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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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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有必要吗?她给温如意的香囊并非男女之间的定情之物,而是为了缓解他失眠症……

    她用笨拙的针脚,把对温如意不吝给与一个卑贱官奴的所有善意的感激,缝入了那些个不起眼的香囊里。

    这些已经被封入逝去记忆中的细微心情,也需要跟人分享吗?

    龙厉双目赤红,气的狠了,摔门而出。

    等了许久终究没等到秦长安的半句解释,这让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屋里多呆片刻!否则,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滔天怒火掐死这个女人!

    那一声摔门声,听的人心惊胆战,他的力道太强劲猛烈,脆弱的木门甚至反弹过来,从一道门缝中,她窥到他一瘸一拐却又走的极快的背影。

    她知道自己跟龙厉是截然相反的人,他太偏执,太偏执的人更容易走入死胡同,但为何她此刻很难做到冷眼旁观,甚至是嗤之以鼻?

    真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连她都被他污染了吗?

    一团杂乱的线球,在身体里滚来滚去,却又始终无法找到那个线头,那种迷惘又怀疑自我的感受,是她最厌恶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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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7 这是报复吗

    ,!

    从自己世界里抽离出来的时候,外面太阳早已下山。

    她竟然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站起身来,出门买吃食,在一家酒馆点菜,一荤两素一碗面,填饱了一整天没有进食而空空如也的胃。

    本以为吃饱了就有力气,但双手一握,还是觉得掌心冰凉。

    “二,来一壶酒——”秦长安招招手,眉眼之间有着胜过男的一抹潇洒清绝。“要你们店里最好的酒。”

    在北漠,她并非平步青云,树立所谓一代女医的传奇,也曾经面对很多人的质疑和反对声。她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不奢望任何人的理解,有人能陪着走一段路,有人中途要分道扬镳,何必强求?

    反正她原本就这么打算的,从南疆回来,解除这该死的情蛊,他们就可以……好聚好散。

    至于陆家被扣上罪名的真正原因,有龙厉相助当然最好,但如果没有,她也不是无计可施。

    一旦撕破脸,龙厉是绝不会再助一臂之力,以他睚眦必报的性,不给她添乱或是百般阻扰就谢天谢地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转眼间已经几杯酒下肚,胃里烧的厉害,却也给冰冷麻木的身体带来了火辣的温度。

    抬眸看向临街的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飘起毛毛雨。

    “老天爷啊,三个月没下雨,这回总算开眼啦!”

    “可不吗?这个夏天可是热的要人命了,雨再大点,最好连下三天三夜啊!”

    酒馆里几个喝酒的男人神情激动,在大漠边疆,往往一年也下不来几场雨,每一张泛红的醺然面孔上,全是清一色的兴奋。

    他们在大声交谈着什么,全然没有影响到她,她久久沉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眸染上静默的孤寂,眉眼间藏了许多心事,没了往日的明润活泼。

    ……

    龙厉坐在屋内的的椅上,马超和李闯在门口站的笔直,犹如两尊门神,时间一点一滴逝去,他们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处大院,是他们暗卫换班下来有个歇脚的地方,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更是陈旧,完全供不起这菩萨啊。

    但两人哪怕心中疑惑,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怕惹怒了主。

    毕竟,龙厉此刻的俊容上,乌云罩顶,死气沉沉,阴森的宛若恶鬼修罗。

    更可怕的是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男人,这么动也不动地一坐就是大半日,眼看着外头天色渐渐沉下,年纪较长的马超终于忍不住了,低声提醒。

    “爷,您今夜要在属下这里下榻?需要属下去跟郡主一声吗?”

    闻言,龙厉攸地抿紧双唇,脸色更阴沉了。

    李闯则试探地问了句。“爷,不如属下准备晚膳吧,时辰不早了。”

    他置若罔闻,冷冷地瞪向窗外,这两处院隔得不远,只有一条街,如果她追来,用不了喝一杯茶的功夫。

    马超无声地退出门外,趁着渐黑的天色,一跃而上屋檐,身影利落移动,很快到了秦长安的院。

    只是,屋内却没有光。

    龙厉抬了抬眼睫,马超这一来一回是去做什么,他不是不清楚,不冷不热地问道。

    “人呢。”

    马超低下头:“郡主在馆……吃晚饭。”

    一阵死寂,充斥在整个屋里。

    龙厉嘴角微抽,笑意愈发狰狞。“好一个秦长安!”

