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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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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浅浅一笑,柔声道:“六公主之盛意,岂能有拒绝之理?”
  萧凉宸的阻止丝毫没用,她依然,慢慢饮了一杯酒。
  “爽快!”冉慕蕊痛快的赞了一声,折回身,见错愕着的路紫芙等人,直爽的摆摆手:“继续,继续献舞!”
  舞步又起,只是,皆再现不出优美,已浸着浓浓的落寞。
  唇畔那丝得意的笑依然未曾散去,萧凉宸略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虽说,她着实让他的心乱跳了一阵,他爱极了这样的她,但,敢如此挑衅母后的权威,以后,料是不好过。而她,真是不知道他的为难啊!
  她能感到颜茹竺那淬了毒般的目光紧盯着她,两手攀上他的脖颈:“我累了!我们回景仁宫吧!”
  娇媚动人的邀请,他没有再想更多,直接横抱起她离开了凤凰台。
  凤凰台再次陷入沉寂,又是,冉慕蕊打破了沉寂,她笑着倒了一杯酒,满足的咂了几口:“真是好酒,好酒,美酒佳人,真是令人羡慕啊!”
  颜茹竺支撑着身子踉踉跄跄的站起,深吸了口气:“英姑,回长羲宫!”
  皇上、太后相继离去,昭示着宴席渐到尾声,曼瑶冷冷笑了一声,殷灼颜,你真的好狠,当着后宫所有的嫔妃,好好炫耀了一番他对你的宠爱,将我的尊严践踏在脚底,你的心,怎么能那么狠呢?
  “撤了吧!”曼瑶挥了挥手,宴席中的诸人渐渐散去,满怀心事在柔和的宫灯中沉浸。
  ————
  萧凉宸几乎是揉着深锁的眉心,刚还俏脸笑语,一回景仁宫,她马上换了张脸,冷若冰霜。这个女人,是在挑战他的深度极限么?平白无故的招惹了他,而后又可以如此的装作若无其事么?
  见她在鸾榻上躺下,他深吸口气,压抑着心底的不满,趋前榻前:“既是如此不乐意见朕,为何又要去凤凰台?”
  殷灼颜斜睨了他一眼,勾起唇畔:“皇上后悔了?如花似玉、长歌善舞,就是不知道是昭容还是婕妤来得入皇上的眼呢?”
  “你知道的,不是么?”他探手,理着她散落的发。
  “我才不要知道,随皇上爱去哪个嫔妃的寝宫,与我无关!”
  倔强的辩白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心头更是涌起一股甜甜的蜜意,停留在她耳鬓的手缓缓移至她的脸颊,饶是刚喝了一杯酒的缘故,带着淡淡的红,柔柔的触感让他一阵心猿意马,他喑哑着声音唤了声:“翩儿——”
  感觉到他的异常,她蹙起眉,迅速的坐起身,往后靠了靠。
  萧凉宸深吸了口气,这个女人,不懂得在他面前掩饰一下么,总是如此直白的拒绝,让他恨的牙咬痒,又不敢贸然的对她使用蛮力,不过,他会记得的,日后必当双倍的向她讨还回来。
  “你先歇着吧,朕还有件事要办,很快回来!”
  他没与她多纠缠,直接转身,大步出了景仁宫。
  候在景仁宫外的常笑、石晏一见他,即刻上前行礼:“皇上——”
  萧凉宸微颌首,淡淡吐出一句:“可安排妥当?”
  “属下已让飞鹰挑选近百名黑骁卫,由飞鹰领队,随魏王亲兵前往哈必国,一旦时机成熟,里应外合,定能攻下哈必国。”常笑禀道。
  “务必让飞鹰用心协助魏王,不可贸然行事,不要让老亲王看出端倪!”
  “是!”
  不等他问话,石晏已自行禀报:“九王依然无动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多留意一下九王叔,继续清查皇宫,不留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萧凉宸吩咐了一声,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常笑出声唤住他:“皇上,贵妃娘娘今日出宫,去了醉香楼,殷潇庭的坟前和——,和竹林!”
