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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你不可之十里红妆-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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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听闻,娟娘离开的时候,王府的侍卫还亲自抬了什么与她一道回了玲珑坊,这一点倒是也让他略微有些疑心。
怪只怪他如今行动并不方便,很多事情得知的很慢,唯恐他要有动作的时候,对方都已经挖好了陷阱!
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传回来的!
听闻这几日朝中有大臣联名上书保住了卫菡的性命,还是父皇派了人,亲自将其送回了六皇子府上。
他也是这几日被禁足的时候方才想明白这件事情,老六既是这般不待见这个妻子,他就偏要将她送回去“碍”他的眼!
怪不得之前在宫宴上面,他宁可被父皇认为谋害“皇长孙”也不愿替卫菡求情,原是一开始就打算趁机丢弃这个人!
可是他怎么能让他如愿呢!
如今,卫菡被重新送回了六皇子府,想来老六又要头痛了。而且,依照他对卫菡的了解,她既是在深陷困境的时候未曾得到夜倾昱的帮助,那么眼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怕是有的闹呢!
------题外话------
爱乃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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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俏芸娘
对于慕青冉找了玲珑坊的娟娘来准备庆丰帝生辰贺礼这件事,夜倾辰是未曾发表什么看法的,陛下看的不过是个心意,倒不是指望着众人的那点东西。
她既是有她的主意,他也不会横加干涉!
而与此同时,丰鄰城中之人也是对此事十分好奇,不知道靖安王妃这般大张旗鼓的命玲珑坊的人赶制的究竟是怎样一幅盛世图画。
但是素来玲珑坊中的人都被娟娘教管的极为懂规矩,根本不是旁人三言两语便会道出其中秘闻的人,虽是一群女子,但是行事作风却均是有礼有矩,不会落人话柄。
如今这既是事关靖安王府,坊中之人自然是更加不敢随意说三道四,只管一味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夜倾瑄派出去的人几次都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情报!
倘或他是直接打着大皇子府的名义,玲珑坊的人倒是不敢有所隐瞒,可是偏偏他恐打草惊蛇,让慕青冉有了防备,是以才会不敢放开手脚去查。
可是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怕是很难令玲珑坊的人松口,想必也是得了靖安王府中人的吩咐!
事实上,夜倾瑄也的确是所料不差,不禁是慕青冉亲自嘱咐过娟娘,便是墨锦在将人送出王府的时候,话里话外也满是对此事的看重,叮嘱了娟娘几遍,不可出一丁点的差错!
娟娘虽是一名女子,可是这么多年在外经商,对于人心之间的算计也是多有了解,凡事和皇家牵扯上关系,那自然是没有那般简单,王府中人会这般在意也是正常。
是以她回到玲珑坊之后,特意将慕青冉交于她的画作单独放在了自己独立的绣房,只每日吩咐负责绣织的绣娘们独自进到这一处,不可带进贴身的婢女,完工之后便速速离开。
她还特地派了两名亲信在门外把守,没有她的命令,寻常人等不得随意入内。
便是在这样的小心翼翼之下,玲珑坊中的人便有些被闹得人心惶惶,总觉得完不成这江山万年图,好似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不保一般。
而事实上,慕青冉已经同娟娘说过了,即便是完不成这画作,她也不会怪罪的。但是这话娟娘却是并没有告知其他人的,她心中也是有自己的考量,若是万一有人因此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岂非是坏了事!
因此她只是偶尔出言安抚,只道是好生忙着自己手里的活,按照王妃的要求完成了绣作,自然是可以得了赏赐,保住性命的。
这一日,娟娘方才是出了绣房,便见到掌绣的芸娘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外,满眼的春风笑意,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可是碰上了什么喜事?”否则的话,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这般开心的样子。
“啊娟娘!”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忽然出现,芸娘伸手轻拍着心口叹道。
吓了她一跳,娟娘怎么会神出鬼没的!
“你这是做贼去了不成!”见她被吓得那般样子,娟娘却是不禁伸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之中满是调笑之意。
这青天白日的,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便将她吓得这般了,可不是“做贼心虚”!
闻言,芸娘却是神色微嗔的瞪了娟娘一眼,随后方才答道,“哼才不告诉你呢!”
