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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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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谅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跟在韩烺身边许多年,从没有伺候女眷的经历,当下也只是垂着头准备默送新夫人离去。
可新夫人迈开的脚步又顿住了,“哦,你们可是在查人?要不要蓝姑她们也过来?”
她回过头来,神情有些寡淡,黄谅突然一个激灵,“不必了,本也不该惊扰夫人。”
新夫人没说什么,转头离去了。
黄谅目送新夫人离去,见她和夏西自转角转身不见了,才站直了身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知怎么,他觉得这位新夫人方才那寡淡的神情,很有些意味。
身边有人问他,“小黄哥,那夫人陪嫁的人都不查了?”
黄谅看着没了人影的转角,风吹得谢却花朵的白梅随风摆动,黄谅抚了额,“也没几人,不查便不查吧,我去跟爷说便是。”
说话间,正院的仆妇都匆忙地往门前跑来,黄谅使人查点人数,准备等会儿挨个询问,正想着,忽见有小丫鬟动静极大地快步跑了过来。他刚要呵斥一句莫闹动静,小丫鬟却抢着嚷道:
“夫人晕倒了!”
☆、第13章 暗地过招(下)
“夫人晕倒了?!”
韩烺一下站起了身来,“怎么突然晕了?方才还好好的!”
亲自跑过来传话的黄谅眼角嘴角全耷拉了下来,嘴里发苦地将方才的事说给了韩烺,“。。。。。。定是属下惊扰着夫人了。”
“哼!”韩烺瞥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若是夫人有个好歹,你给我等着!”
黄谅脸色更苦了,像个苦瓜,他实在没有伺候女眷的经验,哪里知道前一息瞧着还好好的夫人,下一息就晕倒了呢?他不由想起夫人那寡淡又意味深长的神色,想琢磨些什么,眼见着自家爷已疾步往正院奔去,可不敢耽搁,也跟了上去。
韩烺一路狂奔,一边催问卫院判何时能到,一边不由地回想是不是今日她太过劳累了。上晌跟着他回侯府,下晌他又让人内外查人,没给她安安静静的休息时间,也难怪她病情又反复了去。
他真是一个人惯了,连照顾个小姑娘都照顾不好!
韩烺叹着气奔到正院,要往正房去,黄谅赶忙从后边喊住,“爷,爷,夫人在蓝姑房里!”
在蓝姑门前晕倒,直接便送进了蓝姑房里这是理所应当。韩烺二话没说,直奔蓝姑房里去了。
蓝姑厢房就在正房后面,韩烺一进去便见夏家姐妹都在,蓝姑守在床边,床榻上静悄悄的躺着一个人。
见他来了,蓝姑起身行礼,韩烺连忙示意她免礼,“夫人怎么晕倒了?可有摔着?”
蓝姑摇头说没有,“夫人伤有反复,好在夏西扶住了夫人。夫人身子有伤不好挪动,便没送回正房。”
韩烺说自是应该,上前一步近到床前,床榻上躺着的人紧闭着眼,脸色比醒着的时候苍白了许多,一分精气都没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她脸颊凹陷得比之前厉害。
韩烺眉头越皱越深,回头轻声问跟来的韩均,“卫院判来了没?让他直接过来。”
吩咐完又问蓝姑,“夫人什么时候能醒?”
蓝姑摇头,“不好说。”
韩烺心下一沉,没了话,回头责备地瞥了黄谅一眼,可事已至此,只得斥了黄谅下去,“办你的事去!”
黄谅连回一声“是”都不敢,生怕惊扰了夫人,弯着腰退下了。
床上的人昏迷着,卫院判又还没到,除了蓝姑用帕子替她擦手以外,旁人皆静默而立。
过了一小会,外间有了些压着的搜查房间的声音,夏家姐妹极快地对了个眼神,夏南轻声退了下去,眼角瞥见韩烺全没在意,暗自松了口气。
这一排房屋就在正房后的退步,他们是唐家来的人,住的还是中间两间宽敞的厢房。那黄谅带着侍卫在搜,很快搜到了退步东西两边的厢房。黄谅见她出了门,朝她点头示意,夏南也回了礼,快步往她和夏西的厢房去了。
她到了门口,一眼看见了里间的人,“姐,东西找到没有?”
