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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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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也会愿意的。”
她只得听了这么一句,便被丫鬟叫开了。那会儿心下还有些忐忑,却又总想起在祖母寿宴上不意瞧见的一回,他那时穿着水色长袍,同忠勤伯爷站在一处,比着忠勤伯爷年轻许多,通身的气度却是不少。
现如今他竟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眼前,顾初音觉得,似是老天爷送他来的!
可郭明云这么一句话,却像是在她这半日的激动中打开了一扇窗,窗外吹进来的,是贺兰山巅自终年积雪上掠下的寒风,刺骨得很。
顾初音神思一荡,又在郭明云的窥视中稳住了心神,她淡淡道:“侯爷的亲事谁做主都与你我无关,祸从口出,妹妹谨慎些吧。”
郭明云哪里想到她竟能这般回应,还以为自己两句话刺了她,将她刺恼了去,不顾顾家嫡女的体面同她争吵,可眼下,却只见着她快步走开的背影。
郭明云抿了抿嘴,鼻中重重一哼,不再多言;跟上了前去。
二人若无其事地道薛云卉下榻的院子时,薛云卉正同梁星找了个小丫鬟问白苓的事。
“……这么说那道观倒还有些个距离?”薛云卉问了一句,见小丫鬟点头,又同梁星道:“师姐你看这天色莫不是要下雨了,若真下了,明日师父能回来么?要不咱们明儿去接师父吧?”
梁星看了看天,阴沉沉的确实一副下雨的模样,于是“嗯”了一声,又笑了,“若是师父瞧见咱们去接,定然欢喜。”
两人欢欢喜喜地说着,一抬头瞧见两个穿戴讲究的小姑娘走了过来。
第281章 最后一菜
鬼侯爷说有人请,便是真的有人请,瞧瞧这两位小姑娘,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看这一身打扮;估计比她身上所有家当都值钱,薛云卉笑嘻嘻地应了,拉着梁星随二人去了。
郭明云问了薛梁二人两句从何而来,一路顺利之类的话,见着两位道长并不想多言,也不再言语,顾初音更是神思恍惚一言不发。
到了那宴请的大堂,薛云卉一眼便瞧见了男人正同修先生言语,许是感觉道这束目光,男人回过头来,同她眼神对了个正着。
他微微一笑,薛云卉朝他挤了挤眼。
只一同看过去的顾初音脚下却是一顿,浑身皆是一紧——瑞平侯爷,这是在朝她露了笑颜吗?眼角飞快地望着同行的人打量去,两位道姑正面色如常地往堂中看去,而郭明云却正同她兄长郭明礼对眼神。顾初音心下怎一个快跳了得,尽管袁松越已是回过了脸去继续同修先生说话,她却仍是不由得耳边一热。薛云卉没坐过这等宴,倒还颇感兴趣,临时给二人加上的小桌夹在姑娘们一侧,薛云卉和梁星自然不挑,各自坐了,不过是同一旁的姑娘打了个招呼,那边便道是开宴,一道道菜往上传。
她规矩地坐着,眼睛只盯着这一道道的好菜瞧,看口味是陕西这边的菜肴居多,不知是不是他们自京畿而来的缘故,也有两道京城时兴的菜式,只是菜上到了最后,最后一道菜却让众人包括薛云卉都大吃一惊。
众人看着那菜有的皱眉,有的窃笑,还有的惊喜,不由地便有人问出了声,是那固原官员家的男孩,姓单,名芃。
单芃对瓦剌人的近况颇为关注,得袁松越几次问询对答颇有章法,当下倒是很得袁松越赏识。他胆子放开不少,眼见着这道黄澄澄的脆面皮上撒了胡椒的稀罕菜,便笑问:“哪位姑娘吩咐了这菜?嗯,这才可叫小酥鱼?”
