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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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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臂木木的,他感受了一下肩伤的位置,还好,就是手臂麻得厉害,他目光向下扫去,这才晓得为何麻了——女人半个身子还趴在他身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睡得呼天哈地。
  这胳膊被她枕了一夜,不麻才奇了怪了。
  袁松越轻哼一声,嘴角却莫名上翘,他就这么着不动,他得让她自己睁开眼看看,到底谁往谁身上纠缠,让她看看她睡着是个什么德行。
  谁料她睡得太熟了,放在往常,他醒了,她也就醒了,今儿倒是沉得很。袁松越琢磨了一下原因,目光不由自主放柔了去。
  真是个不中用的……
  不过今日还得跑马,再这么着待下去,姜从清那边,说不定要上门来问,说好了送行,怎么不准备走了?
  袁松越没办法,又躺了半盏茶的工夫,听见屋外似乎有华康的脚步声,只得圈起手臂,轻落在了女人圆润的肩头。
  他有些舍不得叫醒她,一是知道她累,还没缓过来,二么,这个人醒了,这一点短暂的安静就全没了,定然又要使尽浑身解数去掀房顶。
  然而即便如此,也到了该醒的时候了。
  轻轻摩挲了她的肩头,袁松越本想喊“醒醒”,到了嘴边,却莫名成了“穗穗”,如此顺口,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薛云卉迷蒙地睁开双眼,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片刻似才想起什么,拿眼睛扫了一下,发现一个不大妙的事实——她睡在了鬼侯爷的怀里,手还搭在人家胸上!
  这吓得她猛然一惊,抬头向上看去,却见人家早已睁开了眼睛,闲适地看向她,虽没说话,可那表情正是“瞧瞧你自己的德行”。
  薛云卉面色一僵,连滚带爬地坐了起来。
  袁松越哼笑了一声。
  薛云卉立马嚷道:“睡觉就睡觉,你圈着我干嘛?!”
  袁松越又气笑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不过在这个问题上,他不准备就这么被她囫囵过去,于是讥笑一声,道:“睡觉就睡觉,没得往人怀里钻。”
  “你胡说!”薛云卉瞪眼。
  袁松越却不再理她,扔给她一个“好好想想你自己做的事”的眼神,然后起了身,利索地穿了衣裳。
  薛云卉也把自己放在床尾的衣裳拿过来穿,边穿边琢磨方才的事。
  她其实,是有点心虚的,要不也不会立即反咬他一口了。可这实在是太尴尬了,嘴里叫嚷着还清了债,大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却万万没想道,到了晚上,直往人家怀里钻,还被人当面抓了个现行。
  太尴尬了,薛云卉这老脸,热腾腾的。
  好在人家也没过多追究,收拾得极快,瞥了她一眼,便出门去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
  ……
  原本说好要一路相送的姜从清,却是打了个照面就急匆匆回去了,一行人路过府衙附近的时候,远远地便瞧见衙门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里边哭天抢地,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薛云卉坐在马上往那边瞧,人太多,声太乱,发生了什么事辨不真切,倒是听见后头魏方朝着冷成嘟囔了几句。
  “哥你说,他们怎么不学点功夫防身呀?”
  冷成答:“只还三五岁的小娃而已。”
  魏方道也是,又道:“不过我方才听那边那个大姐说,她家孩子都是十一二了,还被拍花的拍走了,我十一的时候,都能在瘦杆哥手下过三五十招了!”
  瘦杆呛了一下,“大方,这个事你都说了百八十遍了……”
  魏方嘿嘿朝他努嘴,那边二胖却接过话来。
  “我方才也听见那大姐说话了,说他家孩子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拍花的还能看着人八字拍?”
  这道把大家都问住了,八字这种东西,自己不说旁人怎么知道?
  于是魏方道:“巧了呗!都是他没好好练功夫的原因。”
  这话说到这,众人都不知如何再继续下去,感叹了两声,在衙门前的哭天抢地声中,渐渐离了去。
  薛云卉听了一耳朵,这才晓得衙门口哭喊的,约莫都是七夕那天晚上丢了孩子的,这都快两日了,也不晓得这些孩子还能不能找到。待她回了家,定要好生嘱咐阿荞和卢宁,逢着这样的大日子,千千万不能乱跑,拍花的实在是太猖獗了。
  可是她怎么才能脱身回家,着实是个问题。
  ……
  一连跑马两日,到了第三日,薛云卉已经累得喘了,晌午的时候,他们到了真定府城,袁松越下令休整,明日再行。
  这两日,薛云卉还是和他同床异梦,好在他并没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倒是自己,每每睡醒,都要在他戏谑的目光中,从他怀里爬起来。
  有一回,她该死的手,还伸到了人家中衣里,搂着人家的精腰!人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了!