她说着话,明显感到两边搜寻的侍卫看了过来,身后那黄谅也看了过来,她又道:“我记得就在橱子附近。”说着也进了房去。
侍卫已搜寻到了夏家姐妹厢房门前,见那两姐妹皆在房中翻找东西,不知当不当进去,都看向黄谅征询他的意思。黄谅并没注意夏氏姐妹什么时候出了蓝姑的屋子,可显然是为了找些什么东西,恐怕同夫人有关。
他不敢惹,摆了摆手,“过会吧。”
房里又传出夏南的声音,“咦?明明在的呀?弄哪去了?”
她说完一回身,瞧见门口一排侍卫,“哦”了一声,“都进来吧!我们也是找,你们也是找,都一样!”
她态度爽快,黄谅不应下,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他心道早早查完了事,本就因着夫人的事惹爷不快了,再把差事办得拖拖拉拉,那可真有他好果子吃!
抬手招呼侍卫速去速回,侍卫很快便在里间同夏家姐妹一道翻找了一番,无功而返了。
黄谅道谢,“多谢夏姑娘。”
他分不太清夏家姐妹,姐们二人也都没理他。
正院还剩最后一间房,也就是蓝姑的房间,现下借黄谅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去翻,只把目光定定落在门上摇了摇头,便带人离去,查问别的院落了。
夏氏姐妹的房间里,夏南大松了口气,看着一旁还在找东西的她“姐”,轻声道:“巧姑娘,不用找了,人走了!”
哑巧抬起头来,胸中一口浊气呼出,又抿着嘴笑了。
黄谅没去蓝姑院子里打扰韩烺,并不知道那里,此时此刻还有一个夏西。
真一个险字了得!
。。。。。。
韩均差点没把卫院判背在身上伏过来,一路拉着他走的脚下生风,“我们爷可急坏了,大人快请!”
卫院判心想着韩家新娶的夫人是个病秧子不是人尽皆知么,怎么晕过去便把韩指挥使急坏了呢?他来不及问,便被韩均扯到了蓝姑房里,“爷,院判来了!”
韩烺起身拱手,卫院判刚想回礼便被他一拽,“快看看!上晌还好生生的呢!”
卫院判一个趔趄已经到了床前,被按着坐下,他无奈道:“韩大人莫急,让老夫缓口气。”
大夫诊脉自然得缓口气,韩烺不再催,又转身把茶盅端来塞进卫院判手里,“喝口茶!”
就差没往人家嘴里倒了。
卫院判摇头放下茶盅,笑看韩烺一眼,“韩大人疼惜夫人,老夫晓得了,开始吧。”
蓝姑赶忙将唐沁的手从锦被下移了出来,垫上腕枕,卫院判认真诊脉,房中无人多言。倒是韩烺,不知是不是被卫院判笑看一眼的缘故,很想清一下嗓子,可人家在诊脉,发出噪声又是不便,只好忍了。
这脉诊得久了些,过了似有半盏茶的工夫,卫院判才收了手。
“如何?”韩烺问。
卫院判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经脉复原甚快,前几日夫人刚来京的时候,老夫诊着真觉夫人一只脚已是踏入鬼门关了,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工夫,竟好了着许多!奇也!”
这话说得韩烺一阵欣喜,转眼又问:“那缘何又晕倒了去?何时能醒?早间可还精神着呢!”
这话落了音,卫院判却拧了眉,一时没回话,微微摇了摇头。
蓝姑攥了下手,一旁静默站着的夏西也抿了嘴,韩烺还以为他新夫人哪里又不对了,赶忙道:“院判如何作想,说便是!”
他着急,卫院判也不吊他胃口,“老夫只是觉得,夫人这等状况,昏迷才是正常,早间醒来且精神,倒是奇怪了。”
话一出,蓝姑和夏西不由地更加紧张,韩烺却还道:“不仅如此,还出了趟门呢!”