    他甚至无法影响她吃饭睡觉?!如今想到这一年多两人经历的那么多事,更好似是一场梦,就只有他还在梦里,她早就醒了!

    他是自负的,认定不会输的这么惨烈。秦长安有阴霾,他递给她鞭,让她亲自下手;她有心结,他可以承诺为陆家平反……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年她在自己面前坠江的那一幕,改变了什么。

    人生很短,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那些在眼前的人,会不会一眨眼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

    那是在她消失后,他才有的体悟。

    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他派人不断地寻找,五湖四海,甚至到了邻国打听消息,他一得到消息就亲自来北漠,只因为,他认定这是上苍给他从未放弃的奖励!

    这回,他再度得到了一次机会。虽然他没了可以让她惟命是从的悬殊身份,但他有把握让她爱上他。

    唯独错估了一件事,那就是温如意这个死了三年的男人,他顽固地霸占着秦长安的心,兴许温如意对她是好,但自己难道就不宠爱她吗?为何她可以这么心无旁骛的怀念一个生死相隔的人,无视另一个就在眼前身边的人?!

    心中一痛,龙厉轻拍扶手,猛地站起身来,眼神透着冷峻疏离,打开门走了出去。

    “爷,下雨了。”李闯眼疾手快地为他撑伞。

    他接了过来,看也不看李闯。“不用跟来。”

    虽然满心困惑,但常年的训练让他们毫无条件地遵从主人的命令,李闯应道。“是,爷路上心,地面湿滑。”

    雨,还在下。

    秦长安从腰际掏出一个碎银,放在杯盘狼藉的桌上,胃袋里很撑很满,她眯了眯眼,走向门旁。

    “二,这场雨你看还要下多久?”

    “姑娘,别看这雨势不大,但一般秋雨绵绵,好不容易下一场,往往要下个大半夜呢。”二嘿嘿一笑:“姑娘刚才给的银多了,这把伞给姑娘吧。”

    她弯了弯唇,撑起半旧不新的伞,走入雨帘之中。

    推开没上锁的门,她刚踏入一步,就留意到院里站着一人,但因为里里外外都没掌灯,那人又是穿着深色衣裳,几乎跟黑夜融为一体。

    要不是她生来眼力高人一等,她差点以为撞见鬼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不善阴森的气息,明哲保身,没有再往前一步。

    他手中的伞早已不知丢在何处,就这么徒步走回来,全身上下都被雨淋得湿透,雨浇湿了他的身,却无法熄灭此刻盘踞在他胸口灼痛他的滚滚怒焰。

    他还是不愿承认他的失败!他的自尊从未受过这么沉重的打击,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斜飞的雨丝打湿了她的眼睫,他们望进彼此的眸底,他用视线锁住她,而她也同时锁住了他。

    无声的情感在他们的视线之间交流,仿佛就这样望进对方无论多久都不会厌倦,她不知是否因为喝酒的关系,她脑里沉甸甸的,不知该想些什么,更不知该做些什么。

    雨丝从天际洒落,一男一女对峙着,他们却没有移动进屋躲雨的打算。

    她的心里有一种被打动的感觉,那是一种仿佛遇到了对手,却又像是得到知己的新奇感觉……她更无法形容看到龙厉淋得一身湿回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比外头的暴风雨还要阴沉晦暗,自己却同样很不好受。

    “阿遥,你回来啦。”她挤出一抹笑容。

    在回来的路上,龙厉不是没想过她会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也许是不低头的毅然决然,也许是无动于衷,但却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好像是一个寻常的妻在家里等候迟迟未归的丈夫,那里面藏着太多太多用言语无法明的情绪,一瞬间就刺痛了他的心。

    “秦长安,我因为明遥这个身份,做尽了此生最卑微低贱的事,我打算收回之前所的话。”他下颚绷紧,喉结上下滑动,面色依旧阴冷无情。“从今日起,我不再是那个明遥,不是你可以用来躲避的盾牌,你我都必须认识到这一点。”

