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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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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也是位道长呢!方才说得这么畅快,怎么不见你揭榜啊?”有个高挑小伙不客气了,拿话呲打起年轻道士来。
  年轻道士只看这阵势,嘴里发苦得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这样沉默就能糊弄过去了,可惜童量走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三个。一回生,二回熟,童量想不认识都难!
  “南桥的道士?”他挑了眉。
  “哦!南桥的道士呀!难怪说话这么冲啊!自己没本事,还在这而胡言乱语呢!”高挑小伙嘴皮子跟刀一样,一说话,那三个道士脸就抽动起来。
  一旁有个蓝衫少年跟着附和,伸了手指着人,道:“我方才听见了!他还说,回头保定肯定会再死人!到时候官府找那老道去作法!哼!他们还盼着保定再死人呢!安得什么心!”
  立即有人高喊出口,“说不定就是他们施了妖法,害得保定死人!”
  这话一出,就把事态上升到了极严峻的程度。
  毕竟没本事救人和故意害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那瘦削老道本来脸色发黑,还有些端着,这下一听也慌了神。
  那几个小伙子越说越厉害了,而再过一会官府的人可就来了,若这些人非得咬着他们不放,有事没事八CD要进一回衙门。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张嘴说的清楚的了!
  “你们休要胡说!咱们都是在保定多少年的了!怎么会害人!”
  他这话说得干巴巴的,其他人还犹自不信,那瘦削老道一看,急得跺了脚,一句话不由便冲出了口。
  “咱们没本事,连给人老头测字都测不准,混说人家撞了桃花运!咱们这样,怎么可能有本事做妖法?!”
  拿自己的丑事拆自己的台,他这话落了音,大家一愣,又大声哄笑了起来,倒是都信了。
  瘦削老道脸涨得像猪肝,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嘲笑的人群一散去,他便一低头扎进了没人的胡同,连胖道士和年轻道士都不喊着了……


第066章 畏惧
  薛云卉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着。如今她可是公认的高人了,也尝上了一呼百应的滋味,真是好不爽快。
  童量来了,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赞许的目光看了那几个小伙子一眼,嘴上还做模做样地道:“他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随他们去吧……”
  谁知她这样子还没装够,突觉脑子一轰,眼前一黑,接着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上一息还好好地说话,下一息腿一软便向一旁倒去。多亏童量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她。
  刘俏在一旁吓得大叫起来。
  ……
  薛云卉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屋里黑咕隆咚的,窗外也没什么月光,外边没有半分人声,她摸索了一下床榻,才恍然自己这是在刘家了。
  看样还是用力过猛了,她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这凡人的身体就是不顶用,尤其是她附上的这个,真真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起初那几个月,多走几步路都累得打颤。后来她咬了牙跟着师父练功,下了山又各处行走,这才变得不那么娇气了。
  可底子差却改变不了,她不过就是使出灵力引了一阵旋风,自以为没什么,谁知这一转眼才多时的工夫,就不省人事了。
  唉,哪怕给她一个似顾凝、童量那样的体格也行啊,也免得处处受制。
  她叹了口气,不光为这不顶用的身板,更为青藤树精说的那一桩事。
  他说,有人要吸他的灵力。
  薛云卉对青藤的话将信将疑。依着她这些年在正一教中的观察,大多道士的法力不过用来延年益寿,最多作些驱鬼除邪的法事。真正有大法力的人寥寥无几,要么高居皇城,要么远在深山,青藤在保定府的书院里好好待着,谁能发现了他,还要专门吸他之灵?
  可要说真的没有可能,这事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她来回思索了一番,没得什么头绪,恍惚中听闻不远处有嘹亮的鸡鸣传来,这才晓得天快亮了。
  刘家人昨日可吓坏了,今儿一早,薛云卉好端端地站在他们脸前,一个个都唬得瞪眼,然后七手八脚地要拉着她上床躺着去。
  “哪有那么娇气了?不过是耗了太多内力,一时没缓过来罢了。我这不是好了吗?”
  她反复安慰了他们好几遍,又蹦跳了两下,刘家人才放下心来。
  吃过饭,薛云卉拉了刘俏问话,一问才知昨儿她昏死过去,是童量背着她一路回了刘家。官府的人上门来看了一回,说是等她醒了,再往衙门回事去。
  “……官爷架子真是大,你都这么卖力了,他们也不说来人听你说事,还让你去!”
