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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不成归-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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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西荷,你看到了吗,你用指头喂的孩子,长大了!你若在,该有多疼他。
“啊?”回忆尚不深,泪水且不及,一个水泼袭来浇了满心忧伤的上官遥君整整的透心凉。
可始作俑者的翘楚和沅羲却笑得开怀,遥君眯着看了看,当即起身捋了捋满脸的水,然后脚一踢带着水朝一大一小的人身上甩了去。翘楚是尽可能的护着孩子,但也跟沅羲不甘示弱的趁机反击,你来我往无聊的玩闹就因为沅羲难得的爽朗笑声而持续着。
“爹爹。”
第四卷 169 莫名的信任
沅羲的一声轻唤惊醒了尚在喜悦之中的人,上官遥君抬头朝河边上站着的萧临瞧了去,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几乎湿透的外衫。
得了她一个眼神的罗邺赶紧抱着斗篷踏进了水里利落的给她套上了斗篷遮住了身形。
遥君撩着湿漉漉的黑发走了过去牵起了沅羲的小手回到了岸边上,在萧临面前她自是不愿意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就任翘楚替沅羲穿戴好鞋袜。
她将手里的碧色水碗递到了萧临跟前,“孩子玩疯了。回去给他煮碗姜汤免得受凉。”
萧临低头看了看碗中那只浅色的螃蟹,又扫了一眼沅羲眼中贪婪的目光,他忍不住露出慈父的眼神来,接过遥君手里的东西后指着沅羲道,“沅羲先跟义父回去换衣裳,等会儿爹爹再给你的螃蟹找些玩伴,好吗。”
一听还有其他螃蟹,沅羲自然而然的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啄着脑袋点了又点。
看着孩子被抱走,萧临才收回目光偏头看向身边的人。他刚刚是被沅羲的笑声引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三个人玩闹的样子,一样纤长的身姿,一样懒散的黑发,还有一样开怀而笑时月牙似的眼睛。那一瞬间他真的恍惚觉着云初活过来了,以致于他不忍心打扰这一幕的美好,戳破这是海市蜃楼的事实。
纵然如此。他依然记得在狼藉之中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是他抱着“她”走出的昙静庵,是他亲自为她盖的棺,是他亲自合上的墓门。
“上官丞相的伤不碍事吧。”暂时抑制住时时萦绕在心头的杂念,萧临礼貌上还是得慰问下上官遥君。到底是他相帮才救下他们父子,这伤也是为他们父子受的,但是这几日姜国的人看得颇严,总不让他进帐探望。是以这还是那日大战之后俩人第一次见着面。
斗篷下的手摸了摸腰间,感觉得出血慢慢溢出。但总是死不了的。她勾了勾嘴角算是无所谓的作答,然后两人均转向营帐的方向,遥君问道,“听唐寅虎说。王爷有其他对策攻打汴梁?”
萧临嗯了一下,“真果城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在此处浪费兵力,不若绕到去其他城池先攻下再说,灭了汴梁的帝都真果城自是不用再忌讳;即便他们不降,到时我们困守令他们粮草断绝,这种守株待兔的法子也能减少大周与姜国的损失。所以,我已命大周另外的将领攻陷汴梁其他城池。”
反正萧临的心是跟自己一样的,既然动上了沅羲,就得付出相迎的代价,对汴梁的打击报复这方面遥君还是挺相信萧临这个当爹的。
可是没走多少远,从平都城里赶来的烈风却突然冲到了两人的跟前,他似提防的看了上官遥君一样。遥君自是识相的走开,不过走没多远也是撞上了急急忙忙的唐寅虎。
唐寅虎这种人就不像烈风这般谨慎,也是没管什么场合有什么人。焦急的大声嚷道,“七爷,阳州那边说裴年息不见了,你说咋办啊!”
裴年息不见了?
