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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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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真终于吃不下一口了,同他明确道:“夫君,真吃不下了,改天再吃也是一样的!”
  她这么一说才彻底叫醒了韩烺,韩烺“哎呦”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热情过了头,连忙将裴真面前被他堆得如小山一样的盘子推到一旁,“是为夫想差了,总想着什么都让夫人尝一番。”
  他自责了一句,又顿了一下,扬起嘴角笑了,眼中满满都是柔情,像是春风荡漾的湖水一般。
  “夫人说的是,咱们来日方长。”
  裴真此时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胡乱点头应了。
  韩烺笑得越发甜了,一双眼睛映着她的身影,“夫人说的,为夫可都记下了。”

  ☆、第57章 比不上夫人头发丝

?  周颐得了通禀进门,正瞧见韩烺坐到了新夫人身旁,笑着朝他招手。
  唐沁是江湖人,韩烺周颐自然也没用什么京城规矩约束与她。裴真同周颐见了礼,周颐问候了她几句伤势如何之类的话,便同说笑起来。
  “。。。。。。咱们指挥使从前在卫所里一住便是小半月,连我这个作下属的,都觉得大人太孤单,太寂寞,太冷,是可怜人啊!”
  周颐说到此处,唏嘘一声,突然话锋一转,“只是自从夫人来了,咱们指挥使大人就跟转了性子一样,锦衣卫都不去了!我是每日差人去府里喊大人回来当差,周颐一个人是真真受不来,可大人就跟没听见似得,好不容易回来一回,还时刻想着夫人在家冷不冷,饿不饿,恨不能赶紧飞身回去。。。。。。”
  裴真心道在周颐嘴里,她就跟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张着嘴等着韩烺投食,尽管他确实喜欢投食。周颐过于不实的语言引起了裴真的极度不适,鸡皮疙瘩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来。
  然而韩烺却笑眯眯地听着,转了头同裴真恳切保证,“从前不着家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裴真心头一塞。
  小豆子,你还是当差去吧,别整日像看管犯人似得,形影不离!
  她心里的呼声韩烺半点听不见,直到周颐贫嘴累了,说了两句正事,“明日我便启程了,夫人说什么都要监督大人每日早起去衙门!”
  裴真应下,心里却道小豆子果然是要当差了,只是没想到是因为周颐要离京。
  这么说到,时候周颐这个北镇抚使定会带走不少人,锦衣卫有韩烺镇守,应该来说不会太在乎这些人手,然而这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个大好的消息,皆是只要摆平了韩烺,便是解决了最大的阻力,所想所盼定然能成!
  裴真心头一振,只是眼角瞧见坐在她身边,同周颐说笑的韩烺,心头顿了一下,她不敢多想,把多余的思绪敛了起来。
  她刚想借机再打探些锦衣卫的事,掌柜的突然慌慌张张前来通报。
  “两位爷,宫里的二爷三爷来了!”
  这话说得裴真愣了一下,周颐一惊,问:“你说二皇子三皇子?!”
  掌柜的赶忙倒是,韩烺已然起了身,“别声张,定是微服出来的,咱们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过去吧。”
  说着见裴真有些不知所措,轻拍了她的手,“夫人不必去,我同周颐过去打发了两位皇子便回。”
  裴真听着点头,周颐却瞪了好半晌眼睛,见韩烺回了神喊他离去,才收回了惊奇的目光,“你待夫人都是这般温声细语的吗?你怎么不这样对我?!”
