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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之十里红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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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中一字排开的一行黑衣人,墨刈二话不说便提剑“杀了”上去!趁此机会,紫鸢略一权衡,便极速命人驾车前行,眼下太傅大人的安慰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若然他们在这,反而成了墨刈的负累。话虽这样说,但是想到外面那么多的黑衣人,紫鸢一时间也不由得有些担心墨刈。
那群黑衣人也不是傻得,见马车飞速离去,忙抽身要去追,却是被墨刈一人给牵制住,眨眼之间,便已是尸横遍野。临来之时,夜倾辰已经嘱咐过他,若然遇袭不必留活口,全部诛杀殆尽便是,是以他方才出手便是杀招!
解决了这边的麻烦,墨刈连忙又去追赶紫鸢等人。这一路上诸如此类的暗杀一波接着一波,渐渐的,紫鸢也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那群人似乎不打算取太傅大人的性命,而是想要活捉他!这番一想,她却是不免更加忧心,那幕后之人想要抓太傅大人回去,是打算以此来威胁小姐吗?!
这一日天将擦黑之时,众人停下歇息片刻,明日便可到丰鄰城,届时,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紫鸢看着满身血迹的墨刈,拿着手中的水壶递给他,这一路上,他怕是最辛苦不过了。
见状,墨刈伸手接过,粗糙的大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紫鸢见此,不禁眉头微蹙,这人怎地受伤都不吭一声,回车上取了止血的药粉,走过来要为他包扎伤口。
见她兀自拿过他的手,动作轻柔的将药粉洒在上面,随后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上。
“好了!”包扎完,紫鸢还状似满意的微微笑道。
“有劳。”愣愣的看着被绑好的布条,墨刈难得的有瞬间的眐愣。
这点小伤在他们的眼中,从来都不会当做一回事的,以往就算是与墨熙一起出任务,只要不是攸关生死的重伤,那家伙从来都是不出手的。现下看着手上包扎的整整齐齐的布条,墨刈的眼中眸光一闪。
紫鸢刚准备起身离开,回车上看看沈太傅,这一路上颠簸至此,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突然,墨刈猛地一把拉住紫鸢,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抱着她向后倒去,而原本紫鸢站着的地上明晃晃的插着一只冷箭,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芒。
四周,忽然涌出大批的黑衣人,较之前面的几次,人数不可谓不多,似乎是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次的机会,若然再没有得手,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紫鸢见状,匆忙起身便向车边跑去,墨刈也是瞬间便与那群人战作一团。王府的侍卫虽然也是纷纷出手,但到底不敌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他们紧紧的护着马车,见墨刈将对方的包围圈杀出一个突破口,便瞬间驾着马车离开。这是一早便与墨大人商议好的,只要寻到机会,一定要先确保太傅大人的安全,先行护送他离开。
为首的黑衣人目光狰狞的瞪着墨刈,这一路上追杀至此,墨刈不知杀了他们多少人马,这人仿若是杀人的机器一般,根本不知疲惫,他们屡次派出那么多的高手,却均是被他一人就牵制住,是以这一次,他们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就不信压制不住他!
见马车又一次逃走,为首之人目露凶光,只一扬手,便有人迅速追了上去……见状,墨刈素日无甚表情的面容忽然一闪而逝的狠厉,出手愈加的快速,招招致命。
紫鸢坐在马车上,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包药粉,这是最后的保命之法!却忽然马车外面“咣”地一声作响,紧接着车身猛地一震,她堪堪扶住车沿方是才没有摔下去。
车帘猛地被人掀起,却是只见马车之中只坐着一位年轻女子,那老者却是踪迹无寻,瞬间,对面的黑衣人便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时怒火攻心,提起手中的剑便欲刺向紫鸢,却是眼前忽然一阵白烟,他的眼睛便什么都见不到了,接着便从口中溢出鲜血,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紫鸢的手中握着残余的药粉,作势要洒向车旁的那几人,目光扫过车前,只见与她同行的几名王府侍卫均是已被杀害。
刚刚方是逃脱了黑衣人的包围圈,她便让沈太傅下了马车,命侍卫们护送他抄小路前行,而她带着其他的几名侍卫驾车刻意落后一些,引着那些黑衣人追上来,然后便是出现了现在的景象……
紫鸢慢慢的走下马车,周围的那群人见了,不自觉的向后微微退了一步,方才她手中不知洒出了些什么东西,竟是能瞬间取人性命!