说完,芸娘便依旧是笑吟吟的离开了。
娟娘看着她袅娜的身姿渐渐远去,却是不禁摇头失笑,不管多大的年龄,这人竟还是这般如同小孩子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
芸娘不比她们这些人,都是一些经历了一些风雨飘摇的苦命女子,或多或少对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和炎凉世态渐渐看透。但是她不一样,即便是家道中落因此流落街头,但是她始终未曾失去本心。
加之她又是坊中的这群姐妹中年纪最小的,她们都也都是对她颇多照拂,事事都以她为先,尽量将她保护的很好,不曾受到一丝的伤害。
因为她与她们每一个人都不一样,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将来若是能遇到一个良人,便也算是她的造化。
这般一想,娟娘竟是难得的觉得心下有些感伤,这世间对女子何其不公!
不过好在她们如今依然可以靠自己活的坦坦荡荡,不偷不抢,不用出卖色相,只靠着自己的手艺赚钱,不过这一切都还要感谢那个人!
“娟娘,有一处需要借线之法,还是要你亲自来。”忽然,身旁响起的一道声音唤回了娟娘渐渐飘远的思绪。
闻言,她赶忙转身回了绣房之中,也将芸娘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而与此同时,出了绣楼的芸娘一路直奔自己的卧房的而去,却是在行至园中的时候,忽然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给直接扯到了树后。
“诶”忽然被人扯拽住,芸娘的一张小脸顿时吓得惨白,还未等她喊出声音,便被那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是我!别叫!”只见方才拽住芸娘的人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白白净净的模样,看起来极为斯文,倒是这般举动未免有些不避嫌了!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芸娘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却是根本没有一丝的慌张,反倒是脸颊迅速的闪现一抹红晕。
随后忽然想到什么,方才神色略有些慌张的四下看了看,作势要将手从那男子的手中抽出,却是不想一时被他握的更紧。
“会被人看到的!”芸娘的力气不比身后之人那般大,几次挣脱未果之后,她也就不再欲拒还迎。
“不会的!”
这话,倒不是那男子在随口诓骗她,他们二人“藏身”之处,乃是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柳树,只要不是有人刻意绕到树后面来,是不会有人瞧见他们的!
他也是看好了这一点,方才会在此等着她,只待她路过,便可将其拦下。
“那去你房中”听闻芸娘的话之后,那男子却是忽然这般说道。
闻言,芸娘脸上的绯红却是愈加的明显,不过但是并没有拒绝那人的提议。只微微整理衣裙,确保自己不会被人看出异状之后,方才面色坦然的从树后走了出来,只是脚步略微快了些。
不消片刻,便见到方才那名男子也从树后走了出来,脚步微抬,便只朝着芸娘离开的方向而去。
而远处,素日跟在娟娘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却是目光疑惑的望着这一处,心下不禁微疑。
方才那人是柳公子吗?!
可是随即想想,云珠又觉得不太可能,柳公子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朝着姑娘们的卧房那边去呢!
定然是自己看错了!
这般一想,云珠便也就不再耽误,直接拿着方才从库中取得金丝线直奔前面的绣楼而去。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刻芸娘的卧房当中,却是当真上演着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芸娘的口中咬着一方绣帕,小嘴偶尔露出的呻吟之声却是令柳远愈发的神色激动。
二人的身子紧紧的贴靠在一起,似是连体一般,一丝缝隙也无!
明明这般青天白日的行此淫糜之事,两人心中都是唯恐会被人发现,可偏偏是这般矛盾的心理作祟,越是心下担忧,身体对情事的欲念狂潮便越是大盛!