  韩烺给了他一记眼刀,“你连夫人一根发丝都比不上。”
  。。。。。。
  两位皇子不过刚过幼学之年,此番出宫那时求了皇上出来放风的。两人母妃虽是不和,但同是被关在紫禁城不得出的孩子,少不得也有志趣相投的时候。
  这回一早往京郊打了猎,回京不想立时就回宫中去,磨磨蹭蹭地走在大街上,不知谁提议说锦衣卫北镇抚使周颐的酒楼就在附近,两人便打了有锦衣卫护着的幌子,跑到了此处消遣。
  韩烺并没能似他自己说的一般,打发了两位皇子便回,显然他低估了两位皇子放风的不易。
  裴真独坐半晌,见他不回,肚里还有些撑,便去问韩均,能不能下去走走。楼内楼外全是宫里的人,夫人虽是女眷不必前去行礼,可明目张胆地走动却是不合理数。韩均拿不定主意,瞧瞧地问了韩烺一回。
  “回夫人,爷说夫人若想走动,最好换了丫鬟衣裳,免得落了人眼。”
  裴真道好,同夏西换了衣裳,出了门。
  酒楼已经被清干净了,两位皇子在他们隔了一间的雅间里,她从这边出来,立时便感到了几束目光落了过来,随着她的走动盯了好几息,才收了回去。
  裴真略微松了口气,从走廊上扫了一眼被清空的楼下大堂,大堂里全是两位皇子的人马,大门已然关闭,看来她从大门是出不去了,须得顺着楼梯下了,自这些侍卫中绕过去,从后门出门。
  她也没准备此时做什么小动作,不过就是动一动身子,若能和未英说上几句话,了解一下众兄弟的想法最好了。
  她自楼梯下了,学着韩府小丫鬟的模样垂着头小步走路,果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裴真心下甚为,觉得自己演戏的技艺又上一层,只是一转头,瞧见桌子上立着一个黄绒绒白肚皮的小文鸟,那文鸟一只上被栓了极小的铁环,另一端连着看守它的侍卫。
  这并没什么,让裴真目光一顿的是,这只黄绒绒一团的文鸟,正一双眼紧紧盯着侍卫的腰间,那腰间正巧栓了一把细小的钥匙。
  裴真脚步不停,一边诧异地打量着这只小鸟,一边从这位看鸟侍卫旁边走过。
  让她更加惊奇的是,她在走,那只小文鸟也在走,只是那步子极轻,走一下顿一下,竟就是朝着侍卫立在桌边的腰间去的。
  裴真讶异,这小鸟还真瞧出了那是它脚上铁链的钥匙不成?
  瞧出倒也不稀奇,可它小步挪过去是为哪般?拿钥匙开锁吗?
  裴真已经从侍卫身边走了过去,想到这处不禁回头多瞧了一眼。
  这一眼,却引起了侍卫的警觉,那侍卫一侧身,瞧了过来。
  她不敢再看,连忙往后院去了,直到到了拐角才敢回头看去。那侍卫侧了身便没再转回,拴着钥匙的腰间离了桌边,小鸟仍旧立在原处,却离钥匙平添了许多距离。
  裴真刚看过去,它也瞧了过来,那双圆滚滚的小眼睛闪着光亮,只是裴真莫名在这小文鸟眼中,看到了又怨又气的神色。
  然而小文鸟一转头,跳到了一旁,被拴着的脚似乎还有些跛,跳的有些艰难。
  裴真觉得自己方才肯定是瞧错了,一只小文鸟怎么会又是奔着钥匙而去,又是对她露出怨怼的神色呢?
  总不能是成了精的吧?
  哪里就这么巧了?

  ☆、第58章 喜不喜欢

?  两个皇子全没有走的意思,又有周颐在旁凑趣,韩烺暗忖一时半会是送不走这两尊佛了,也不晓得他的夫人转到了哪处去。
  他借口出了门,刚想叫了韩均过来问话,眼睛往一楼大堂这么一扫,忽的发现角落里坐了个人,穿着夏西的衣裳,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边,一动不动。
  韩烺不由笑起来,他的夫人这是做什么?
  他也不说不动,盯着她瞧,这才发现她虽是正身坐着,可目光全不在前方,似是暗中观察着什么怕惊动的东西一样。
  像个猫。
  韩烺还没见她这般模样,见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招了韩均过来,“夫人坐那儿多久了?在看什么呢?”
