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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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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可能?”韩烺简直不能相信,“若真有此图,侍奉蓬莱百年的沈氏会没发现?”
  “一来他们不知有此图,二来自是剑中必机巧。”王朝恩解释了一句。
  韩烺从未听裴真提起蓬莱仙岛,她说她有意识起,便在剑圣裴斐身边了,哪里和那个什么蓬莱仙岛有关?
  他还要再说,皇上却开了口。
  “你只管将剑给朕寻来,给你两月时日。”皇上声音淡而冷,眼神又有些飘渺,“仙岛自是在等有缘人,朕便是那有缘人。”
  言罢,挥了袖。
  韩烺会意,不得不叩首退下,出了宫门刘蒙来问,“大人,查祺一干人等已压到诏狱,您现下可去?”
  “不,”韩烺出声,“回府。”
  裴真伤还没痊愈,灵力的输出在恢复,但是过程缓慢。
  她将蓬莱剑抱在怀中细细擦拭,见韩烺回来了,惊喜了一下,“夫君回来了?那查祺可下牢狱了?”
  韩烺胡乱点了一下头,快步走到她身前,目光从蓬莱剑移到她脸上,“阿真,夺剑的人找到了。”
  “谁?”
  “是皇上。”
  裴真讶然,半晌才问,“皇上要蓬莱作甚?”
  韩烺幽幽叹了口气,将王朝恩说得话告知了裴真,“皇上将此命交于我,让我两月内献上古剑。因为查祺一事,我已经将古剑假托到了唐家”
  两月期限到达该如何,韩烺没有说给裴真听,他只问:“蓬莱仙岛,你可知道?还有那藏于剑中的地图,你可见到?”
  裴真看着韩烺眼中的希冀,缓慢地摇了头。
  “我既不晓得蓬莱仙岛,也不知道什么地图,夫君,你说的果然是蓬莱剑吗?”
  韩烺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碎裂,无措地坐在了临窗的小榻上,“怎么会这样?”
  他还想着,蓬莱是裴真的命,不能交出去,可若能知道蓬莱仙岛如何去,地图又在哪里,交于宫中,勉强算得交差。
  可如今呢?
  他灭了黄金水,压下了查祺,但一切就像一个圈套,他把自己套进了绳索之中,被轻而易举地勒住了脖颈。
  韩烺看住裴真怀中的蓬莱剑,剑身泛着寒气,通身并无矫饰,剑柄上拴着的青色剑穗,安静地搭在剑身上,“还能制出一柄一样的剑吗?”
  问完,自己都摇了头。
  几百年的古剑,当世的锻剑人如何能做出来,还能蒙得过宫中?
  裴真伸手握住他的手,“夫君,我当真不知蓬莱仙岛一事,若是宫中非要,你将蓬莱交入宫中便是。”
  她说得风轻云淡,韩烺心中翻起巨浪。
  “胡说什么?这是你傍身的东西!灵力都在其中!交入宫中,他们找不到地图也不会死心,会将剑完完全全拆开,到时候你的灵力怎么办?就这么散了吗?!”韩烺大怒,“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是被问罪贬黜,也不会将剑交入宫中!”
  他像一只炸毛的野猫,裴真要去轻抚他的脊背,却被他甩开了。
  “把剑拿来,我亲自找!说不定就找到了!”韩烺拿过见,还瞪了裴真一眼,“从今日起,剑我看着,你不许随便拿着!”
  防贼一样。
  裴真失笑,见韩烺看起古剑,还挑了蜡烛往剑鞘里瞧,叹了口气,“我在这剑中多年,怎么会不知另有机关?夫君别看了,真的没有。”
  韩烺气势一懈,脸上露出与锦衣卫指挥使不相符的无措。
  “那怎么办?剑圣裴斐就没同你提一提什么?”