两人不是第一次这般背着众人“暗合苟且”了,似乎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们便变成了眼下这样的关系。
柳远原本是这丰鄰城中的一名秀才,因着家境艰难是以他科举落榜之后,便靠卖些字画,帮一些商户人家写写斗方之类的赚些银钱。
后来还是一次无意间,娟娘烦劳他画过一幅嫦娥奔月图,之后见他画艺颇为精湛,此后玲珑坊中若然再有自出绣作之时,便会依旧请他来绘制。
这一来二去,玲珑坊中的女子倒是大多与其相熟,芸娘自然也是不例外。
后来,随着他越来越时常来绣楼,芸娘便注意到他总是偷偷的瞧着自己,原本她是有些害羞的。可是渐渐地,便也就习惯了被他暗中看着,倒是也未曾觉得有什么。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接触过一名男子,之前是因为身在深宅大院,她平日并没有机会见到别人。之后来了玲珑坊后,坊中姐妹都是拿她当成亲妹妹一般,一直将她保护的极好。
是以柳远是她接触到的第一个男子,后来一切都顺水推舟的发生了。
他答应了她,等他考取了功名,便会来娶她,所以未免如今他的家境,娟娘不会放心将自己交给他,他们二人便有言在先,不会告诉别人他们之间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行违礼之事,自然是更加不敢随意让人知道。
此刻二人这般偷背着众人在卧房中颠鸾倒凤也是第一次了,柳远来此处也是轻车熟路的很,至今倒是无一人发现他们的事!
直到羞云怯雨一番之后,柳远才抱着芸娘倒向了床榻,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以后,芸娘方才轻声说道,“你该走了”
若是一会儿被人撞见了就不好了!
闻言,柳远的手指却是依旧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她的发气,语气之中满是餍足之意,“让我再待一会儿吧!”
说着,他忽然凑近芸娘的耳边轻轻喘息着,声音压的极低的说道,“我舍不得你”
听他一说这话,芸娘顿时含羞带骚的不敢看他,只一味低着头看着身上的鸳鸯戏水的锦被。
虽然坊中经常有姐妹会告诉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可是芸娘总觉得,那是因为她们没有遇到好的人,这般一棒子打死一船人,未免有些一概而论了。
照她来看,靖安王不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嘛!
明明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可是却独独宠爱王妃一人,即便是因为那女子容姿绝色,但王爷眼中容不下他人这也是事实!
她不求柳远如何大富大贵,只要他将来能如现在这般对自己好,不做那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负心之人便好。
两人正窝在一处满心温存,却是不想忽然听到外面有女子的谈笑声传来,二人便均是一惊!
赶忙匆匆起身穿戴好衣物,柳远被芸娘藏在了屏风之后,随后她方才又仔细弄了弄头饰,确定没什么异样以后,她才赶忙出了卧房。
才出了门口,便见到坊中的几个女子正朝着这边而来,她们看到芸娘站在门口,便说笑间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这丫头愈发会偷懒了!”说话之人看着芸娘方才从卧房中出来,只当她是在此歇息来了,不禁语带含笑的说道。
“呦瞧咱芸娘这小脸儿,这么红润有光泽,到底是年轻呢!”
她们当中大多都是成了婚的妇人家,是以背着人说起话来,倒是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旁边的几名女子闻言,却是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可想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女子这话一出,却是让芸娘整个人脸色都是一变!
那群女子之中,唯有一人未同她们一般轻笑,她名唤慧娘,年纪稍长她们一些,似是经历的也多些。双眼之中透着岁月的沧桑和剥蚀,听闻方才的话,她的目光不禁转向了芸娘的脸上,心下不禁一紧!
她是过来人,这女子的神色面貌若是有何变化,若然仔细看,多是会被人察觉到一些的。
芸娘此刻粉面含羞,双唇艳红欲滴,眸中仿若浸润丝丝雨露,似泣非泣,明显就是被人“疼爱”的样子!
见此,慧娘却是未置一词,只神色微思的暗暗瞧着这般情况,不多时便与众人一道离开了。
看她们都是已经离开,芸娘方才站在门口敲了几下,接着自己便匆匆而去,随后便见到柳远神色警惕的将房门开了一个小缝儿,四下看了看,见是周围均没有一个人,方才赶忙出了芸娘的卧房。
而这一切却是均落入了一双死寂沧桑的眼眸之中。
靖安王府
紫鸢看着慕青冉嘴角含笑的同小世子说着话,也是不禁轻轻微笑。
不管外面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总之在这王府之中,小姐都是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烦忧。不仅是王爷不会允许,便是地宫的这群人,如今也是对她百般维护,唯恐她被人欺负一般!
这是属于小姐最独特的魅力!