闻言,听完烈风汇报的萧临也抬首朝上官遥君的方向望来,他负手踱步走上前去,单手握成拳放在?子底下假意咳了咳。
遥君听了似有不耐烦的催促着,“你有什么话就说,别绕弯子。”像是太熟悉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所以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萧临稍稍一顿,尴尬之后是很快恢复平静说出也是方才得到的消息,“萧玦也逃了。”
“什么?”萧玦那人诡诈阴险,如今更是被扒光的笑话,自是会破罐子破摔更不知会整出什么妖蛾子来,上官遥君一个脾气没控制得住不禁埋怨起萧临来,“你怎么看得人啊。”
那眉宇间的怒气和表情。应当属于亲密之人才会有的,可上官遥君对着自己?萧临煞是有些不解,更显得愕然。
遥君估计也是觉察出自己的失态,急急转头藏起自己脸上的窘色来,低声警告着他,“萧玦不知会干些什么,你一定看好沅羲,一步都不能让他离开你。”
“你?”萧临似乎觉着这是上官遥君在提前交代事情,那么他是要准备回阳州的意思吗。
果不然,上官遥君回到营帐后,拿到从阳州城中一位大臣私下送来的密报之中得知裴年息已经失踪了三天的消息,依照传讯的速度,只怕裴年息已经不在了十天。可是,姜国那儿竟是半点消息都没有,甚至该由阳州每日送来的日报上,都有一模一样的笔迹。
但,遥君很清楚,笔迹是可以作假的,然而跟在上官家后头的这么多臣子高官贵族竟只有一个人将此事通报给了她,就说明此时的阳州已经生变了。
故而,上官遥君做好部署连夜离开军营时,不无意外的见着了像是等候多时的萧临。
他扫了一眼马车周围跟着的那十来个人,皱着眉道,“丞相就只带这么些人回去吗?”
“那不然呢。”
“阳州之事与萧玦逃离同时发生,应该不是巧合。此番丞相回阳州危险重重,说不准哪里已有陷阱等着丞相跳进去,故而我建议丞相应该带部分兵马回去,以武力质控大局。”
这个道理遥君尚能不知道吗,但是孟逸云和花柔两人她可不想就此放过,虽然说有大周的人一道,可她也已经向唐寅虎下了死令,必须得在三个月内让她见着汴梁的王印。
“就算阳州再是龙潭虎穴,形势再不利,也比不得五年前。”五年前她单枪匹马的回去,虽说有大宛国震慑,但实际上他们是不会出兵的,结果她不照样将上官家的一切拿回来了吗。
然而,萧临仍是担忧,不免语气有所加重道,“现在不比五年前,你把人马都放在战场之上,那你……”
遥君愤然转身对上关心过度的萧临,抬首质问道,“那你以为我还是五年前的上官遥君吗。”
萧临猛然一怔,总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总也抓不住。
好吧,言尽于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萧临缓缓后退放其踏上了马车,但车轮碾动时,他仍是听到马车里的一声叮嘱,“护好沅羲。”
“嗯。”
上官遥君虽说是回了阳州,手底下的唐寅虎却被要求听从大周萧临的部署,故而无形中上官遥君也是将姜国的兵权交到了他萧临的手里。
萧临倒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竟有了如此的信任。
何时呢?摇了摇头。
他坐在榻边上,一边宽着沉沉睡去的沅羲,一边朝矮几上那只翠色的瓷碗,忆起那日阵前她冒死一射的飒爽英姿和河涧嬉戏的笑靥。土状台血。
姜国上官家,那是“她”的家。
可是,不日之后姜国的军营里唐寅虎接到密报:七爷被擒。
第四卷 170 云樽惊变
虽说是被擒,但是上官遥君却是在离阳州还有两座城池的时候被强制由宫中禁军接手护送进宫的。
姜国的皇宫跟大周的锦轩宫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名字,云樽。
可是自打上官遥君出生后就甚少进这个地方,一来入宫之人都会被人搜查身子,上官贾士尚在世时,她作为上官家的唯一“男丁”也因为宫里这条不成文的规定而没有去考取任何功名。后来。坐上这个丞相的位置,她以权力压制没人敢碰她,再则她几乎也不来。
如今,倒没想到竟在这云樽宫里住了三日,仍是有罗邺他们守着,可是外面的禁军也没怎么离开,苏桓以及其他大臣们也没过来给个说法。
罗邺着急,却也出不去,遥君索性就安安静静的等着,以不变应万变。
是以第四日早朝十分,杜栓带着一干宫女宫人来到了她跟前,“参加丞相大人,皇上和各位大臣们在正殿上等着大人您呢。”他还是跟以往一样半佝着身子唯唯诺诺,没怎么放肆。
但遥君扫了一眼那些个宫女们,沉声道。“让她们滚!”