这种家常菜式委实难登大雅之堂,连薛云卉都吃了一惊,更不用提其他的人。几个姑娘被单芃问得面面相觑,她们都不晓得这菜是怎么上来的,倒是袁松越手指轻轻敲了桌面几下,露了笑。有人应声了。
“是我吩咐的,平日的菜怪没味道的。”郭明云笑道,眼睛不看单芃,却朝袁松越扫了过去,而袁松越却是正看了过来。
“这菜倒也不错,本侯喜欢。”他顺口点评了一句,筷子一动,便剥起了鱼来。
众人一见这情形,俱都不再多言。郭明云满眼含笑地回看了修瑗一眼,后者递了个“不错吧”的眼神过去。这倒也是巧事了,修瑗自然不晓得袁松越爱吃什么,只是晌午修琉问及师姐妹,一路是食宿,梁星回道:“平日里自然最常吃小酥鱼。”
梁星说完,当时戏谑地看了薛云卉一眼,只修瑗没领会出旁的意思了,只以为这两位道姑一路是跟着瑞平侯爷行走的,侯爷吃什么她们便吃什么,这小酥鱼定然是侯爷的最爱。
她揣着这话告诉了小枫,小枫自然告诉了自家主子也就是郭明云,郭明云得了消息也不言语;只等着众人将菜式商量好了,这才偷偷往灶上加了菜,正是这小酥鱼。现下得了瑞平侯爷的首肯;郭明云别提多高兴了,这厢和修瑗对过眼神,便得意洋洋地朝顾初音看了过去,眼见着顾初音面色怔怔,眉头轻皱,郭明云差点笑出了声。
瞧,顾初音还真是在意这瑞平侯爷呢!这下被自己得了侯爷的赞赏,她便这样犯痴了,若是自己再入了瑞平侯爷的眼,她是不是要发狂?
整日里说什么规矩,连着自家哥哥示好也只故作矜持,她倒要看看,顾初音还能矜持到几时呢?
郭明云开怀极了,只觉得这小酥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倒是有一人比她更加开怀,眼中笑意甚盛,薛云卉熟练地剥鱼吃鱼,心道鬼侯爷什么时候爱上这菜了?还当众承认?那些倒也不用管,是不是她在这扶摇书院,也有小酥鱼可吃了?倒也可乐!
……
一顿饭吃完已是不早,姑娘家这边浅浅饮了些书院自制得葡萄酒,男子们饮得多些,倒是都还守着规矩,只是又两个酒量浅的红了脸,嘴里的话也多起来。
袁松越这等吃一木桶的酒也吃不醉的人自然没什么妨碍,倒是见着天色不早,外间还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便同修先生示意,让众人各自歇息。修先生正有此意,不少学子明日还要回家沐休,喝多了不是好事,立时便发了话,遣散众人各回各下处。
外间雨势不小,各位姑娘少爷也都有丫鬟小厮来接,人一个个离去,到了后头,便只剩下修先生和袁松越几人了。
修先生看着外间的雨幕摇头笑道:“今夜下了雨,你们师父明日便不好回来了。”
这话倒和薛梁二人下晌商议的对上了,薛云卉笑道:“明日早起,我同师姐去接师父,不晓得来不来得及?”