  裴真按着韩烺的话回忆了一下,“我在剑圣身边许久才有了灵识,那时候意识浅薄,只是隐约能配合剑圣的剑法,其他都不能行。即便如此,剑圣待我如珍似宝,他没有子嗣,他常同人说我便是他的孩儿,直到他晚年,我才能模糊听懂他言语,只是那会他已经精神不济,又只抱着我断断续续说些糊涂话。我初开灵智,也听不太懂,只他反反复复说什么是真的,真的,指着我叫真,我便为自己起了这个名字。可蓬莱仙岛的事,他或许提了,或许没提,我不记得了。”
  韩烺脑中浮现出暮年的剑圣裴斐,将还是剑身的裴真抱在身边,夜晚絮絮叨叨说着糊糊涂涂的话。懵懂的裴真只会听着他说得一切,听懂的听不懂的,或记住或记不住。
  一人一剑相依为命很久,直到裴斐去世。
  “剑圣去世的时候,可有留下什么遗言?他说的真,会否就是指蓬莱仙岛?”
  裴真摇了头,“那时候,他已经口不能言,只是死前看了我许久,他侄儿要将剑放入他怀中,他却不要,摇头之后,人便去了。至于蓬莱仙岛,我真不知道。”
  说起往事,裴真还有些几百年未能淡忘的悲伤,“他于我而言,真的是父亲,一招一式都是教诲。”
  剑圣裴斐不仅剑术高超,而且高风亮节,几度平息江湖腥风血雨,在武林威望很高,虽历经百年,后人却不能忘。
  可是他留下的竹简,说起蓬莱仙岛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30章 朋友

  夫妻二人琢磨了一夜,没有任何线索。
  翌日鱼肚反白,两人不约而同醒了过来,恰恰对上了眼。
  裴真笑眯了眼睛,“夫君今日不睡懒觉吗?”
  韩烺没说话,深叹一气将她搂进怀里,“你还有心思说笑?”
  “夫君不必愁,大不了”
  “不许说献剑的事!这剑不是你的,是我的!和你无关!”
  裴真轻拍了他的后背,轻笑道,“我是说大不了,咱们去寻一寻裴氏后人,说不定比我知道的多些,只是那裴氏并非世家大族,这三百年下来,也不知去向何处。”
  韩烺闻言坐起了身来,“也只有这个法了,掘地三尺也要把裴氏后人找出来!”
  只是两月时限,用这么一个飘渺的裴氏作为豁口,说起来如同蓬莱仙岛一样,不可测。
  然而裴真和韩烺谁都没提,相互安慰如往常一样行事。
  黄金水被判杖毙,只是宫中怕黄金水引发江湖动荡,并未张扬。
  哑巧自能开口以后,亲自去碧霞元君庙里为亡父母兄弟诵经,周颐一同前去,在那见到了遁入空门的冯瑰。冯瑰如今法号静许,见到哑巧和周颐,只匆匆点头离去。
  哑巧说起此事,还有些五味杂陈。
  “她对我哥哥是真心的,只是阴差阳错,世事难料。我如今已经说不出对她是怨还是不怨了。毕竟黄金水做局,即便她不透漏,黄金水也会另有安排”
  裴真拉过她的手,“你能这样想便好,黄金水已死,这些恩怨也了解了,她有她的心愿,你也该有你的生活。周家可说何日正经上门提亲?”
  说到提亲,哑巧脸上微见羞意,“下月廿二。”
  裴真笑起来,“我道昨日沈城派人递信,说要同易姬回趟济南,原来是你师父要给你准备嫁妆去了!”
  说起出嫁,哑巧耳边有些泛红,裴真也不难为她,岔开话题道:“说来沈城同你师父倒是互找了个伴,也亏得你师父不烦他叨叨!”
  “如何不烦?”哑巧一听这事来了兴头,“师父回去那日,沈君一直提醒师父带着这个、别落了那个,可把师父烦的,要找个布条将沈君的嘴封上。师父说,她本就够能说了,沈君每日的话更是她的三五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说要回去同金先生讨个哑药,哪天去将沈君药了!可把沈君吓得,一个时辰没说话!”
  “哈!”裴真没忍住笑出了声,“总算有人制住他了!大快人心!”