杜栓笑了笑,不理继续劝道,“丞相大人,是早朝见陛下,总归是要穿戴朝官服饰的,奴才已经命人给您送来了,伺候您穿戴整?。”说着,他就给了身后的一个眼色,宫女们??拥上前来。要来扒衣裳。
不过,遥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可是罗邺却在那些人身后故意将拔剑的声音弄得极为刺耳,这稍稍上前就能碰着她肩头的手赶紧又缩了回去。
遥君半阖着眼帘抖着衣袍站起身来。勾出一抹森然的笑意来,“尚不知,我上官遥君非得穿上这身官服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谁。”她朝着门口略略动了一步,那些宫女们就连连让出一条道来,生怕下一刻就小命不保的害怕着。遥君却在一步之后顿了顿,抬起右手来搭在了杜栓微缩的肩头,“杜栓,聪明反被聪明误,多谢!”
话音落下,罗邺在前领着上官遥君朝云樽宫的正殿走了去。
正殿上,苏桓一身龙袍却也极为不安的坐在上面,更别说下面的大臣们,要知道上官遥君虽被带回了三日,他们就担心了三日。更是商量了三日后才下了决心,与之面对面。
本是做好了所有准备的,但瞧上官遥君如昔般素锦薄衫从殿外信步走来时,有的人甚至腿一软差点就给她跪了下去,饶是苏桓也展开双臂死死的抠住龙椅的扶手,极力的高抬着头颅直面上官遥君灼灼目光。
为丞相只需在金阶之下停驻便罢,但是遥君显然不愿意这么做,她越过两边的大臣,斜眼瞟着那一张张含杂着喜悦、惊诧和更多恐惧的脸,然后直直抬步迈了上去,离着苏桓越发的近了。
苏桓一个害怕,口吃似的大喝道,“上、上官遥君你站住!朕,朕让你……”
遥君一瞬确实停下了脚步,冷冷一笑也问道,“我站住。那你下来吗。”
苏桓,“……”
众臣,“……”
满殿倒吸了一口气,上官遥君似不在意的继续走了上去,然后转身站在了苏桓的身旁,单手负于身后,睨眼看着百张面孔百样表情,笑问,“皇上,你抓本官回来,是听着哪儿又在说本官是女子了吧。”
低头一瞥,果见苏桓惊得跳了一下,动静颇大。
“好!”遥君抬手摸了摸那龙椅上的龙头,仿若十分明白的说道,“本官知道你们所想,女子岂可入朝堂,不仅入了朝堂不说还登上了丞相之位,让你们这些男人们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连个皇帝都得听我上官家的话,这么想想,确实挺冤的。而且别说是这五年,就是以往本官父亲上官贾士还在世的时候,你们不照样对我点头哈腰的吗。这要是说出去,你们被个女人戏耍了二十多年,着实没什么面子。”
说着,她忽然站至苏桓跟前,面对正殿大门,展开双臂,扬起下巴平静的说道,“本官便给各位一个机会,宽了本官衣,看看是不是女子。若是,随你们处置,若不是……今日站在这正殿之上的所有人也由本官处置。可好。”
倒不是谁去谁遭殃,而是谁去若是输了就是所有人的命就没了,是以即便有人想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要去一探究竟,但是也还是被怕死的拉拽着。同时,上官遥君也提醒了,若真是个女的,这二十多年来被个丫头呼来唤去,但凡他们这些姜国的大男人们都会被笑掉大牙的。
不敢动,怕动,这都是他们对上官遥君的畏惧,细细想想,上官遥君是上官贾士的儿子,天下人众所周知的事情,上官遥君与其双生姐姐一模一样,那么长得像女子自然也是说得通的,而且哪有女子敢当着一群男人的面随意让人扒衣服的,即便是吓唬,这也太大胆了,就一般女子来说是没这胆量啊。
上官遥君见下面窃窃私语,畏首畏尾,之前还有几个敢直视她的人,如今也都佝下了头;她似疲惫的将两臂放在身侧,然后转头看向苏桓,当着姜国所有朝臣的面恶狠狠的道,“苏桓,我能让你坐这个位置,就有本事把你拉下来。你们姓苏的得有良心,想清楚到底是谁捧着你们荣华富贵,又是谁帮你们安邦定国不容他人来欺。别怪我上官家狠辣,你亦可以试试若把我上官家拉了下去,你这皇位你们这群人的妻女还能保得住吗!大周、汴梁哪怕以前的大宛早就从她们的身上碾过了,还容得你们这群蠢货窝里斗吗!”