☆、第14章 找不到的女贼
韩烺的话让卫院判两条眉毛挑得老高,像萝卜须子一样,一边摇头嘀咕着怎么可能,一边又琢磨道:“莫不是夫人习了什么奇功?”
他兴致高涨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未被人发掘的宝藏一般,叫了蓝姑和夏西一通问,问新夫人近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以前是不是练过什么奇功,都有哪些大夫开过那些奇药等等。
待到那二人连连道否,卫院判不死心,一回头看到了韩烺脸上。
“昨晚韩大人和夫人可有。。。。。。”
韩烺眼珠快瞪了出来,瞪着卫院判飞快地打断了他,“没有!”
老头当他是什么了?!
真是药引不成?!
“唉!”闻言,卫院判摇头道可惜。他道可惜的语气,让韩烺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只是他是请这小老头来给他夫人瞧病的,可不是让小老头瞧稀罕景的,但见小老头还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果断打断了他:“夫人到底何时能醒?!”
“快了!”
韩烺听着一阵大喜,却见卫院判捋了下胡须,估摸道,“一两月吧!”
韩烺差点呛住,这叫什么快了?!
卫院判同他解释,“以夫人的恢复状况,这才算得正常,当然夫人也许立时能醒,毕竟上晌还能随大人出门。”
将胡子又捋了两遍,卫院判越想越觉得平生未见,准备继续探讨其中的奥妙。韩烺却皱着眉头打断了他,“院判先把药开了再说!”
卫院判说他开不开药效用不大,但是在韩指挥使的目光中还是开了。折腾了半天,待韩烺把卫院判送走,天色已晚了。
房间里没了旁人,除了唐家三位也就只有哑巧,几人把门窗守好,夏南俯身到唐沁躺着的床下,“姑娘快出来吧!”
说话间,床下有人利索地探了出来,等她完全从床下爬出,伸展着四肢长长出了口气。
“倒也累。”她晃了晃脖颈。
夏南不禁轻笑,“何止是累?!床底又逼仄,还得压着气息这么久,若是我定要露馅了,不露馅就已经憋死了!”
她打趣这一句,房中气氛缓和了不少,像是被外间的阳光照射进来一般。裴真拍拍身上的尘土,唤了哑巧过来,上下打量她,“看来都顺利?”
哑巧点头,指了夏氏姐妹一通比划,夏南看不懂,“她在说什么啊?会不会说我坏话?”
哑巧连忙摆手,蓝姑摇头笑叹,夏西指了她一下,“没得吓着巧姑娘。”
哑巧摇着头呵呵笑,裴真替哑巧开口朝夏南道谢,谢她方才帮忙说话,夏南听着裴真说的话,再去看哑巧的手语,竟也能看懂几分,瞎比划瞎猜着同哑巧说道起来。
夏西去门前望风,蓝姑用鸡毛掸子打了打裴真身上的灰尘,“姑娘方才也听见了,太医院那卫院判说我家姑娘一时不易醒呢,除非有奇功。姑娘怎么打算?”
情况虽是这般,可卫院判也没把话说死,裴真尚有空子可钻,怕就怕韩烺再把卫院判请回来。这等情形,能让“唐沁”静养几日最好不过了。
她把自己想法同蓝姑说了,蓝姑没什么异议,“只是委屈姑娘再躲几日了。”
算不得委屈,若是没有唐沁这层便利,也许她现在已经在韩烺的牢里了。
“无事。急事宜缓办,这我晓得。”
蓝姑闻言,看着裴真淡定的脸色,不由颔首。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这份定力的。
。。。。。。
晚间饭桌上少了要照料的人,韩烺竟有些不太习惯,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又去蓝姑房里看了他的新夫人一回,新夫人没有一点醒的迹象,韩烺犹豫要不要把唐沁挪回正房,蓝姑婉言谢绝了,“姑娘在我这儿,我也好照料些。”
韩烺没在意她说的“姑娘”还是“夫人”,只是觉得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他照料的不好了。这也不怪蓝姑,毕竟昨晚把人交到他手里还好好的。
轻声离去,韩烺看了一眼正房没停留,直接往无问轩去了。
黄谅来回事的时候,韩烺正站在书案前,手里捏着一根灰色细羽细细地看。黄谅知道那是下人在后门附近发现的那根可疑羽毛,羽毛头尾都被处理过,一看便知是细小的箭上所有。
韩烺看得入神,没瞧见他进来,黄谅因着惊扰了夫人,又忙活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查出来的缘故,不敢说一句话,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韩均。
韩均见他脸色越来越苦了,同情地开了口,“爷,黄谅来了,兴许带来了好信。”
话音一落,黄谅心头一咯噔,他瞬间后悔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让韩均替他说话,韩均那嘴,好的应是能被他说坏了,更不要提他这本来就是坏的了!
