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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之十里红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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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这段时间,恰好是举行会试,春闱一战之际,怪不得夜倾辰会这般忙碌,她竟是一时忘了。丰延的科举考试每三年举办一次,而每一次的科举考试都是让庆丰帝和朝中众人皆是万分的在意之事,庆丰帝重视,是因为要为国家选拔栋梁之才;而其他人重视,则是可以借此机会提拔自己这方的人,或者直接拉拢!
  而今年的春闱之战方是开始,夜倾辰恐怕也是得了庆丰帝的命令,才会这般没日没夜的暗中“监察”科考之事。
  信上言明,晋安之地的科考之风十分污浊,当地官员徇私舞弊,影响十分恶劣。而现已选出的“贡生”有半数以上均是贿赂考官,或是作弊才取得的!见此,慕青冉的眸光渐渐变得冷凝,不想晋安的科考之风竟是这般世风日下,是想着山高皇帝远,所以便这般肆无忌惮嘛?!
  视线渐渐往下,忽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了慕青冉的视野当中,袁文康?!
  袁……这不是锦乡候府的姓氏嘛,难道是他们的同宗?!
  “青冉觉得应当如何处理?”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倾辰不知在什么时候醒来,此刻略有些迷蒙着睡眼,微微偏头看向慕青冉,难得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样子。
  慕青冉闻言,不禁侧头深思,不想回眸间偶然见到夜倾辰这般“状态”,瞬间便被吸引了目光,想来若是被旁人看了去,这丰鄰城中只怕再无人会说靖安王凶狠残忍了,这般“美色撩人”的景象,即便是残忍一些,也不过是一把“温柔刀”罢了!想到自己脑子里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禁失笑,夜倾辰见了,难免有些不明所以。
  “嗯?”怎么好好的,他不过问了个问题,竟是笑的这般开怀?!
  “王爷不若顺水推舟,就直接让这些贡生前来参加殿试!届时在金銮殿上出了洋相,再一举揪出晋安之地败坏科考风气之人,岂不是名正言顺。”
  “嗯,还有呢?”他就知道,他的青冉是这世上最为聪慧之人。他记得当时老头子临走之际,说了一句“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如今想来,这话竟是再贴切不过了。
  “还要将参加会试的人选题卷由王爷的人再行亲自审核,有含冤被剔除者也要一并暗中接到丰鄰城,与那些人名不副实的贡生一起殿试。”不过,如何在晋安之地不打草惊蛇的将那些人接到丰鄰城,这是个不小的难题,不过她觉得凭夜倾辰的本事,这应当不算难事!
  听完慕青冉说的,夜倾辰不禁微微点头,眸中满是点点华光,素来黑沉沉的眼眸,此刻看向慕青冉的时候,竟是流光溢彩。青冉说的和他心中大致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本也就是这个打算,只是某些手段或许会较之她更为狠厉一些,不过这些,不必说与他的青冉知道。
  “主谋之人姓袁……”慕青冉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她只是觉得如果不是身后有人撑腰,单凭一个晋安之地的官员,便是这般胆大,藐视皇威吗?!
  “那人是锦乡候的胞弟!几年前因为卖官之事,被陛下贬到了晋安城。”不过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到了哪里都一样!
  原来如此,怪不得呢!不过想来这人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既然已经被夜倾辰盯上,段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不会是直接杀了吧?!不过慕青冉想想,觉得很是有这个可能!
  “那是陛下的事情。”
  “若是你呢?”若是……你来负责处置他呢,若是,你身处那个位置呢?
  闻言,慕青冉明显感觉到夜倾辰的身子一僵,随即环在她腰间的手隐隐有收紧的趋势,他如今……越来越不会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当众凌迟,以儆效尤!”说这句话的时候,夜倾辰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慕青冉,他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觉到了或是猜到了一些什么,他只能照实回答她。
  “暴君!”慕青冉不禁轻笑道,就知道他的手法温柔不到哪里去。
  心知她不过说的是玩笑话,可是夜倾辰却没有笑的出来,“当真……觉得我会是暴君?”
  “……假的!”慕青冉转头望向夜倾辰,抬起玉手,动作轻柔的捧住他抵在她肩上的脸颊,目光显得专注而又认真,“若夫君身居高位,定然会是一位勤政爱民,万民敬仰的好皇帝!”