    这一席话,让她哑口无言,那些苦涩火辣的酒水明明都已经灌入胃里,此刻却翻江倒海,将喉咙灼烧的异常疼痛。

    不舒服,不再是从心里漫出来的,整个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全都不对劲。

    龙厉没有秦长安那么惊人的眼力,无法看清她此刻刷白的脸,更无法看清那双眼睛有一抹拼命压抑的动摇。

    “好,我不会再喊你阿遥。”她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拉的更高。“靖王爷。”

    他阴郁地盯着她,哪怕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能想象出她一脸的倔强和嘲弄。

    撑着伞,走向他,直接面对那张脸,龙厉的视线中夹杂了许多她辨不清的复杂情绪,而其中一种最强烈赤裸裸将她望穿的诡异情绪,好似隐隐还有期待。

    她的嗓音很快恢复了理性的清冷。“靖王爷若是不嫌弃的话,不用站在门口,到里头避避雨,换件衣裳。”

    龙厉横了她一眼,眼底迸射出怒火,她就知道跟他对着干!即便闹的不欢而散,她还在火上浇油!不遗余力地让他难堪!

    但他还是跟随着她走到屋内,秦长安拎着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外食,手里还有一个酒坛,满载而归的惬意模样更令他看的不爽!

    他索性别开眼,脸上结了一寸寸的冰霜,眼不见为净。

    他走了,遂了她的心愿,她一个人悠然自得的下馆,不但如此,吃不了兜着走,是吗?!

    无声陷入了窘境,她自顾自打开纸包,里头是她未曾吃完的大盘鸡和红烧羊肉,大漠的菜看似粗糙简单,但量多又入味,很快满屋都飘满了肉香味。

    一阵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此刻的僵局,秦长安狐疑地想,这听着怎么像是腹内传出的叫唤啊,谁还饿着肚吗?

    她吃的撑的难受,自然不能是她,她缓缓将眸对准旁边的男人,他一直都端着养尊处优的架,会是他?!

    龙厉被她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的面色难看,正愁一肚火没地方撒呢,语气更加尖酸。

    “都过亥时了,不是只有你饿,我也是人。”好笑吗?还不是因为她,害的他胃口全无?!

    他的话是冲到了极点,但黑发旁那双细白的耳朵,却红的要滴出血一般。秦长安不免想,他至于气成这样吗?她生气归生气,却不会跟孩一样连饭都不吃,这都多久了?他们吃完早饭出了门,如今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深夜,两顿不吃,是想惩罚谁?还不是惩罚自己?

    这么想,她却是脱口而出。“你也是人啊?”

    “秦长安!”他一拍桌,勃然大怒。

    “这些菜凉着也好吃,我很有眼力,全都带回来了。”

    “你有眼力?”龙厉沉寂了半响,微微蹙眉。“我看你一点也没有。”

    “我的确没想到你至今都没吃,你身边那么多护卫,怎么还能饿着自己的主?”她的嗓音很轻,这么晚了,争执只会徒费力气。

    龙厉眼神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他认定感情也是要趁胜追击,趁热打铁的,一旦谁低头示弱了第一次,往后就会经常处于下风。

    只要他一句令下,当然能有满桌的山珍海味,但那有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他习惯了她在身边的陪伴,只是缺席一天都不成?只要跟她同席而坐,即便是看不上眼的粗茶淡饭都能够容忍?!

    她倒了一杯凉茶,放在桌上,他眼睫低垂,两人眼神没有交集,淡定地端着茶水抿了一口,不冷不热地道。

    “你泡的茶,热着的时候就难喝,冷了更是难以下咽!”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清晰的闹肚声打破了龙厉维持起来的优雅形象,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吃点吧。”

    他把空茶碗推向她,言下之意是要她倒茶,她又抬起手,刚端起茶壶,却被他窥见过长的衣袖露出一截手腕上的白色纱布。

    “这是什么?”他眼睛很尖,试图捉住她的手,却被她下意识地避开,他一咬牙,阴着脸:“不许躲!”

    她全身僵硬,抵抗的情绪再度燃起,好似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为什么受的伤?”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一连数个疑惑,他质问道,愈发咄咄逼人。

    秦长安淡淡一笑,“只是皮肉伤。”

    他不是好骗的主,殷红色的唇边溢出没有温度的笑。“皮肉伤吗?给我看看。”

    她用左手覆住他试图解开纱布的手,面色深沉几许,久久静默不语。

    他怒不可及,暴跳如雷:“谁让你用你的血?”自作主张的女人!