修先生一听便笑了,“那可正好,山间路不好走,你师父定然晚些下山,你们早去定能赶上。这样,我与你二人画个图来,免得走岔了去。既是你二人去,我倒是能偷一偷懒了。”
修先生最是和蔼,捋着胡须呵呵笑。薛云卉和梁星对了个眼神,皆在心中道,不晓得师父从哪挖出来这么个夫君来,只瞧修先生对师父的态度,就同那蜜里调油的结发小夫妻一般无二,虽然修先生两个女儿都成了亲,师父也是嫁过人的。把明日去接白苓的事说好,修先生便捋着胡须,同书童一道去了,这边庄昊抱了好几把伞过来,梁星有冷成替她撑伞,其余人都各自打各自的伞。
书院的雨夜除了呼啸的风,便是淅淅沥沥的雨,众人脚步声落在石板路上。袁松越走在前,众人跟在后,他眼角瞧见冷成大大方方地给梁星打伞,再瞧见跟在后面的那个细瘦身影,被风吹得衣带飘飞,恨不能也将她放到自己伞下,紧紧搂在怀里护着。
他顿了脚步,示意冷成二人先走,道:“先去吧,我且吹吹风。”
言罢,目光朝后边慢悠悠跟着的细瘦的人望去。
第282章 书院雨夜
袁松越往路边小院墙下站了站,静静等着后面的人,踩着满地的雨水走来。
院墙后的屋檐下挂了气死风灯,灯光照过来已是稀薄,袁松越想开口让那人快些,又怕她不小心滑倒了去,想说慢些,又盼着她快快到他脸前来。
到底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看着她一步步走来;终归是向他走来的,他只在这处慢慢等着她便好;不必乱了她的步伐。
那人许是瞧见了他在这儿挑伞伫立,抬起头看了过来,朝他展颜一笑。雪白的贝齿在飘忽的灯光中勉强看得到,她仍是不疾不徐,亦是不开口,只由着他等着。
他从她的笑中看到了“故意”二字,既是故意的,那他便要说道她两句了,只他还没开口,却眉头飞快的挑了一下,顺势扬了扬伞,目光朝远处看去。
原来一旁的拐角处的阴影里,站了人。石板的水面上应了些许影子,看似是两个姑娘家,袁松越不晓得是谁,可周遭没有杀气,阴影里站着的人虽然有故意藏匿的意思,却似只想窥探罢了,没什么旁的。他心下不快,却没有言语。
这会儿的工夫,故意慢悠悠走着的人也已经到了他身侧一丈处。既然有人能窥视,他便不得再说什么旁的了。
夜雨把挑着的油纸伞打得劈啪作响,山间的冷气无处不在,垂眸见她鞋子免不得湿了不少,这才晓得她走得慢的原因,原来一步一步在躲着水洼。
眼看着她近了,他清了清嗓子,“薛道长往东侧去,地上无有积水。”
他称呼了“薛道长”,薛云卉抬头看了他一眼;见着他微微颔首,心下晓得要注意分寸,也不同他作亲近态,只含笑朝他一眨眼。
“多谢侯爷提醒。”
“嗯。”他温声应了一声。
见她缓步向小道东侧去了,他目光往拐角的阴影处一扫而过,亦是转身跟了上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小道尽头。
拐角处的阴影里,丫鬟绿烟见着自家姑娘犹自出神,伞沿下顺势滑落的雨水落尽石板的水洼里,溅出来,已是打湿了姑娘水绿色新上脚的绣鞋。
她轻声劝道:“姑娘,回去吧。”
顾初音闻言,最后看了一眼那早已没了人影的小道,这才回过头来,“走吧。”
绿烟应着,却听她又开了口,“倒也温和,不似京里传的煞神一般,是不是?”
她没提谁,绿烟却听得懂,自家姑娘说的,正是方才姑娘故意停在此处,一直默默看着的瑞平侯爷。
绿烟点头刚刚应了一声,顾初音又自言自语起来,“鼻梁上那刀疤初看倒也吓人,再看却觉得他亦是不易,不知在鬼门关几次进出,才博得如今这地位……私下性子如何,只看对待那些不相干的人如何。”
伴着这句话的,是幽幽的叹息声。她没再继续往下说,心里却想着瑞平侯爷对待那不相干的道姑,都能提醒一二,人品由此见全。
心下有些安慰,有些欣喜,又有些怅然,但愿那郭明云不过是为了刺她而说的吧……
另一边,袁松越下榻的院子里,这边进了院子,袁松越才上前两步拉住了薛云卉的手,“冷么?鞋子可湿透了?”
那手甚是凉,青色鞋面变得如墨色一般,也可见洇湿透了,不再等她回复,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薛云卉咯咯地轻笑,见他径直往他房里去,搂着他的脖颈问:“侯爷若是帮贫道洗脚,贫道便去。不然快快放贫道下来!”
她这嘴里就没有不耍贫的时候,袁松越捏了她一把,“越发会使唤人了!”
说着,在她咯咯的笑声里将她抱进了房中,叫了热水来。
……
天不亮便起了身,薛云卉拉着梁星起床,“外间还有些雾蒙蒙的呢,师姐赶紧地吧,路上不好走。”梁星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肚子,一边穿衣裳,一边问:“这么早能吃上早饭么?”