  哑巧也抿着嘴笑,“夫人何时也回济南一趟,济南如今可热闹了,厉莫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冷名楼全散了,又有好些兄弟前来投奔。凉州说要将钱都还给兄弟们,只是木原他们请他也来纵英山庄,他拒了。”
  凉州和唐沁早几日就辞了裴真和韩烺离了京。
  无论如何,在世人眼里凉州总和厉莫从撕捋不开,只要凉州心中已经与厉莫从一刀两断,那他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了。
  “唐姑娘在,凉州自有去处。”裴真微微笑。
  “夫人说的是。”
  哑巧这次说话比上次流利了许多,只是说完这一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话,还不知当不当讲?”
  裴真越发爱打趣了,哑巧抿嘴一笑,笑过,小声问她,“我听周颐说,皇上让韩大人寻蓬莱剑?难道夫人要将剑献进宫中?”
  原来是此事,裴真愣了一下。
  哑巧和周颐算是最知晓她和韩烺事情的人,此事也是瞒不过的,但见哑巧脸上有忧色,裴真心中一暖。
  “韩大人可不让我献剑,如今蓬莱已经被他缴去了。”
  裴真说笑了一句,同哑巧提到了剑中的秘密,“但凡有了登仙的念头,君王也要走火入魔。之前这位皇上便要建什么无极长春宫,若不是出了事,怕是这劳民伤财的道观已经建了起来。如今不敢张扬,却又四处寻蓬莱仙岛,汉武帝都寻之未成,别说如今了”
  她是想着大不了就把剑交到宫里,可于韩烺和哑巧,却比她更紧张些。
  哑巧没工夫感叹,问起寻找裴氏后人下落的事,“韩大人可安排了人手?”
  裴真点头,“却不知两月能不能寻到。”
  “夫人何不让山庄兄弟帮忙?人多总是快些!”哑巧突然道了这一句。
  “山庄的兄弟们?”
  裴真只想着尽力去帮他们,却没想过反过来要他们帮忙。
  济南府,纵英山庄,除了留守的人,几乎全部出动。
  各位兄弟都是杀手出身,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心如明镜一般。
  裴真人在家中坐,消息如同窗外的初雪,纷纷扬扬飘洒过来,速度堪比北风吹过,连韩烺都道:“我这手痒得很,想把你这些兄弟,全都收到锦衣卫里边来!”
  裴真警告他不要乱来,“他们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进不进锦衣卫由不得你!”
  只是半月过去,消息虽多,关于裴斐当年的事,却还没有线索。
  不知是不是在家中等候消息的缘故,裴真觉着身上越发困倦,今日送来的消息,有一张是木原写来的。
  木原写信倒不止说些查探到的消息,途中见闻也愿写进去,盖是因为山庄请了一位老秀才,教众兄弟认字。
  众人虽也识得一些,可都是从前做任务必要的,老秀才不论那许多,从《百家姓》《千字文》教起,木原好学,这便学以致用了。
  裴真翻开木原的信,一行一行看起来。
  木原在心中说,现如今问到的同剑圣最近的一事,是剑圣故乡濮阳有个绣坊,这绣坊虽然不是百年老字号,可里边的大师傅,却是从前百年老号里出来的。
  那老字号早就关了,关之前存世三百余年。说来也巧,那老字号当年兴起,就是因为剑圣请过那老字号绣坊的师傅,做过东西。
  做过什么,如今的人早已不知道了,只是那家老字号最善打络子,手法繁复,旁处都没有。只可惜繁复的络子也不如现在流行的花样引人喜欢,只有老师傅还会一些。
  裴真读着木原的信,忽的起了身,急急往外走去,正好同进门的韩烺撞在一处。
  “急着哪里去?可是感知你夫君回来了,急着来接?”韩烺揽住裴真在怀里。
  裴真不及同他打趣,抓了他的衣袖。
  “剑穗!剑穗!”
  

  ☆、第31章 剑穗

  剑穗与剑并不是一体,而是三百年前,剑圣裴斐亲自系上去的。
  也许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太久了,裴真从来没有往剑穗上去想,现下想来,剑穗在她灵识开启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裴斐走前,每日自言自语,抱着剑的时候,总是将剑穗拿在手中,同家中侄儿特特嘱咐,蓬莱剑剑身、剑鞘、剑穗缺一不可!