咚!
这是?唰唰的跪倒了一地,未曾高呼万岁却让人明白他们到底跪的是谁。
上官遥君说的没错,平白百姓即便有再大的能耐,无贤明的君王是无法施展的,显然苏氏一脉是没能找出这样的继承者来,他们上官家顺势而生,在外有强敌内有懦弱昏庸之主的时候,一肩扛下了骂名却护佑了姜国所有人的平安繁盛。
所以,纵然他们狠辣又如何无情又怎样,上官贾士也好上官遥君也罢,他们皆有帝王之才却甘为人臣任人辱骂,至少有他们在姜国是稳定的,他们的日子是舒心的。
大势已定,遥君转身怒视苏桓,让人请着他朝后宫而去。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上官遥君斜坐在椅子上,双脚交叠看起来如昔的慵懒。但熟识她的罗邺却能从她微微拧着的眉头看出,她甚是疲惫。
苏桓是瑾娘的儿子,当初遥君去大周初衷也是为了苏桓。接回苏桓,也是愿意保他一世安康的,甚至有打算好好教养苏桓的子嗣,以便将姜国的大权交回至苏氏一族手里。
但,她尚不知苏桓居然可以如此在背后捅她刀子,这可是才当皇帝没几个月呢。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问你第二遍。”见苏桓久不答,遥君端起手侧的茶来,慢慢悠悠的提醒道。
闻言,撑了半晌的苏桓噗通的一声跪倒在她跟前,“遥君哥哥,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怕你杀我,所以才这么做的,遥君哥哥你处罚我吧。”
茶虽端了起来,却一直在遥君的手里没喝,她一双眼睛始终落在苏桓的脸上,手上,来回的转悠着。是以,她看了看边上的人,“皇上累了,送皇上回寝宫吧。杜栓,你留下!”土状役巴。
苏桓一听,愣了,立马质问遥君,“为什么要让杜栓留下来,我说了不关杜栓的事儿,遥君哥哥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全都是我的错,遥君哥哥,遥君哥哥,求求你真的是我的错,我错了……”既是上官遥君的命令自然是有人会彻底执行的,就算苏桓再怎么不愿意也被人抬着回了自己的寝殿。
随着声音越来越弱,杜栓那个阉人的脸上倒是越来越平静了。
苏桓到底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别说是眼睛了,就是他的表情都无法掩盖住他说谎的事实。是以,遥君抬手散了殿内不相关的人,才道,“说吧。”
杜栓噗嗤一声自己先笑了下,反问她,“七爷以为,单凭您方才殿上的那番话,那些人就不介意您的女儿身吗?”