    她轻声。“你也了,这是我的血液,我想怎么用都可以,你没有权利干涉。”

    龙厉额头青筋微凸,深邃的眸透着一股嗜血般的凶狠:“你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我也不再需要你这么做了!”

    “我们不能无限度地浪费时间,大漠的药材非常不足,就算用药也见效很慢,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法。”

    “几天了?”他的嗓音毫无起伏的冰冷入骨。

    她再度抿着唇,不话。

    怪不得他觉得前几天的药汤味道有些怪,她语气平淡地换了一个药方,他居然信了!

    割在手腕,这么大的伤口,很显然他每天需要的血液不少。

    明明厌恶当药人,为什么又一声不响地给他献血!

    “这就是你的毫无所图?果然,你跟温如意才是一路人,一对傻!蠢货!蠢的无可救药!”他甩开她的手,好似被火舌烫着一般,他打开门,冲入雨帘之中。

    秦长安波澜不惊地目视着他的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张令她难受又狂怒的脸孔,她才垂眸望向手腕上的伤。

    被他这么用力一握,刀割的伤口有些疼,这事本来是打算瞒到最后的,初衷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龙厉这些天也勤于练习走路,没几天就能成功了,谁知道功亏一篑?!再者,那个瘟神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激烈反应?!

    一回眸,有人踩着凌乱的步伐,再度来到她的身后。他紧握着拳头,握的那么紧,掌心都痛了。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动作异常轻柔,但眉眼的怒气还未褪去,有着一种癫狂而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你暂时还忘不了温如意,本王可以等,但不能太久。”他咬牙,森眸一眯。“这是本王最后的底线。”

    秦长安无力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人自命不凡,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再做任何解释都是多余。

    冷到极点的声音僵硬的响起。“我饿了。”

    她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无言地吃起凉透的菜肴,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

    龙厉一筷一筷地吃着,脸色淡淡,看不出真实的喜怒,这辈,他何尝吃过冷菜冷饭?但旁边有个女人坐着,就让他心中平静,即便吃一点粗糙的饭菜,也让他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一抬头,却看到秦长安托着腮,双眸半合着,他不由地眼神一暖,扶着她的双肩。“去睡吧。”

    她仰着头,眼神略带一丝迷茫,眉头紧蹙,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他细看下,才发觉她的脸色若雪,紧紧抿着泛白的唇,双颊缓缓鼓起,好似一只林间的松鼠。

    她吃力地用尽力气,推开他的手,只是无奈不出半个字。

    见她支支吾吾,眸里腾起一阵水光,龙厉冷硬的嘴角缓和下来,低声道。“别闹,有力气明天再折腾。”

    这家伙怎么回事?秦长安无法推开他双手的纠缠,实在忍不住了,脚一软,搂住他的腰际,吐了他一身。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像是被凌空点穴一般。

    她原本就胃里不舒服,又是空腹喝酒,不等龙厉开口,喉咙一阵翻涌——

    这下,不单是吐了他袍一身,连靴都难以幸免。

    龙厉强忍住要杀人的冲动,眉头紧的好似能夹死一群苍蝇,他冷着脸,却没有马上整理自己的衣裳,反而是从一旁取来一块干净的帕,为她擦嘴。

    “为了吐本王一塌糊涂,才故意吃那么多的?这是报复?!”他凉凉开口,又言不由衷地倒了一杯茶水,给她漱口。

    “为什么?”她幽幽地问,心中从未如此挣扎过。“为什么你能忍?”

    “本王也不想忍!就该把你丢到雨里去洗个干净!”他不耐地低斥,泄恨般撕扯着身上脏污的黑袍,继而脱下靴。

    她抱着被,身体的疲乏和虚软越来越严重,等到眼前一黑,软软倒下,龙厉不快至极的斥责声,却让她心中异常安稳。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客栈的上房内,龙厉斜斜地依靠在一张榻上。披散在脑后的长发略显凌乱,却又不损他的慵懒清贵,身上的袍是干净的,但看上去有些发皱,不像是那个过度挑剔、吹毛求疵的男人会呈现出的一面。

    她无心情爱,但如果非要找一个可以陪伴一生,携手白首的人,龙厉不是个好选择。

    但就在昨晚,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动摇的。

    果然人在脆弱的时候,才是最容易被攻下的吗?