  裴真看着那青色的剑穗,以前觉得以她之灵气滋养剑穗,使剑穗不腐不烂,可如今再看,此剑穗所用丝线不同寻常,油水不进、灰尘不沾、刀切不断,分明是特制之物。
  “你是说,这剑穗之中藏有通往蓬莱的地图?”韩烺大感惊奇。
  “只是猜测。”裴真将剑穗小心摘下,青色细线编成的花样密而实,裴真轻轻捏了捏,倒是感觉不出有什么。
  “得找个巧手师父解开此结,才能一探究竟。”她道。
  韩烺自是同意的,府上就有巧手的嬷嬷,只是嬷嬷来了,看了一刻钟,竟不知从何处下手。
  韩烺和裴真对视一眼,让那嬷嬷下去,韩烺立时道:“看样要去一趟濮阳了。”
  裴真点头,韩烺却按了她的手,“你在家中等我,我明日便跑一趟。”
  话音落地,裴真摇头,“若这剑穗之中果真有通往蓬莱的地图,你也要自己去吗?”
  韩烺面露犹豫,裴真反手拉了他,“别忘了,那是我来的地方。”
  这话让韩烺听得心头咚咚响。
  他夫人来自蓬莱仙岛,这话说出去,旁人一定以为他在梦呓!
  只是这事,恐怕是真的韩烺说不出什么感觉,看看剑穗,又看看裴真。
  到达濮阳的时候已至傍晚,夜幕四合前的城市有着别样的安静祥和。
  那绣坊坐落在城西,纺中多是孤寡女子,多亏当地捕快肯照看,这才让这绣坊存活下去。
  裴真和韩烺行得急,连木原都没打声招呼,绣坊的女子甫一见着一群人从天而至,俱吓了一跳,当头一个管事的女子戒备地问,“你们是何人,要作甚?!”
  裴真连忙上前,同这女子客气道:“娘子,我等冒昧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敢问贵坊可有一位精通秘法打络子的老师傅?”
  管事女子顿了一下,见她面目亲和,本不欲说,却也说了实话,“有。只是嬷嬷年纪大了,早就不打了。”
  裴真听着回头看了韩烺一样,韩烺上前,“无妨,能见一见这位嬷嬷便好。”
  不多时进到院里,院中耍玩的小孩纷纷躲到墙角去,老嬷嬷住在最里边的院子,见到来人,歪着头眯着眼睛打量。
  这位老嬷嬷能不能解开剑穗上的结,全然未知。
  裴真和韩烺都提着一颗心,献剑之事能否有转机,如今全赖这位老嬷嬷了!
  只是当老嬷嬷看到剑穗的时候,一直未出声的她,突然开了口,“哪里来的?”
  “京城”锦衣卫指挥使小豆子紧张得犯了傻,被裴真一眼瞧去,才道:“一把剑上。”
  “剑上”老嬷嬷反复摸索着剑穗上的结,也试着去挑那丝线,却也始终没有突破。
  裴真不禁低落了几分,韩烺看着,握了她的肩,想说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嬷嬷突然抬手指了门外管事女子。
  “书”
  管事女子愣了一下,“哪本书呀?”说着突然想了起来,“您老那本让人看不懂的书?!”
  看不懂的书?
  裴真和韩烺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期待,只见那老嬷嬷点了头,管事女子飞也似地去了,很快拿来一本旧旧的书来。
  老嬷嬷眯着眼睛一页一页翻看,她看得很慢,翻到其中某一页上,更是停留了许久。
  裴真看过去,上面画了些让人不懂的形状,老嬷嬷一直看着这一页,看过,将书合上,手颤抖地向剑穗结上某一根丝线挑去。
  裴真心跳加快,只见老嬷嬷挑住这一根线,慢慢转动手中的针子,竟将那原本一动不动的丝线挑了出来!