  “爷也瞧见了!”韩均眼睛亮着,似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能说话的人,“夫人方才自后门站了站便回了楼里,却没上楼,就坐在那角角里瞧什么。属下看着也稀奇,左右打量好久,才终于发现了夫人瞧得是什么。”
  他说到这一顿,“爷,你猜是什么?!”
  “讨打!”韩烺佯怒,“别卖关子!”
  韩均嘿嘿笑,“是一只文鸟!属下打听了,是三皇子打猎时捉到的。那鸟儿拳头大小,黄羽白肚,一双眼睛似明珠一样,不怪夫人盯着瞧,是真的漂亮!”
  听着韩均的说法,韩烺看向裴真,若有所思。
  她性子沉静,不爱说话,外人瞧着倒是持重,只是他瞧得,她多数时候同孩童也无差别,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莫名就能博得了她的欢心。
  可她不会说。两人相处这些日子,她从未开口要过什么。若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韩烺只有猜和试两个法子。
  眼下她盯着这小文鸟看了这半晌,这般举动委实罕见,看来她是真的瞧上了。
  夫人瞧上的东西,便是三皇子的又如何?
  韩烺把目光轻柔地落到了那个暗中观察的人身上,好似他的手已然伸过去轻抚到了她的发顶,一下两下三下,他才不舍收回,转身进了两位皇子歇脚的雅间。
  而被人注视了良久的裴真,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未动,眼里却有了波澜。
  她方才自后门寻了未英,发现未英尚未回来之后,便回到了大堂,哪里想到,一进大堂之中,便瞧见那只小文鸟,又艰难地挪动小脚,往侍卫腰间去。
  这一次她长了记性,悄默声地绕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坐下,暗中观察那只小鸟。
  小鸟动作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等一会,好似怕自己暴露行踪一样。裴真耐心极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小文鸟一步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让她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那小鸟这一次成功地到了侍卫腰前,一探身,那泛红的喙准确地夹住了侍卫腰间的钥匙,然后伸出了那只被栓了铁链的脚,似要开锁!
  一只鸟儿再聪明,顶多知道这铁链和钥匙有些关联,怎么能果真知道用钥匙开锁呢?!
  裴真心中的惊涛骇浪涌在了眼里,再然后,她看见了那细长的钥匙,插到了针尖大的锁眼里!
  “二十六!”
  忽然有人喊出了声。
  声音一出,那看鸟的侍卫忽的应了一声,猛然转身。
  裴真一惊,那小鸟更是没能料到,被侍卫的转身扯住,径直栽下了桌子!
  好在它是鸟,并没摔到,只是那钥匙随着侍卫一动,到底从文鸟嘴里甩了出去,而铁链,仍牢牢地拴在文鸟脚上。
  “啾!”一声鸟叫细细尖尖地传了出来,似是愤怒。
  裴真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楼上喊了侍卫的人,只听那人又开了口,“主子有令,将此文鸟送人。”
  送人?裴真越发皱了眉头,连文鸟都发出了两声更加尖利的鸣叫。
  只传话的人又道:“交给韩府的人。”
  裴真挑高了眉头,见韩均急匆匆下了楼来,亲自接下了那鸟,回身的时候,朝她这边含笑点头。
  。。。。。。
  留下来文鸟,不多时两位皇子便离了周颐家的酒楼回宫去了。
  裴真不便见人,在后院藏了一时,眼睛瞪着被拴在后院桃树上的文鸟,见鸟儿垂头丧气暗自好笑,连韩烺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她都没注意到。
  “喜不喜欢?”
  裴真惊讶回身,正就撞进韩烺怀里,韩烺似乎早就料到,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
  “到底是在外头,这样可不好。”他张嘴说了这么一句,裴真彻底怔住。
  既然晓得不好,还揽着她的腰作甚?!