见状,紫鸢藏在袖管中的手不由紧紧握住裙摆,这药粉……只有这么多!可是看着眼前将她团团围住的这群人,她不由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惧生死的坦然之意。
那群黑衣人见此,也知道耽搁不得,拔剑便欲直取她首级,紫鸢也是拼着一死,想着能杀死一人,也少一个人去追捕太傅大人。却不想正在这时,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突地挑开了已逼近紫鸢脖颈的剑尖,墨刈恰在此时,从天而降!
他方是刚刚斩杀了那群缠着他的黑衣人,整个人如从修罗场中走出一般,他的眼中满是凛然的杀气,剑身已是布满血迹,瞬间剑尖一滴一滴坠入地上,渗入土中……
对面的几人见了,既是同为暗卫,他们也不由心惊,墨刈的名声他们多是听到过的,靖安王身边的一等护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是心下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他们当中不乏有人发现墨刈在顾忌紫鸢,一时间,均是纷纷向紫鸢招呼过去。墨刈一边紧紧的护着她,一边招式凛然的杀将回去。紫鸢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忽然感觉到墨刈的身子猛然一顿,随即便感觉他的手紧紧的将她按在他的胸膛,他的身上满是浓重的血腥之气。
紫鸢没有看到的是,她的背后便是一双惊恐至极的双眼,有鲜血顺着他面上覆着的黑巾上滴下……
看着满地的尸体,处处流淌的鲜血,紫鸢微微蹙眉,一时间,几欲作呕。
见状,墨刈直接拉过她便转身离开,翻身上马,一路向沈太傅离开的方向追去。可是走了没一会儿,紫鸢就觉得坐在她身后的人越来越重的将身子压向她的方向,她有些奇怪的转身看去,却只见身后之人,眼睑微合,面目苍白,额头满是汗水。她一把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而墨刈也顿时如失去支撑一般向下栽倒,紫鸢堪堪扶住他,伸手搭上了他的脉,却是瞬间震惊,她的手上……满是鲜血!
她忙向他的身上看去,他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衣服,加之天色已晚,她根本没有发现他受伤,倒是手轻轻摸索到他的背上,他忽然挺直了脊背,她方是知道刚刚为何他会身子一顿,原是那时受的伤,可他怎地却是不说?!
最主要的是,那剑上有毒!
她好容易将墨刈拖到一处山洞中,随即到附近寻了些水回来,撕开他背后的衣服,轻轻的为他擦拭背上的伤,伤口倒不是很深,只是周围已经泛着紫色,若是再不解毒,只怕会攸关性命!
若是以往,解了这毒却是不难,只是眼下,她“孑然一身”,甚至连点止血的药材也无,却是有些麻烦!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墨刈中的毒名为蔓妓草,而山林之中常长有一种果子,名为“蛇情果”,恰好能解了这毒,只不过……
想到什么,紫鸢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一时间却是并没有急着去找解毒之物。恰在此时,刚刚昏迷的墨刈方是醒来,他看了看紫鸢,便瞬间起身准备离开。
“你受了伤!”见此,紫鸢急忙出声说道,只怕那毒性散的越快!
“无碍!”
“可那剑上有毒!”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想来他是不会被刺中那一剑的。
闻言,墨刈却是没有说话,他知道那剑有毒,却是没想到他竟是未撑到王府!想想也是,这几日他均是日夜兼程的赶路,还要以一敌百的退敌,再是武功高强,这体能也是跟不上了,是以方才毒性发作,就算他运起内力压制,也是勉强只撑了一段路程。
“若不尽快解毒……你会死!”紫鸢的眼中渐渐满是挣扎与纠结,却是最终再见到墨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的时候,突然起身离开。
月光照进洞口,将她的身影显得朦胧又迷离,墨刈隐隐觉得自己眼前微微发晕。
紫鸢回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如常,她的手中拿着一株青草,上面长了几颗红红的圆圆的果实,月光下泛着妖艳的红色。
“吃了它,毒就会解了。”
闻言,墨刈半分犹豫怀疑都不曾,直接摘下几颗便吃了下去,入口隐隐有着些酸涩之感。而紫鸢见他问也不问的便直接吃了下去,一时间,心情更是复杂。她静静的退至一边,抱膝坐在一侧,双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地面,并不说话。
方吃下去不久,墨刈便感觉到,压抑在心口的闷热之感渐渐散去,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身子有些发热。他原以为这是药性如此,却在最终隐隐觉得这燥热之感愈演愈烈之际,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的目光猛地射向紫鸢,却只见她目光平静的望着他,然后慢慢的走进他,缓缓的伸出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蛇情果的确是可以解毒,只是……它还有催情之效!