  接下来,出奇地顺利。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剑穗结四周的线全部挑开,原本一个整体的结像是两页纸一般,分成了两片,老嬷嬷示意裴真亲手打开。
  裴真轻轻捻住上面,慢慢掀开,一张折叠的绢帕赫然出现在脸前!
  打开手掌大小的绢帕,熟悉的字迹让裴真眼眶一热。
  小绢帕上细细画着山河湖海,细笔注了地方名字,在最上边,画了一个圈,一旁附着两个字——蓬莱!
  真的,有蓬莱吗?
  绣坊的老嬷嬷说,这剑穗拆卸不过一半,她或可试着复原,韩烺心中大定。
  有没有蓬莱仙岛,他都能交差了!
  查祺还想咬他下水,真是妄想!只是韩烺回想起乾清宫龙椅上的眼神,心中一凉。
  “夫人,再看眼就看花了!”
  裴真伏案快半个时辰了,紧盯着那手掌大小的绢帕看个不停。
  “怪我从前不记事,这些三百年前的地名,竟没几个记得了!”
  韩烺坐到她身边,“夫人要去找那蓬莱?”
  “夫君不想去吗?”裴真反过来问。
  韩烺挑眉答道:“便是不寻蓬莱,咱们以此物交差总是行的。”
  裴真听着,轻轻哼了一声,“可我却不想让你那皇帝,去我的蓬莱!”
  你那皇帝?我的蓬莱?!
  韩烺一下笑出了声,朝着她哼哼道:“我就知道只是能不能多留几日再去?我怕你身子吃不消。你这几日赶路,三日才吃平时一日的饭,如此能去蓬莱?”
  裴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接手这副身体之后,还从来没出现这等情形。
  她看出韩烺的忧虑,便同意休整一日,然后慢慢上路。
  图上的蓬莱在山东北边沿海的地带,只那沿海也有绵延几百上千里路,究竟在哪,还需得慢慢查出三百年前的地名与如今对应的地方。
  这一路慢慢悠悠过去,路过济南逗留两日,一不留神,也有五六日了。
  韩烺和裴真离开济南那日,同一马车擦肩而过,马车上有人撩开车帘向外倒水,一眼瞧见了随行马车后面的韩均等人。
  那马车继续同裴真他们反方向驶去,却在一个路口打了个转,追着韩家的马车去了。
  

  ☆、第32章 真寻岛假寻岛

  确认是韩烺的马车。”
  返回马车里,浓郁的药味充斥着鼻尖,王焚替厉莫从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衣裳。
  死里逃生。当初一呼百应的冷名楼楼主厉莫从,如今只能躺在这驾马车上,在不到十个心腹的帮助下,飘摇。
  王焚医术超群,尽心尽力护了厉莫从许多时日,今日,厉莫从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他恍惚听着王焚的话,半晌,开口道:“上晌你不是说,韩烺拉下了查祺?如何跑到这里来?总不能是来寻我”
  “那自然不是。”
  王焚忆起厉莫从刚中剑那几日,锦衣卫铺天盖地地搜罗,他们东藏西躲,好不容易掏逃出了京畿一带的搜索圈,本想着还往楼里去,不曾想冷名楼竟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这一切都是拜韩烺和未采所赐!
  从前未采恨不能跪在楼主脚下,让楼主多看她一眼,没想到竟一朝背叛,死心塌地跟了韩烺!
  偏那韩烺同她臭味相投,一心一意?!
  只是现在,韩烺费劲心思搜罗他们不成,反被他们撞见!
  “楼主不知,咱们的人虽没看到未采,但是韩烺遣人去买了许多街边小吃,多是咸口,未采不是最好咸口吗?”王焚将两颗药丸递到王焚嘴边,替他吹了吹热水,又道:“我瞧着,他们不似回京的意思,反而询问些没听过的地名,还去书肆买了本地一些地志。”
  “他们在寻什么地方?”厉莫从吃下药丸,眼睛亮了几分。
  王焚笑道,“我倒是同楼主想到一处了,只是尚且不知在寻何处。”
  “那就跟着,好生跟着,想来他们也想不到,他们挖地三尺要找的人,就在他们身后。”
  王焚应了一声,厉莫从又开了口。
  “以后,别叫我楼主了。”
  王焚一怔,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想东山再起吗?”