黄谅心里暗骂完犊子,韩烺已是抬了头往他脸上看了过来。
“查到了什么?”
黄谅咽了下口水,“回、回爷,今日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出。。。。。。”
话没说完,就被韩烺一个眼神杀死了后续,“没有?!那你还敢来?!夫人因你受惊,结果你说什么都没有?!”
黄谅叫苦不迭,韩烺一转身到了他身前。黄谅个头不高,韩烺走过来身影遮住了书案上的灯光,只让黄谅在一片漆黑中心下更颤。
他不敢说话,只听着韩烺道:“昨儿你安排守卫,让贼人潜了进来,还是个女子!”
他顿了一下,黄谅心想女子才更不容小觑,又突然想到这女子还在自家爷手下跑了,不由地抬头看了韩烺一眼。
显然韩烺也想到了此处,两眼立时一瞪,一脚踢在了黄谅腿上,“你还敢看爷!你放了人进来,到现在还没查处来龙去脉!这可是爷的府邸!爷可是锦衣卫指挥使!若是让人知道,爷也别混了!”
他发了火,黄谅扑腾跪在了地上,“爷别生气!属下再去查!必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哼!”韩烺一甩袖子,“我不管你是挖地三尺还是上房揭瓦,不许再惊扰夫人!若是再扰了夫人,爷就把你发配充军!十年八年别想见你媳妇孩子!”
黄谅一个激灵,身板直了起来,“爷放心,必不惊扰夫人!”
“哼!”韩烺再没有好奇,“还杵着作甚!滚去!”
韩府守备总管黄谅再不敢耽搁,一阵风似地出了门,一边安排这人手再查,另一边暗暗琢磨自家爷有了夫人果然不一样了。
从前归宁侯爷请了大太太三太太来给爷说亲,爷把两位太太直接扫地出门不说,还跑到归宁侯脸前一通叫嚣,说了许多从前的事,父子俩因着这个再不说话,父子情分越发淡了。
可京里的爷们二十来岁不成亲的实属罕见,虽偶有似瑞平侯那等成名比成亲晚的,可人家是被家业耽搁了去,他们爷又没有什么可耽搁的。
侯爷面上不显,心里也不是不计较的。以至于去岁侯爷不知走了那道路,请了回京探亲的湘王妃说媒。湘王妃资历老气势又大,皇上都要叫一声婶娘的,没谁不给她几分面,谁知就是这位老王妃在他们爷这吃了大亏。
头一天王妃找了好几位姑娘家二话不说去相看他们爷,他们爷忍了一日没发作,满京城还以为被湘王妃制住了,谁知第二天便把人家女婿抓进了诏狱!
这么一闹,谁还敢给他说亲?
爷是在跟侯爷赌气,侯爷心知肚明,可这么大岁数的男人,不成家也不是个事,侯爷也不再乱找人,直接进宫请皇上下旨赐婚。
皇上到底顾念着爷的脸面,没当即应下,却同爷道,让他半年内务必定下亲事,再耽搁,皇上可就闭着眼随便指婚了。
黄谅觉得爷本来也是准备耗下去的,谁知突然间,这唐家的事就找到了他头上,爷一口就应了,这便有了这位新夫人。
虽是突如其来的夫人,可黄谅觉得,爷却不是随意应对而已。
他今日没在夫人脸前留个好印象,再不有点子眼色,以后夫人醒了,更没他好果子吃了!