  薛云卉说没事,“人家是官,咱们是民,天差地别的。没催我就不错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碍,这就去吧,早早地了了事,免得夜长梦多。”
  按照她对外的说法,是说那书院确实有鬼的,只是那鬼十分厉害,她同鬼缠斗半日,不过暂时将鬼困住了。她已经施了法术要耗死那鬼,不过得过几天才有效果。
  百姓们是对她深信不疑,尤其见她突然就栽了过去,更觉得所言不虚了。不过官府并不是好哄的,薛云卉准备好好去说道一番,顺便查问查问。
  接见她的还是范知府的那位幕僚,此人姓姜,年近不惑,跟着范知府在任上好些年头了,和薛世历这等当地人凑上去当幕僚的,在大人们眼里,亲疏有别的很。
  刘洪康说他是范知府的第一幕僚,薛云卉见了便客气地称他姜先生。
  “……姜先生,这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那鬼儿本不在书院,却不知是哪里窜来的。书院未改动时,于风水一道严丝合缝,如今一动,气运就改了,那鬼就是这么钻进来的。”
  薛云卉说着,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抬眼见那姜幕僚一脸若有所思,又接着道:“我如今不过暂时缚住它,若要彻底降了它,还得借地势之便利才行。今次来呢,想看看咱们改建的图,都动了哪几处。到时候再施法,心里也有数了不是?”
  姜幕僚听她这么说,觉得不算得什么难事,难得人家这么尽心尽力,不似骗子一般,只嘴头滑溜,不干实事,当下便道去取了动工的图来。
  不多时,姜幕僚就回来了。
  薛云卉接了图纸,赶紧看了起来,只一眼看去,心头便是一沉。
  那青藤所言不假,这改建明显是对着它去的。若她未曾听青藤说过那话,看了图大概会觉得改建得十分杂乱,破坏了书院原有的风水,没得半点好处。可青藤这么一说,她再看时,明显看得出这次改建的深层意思了。
  她反反复复看了,又盯着那处要新挖的井看了许久。
  “怎样?道长可有把握了?”姜幕僚问她。
  薛云卉闻言没回,反而问道:“敢问先生,这次改建之风水,是哪位高人指点呀?”
  “道长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薛云卉皱着眉头没说话,那姜幕僚便自己开了口,“在下也不知是何人指点。不过,据知府大人说,确实有高人看过的。”
  他这话说得薛云卉心头一跳,“不是请的保定的高人吗?”
  姜幕僚摇头说不知。
  薛云卉诧异,却不动声色又道:“只不知知府大人如何想起修建那书院的,若当时不动,倒也不会招来祸端的……”
  姜幕僚闻言叹了口气,“之前请的道长也说过那书院原本风水极好的……不过大人自有大人的考量吧,他既坚持,应也是自有道理的。”
  薛云卉皱眉,“咱们虽不知是哪位高人看得,不过,若能稍稍动一下,想来能省不少事呢!”
  可姜幕僚却摇了头,“咱们大人可是说了,得按着这图建的严丝合缝,一点不能差!为着这个,都没敢让旁人誊一张去,怕誊错了误了事,回回开工,可都是我亲自带着图去的。”
  薛云卉闻言讶然。
  这背后之人,还要求如此严苛吗?
  她揉了揉眉心。
  青藤的话看样是真的了!
  是真的信了有人打上了青藤百年灵力的主意,有备而来!
  光看这图纸来历不明,背后之人又要求极严,便也晓得不是一般人的手笔。可那人为何要他的灵力,又为何不直接下手呢?况这处接二连三的出事,后边的人为何全没反应,难道还不知?不在保定么?那又在何处……
  她觉得这近五月的天,突然寒风阵阵,她像是陷入了黑窟里一样,无论如何都看不见身边到底有什么潜伏在阴影之中。那种对无知的畏惧,一下子掌控了薛云卉。
  喘了好几口气,她才回过神来。
  薛云卉不敢打草惊蛇,想拿那图纸回去好生看看,姜幕僚却是不给她的,她无奈只好瞪大眼睛一处处记了下来。
  辞了姜幕僚,她满腹心思地出了府衙,一出门就遇上了一辆马车直奔了过来。
  她避闪不及,差点被撞到了。那车夫吼了她一句,她愣愣地听了,却突然有女子柔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位可是薛道长?从书院归来的高人?”


