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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芳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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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谨似乎明白了什么,静静的听着。
“那之后我和你爹爹都以为此事已了,也都放下心来,谁料那日,大祸竟从天而降!”林姨娘想起当年往事,流泪说道,“那日,我正在铺内做饼,你爹爹正要出门。却从外头闪进几个人来,嚷嚷着说铺子内有什么‘赃物’,便将你爹爹给抓去……”
“爹爹他……他……”上官谨想起当时场面,隐约有些印象,不由得变了脸色,怆然落泪。
“那时你年幼,还未满四岁,见他们要绑走爹爹,便上前紧抱住你爹不放。”林姨娘继续说道,“我亦只顾拉着那些人哭求,却又有什么用处?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爹被人绑走,我唯有抱着你痛哭而已。”
说到此处,林姨娘闭目落泪道:“那是我看你爹爹的最后一眼,那日之后,谁料竟是生死永隔了……”
抹一把脸上泪水,上官谨接着问道:“那娘亲,又是如何被夺走的?”
说起这个,林姨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难以自抑的怨愤神色,她双手抚上胸口,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那日傍晚,我正在家中抱着你哭泣,却有人拿着典妻书并纳妾文书上门,说你爹爹付不起狱中打点的银两,托人将我典卖为他人妾。”林姨娘流泪愤然说道,“这自然是无稽之谈,我怎么肯信?可他们却不听我言语,径自将我怀中的你夺了去,将我强绑上轿,送入了这里。”
说到此处,林姨娘怅然看了看四周,凄然说道:“一入相府,便是十七年。我本打算以身殉节,却不知你们二人身在何处,也不知你年幼孩童如何活命,只得苟延残喘。娘亲,心中有愧啊!”
说罢,林姨娘便掩面痛哭起来。
“阿娘,莫哭!”上官谨猛地搂住林姨娘,安慰道,“娘亲并非为贪图富贵抛夫弃子,乃是情非得已,做儿子的,难道还能继续怨恨阿娘吗?阿娘,如今我们骨肉团聚,爹爹泉下有知,也该心安了……”
“是啊……你爹、你爹他也该心安了……”林姨娘抚摸着儿子结识健康的脊背,心中既喜悦又悲痛,虽然微笑着,但却又落泪起来,动情说道,“虽然早听你妹妹说起,你如今已是兵营将士,但我这做娘亲的,到底要亲眼看一看才安心。你爹爹他若知道你如今有了出息,也可以瞑目了罢……”
“不……”上官谨语气渐渐转冷,肃然说道,“爹爹虽然心安,却仍不能瞑目。”
林姨娘闻言,心内猛地一惊,放开上官谨,一双眼眸直看着他,迟疑不定。
“娘亲,”上官谨抬眸,认真而坚决的说道,“儿子如今被上官将军认为义子,自幼习练武艺,刀枪剑戟,无一不精。娘亲,儿子现在虽为情势所迫,不能恢复本姓,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子报父仇,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话说得林姨娘心中百感交集,堆积心中的恨意奔涌直上。但片刻过后,林姨娘又清醒过来,猛地摇头道:“不!不行!”
“为何不行?难道阿娘,还记挂那畜生不成?”上官谨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瑾儿……”林姨娘有些慌了,忙拉住上官谨说道,“你若杀了他,要如何脱身?你义父可保得住你?要知道当初那畜生如今可是当朝相爷,你又能如何脱罪呢?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娘亲死后,如何见我的夫君?”
这几句话,实在不能不令人动容。上官谨听了,也难免心中一震。只是他心头,到底放不下为父报仇的心思,因此只是低下头去,许久未动。
正在此时,门却突然开了。只见司马茹有些慌张的走进来说:“娘,哥哥!事情不妙,我爹来了!”