    秦长安这么想着,却突然看到龙厉长睫颤动,下一刻就要睁开眼来,她马上转过身,闭上眼继续睡。

   

正文 058 没人要的男人才看春宫图

    ,!

    龙厉下了榻,脚步有力地走向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道。

    “既然醒了,可以把床让给我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赖着,撑起身,毫不迟疑下床去,却被他一手拦住,薄唇边浮现难懂的笑。“我从来没照顾过一个女人。”

    她眉眼淡淡,表情平静。“不会的就要学,生命不息,学无止境。”

    他轻哼一声:“好了就又伶牙俐齿了,是吧?”

    秦长安突然不知该什么,无法自欺欺人的是,她在这一年多所认识的龙厉,是跟靖王府那个恶名远播的靖王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他性还是有着难以取悦的扭曲和病态,但……正如他所,他一个亲王,不必亲自照顾女人,不必放下身段,不必忍受伺候人的卑微感。

    他侧身躺在床上,细细研究她此刻的表情,想不通为何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和动作,他就能情不自禁地心平气和,甚至赶到惬意舒心。

    “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又问。毕竟她有前科,上回的臭豆腐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下,换她有些发窘了,不管面对的是不是龙厉,她也不想落得那么狼狈,更别提,胃里至今还不太舒服。

    “只能怪你又回来了,否则,也吐不到你一身。”吃到吐容易吗?

    他哼了声,但是不禁又想,如果他没回来,她还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凄惨惨的熬过漫长一夜?这么想,感觉到他被需要着,心情又好了不少。

    她古怪地睇着眼前这张俊脸的风云变化,瞬息万变,刚才还郁郁不快,如今脾气消了一点点,眉毛弯了一点点,唇边浮现微微的笑,就让那张好看的脸皮更加夺人魂魄,脸红心跳。

    “我该起来了。”不想再被龙厉这么情绪不明的目光包围着,她坐在床沿,低头穿鞋。

    龙厉没再拦着她,他晚上在榻上将就了两个时辰,哪里睡得着?不过,让她一人独占着大床,是想让她睡的更舒坦一些,这样的心情,他丝毫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她洗漱后,披了件外袍,坐在桌旁研墨。

    她身端着,一手写字,侧脸细致又美好,几缕发丝垂悬而下,荡在半空。

    他瞧着她,目光从笔尖滑到她的脸颊,仿佛整个世界都宁静下来。她虽然是将门虎女,却是静如处,动如脱兔,那一手的好字,有着其他闺秀写不出来的豪迈潇洒。

    龙厉不知道,自己不只是越陷越深,他已经走入了沼泽地的中心,就算他想要抽身离开,也是妄想。

    他托着下巴,微微扬起薄唇。以前看着她怎么都不顺眼,如今却是怎么看怎么舒服,怎么满足。

    “给谁写信?”

    “我答应大哥,至少一个月一封信。”她垂眸,并没有看向他。“至少报个平安,另外,怀化将军的为人,我想托他调查。”

    “你们陆家三兄妹,到底是怎么盘算的?真打算给北漠当忠臣?”他气定神闲地问,语气有些散漫。

    “在哪里当臣,还不是一样?北漠皇族明知我大哥是别国将领,还给他官职,如今他当了驸马,每一步都该走的更心。”

    “神仙膏的证据分明指向边关军营,我看你有些为难,才会拖了这么久。”

    她面露难色:“其实,怀化将军就是那个授命把我大哥救回来的将领……我虽然没见过他,但听大哥起过。边关将士是守卫领土的有力防线,用了神仙膏,一旦突然打仗,在战场上肯定是溃不成军的。就算他这些年对北漠的功劳再大,最轻也是掉官帽,严重的话,是抄家灭门的罪名。”

    “难得你为北漠考虑这么多。”他不冷不热地。

    她搁下毛笔,清凉如水的眸打量了他一番,确定这只是他一贯的口吻,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有人含冤入狱,更不想有另一个家庭,跟陆家一样。”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不计其数,你觉得你能管得了几件?”

