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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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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不同于雨声的响动传来,窗前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个人。
  冲进窗里一股泥土的腥气,从天而降的男人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道:“给我拿条巾子来。”
  薛云卉连忙反身去寻。
  ……
  这么大的雨,他披着蓑笠也没能挡下多少,薛云卉想问他下这么大还来作甚,他却先开了口,“昨日进宫去了,自宫里出来又被兴盛侯爷叫去说事,没得来,你可怪我?”
  薛云卉低了头,反问:“怪什么?”
  话音没落,被男人搂近了臂弯里,男人没似往常一般将她搂得喘不过气来,不知是不是身上被淋湿的缘故,只道:“不怪,你低头作甚?”
  薛云卉不理他,挣了一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男人不依,还故意抚上她的耳朵,痒得她一躲,却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低声笑了,“是你自己撞进来的。”
  伸手要将她搂紧,又想起自己身上还湿着,问她:“我身上都湿了,怎么办?”
  薛云卉自然晓得他衣裳湿的厉害,不仅如此,方才贴在她耳朵上的手还是凉的。她道:“庄昊没给你带换的衣裳?”
  庄昊总是带些东西跟他上路,薛云卉晓得。
  男人低声笑了,“本想问问你,可有给我备身衣裳,不想竟忘了这茬。”
  他说到这,又捏着她的腰,问:“你备了么?”
  薛云卉心道,若是说没有,他肯定要将她的腰掐上一番,可没有就是没有,哪个想着他能冒雨过来?
  她不说话了,男人还是不饶她,依旧将她掐了一番,只掐得她求饶了,他才缓缓道:“对我上心些。”
  薛云卉被这话说得还挺冤枉,可她还是道:“你让我上心,也给我发月例银子啊,我也不要多,就庄昊那么多的分例就行了!”
  男人气得咬牙切齿。
  生气的结果,便是下着雨也要把她弄到客栈去。雨上这么大,没法飞檐走壁,索性那客栈就在能看见薛家光亮的地方,挑伞走在寂静的巷子里,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在里头。
  伞被夜雨打的如撒珠子一般咚咚作响,伞下男人搂紧了怀里的人,两人踩在深深浅浅的水洼中,齐起齐落的步子也像是秋日的雨,有着不同于夏日的、别样的安静在里头。


第217章 夺食
  袁松越把湿衣裳换掉了,穿了一身素白的中衣走到了桌前,见着被他捉来的人趴在桌子上喝茶想事情,伸手捏住了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回过头打了个喷嚏。
  薛云卉被他这么个喷嚏引得回过了神来,感觉到那握着自己的手还是凉丝丝的,就跟外头的雨一样凉,薛云卉连忙倒了杯热茶给他。
  “你这样怕不是着凉了。”她皱了皱眉。
  男人端起茶杯,没喝茶,却打量着她,笑问道:“心疼了?”
  薛云卉说和她没关系,“我是为天下百姓深感忧虑。似侯爷这种忠君爱国、劳碌奔忙的人病了,宫里的皇上和天下的百姓最难过。”
  男人盯着她瞧了一眼,“之前还说没怪?现下尽是话里有话。”
  这话倒把薛云卉说得一愣,她本不过随口呲打他的,到被他听出旁的意思来了。她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眼睛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热茶。
  男人笑着把茶喝了,让她再倒一杯来,待她顺从地倒了杯递过来,便连递过来的手一并捂在手里,问她:“方才在想什么?”
  “想钱。”
  男人有些无语,“你就那么缺钱?你跟我回家,想要多少自己拿。”
  薛云卉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侯爷想引我卖身?可惜我不是没及笄的小姑娘家。”
  袁松越又是一阵无语,怎么什么话到了她嘴里,就变得难听了呢?
  他哼了一声,恨恨看了她两眼,又道:“你要钱作甚?可是要还那梧桐田庄的债钱?”