  厉莫从看向他,脸上有一时迷茫。
  王焚却笑了,“若是解决了那韩烺和未采,我不信楼主不能再返往日荣光!”
  厉莫从看向他,半张面具映着金光。
  “也是”
  又过了五六日,韩烺和裴真已至登州府。
  登州府地旧时候便是蓬莱县,此县乃是当年汉武帝寻蓬莱不得,所赐名。
  只是在这昔日的蓬莱县,蓬莱仙岛也只是传说,有人说见过,有人又道是海上的幻影,做不得真。反而此地因为临近高丽、日本,与此两地海上往来密切,海上船只往来,都说根本没有仙岛踪迹。
  这日,韩烺亮了身份往海上去了一趟,当地卫所的百户一路陪同。
  海上,风平浪静,韩烺向东望去,一望无际的海面非但让他内心平静,反而汹涌起来。
  蓬莱仙岛在哪里,他真的不想知道,不仅不想知道,他只想带着他的夫人离开。
  太缥缈了,他怕夫人和仙岛一样飘渺。
  “指挥使大人,恕属下直言,您果真是来寻蓬莱仙岛的吗?”
  此地的百户姓钱,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韩烺转过头问他,“何出此言?”
  钱百户见他面色无有不悦,道:“属下看您,既是问那蓬莱仙岛,又不往深了问,实在不懂您的意思。咱们这处,日日都有人来寻蓬莱,没有您这个寻法的。”
  这钱百户是个实在人,说得也是实在话。
  韩烺见连他都看了出来,晓得自己距离蓬莱越近,这种抗拒便越是明显,想来没两日,夫人也要瞧出来端倪。
  他无奈地摇摇头,“那你说我该如何真心寻?”
  钱百户低笑一声,道:“其实真寻假寻也没有什么区别,属下在这海边几十年,还真没见人寻到蓬莱仙岛。您想想,连汉武帝都寻不到的地方,寻常人如何能寻到,所谓的见到的、去过的,全是胡扯。只不过,真寻仙岛的人,连这些胡扯都不放过,非要刨根问底,您倒比他们省事的多。”
  韩烺听着也不禁露了笑,若真是无稽之谈就好了。只是裴斐去过,还留下了竹简绢帕,着实让人难以不信。
  他想了想,脚下翻起一片浪花。
  “那些胡扯的话,你也说些同我听听吧。”
  钱百户真觉这位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个妙人,若说他是为了宫中寻找,大可以大张旗鼓,越认真越好,可他又是一副不想张扬,甚至都不想找的状态,真让人猜不透。
  到底是谁支使他办事,又是什么人能支使得动他呢?
  想来是一位厉害的主子。
  钱百户想着,嘴上没耽误,将几种普遍的说法,说与韩烺听。
  无外乎仙岛飘摇、几百年显一次,或者须得大善大德的有缘人才能窥见仙岛,要不然就是要大师做法引路,其实所谓大师,也就是骗骗钱,再说无缘。
  韩烺听得索然无味,钱百户倒是讲的兴趣盎然,几乎忘了身边的年轻人是锦衣卫指挥使。
  “最扯犊子的就是有个疯汉子,非说去过仙岛。人都问他是怎么去的,他又说不清了,说是某次从崖岛上掉下去,被被海浪卷进了仙岛上。
  他说仙岛就在海底,岛上草木花鸟皆是仙人,人站岛上如同在陆地上一样,海水卷不进岛里。他昏迷了很久,醒过来在仙岛上走,听见一个声音说不是他该来的地方,接着此人就晕过去,又回到了海边。
  他说此事千真万确,有个外乡人按着他说得,从崖岛上往下跳,结果被暗流卷走,淹死了,这汉子也彻底疯了。”
  “果真疯了?”韩烺挑眉。
  “可不是么?现如今每到望日傍晚,就要跑去崖岛往下跳,说要找出仙岛给众人看,跳了快十年了,也没找到,好几次差点淹死,亏得他家里人次次跟着!这可不是疯了吗?”