  “青冉……”她果然……还是知道了些什么。夜倾辰仅仅只是唤了她的名字,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始终是在的,既然答应了要陪他走下去,那不管是现世安稳,还是战火纷飞,只要有他在侧,她定然不会畏缩!
  承乾殿内
  夜已经深了,蔡公公看着仍然埋首在书案上,忙着批阅奏章的庆丰帝,不禁上前轻唤道,“陛下,时辰不早了,你您该歇了……”
  “朕歇了,这些奏章你来帮朕批吗?!”
  “呦呦呦,老奴可不会,老奴啊,也就只会伺候伺候陛下,旁的是什么都不会呦!”心知庆丰帝是在打趣他,蔡公公也不怕,只随意的与他闲说着话。
  “陛下如今也不宜太过劳累,几位皇子均已大了,您何不……”这话,也就是蔡公公敢说,换作是旁人,只怕早就被庆丰帝命人抓起来严加审问了。
  “哼,他们?!不给朕添乱就不错了!”想到今日辰儿呈上来的密报,庆丰帝的脸色就忽然变得很是难看。
  “这不是好在还有王爷为您分忧嘛!”见庆丰帝的脸色有异,蔡公公赶忙转开话题,不再说起几位皇子。知道庆丰帝素日极为器重夜倾辰,蔡公公便也捡一些他喜欢听的说。
  “哎,有些事情,朕也是只放心辰儿去办。”说这话的时候,庆丰帝的眼神很是深远,烛光里,他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只余一头银白的发丝,看起来让人平生苍凉之感。
  “可……王爷的性子……”实在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啊!他自幼陪在庆丰帝的身边,帝王的心思,他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可是,倘或真的将这江山交到王爷的手上,难保他不会将这万里江山毁了啊!
  似乎是看出蔡公公的担忧,庆丰帝不觉失笑道,“你这个老狐狸啊,事事都是看的这般通透,唯有这件事情,你失了准头!”
  说完,庆丰帝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转身向蔡公公说道,“走,陪朕出去走走。”
  一路出了承乾殿,身后只跟着段御风,迎着皎洁的月光,三人慢慢悠悠的走着。
  “你可还记得朕登基之前,三王叛乱的事情?”
  “老奴自然未忘!”那么凶险万分的场景,他此生想来都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如果不是最后老王爷及时赶来,只怕……他与陛下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了。
  “那你也应当记得,这万里江山是用辰儿母妃的鲜血来开祭的!”这件事情,是庆丰帝心中永远的痛处,是他无能,害的灼弟失了爱妻,也害的辰儿自幼没有了母妃!
  “这锦绣山河,是牺牲了他母妃才得到的,所以,辰儿段或是不会做出你害怕发生的那些事,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守护住这片大好河山!”这才是庆丰帝对他万般心疼的原因,因着当年的事情,辰儿对这些朝堂争斗万般厌恶,可是偏偏他又不能抽身离开,反之还要尽心尽力的守护,让庆丰帝不免觉得更加对他不住。
  “陛下……”蔡公公看着面露悲戚的庆丰帝,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终究……是朕亏欠他良多。”所以,这么些年,他尽心尽力的教导他,“抚育”他长大成人,在他身上投注的精力甚至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多。他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耀,一则是希望他有自保的能力,二则也是希望他能随心所欲的生活,不必受人掌控,不必活得委曲求全!
  “王爷如今也大了,陛下也不必过多自责,有王妃在他身边陪着,老奴瞧着王爷似比往日多了些人气儿!”这些年,蔡公公可以说是亲眼看着夜倾辰长大的,何时见他对何人有过过多的在意,可是你看他对王妃那般在乎的模样,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嗯,他大婚之后,的确是变了不少。”至少,在对着慕青冉的时候,会变得像一个“正常人”,而非一块捂不热的寒冰!
  两人边走边说,却是不想毫无目的闲逛,竟是走到了一处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云华宫!
  蔡公公见此,不禁微微回头瞪了段御风一眼,他忙着与陛下叙话,也不曾注意走到了哪里,怎地身后这人也不知道要提醒他一下,走到这地界,不是生生引得陛下心里难受嘛!谁知后者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不是好好的跟在陛下身边嘛,怎地蔡公公瞪他作甚?!