一旦与她相识,便会不自觉的喜欢上她,想要好好的保护她,所以,即便七皇子与她阵营相对,可还是不自觉的“爱”上了她。
这件事情,紫鸢还是无意间听墨音说起方才知道,却是当时心下震惊非常,可是随后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玲珑坊的人如何?”忽然,慕青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唤回了紫鸢尚且在游离的神思。
“回王妃的话,都在尽力的绣制江山万年图,未见有何异常。”从那日将画交给娟娘开始,丰鄰城中便有诸多传言,此前王妃便让墨锦多多留意城中的动向,特别是玲珑坊的情况。
“娟娘是个聪明人,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慕青冉伸手轻轻地拍着夜安陌,眸光亮亮的望着怀中的人儿。
“嗯只不过,近来城中对此传言比较多”说着,紫鸢便不觉微微皱眉,不知是不是她想的有些多的缘故,总觉得这般情况会对王妃的打算有些影响。
“无需理会。”闻言,慕青冉却好似并不在意一般,只淡笑着轻声说道。
不管外面的流言如何喧嚣尘上,只要娟娘能够受得住玲珑坊“这一关”,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会成为问题。
她只要她们安心的绣好江山万年图,旁的事情却是不与她相干!
而且,陛下的寿辰也就在近日了,只要在那之前不出任何的差错,顺顺利利的过了这个寿宴便好。
这般一想,慕青冉的唇边却是不禁绽放了一抹嫣然笑意,眸中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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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神秘买卖
这一日柳远方才从赵老爷家出来,还未走几步,便见到对面整齐划一的走来几名小厮,瞧着样子,竟像是直奔他而来。
而事实上,那几人走到他的面前之后,也是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番,方才语气略有不善的同他说道,“你便是柳远?”
闻言,柳远心下却是不禁有些惶恐,自己不过是个贫弱书生,何曾得罪过什么人,何人这些人要找自己?!
“在下便是,不知”话未说完,却是忽然被为首的那人给直接打断。
“我家主子要见你,随我们走一趟吧!”便也不再理会他是何反应,直接命身后之人架起他便走。
“诶!你们”见此情景,柳远却是心下只打鼓,想要张口唤人,却是发现这一处人迹稀少,何况他们人多势众,说不定还会将自己一顿好打!
可是他心里奇怪的是,究竟是什么人要见自己,或者说他几时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什么贵人?!
但不管他如何绞尽脑汁的想,也是没有一点的头绪,最终也只能无奈的随着他们同去。
直到进到天香居的包间中时,一直架在柳远身边的人方才退了下去。
房中燃着上好的熏香,烟气袅袅,让人不禁有些昏昏欲睡。柳远略微奇怪的往里面走了几步,却是只见到素色的青纱帐后,似是坐着一人,正注目打量着他!
“不知不知是哪位贵人驾临,找在下有何吩咐?”轻纱朦胧,里面人影绰约,柳远只可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坐在轻纱之后,却是瞧不清他的长相和神情。
“有件买卖不知你可有兴趣?”一道略显狡黠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尚且带着一丝“稚嫩”,仿若不似柳远这般年纪的人。
听那人这话,柳远却是不禁一愣。
买卖?
原是找他写斗方的人吗?可是何以这般大的阵仗,吓得他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不知公子要写什么?”既是谈“生意”,那总是要先问明白的,万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就不好了。
“非也,本公子所说的生意,乃是另有所指”说着,他微微眯起细长的狐狸眼,整个人显得异常的阴险和精明。
另有所指?!
闻言,柳远却是心下却是不禁有些犯疑,找他做买卖,那不是写字作画还能是什么?
他也不会什么别的了!
似是察觉到了柳远的满心疑惑一般,那人的唇边,却是忽然牵出了一抹近乎为狡诈的微笑,只不过无人得见。
待到柳远出了天香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些发蒙,他浑浑噩噩的往前走,却是连自己撞到了人都没有注意。
他的心中一直在想着方才那人与自己说的话,却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心惊!
那样的事情若是被人发现了,莫要说是他的品性如何,便是连身家性命也要不保!
可若是不答应那人的要求,怕是自己也没命活下去!