他想着,连忙把手下几个得力的叫来,认真吩咐:“把蓝姑房前屋后围起来,任何人不许进去打扰夫人养病!”
☆、第15章 锦衣使传唤锦衣卫
人有时候翻来覆去想找的东西,早已不知不觉被自己排除在外。
正因如此,翌日,黄谅两手空空地艰难地往无问轩去时,两条腿像陷进泥里一样,他倒是宁愿陷进泥里,至少不用去复命了。
他走得太磨蹭,半路遇上了从无问轩过来的韩均。
“你往哪去?可是爷找我了?”黄谅吓了一跳。
“嘿!”韩均凑过头来,“你想让爷找啊!看来又有好信了!”
黄谅是要被他一张嘴吓个半死,按着他的脑袋捂住了他的嘴,“你小子,不许你再乱说话!差点让你害死!”
韩均呜呜挣扎,被人捂着嘴含糊争辩道:“还怨我了?狗咬吕洞宾!下次我就跟爷说你带了坏信。。。。。。”
韩均一张嘴总是让人心恨地想扯烂,连韩烺都吃亏无数,黄谅自然是说不过他,两人扭了半天,各自松开,黄谅才问,“那你干嘛去?”
“周大人要到了,也让我去接人,顺便把事提前跟周大人说了。”韩均说着又嘿嘿笑,“爷是自己没脸跟周大人说他堂堂指挥使府里进了贼,还要让镇抚司出马捉人!”
黄谅挑了眉。
周大人周颐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锦衣卫统领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掌管侦缉审讯,自然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诏狱。
韩烺唤了周颐过府,那就是要让锦衣卫正经出马缉拿贼人了。
黄谅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看样他们爷已经料到他这里两夜一日全是瞎忙了。
。。。。。。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黄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无问轩去,一早出门传话的哑巧正顶着夏西的样子,脚步匆忙地往府里回。
昨晚未及传话,裴真唯恐未英沉不住气自作主张,到时候果真跑到韩府门口“卖身葬父”,岂不是自投罗网?因此,一早就安排哑巧出门传话去了。
哑巧一路往回走,一路不忘左右探看,黄谅唯恐惊扰新夫人把正院隔了起来,这样虽安全,可外间的消息也不容易传进来。哑巧走得慢,脚下声音也轻,一阵风吹来,吹起她的裙摆,也吹来了近旁说话的人声。
在转角另一边,是个男人。
“。。。。。。竟是这般?我道指挥使大人大喜第三日着急办什么公务?哈,原来是后院起火了!”
男人说话有几分看笑话的意思,哑巧听了却脚步一顿,身子一下绷直了去。
转角另一边,韩均道周大人收敛些,“我们爷脸皮薄!”
“咳!”周颐呛了一下,“说什么?他脸皮薄?韩均你太抬举他了,他要是也有脸皮薄、知道羞耻的一天,我周颐给他提靴!”
韩均说这一天并不远,周颐连连摆手道不可能,二人争论着走到了拐角处,拐角处恰巧有人正在路口,是个女子,穿着一身短打,干净利落地站在路边的冬青旁。
周颐没想到会是个身穿短打的女子,看来是个练家子。他挑了下眉,另一边韩均已是朝那女子开了口,“夏西姑娘回来了?”
夏西出门亲自替新夫人采买药物,韩均自然晓得,当下也不意外,还介绍道:“这位是北镇抚使周大人,爷请来的。”
那夏西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周颐一眼,微微躬身。
她不说话见礼,周颐并不介意,既然是新夫人身边的人,那便是从唐家来的江湖人,京城的规矩,全没必要在这位姑娘身上束缚着,周颐也只颔首,看了那姑娘一眼,目光落到她腰间鼓鼓的佩囊,又移开了去,抬脚走了。
韩均见状,道了声“夏西姑娘快回去吧”,便跟上周颐去了。两人身影不时便消失在了转角出,而始终未发一言的人,目送他们离去后,立时迈开了大步,脚步极快地直奔蓝姑下处。。。。。。
正院后的退步里,夏南守在小泥炉旁煎药,手里打着扇子,嘴里打着哈欠,一眼瞧见哑巧风一般地来了,起身迎她,“你回来了!”