  薛云卉挑了挑眉,谨慎地看了他一眼,真是没有他不知道的。
  她道:“我娘的陪嫁,我舍不得不行吗?”
  男人说行,又问她:“你手里还差多少钱?”
  薛云卉更谨慎了。她身边的事这个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不过那都没什么,总归都是些人间的事,可她是妖精转世来的这桩,她自来不敢对外透漏半分,除了青藤,没谁知道。
  虽然鬼侯爷同她有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是比旁人都好似亲密些的关系,可这事不是他一个凡人该晓得的。本来她找些借口糊弄糊弄也不是不行,到底他有钱,借她些就是一挥手的事。
  可这人心思细腻,身边又有人手,她怕万一露出些什么蛛丝马迹,他便能顺藤摸瓜,就像豫西那私挖银矿的事一般,他用不了什么工夫,便弄得一清二楚了。
  薛云卉下意识就不想让他知道,倒也没多想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对她怎么样这件事,只是她道:“我娘的陪嫁庄子,和你不相干,你别管。”
  男人沉默地看了她好几眼,缓缓点头,“好。”
  他似乎有些不大高兴,薛云卉能感受到他周身微沉的气息,她默默叹了口气,把话揭开了去,“其实我方才是在想二叔的事儿来着。”
  她语气放柔了些,男人听得出来,虽不喜她方才对自己提防态度,可她现下递了梯子过来,他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你二叔?”他问。
  “我今日去瞧婶娘,听说他日日拿了钱出门。桥头的几位道友说之前见过他往哪可翠楼去耍,怀疑他是包了姑娘了。”薛云卉哼笑了一声,“可翠楼的姑娘尽是些年轻水嫩的,我是觉得二叔从前没这般过,现下怎么就被迷住了呢?不过几位道友也说了,男人们这般却也是常事呢!”
  她说道这,突然抬头问了男人一句:“侯爷说是不是?”
  袁松越笑了一声,反过来问她:“你觉得呢?”
  薛云卉被这笑弄得有些不大得劲,道:“也许不这般的,不过是百里挑一吧。当然了,似京城富贵人家的老少爷们,千里万里也难……”
  话还没说完,忽得被人一把扯进来怀里,搂住了腰。
  她惊吸一气,顿住了话头。
  袁松越哼笑一声,“怎么不说了?千里万里也如何?”
  薛云卉被他看她有些发毛,不过她觉得她说得都是实话。
  怎么?实话还不能说了?
  于是她清了一下嗓子,在人家腿上也坐直挺了腰板,“京城富贵人家的老少爷们,千里万里也难……”
  话又卡在了这一处,薛云卉是想往下说来着,嘴却被人堵住了。
  偏堵住她的,还是人家的嘴!
  她下意识就要跑,却被人拦腰箍得紧紧得动弹不得,想扭头,脖子却也被人家按住了。
  她想嚷两句什么,嘴一张,却有一只软软的东西伸了进来。
  薛云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争先恐后往外冒。
  她吓坏了,张口咬住了。
  直到男人闷着哼了一声,一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她才急急忙忙松了牙关。
  男人缓了口气,皱着眉头盯着她看,薛云卉慌忙先开了口:“你干嘛?我嘴里没肉吃!”
  男人一怔,没憋住,笑出了声。
  她以为他是要夺食吗?
  捏了她一把,“怎么净说混话呢?”
  “那是因为你净干混事儿!”她立时就回了嘴。
  薛云卉这句回得太快了,连她自己都没琢磨一下话里有什么深刻的含义。现下这话落了话音好几息了,她听闻男人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且她腿下坐着的一处,渐渐热了起来,慢慢地由热转烫,烫得她汗毛又竖了起来。
  男人眯了眼睛,薛云卉谨慎地问他:“你想干嘛?”