  他的身子震了震,双手缓缓握起拳,点了点头。
  待景仁宫厚重的殿门掩上,石晏眯着眼睛打量了常笑好一会儿,待常笑不解的拧起眉,方道:“你变了不少!”
  常笑扯扯嘴角,闷哼一声:“她确实是去了竹林,我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已!”
  “我在想,当贵妃娘娘出现在凤凰台时,你是高兴或是不快呢?”
  常笑幽幽吐了口气:“最多的是忧心,她,完全不知道,后宫之路有多崎岖,而,向太后挑衅,后果难料!”
  石晏赞同的应了声,道:“我让雨竹和冬莲多留意长羲宫的动静,至少,如今她身怀有孕,太后即便想对她下手,也有些顾忌,倒不至于如此急切!”
  ————
  “好你个殷灼颜!”颜茹竺冷笑了两声,交握的两手颤了一颤:“好,殷灼颜,你公然与哀家做对,休怪哀家不留情面!这后宫还是哀家说了算!哀家不信皇帝能护你多久!”
  “太后,喝杯茶,消消气,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英姑呈上杯茶,劝了一劝。
  “消气?哀家没被她气死已经算是命大!”她不悦的挡开茶盏,心头又是难于排解的郁郁之气:“真不知殷灼颜是哪只狐狸变的,竟将宸儿迷得团团转,平日里瞧着宸儿治理国家头头是道,怎一搁到殷灼颜那里,他偏就没了主张。”
  英姑双手下垂,侍立一侧,听着她不停的指责,暗叹了口气,倒真是没见过如此胆大的女子。
  “英姑,你说说,哀家该怎样对付那妖女!”
  英姑茫然的看了颜茹竺一眼,突然抛出的这个问题,让她一时没有主张,若说手段,她久居后宫,并非没有手段,只是,尤回曾说了一句,让她深有同感,他们何必为难他们自己,皆是为奴为婢,来去不易,深处后宫,不知哪日就掉了脑袋,而且不知是因何。
  “英姑——”
  “回禀太后!”英姑福了福身,顿了一下,见颜茹竺拧起眉,暗叹口气:“太后,请恕奴婢多言,敢问太后,除却殷灼颜娘亲的身份之外,太后最不喜欢殷灼颜哪一点?”
  “胆大妄为、目无尊长、自以为是,多了去了!”
  英姑轻吸口气,娓娓道:“太后,当初您为安王殿下选太子妃之时,若安王殿下不执意要册封殷灼颜为太子妃,而是依您的意思册封太子妃,您,对殷灼颜,是不是会和今日不同?”
  见颜茹竺沉思起来,英姑继续说道:“殷灼颜自她娘亲去世后,便随兄长四处游历,不拘礼法亦不奇怪,她的所见所闻与一般的名门闺秀不同,奴婢倒是觉得她心机不深,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坦真、洒脱,不似一些表面迎合暗里动心思的人。奴婢想,这正是打动皇上之处。”
  “怎么?!”颜茹竺轻哼一声:“殷灼颜给你哪些好处了啊,你竟为她说起好话来了?”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还请太后恕罪!”英姑惶恐的跪下,磕了下头:“太后,若说对付殷灼颜,法子多的很,只待她生下个小皇子,还怕对付不了她吗?”
  呃?颜茹竺身子往前倾了一倾:“小皇子?!”
  英姑点点头:“太后,请恕奴婢多言,皇上子嗣单薄,小皇子体弱多病,怕是日后不能继承大统,而小公主虽活灵活气,但毕竟是女儿身,如今能依仗的便是殷灼颜肚子里的孩子,一旦小皇子出生,长的像亦儿那般活泼、灵气、健朗,管他孩子的娘亲是何人,太后直接抱到长羲宫抚养,那到时还不是太后您说了算?”