说着,又觉得少了什么,赶忙补道:“姐!”
哑巧抿嘴笑,左右瞧见没有人,极快地向她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蓝姑房里。
这手势是昨儿晚上夏南专门学会的,当下咧了嘴笑,朝哑巧点头,“夫人在歇息,你轻些。”
这便是屋里没有旁人的意思了,哑巧朝她两头,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蓝姑坐在门前缝制鞋面,见她进来犹豫了一下,哑巧晓得她认不清,指了指自己腰间鼓鼓囊囊的佩囊给蓝姑看,蓝姑才恍然。
真正的夏西是绝不会佩戴佩囊的,这是哑巧随时易容的用具。
“在里间。”
蓝姑说了,屏风隔开的里间也传出了裴真的声音,“进来说话。”
哑巧闪身绕过屏风,裴真一眼便瞧见了她被风吹起的鬓发,放下手中擦拭一半的长剑,“走这般快,可有什么事?”
哑巧不敢耽搁,翻着手把方才来路上的见闻当先告诉了裴真。
裴真一听便皱了眉,低声自语,“果然让锦衣卫出手了。”
锦衣卫神出鬼没,专门刺探那等无人知晓的辛密,传言总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在飞檐走壁,京城里最能吓到夜里不睡觉的小孩子的一句,不是拍花的会把不睡的小孩子全拍走,而是“再不睡,就被房顶上的锦衣卫听见了!”
被锦衣卫听见会如何,没人多说,可孩子们却早已被这名头吓到,将小脑袋捂进被子里,一夜好眠。
如是这般,京城里的人总对锦衣卫有一种深深地恐惧。
裴真没被这样吓过,可她知道,锦衣卫真的能把京城的每一间屋子摸个透。
今早传话未英几个分散成两队人,在三教九流的街坊混上两日,分散开便不容易引人注目,且京城每日来去多少三教九流,他们这般也不易被发现。
而眼下,锦衣卫出手查探,未英他们兴许能避过初一,却未必躲得过十五。
裴真看着脚边的长剑,长剑剑柄无有什么繁复的雕刻,样式古朴,除了一条长长的青色剑穗,再无半点矫饰。
裴真的决定也像这剑一般利落,她重新拿起剑来擦拭,“明日新夫人好起来,府里得进几个人了。”
☆、第16章 杀手楼安插杀手党
因是远嫁,三朝回门便省了。本来唐家还来了两位送亲的堂兄,可唐沁昏迷着,也只韩烺招待了一下这二人便罢了。
两位堂兄在京城另有住处,看了唐沁一回便离了去。裴真藏了这一日,除了替唐沁调理经脉,便是暗暗思虑往后的安排。
到了新婚第四日,韩烺一早来蓝姑房里看过唐沁,闲不住准备往锦衣卫当差去,裴真立时唤来哑巧替自己装扮了一番,醒了过来。
她一醒,韩烺在无问轩便得了信,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她已是移到了正房。
韩烺吓了一跳,“夫人身子弱,刚刚醒来,还走动作甚?”
裴真心道不从蓝姑房里走过来,难道还让你在那处发现另一个夫人不成?
她淡淡笑:“夫君挂心了,躺了一日,浑身泛酸,躺不住了。”
“让人再把卫院判请来给你瞧瞧,兴许是吃了卫院判药的缘故。”韩烺同她道,说完便要着人请卫院判来。
裴真自然不愿意,“哪里须得这般周折,蓝姑把卫院判的药方也同我看了,这方子同从前看过的大夫开的无甚区别。况且我只觉得自己好了许多,浑身气力也足了,不必折腾。”
她不愿意,韩烺想劝一劝,又想着卫院判到底还是多给京里的贵人看病,对待江湖上的病症,正如同他自己说得一样,甚是奇怪,平生未见。
这么一想,韩烺犹豫了一下也就作罢了,见着裴真果然脸色稍显红润,倒也打消了出门当差的念头,道:“夫人饿了吧,想吃些什么,我吩咐人做来?”