一旦有人误食,须得与人交合方能解危,否则……必死无疑!这便是她初时为何那般挣扎的原因,若然用这个办法帮墨刈解毒,那她就必须以身为药,解了这“**之苦”,否则,他一样是死!可她是医者,若何能在知道救治之法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她面前。更何况,他是为了救她才会中剑,他们又是相识之人,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弃他于不顾!
墨刈微微眯眼看着紫鸢的行为,方是明白了她这般为何,可是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乘人之危!只不过,他也分明感受到了身体的蠢蠢欲动,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就在自己眼前,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的崩塌。
“走!”出口的声音很是低哑,满满皆是**之气。
见紫鸢不为所动的跪坐在他身前,他猛地出手将她推离自己身边,眼中已是一片赤红,“滚!”
掌下柔软的触感,让他更加清楚,若是再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只怕……就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紫鸢被他猛地一推,双手堪堪撑在地面上,才没有摔倒,她看着他满脸皆是汗水,眼中已满是赤红之色,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与激狂,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起身向外跑去,却在行至洞口的时候,听到后面“砰”地一声,却是墨刈一拳打在了地面上,整个人紧绷的僵在那……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景,紫鸢的眼中渐渐氤氲着湿意,她静静站在那,微微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抬脚向前走去……
墨刈感觉到罩在自己头上的阴影,抬头看着去而复返的紫鸢,一时间,眼神变得更加的狂热!她近乎是颤抖着双手慢慢褪去自己的衣衫,身体近乎僵硬一般的靠向了墨刈……
他本就饱受**折磨,方才已是强撑着一丝理智将她赶离自己身边,可是现在眼前看着娇柔的女子,他的眼中再不复清明……
夜色愈加的漆黑,已是月上中天,墨刈看着皱眉窝在他怀中睡去的女子,眸中不觉划过一丝暗光。他伸出手将她沾染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拢至耳后,感觉到她眼角的微微湿润,他的手蓦地一顿。
眼泪?!
墨刈心下很清楚,紫鸢宁失清白也要救他,不过是因为自己之前救了她,加之她是一个医者,无法看着自己眼睁睁的死在她面前,换做是旁人,她只怕也会这样的……可是,只要想到她也会同样牺牲自己的方法去救别人,墨刈的眼中就不免闪过一抹杀意!
算着时间,约莫这几日紫鸢和墨刈他们便会回来了,想到许久不见的外祖父,慕青冉不禁有些欣喜。夜倾辰每每见到她光彩熠熠的明眸,眼中总是会闪过复杂的神色,却是不知为何。
这一日,慕青冉正在书房中教流鸢和夜倾君读书,却是墨锦忽然禀报,沈太傅一行人到了!
闻言,慕青冉连忙起身出了院子,远远的便见到了“清风道骨”的沈太傅!
“外祖父!”她来丰延已有半年之久,外祖父似乎是清瘦了许多。
“青冉,快给外祖父瞧瞧。”沈太傅从来也没有妄想过,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见到这个外孙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清丽佳人,沈太傅不觉眼眶微湿。他最担心的便是青冉的身体,眼下见她虽还是如从前一般瘦弱,但是脸色倒是较之在临水时好了许多,不免心下稍安。
他在路上已是听紫鸢说了许多,知道她在王府一切都好就好。想到紫鸢,沈太傅顿时脸色一凝!
“外祖父,紫鸢呢?”方才一路走过来,便没瞧见她的身影,怎地不是与外祖父一同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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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不要喷我!我就是很喜欢春药的情节,不过墨刈和紫鸢的具体故事细节之后会在番外里面写,正文只会偶尔带一带,不会过多的描述!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沈仕芳之子
见她说完紫鸢,沈太傅的脸色明显一僵,慕青冉不禁心下一惊,难道她……可是,墨刈也同样没回来,这却是怎么回事?
“我们路遇埋伏,紫鸢她……为了救我,便自己去引开那群刺客了!”他本是不同意她这般做的,但是丫头竟是直接上了马车边走,王府的侍卫见此便也急忙拉着他离开。
什么?!