  本是一番大逆不道的话,但颜茹竺一味沉于小皇子之事中,也未曾深究,而是疑惑的问了一句:“英姑,依你看,殷灼颜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英姑轻擦了把冷汗,回道:“太后,自是小皇子!”
  颜茹竺未再追问她如何得知是男是女,只低眸沉思良久,忽又冷哼一声:“殷灼颜那妖女,只会作孽,若真生了个小皇子,那皇帝岂不是要把她宠到天上去了?”
  “太后,再不然,让她三年抱俩,看她挺着个大肚子怎么作孽?”
  三年抱俩?!她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又是低头沉吟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起身进了内殿。
  英姑着实舒了口气,她知道,光凭这几句还打动不了太后,而她,会孜孜不倦的在太后跟前念叨着,不止是迫于皇命,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的脑袋。
  ————
  她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坐下,抬手卸下头饰,任由如墨的青丝披散而下,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精致的玉颜带着憔悴,微微失神,以她的姿色,绝对胜过殷灼颜不少,但他眼中竟似只看得到殷灼颜。
  想着当初,他掀帘走到她面前,以为,那会是自己一生的依靠,不计名分,倾心相许。
  进了瑨王府,第一个见着的便是殷灼颜,妖邪无比的女子,当初一直不在意,以为那样的女子,不得他心,事实一再证明,是她错了,她一开始就错了。
  殷灼颜很不一样,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那骨子里透出的妖邪、那极度张扬的个性、那无所顾忌的狂妄,不像是世间的女子,若非她不信鬼神狐仙,当真要以为殷灼颜是哪知幻化成人形的妖,要不那样的她怎会安然活到现在?仗着他对她的情?或是倚着丞相府四千金的身份?
  她捧着一副宽宏大量的脸,摆着一个后宫之主的姿态,行走于后宫之中,或轻言,或浅笑,流出的皆是深沉和凝重。
  凤仪宫,是后宫最堂皇的冷宫,自册封皇后,他从来没有,从没有进过凤仪宫。
  而殷灼颜在皇宫虽未曾有过一个以她的名义安排的寝宫,但从承香殿一直到景仁宫,他的寝殿便是殷灼颜的寝宫,这违了宫制,却无人敢出声,太后曾出面说过好几次,最终都是再无下文。
  于是,每当入夜,最温暖的是景仁宫,除此之外,皆阴冷。
  “兰儿,你说我这个皇后是不是很可怜?”她斜睨了眼侍立一侧的兰儿,幽幽问道,她是皇后,却输得彻彻底底。
  “娘娘是皇后,是后宫之主,怎么会可怜呢?皇后娘娘,您别多想了,早些歇息吧!”
  “兰儿啊兰儿!”
  曼瑶微微摇摇头,如今,她的皇儿是她最能依仗的,只是,孩子若一直不得痊愈,那么,怕是孩子真的是没有福气,而一旦,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皇后,将不再是皇后。
  他倒不是那么无情,得知欲找高人驱邪时,他没有多说,当即令万喜立刻出宫寻找高人。只是,对她的情,怕是所剩不了多少,或者一直就没有多少。
  驱邪?!她的身子滞了一滞,为突然掠过脑中的想法雀跃不已,她不信鬼神狐仙,并不代表不存在,那么——
  驱邪除妖,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第169章 前路茫茫其三

  冷冷的夜,清淡的月色,他提着一坛酒,于园中独酌。
  李从筠站在远远的回廊上,默默看着他,自殷灼颜再次回宫,每一夜,他都将自己的身心交给酒、交给深浓的夜色。她知道他的痛,知道心爱的人却情系别人的痛,她就是一个最鲜活的例子。
  “太子妃!”莫轻寒无声的出现在她身旁,唤了一声。
  她蹙起眉,轻声斥了一声。
  莫轻寒立马改口:“安王妃,是属下的疏忽,属下绝不再犯!”
  李从筠幽幽叹了口气,太子妃,确确实实远去了,自册封为太子妃那天起,从没想到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安王妃,今日宴席可有一些异常?”