  然而韩烺却轻笑一声,低头凑到了她耳边,“若是夫人说好,便在哪都好。”
  裴真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想坚定地说一声不好,却被那双近在眼前的狭长双眸看住,要说的话似是烈日下的薄冰,瞬时化了去。
  她没出声,对面含笑的人又开了口,“没说不好,便是好。”
  裴真被他不讲道理的套路套住,混乱不已,说话的人却将她的腰往怀里一揽,让她紧贴在了他腰腹间。
  裴真又被他的胆大包天和任意妄为吓到,一时没了反应。而搂了美人在怀的韩烺,嘴角高高翘了起来,以他的夫人这般的性子,他真是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主动些了。
  现下看来,甚是奏效!
  韩烺怀里紧紧搂了一人,低头向怀里的人看去,陡然瞧见怀中人耳垂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红晕,像是天边的红霞,让他心向往之,又像是跳动的火苗,灼得他心头酥麻。
  韩烺脑中一空,脑袋自有主张地凑了过去,他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一下响过一下。
  正此时,一声尖而利的叫声直喇喇地刺了过来。
  “啾!”
  这声音就好像铁枪,一下就把裴真刺得回了神。她再不犹豫,一把推开了韩烺。
  韩烺甫一被推开,便暗道自己方才失神了。
  他本想讨了夫人欢心,不想让她同自己疏远,想将她留下来,却没想到方才不知道怎么了,脑中空空一片,身子竟然自作主张。
  她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强,他没想到自己竟还能如此失态。
  只是他面上不露,嘻嘻笑了一声,“这鸟倒是有趣,只可惜不识情知趣,夫人说是不是?”
  裴真正为又被他唬住了心神,暗自恼火,当下他说了话,她并不接茬,侧过身去理了理衣衫。
  韩烺暗道自己真是心急吃热豆腐,活该被烫了嘴,心底暗叹一声,眼睛瞥了瞥那只文鸟,心道白费了一番心思,从三皇子那讨了这鸟来了!
  只是他瞧着这鸟,却觉得那鸟脸上似有戏谑闪过。
  韩烺晃了一晃。自己真是失了神又花了眼,一只鸟而已,哪来的戏谑呢?倒是他的夫人,怕是真恼了他了。
  他再没空管这鸟,心思飞快地转起来,眼下该怎么办呢?

  ☆、第59章 激化

?  若是韩烺脑袋里装了个风车,眼下这风车定然呼啦啦地疯转。
  韩烺先指着那文鸟,同裴真套了两句近乎,见她仍是侧过身不搭理他,只好又同她道离了周颐的酒楼再去哪里耍玩。然而裴真不仅不理睬他,竟还转了身就要走。
  她还从没这般恼过自己!
  韩烺汗毛都竖了起来,脑子转得再快也不晓得怎么办,心里倒是晓得不能这么就放她走了,一步跨上前去,探手拉住了裴真的手。
  “夫人莫恼,方才是我不好,夫人打我嚷我,莫要不理我!”
  好个无赖!
  裴真被他拉拽的走动不得,心道从前怎么没瞧出来,他脸皮这般厚,无赖的话张口就来!
  她方才是恼火,却也不仅是恼火他越发放纵,更是恼火她自己,总是莫名其妙被他哄住了心神!
  就像现在,他又来拉扯自己,自己怎么就没闪开不让他如愿呢?
  他既然拉扯了,若她再似方才一般将他推开,动静实在太大。她待不了几日便要走人,若是同韩烺交恶,岂不是扔了个烂摊子给唐沁?
  可她若是顺着韩烺来,更不是个办法!
  更何况,那故意啾啾的文鸟,还在一旁看着呢!
  裴真转了身要同韩烺周旋两句,再让他松了自己,只是又被韩烺拉住了另一只手。
  她耐着性子要同他说道说道,不想后院门口脚步声突然传来,裴真转头看去,一眼瞧见未英、哑巧和夏西齐齐站在了门外。
  那三人见此情形皆是一愣,可与哑巧、夏西的惊讶不同的是,未英突然脸色大变,变得铁青。
  “阿真姐!”他厉声喊道。
  未英甫一出声,裴真浑身便是一僵,哑巧和夏西也诧异地看了过去,韩烺将她的手攥紧了去,裴真抬头看他,瞧见了他眯起的狭长双眼看过去,“夫人,魏央叫你什么?”