  今日庆丰帝的情绪明显不佳,先是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现在又是走到了云华宫门前,一时间,满满的回忆涌入脑海,耳边仿佛还有那女子清澈的笑音。
  或许是夜色漆黑的缘故,此刻的云华宫不复白日的破旧,映着淡淡月光,仿似与当年初初落成之时无异。庆丰帝的眼中满是云华宫的倒影,他仿佛看到了那女子一身桃红宫装,含笑向他走来,美得像是春天初开的桃花一般,灼灼千里……
  “云华……朕已经许久未曾梦到她了。”她去了……已有十年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她心中定然是怨恨他,如今连入梦都不曾!
  蔡公公闻言,赶忙低下头不敢言语。想到这宫中曾经住着的女子,蔡公公一时间也是悲从中来,觉得心里很是有些难受。连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陛下,这一刻,蔡公公忽然明白了前段时日陛下为何那般不愿同意三殿下迎娶那名江湖女子,毕竟这皇城诡谲,实在不适合那般心思单纯之人,若是她能在这城中生活的如鱼得水,那只怕,也是风刀霜剑将她磨砺的再不似以往的她!
  “陛下……夜深了,还是回去吧!”唯恐庆丰帝继续这般“睹物思人”伤了精神,蔡公公赶忙轻声说道。
  “哎,走吧!”
  转身一步步的往回承乾殿的方向而去,身后老旧的宫门依旧是被上着锁,好像从没有人来过,也从未有人开启过,没人知道这里曾经葬送了一名女子短暂的一生,即便知道,也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遗忘……
  过了几日,便是大皇子府上开宴的日子,慕青冉左思右想,觉得夜倾辰还是不去为好,与他好一番商议,最终才是她带着紫鸢和流鸢,暗中跟着墨音和墨影两人,动身去了大皇子府上。
  马车上,看着喋喋不休的两人,流鸢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紫鸢虽然没有流鸢反应那般强烈,但是还是觉得有些聒噪了点,素日在王府中与他们二人接触的不多,是以也并不得知道,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
  至于慕青冉,早就见怪不怪了,每次她出府,这两人均是会与她一起坐在马车之中,马车走一路,他们便能说一路,而且是各自说各自的,全然不管听得人是作何感受,她想,夜倾辰定然是不知道他们这般做的,否则,他们现在绝不会完好无损的待在这!
  想到今日去大皇子府上可能会见到的人,慕青冉不禁心下隐隐“期待”起来。
  听闻沈灵均被关进京兆府衙之后,外祖父曾去探视过几次,不过一直没有被放出来,这中间自然少不了慕青冉的“推波助澜”。而且,既是进了衙门,哪里有能完完好好出来的人呢,不先上一顿杀威棍,犯人怎么可能会说实话呢!
  前几日沈太傅还特意过来府上,希望能由她出面,将沈灵均“解救”出来,慕青冉听完,不禁觉得沈太傅是不是着了什么魔,他不是平日最为讲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嘛!如今沈灵均既是尚未洗脱嫌疑之人,那便理应由府衙关押,她万万是不能徇私枉法的。
  谁知沈太傅听完她这般说,竟是气的直接起身离开,一时间又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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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鸿门宴

  大皇子府宴请的这一日,慕青冉过府的时候,再一次见到了大皇子妃。此前的宫宴或是围猎之时,她们便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并无过多的交集。大皇子妃名唤袁玮琴,是锦乡候府的嫡长女,她素善调香,听闻出阁之前,侯府所售大部分香料均是出自她手。袁玮琴的样貌并不是十分的出众,在皇子府的一众莺莺燕燕当中,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可是她却能将大皇子府治理的严严实实,从未传出府中有什么糟阉之事,可见其手段厉害之处。
  如今她既是怀上了皇子府的第一个孩子,这身份地位只怕又是水涨船高。看着如众星捧月一般被围坐在中间的大皇子妃,慕青冉唇角的笑容,不禁放的更加的温软。
  “王妃怎地都不说话?”袁玮琴看着一直安坐在一旁的慕青冉,一直均是沉默不语,只淡笑着坐在一边,听着她们说笑。她在暗中没少留意慕青冉这个人,从初时的和亲公主,变成如今人人敬畏的靖安王妃,她的手段,她可是从未小觑的!
  “我素来不善言辞,这般听着热闹便好。”
  “王妃未免太过自谦了。”当日宫殿之上,她巧言辩驳顾长安的景象至今历历在目,那般能言善道若还说自己是不善言辞,那只怕别的人就都成了哑巴了!