  她摇摇头,若说真有何异常的话,那会是殷灼颜的出现。她定定看着莫轻寒:“你真的觉得他夺回了天下会开心吗?”
  “会的!”莫轻寒肯定的点点头,只要夺得了天下,夺得了她,那么他一定会快乐的。
  “或许你觉得只要他得到了天下,得到了殷灼颜,会不再痛苦,但如果殷灼颜真的对他无心,那样的强求,他又会快乐吗?”如今的殷灼颜,怕是已承认了自己的心,若不然,她又岂会在那样的宴席下,走到萧凉宸身边,无视太后、无视皇后,倚着他坐下?
  她亦知道,深情的守候未必能换来善果。只是,她仍愿意,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至少那是一个机会!”
  “你真觉得能赢吗?”李从筠淡淡问了一句,见莫轻寒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微微一笑,如果他真的赢了,那么,自己是会成为皇后或是只是一个路人?其实,都没多大关系吧,他的心从来不在,又怎会一再的奢求呢?那失去的孩子,是她和他之间唯一的纽带,如今已不再有,一手探上肚子,一直都是极其小心的呵护着,怎会在关键时刻救不下孩子呢?只差一刻,就只差一刻而已,是不是天意呢?
  ————
  “这是要去哪?”殷灼颜疑惑的问。
  尤回不说话,待碧云给她加了件披风,躬身请她上了轩车。
  殷灼颜方方正正的坐好,忽又不放心的掀开车帘:“我要带亦儿一起去。”
  尤回这回是直接叹了口气,直朝驾车的内侍摆手:“走吧,小心些!”
  轩车缓缓而行,向宣武门方向走去。
  见随行的尤回硬是不吭一声,她不满的嘟喃着,走了好一会儿,轩车停了下来,她微蹙了蹙眉:“尤公公,到了吗?”
  没有得到尤回的应声,她撅起红唇,正欲数落尤回,一个身子挤了上车,说是挤,倒有些过分,轩车足够的宽敞,只是,她端坐于正中,突兀再上来一人,心头自是觉得有些挤了。
  他没理会殷灼颜那些细微的表情,两臂一伸,直接将她拉入怀里。
  穿得厚实,一点不觉得冷,但还是依恋着他怀中的温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依偎着他。
  轩车行得缓,身边又是极其的温暖,她很快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被他的不安分的唇折腾醒的,她不满的别开脸,掀开车帘,一股淡淡的、幽幽的甜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她放眼望去,只见满树吐蕊的芬芳,惊呼一声:“梅花!”
  未及萧凉宸出声,她已下了轩车,瞥见轩车旁的常笑,暗翻了个白眼,料是他上车之时已换了常笑驾车。
  她信步而去,萧凉宸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她身上扬洒的红,足可以将一切比拟下去。
  鼻尖尽是梅花香,她的手抚上斑驳的树干,轻启红唇:“小的时候,我不知道怎样区分梅花和桃花,总以为梅花就是桃花,桃花就是梅花,是二哥细心的教我分辨的,梅花是梅花,桃花是桃花。我喜欢桃花!”
  两手轻轻自背后环上她的腰,唇贪婪的在她耳鬓厮磨着,终,吐出一句:“对不起!”
  她的身子颤了一颤,折转身默默看着他,那幽深的眸,不见底,让她恍惚的以为是她听错了,他怎么会开口说对不起,怎么会对她说对不起?