  男人略一顿,凑在她耳边,“想干混事了。”
  这嗓音低得吓人,薛云卉却立时明白了过来。
  她挣扎着要跳下去,男人的手臂却把她的腰缠得死死的。
  薛云卉暗道完了,再这样下去要被他正法了!除了醉酒的那次,他平常不过是搂着她睡觉,最多掐几把她的腰,咬一回她的耳朵。可今日不一样,他先莫名其妙跑到她嘴里来夺食,她当然知道这是亲她,现下又要干混事,当她真没本事治他?
  思绪一落,她拇指食指立马掐到了他的胳膊上。
  掐人最讲究的就是只掐一小块皮肉,饶是再铜筋铁骨的硬汉,这一小块皮肉被掐瞬间的疼痛,也会让人头皮发麻。
  她这么一使力,男人立马顿住了劲,哼了一声。
  她要趁机溜之大吉,却没能成行。
  男人明了她的念头,先是一哼,同时紧了手臂,箍紧了她。缓了半晌,他道:“掐得真疼。”


第218章 万里挑一
  薛云卉虽然没能顺利逃脱,可被掐了一把的人却老实了。
  男人让她往一旁去,别让他再瞧见,薛云卉还以为他生气了,见他一杯连着一杯得灌茶,不由地出声问道:“要不再给你续点水?”
  男人顿了一下,并不回头看她,只道:“也别说话。”
  薛云卉不敢吱声了,觑着他的后背撇了嘴,拉过绣墩要坐下,男人却又发了话:“不许有动静。”
  天皇老子都不能这么嚣张吧!他凭啥?!
  可她也不过就是在心里腹诽的厉害,嘴上却不敢说一句,真的连动静都不敢有了,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这么听话。
  大概过了半刻钟,她浑身都快僵住的时候,才听见男人长长地出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薛云卉仍旧不敢乱动,只小心觑着他的后背,他转过了身来,见她一副被冰雪冻僵了的样子,又笑了,“好了,解禁了。”
  薛云卉大松了口气,袁松越却默默叹了口气。
  再这么下去,早晚得给他憋出病来。不行了,得赶紧将她弄回家去。
  看着眼下她这模样,尚算乖巧。虽不记得给他备件衣裳,却还晓得给他倒碗热茶暖手;虽不许他做“混事”,抱上一抱还总是行的;虽说她还有好些事不让他插手,可也有不少事愿意同他讲。
  要是他近日没有差事出门就好了,或者是个闲差,把她一道带过去,可惜这两下都捞不上。
  于是他看着她,道:“明日我得出趟远门。”
  她闻言有些意外,袁松越露了些满意的笑,“还是个紧急的差事,不能带你去了。”
  她怔了一下,说她又不办差,才不去。
  嘴硬的时候,那故意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也甚是可人。袁松越又想把她捞进怀里来了,可方才,拿了一壶茶浇火都没浇下来的事提醒他,这个人抱不得。
  他坐回了桌子旁,拍拍凳子让她也坐过来,道:“这差事紧些,少则半月,多则一两月。你安心留在涿州吧,我让庄昊留这儿,你有事寻他便是。”
  他说到这,一下子想起了那顾凝来,板了脸:“不许你乱跑,外头乱,你就留在涿州。”
  薛云卉听他竟连自己在哪都要限制,皱了眉头,瞪了他,“我又不是笼子里的鸟,凭什么不能出去跑?涿州这地界才多大?你莫不是要闷死我?”
  男人也皱眉看她。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半晌,到底还是男人让步了。
  他叹了一声,“尽是不安分。你想出门,往京城也是行的。让庄昊跟着你。京城这么大,能盛得下你这天尊了么?”