  钱百户砸吧砸吧嘴,同韩烺道:“大人若是不信,再过半个时辰天快黑了可以去崖岛看,今日正好是望日。”
  韩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裴斐留下的地图上,临海的一个叫做望岛的地方。
  望岛没人知道,只是和望日的崖岛会不会有关呢?
  韩烺猜不透,返回了下榻的院子。
  裴真这几日又胃口大开,却也嗜睡厉害,想是累的。韩烺出门前没同她打招呼,不晓得她会不会不乐意。
  只是回到了院子,却没了她的影子。
  下人回道:“夫人听了一则轶闻,往一个叫崖岛的地方去了。”
  

  ☆、第33章 跳崖

  日头一寸一寸地往下落,韩烺心急如焚。
  他的夫人会不会信了那疯汉子的话,从崖岛上跳下去?!
  崖岛离着登州府城十几里路远,韩烺骑在马上,恨不能瞬时飞过去,待身边的人朝他指着前方便是崖岛的时候,韩烺心跳顿时停了两拍。
  崖岛突在海岸线以外,岛不大,离着海岸线也不过四五丈远,看起来却有十丈高,连着岸边的地方是陡坡,而被海水包围的另外三遍,全是陡崖。
  韩烺浑身紧绷,目光落在岛上崖边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身形细瘦而挺立,白衣扶风而飘,黑发凌风而舞,手中长剑默然。
  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即将返回天庭,凡尘、俗世已经了却。
  “裴真!”韩烺心慌大喊,声音通过内力传出去,又被海风吹散,崖岛上的人没有丝毫察觉。
  “驾!驾!”韩烺驾马疾驰,马到了崖山坡前,难以上山,韩烺点脚从马背上跃起,直奔山上而去。
  海风呼啸,隐约传来崖边的人声。
  “日头快下了,想要寻到蓬莱,赶紧准备跳吧!那路口就一瞬,有几次我都看到了,就是没赶上!太阳一下山,那个浪头过来可瞧清楚!你们不知道仙岛有多仙!全是仙,都是仙”
  “爹你不能跳!上个月你腿摔了还没好呢二弟三弟,抱紧爹,不能让他跳”
  “放开我!我看这位夫人身上有仙气,说不定是有缘人!我跟着她跳下去,又能去仙岛了!蓬莱仙岛啊!”
  韩烺听得肝胆俱裂,刚要开口再喊裴真,就见她忽的脱下了外面的风衣。
  风衣一除,整个人更加轻盈,好像再来一阵风,就能乘风而去。
  “裴真!你站住!不许跳!不许跳!”韩烺高声猛呼,用了十成的内力。
  这一声,前边的人好像听见了。她慢慢回过头来,看见了他,“夫君!”
  她的回应让韩烺心下一定,脚下奋力奔去,她又抬起了手,朝着他伸来,“夫君,快来,找到路了!”
  话音一落,一旁的疯汉便大喊一声,“太阳下山了!跳啊!”
  “跳啊!”那疯汉大喊,纵身欲跳却被儿子不由分说地缠住。
  而就在这声呼喊之后,韩烺看见他的夫人往前迈了一步,半只脚已经悬在了崖上。
  “夫君”
  或许是海风把她的声音吹散,又或者韩烺飞扑上前,耳边风声过大,他没听见她后面的话。
  会不会,她已经等不及了,要弃他而去?
  韩烺恨不能纵身飞起。
  风浪在耳边呼啸,他看到疯汉子拼命挣扎,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喊着“跳呀,跳呀”,而他的夫人虽然仍伸手向他,可身子已然前倾。
  她要跳了
  韩烺脑中一片空白,使出最大的力气奋力跃起向前扑去——
  他抓到了她的手!
  “夫君。”
  “夫人!”
  海风裹着潮气扑面而来,浪花在眼前逐渐放大,略显浑浊的海水忽然变得清澈,韩烺看到睁大眼睛,听见裴真的声音。
  “夫君,看到路了吗?”
  韩烺难以置信,竟然真的有路!
  几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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