  从她剔透的眸底找出不信任,萧凉宸双手捧住她的脸,微抿的唇再次吐出那三个字,是他,一直欠了她的三个字。
  殷灼颜垂下眸,扑朔迷离的眸子升起了一丝惆怅,骤然,又转为酸涩,渐渐凝成晶莹。
  “翩儿。”他忧心忡忡的唤了一声,他完全臣服了,如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的臣服,臣服于牵扯着他的心的女人,但如今,这个女人这般的迟疑、犹豫让他刹那慌了神,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的确定,又怕,怕不是他想要的确定。
  眼眶的晶莹缓缓从眼角滑落,食指恨恨的戳着他的胸膛,颤声埋怨着:“你杀了我的白蛇,我才不要你叫我翩儿。”
  他的脸倏然热了,之前还抱着一丝她未发现竹林之中刻下的字的希望,而今,满腔的心事已无处隐藏,有着一丝别扭,有着一丝欣喜,繁杂的情感揪杂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出些什么话,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唤了声:“翩儿——”
  “嗯”,她似呓语般的应了一声,戳着他胸膛的食指轻了些许,慢了下来。
  在心头萦绕了许久的忧愁刹那被那从未有过的温柔呓语击得粉碎,只一声,便彻底成全了他的情,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她的下巴,那缓缓抬起的眸子经泪水的滋润更加的明亮、更加的妩媚、更加的动人,唇,随着她的双眸缓缓闭起,柔柔的覆了过去。
  轻啄浅尝,浓缠恣采,源源不绝的情意自缠绵不休的唇齿间迅速扩散到肌肤、颤栗般涌入到身体内,在,彼此的心头渐渐聚集,深深的抽搐着……
  ————
  他探手折了一朵梅花,淡淡的红、幽幽的香,他的心却在这令人心醉、令人销魂中再次萧瑟起来。
  一如往年,这个时候到梨园,在满林的梅花中徜徉,遇上他和她却不在意料中,扰乱了他的心跳,如水的柔情、似火的爱恋,远远的,心都感觉的到。
  已经勿须质疑了吧,他终于得到了她的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远远的依偎着的两人身上,如今的他该如何收拾这残局呢?
  她在梅花丛中打着转,那翩翩的红衣,明净流丽、曳地生姿,一直未曾变过的,便是这一袭红衣了吧。
  那一年,灼灼桃花下,她肆意的笑着,鲜妍明媚,犹记得,他说:不该告诉他她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女人,不该带他到桃林去见她!是的,怎么就忘了,能轻易占据着自己心怀的女子,亦能,轻易占据着他的心,而,老天,待他,真的不薄,他得到了她的心。
  望见一袭黑衣走近静伫着、默默看着她的他,而后,似有一道目光不经意扫过来,他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像说了几句,而后替她整了整披风,独留下她一人。
  偌大的梅花林,只她一人在林间打着转,他迈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忽又停下,不知道萧凉宸为何留下她,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和她独处的机会,只是,脚下一再踌躇起来。
  “殿下——”殷灼颜惊诧的唤了一声,望着缓缓走近的他,微微莞尔:“殿下——”
  萧泽笑笑,那没有城府的笑、毫不掩饰的笑让他的心明亮起来,她不会知道,她是怎样作为一颗棋子安排在萧凉宸身边,她不知道,她的每一步都决定着生与死,不止她的,还有许多人的。
  “真巧!”他找不到别的词掩饰,掩饰自己的那颗心:“你为何一个人在这里赏梅?”
  两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咬了下秀唇,她没有隐藏他的存在,带着不满道:“他莫名其妙的的把我留在这里了,说一会再来接我回宫。”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萧泽侧头往刚自己站立的地方望去,不是很显眼,但依然可以捕捉到一个身影,眼神突然讳莫如深起来,轻吸口气:“灼颜,他对你,可好?”
  见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萧泽笑笑,这话是多余了,他去争夺天下、赢得天下,不正是为了她么?
  “殿下呢?一切可好?”她没回答,只淡淡反问了一句。
  不好,很不好,但他没有说出口,点了点头,感慨道:“十多年了,认识你有十多年了!”
  一直可望不可及,见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他幽幽闭上眼睛:“你一定不记得了吧,不记得你我早已相遇。”
  听他说得甚是玄妙,殷灼颜按捺不住好奇:“殿下,莫非十多年前我们已认识?”