  “勉勉强强吧。”薛云卉哼哼着道。
  男人无奈了,只得嘱咐她别接那些大户人家的活计,那些人家宅院里的事儿复杂,不动声色就要见血;还有些连着做上好几个月的活也别接,谁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去。
  薛云卉心想他怎么话越来越多了呢,以前怎么没见着他这么多话过,絮絮叨叨地跟个老婆子似得。
  她胡乱应了。
  天色已是越发晚了,客栈内外没了声响,外头的雨也小了许多,薛云卉昨夜睡得不好,连着打了两个哈欠。男人见了连忙催促她睡觉去,吹熄了灯跟过来的时候,道:“莫不是昨夜等我半夜?倒是我的不是了。从兴盛侯府出来时,已是太晚。”
  薛云卉道才不是,扭了头往里头睡去,又被男人扭了回来,放到他手臂上。
  “你睡吧,我再说最后一件事。”他低声道。
  薛云卉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男人低笑了一声,“你二叔确实外头有人了,那人还有身孕了。不然你以为他这个年纪,还有劲儿折腾?他是想再留个后。”
  薛云卉快睡着了,听着这话,又睁开了眼,“这你也知道?你不会连人家肚子里孩子几月都知道吧?”
  男人嗯了一声,含笑道:“两月多些。”
  薛云卉震惊了,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儿吗?太吓人了!
  “你怎么能知道二叔的事?”她不由地问。
  男人却浅笑一声,“瘦杆办事的时候,顺道探回来的。”
  她不说话了,耳边却又有人喷了些热气过来,“还有,京城的老少爷们里是不是万里挑一,我不晓得,只这一,就在你脸前。”
  ……
  次日一早,袁松越要走的时候,风里还夹着凉凉的雨丝。
  他道天快凉了,让她多添置几件和暖的衣裳,需得钱财就同庄昊要。
  薛云卉说不用,“往年怎么过的,今年还怎么过呗。”
  男人瞥了她一眼,见她故意嘴硬,实则说完话还小心觑着自己的反应,暗暗捏了她一把,“什么时候能学乖?等我回来能学乖么?”
  薛云卉说不能,“要学你自己学。”
  袁松越拿她这嘴硬的毛病没法,暗想着等他回来得赶紧把这个人拎回家教训去,当下倒也不再多说,又嘱咐了她几句,便要离去了。
  薛家还静着,众人还都没醒来,天色阴沉地像是雨还很有得下,薛云卉见他推门要走,犹豫了半夜的话到底还是说出了口。
  “你多带些人手吧,功夫再强敌不过出其不意,人多看着才好。”
  男人回过头来,面上尽是笑,伸手握了她的手一下。
  “好。”
  ……
  房内房外安静得只有夹着雨的风,吹打这门前摇动的艾叶。薛云卉回过头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个小丫头,什么时候醒的?”她见阿荞坐在床上,正揉着眼睛,问道。
  阿荞哼哼了两声,“就是姑姑同人道别的时候醒的。”
  薛云卉顿觉脸上发热,催促阿荞赶紧躺进被子里,“今日刮风下雨得,天气凉,别冻着了。”
  阿荞嘻嘻地笑,揪过来被子把自己团团围住,“姑姑,你也到被子里来吧,你都站门口好久了。”
  薛云卉拿这小丫头片子没办法,让她不许胡乱说,又道:“乖些,待不下雨了,姑姑给你买小酥鱼去。”
  阿荞却道不吃,看着她突然问道:“姑姑,你是不是要跟那侯爷走了?”
  这话倒把薛云卉吓了一跳,“为什么这么问?”