薛云卉对于她这种满心都是吃的人很是无语;也不再提醒她肚皮上有肉的事了,只道:“师姐你麻溜穿衣,我出去问问。”
出去一看,庄昊他们都收拾妥贴了,魏方在屋檐下比量一根棍子,见她出来喊了一声“夫人”;又连忙捂了嘴,“道长,道长”地念了五六遍,免得再一秃噜说错了去,念过才道:“侯爷往修先生处去了。”
薛云卉应着,又问他们何时吃饭的事,庄昊同她道:“道长放心,瘦杆哥和二胖哥已经去了灶上。”
三人又说了两句闲话,风里的雨丝散了,薛云卉往院子门口张望,一眼瞧见了拿饭去的瘦杆和二胖,二胖却是被人拉住,说了几句话,许是瞧见她在门口站着了,才辞了拉他说话的人,快步往这边来。
走得近了,薛云卉笑问:“方才那是哪家的小丫鬟,瞧上你了?”
二胖被她说得连忙摇头,“道长可别开玩笑,那是伏太太家的丫鬟,瞧见咱们一早起身,随口问的。”
伏太太便是修瑗,她和修琉在书院暂住的地方同薛云卉一行不远。薛云卉撇撇嘴,又问起二胖都去了什么吃食来的话。
倒是修瑗这边,得了小丫鬟的回禀,想了想道:“你去把这事同郭姑娘家的小枫提一提,别太显眼,速去速回。”
小丫鬟接了话连忙去了,薛云卉这边并不晓得这一茬,吃过收拾了一番,到了院子里见着袁松越已是将披风系好,那墨色披风随风飘摆,男人在风中岿然而立,倒是让她想起了扫荡匪窝那一次,他浑身上下那股凛凛的威风劲儿。
笑着上前打趣他,“穿戴成这样,别吓着我师父才好!况且我们去接师父,你去作甚呢?侯爷不是顺路来的么?没有我们到哪你都跟着的道理吧?被人家说闲话就不好了!”
袁松越拿眼斜她,这张嘴越发地不受管教了;定然知道当着众人的面,他不能上前捉着她教训一番,所以才这般得意。
只他并不同她理论,只是道:“本侯自去游山玩水,倒是薛道长,缘何同本侯同行?”
薛云卉呵呵地笑,道:“侯爷这说辞没得破绽;贫道佩服!”
第283章 云台观
一行人收拾妥帖,驾了马车上路,不想却是和郭家兄妹遇上了个正着。郭明礼骑马在郭明云的马车一侧,一眼瞧见瑞平侯爷有人与那两位道姑同行,甚是稀奇。
他叫了郭明云过来行礼,“侯爷要往何处去?咱们在这一带倒也熟悉,或可为侯爷引路。”
郭明云在一旁也道是,心中却道这侯爷一行是要往南面黄棕岭去,如若不然她才不要这般急匆匆上路,和侯爷一行碰个正着,不过她哥哥并不晓得。
袁松越自然道是两位道长寻师,他只不过随便转转而已,郭明礼点头应是,郭明云却拉了拉郭明礼的衣袖,低声道:“总归今日没事,咱们不若也同行吧,上次白道长提及那岭上的道观,妹妹正心向往之。”
一个隔着遥遥山路的道观有什么好心向往之呢?书院山上的佛家寺庙还是大名鼎鼎的青潭法师住过的地方,自家妹妹都未见的青睐什么。只是郭明礼并不拆郭明云的台,连声应是,这便问袁松越可否同行。
袁松越眼神淡淡地往兄妹二人身上扫了一眼;终归没说什么,微微颔首。
能同瑞平侯爷通行一趟说来也是幸事,郭明礼心下有些高兴,昨日只单芃在侯爷眼前风光,他这个平日里罪得先生们看重的反倒落到了后面;当下找补些面子回来也好得很。他正乐和着送了郭明云上了马车,却是一眼瞧见了后面不远处的顾初音和文鹊一行。
郭明礼心下一动,趁着瑞平侯一行的马车先行,当即下了马,往回走去。彼时文鹊正问起顾初音回家的事,两人见着郭明礼来了,倒是一顿。郭明礼匆匆行了个礼,目光落到了顾初音面上,舌头打了个结又展开了去,“两位姑娘,咱们要去黄棕岭的云台观上香,可否同行?”