☆、杀心
听了这句,上官谨和林姨娘都大吃一惊。
也是司马茹心思谨慎,早早的派轩香在外头候着,一旦发生什么情况也好早些儿来报。方才轩香远远瞧见司马铎亲自打着灯笼往这厢来,吓得了不得,忙不迭的告诉司马茹。司马茹也知大事不妙,赶忙进来告诉了上官谨和林姨娘。
当下司马茹走进门来,后头沈金枝跟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两人神色都有些慌乱。
看了看身旁的儿子,林姨娘心内陡然一跳。司马铎那个老贼若是发现了他,可要如何收场?她慌张的看了看四周,此时真是后悔自己当初那般坚决,这屋内荒凉的连个柜子都没有!
看出了娘亲的窘迫,上官谨看了看房梁,猛地一跃,藏在了房梁之上。
见上官谨有了藏身之处,林姨娘、司马茹和沈金枝三人才松了口气。司马茹忙上前去,拿出帕子擦拭掉林姨娘脸上泪水,自己又狠掐了自己两把挤出泪来,颤声叮嘱道:“阿娘,待会儿就说我年满二八,你挂念我不日出嫁,这才落泪。咱们定下神来,定能骗过爹爹。”
林姨娘赶忙点点头,努力平静下来,坐下等着。
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外头传来轩香声音:“小姐,相爷来了……”
随着这声喊,轩香缓缓打开房门,待司马铎进入,将司马铎手中灯笼接过,小心退了出去,又将房门关上。司马铎背着手儿,看着房中三人,目光定在林姨娘身上,静静看了半晌,这才柔声问道:“你方才哭过?”
林姨娘记挂儿子,心内仍有些慌张,此刻不敢作声,只是将头别向一旁。司马茹见状,也抹了一把眼泪,上前笑着挽住司马铎手臂说道:“今日我做生日,因此特来看望阿娘。阿娘嘴上虽倔强,心里还是记挂女儿将嫁,心里难过,说着说着便落下泪了……”
听了这话,司马铎不由得心中一动,望向司马茹问道:“你叫她一句‘阿娘’?”
司马茹暗道不好,低头说道:“方才情到深处,不由自主便唤了出来。女儿一时失言,还望爹爹莫怪。”
“你母女感情甚笃,我又如何怪你?”司马铎自上次之事,心里也晓得林姨娘待这个女儿不似往日那般抵触,心中安慰,便笑着点头说道,“旁人面前,你只叫姨娘便罢。如今这屋内并无外人,郡主又是你的手帕交,唤一声阿娘并无不可。你虽知礼懂事,可也无需如此谨慎。”
司马茹闻言,这才展颜笑道:“是……”
说罢,司马铎又转向沈金枝道:“小女往日里多亏郡主照应,今日还劳烦郡主陪伴看望生母,若有所得罪之处,还需郡主多担待才是。”
沈金枝心里忐忑的紧,现在努力抑制住自己看向房梁方向的目光,眼神只盯着地面,听司马铎问起,这才赶忙抬头应道:“相爷过虑了,我与茹妹妹向来最为交好,不妨事的。”
司马铎点点头,目光再次看向了林姨娘,见她今日不似平日那般冰冷,而是双眸通红神情忧愁,不由得心中一动。
方才宴席之中,他想起自己这个宝贝一般的丫头司马茹,如今也已经一十六岁,过不多久,便到了要出嫁的时候。这些年,他始终对林姨娘难以忘怀。现在他们的女儿已长大成人不日出嫁,林姨娘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悸动吗?
不知怎的,司马铎多饮了几杯,突然极想见林姨娘一面。他便寻了个由头离了宴席,往林姨娘所在的小院去了。
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和自己心有灵犀,竟然也来看林姨娘。而林姨娘在女儿面前,果然和在他面前不同,也会为了女儿流泪。
这般想着,司马铎脸上便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温柔神色。他握着司马茹的手儿,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林姨娘身前,忽的一把握住林姨娘的手笑说:“你能挂念女儿,我便安心。也不枉费我这些年来,对你一往情深……”
这句话说来,莫说林姨娘神色大变,司马茹、沈金枝心中都暗道不好!