  闻言,慕青冉也只是淡淡笑道,并不继续与她逞口舌之快。见对方神色淡淡,四两拨千斤的样子,袁玮琴也就不再多言,左右今日也是有戏要看的,现在不说留着过会儿说,也是一样的。
  因着这是几位皇子妃中第一位怀有身孕的,是以庆丰帝也是极为重视的,本应是开宴之时便到大皇子的府上,可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竟是命人传了旨意过来,说要晚些时候才到,命他们自行开宴,不必等他。慕青冉明显感觉到,夜倾瑄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似乎有些不悦,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方是开宴,众人便开始吃吃笑笑,偶尔交头接耳,议论着戏台上的戏。这出戏,是锦乡候特意请了梨园的师傅来演绎,殿中诸人初时只觉得这出戏立意新颖,不似以往看到的那些落了俗套,往往听了开头便能猜到结局。可是渐渐地,就有人发现了不对……这出戏讲的是一个女子巧舌如簧,骗取夫君的宠爱,从而在府中作威作福,最后竟是连自己的亲爹也不认,生生将人给赶了出去!
  联想到近日丰鄰城中的传言,一时间,众人看戏的脸色便变得有些不对劲,这分明……就是在影射靖安王妃啊!
  慕青冉淡淡笑着看着台上的这一出戏,不禁心下好笑,台上之人在演,台下之人又何尝不是。
  “不知靖安王妃,觉得这出戏如何?”突来的声音让慕青冉不禁望向对面,只见对面坐着的锦乡候袁城绍眉眼带笑颇具深意的看着她。
  “唱念俱佳,是一出好戏。”说话的时候,慕青冉的目光望着锦乡候的方向,一时间,众人也是不清楚她究竟说的是台上的戏子还是台下的锦乡候。见状,在场之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笑着,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闻言,夜倾昱不禁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想和慕青冉在口舌之争上占了便宜,锦乡候未免太过有些不自量力了。今日大皇子府的这次宴会,夜倾桓和夜倾君并未前来,一则他们兄弟二人本就不是于此道活跃之人,二则夜倾桓前阶段方是摔断了腿,行动也不太方便,是以这个场合未出席,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宫中的几位公主,也只来了夜倾城和夜倾宁,至于夜倾羽……则是被昭仁贵妃扣在了月华宫,她性格太过莽撞,若是到大皇子府上口无遮拦的说些什么就不好了。 + “近日本殿听闻,丰鄰城中流言纷纷,甚至还有人喊冤喊到了本殿这里来!”夜倾瑄说这话的时候,夜倾睿的目光一直望着慕青冉的方向,虽然早前便已经提醒过她,但是过多的却是实在不宜多言,他即便是忧心她着了大皇兄的道,可又绝对不能背叛他,陷他于不义!
  闻言,慕青冉却是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仍是自顾自的品着茶,神色自如。她又没有仗势欺人,冤枉任何人,夜倾瑄这般说,自然是有他说的人,但这个人却绝不会是她!
  “今日恰逢诸位大人均是在场,本殿一人不好决断,不如大家一起商讨一番。”见慕青冉并不接话,神色也是十分坦然的样子,夜倾瑄不禁心下嗤笑,倒是坐得稳!
  “来人,将人带上来!”话音方落,便有侍卫带着一人走上大殿。看见这人,方庭盛的脸色一时间很是有些难看,不禁偷偷拿眼睛瞟着慕青冉的方向。当日靖安王妃默许他将此人关押,他心下便明白,这沈灵均恐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自己便也就没有对他网开一面或是手下留情,可是谁曾想,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人,竟是会引得大皇子亲自来提人,他即便是心下忌惮靖安王,可是大皇子也不是好惹的啊!百般斟酌,最终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将人带走了。
  现下,看着沈灵均浑身疤痕的站在殿中,方庭盛看向慕青冉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丝心虚和愧意,他为官做宰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这是大皇子借此在对王妃发难,可是,他也是自身难保啊!
  沈灵均方是进入殿内,便一眼看到了坐在案几之后的慕青冉,瞬间,他的眼中仿若要射出毒箭一般,狠狠的瞪着她的方向。他原本以为,仗着“沈灵均”的这个身份,京兆府尹的人也不敢对他动刑,可是谁知被关进牢中的第一日便是大刑伺候!他好不容易挨了过去,原以为沈太傅会尽快救他出去,谁知这一等竟是毫无音讯。如果不是最后大皇子的人将他接了出去,他只怕不日就要死在牢中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女人——慕青冉!