郭明礼为人和善,当下他来请,顾文二人倒也不甚奇怪,只是他去道观作甚呢?
顾初音没说话,文鹊却是笑问:“怎么想起去云台观了呢?”
郭明云不好意思了一下,随即又大方起来,“两位远道而来的道长要去寻师,瑞平侯爷也道去游玩一番,咱们便也跟在侯爷车马后行个方便了;两位姑娘可去?”
他说着往顾初音面上看,文鹊也看了过去,顾初音仍旧没说什么,却是低垂了眼帘,文鹊见状心下了然,直接便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去拜一拜神仙才好。”
……
掀了帘子往外看,本不过轻车简从地出行,没想到后边跟了一大堆人马,梁星同薛云卉道:“这书院的学生倒也好客,咱们出门各个都要来引路,不过引路怎么跑到后头去了?”
薛云卉哼哼两声,“人家哪里是来引路的,是来鬼侯爷脸前亮相的。”
她说着又笑了,“咱们别管,只跟着有吃有喝有人照应便好了。”
师姐妹心大量宽聊了一会儿迷糊了一会便到了黄棕岭,岭上山路难走,尤其昨夜下过雨,路上泥泞不堪,几次又车轮陷进泥里,待到晃晃悠悠到了云台观下时,已是不早了。往上是石阶同行,不得骑马也没得马车,众人皆下车下马顺着石阶往上。薛梁二人自然怕同白苓岔开了去,忙不迭下了车走在前头。她二人出门行走惯了,几步的工夫就把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娘们甩在了后头。
郭明礼同袁松越没话找话,袁松越随口应付两句,再一抬头,见着薛云卉早已走远,连声招呼都不同他打,由不得暗暗叹了口气。想让她慢些别摔着了,可惜身边缠着郭家少年,身后还跟了好几位小姑娘,他实在不好说什么,眼神往庄昊处一扫,示意庄昊过去跟着。
郭明云自是没注意这一处,她心下一直不乐;郭明礼趁着她没注意,竟然将顾初音和文鹊邀了同行,她好不容易寻来的几回,被这两个人也插了一脚,她能高兴才怪。本来郭明礼在前面跟侯爷讨教,她也是能在侯爷面前露一露脸,要知道昨日投对了侯爷口味的人可是她!
然而现下有那顾文二人跟在后面,她怎好在侯爷面前露脸?
转眼瞧了一眼顾初音,只见顾初音目光紧紧追着瑞平侯爷的脚底,时不时还往上漫去,郭明云心下冷笑不已,心中又思量起来。
前面,师姐妹二人使了匆匆往云台观里赶,还没到那观前的土台上,远远便瞧见一人穿着深色道袍,看年岁不过四十上下,臂上挂了一柄浮尘,正同身后的道人道别。
师姐妹看着惊喜不已,径直喊出了口,“师父!”
白苓转过头来,讶然吸了口气。
“圆蓉!圆清!”
……
眼看着师姐大大方方地把话同师父说了,薛云卉倒是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张口了。梁星无父无母,跟着师父长大,她的婚事自然要师父点头做主,不过自己家中尚有亲兄长,这是得薛云沧做主,师父倒是其次了。
她要来的时候,说是来聆听师父教诲的,主要还是那人催她成亲催得太急。她那会儿只觉得两脚踩在云团里,拎不清哪是哪,可这一路行来;她已然明白了,自己这是跑不了了,既然跑不了;就认命呗,倒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只是师父同师姐说完话,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上下打量起来。“圆清?”
“师父,徒弟在。”薛云卉连忙应声。
白苓弯了眼睛看她,道:“人是在,神思去往何处了?”