她也笑了笑,自是不会单纯的认为就这么度过危机了,“虽然有怀疑,但只要没被他们证实,再多的唾沫星子我上官府也装得下。”
闻言,杜栓也似赞同的点了点头,但又一想这上官遥君是在自己面前承认了吗?他幡然抬头,被惊吓似的张了张嘴。
遥君刮着杯盖不以为意,“我的事儿,应该是一个女人告诉你的吧。”瞧这杜栓脸色大变的,“可是叫花柔。”
杜栓眉头紧蹙,咬咬牙答道,“其实,奴才早就怀疑您是女的。六小姐与七爷您虽是双生子若非男女难以辨识,但是胆识和能力却并非一样,所以奴才知道在大周国一路护着皇上的人是您七爷而非六小姐上官云初。”
这个奴才的心思遥君自是看得明白,但她同样不明白的是,“既知保护你们的是我,可如今又为何要来反我。”
“君是君臣是臣,您既已女儿之身位列朝堂百官之首本有违伦常,更挟天子以令诸侯,诛杀苏氏皇族一脉,逆天而行。奴才既是皇上的臣子又怎能眼睁睁的看他在您的手中任意摆布呢。”
所以说,杜栓这个人还是挺忠心的,不过也只忠苏桓一人而已,或是大周七年共同患难的情义,这点遥君倒是佩服的。可是,杜栓既然要抱着这份愚忠反她,而且他也是苏桓唯一听从的人,那么她不能留他。
杜栓估计也是自知难逃一死,他屈膝跪在了遥君跟前,不卑不亢的说着,“关于七爷的身份,皇上也只是怀疑。奴才并没有将自己所知道的告知与他,所以还请七爷开恩,能够遵守与瑾妃娘娘的约定。奴才来世定结草衔环感激七爷护佑皇上之恩。”
没等上官遥君的指示,罗邺就上前将杜栓带了下去。
而还未等上官遥君离开云樽宫,并不知杜栓已死的苏桓着人去请上官遥君去他寝宫。
然而一入内殿之中还未坐定,苏桓那两个没什么骨气的膝盖就跪了下去,手端一杯酒苦苦哀求道,“遥君哥哥,请您饶了杜栓吧。他是母妃死前给我找的人,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在大周被人欺负时也都是他站在我的跟前帮我分担那些拳脚。但情您看在母妃份上,就饶了他这一次。”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就如遥君早早预料的那样。
遥君想着弯腰扶他起来,但腰间的伤口还在,动了动却扯动了伤口。
苏桓见状立即起身拉着她坐到了椅子上,连声致歉,“桓儿不知遥君哥哥受了伤。”说着赶紧将手里的酒换下,亲自倒了杯茶端了过去,“遥君哥哥先喝口水吧。”
上官遥君也没客气,接过茶碗来也想缓了缓这痛,一路上可没怎么好好养才久久不愈。但,她一边喝着茶也想着该如何告诉苏桓杜栓不能留。
可也就是她这一不留神的一瞬间,转过身去的苏桓突然狰狞着一张脸回头,手里握着冰冷的匕首朝她刺来。
第四卷 171 女儿身
就在上官遥君起身躲闪的同时,寝宫内外窜出了几十个的禁军来,各个手持利器剑锋指向她。
“苏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皇上何须与她废话,今日上官遥君她若不死,死的便是皇上您啊。”一身绿装的花柔此刻也从硕大的屏风后风姿摇曳的走了过来。还帮着苏桓拿稳了手里的匕首,再次提醒道,“杜栓已为了皇上您被上官遥君杀了。”
杜栓的名字被提到,软弱的苏桓顿时仇意满腔,眼神中的畏惧转眼便被愤怒代替。
上官遥君回身看了看围绕在自己周围的禁军,不禁朝殿门喊着罗邺的名字。
“罗邺吗?上官大人,他已经在下面等着您了。”花柔笑意盈盈的说着,然后侧首道,“皇上。”
这次都不需花柔再提杜栓的名字,苏桓就举着匕首朝上官遥君冲了过去。
此刻无数的念头从上官遥君的脑中闪过,可现下唯一的法子就是能够从那群禁军手里抢夺一把武器,这样才能有活命的一线生机。
故而,苏桓靠近时她故意一步一步往着殿门的方向退让,当后背感觉到森冷的气味时,上官遥君不顾腰伤强行侧身探手朝一个人手上的长剑伸了去。那禁军下意识的拿剑锋来抵挡。
就在剑与手臂相撞的瞬间,从中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上官遥君握住狠狠拉拽着拖出了殿门来。
这股力量的强大令绝境中的上官遥君震惊,可抬头撞进那墨色眼眸中时更讶然的说不出话来。
萧临似乎对于这个纵横天下的奸臣权相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也很好奇,危机当中仍忍不住扬嘴一笑,叮嘱道,“先活下来再说。”说完,他将遥君拉至自己身后,单手握剑不落脚下的灵敏。顺利完成上官遥君的企图从其中一个禁军的手里打落一把剑扔给了身后的她,甩头道,“走!”