林姨娘方才被上官谨勾着,想起十七年前往事,心中本就恨意难消。如今司马铎说起这些虽是情真意切,但在她听来,简直好似羞辱一般。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为着躲在屋内的儿子,不敢抬头,不敢露出怨恨的神色,可她心里,真想现在就杀了司马铎!
而司马茹和沈金枝都知道上官谨对司马铎心中是何态度,如今司马铎竟当着上官谨的面前,对他的娘做出这等举动,上官谨看起来又是个暴脾气,若是发作起来,可怎么收场?
而此时屋梁之上的上官谨,已悄悄握紧了胸前白刃!
作为上官云一手教养出来的义子,上官谨其实并不像司马茹所想的那样鲁莽,可是他毕竟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又怎么能看着娘亲受辱?
况且方才,上官谨心内,就一直有一个念头。他能混入府内的机会是何其难得,若要再等,他要什么时候才能为爹爹报仇?可是如今,报仇的机会就近在眼前,若是放过,下一次就不知要等何年何月。
下头四人,一人是他的娘亲,一人是那仇人。若要杀那仇人,娘亲只会护着自己,妹妹纵然想要护住仇人,一个弱质女子恐怕也难以做到。至于郡主,更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从上至下,一击必杀,上官谨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极有信心的。若他要出手,恐怕司马铎此时已经死了!
那么,杀还是不杀?
“爹爹,好生羞人……”司马茹突然猛地扑向林姨娘,满面羞色伏在林姨娘怀里说道,“阿娘您瞧,郡主尚在此处,爹爹就说起那些有的没的……”
这样一来,林姨娘和司马铎就被隔开,林姨娘被这一下也恢复了理智,又怕行差踏错,索性搂住司马茹,噤声不语。
沈金枝在一旁,顿时会意,也顺势做出脸红羞怯的神色。司马铎瞧见,也觉得自己方才未免有些不妥,不由得忙撒了手,退后一步笑道:“今夜喝多了酒,难免有些失态,令郡主见笑。罢了,你们母女同欢,我也就不久留了罢。”
听了这话,司马茹才松一口气。幸亏沈金枝这个外人在此,爹爹还能收敛些。否则恐怕司马铎也不会多顾忌自己这个亲生女。若是对林姨娘再做些什么,就难保哥哥不动怒了。
说罢,司马茹忙同林姨娘分开,故作恋恋不舍,将司马铎往外送去。司马铎虽要走,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林姨娘一眼,见她转过头去只是不看他,这才又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而梁上上官谨,一双锐目直望着一步步向外走去的司马铎,杀心大起,手中白刃抖个不停。
他不是莽撞之人,若要报仇,他是要一桩桩一件件都想个清楚。倘能报仇,他这个儿子,是纵死也不足惧的。可是下头站着他的母亲、妹妹,纵然同母异父的妹妹是仇人所出他不在乎,可他却不能不在乎久别重逢的母亲!
若是杀了司马铎,她们二人能置身事外吗?
顿了一顿,上官谨又看向了他下头的沈金枝。此时此刻,沈金枝虽然端着脸儿,静静站着,可手中不断拧动的手帕却显示出她是多么紧张。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不过是因为同情他们母子,这才冒险偷送他入府。若是杀了司马铎,那便不仅仅会让沈金枝名节受损,恐怕还会让她担上刺杀的恶名。
身为男儿,理应有所担当。爹是自己的爹,报仇也是自己的事,又何必让这个无辜的女子,无端被自己牵累呢?