  他说着,看了裴真,又看了看未英。
  裴真暗道糟糕,眼角瞥见未英脸色仍旧铁青,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同韩烺紧握的双手,而他抱着一盆芍药的手,指骨泛了白。
  裴真想起未英对韩烺的厌恶,想起未英特特嘱咐自己不要被韩烺欺负,警铃大作。
  未英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
  而韩烺攥着她的手越发紧了,裴真心跳加快,连忙解释:“是小时的乳名,早就不喊了的。”说完转头要呵斥未英一句,然而未英忽的向前一步,直勾勾看着她,双手一伸,将一盆含苞待放的芍药端到了裴真眼前,“夏南买了送给你的!”
  他声音说不出的忍耐和严厉,裴真竟被他看得心头一震,见那花儿一到了她脸前,她想抽了手去接,韩烺的坚决也通过他的手掌传了过来,她一分都动不了。
  这可怎么办?!
  裴真朝着未英皱眉示意,未英却似没看见一般只是盯着她,她心里慌张起来,侧眼瞧了韩烺,却见韩烺嘴角微微弯曲,笑得饶有兴致。
  完了,韩烺定不会轻易揭过了!
  她心里哀叹一声,夹在两人之间万分为难,只得眼神去叫夏南或者哑巧帮忙。
  而夏南却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怔怔地不知看向哪里。好在哑巧尚且神志清醒,见裴真递过眼神,连忙上前要接过未英手里的花。
  只是有人却快她一步。
  裴真觉得双手陡然一松,接住未英花盆的人,竟是韩烺。
  韩烺接过花盆,认真地打量了盆中芍药一眼,目光慢悠悠地转到了未英脸上。
  “这花儿是好花,只是盆却不是好盆。这样的陶土盆,可配不上盆中芍药,还是不要脏了夫人的手。”
  他的话让酒楼后院一时似被封闭一般,没有一丝空气流动,气氛完全凝结起来。
  裴真哪里敢发一刻呆,眼见着未英同韩烺眼神火光四射,赶忙上前,又不敢顶着韩烺的话亲自去端,只得招呼哑巧,“劳烦小哑!”
  然而哑巧一脸为难的上了前去,静得诡异的韩烺与未英之间,突然爆出一声陶器蹦碎的响声,“砰——”
  花盆应声碎裂。
  碎裂的陶盆、凌乱的芍药、飞溅的泥土,哗啦啦叮铛铛全砸到了地上。
  混乱之中,还有几声兴奋鸟叫——“啾!啾!”
  。。。。。。
  回府时,裴真脸色沉得厉害,她既不同韩烺说话,也不去问未英伤了的手如何了。她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若不是在晃动的马车里仍旧能保持稳定的身影,韩烺还以为她睡着了去。
  韩烺捏了捏自己的一双手,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那魏央小子内功不低,同他较劲虽然被震碎的花盆割伤了手,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虎口至今发麻,只是皮肉丝毫未有损伤,落到他夫人眼里,免不得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
  可那魏央又哪里是什么小孩子?!分明对他的夫人有男女间的情愫!
  他想到此处便是生气。
  他一个做人夫君的,对付一个对她夫人居心不良的小子,到头来还要看夫人脸色!
  这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
  他为什么没早些识得夫人,为什么没正经上门求娶,现在他以冲喜的名义将她娶进门,结亲前更表达了任凭她去留的意思,他还怎么名正言顺地把夫人留下,把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赶跑?
  韩烺也生气,生自己的气,可他看着裴真闭了眼睛不说话,也不知道同她说什么好。
  他是想不到自己也有看人眼色的一日。没办法,谁让他瞧上她,比她瞧上自己多了许多?!