  当时要是有把斧子,这手可能已经被她含恨剁了。她很怕这手,再去摸什么不该摸的……
  真是让人难堪至极。
  可这能怎么办,她已经尽量侧过身背对着他入睡了,只她半夜里不知为何,一点警觉都没有,而他身上不知有什么吸力,总能把她吸过去,她能怎么办?
  反正这事也不是一回了。
  做人呀,最重要的,就是脸皮要厚。
  这会儿袁松越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她本着脸皮要厚、小便宜一定要占的原则,说去大酒楼,好好吃一顿,补一补跑马带来的亏损。
  她觉得自己每天给他“陪/睡”,有点什么要求也是应当的,再不存在她欠了他这种事情,况且是他自己来问的。
  袁松越自然对她有求必应,除了她要求换个地方睡觉和走人,他坚决不应以外,至于吃什么喝什么,都随她。
  薛云卉就捡了那些门头高的、来往客人如织的酒楼去,只是还没刚出了他们下榻的客栈,对面便走过来一人。
  这人头戴翠玉雕花小冠,身着紫色暗纹锦袍,束了墨色镶玉腰带,蹬着金线绣花小靴,通身上下全是气派。
  薛云卉看得两眼放光,这一身,可都是钱呀!
  鬼侯爷平日里大多着装低调素净,不似此人,就看这个人的打扮,恐身份地位也低不了哪里去。
  若放在以前,薛云卉肯定暗搓搓地,准备宰他一笔,不过现下么,他虽径直走过来了,却是正对着她身前的人去的。
  来人微微笑,面上一派和气,只是打量人的目光,让人莫名不大舒服。
  “袁二表弟,多日不见了。”


第154章 伺机
  天大地大的,能在真定府的某一家客栈门口遇上秦游显,说来也是一种缘分。
  只是这缘分,袁松越以为不要也罢。
  他刚刚把秦游显取财的路子挥刀斩了,这会儿就在半道上遇上了他。
  秦游显明显是从京里南下的,这么个时间,袁松越不认为他是去游山玩水,八九不离十是去看看他这财路,会不会变成抓人的鬼手,将衣着光鲜的他,从岸边拖下去。
  袁松越倒是想给他拖下去,以报秦家当年不遗余力的污蔑之仇,只可惜断了证据,后边怎么着,就不是自己管的了,那是兴盛侯和太后的事了。
  秦游显上前,他亦拱手,“多日不见。”
  “表弟总是这般不同我熟络,好歹,我也是你表兄不是?”秦游显笑笑,又叹了口气,“二表弟如今是瑞平侯了,又在河南名声大噪,不来认秦家这个外家,想来是看不上我们呢!”
  他说话不疾不徐,就是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让他说的话跟暗箭一样,直往人身上戳。
  薛云卉这个跟着听的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往袁松越背着的手上一扫,果见他攥了一下,少顷又松开了去。
  袁松越面色仍是一派平静,道:“多心了。袁某还有事,改日再叙。”
  那秦游显没想着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袁松越还如此冷脸,心中戾气渐起。
  真是长本事了,不再是被他爹护在腋下的可怜巴巴的小庶子了,成了军里能独当一面的人物,还攀上了太后的娘家,如今羽翼更丰,连他的财路都敢断!
  若早知道有今天,他那堂姑母就该多费点心,将他捏死在后宅,不至于把爵位拱手送他,更不至于让他跳出来挡了他们秦家封爵的路!
  云德大长公主的夫家顾氏便封了国公,他们秦家也是大长公主的夫家,就算稍次,也该封侯才对,谁曾想,竟被他半路杀出来挡了道!
  秦游显眯了眯眼睛,袁松越也定定看了过来。
  四道目光相接处,霎时刀光剑影。
  只一瞬,秦游显又笑了,“二表弟急什么,他乡遇故知,你我该好好叙叙,不若,到那酒楼上一坐?”
  他打得什么主意,袁松越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就想着从他嘴里套话,问问豫西私挖银矿的人,攀扯到了何种程度,而兴盛侯和太后娘娘,又是什么个说法么?