正在思虑间,他却是眼见到与自己当初一同落榜的同窗,此刻却是前呼后拥的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青楼。他倒并非是羡慕他这般纸醉金迷的生活,不过是觉得同为落榜之人,偏只有自己过得这般清苦,旁人均是生活滋润有加,未见任何落魄之态。
这般一想,柳远的眼中却是隐隐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恨这世间不公,恨这世道不平,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紧紧的握着袖管中的一叠银票,他的眼神渐渐从迷茫到坚定,最后不知心中做了什么决定,便直接朝着玲珑坊走去。
芸娘看着几日未见的人又来了坊中,不觉心下有些雀跃,可是当着众位姐妹的面儿,她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苦苦压抑着相思之情,趁着旁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方才暗送秋波。
但是令她有些奇怪的却是,这一日的柳远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同她眉目传情,反倒是眉头紧锁的一直独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芸娘心下也是不禁有些为他感到担忧,但是瞧着身边到处都是人,这里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儿,便只能等着他什么时候看向自己,再暗示他去到别处。
然而此时的柳远,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芸娘的满心忧思,他的心里只顾忌想着自己的事情,也是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直到周围的人渐渐散去,芸娘才慢慢行至柳远的身边,手中捻着的绣帕不经意间落下,佳人却是浑然不觉的离开。看着眼前飘飘而落的绣帕,柳远方才回神看向走远的那抹倩影,稍稍愣了片刻,方才赶忙追了过去。
眼下正是要用膳的时辰,坊中大部分的女子都回房用膳去了,是以芸娘便直接去了那日两人见面的柳树之后,单等着柳远一路追过来。
方才见到他绕到树后,芸娘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扑到了他的怀中,整个人都忍不住的依靠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怀中的娇柔身躯,柳远的心神不觉一震!
随后他方才若无其事的与往常一般,抱着她耳鬓厮磨,直到两人都有些情难自禁,方才微微分开了些距离。
“柳郎,你今日怎么了?”芸娘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他的脸庞,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之意。
“我我怎么了?”听芸娘这般一问,柳远却是不禁心下一跳,只以为是自己的异样被她看出来了。
“总觉得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的”往常他总是来了玲珑坊中便寻找她的身影,可是这一日不知为何,他一直沉默无语的自己坐在那,也不看她,也不同她说话。
“没有啊!”说完,柳远还恐怕她不信一般,赶忙接着解释道,“不过是近日听城中多有传言,都说靖安王妃绘了一幅绝妙的画作交于娟娘,我心下一时有些好奇罢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眼睛瞄着芸娘的神色,见她并没有起疑,方才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下。
“原是这般”听柳远说起那幅画,芸娘却是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好奇什么?”
“都说那画大气磅礴,非是心中有大丘壑之人不得挥洒,我便心有怀疑,靖安王妃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到底有没有传言的那么厉害啊!”这话倒是不假,柳远的心中倒是的确是这般想的。
依照他来看,要么就是众人为了吹捧靖安王妃,所以才将那画说的神乎其神,要么指不定就是靖安王妃在何处请了哪位名家,绘了此画,便权且当作是她自己所绘,毕竟她贵为王妃,她说的话,旁人也是不敢轻易质疑查证的。
如此一来,还不是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而且柳远本身也有些绘画的本事在,以他而言,这世上擅画之人,非是水墨公子方可傲视群雄。
就是可惜那人竟是会落得那般结局!
“这却不是传言,我曾亲眼所见,那画确然是极秒!”听闻柳远语气中略带的质疑之声,芸娘竟是难得的反着他说道。
她倒不是刻意要和柳远对着干,而是她当真这般认为。
娟娘回来的那一日,玲珑坊中的女子都是见到了靖安王府的人捧着一个大盒子同她进了绣楼,待到王府的人走后,她们便赶忙追着娟娘问是什么情况。
后来听说,原是靖安王妃为当今陛下准备的生辰贺礼,要她们照着那画绣一幅“江山万年图”。
正是因此,她们这些掌绣的绣娘们都是见过那幅画的,她自己虽是未有什么特别高超的画技,但是只粗略的看一看,她还是懂得的。
更何况即便是她看不懂,那娟娘的眼光总是没错的,连她都连连赞叹王妃的这幅画,那想来自然是极佳。
“当真?你亲眼见了?”听芸娘这般一说,柳远倒是忽然很激动一般,赶忙拉着她的手问道。
“嗯,亲眼见了!”这却是不该有什么疑问的,若然不是亲眼见到,又该如何绣制呢!