是的,看来云樽宫是被苏桓控制住了。得赶紧出去才行。
可是,萧临看了看她,她看了看萧临,然后只能无奈对他道,“你带路。”
萧临莫名,但从寝殿中涌出来的杀意也是没什么时间让他询问原因,只能一脚连踹倒好些人后,拍了一手上官遥君的肩头就朝着自己刚刚来的方向狂奔。
不过,那一掌打得遥君是呲牙咧嘴,但又不能骂点什么只能抚着肩头赶紧跟上。
苏桓的寝殿位于后宫与前殿之间,显然萧临是悄悄从后宫方向而来的,但奇怪的是除了身后追着他们俩的几十号禁军以外,偌大的云樽宫的后宫里竟没有太多的守卫,好远才有了那一两个。也是听着匆匆的脚步声才朝着两人的方向慢慢汇聚。
难怪萧临能够这么轻易就混进来了。
但是,为什么呢?
“啊。”
遥君忽然腰身一软就要跌了下去,倒是萧临眼疾手快的转身将其扶住,忧心的问道,“怎么了?”
遥君摸了摸腰际尚未复原的伤口,再抬回手来时,隐隐有了血丝。
萧临眼色一沉,一把拉过她的手。
“你干什么?”遥君自然拒绝。
萧临可不管,“扛着你跑!”说着就又强行拉过她的手,弯下腰去直接将她整个人托上肩头,末了还掂了掂,好笑的问道,“上官丞相怎么长得像女子,这身量也与男人差了太多。”
“你!”遥君一窘,抬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人头,一拍他的背嗔怒道。“赶紧跑!”
逃命是首要的,萧临自是知道的。但是,他无法知道的是云樽宫的庞大和复杂,因着苏氏一族娇奢靡靡的享乐,没事儿就喜欢改造扩宽云樽宫,别说是萧临就是他苏家人走在这里面也是要迷路的。
所以,就在追兵们一步一步接近,萧临额头汗水直冒之际,他偏头看见了就近的一池湖水。
他想都没想问也没问,便扛着上官遥君纵身跳了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不识水性的遥君狠狠的呛了好几口后,便本能的挥舞着四肢往上游,萧临这才惊觉,反问道,“原来你也不会水。”
这男人今晚话怎么这么多啊!遥君抽空狠狠地朝他剐了好几眼。
疑惑是疑惑,但萧临也不落下行动,已经游向遥君一手横在锁骨处,抓着她的肩慢慢朝着湖边有着芦苇的地方悄悄划了去。
借着黑夜中垂吊的芦苇挡住两人的身形,因着怕上官遥君再次落水里萧临也只能一直维持着救助她的方式静静的屏住呼吸,听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旁踏过,饶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数次来回后那些禁军似乎也放弃了这个方位,转去了别处。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那只横在遥君两肩的手臂也顺势往下滑了滑。土斤团才。
所以,虽然有束胸裹着,但身为男人的萧临还是明显察觉出不同来,尤其是……他惊愕的将手掌捏住了她比男人足足小一号的肩骨。一刹那,萧临从头至脚感觉到的凉意真是比着十月底的湖水还要冷。
“你?”上官遥君是女人,这……萧临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遥君却一再压了压满肚子的火,沉声道,“你要么现在松手,要么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男女有别,尤其还是自己的小姨子!萧临刚一放开,又记起这人是个旱鸭子,只能继续抓着不敢放。
尴尬、诡异的气氛在沉默中来回荡着,两人谁也没先开口,直到确定彻底安全后,萧临才拖着他上了岸。一旦脚踏实地了,遥君就急不可耐的挣脱他的手臂,背着身对他以便掩藏满脸的慌张。
其实,上官遥君被传是个女的这种事情,从她被视为天下第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年年都传,伊始新鲜后来大家也都当是无聊的闹剧罢了。此番,上官遥君为何被擒入大殿面对姜国满朝文武一事,他一路也是知晓的。原是坚信这是戏言,可也就在刚刚才惊觉这二十多年来被人当做的笑话才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他转头蹙眉看向她,“我们先换身干净的衣裳吧,这会儿该往哪儿走呢?”