薛云卉呛了一下,果真瞒不过师父的眼睛,她摸了下鼻尖,道:“师父,徒弟也……也快成亲了。”
“哦?”白苓问了一声,薛云卉看过去,却见师父眼神并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有些笑意,还道:“莫不是……瑞平侯?”
这话问得薛云卉眼睛乱眨,师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白苓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方才问及二人如何前来,便道是搭了瑞平侯爷的车马。一提到这瑞平侯,薛云卉神色便有些怔怔,作为师父,虽然教养这位学生的时候不长,可她这一点不寻常还是看得出来的。
薛云卉点了点头,白苓瞧着倒是叹了口气。
“我在此处消息不甚灵通,这位瑞平侯,可是你从前定亲那人?”
第284章 致歉与原谅
眼前这小徒弟初初被送到山上来的时候,白苓还是很不情愿。主持师兄得了那家一大笔香火钱,让她考虑考虑收下这徒弟。
这家人的情况她还只知道些的,先是姑娘和犯官家中男丁定亲,后来退了亲,这家老爹便将她送到有钱人家冲喜,也只是定了亲,那家少爷便没了。那家怪到了姑娘身上,让小姑娘往寺庙修行为死了的未婚夫祈福,这小姑娘不愿意上吊自杀,未遂之后生了大病,家里也退了步,要送到离家近些的道观来。
正一便有这点好处,不拘什么男女姻缘之事;只心中有道,便是道门中人。
薛家把姑娘领了过来,是个俊俏的小姑娘,就是精气神不太好,约莫是病刚好的缘故,连着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她家中兄长说,自那生了大病,连好些事都不记得了。
若是这般,倒也算是脱胎换骨。
白苓并不敢轻易下定论,还印着听说这小姑娘在京中有落井下石之举,若是品行真真不端,她难能收下这个徒弟。
她叫了梁星领着薛云卉下去歇息,喝茶吃些茶点,她则在一旁瞧瞧看着。
当时梁星端了两盏茶来给薛云卉,薛云卉朝梁星道谢,舌头说话不甚适应,说出来含含糊糊的。梁星大概没想到她说话这般奇怪,手下一抖;水撒了出来,水珠咕噜噜顺着桌面滚了下来。
薛云卉当时是想避闪的,可她脑子虽然转得快,身子却笨拙得厉害,待反应过来转过身去,水已经撒了她一身了。
梁星很是紧张,白苓也暗暗看着薛云卉的表现。
薛云卉当时皱了皱眉头,对她刚接手的这副身子真是一万个不满意,可梁星却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掏出帕子给她擦拭衣襟,嘴上还抱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没烫着你吧?”
不论是梁星替她擦拭,还是口中说抱歉,薛云卉都未有什么反应,白苓看了不由心下一沉,暗道这样的千金小姐,怕是万万要不得的!
她正要离去,却听着屋中突然有人说话了。“胡妨……胡妨……胡要紧……”
白苓一怔,眼睛往屋中看去,只见得薛云卉笨拙地按住了梁星的手,在梁星呆呆的目光中,仰头朝梁星一笑,眼中毫无芥蒂,还结巴着道:“火生了大病,和头不利索,后脚也不利索……”
梁星把她的话在脑子里遛了两圈,心道她说得应该是“我生了大病,舌头不利索,手脚也不利索”,不过她舌头是挺不利索的,好好的话竟说成了这样,难怪刚才说什么“胡妨,胡要紧”。
梁星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尤其见着薛云卉不介意,还朝她笑,她也有些想笑了。而偷偷看着的白苓,却忽然间松了一大口气。
这个徒弟收得!
白苓收下了薛云卉,薛家人下山的时候还道要留个小丫鬟伺候,被白苓拒绝了,薛云卉没什么意见,面对薛云沧喋喋不休的嘱咐也只是点头。只是白苓没想到,她教的这个徒弟,要从拿筷子教起……
现下白苓问了话,薛云卉讷讷地道:“是,是从前定亲那位。”“你可是同人家好生致歉了?”白苓笑问。
这个问题倒是把薛云卉问住了,二人的关系发展到如今,她还真没诚诚恳恳的道过谦,当然;这和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背锅不无关系。
她没回应,白苓又问:“那人家如何原谅的你?”