  “阿荞觉得他待姑姑挺好的。他走了,姑姑也站门前瞧了许久。”
  薛云卉失笑,说小孩子懂个什么。可是阿荞的话,却莫名让她陷入了沉思。


第219章 她中邪了
  天阴又凉,阿荞撅着屁股又睡了个回笼觉。薛云卉倚在床头上,思绪有些飘飞。
  阿荞的话正经说到了她心头上。小丫头才五岁,且看得出来鬼侯爷待自己如何,她同那人相处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自他在豫西杀了叛官,把自己从匪窝里抓回来以后,他对她的好就明显起来。再到后来,她稀里糊涂地同他有了一夜之后,他待她的意思再不遮掩,处处纵她让她,还让人喊她作夫人。
  她当时只觉得这称呼刺耳的厉害,妾就是妾,尊称如夫人已是客气,叫夫人难道不逾矩么?京城的高门大户多么看中规矩她自然知道,瑞平侯府往后还要有女主人,没有喊一个妾做夫人的道理。
  可她不晓得怎么想的,总觉得他那身份,实在没必要同自己纠缠。自己同他,就是一场孽债,债清了,自然就要了结了的,所以她要走。可他却是不让,绑着她看着她,没日没夜地放眼皮子底下。
  可她还是跑了。
  然而也不晓得是她运道太背,还是他手段太强,她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又被他盯上了。可他却是不抓他,只找人看着她,连她差点遭了胡舍毒手,他出剑救她,都没露面。若不是她装醉不醒,他找了大夫给她瞧病,且不晓得他要这般到什么时候。
  只是自那以后,他却同她挑明了来。将她撵回涿州,待她进了京又把她留宿府里,再后来,就同如今一般,隔三日他便亲自跑一趟涿州。他从不嫌麻烦,她倒也习惯了他的到来。
  这份心意,薛云卉若是不承认,她觉得连阿荞都骗不过去。
  更不必说,在她身边发生的事,他没有一桩不晓得的,连二叔在外头有了人,人家腹中胎儿几月,他都晓得。
  他这样子,连她都怀疑他要娶自己为妻了!
  可她不就是个妾吗,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
  除非……除非他把那纳妾文书销了,果真要正经提亲娶她!不然,她可没听说京城高门里有妾抬成妻的说法!
  这么一想,她忽然浑身紧了一下。她回想到了当时问魏方的话,那傻小子说,那人可是不让旁人知道下面的人叫她夫人的。
  且昨日她问他二叔的事,他如何晓得。他当时说,是瘦杆办事的时候,顺便探回来的。瘦杆办什么事,能顺便探到二叔这里?
  莫不是……要去涿州的衙门销那纳妾文书?!
  薛云卉心下砰砰乱跳,就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那人自来做十分才说一分,她很怀疑,这就是他的意思!
  薛云卉此刻很想把那个人叫回来,问问他自己是不是猜中了,可他走了,忙他的军国大事去了。况她也有些不敢问,若不是真的,那她也太过自作多情了。
  只是不问明白,心里堵得难受。一时想想若是真的,这颗心便跳得奇快;一时又想到,若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这心里就跟打翻了醋罐子一般,不仅酸,还被醋罐子的碎片扎得疼。
  完了,她觉得冷成、梁星都没中邪,是她中邪了!
  这么下去不行,不得问也问不得,还不得把她活活憋死?若是有旁的办法便好了。
  她想到这,忽的坐直了身子。
  怎么没有旁的办法呢?问问二叔不就知道了么?纳妾文书销了,按理确实是要知会薛家人的,衙门的人懒省事,说不定直接知会了二叔了事。
  薛云卉想到这,突然就想起了二叔那日对自己的奇怪态度——突然之间便不待见了。她恨不能立时就飞到二叔脸前,问问他,是不是纳妾文书没了!
  定然是的,不然以二叔那势利眼的性子,怎么突然就对她这个瑞平侯的贵妾不待见了呢?!
  薛云卉心跳得奇快,再没得定力坐在床头思来想去了,穿了鞋子下了床,出了门见卢婶已是起身做早饭了,交代了一句“去趟婶娘那,一会儿便回”,便直奔西院去了。
  西院的人也刚起来做活,门口两个婆子约莫没睡醒觉,吵嘴个不停,见着她也不行礼,薛云卉自也不在意,见着小冬正巧在门前,便叫了她。
  “婶娘醒了么?二叔呢?”
  小冬行了个礼,道:“太太醒了,只还没起身。老爷……昨儿走了就没再回来。”
  薛云卉拧了眉头,那边阮氏已是在房里说话了,“穗穗来了?你二叔没在家,进屋来吧。”
  薛云卉撩了帘子进去,屋里药味弥散,她这才想起来阮氏生了病的事来。她甚是歉意,一早过来只想着自己,倒忘了这个。
  “婶娘如何了?喝了药可好些?”