遥君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湿湿嗒嗒的清楚勾勒着身形,莫说是萧临了只要她在人前走上一圈,就算再给她十张嘴也没法再辩驳了。
可是,萧临若问她往哪儿走的话,这不成心难为她吗?想了想,她只能道,“我来这云樽宫也没几次,也不知道现在是哪儿。”
萧临眸中的神色又暗了几分。
遥君晌久才闻身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也是不知萧临是什么意思,便见着他朝那帮禁军离开的相反方向走了去。不过,两人的运气不错,居然鬼使神差的找到了浣衣局。
推门进去是满园晾晒的衣物,秋风一吹倒是别有一番景致。只是遥君无心欣赏,捂着身前匆匆走了过去,随手在衣杆子上取了几件侍卫的衣裳,便头也不回往往里面走,那里晾着一排排的床单床帐,轻轻松松的便能将人挡在后面。
当遥君离开后萧临迟疑了良久也跟着走了去,不过他的手里没有任何换穿的干净衣物。
沉重的脚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迈着,脑中不断的忽闪着两张脸,最后也都合成一张。
如果撇开那张脸,那么握着那双手时的感觉呢,她在大周时面对所有人的熟悉和恨意,真果城下为沅羲仓皇失措,在他身后的那声疾呼,为救他们父子的舍命之情,她对沅羲时脸上温柔的表情,还有……他们之间无须过多言语就存在的默契与信任,这都不是所谓的偶然。
花柔曾说,他能达成所愿,那人近在咫尺。
那么……层层撩开之后的最后屏障前,萧临探指抚上粗粝的白色布匹,后面有月色下棱角分明的侧颜,那是曾在奈何苑外见到的影像,是他无数次回忆的场景,而今就在眼前就在跟前。
只要他一把拉开这道布匹,只要他确信她身后触目惊心的痕迹,他就真的可以梦想成真。
然而,拉着衣襟的上官遥君也发现了另一边的他,仿佛能洞悉他心里所想的一切,能预见他想做的所有。那一刻,她亦是莫名的怔了怔,想要他知道,堂堂正正的告诉萧临,她是上官遥君是个女的,是六年前他亲手掀起盖头的女子,是他曾许生死不放的那个人,是他说不让任何伤害她的那个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沅羲是她的儿子。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身后是大周,他未来是大周的皇帝;她的背后是上官家,是她对她父亲的承诺。
上官遥君不认命,却不能允许自己再任性。
静静的闭上双眸,抑制住汹涌澎湃的复杂内心,在萧临抓住布匹的那一霎那开口道,“睿王爷是觉着,我是女人就该是云初吗?”
萧临一愣,手中的布匹狠狠的紧了紧,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遥君敛下眼帘快速的将衣裳套上身,然后回手也抓着他的手,帮着他一把拽扯下两人之间的隔挡,她牵拉着嘴角缓缓道,“我父亲无子继家业,而上官家却必须有人接手,所以我与云初自襁褓时就被父亲择了一个当男儿养。”
“选的,是你。”
“是,选的是我,取名上官遥君,姐姐就是上官云初。”
“那,五年前在大周……”
遥君勾了勾嘴角,不答反问,“王爷认为,家父会让我随意离开阳州城吗?还以女装示人,会吗?”
依照上官贾士的性子确实不会,尤其是最后一次他当平都时也没有带走“她”,当时萧临也有些纳闷,但他当时沉浸于喜悦之中自是没有多想。但照上官遥君这么说起来,他仍是不确定的在她的脸上找寻这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遥君自知当初在大周时身份的混乱,别说是萧临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始至终她都是顶着“步凉”的身份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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