  袁松越说不,“有什么话,在这说便是,想来秦爷还有事,袁某也不清闲。”
  秦游显用力压住窜起的火气,斜着嘴角,又定定看了袁松越一眼,忽然点了头,道好,“那借一步说话。”
  言罢,往一旁巷口走去。
  袁松越一顿,也抬脚跟上。
  众人自然不能再贴身紧跟,华康连忙给冷成递了个眼色,冷成点头,点了二胖分两边守了过去,而华康则缀在袁松越身后不远跟上。庄昊提前去那酒楼定雅间去了,瘦杆还守在客栈,这处倒只剩下薛云卉和魏方。
  魏方脸色焦急起来,薛云卉见了这阵势,晓得鬼侯爷这是遇上仇家了,不由地,也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
  可突然,她怔住了,看看远去的众人,再看看身边的魏方,最后看看自己,眼里陡然就有了光亮。
  ……
  袁松越负手上前,那边秦游显已是站定,斜着眼睛笑着看他,眼里阴恻恻的。
  “不知秦爷有何赐教?”
  这处没了街上走来走去的路人,两边带的随从,都在几丈之外,只他两人面对面地站着,秦游显明显多了几分放松。
  “赐教可谈不上,不过有些话,我想还是挑明点好。”秦游显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笑着道。
  袁松越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洗耳恭听。”
  秦游显也点头,“在京城,放眼望去,公侯伯爵满眼尽是,只是真正由开国元勋留下来的,有几个?留下来的开国元勋里头,如今还能在军中说的上话的,又有几个?忠勤伯府倒是盛宠不衰,可两场战事下来,能提刀上战场的徐氏男丁,差点死绝,这样满门尽忠的例子,前朝不是没有,到头来得了什么?覆灭而已。”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微微扬了扬头,“我们秦家虽不才,不在贵勋之列,可从开国至今,还真不曾没落一时。秦家两次尚公主,前后出过三位皇妃三位王妃,在军中掌过权,士林中不乏好名声,靠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袁松越抿嘴不答。
  那秦游显却笑了,定定看了袁松越一眼,“自然,不是靠得提刀杀伐这种为自己树敌的法子。”
  袁松越不语,他突然正色道:“靠得是遍布皇亲贵勋的姻亲!”
  “你莫要瞧不起,”秦游显并不给袁松越或笑或语的机会,又道:“不费吹灰之力,秦家便能稳在圣宠之列。而你们这些所谓英烈的武将呢?拿命也未必换的来!”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袁松越嘴角却含了讥笑,目光掠过他看向他身后穿梭的人群。
  他这话,说白了,就是靠跟着姻亲沾光罢了,真不知他有什么可自豪的?
  可秦游显一句话出口,便让袁松越嘴角的讥笑凝住了。
  “令尊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他把这一辈子的情义都给了你生母安姨娘,他也得娶我们秦家的女人为正妻!而你,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个庶子而已。”
  他说这话,脸色却越发的和气起来,袁松越却猛然攥紧了手。
  秦游显嘴角带了笑,看着袁松越的目光,有一种另样的仁慈。
  “秦家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的百年木,而你瑞平侯府,不过是临时续了命的一段枯藤罢了,不要妄想着以卵击石。年纪轻轻的,谨守身份最是要紧!”
  言罢,他不做多说,嘴角噙着那一抹笑,抬手拍在了袁松越肩上。
  “二表弟好好想想。”
  袁松越回看了他一眼,默了一息,哼笑起来。
  “真是受教了。”
  ……
  而就在方才,秦游显抬手拍在袁松越肩头的瞬间,华康冷成几人,神色皆是一凛,就连远远看着的魏方和薛云卉,都紧张地看过去。
  魏方眉头拧成疙瘩,“那秦大不是好人,成天阴笑,侯爷那肩头有伤,他非拍在那处!”
  他这么一嘟囔,薛云卉连忙道是,看这架势,恐那两人已说到尾处了,薛云卉来不及再替旁人操心。毕竟替鬼侯爷操心的人多的是,而替自己操心的,只有她自己。
  因而,她忽然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抓上了魏方的胳膊。
  “你看,那小楼上有箭光!”


第155章 夫人是骗子
  “你看,那小楼上有箭光!”
  这话一出,魏方便惊得一凛,连忙顺着薛云卉的手看去,眼睛在她指的小楼上来回扫视,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急问:“哪有?”
  薛云卉却在他身后跺脚,“就在那,你怎么看不见啊?!”
  她急急说着,抬手去指,忽的又顿了一下,“哎呀,躲人堆里去了!”