  岂止认识?!思绪缥缈远去,那一年的她,还不到十岁吧,元阳节,逃开了家人的身边,撞到了他的面前,似躲着追她的家人,当时的她,一袭红衣,带着一个红色面具,于熙熙攘攘的大街、形形色色的面具中躲在了他的身后。
  她揪着他的衣衫,侧头抬眸看着他,对他说:“帮帮我!”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时的她,带着面具的她,就那样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深深的打动了他。
  出宫,只是很偶然,不曾想过,会有那样的时刻,遇上了她。
  他没有再隐瞒,细细的将初相遇的那一天道来,那时的他,卸下了身为帝王之子的沉重,与她,在熙熙攘攘的大街穿梭、游玩,第一次,他由衷的感到了宫外的精采。
  “殿下是否有一方绣着桃花的丝帕?”
  “灼颜,你记起了,你记得我了?”萧泽欣喜的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一直贴身珍藏着,保存的好好的,依然如昔的丝帕:“灼颜,这是你当时留给我的,还记得吗?”
  殷灼颜接过丝帕,徐徐展开,丝帕上的桃花清清淡淡,竟散发着一种伤感,她抚摸着绣在底部的那个字“翩”,又抬眸看了看他,心一阵戚戚,为这个深情的男人心痛起来:“确实是我的丝帕,当年娘亲教我绣花,我只爱绣桃花,绣了一次又一次,这是我绣的最好的一幅。”
  “灼颜,那你还记得当时跟我说过什么吗?”
  她轻启朱唇,略带殇然道:“非君不嫁!”
  ————
  那四个字自他的红唇中吐出,他心花怒放,是,她终于记起来了,她说过的。
  见他笑,笑得暖暖的,她也笑,淡淡笑着,笑得涩涩的。
  “灼颜,你说过的,你说不过的,不许这样撇下我,你说过非我不嫁的,你怎么可以食言?”他一把揽住她,紧紧的贴住他的身子,热烈的唇袭了过去。
  她,冷冷的别开了头,两手挡住他的胸膛,费劲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别碰我!”
  萧泽倏然顿住,迷惑的看着她,黯然的放开了她,神色痛苦的唤了一声:“灼颜——”
  殷灼颜往后退了几步,这个高贵非凡的男子,这个让人左右为难的男子,竟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几次启唇,她依然说不出口,怎么说的出口呢?
  她转身就沿来路返回,由他去吧,她不忍伤了他的。
  “灼颜——”他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想留住她,但不知道以何借口。
  她挣脱他的手,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用冷冷的语调说道:“那不是我!”
  那年元阳节,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天她是不在相府,只因前夜,她和殷涵旋闹了不小的一通,她气得去了碧慈寺,是二哥和娘亲哄着她回府,而后,当回到丞相府,殷涵旋得意洋洋的告诉她,她精心为元阳节准备的面具和红衣,已不再是她的新装。
  最令她忘不了的是殷涵旋说的话:“我已把你绣的丝帕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你的未来夫婿,我替你选的未来夫婿,一个风度翩翩的夫婿,日后你定会感激我的!你对他说:非君不嫁!”