第067章 竟是旧识
  坐在府衙内院,薛云卉还有些恍惚。
  她揣着满腹心思出了门,不曾想一出门竟遇上了知府夫人从街上回来,问了她就是敢闯书院的高人,便将她请进了府衙内院说话。
  这厅里高阔气派,知府夫人坐在上首不住打量她。薛云卉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家夫人,想她去见卫慕的嫂子,那兵部尚书家的嫡出姑娘,人家多端庄优雅。
  这位知府夫人,年纪似有二十多岁,而范知府已有三十五六了,一看便是续弦。她这般盯着自己,难道是觉得自己俊美无双,年富力强?那她如何敢明目张胆地请她进府,合该悄悄地才是……
  “道长一定奇怪我为何盯着您瞧吧。”知府夫人突然开了口。
  薛云卉不由干咳了一声,面上窘得热了一下,这位夫人,还能看透人心不成?
  她念了声“无量寿福”,道:“不知夫人叫贫道前来,所谓何事啊?”
  知府夫人收回了探看的目光,没有回她,反而问道,“道长自哪里来呀?”
  薛云卉闻言顿了一下,她在保定,都是说她来自燕山以北,如今四处云游,并无定所,来了保定,想起和刘家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才小住几日的。
  如今这位知府夫人又来问她,难道不信她这话?
  她张口欲把那话再说一遍,不想知府夫人却开了口。
  “道长可知涿州薛氏?”
  薛云卉一颗心差点蹦了出来!
  这、这内宅妇人,眼睛能看进人心不成?怎地连她老底都抖了出来?!
  她拼命按下惊讶,尽力装作疑惑不解,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哦,”那夫人轻轻笑了一声,柔声道:“我是瞧着道长,和从前一位旧识长得像呢!他们老家便是涿州的,也是姓薛。”
  旧识、老家涿州、姓薛?
  以知州夫人这年纪,难道认识薛云沧?难不成是薛云沧年少时,惹下的桃花债?
  她似有了悟地“哦”了一声,又问:“不知夫人说的,是涿州哪一家薛氏?”
  涿州确实不止一个薛家,她这么问算不得错。
  “我只识得那家的女儿,名中有个‘卉’字,‘卉木萋萋’那个‘卉’。”知府夫人悠悠说道。
  薛云卉听着彻底愣住了。
  竟是认识自己,不,不,是死鬼薛云卉的!
  难怪盯着她瞧呢!
  她连忙笑了,“那却是巧了,正是本家。只他们那一支一直留在涿州,我家祖上却北迁了,不大见了。”
  知府夫人也笑了起来,“道长和薛姑娘长得十分相像了,便说是亲兄妹也是信的,不曾想却是族兄妹。”
  她说着,似有回忆,“我娘家与薛家,当时同在京里为官,住在邻里,家中妹妹倒常与薛姑娘一道耍的。薛姑娘那会儿才是豆蔻年纪,那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我娘家长辈见了,没有不夸她的。”
  薛云卉眼睛飞快眨巴了几下。
  哦哦,京里的邻居,难怪她全不认识!这人间说小不小,说大又不大,谁能想到又碰上了旧识。
  既然碰上了,她觉得这是天意,不要浪费才好。托她好大哥的福,她对原主的过去,真可谓是知之甚少。现下遇上一个,从旁了解几分,也是好的。
  她含笑点了点头,“那位族妹我可巧见过两回,是个讨人喜欢的模样。只小时候族叔家中对她甚是娇惯,不知如今好些没有。”
  这话可是不怎么客气的,可她也没必要给那死鬼贴金,反正据她所知,那就是个任意妄为的主儿。
  知府夫人轻轻笑出了声,“道长真真是个妙人!”
  “夫人也不必替她遮掩,人年纪轻的时候,难免犯错。”
  她态度直接了当,知府夫人倒真有些愿意忆起往昔的意思了。在娘家做女儿的岁月,总是让人回忆的。
  知府夫人点头道是,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薛姑娘确实太过受家中疼爱了,在家许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出去便不太妥当了,尤其是京里,人多口杂,是非也多。”
  薛云卉听了这话暗暗心惊了一下,听知府夫人这意思,还真知道些什么?