  魏方急出了汗来,怎么看就是看不见,又听薛云卉道:“那边!那边!快看!”
  魏方又顺着看了过去,她却道:“不行,那人又不见了!”
  魏方真真急了,眼下另外几个哥哥都不在此处,他瞧过去,见他们还都毫无察觉,一跺脚,下了决心,“我过去看看!”
  薛云卉就等着他这句了,连忙道好,又道:“你可小心!就在那小楼上!打不过就跑,别受了伤!他手里有东西!”
  被她这么一说,魏方哪里还管得了旁的,当下足下发力,脚尖一点,直冲薛云卉指着的那个小楼飞去了。
  他这边一走,薛云卉再不及愣神半分,瞬间敛了神色,身形一闪,就晃进了人群。这么好的时机,真是难得一见,要是她包袱也在身上,那就更好了,只可惜没有,她又舍不得那些钱,少不得再冒一次险。
  立时,她脚步一转,直直回了方才的客栈。
  瘦杆倚在几间客房中间的栏杆上,抱着怀打量来往的人。薛云卉一眼就瞧见了他,没等他开口,便急着朝他打手势。
  瘦杆瞧见她急着跑了进来,还朝着自己一通比划,虽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可看样子,甚是紧急。
  这个工夫,薛云卉已是跑上了楼来。瘦杆几步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问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言罢,只见她眉头皱成一团,手攥成了拳,急急道:“外边有人埋伏,华侍卫让我跑来喊你!”
  瘦杆神色一紧,倒是没似魏方这么好骗,立时就要离去。可薛云卉也不是傻的,连忙朝他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瘦杆自然听从,她道:“是姓秦的,有备而来!”
  这句一出,瘦杆脸色立即变了,“在哪?”
  “就在西边的巷口!你可小心,他们有埋伏!”
  瘦杆连忙点头,又看了一眼薛云卉,“夫人先回房,属下去去就回!”
  说完,直接将袖中钥匙掏出来,交给了薛云卉,然后一转身,不见影了。
  薛云卉大喜,瘦杆真真一点就透。
  这有时候,言贵在精,多说无益!
  ……
  秦游显离了去,袁松越漠然扫过他的背影,也抬脚往回走,只是走了没来两步,突然瞧见了瘦杆再同华康说话。
  瘦杆怎么过来了?
  心头微沉,袁松越大步走了过去。
  而此时的瘦杆,额头上的汗渗了一遍又一遍。他跑出客栈,果然瞧见了那位秦爷,又见几人全分散站开,心道果然要出事。他还要藏一藏身,以备万一,谁料华康一眼瞧见了他,这便招手让他过去。
  他自然听从华康的吩咐,谁知近了前,华康劈头便是一问。
  “你怎么跑来了?”
  他怎么跑来了,夫人说的呀?!
  这话没说出口,他已是瞬间回过来神来。
  他们这位好夫人,还教过他怎么躲在树上,不让人发现,然后往人家脸上打石子呢!她从侯爷眼皮子底下逃跑,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怎么就信了她?!
  脑子一转过来,冷汗立马冒了出来,他刚想道一句“我这便回去”,谁料侯爷已是几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袁松越脸色微沉。
  瘦杆暗自叫苦,要张口,又没说上话,便见魏方似一阵风,已是本来过来。
  魏方更是满头大汗,张口便道:“那小楼上没人,我找了半天,都没瞧见!”
  “什么小楼?找什么?”袁松越心下快跳,嗓音全然下沉。
  “就是夫人说的埋伏的人呀!她瞧见两回,说在那小楼上,我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话没说完,就被一人沉声打断了去。
  “回客栈!”
  袁松越脸色冷得吓人,脚下步伐极快。
  魏方还发愣,瘦杆已是一脸苦涩地拉了他,“没有埋伏的人,咱们恐怕都被夫人骗了!”
  魏方闻言先是一怔,少顷反应过来,怪叫了一声,“大骗子!”
  袁松越在前面,听见这一声时,不由攥紧了拳。
  是了!就这个骗子!江湖大骗子!
  思绪掠过,人已到了客栈门口。
  而正在此时,薛云卉刚锁了房门,将钥匙藏进她自己的包袱里,以便让鬼侯爷多费些时间。她转身这边正要下楼,一只脚都迈了出去,谁曾想,下意识往身后一瞥,她迈出的这只脚硬生生收了回来。
  鬼侯爷竟然这么快找回来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
  薛云卉突然慌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再逃不掉,恐怕真就要随他回京了!他大爷的!难道还真让她去给他当这个恶心人的妾?!