  “草民沈灵均给……给各位主子请安!”待到他终于回神,见着殿内诸人皆是满脸鄙夷的看着他,仿若他还是当初那个沿街乞讨的乞丐一般,沈灵均顿时便没有了底气,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平身吧!今日传你过来,是为了帮你伸冤的!”忽略掉他略微滑稽的问安,夜倾瑄一脸“正直”的说道。
  至于这番说辞到底有几人会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夜倾瑄身为一国皇子,平日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如何还有闲工夫去管一个平民的闲事。
  “谢殿下!谢殿下!”听夜倾瑄这般说,沈灵均仿若真的是十分感念一般,连连磕头谢恩。
  “你有何冤屈,大可一一道来。”
  “草民……草民要状告靖安王妃,她为了将草民赶出王府,便蓄意陷害草民有杀人之嫌,甚至意图在牢中将草民屈打成招!”之后,又将自己当日如何遇到沈太傅,他如何与自己相认,最终回到靖安王府,却是被慕青冉百般阻挠,她多次挑拨沈太傅与自己的关系未果,这才在最后一次使出了这样“下三滥”的办法。
  众人听闻,一时间,看向慕青冉的目光变得很是耐人寻味,未曾想,靖安王妃在王府中竟是这般样子,倒是生生可惜了这般花容月貌的模样,不想心肠却是这般歹毒。
  夜倾昱远远的坐在一边,冷眼看着殿中跪着的沈灵均,眼中满是嘲讽之意,就凭这样的货色,就想以此扳倒慕青冉,夜倾瑄的脑子是坏掉了吗?!
  “而且……她此前为了破坏我在太傅大人心中的形象,还刻意让她身边的紫鸢勾引我,事后反倒是怪我非礼她!”此话一出,顿时令众人更为震惊,这可就不仅仅是一段风月之事了。
  “这……不知你可有何证据?”捉贼拿赃,只是这般空口无凭,只怕很难让人信服。
  “紫鸢与我一起,早已不是处……不是完璧之身,殿下若是不信,只需派人检验,一验便知。”说完,他还颇为淫邪的看了慕青冉身后的紫鸢一眼,他绝对不会看错,她定然不是处子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向了慕青冉身后的紫衣女子,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到并未有别的反应,只是,被人当众这般说,换作别的女子,早就声泪俱下的一头碰死了吧!
  紫鸢从来没想过,沈灵均竟是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的确……如他所言一般!可是,他是如何得知的,要知道,那件事情除了她与墨刈,再无第三人知晓,就连流鸢和小姐,她也是决口未提!想到这件事情被证实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后果,紫鸢的心就跳的愈加的快。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自己的名声如何了,而是此事一旦被证实,就连小姐也会被她所累。堂堂王妃身边的近身侍女,居然会做出这般不自重自爱的事情,那想来这主子,也定然是品行不端的,想到众人会因此而对慕青冉抱以异样的眼光,紫鸢的脸色就变得更加的难看。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的扣着掌心,袖管下掩盖的双手,不禁大力的握成了拳!
  这个局,若是由他来解,倒是也不难,夜倾昱冷眼看着,不禁心下微思。紫鸢是慕青冉从临水带来的陪嫁丫鬟,若然真的不是完璧之身,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权当是被夜倾辰宠幸了,今后抬个姨娘,这事便算解了。只不过……他隐隐觉得,慕青冉不会这般说,似乎这般说辞,有些侮辱了她和夜倾辰的感情一般。
  如果说从沈灵均一开始进殿,慕青冉还抱着看戏的态度,那么现下,她的确是被他惹火了。听着沈灵均忽然提到紫鸢,让慕青冉不禁心下一跳,他即便是颠倒是非黑白的撒谎,只是何以这般笃定紫鸢不是完璧之身,难道……他当真知道什么?!
  想到这,慕青冉不着痕迹的淡淡看向紫鸢,只见她面色苍白的站在她的身后,神色虽是还算镇定,但是慕青冉知她甚深,如何看不出她是在强自镇定。这样看来,沈灵均说的多半是真的了,只是……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紫鸢她又是委身了何人?!不过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不管紫鸢究竟是不是完璧,都绝对不能被人验身,她尚且待字闺中,如果今日被人检验是否为完璧,那不管结果如何,紫鸢的名声便算是毁了,所以,绝对不能验身!