竟是会走到这般境况,可见当时的态势凶险,慕青冉不禁紧皱眉头,好在墨刈也还未回来,说不定他会救下紫鸢的。
“墨锦……”
“王妃,属下已经命人去寻他们了。”有墨刈在,紫鸢姑娘应是没事的……
听墨锦这般说,慕青冉方是微微点头。
目光淡淡扫过沈太傅身后跟着的人,慕青冉的眸光一闪,随即不着痕迹的说道,“这是?”
沈太傅的身后站着一名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却是分辨不出样貌如何,年纪多大。见慕青冉的目光淡淡打量着他,沈太傅赶忙说声解释,“这是我在路上偶遇的,他……”
沈太傅见慕青冉提起身后之人,顿时眸中闪过一抹精亮,急于向慕青冉介绍。
“既是与外祖父同行,便算是王府的客人,墨锦,派人好生伺候。”听沈太傅这般说,便是知道定然是路上发生的一段“小插曲”,慕青冉不着痕迹的接过沈太傅的话,不让他在继续说下去。这人的来历她自然有渠道得知,眼下还是让外祖父好生休息是要紧。
“是,王妃!”
见状,那人却是看了看沈太傅,见后者微微点头,他方是沉默的随墨锦离开。
一路向客院而去,慕青冉听着沈太傅说起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不禁皱眉深思。紫鸢是为了保护外祖父才会以身为盾,去引开那些人的追杀。这一路上的艰险她只是听闻便觉得惊心,更遑论她亲身经历,想到墨刈也是未归,慕青冉只希望他能将紫鸢平安带回来!
让人服侍着沈太傅洗去这一身风尘,简单用了些膳食,便让他先稍事休息了,这一路上的颠簸奔走,就是王府这些年轻的侍卫也未必受的住,更何况沈太傅上了年纪的人。
回了浮风院后,慕青冉片刻不停的让墨锦叫来护送沈太傅的侍卫,有些事情,她需得问问清楚!
“属下参见王妃!”墨锦叫来的正是今日护送沈太傅来的侍卫之一。
“与外祖父同来的那个人是何情况?”这一路上均是杀伐不断,此刻这人出现的难免会让她疑心。
“启禀王妃,那人是晕倒在我们回来时的路上,太傅大人初时只是让我们给他点水喝,谁知见到他醒来之后,便很是震惊的样子,似乎……是他相识之人!”王府之人均是知道王爷宠爱王妃,这所为爱屋及乌,那王妃的外祖父自然也是王爷的,他老人家说带这人同行,他们岂敢说个不字!
“你再仔细想想,可还有什么别的?”外祖父的相识之人……她却是并不认识,这倒是奇怪了!
“这……哦,对了,我似乎是听到太傅大人说什么,仕芳!”
仕芳?!舅父?!
慕青冉闻言也是不免吃惊,外祖父唤那人……仕芳?!可是舅父不是在当年战死了吗?!
摒退了下人,慕青冉微微闭眼,不停的在脑中过滤着这些信息,方才虽是匆匆掠过一眼,并未瞧到他的容貌,但是看其身形与体态,却不似舅父那般年纪之人,那他……想到什么,慕青冉的眸光倏地一凝!
这人不会是舅父的孩子吧!
当年沈仕芳虽是战死沙场,但是夫人与小公子却是下落不明!想到这些,慕青冉的眉头微微蹙起,真的有这般凑巧的事情吗?
夜倾辰回来的时候,便见到慕青冉目光微凝的倚在贵妃榻上,素日平静温淡的眸光此刻显得有些忧心。他方才已经听说了,沈太傅已经平安接到了府上,只是墨刈和紫鸢却是至今未归,墨锦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动作轻缓的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的将她环在怀中,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稍会儿去拜见外祖父?”不知为什么,慕青冉觉得夜倾辰在提起沈太傅的时候有一丝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嗯,陪他老人家一起用晚膳。”
看着眼前的如花娇颜,夜倾辰的眼中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青冉,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若是现在不说,待会儿见了沈太傅之后,万一场面控制不住,倒是让青冉为难。还不如他先与她“坦白”了,免得到时候图生事端。
见他一副颇为严肃的样子,慕青冉不禁也微敛心神,仔细聆听。
“早些年,各国尚且动乱,临水、丰延、北朐三国更是征战连连……当年,老头子曾经与沈将军有过一役!”这件事情,他也是在大婚之时,方才得知。前些时日听青冉提到沈太傅,这才忽然想起,他与青冉之间,原是还隔着一些“国仇家恨”的!