  必须不行!
  思虑间,袁松越已快步往楼下的梯口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她要被抓了!
  心里有个声音大声呼喊:跑!别管谁的房间,先避进去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眼角已是隐隐看到了袁松越发顶的檀木簪子,薛云卉猛地一翻身,往另一边不是他们一行所开客房的走道跑去。
  可巧,就有一扇门半开着!她想也不想,闪身闯了进去。
  薛云卉心跳比猛摇的拨浪鼓都快,这个瞬间,她不知哪来的胆量,竟没将那门关紧了去。
  只一瞬,她凑在门缝间,瞧见楼梯口瞬间跃上一人。正是袁松越!
  薛云卉小心肝颤了一下,本想着男人定要直奔那房间去的,没曾想,男人突然转头,凌厉的眼神瞬间扫了过来!
  薛云卉浑身一僵,一时竟忘了闪开。
  而就在此时,男人却眯起了眼睛!
  薛云卉暗呼糟糕,马上便要大意失荆州,却见男人又回过了脸去。
  心头有一丝别样的感觉闪过,瞬间空气涌入胸肺,薛云卉倚着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都忘记此时已是躲进了旁人的客房中。
  她忘了,人家却不能视而不见,一伸手,拍上了她的肩膀。
  “你是何人?”
  这声音莫名就有些熟悉,薛云卉猛一回头,吃了一惊。
  那人显然也没想到,不由叫出了口,“薛兄?”


第156章 给他等着
  门从外边锁着,袁松越想都不想,一脚踹出,那门哪经得他这一脚,咣当一声,劈成两半砸在了地上。
  这一声,整个客栈都震了一震。
  而袁松越一步跨进屋里,屋里自然没有半分人影,而他目光这么一扫她放了包袱的地方,指骨噼啪响了个遍,脸色阴沉得似风暴过境。
  女人,果然跑了!
  她就一刻都不想留在他身边吗?!
  袁松越心里恨得难受,几步迈至窗前,楼下,华康同他摆手。
  方才进客栈,他便吩咐华康去看后门。女人不敢直接从前门出去,她也没这个时间,那她只能从后门遁走,可看华康那意思,她应该没从后门离开,那么,她肯定还在这客栈里,没离开!
  袁松越心头掠过一阵喜意,瞬间又被上窜的火气,烧没了影。
  等着!她给他等着!
  他转身沉声吩咐,“搜客栈!”
  ……
  方才,客栈二楼的另一边,顾凝咧了嘴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遇见了薛兄!”
  薛云卉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闯进了顾凝的屋子,简直如有神助。她高兴得紧,这下行了,顾凝肯定会帮她的!
  她刚要装起男人的腔调,同顾凝好生打个招呼,不想砰得一声巨响,从外边传进了,传来的不仅有声音,还有小楼一阵轻颤。
  听着声音的来处,薛云卉小心肝也跟着颤了一颤。
  鬼侯爷估计是要发疯了,后边还不知道会不会做什么疯事!毕竟,山匪窝子都被他弹指间夷为了平地!
  老天爷,她怎么遇上这么个杀神,真是……孽缘啊!
  然而她正暗地叫苦感叹着,却听见有人开口说了话。
  “咦?出什么事了?”
  这句可不是顾凝说的,薛云卉循声望去,这才瞧见着顾凝身后不远的茶桌前,坐了个人,这人说着话,站了起来。
  是个弱冠上下的年轻男子,打扮装束和顾凝完全一样,除了顾凝腰上挂了块玉牌,而他则吊了颗石头。
  见薛云卉往他身后打量,顾凝连忙介绍道:“薛兄,这是我二师兄,道号镜真,宴姓,单名一个嵘字。”
  他说着,又朝晏嵘介绍薛云卉,“这就是我跟师兄提过的那位教我甚多的正一道友,薛远薛大哥。”
  晏嵘闻言拱手,薛云卉亦回礼,“幸会。”
  那晏嵘身量虽比顾凝稍逊些许,然举手投足间一派风流倜傥模样,若非是薛云卉早就知道他们都是全真门下弟子,还以为他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真是和顾凝的矜持守礼甚至有些呆板的样子,全然不同。
  晏嵘也在打量薛云卉,只看了她两眼,外间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微微颔首,“我出去看看。”
  旁人自然没得异议,晏嵘朝抬脚,迈着悠然的步子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赏花赏雪。
  薛云卉愕然,那边晏嵘关门离开,薛云卉才朝顾凝道:“看令师兄步伐,也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顾凝笑着摇了头,“二师兄向来如此,连我都甚少见他有着急跑起来的时候。”
  薛云卉简单道一句“沉得住气的人,大多都能长命百岁”,便问起顾凝:“你们这是从哪来,往哪去?”