所以,虽然这个机会是那么的难得,可是上官谨也只有这样默默看着司马铎走出屋内,走出他的视线。在司马铎走出屋内的一刹那,他感到那么的无力,以至于紧握刀子的手一松,险些将刀子松脱出去。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脊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心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到。
后悔么?后悔是有一点后悔的,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待司马铎走出屋内,司马茹、沈金枝和林姨娘也都松了口气,三人不约而同看向了梁上。
见上官谨手中刀儿,三人禁不住都是一惊!司马茹脸色一白,心跳如鼓,猛地倒退一步,险些未跌倒在地上!
看样子,方才爹爹逃过了一劫。她这个女儿只顾让娘亲哥哥团聚,却忘了爹爹的安危,实在是想得不够周到。司马茹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她怎么忘了,上官谨最恨的人,就是她的爹爹司马铎!
见她面露懊悔神情,上头上官谨则淡然看了下头司马茹一眼,慢慢收起刀子,猛地跳下来对司马茹说道:“莫要想多,我若是杀了他,岂不是害了娘亲,也便宜了那老贼。你放心,我就算真要杀他,也绝不用刀子!”
说罢,上官谨便走向了林姨娘,握住娘亲的手说:“你们都出去,我还有两句话儿要对娘亲说。”
司马茹犹自愣怔在那处,沈金枝忙拉住她说道:“走罢。你哥哥是何等样人,你也该看出了几分。我信他不会诓你,放心罢。”
说罢,沈金枝便推着司马茹,走出了屋子。
上官谨微微偏着头,听沈金枝柔声说完那话,待她们二人关上门后,又转过头来,正色看着林姨娘说道:“阿娘,终有一天,我会带着你出去的!”
☆、兄妹
林姨娘听了这话,喜不自禁,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握紧上官谨双手说道:“若真能有这一天,娘也不枉苟活到如今!”
“放心罢,娘。”上官谨认真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到时你同我住在一处,骨肉再不分离,岂不是最好?”
“那自然最好,最好……”林姨娘抽泣了半晌,略低头想了想,忍不住皱眉说道,“可是要出府谈何容易?况且这府中我并无什么放不下的,唯独放不下你妹子……”
“妹子我自然是要的,只是那人,我也绝不会放过。”上官谨眸光中闪过一丝寒意,接着说道,“娘亲,您就安心等着罢。”
“好,娘亲等着你……”林姨娘点点头,可又放心不下,拉住上官谨又说道,“你可千万别莽撞行事,且以你自身为要。娘亲好不容易寻了你回来,也算你爹爹泉下有灵才得团聚。娘亲可不能再失去你啊!”
“放心吧,娘。”上官谨鼻子一酸,又搂住林姨娘道,“我心中有度,不会让娘亲担心的。”
听上官谨如此说,林姨娘这才算安心下来。松了开来,她望着自己儿子清秀面庞怎么也看不够,可也只得恋恋不舍的说:“时辰不早,你还是快走罢。”
说句话开口,林姨娘的声音已有些嘶哑。天知道她多想儿子多留片刻,可是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她这个做娘亲的,又怎么能放得下?
心中也着实舍不得离开阿娘,可上官谨也只得狠下心来,跪地砰砰给林姨娘磕了三个头,扭过头,不敢再回头看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屋内的林姨娘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此刻她心底格外的不舍,却也只能拼尽全力的将儿子的音容背影铭记下来,牢牢刻在心中。
走到屋外,小心翼翼关上门,上官谨一眼望见等候许久的司马茹和沈金枝。
司马茹此刻眉头紧皱,一双眼透着丝丝忧虑,若有所思的望着上官谨。她不是傻的,方才情景看来,这上官谨的确是对爹爹司马铎起了杀心。虽然也能明白上官谨的感受,可是司马铎到底还是她的爹爹啊!