    她异常坚定:“遇不到就管不着,既然遇着了,又是对我大哥有恩的,这件事一定要查出真相。既不放过一个恶人,也不能连累一个好人。”

    龙厉很欣赏她的坚持,但却又有一丝隐隐不安徘徊在心底,对他而言,他肆意而活,他从不是把人分成好人恶人两种,脑里也没有正邪之分。

    但她不同,她爱憎分明,楚河汉界分的清楚,没有灰色地带。

    恐怕在她心目中,他才是最大的恶人。

    他瞬间变了脸,翻个身,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教人看不清表情。

    秦长安只当他是睡着了,没再吵他,想了会儿,又继续写了几行字,收了尾,才把信纸心翼翼地卷起,以一段丝线卷起,推开房间一侧的窗,吹了一声口哨。

    灵隼几乎是转眼间就准确无误地飞入窗内,她将丝线系上灵隼的脖,抚摸了它两下,低声呢喃,犹如自言自语。

    “饭桶,把信送到将军府,辛苦了。”

    灵隼左右摆动着脖,轻轻啄着她娇嫩手心,她噙着一抹笑意,从兜里倒出一把炒得喷香的青豆,很有耐心地看着灵隼吃食。

    自己的宠物不是一般的禽鸟,从大漠到北漠皇城,派个人回去报信,不眠不休地骑马,也要半个月,飞鸽传书更是不靠谱。幸好她把富有灵性的灵隼带了出门,它飞的高远,又不会迷路,是送信的上乘之选。

    “乖。”她的嗓音极度温柔,藏着一抹宠溺。

    背对着秦长安的龙厉却突然睁开了眼,幽黑的眼眸泛着冷光,死一般的寒寂。心中很是不平,她对个畜牲都能这么温柔似水,跟他倒是翻脸就翻脸,一点也不客气!绝情透顶!

    吃的肚都鼓起来的灵隼扑腾了两下,站在秦长安的头顶,看到那一支白雪无暇般的萤石簪,好奇地啄了啄,灵隼有个毛病,遇到新鲜玩意儿,它就喜欢用喙啄一下碰一下,就连郡主府的那头白虎,也没有幸免于难。

    她抬起双臂,把灵隼抱在怀里,淡淡一笑。“别啄,这簪可是某人的命根,你要碰坏了,心他跟你拼命,把你拔了毛,烫开水,用两个时辰熬成一锅肉汤。”

    灵隼好似听懂了,不开心地鸣叫,似乎在,什么人这么狠毒,要把饭桶变成鸟肉汤?比天敌老鹰更残忍!

    龙厉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这妮还是没半句好话,当他睡死了,还在背后啰嗦。不过,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暖暖的,又算算胀胀,填满了他的心。

    虽然她不想因为一根簪就承受上头沉重的负担,但至少还愿意戴在头上,如今更不许灵隼啄咬……可不就是她其实心里是有他的?迟早,他能把那个死人温如意从她心坎里赶出去,迟早的事!

    自负再度缓解了这两日的所有烦闷,人一轻松,自然就睡得着了。

    秦长安放飞了灵隼,给龙厉放下了帐,这才独自下楼,这里是镇上最大的客栈,但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不多。

    她随意点了几道大漠的家常菜,但再三嘱咐二,一定要弄得干干净净,她可不想再吐得乱七八糟了。

    “对了,你们这里有炉吗?能帮我熬点药吗?”

    “能的,不知要熬多久?”

    秦长安将一包药材放到二哥手里:“一个时辰即可,不过要注意点火候,别把水煮干了。”

    “行,姑娘就放心吧。”

    她掏出十文钱,丢给二,又问。“这里附近可有成衣铺?”

    喜滋滋地收了打赏,二更是殷勤:“姑娘,您出门往左拐,紧靠着蜜饯点心铺的那家就是成衣铺,也是镇上最大的一家。”

    她点点头,走了出去,大漠物产不算丰富,但由于昼夜温差大,容易积累糖分,水果却是比任何地方都要更甜。

    果一旦丰收,新鲜的吃不完,当地人就习惯让果风干,制成蜜饯果脯当零嘴食,像是什么葡萄干、苹果脯、杏脯、梨脯等。

    她在香喷喷的蜜饯铺门口站了会儿,走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却有点后悔,低头看看大一袋的零嘴,她买这些做什么?自己又不爱吃。

    去了成衣铺,这里的成衣全都是当地人的款式,她看了一圈,不太满意。

    “掌柜,你这里能做出外地男的衣裳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镇上外地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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