  “乃是从武当来的,一路也算师父让我们师兄弟几个下山历练吧,倒是薛兄,怎么到真定来了?没回家吗?”
  薛云卉深深叹了口气,“唉,真是一言难尽,贤弟不知,你走后不久,我便被那瑞平侯抓了去了……”
  话还没说完,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去。薛云卉下意识紧张地往门口看,却是晏嵘又迈着悠闲的步子回来了。
  他见两人都看来,便道:“哦,是那边有位住客,说家中逃奴又逃了,发了火,要搜客栈呢。”
  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薛云卉一眼。
  顾凝却听了挑眉,“竟闹到搜客栈这么大的阵仗……”
  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薛云卉看去,只见她一脸的惊吓,不由问道:“薛兄,外边那个住客,不会是瑞平侯吧?你……”
  薛云卉本也没准备隐瞒,她还指着顾凝助她一臂之力呢,当下苦笑一声,“贤弟,你可得帮我!”
  顾凝二话不说便道:“自是要帮!兄长你在他手里多少时日了,没少吃苦吧?!”
  薛云卉刚想道自己落进他手里,是每日吃不饱穿不暖,动辄打骂,饱受折磨,如此好让顾凝帮她帮得彻底一些,不曾想晏嵘先她之前开了口。
  “唉,我说师弟,人家可是侯爷,手里还有不少人手,这一时便要搜过来了,你可如何帮?”
  他说着,还朝薛云卉道:“薛道友别多心,只是外边搜你的人阵仗太大了,我看你未必躲得过去。”
  顾凝先不依了,皱着眉头,“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二师兄,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师父知道了可是要生气的!再说,师兄你不知道,那瑞平侯可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性子又狠厉,薛兄已是被他折磨多时了,定然吃不饱穿不暖,动辄打骂,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再被抓回去,那便是羊入虎口,哪还有好日子?!”
  顾凝说得声情并茂,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顾凝说的正是薛云卉想说的,她很想点头附和,可这话从自己嘴里出来是一回事,从别人嘴里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莫名觉得有点刺耳,附和的话到了嘴边,变了个样。
  “这个,也没这么惨……”
  话出了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把后边的莫名辩解咽到肚子里。
  “自然也没好到哪去……反正,我是有家不得归呀!贤弟,晏道友,薛远能否归家,就看二位是否仗剑相助了!”
  话说到后头,已是有些哽咽,又有些激动。
  外间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似还有一旁客房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薛云卉一颗心砰砰地跳,顾凝却是一把拉上了她。
  “薛兄别怕,顾凝无论如何都会护住你!大不了,同他们拔剑,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顾凝落了话音,晏嵘便是摇头,薛云卉却被他说得有些动容。
  正在此时,外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什么极易爆发的情绪。
  “再去搜那间。”男人道,话声似是正朝着顾凝这间客房来的。


第157章 追查逃奴
  咚咚两声响,华康敲了两下门。
  门内有脚步声传来,华康微定,回头小心打量了一眼自家侯爷,见他面色隐有些青,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为了这薛氏女,向来低调的侯爷,先是在定兴县大肆搜捕,后又在保定桥头青天白日捉人,后来直接带兵剿了匪窝,如今又亲自搜起了客栈。
  要是半年前,有人跟他说,侯爷会为了薛氏女到如此程度,他一定不信,现在,他不信也得信了,侯爷是真的一颗心都扑到薛氏女身上去了。
  不对,是他们侯夫人呢。
  没定亲没成亲更没请封,就要喊夫人呢……
  华康又暗自叹了口气,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年轻男子,看这打扮,似是个道士?
  华康心头紧了一下,又往回看了袁松越一眼,却见那边庄昊快步走了过来,好像有话要回。
  袁松越自然顿住了步子,华康却朝开门的人道叨扰,说要进屋追查逃奴。
  好几间客房的客人都颇有微辞,华康不得不好生劝说,若是不听,便道是锦衣卫便衣行事,亮出刀来,那些人也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华康觉得很难堪,可没办法,谁叫他们侯爷跟发了烧,烧坏了脑子一样呢?
  好在开门的男子没在意,歪了歪头,让他进去,庄昊还在回事,华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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