  她很想冲出口道“知道什么,赶紧说来”,可惜不能,只好耐着性子道:“京里来往人多,达官贵人也多,族妹那样的性子,恐怕难能处处顺意。”
  “是这么回事。从前我向来觉得薛姑娘运道过人,父亲官做得好,兄长也得力,在家又是独女,尚未及笄,又定了门高门好亲。原是多顺遂的事,我们姊妹几个都是羡慕的,可惜那家突然出了事……”
  那是个京城飘着雪的正月,正经就是袁家出了事的那一年,元嘉四年。
  年节虽过了,可年前应国公府通敌卖国的事惹得龙颜大怒,因是皇上手下最得力的大太监连同犯事,皇上深觉下不来台,一应从犯,都照了两倍重地狠罚。
  瑞平侯府袁家不巧,正和犯了事的应国公府一道,投了一处私盐矿,私下里赚些银钱贴补家用,谁料分红还没到,罪却落到了头上。
  按皇上当时的怒气,据说袁家是要抄家流放的。那会儿人人自危,袁家上下求告无门,多亏袁松越同忠勤伯有几分交情,才走了忠勤伯的路子,往宫里说情。
  忠勤伯当时正是立了大功,忠勤伯夫人又和皇后娘娘沾亲带故,这事没多久就办下来了。可即便如此,袁家还是落了个削爵遣返、袁松越的父亲流放边疆的下场。
  袁家一倒,最先闻风而动的,就是薛家。
  那场风云太过骇人,应国公府满门抄斩,太监刘焜的众多义子侄子也都下了地狱,由这两家扯下水的人家多如牛毛,薛老爹薛世通当时,不过是个数不上的京官。
  袁家无事的时候,他能趁个脸上有光,可袁家出了事,他却怕连他家也要一道遭殃。
  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况两家不过是定了亲,又没正经结亲,为了保命也好,为了女儿也罢,退亲也是有的。
  可偏偏薛世通不知在哪听来的闲话,袁家罪诏下来的第二天,他便火急火燎地找上门去,高呼退亲。


第068章 让人吐血的真相(上)
  薛世通急于撇清关系,袁家人能看不出来?当时的瑞平侯侯爷卧床不起,瑞平侯世子被判流放,家里乱成一团,薛世通上门来,接见他的是袁松越本人。
  薛世通见他一贯的冷脸,看自己的眼神跟冰碴子一样扎人,想起他从前和这个女婿便说不到一处去,问三句答一句的,现下见这小子落魄了也没点求人的意思,恼他不识时务,更烦厌了他。
  他安慰自己是这小子举止傲慢,退亲也不能怪自己,因而在袁松越冰冷的眼神中,开口道:“我此次来,是有事要办的。既是贵府没了主事的人,那我便直接同你说吧。我家中只有那一个女儿,她幼承庭训,我视如掌珠。以后贵府要迁回辽东原籍,那山高水远又兵荒马乱,我可放心不下。到底两家亲事尚未完全定下,故而……”
  谁知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可是退亲?稍等。”
  这话音一落,一阵凉风自薛世通身边刮过,再一看,厅里已是没人了。
  “哼!没教养!好歹也是长辈,竟如此对待!这样的人家倒了也是活该!”
  薛世通气得吹胡子瞪眼,也不晓得袁松越要做甚,嘴里不客气地咧咧了几句。
  他是全忘了自己初初要和袁家结亲的时候,差点把瑞平侯府的门楣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了。还有袁二,当时在他口中,那可是沉稳又不失赤子之心的绝世好男儿,与自家女儿恰恰相配云云。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袁松越便打了个来回。
  他取来了薛家送来的薛云卉的八字,径直交到了薛世通手里。
  薛世通眼皮乱跳,心道机不可失,连忙掏出袁松越的八字帖来给了他,然后清了清嗓子,准备以长辈的姿态说些什么,顺便教训一下前女婿。
  可惜这一次,他连嘴巴都没想来,就被堵了回去。
  “薛大人请回吧,薄祚寒门,无法招待薛大人,见谅。”
  薛世通被他噎得一愣,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跺了脚想狠狠教训他两句,却见他又跟一阵风似的,绝尘而去了。
  ……
  无论这亲事退得多吃瘪,总算是退了的。往后袁家落魄也好,或者又被牵扯出别的事抄了家也罢,那都和薛家没关系。
  当时那娇小姐薛云卉可是大大松了口气地,一连闷在家里好几日,总算能畅快出门去了。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同那削了爵的袁家撇清了关系,又重新拥有了无限美好的未来,她难得亲自请了隔壁宋家的三姐妹一道出门。
  隔壁宋家是江西的世家大族,他们这一枝虽不过是旁支,可那三姐妹的父亲在京里是正儿八经的四品官,根基比薛世通深厚,官路也比薛世通顺畅。薛世通时常让娇小姐薛云卉和宋家姐妹交好,薛云卉虽不喜欢有人压着她,可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宋家三姐妹中,老大老二皆是庶出,幺妹是嫡出。其中这位宋家大姐儿长了诸位妹妹好几岁,没过三个月便嫁了人,给如今的范知府当了续弦,正是这位坐在上首的知府夫人。
  宋家大姐儿二姐儿,一个叫“柔”,一个叫“淑”,人如其名,都极好说话,唯独那位嫡出的宋惠姑娘脾气不好,娇纵程度和薛云卉不相上下,因而二人一见面,开场白总是擦着火花的。
  四个人结伴出去了,先去银楼逛了一圈,由于宋太太事先交代了三位姑娘,所以薛云卉在银楼看上了一件宋惠也看上的镂空花钗时,柔淑二人从旁劝了几句,宋惠也就撒了手作罢,却道要去不远的瑞景楼饮茶,以作补偿。
  瑞景楼是云德大长公主的产业,经营得极好,兼之那个地界极热闹,来往全是达官贵人,雅间估计全定了出去,她们去了也只能在大堂坐坐。
  四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能合适吗?