“哎我却是无缘得见了,不知到底是何种样的丹青妙手?”似是被芸娘说的神乎其神,柳远的眼中满是向往之意。
见状,芸娘的眼中却是略有为难的看着他,半晌方才说道,“这你却是无法见到了,因着王妃有了吩咐,绣作完成之后,那幅画还要归还的呢!是以除了我们这几个掌绣的绣娘之外,旁人均是不得见的。”
闻言,柳远的眼中却是不免闪过一抹幽光,随后方才接着问道,“难道就没有小丫鬟好奇跑去偷看吗?”
听他这么一问,芸娘却是忽然“噗嗤”一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那幅画被娟娘锁在她自己的绣房之中,哪里是那般容易偷看的!”若是有那么容易的话,她便也带着他去偷瞧一番了!
“哦原来如此。”说着话,柳远的眼中却是划过了一丝了然,唇边也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笑意,却是让人觉得有些意味不明。
见身边之人半天没有再说话,芸娘不觉抬头望向他,却是只见他眸光远远的不知望着何处,唇边的笑意也不似以往一般,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可是到底哪里怪,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柳远今日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
“你笑什么?”
“啊?哦我是觉得娟娘真聪明!”回神间便听到芸娘的话,柳远便也就随口敷衍了一声,并没有再多言。
不过他说觉得娟娘聪明,这倒是真的,一个女人经营这般大的生意,着实是不容易。但倘或是有个男人来接手,那想必就会更加的蒸蒸日上了,只不过娟娘那样的女子,怕是轻易无人“敢”娶的。
一个女人家,太要足了强,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当然”听闻柳远说娟娘聪明,芸娘却是满眼赞同的应声说道。
玲珑坊的这些女子中,就数娟娘最为聪明能干,她们所有人的绣技都是她教的!
不仅要忙着坊中的生意,偶尔有一些达官贵人家定下的绣品,还非要是娟娘亲手绣制,可想而知她的操劳和不易。
是以她们均是很依赖她,只觉得她好似无所不能一般,明明她并不是她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但却偏偏成为了她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这几日也是,因着靖安王府的事情,娟娘已经是忙的几日未曾合眼了,她们瞧着着急,可是有些地方却也是插不上手,毕竟那些看家的手法,即便是她倾囊相授,她们也未必学得会!
这样一来,倒是有些活计,只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了。
不过有一点令她感到奇怪的便是,明明那幅图是那么大的一幅巨作,她们众人也是心下觉得这必然是绣不完的,是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们心中也是万分的焦急担忧。
可是反倒是娟娘,虽然也是尽力而为,但是却并未见她如何忧心忡忡!
一旁忽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柳远下意识的抱紧了芸娘藏在了树后,唯恐被别人瞧见。
见状,芸娘的眼中却是忽然暗淡了几分,也不知这般“躲躲藏藏”的日子要过到几时?
可是芸娘此刻的纠结心思,柳远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芸娘方才说的话。
那幅画被娟娘锁在了她的绣房之中!
庆丰帝寿宴的这一日,慕青冉和夜倾辰并没有很早的就进宫去,反倒是掐算着时间,约莫着快要到了,方才抱着夜安陌出了浮风院。
既是陛下的寿宴,自然比不得旁的,老王爷既是再不愿参加这般场合,今日也是要进宫的。
连他尚且是这般,那身为靖安王府“郡主”的楚鸾自然也是要进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方才会掐算着时间赴宴,而非是提早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事实上,慕青冉一早便提起过这件事情,既是楚鸾也要一同进宫,那么合该要去拜见皇后的。但若是去的早了,难免会生出一些事端,可若是去的太晚了,又有些于理不合。
可是谁知老王爷闻言,却是大手一挥,直接敲定了主意,就掐着时辰去!
就算不去拜见皇后又怎样,大不了就是被人说道说道,何况还都是一些小人之辈,有胆子的便到他的跟前来讲!
而且,老王爷还有他自己的一套说辞,既是一家子,何必弄那么多的虚礼,鸾儿一个小孩子家,皇后那么大的年纪了,还会同她挑这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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