  阮氏笑着朝她点头,“我瞧着你大哥比着城里的大夫还强些,我昨日喝了一副,就舒坦多了。”
  薛云卉道是,“大哥久病成医了。婶娘好了便行,过会儿大哥得空,再让他来瞧一回。”
  阮氏说不用,“别劳动他,他自家也刚好些。你二叔和你二哥二嫂别朝我找事要钱,我清静几日,自然也就好了。”
  她说这个,薛云卉连忙顺势问道:“二叔昨儿竟没回来?”
  “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总说是忙来着。”阮氏说着又问,“穗穗你常在外头,可有听说衙门忙些什么?我平日里不出门,也没什么人同我来往,城里有些个什么事,我也不晓得。”
  她这么说,薛云卉心道衙门有什么可忙的?是好二叔一把年纪了,又想着子嗣的事儿了,跑到外头养人去了!可阮氏病着,又向来是个不太问事的脾性,这会儿同她说这个,薛云卉怕她这头疼病是好不了了。
  于是道:“倒没听说。不过婶娘还是上些心吧,二叔从前又不这般,怎么现下就这样了呢?您不是说,他还拿钱出去?”
  阮氏被她提点的这一句,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大半辈子都没怎么着,我倒没想太多。你这么一说,倒和我这几日想一处去了。你二叔比我心眼子多,我倒是想查查他,就怕查不着,反被他数落一顿。”
  薛云卉心道不假,二叔心眼子是够多的,要不怎么觉得两个儿子都指望不上,还要再生一个呢?她也跟着阮氏叹了口气,“等婶娘病好了再说吧。”
  她这边话音一落,小冬便过来禀报,“太太,姑娘,老爷回来了。”


第220章 少管闲事
  小冬话音未落,薛云卉便连忙起了身。
  薛世历还没进门,话却是传了过来,“让小冬开匣子,给我拿点钱!”
  话说完,人才进了屋子,见着薛云卉竟在,愣了一下。
  “你一早来作甚?”薛世历说着,又朝阮氏道:“让小冬给我拿钱,有要紧事!”
  阮氏气得哼了一声,“你前日不是刚支了三两银子?怎么还要?你做什么去了?!”
  薛世历皱了眉头,“我说有事你听不见?赶紧的,不得耽误!”
  阮氏不给,撇过头去。
  薛世历这一大早跑回家要钱,自然是真有急事。
  他自从觉得两个儿子并孙子都不中用,往后养老没靠,人消沉不少,往可翠楼寻花问柳了一段时日,同那些风尘女子吐露了一番心声。便有人道:“又不是不中用了,何不再生一个?薛老爷这样的家世人品,想给薛老爷生儿育女的,岂不是多了去了?”
  这话说到薛世历心头上了,他确实算不得年纪大,就算是有孙子了,可宝刀不老,与其在可翠楼里厮杀,倒不如正经再生养个儿子要紧。可惜家中那个不行,年纪这般大了,耗死他也不一定能怀上,找个小的岂不是好?
  本来应该正经纳个妾,至少也得提个通房。可他想了一回,阮氏身边就一个年纪合适的奴婢小冬,可惜老早就定了亲。提通房不成,纳个妾总是行的。谁曾想,他这边刚露了点意思,阮氏还没听出来什么,倒被他那活该剁手的儿子听了出来,立时也要跟着纳妾。
  他那儿媳妇苟氏哪里是好相与的,管着男人赌钱不成,管着男人那杆子枪却是不依不饶。当即闹了个人仰马翻,经还敢指桑骂槐地说他多少年岁了,孙子都有了,还想那好事,弄得他在家里全没了脸!