这更让薛云卉不知如何回答了,鬼侯爷好像没说过原谅她吧。
她在这儿反复地想了起来,白苓却叹气点了她:“师父瞧着你还得好好想想明白,至少也该问问明白。”
……
薛云卉和梁星出了屋子,一眼就瞧见袁松越站在树下朝她看来。这边梁星已经同冷成道:“师父请你进屋一叙。”
冷成快步走上前去,跟着梁星往屋中去了,倒是薛云卉还站在院子里,不走也不动,只盯着袁松越瞧。
袁松越先是瞧见冷成进了屋子,自己却没得通传,再看薛云卉那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下微沉,走上前去,低头问她:“白道长如何说的?”
薛云卉盯着他那双英俊的眸子,见着那眸中微光浮动,皱着眉头问他:“当年的事,你原谅我了?”
袁松越闻言默了一默,似在认真思考,半晌才道:“不原谅还有旁的法子吗?”
薛云卉也认真想了想,试着道:“我没钱,也不想被关进山沟里,要不你打我骂我?”
袁松越立时扬起了手来。薛云卉倒抽一口冷气,“真……真打?”
那手落下,却是抚上了她的发髻,男人道:“舍不得,只能原谅你了。”
这话却说得薛云卉心疼了几分。她心里骂那死鬼坏事做尽,鬼侯爷这般品行死鬼也有脸朝他身上泼污水。可是她除了骂死鬼,旁的什么办法都没有,眼下想起师父问她可有致歉的话,心里琢磨了一番,心道虽不是她的错处,可她若是诚心致歉,想来鬼侯爷心里也好过些。
当下把心一横,拉住了袁松越的手:“侯爷,当年我犯下大错,污了侯爷名声,今次我向你讨一个谅解,侯爷原谅我吧!就当是以前多行不义的我死了,如今活着的我是一个崭新的人,如何?”
袁松越听着,嘴角弯了上去。
这等说法倒也新奇,若是杀了人的都说昨日的自己已死,今日的自己已是脱胎换骨的新人,这罪责又有谁来领受呢?
只她到底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况她在他心里俨然已经同原本的那人完全撇开,她这么说他也能接受。
只是,看她那脸上为何有英勇就义的神色呢?袁松越心下琢磨了一番,不得解,问她道:“你果真是诚心诚意的?”
薛云卉吓了一跳,他竟然这么问,看来是瞧出她这不情不愿了?不不,她是心甘情愿的!
于是连忙道:“真是诚心诚意的!”
袁松越笑眯了眼睛,又问她:“你师父方才是如何说得?”
薛云卉回道:“就是说我没弄清楚!现下这么一问,我觉得理清了。”把旧年的仇怨彻底抛却,自然能得一段崭新的情缘。
第285章 看戏与演戏
白苓将袁松越也请进屋中一叙,说什么薛云卉不得而知,她在院中等了片刻,忽然听见外间有些许吵嚷声传出来。
她点脚瞧了瞧,瞧见门口有人走动,便走了过去,一眼瞧见守门的瘦杆正同一个丫鬟说话,那丫鬟见着她来了,还往院中侧头探看,似乎没看着什么要紧的,只好同薛云卉道:“道长,我们家姑娘不见了!”
丢了人可不是小事,薛云卉同瘦杆对了个眼神,“你们家姑娘是哪一位?不见有多久了?”
“我们家姑娘是平凉知府郭大人家的,奴婢找不见姑娘也有一刻钟了!”
这丫鬟名叫小枫,这会同他二人说了起来,道是他们家姑娘郭明云让她去取些水来喝,自己往道观后边的山林里吹吹风,不想小枫匆匆跟观里的道长讨了些水,回去再找姑娘便找不到了。
她吓得要命,返回来寻人帮忙,后门离此处最近,想着侯爷定来有人手,能不能帮忙寻一下她家姑娘。
薛云卉见着丫鬟神色急切,说话倒还利索,便道:“你也别急,许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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