慕青冉闻言却是一愣,随即沉思,这件事情,外祖父倒是与她提起过,当时他还恐她因此会在王府遭到冷遇。想不到夜倾辰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这是……
“沈将军就是在那场战役中,不幸身亡!”老头子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说他也很是奇怪,他虽是从未与他正面交锋过,但是素闻那人用兵诡谲,却是与以往临水那些无用之辈不同!可是不知为何那日交战,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可战场之上那容他细想,只顾一味杀戮,不成想,沈仕芳最终竟然是战死了!
夜倾辰听闻这件事情之后便立刻让地宫的人去查探了,可终究是时隔多年,加之老王爷也只是猜测,是以搜集到的情报并不多,但是已经足够夜倾辰拼凑出事情的真相了。
“这事情……我曾听外祖父说起。”可是大婚之后初见老王爷的时候,倒是并未觉得他因此而对自己有何看法,是以她当时也并在意。
“你知道?!”闻言,夜倾辰竟是难得有些惊讶的说道。
当年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只怕尚未出生,是以他一直以为,她是不晓得这件事情的!既然知道,他却是从未听她提起,就连这次沈太傅前来,她也只字未提,难道……她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吗?
“嗯,知道。”
她原还奇怪夜倾辰要说的是什么,原来时这件事情!慕青冉眸光很是温淡,她倒并非毫不介意,只不过事情已过去多年,何况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确然不是为了旬报私仇,该舍该得,她分得清!
见她依旧是温婉含情的对着自己浅笑,夜倾辰方是明白她心中的想法!不由觉得心下一松,可随即又想起沈太傅,不禁眉头又是微微蹙起。
慕青冉见状,知他心下所思,不免觉得有些暖心。他想来是担忧外祖父因着当年之事对他心有芥蒂,怕自己为此夹在他们二人中间为难。
“你不必担心,外祖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虽然有些固执了一些,但是慕青冉觉得他还是会想明白的,就像出嫁之前,他也只是因此担心自己会在王府受委屈,却只字未提要了解当年之事一样。
二人这边正说着话,待到晚膳时分,方是相携而去沈太傅的院子。按礼说,夜倾辰是王爷,沈太傅是太傅,即便是身为慕青冉的外祖,却段或是不能由夜倾辰先行去拜见他的,只不过……人家王爷爱屋及乌,旁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
沈太傅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眸光不禁变得愈加的幽深。他方来时,便是听紫鸢说起她们在靖安王府的情况,却不想靖安王竟是将青冉放在手心上宠爱一般,一路进了丰鄰城,他也是偶尔听到街上之人议论纷纷,说是王爷如何如何宠爱王妃,待至来到王府,见到府中下人对他的毕恭毕敬,他方是明白了紫鸢所言非虚!
既是对他这般恭敬有加,定然是看在青冉的份上,而这一切自然源于夜倾辰对青冉的在乎和宠爱。虽说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沈太傅到底是对这件事情放下心来。
见两人愈加走近,夜倾辰一身墨色银丝暗纹团花锦袍,腰间金丝绣蟒的缎带,头戴明珠墨金冠,身材颀长,俊美无边。虽是眉目清冷,但是与慕青冉站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相称,可不就是一对璧人!
“见过外祖父。”出口仍是略显清冷的声音,却是恭敬的向着沈太傅问安施礼,但是令后者见此一愣。
照理说,夜倾辰是丰延的王爷,即便有慕青冉这层关系在,却是不必向沈太傅施礼的,可他这般自然毫不介意的举动,倒是让沈太傅心下暗暗点头。
“王爷不必多礼。”休息了半日,沈太傅的精神气色倒是比方才好了许多,见状,慕青冉也稍稍放下心来。
“既是在家中,外祖父便不必这般生疏,唤我倾辰便是。”这一声“王爷”,可不是生生将关系拉远了,若然换作别人,夜倾辰却是不会加以理会的,但是事关慕青冉,他总希望自己能做到尽善尽美,不想她因此多添烦忧。更何况,青冉自幼养在沈太傅的膝下,祖孙两人相依为命,青冉有今日,也是沈太傅的功劳,他心底自然是万分感念的。
沈太傅闻言,心下微思,虽是传言这少年辣手无情,现下看上去倒是文质彬彬,尽管眉宇之中略显冰寒,但是到底对自己恭敬有加,再则他这般没有高高在上之势,言语之中皆是“谦逊”之意,让沈太傅一时间倒很是满意!