因此司马茹现在真有几分忐忑不安,心里后悔自己未考虑周到。她不是不明理的人,也知道自己的爹爹实在有罪,可是,那么疼爱自己的爹爹,也是自己真心想守护的。上官谨为人儿子,自然想要为父报仇,可她为人女儿,也不能看着爹爹就这么眼睁睁的被人杀了……
当下这对兄妹相互看着对方,眼神都是传自生母林姨娘的相同倔强。
一旁沈金枝见此情形,只觉不妙,她瞧了瞧头顶的月牙儿,略想了想,上前赔笑说道:“茹儿,时候不早,若是久留,恐怕便到了宵禁时辰了。上官谨,你快些随我走罢。”
她这么一开口,司马茹和上官谨也不由得看了看头顶上的月亮,的确,时候不早,若是晚了,恐怕也有不妥。
略想了想,司马茹抬眸瞧着上官谨,咬牙说道:“这潜入府内未免有些太过危险,以后若你还想见阿娘,我可以寻机带阿娘出府让你们相见。”
对司马茹的心思心知肚明,上官谨冷笑说道:“你要如何带阿娘出宫?难道要阿娘讨好那畜生不成?罢了,我能得见生母一面,也算是老天怜悯。日后之事,便无需你一个女子多操心了罢!”
上官谨这等态度,实在让司马茹不能安心。只是司马茹此时倒也无旁的办法,只能咬咬下唇,噤声不语而已。沈金枝一面为难他们兄妹不和,一面也只有劝道:“先走了罢。日后之事日后再谈,总归还会有法子的。”
上官谨点了点头,也不言语,一个纵身不见了踪影。沈金枝松了口气,拉着司马茹往芳华苑方向走去。
路上,见司马茹依旧不言不语、眉头紧皱,沈金枝安慰道:“你莫要害怕。若要动手,今晚岂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可他并未动手,可见心中还是挂念你和他娘的。既然不肯弃了你们母女,那他又哪里有动手的机会?等日后好生规劝,也就好了……”
司马茹闻言,却忍不住笑了,她转头看了沈金枝一眼说道:“他顾及阿娘是真,我乃是他仇人的女儿,他又哪里会顾念于我?他那样人,又哪里是肯听劝的?恐怕今日他之所以不动手,除了顾及阿娘,也多半是为了你罢。”
说罢,司马茹便挽住沈金枝,加快了步子。沈金枝被她说得一顿,待要反驳却又隐约觉得似是非是,最后还是罢了,不再争辩。
两人回了芳华苑,心思缜密的桂兰已经将那些贺礼整理妥当。时间不多,沈金枝马上便告辞了。
知道沈金枝要离开,方芙娘作为主母,亲自送到院门。沈金枝瞧见下人堆里上官谨低头乖顺站着,这才算放下心来,笑着告辞。
回去路上,轿儿走着,沈金枝忍不住挑起帘儿,瞧着边儿上上官谨冷冽的侧脸。
觉察到她的视线,上官谨便也看向了沈金枝。
犹豫半晌,沈金枝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你觉得你妹妹如何?”
上官谨闻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晓得,你恨她爹爹,因此也有些恨她,这也是人之常情。”沈金枝无奈叹罢,却又认真说道,“可我与她相识一场,却晓得她是个多么心善的女子。”
上官谨听到此处,这才低声应道:“何以见得?”