  这是两人成亲后第一次气氛冰冷,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回到四角胡同韩府,裴真回了正院,韩烺本来起意追去,可他心里也有气,心道自己何必上赶着作践自己,倒让夫人轻瞧,把心一横,吩咐了两句,转身去了无问轩。
  未英的手割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哑巧替他包扎了,仍是不停地往外渗出血,又在蓝姑出找了些药粉来厚厚洒了,才止住。
  蓝姑曾嘱咐,那药粉止血厉害,却也刺得人疼痛十倍,然未英却是一声不吭。
  止了血,未英在房中静坐半晌,忽的起身去了裴真房里。
  他本以为裴真不会见他,不想直接开了门窗请他进来。事已至此,瞒着韩烺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大方承认了魏央对夫人的感觉不同寻常。
  未英铁青着脸到了裴真脸前,见着裴真神色压抑着不快,本有意好生问问她为何同老男人那般纠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呼哧呼哧地生气。
  裴真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脸色不快隐去,只是喜怒难辨,她道:“未英,我打发你出府,你可有异议?”
  出府?!
  未英万万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这一句。

  ☆、第60章 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杀手

?  未英陡然一惊,“为何?!”
  裴真没回应,神色冷淡地看着他。未英心头犹如被人掐住,倔强地咬了牙,“赶我出府。莫不是阿真姐觉得我碍了你的事?碍了事你同那老男人的事?!”
  裴真眉头一拧,他却犹嫌不够,恨恨道:“姐姐要留下来同他同他长长久久过日子了是么?!可是姐姐也不想想,咱们为何而来?!便是你想同他过日子,也不问问唐家人答不答应!更何况,那老男人只知道他的夫人姓唐,是恩人之女,若他晓得姐姐是何身份,恐怕杀你都来不及?!”
  未英一腔怒火,像是冒着火泡的铁水,向裴真径直泼来。
  若是起初她还有几分火气,埋怨未英自作主张,可听得到后边那两句,听到他一字一顿的“杀你都来不及”,一身的铜筋铁骨忽得一散。
  她攥着手静默了几息,才长出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都对。”
  未英一愣,见她脸上闪过落寞之情,心头刺痛,刚要开口,却见她先开了口,“可是未英,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我留你也无意义,你觉得韩烺还会放任你自由么?还如何由你查探他锦衣卫的书房?”
  未英心头一滞。
  他这一趟同几位同僚说好了,回头借机进入锦衣卫,由裴真引开韩烺,他悄悄潜入韩烺放置案卷的地方查探,若是漏了行踪,往外逃跑有众人接应。可是眼下他像是一根刺一般扎进了韩烺眼里,韩烺怎么会对他视而不见,更不要说查探了!
  “可是。。。。。。”未英额角青筋暴起,“那老男人疯癫狠厉,我怎么敢留你在这?!”
  裴真笑着摆手,自嘲的意味更浓了,“你不用担心,明日我便行事。”
  “明日?!”未英大惊。
  裴真确切点头,未英连道不行,“太急了,都还没做好准备,况且姐姐让我出府,谁来查探书房?!”
  房中静了一息。
  “早行事也算早有个了结。”
  她说了话,嗓音竟有一丝嘶哑,裴真垂了眼帘,掩下眸中复杂神色,“你今日便出府,正好能同各位兄弟传递消息,明日我出门去,让哑巧联系你,安排夏西出门采买,到时候你扮为夏西模样随我进入锦衣卫,趁我留住韩烺时探查,若顺利,仍旧以夏西身份出府,若是不顺,裹住头脸闯出卫所,由外面的兄弟接应。”
  未英闻言眉头紧蹙,来回思量半晌,点了头,“阿真姐说得对,早行事早了结,我今日便出府同兄弟们再说一回,只是阿真姐你。。。。。。”
  裴真抬手止住了他,脸上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仍旧笑着,“不用担心我。”
  。。。。。。
  未英同裴真说了话又被送走的事,毫无意外地传到了无问轩。
  “。。。。。。倒是那魏央还不愿意,还想纠缠夫人,夫人却下了狠心,让夏西姑娘堵了他的嘴,五花大绑送往唐家舅爷处去了。”
  韩烺稳稳坐在太师椅上,捏着木麻尚未完全消散的虎口,不置一词,半晌,突然问道:“夫人吃饭了没有?”