慕青冉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虽是眉目含笑,但心底也不免有些惊讶,她倒是未曾想过,连在老王爷面前都是那般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却是在外祖父这里“装”的像模像样,还真是难为了他!不过想到他这般做的原因,心下不免又是有些温暖。
拉过两人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慕青冉方是命人摆膳。
看着桌上一道道的临水特色之菜,沈太傅的眼中隐隐划过一股满意之色。慕青冉见了,也只淡淡微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墨锦倒是有眼色的很。
沈太傅为人讲求规矩刻板,自是食不言寝不语,夜倾辰本就在面对除了慕青冉之外的人皆是无话,是以一时间,三人皆是沉默的用膳,偶尔慕青冉为沈太傅添些他喜食的菜色,必定也不会落下夜倾辰,倒是一派其乐融融。待到用完晚膳之后,夜倾辰便先行回了浮风院,慕青冉与沈太傅祖孙两人许久未见,自是有些体己话要说的,这一点他还是懂得的。
待夜倾辰走后,沈太傅方是微微淡笑的对慕青冉道,“如此,外祖父方是放心了。”他早听紫鸢说这王府的后院之中除了青冉,半个女人都没有,就是连丫鬟婢女都很少,现在服侍的人大半皆是慕青冉嫁进来之后,管家才选进来的。
他还有些疑惑,今日到府一看,却是果然如此,他倒是没想到天下间竟真的有这般男子,已是这般位高权重,却也会只执着于一人!
“见外祖父如此,青冉也是放心了。”原本她还有些担心,他老人家会不会因为这是靖安王府而不愿在此。
想到什么,慕青冉目光一顿,随即说道,“今日与外祖父同行的那人……”
“青冉,你可还记得你出嫁之前我与你说起,你舅父与……”想到青冉与靖安王的感情,沈太傅不免一顿,随即才又面色纠结的说道,“与老靖安王曾经交战过……”当时,仕芳战死,儿媳和孙儿下落不明,当年虽是也派人多方查探,但到底还是无疾而终。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和期待了,可是谁知那日在来王府的路上,竟是让他遇见了那个孩子,只一眼,他便觉得,这孩子与仕芳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
“嗯,记得。”慕青冉声音淡淡的说道,她隐隐觉得,今日的那人应是与这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方才在来的路上,已经与夜倾辰说起过此事了,想来墨炎他们很快就会查出结果的。
“那孩子……与你舅父的模样别无二致,年龄也对的上!”
果然!
“所以……您的意思是……”
“青冉,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之前只说是仕芳战死沙场,可那孩子却是失踪了,这么一来,却是极有可能啊!
慕青冉闻言眸光微闪,看着沈太傅清明的眼中隐隐泛出湿意,她却是忽然灿然一笑,“外祖父这是做什么,这是好事啊!若然他真的是舅父的儿子,岂非了却你多年心愿!”
听慕青冉这般一说,沈太傅也满眼皆是欣慰,若是这孩子真的是仕芳的儿子,那他沈家也算是有后了!
“不过……他虽是样貌与舅父相像,到底还是要再确认一下,待到明日有机会,外祖父将他引荐一下,我们仔细问问清楚,岂不安心?”
“嗯,是这个理儿。”
接下来,祖孙俩又闲话小叙一番,待到天色愈见漆黑,慕青冉方是起身离开。
出了房间之后,慕青冉唇角一直挂着的浅笑瞬间消失不见,“墨嫣,暗中盯着今日那人,有任何异常立刻来回我!”
“属下遵命!”
微微扬首,看着天上圆月如钩的月色,慕青冉的眸中渐渐变得幽深,紫鸢,你现在何处……
月华宫中
夜倾羽用手轻轻抚摸着贵妃微微隆起的肚子,满眼皆是好奇之色,也不知道这是个皇弟还是皇妹。只见昭仁贵妃斜倚在雕花垂镜的矮榻上,神色慵懒的轻抚着微起的小腹,整个人显得闲适又安静。
“母妃这一胎坐的可还安稳?”夜倾昱目光关切的望着昭仁贵妃,目光划过她红光满面的脸颊,最终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嗯,倒是比羽儿那时候让我省心些。”这孩子怀的很是安稳,初时未有孕吐之类的反应,太医也说很是平安康健。
“母妃怕是有了皇弟,眼中再无羽儿了……”听昭仁贵妃这般说,夜倾羽不禁状似撒娇的抱怨道。
可偏偏是她这话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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