  若非当时有二哥在挡着她,她定然闹了个天昏地暗,当时二哥还一直安慰着她,说殷涵旋只是在逗她,只是在气她,只是在唬弄她而已,她信了,二哥的话,她总深信不疑的。
  萧泽剧震了一下,只觉胸膛被活生生挖了一个血窟窿,深不见底,看不见一滴血,却深深的痛入骨髓,而后,肩膀抖动了一下,一抹不明的笑掠过唇畔,落寞的转身离去。
  微微的风拂过她发丝,当告知他事实时,压在心头的沉重忽然轻了许多,三年之约、我心你属,那样的一些,她不能去成全的那些,原来都不是因她。但似又有一些更加沉重的东西压在她的心头。
  “回宫吧!天冷,身子要紧!”萧凉宸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带她到梅花林只想让她开心一些,亲近自己一些,没有想过会遇见他。
  知道他对她的情,还是留了一些时间给她,当看到他搂住她时,差点按捺不住,但依然选择了相信她,她的心,她——
  凑上前的红唇打断了他的思绪,在诱惑面前,他选择了疯狂的掠夺,而不是其他。

  ☆、第170章 前路茫茫其四

  “安王爷为何想求证此事,是想证明是殷灼颜的错,是她忘了那一切,抑或是想证明你心中的人是当年的那个女孩而不是现在的殷灼颜?”殷涵旋凉凉的挑起唇,从没想过,事隔多年,当年的闹剧竟会再次提起。
  萧泽惨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这是她的承认么?承认当初一切只是戏言,只是负气的一个举动,却深深困住了他,困了他十多年。
  好一会儿,殷涵旋没再出声,幽幽的看着他,若非他现在提及,当真是遗忘了,用心看一下,当年的不正是他吗?
  “安王爷当初年少,对于那次相遇或许只是懵懂,其实真正入了安王爷的心里的,并非是当初元阳节的红衣女孩,而是殷灼颜!”
  “不,不——”萧泽双手抱头,他真的无法承受着这一切,愤声指责道:“当初若非你的那句:非君不嫁,我又怎会苦苦痴恋着,又怎么会苦苦等待着,当初若知道了这一事实,我不会,不会纠缠不休,不会难以自拔。”
  可悲的一切,可笑的一切!
  他踉踉跄跄的出了暖香馆,突然之间,再也找不到方向。
  失去太子之位、错失皇权,他可以当做是自己的无能、是自己的命运;丧子之痛,他可以想着,是和孩子没有缘分;而这,让他如何去评说?
  以为深爱数十年的女子,在这一瞬间,易了位,他真的不知道,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当初元阳节那女孩,抑或是现在贵为嫔妃的她?
  原来真的不是她不记得了,而是,那不是她!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只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他!
  “安王殿下!”殷正良见他痴愣站着,唤了一声。
  萧泽回过神来,笑了一笑,直直望前走,也不管是南是北。
  殷正良疑惑了好一下,想跟上去,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暖香馆,见着殷涵旋,劈头就问:“涵旋,安王爷到暖香馆所为何事?为何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安王殿下只是问些事罢了,待他想通了便会没事了!”
  事到如今,若说心底没有一些愧疚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再多的愧疚也改变不了什么,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铭刻在他心中的那个女子究竟是哪一个,她又如何能去做些什么?
  如此痴心的一个男子,是否是上天刻意的捉弄?
  她敷衍了一下,慢步出了暖香馆,红尘太多纷扰,情深缘浅,留下世人苦苦的相追。
  —————
  “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回头见一袭白衣款款走近,不可思议的挑唇:“怎么是你?”
  “我出现在这里令相府的三千金感到奇怪么?是想着曾经的溱王妃,如今已发配边疆,不再返京了么?”霍水燕悠步上前,含笑看着那座坟墓:“萧颂该心满意足了,他死后你竟然来拜祭他!”
  “我不是来拜祭他的!”殷涵旋冷声否认,她绝不会拜祭他的,她唾弃他的坟墓!
  “想想也是,萧颂乃殷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又怎么会来拜祭他呢?他的死不足于填补他所有的罪恶,他死后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吧!”
  死后的诅咒确实令她吃了一惊,殷涵旋微皱眉,若说别人诅咒萧颂,她不奇怪,但眼前的女子是他的王妃,缘何有这样深的怨恨?她吞吐的问道:“你恨他?”
  “你不恨他吗?”霍水燕直直的反驳,斜勾起唇:“我以为你是恨他的,我以为你是会后悔的。也是,他虽然对你不算是一往情深,但多多少少对于是用了一点真心,你也该满足了吧!”
  真心?!那样的他会有真心吗?她不敢去相信,也不必去相信了,他已经死了,背负着他的罪孽死去,与她,再无关系。
  “算了,过去的都成过去,不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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