  看着走向自己这边的两个嬷嬷,慕青冉神色未变,淡淡说道,“慢着!”
  闻言,夜倾瑄不禁眸光一凛,他就知道,若是这般任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便也不是慕青冉了。
  “你既说是紫鸢曾委身与你,那你可知她身上有一处明显的刀伤,是在左臂还是右臂?”慕青冉眸光清淡的望向沈灵均,声音依旧很是温柔,只不过,那眼底隐隐的冷漠却是让在她身旁的紫鸢和流鸢看的一清二楚。
  “我……我,我不记得了!”他又没有见过,他哪里会知道!未免说错,还不如干脆装作忘记了。
  “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根本不晓得?!”慕青冉继续咄咄逼人追问道。
  “似乎……似乎是左臂!”左右不清楚,便直接蒙一个,索性他已经说了自己记不得了,便是说错,旁人也应该不会太过在意才是。
  夜倾瑄皱眉看着慕青冉一字一句的盘问着沈灵均,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或许在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她开口的机会,她有多能言善辩,早在顾长安那件事情的时候,他便已是深有体会了。现下她看似毫无章法的问话,可是谁知她有在哪句话中设了陷阱,等着沈灵均傻乎乎的跳进去!
  “嗯,那我再问你,你与紫鸢相会均是在何时何地?”慕青冉并没有说之前沈灵均回答的是对是错,竟是直接问了别的毫不相干的问题。
  “自然是夜间,在王府的假山后面!”这句话,沈灵均倒是回答的很是流利,让人不禁觉得,似乎的确是确有其事的。只不过,想到他说的内容,一时间竟是让人浮想联翩,看向他的目光也满是不耻。到底不过是个乞儿,就算是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这满口的污言秽语,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便是夜间,也要有个具体的时辰,要知道,王府之中向来守卫森严,每日夜间更是侍卫巡逻最为严密之时,你若不是算计好了他们交岗换防的时间,如何能够次次避开他们的耳目呢?!”
  慕青冉这话一出,众人一时间不禁觉得,的确是这个理,沈灵均待的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靖安王府,府中侍卫何其之多就不说了,单单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功夫,沈灵均有多高深的武功才能避开他们的巡查,更何况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子……子时初!”他记得,他将月澜推入水中溺死的那晚,便是差不多那个时辰,周围并未见到王府的侍卫,想来应是那个时辰左右,便是空挡。
  “大殿下,我问完了,这人不过是个信口雌黄之辈,一味的诓骗了殿下,竟是难为您还会相信!”沈灵均方是语毕,慕青冉竟是不再理会他,径自冲着夜倾瑄缓缓说道。
  “不知王妃这是何意,可否为本殿解惑。”见慕青冉这般自信的样子,夜倾瑄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确定了。
  “他口口声声说是与紫鸢有肌肤之亲,却又连她哪只手臂有伤疤都不清楚……”
  “我,我说过我记不清了,是右臂!是右臂!我想起来!”听慕青冉这般说,沈灵均以为自己说错了,急忙改口,可是夜倾瑄却是在这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慕青冉分明是设了一个陷阱诓骗他!
  “哦?原是记错了,可是……紫鸢的手臂上从无半点伤疤,不知你从何记错!”说这话的时候,慕青冉唇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扩大,眸光中满是璀璨流光,看的人不禁呆了神思。
  没有?!
  闻言,沈灵均有些震惊的看向慕青冉,眼中皆是不敢置信!
  “至于你说每晚子时,在王府的假山之后……却更是无稽之谈,每夜宵禁之后,王府之中侍卫的巡防最是严密谨慎,你既无飞天遁地之术,也无穿墙隐身之法,何以能顺利躲过他们的眼睛!”慕青冉的眸光渐渐变得有些清冷,不复往日的柔光,“所以,从一开始你便是在说谎,我不知你是受何人指使,可是这般平白无故的污蔑一名女子的清白,手段未免太过下作!你说是吧,大皇子殿下!”
  “哈哈,王妃果然是心聪慧黠,这番近乎缜密的推断,真是看得本殿拍案叫绝。”他本也没指望凭着一个沈灵均就能将慕青冉如何,不过,“听闻他似乎是太傅大人的相识之人,王妃这般做,就不顾虑一下太傅大人的感受吗?”
  慕青冉不知夜倾瑄忽然这般说是何意,不禁皱眉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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