  正经来不成,只得偷着来,终归阮氏性懒不爱管事,这般正好。
  既然想生个留着养老的,还是找个听话些的女人好。他那发妻留下的老二就知道赌钱,他说一千道一万,嘴都磨破了,到头来还不是得给那混账还账?!还有老三,那就跟个野种差不多,为着外家竟然敢跟他吵,还敢离家出走,他就当没这个儿子!再说小孙子也同老二一个德行,况且苟氏那性子,他要是靠孙子养老,苟氏那脸还不知道多难看!
  他也不挑旁的,就找了人伢子寻了个老实本分、好生养的乡下丫头,凑合养在外头,能生个胖小子就行了。
  这事忙乎了也有快三个月了,那十五六的丫头就是好,嫩生生的不说,立时就怀上了,这会子找了大夫看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头三个月总是得多费点劲儿,那丫头年岁轻不怕,就怕孩子开头没养好,后头病病怏怏的。
  他没少亲自跑前跑后,买这买那往那丫头肚子里塞,最好一回就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也省得以后的事儿!忙点没什么,等过了三个月,这一胎稳下来就行了。
  不过昨夜那丫头竟肚子疼了起来,他只道吃坏肚子了,让她泻了一会,她道是好些。谁知今起疼得更厉害了,他急急忙忙叫了大夫看,大夫竟道是胎不稳了。他让大夫开了药,去拿药的时候,才发现钱不够了,这才急急忙忙跑回家来拿钱。
  阮氏不肯,薛世历立时就急了,“老子拿自己的钱,还叫你废话?!赶紧把钱匣子拿出来!”
  他还没这般急赤白脸过,可把阮氏吓了一跳,只不可思议地瞧了他一眼,头就要命的疼了起来。
  薛云卉晓得几分内情,见这情形不由地为阮氏憋屈,她哼了一声,道:“二叔一夜不归家,回了家便要钱,也不晓得是做什么用?倒是说来钱的用途,婶娘也好拿不是?”
  薛世历正火上头,眯眼看了她一眼。
  “和你什么干系?!没人要的东西!”
  “你说什么?”薛云卉闻言一愣,立时起了身,抓了这话头急急问道:“是不是我那纳妾文书销了?!”
  薛世历没想到她抓着他这话头,便问了过来。
  那瑞平侯府早就派人将那纳妾文书销掉了,他本还想着能同瑞平侯搭上关系,不想人家根本看不上,二话都没有,派人来直接销了文书,还道这纳妾之事不许任何人说出去。看那样子,人家是要娶亲京中高门了,哪还要什么妾放前边碍眼!
  因着这个,他在衙门还被马知州冷了好些日子。
  一想今年处处没点顺心可言,薛世历心里更是不快,他正要言语将这不中用还爱管闲事的侄女羞辱一遍,却见她两只眼睛发亮,脸上立时竟有了喜色,看那样子,倒是为着那纳妾文书销了高兴得紧!
  倒也是呢,她为了不给人家做妾,在外头跑好几月都不敢回家,这下没了文书,她自然得意了!
  她得意,他倒是不得意了!还不如滚得远远的,少管他的闲事!
  薛世历可不比薛云卉心里着急,他当下这么一琢磨,立即哼了一声,“销文书?你想什么呢?!那就是没有的事!二叔劝你还是赶紧该往哪躲往哪躲吧!人家瑞平侯出差可是立了大功了,不时便要迎娶京中高门千金!娶了亲,自然要你过去伺候主母,你以为你还有几个逍遥日子?赶紧先把自己的事管好再说!休要多管闲事!”
  薛世历说完,见着薛云卉愣住了,眼里没了光亮,那些许笑全僵在脸上,喃喃自语什么“没销文书,没销文书”。薛世历看得心里爽快,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他自也不多话,鼻孔哼着气,掠过薛云卉走到阮氏床头。
  “赶紧的!拿钱来!我可不同你闹着玩,耽误了我的正事,要你好看!”
  阮氏听着这话,又瞧见薛云卉站在她床边失魂落魄,兼之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根本不想再同薛世历攀扯,直接喊了小冬。
  “给他!给他!让他赶紧走!”
  薛世历得了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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