  “回爷,还没,不过夫人好似歇下了。”
  “歇下了?”韩烺英眉一挑,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起了身,撩帘子出了书房,直奔正院而去。
  他到的时候,正房灯火已熄,只在厅里给他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火,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熄灭。
  韩烺问了哑巧一句,哑巧做了个睡下的手势,韩烺又问夫人身子可有不适,哑巧却不知。
  韩烺心下沉了沉,收起心中因为那魏央扬起来的诸多心绪,悄声撩了帘子进到了房里。他端了留给他的烛灯,轻声往内室去,内室的呼吸声浅极了,以至于他动了内力都只能听个仿佛。
  看来她还没睡着。韩烺心头一轻,若是她这般快就睡着了,那便是身子累垮了的意思,没睡着,说明尚有精神想事。
  内室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纱落进来,床上的纱帐内人已躺下,烛光和韩烺的身影在室内晃动。韩烺掩了手里的烛灯,放到角落里,自己才轻轻上前。
  他坐到床边,接着烛光看清了里面的人,背对着他,蜷缩着身子靠墙。
  她从不这般睡下,从来都是平平躺着,睡着了也纹丝不动,犹如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剑。
  韩烺突然心头一酸,看着那盖了被子却盖不住细瘦身影的人,转身去无问轩时的骄傲,一下抛到了一边,深叹一气,撩开了纱帘。
  “夫人。”
  “夫君。”
  这声回应将韩烺喊得心里是又软又酸,看着清瘦的人转过身来,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幸亏没出什么事。
  韩烺心下一松,见她坐起身来,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往怀里搂过来,“是我的不是,没陪你吃完饭。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可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裴真摇摇头,“不用,就是有些饿了。”
  韩烺还以为她要说累了乏了之类,不想她开口竟然是饿了。他顿时露了笑意,“我让人摆饭,夫人有什么想吃的?”
  裴真看过去,看到他黑暗中闪着光亮的眉眼,忽然想到了这些日子他待自己的好,心头一酸,又立时狠心忽略了过去,“就吃面吧。”
  韩烺没想到她竟点了碗面,她只在府里吃过一次面。
  她的喜好他到现在也琢磨不清,又如何口口声声要将她留下?
  他心里一声叹,嘴上应了好,“我让他们多做些浇头,到时候夫人想吃哪样都行。”
  裴真点头,“多谢夫君。”
  韩烺却握了她的手,熟悉的力道让她一时失了神,又瞬间被她拉拽回来。他道“都是应该的,夫人不要说谢”,他话中有歉意,裴真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那压下的酸楚立刻涌了上来。
  韩烺此刻的抱歉,不过因为没陪她用晚膳,而她说不出的歉意,却是为了要完成任务离开冷名楼,查探他的秘密。
  若是有一日韩烺得知实情,恐怕会恨她入骨。
  裴真想想,鼻头酸涩难忍。
  可箭在弦上,容不得她掺杂一丝犹豫。即便韩烺当真恨她入骨,她也不能害了此行同来的兄弟!
  她努力化开嘴角的僵硬,朝韩烺展颜一笑,“我知道了。”
  声音一落,韩烺将她拥入怀中,那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臂膀和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裴真眼角有晶莹的光芒一闪而过。
  当杀手,果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第61章 天降的姻缘

?  晚饭时,韩烺让人上了二十几样浇头,一张圆桌摆的满满当当,他的夫人却好像全没有胃口,只是对着一碗阳春面勉强应付着。
  他亲自给她拌了几样,她朝他笑笑,叫一声“夫君”,把面吃了。他没动的,她便连看都不看一眼。
  说饿了,也不过是托词。
  韩烺半夜辗转难眠,心里想着是不是她送走了魏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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