“当初我在司马府中时,是她的二房堂嫂。”沈金枝想起从前事,难免有几分感慨,徐徐说道,“那时我被婆婆苛待,夫君身边又添了新人,多亏了茹妹妹她护着我,还助我和离,我这才脱了那火坑。她来寻你,也是处于一片孝心,你千万莫要错看了她才好。”
上官谨想起方才司马茹那副倔强神情,神情微动,嘴上却说道:“她毕竟是那人的女儿。”
“可她也像极了你们的阿娘……”沈金枝接着说道,“你瞧她与林、林氏夫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与你娘,也有八分相像。也恰因为此,我一瞧见你,便认定你便是你娘要找的瑾儿。容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若你们的阿娘不在乎茹儿,那犹另说。可林氏夫人对茹妹妹,也是有几分母女情的。同为一母所生,你们若兄妹反目,林氏夫人又该多么伤心呢……”。
然沈金枝方才待要叫“林姨娘”,想起上官谨身份,这才换了称呼叫“林氏夫人”。说罢这番话,沈金枝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向了上官谨,生怕他生起气来。
这番话也唯有说到此处,上官谨才有些动容。
生父已逝,上官谨所挂念的,唯有这个生母而已。沈金枝方才这话中唯有一处他是当真在意的,那便是不能再让备受苦痛的娘亲伤心了……
至于那丫头,上官谨回想着司马茹脸上神情。那张当真像极了阿娘的小脸,的确有着和阿娘、和他一样的倔强。幸好她不像她那个霸人妻子、害的□□离子散的畜生爹,幸好如此。
罢罢罢,反正那丫头总归总要嫁出这司马府去,到时候也就不是司马家族人。日后他要报仇也罢,要洗刷耻辱也罢,谅她一个小小女子也拦不住他什么,且就由她去罢。
见上官谨一脸的若有所思,沈金枝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她心底的确不想让这对兄妹反目成仇,否则她一片好心,岂不是做了坏事?
这一放松,她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笑意。上官谨猛一转头,瞧见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放松的神情,想起这一晚沈金枝也是一颗心绷得紧紧,不由得心中一动。
回到将军府,沈金枝待要安排上官谨换下衣衫,送他出门,可惜时候耽搁许久,待整理妥当,已到了宵禁的时辰。外头更鼓声声响,两人都忍不住一惊。
“怎么办呢?误了时辰,这要如何回去?”沈金枝不由得急了。
“不妨,我明日再回去不迟。”上官谨此刻满腹只想着报仇一事,倒不在意。
瞧了瞧上官谨心不在焉的模样,沈金枝抿唇低头思考了片刻,满怀担忧,仰起脸儿追问道:“你莫要诳我,神机营军令如山,你若彻夜不归,又岂能无事?纵然你是将军义子,可上官将军又不是护短之人,你若明早不在,可怎么了得?,”
上官谨今日出来,是特与上官云说过的。上官云感念他多年来终于有了生母踪迹,这才准了假,因此倒是不妨。上官谨本想脱口说不妨事,可他低眉一看,沈金枝却不安地拧着手中帕子,担忧无比的瞧着他。
也不知怎的,瞧着她如此神色,上官谨竟起了些许逗弄之心。他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倒也无事,只是多半挨上几十军棍罢了。我皮糙肉厚身子强健,于我而言不过是瘙痒一般,你自无需担心。”
谁料他这样一说,沈金枝当了真,脸色霎时变了。她越发拧紧手中帕子,跺了跺脚,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这可怎的好?要不、要不我陪你一并去向将军赔罪,教他饶过你罢!”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
☆、时机
听沈金枝如此说,上官谨不由得一怔,径直往她那双眸子看去,结果竟正瞧着沈金枝满怀担忧神色望着自己,满面的自责。
只见沈金枝又是一叹,低眉懊恼说道:“都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若是在轿中为你备下衣衫,就不必耽搁这许多功夫……”
见她如此,上官谨眸光微转,心底莫名有些微微暖意,沉默半晌,他忍不住问道:“若是你陪我一并去请罪,那你要如何说?”
“这……”沈金枝戛然顿住。
“若是郡主亲自登门上前为我求情,恐怕城中众人皆会心生猜疑,到时候只怕会凭空招惹许多口舌。”上官谨淡淡笑道,“郡主难道不怕?”
沈金枝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为难说道:“总不能教你平白挨顿打罢。”
“我自挨打,与郡主有什么相干?”上官谨不由觉得好笑,挑眉只瞧着她。
这样一说,沈金枝待要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平白青白了脸色。她心里不由有些冷,这男子怎么就像是铁石心肠,怎么也捂不热呢?