可得把小姑娘照顾好了,再不能又让人家躺回去了!
他小心伺候,裴真乐见其成的同时,又觉得这两日被他压着打的气呼啦啦全呼了出来。
小豆子啊小豆子,别怪咱们见招拆招了!
。。。。。。
这顿早饭仍旧上了些江浙一带的甜点,软糯得让人发腻,裴真夹了一筷子便赶紧作罢了,倒是韩烺吃得顺畅。
裴真昨日让蓝姑找小丫鬟来,打听了一番韩家的事。韩烺八岁丧母,他母亲方氏出自金陵书香门第,是个地道的江南闺秀。既是这般,倒也难怪韩烺偏好这些甜糯吃食了。
裴真不知自己因何吃不惯,只是不想再重复认亲那日的情形,于是夹起来一旁的盐水萝卜丝改了改口,然后用了几口虾仁蛋花汤,瞬时觉得舒爽,想端起碗来畅饮,又恐被视为异类,只得作罢,又去吃起小包子来。
豆角豆腐馅的包子裴真吃着觉得亦合口,吃完一个又想再夹,一抬头,撞见了韩烺投过来的惊讶的目光。
她赶忙解释,“今日胃口大开了。”
果真是胃口大开了,韩烺心想,胃口好那便是真的要康健起来了,那卫小老头其实也不用探讨什么奥妙,这不是明摆的么?是他这个喜冲得好!
沾沾自喜的韩指挥使伺候夫人用了饭,又觉得直接一走了之,未免有应付差事的嫌疑,可留下又不知道做什么,难道同他的新夫人两人干瞪眼,或者唠唠家常?
好在新夫人似有旁的事,同他道:“夫君,蓝姑带着夏西姐妹一连伺候我数日尤为辛苦,恰逢昨日两位堂兄来时提到一同来的人多有清闲,我想着让夏西挑两个办事利索的,来给她们打打下手,不知可以否?”
夫人开了口没有不行的,韩烺立时点头,“自然可以,夫人若是须得人,府里也有的是,随便使唤便是了,再者唤吕嬷嬷来让她安排也是好的。”
吕嬷嬷统管着韩府后院的大小事,是韩均的干娘,照理说早该领着一众下人来见过新夫人,只是新夫人身子时而好时而坏的,还没来得及见他们。
裴真点头道好,眼见着小豆子有些想走又不好意思说的意思,心里怕他要去锦衣卫吩咐示下,折腾她几个兄弟不好行事,于是便同他闲聊起来。
她对京城不甚了解,问起京城的种种,倒是挑了韩烺的谈兴,两人随意说了一阵,日悬高空的时候,夏西姐妹早已领了人回来——
两个年轻小哥,一个小姑娘。
裴真一眼瞧见下面站着的一身青色的短打的未英,正大着眼睛打量着她,她极快地掠过一笑,又收回目光看了韩烺一眼,韩烺对新来三人似是没太在意。
蓝姑报上了三人化用的名字——魏央、袁木和小哑,顺道还朝韩烺解释了一下,“。。。。。。小哑这姑娘从小烧坏了嗓子,说不得话了,只是手巧,我们几个习武之人连梳头都给夫人弄不利索,索性她会,便让她一道过来了。”
名正言顺混进来的哑巧比划了个手势,韩烺只是点头,并没有什么问的,只又说了韩府里的下人,唐家的人也可随意使唤,不要见外之类的话。
“那是自然。”裴真应着,见韩烺不欲多说的样子,心下甚喜直接给蓝姑递了个眼神过去。
眼见事闭,韩烺端起茶盅饮了口茶,只是茶盅盖掀开的当口,突然眼角扫到一个不寻常的目光——下边站着的那个叫魏央的小子,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又落到了他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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