瞧见她如此神色,上官谨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随即说道:“其实我都是诓你的。我来之时已与我义父说明来龙去脉。义父本是大孝之人,又怎会拦着我寻找生母?郡主,你确实多虑了。”
见他说得似真不假,沈金枝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她心底到底对上官谨有一丝埋怨,神色中不免带了一丝出来,于是便跺跺脚说:“如此便好,你便随处寻个角落歇一晚罢,我便不管你了。”
说罢,她便轻移莲步,缓缓走去了。
虽则是气恼,但性子里软糯惯了,依旧却是软柔的语气,并无什么力度。这句话说来也只是气话,过不半晌,沈金枝便不放心,又让身旁侍女过来给上官谨安排住处。不过上官谨回想起沈金枝方才那略有些幽怨的眼神,倒觉得这女子确有些可爱。只是这个软糯善良的性子,可莫要被人欺负了去才好。
这般女子,就算她有骄纵的本钱,恐怕也骄纵不起来罢。听说她是个和离妇,究竟有何隐情?
如此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日,上官谨便趁着夜色尚深,早早离了沈将军府,回兵营去了。
谁知到了神机营外头,却瞧见那厢站着一个人,正是义父上官云要他去查的那个小书生。
赵亭知道昨晚上官谨去见生母,今早必然回来,因此早早儿在这厢等着。
昨晚他心里担忧,在席上难免拖得晚些。待临走时,果然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递了封信给他。他回来后拆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封信乃是司马茹的亲笔信,说起昨晚情景,字里行间说不出的担忧。赵亭忙将那封信烧掉,心内不由得也吊了起来。
上官谨和司马铎之间的恩怨与赵亭丝毫无干,可那司马铎是茹儿的爹爹,上官谨又是茹儿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们二人生母犹在,若是反目成仇,那将是何等悲剧。可子与爹报仇乃是天经地义,难道他要劝说上官谨放弃报仇的念头?
且不说此事能不能成功,那些看似道貌岸然、却罔顾世态人情的话,叫赵亭怎么说得出来?若是换个角度,赵亭站在上官谨的立场,哪怕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他也是会尽力报仇的……
于是赵亭思前想后,却还是来了。
上官谨瞧见赵亭身影,见他一脸肃然神色,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书生憨得很,该不会是妹子派来做说客的罢?
赵亭见了上官谨,先是微微一礼,随后便瞧着他小心问道:“昨晚,可好?”
上官谨点了点头,冷冷望着赵亭说道:“若你想为那老贼求情,我劝你趁早休了此心。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见上官谨态度如此,赵亭却也不嗔不怒,反倒点头说道:“我也是为人儿女,岂能不知你心中所想?只是汝母尚在人世,茹儿又是你的妹子。若你要报仇,不妨再等些时日。”
上官谨忍不住微微挑眉问道:“这又是如何说?”
“你如今只是将军义子,尚且年轻,亦并未立下军功。势微力弱,你要如何报仇?”赵亭瞧着他说道,“若是失败被杀,莫说生母落泪伤心,就连你的养父养母恐怕也要悲伤难过。你又怎么对得起他们?”
“那难不成就不报仇了?”上官谨冷笑道,“你说这许多,还不是为了劝我?”
“不是劝你不报仇,只是还不到报仇的时机。”赵亭正色说道,“茹儿之父,当初害的你家家破人亡,自然有罪。可他至今并未受惩,你又何必自绝吴家根脉,和他硬拼?恐怕最后纵然报了仇,算来也是亏了。你乃是通透之人,想必不会不清楚罢!”
听他说完这些,上官谨神色才微微一变,瞧着赵亭沉思起来。只是他片刻之后,却又淡淡问道:“那你说,我应何时报仇?”
赵亭闻言,拱手道:“一则你生母出得府来,衣食得继,不致老无所依;二则茹儿出嫁为妇,终身有靠,不使娘亲挂怀,不受汝所累;三则你得有自保之能、脱身之方,事成之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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