  可宋惠的这个主意,一下子便得了薛云卉的认可,两个对头难得结盟,宋柔宋淑根本招架不了,只好一道跟去了。
  那茶楼前果真车水马龙,四个人好不容易在大堂的边角窗下找了个空桌,宋柔宋淑羞得不行,只觉得即便是用面纱掩面,也各种不自在。
  可是薛云卉和宋惠却不这么觉得,两人东张西望,瞧见另一侧的几个衣着光鲜的年青男子,许是也突然起意来的,没了雅间,也在大堂里坐下吃茶。
  瞧他们那一身锦衣,大概都是些非富即贵的王孙公子,兼之个个风流倜傥,两个小姑娘只看上几眼,脸就红了。
  许是感受到了春风一般柔情蜜意的目光,几个男子越发说得红光满面了。
  有那向来轻浮的,还回了两个眼神过去。宋柔宋淑瞧着越发不像话了,连忙去拉那二人,谁知两个小姑娘似被人勾了魂一般,愣是不愿离开。
  宋柔到底年长,不由板了脸,“两位妹妹,这大堂里再没女子抛头露面的道理,咱们不该在这儿,没得让旁人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快回去吧!”
  那两人被她说的一怔,当着那群男子的面被说了这话,当即又羞又臊。
  宋惠跺了脚,“大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不过来吃个茶怎么了?这是大长公主的地方,来往皆是知书达礼的人,能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姐姐可别乱说话!”
  薛云卉也道正是。
  宋柔难得说一回硬话,谁知妹妹根本不听,还搬出大长公主压她,她气得咬白了唇,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谁知她越是束手无策,越是有人过来添乱。那群男子听了这边姐妹争吵,一个个眼中兴味十足,有那不嫌事大的,还道:“就是,这位姑娘莫非质疑咱们的人品?都是来歇脚喝茶的,何必呢?”
  宋柔眼眶都红了,宋惠和薛云卉两个也微觉尴尬,生怕真得罪了那帮锦帽貂裘的贵公子。
  此时,那几个男子点的唱小曲的来了,这时中间一紫袍男子,往几个姑娘处看了一眼,见两厢尴尬,便笑了一声,道:“干坐着喝茶怪无趣的,姑娘若不嫌弃,不妨过来一道听听小曲。”
  这话一出,僵持的场面立即缓解下来,两个小姑娘眼里直冒红光,再看那紫袍男子,通身贵气逼人,当即一颗芳心送了大半,也顾不上宋柔宋淑惊慌的眼神了,连忙捱过去,捡了他们一旁的桌子坐了。


第069章 让人吐血的真相(中)
  气氛大为和缓,小曲便吚吚哑哑地唱了起来。
  唱到半截,突然又一人站了起来,指着门外大街上一人,对着紫袍男子道,“瞧,显哥,那不是你表弟?”
  这话引得众人皆往外望去,接着唏唏嘘嘘地声音从众人口里发了出来。薛云卉这边几个小姑娘也顺势往外看,只一眼,薛云卉就涨红了脸。
  门外走在大街上的,竟是她刚退了亲的未婚夫,袁松越。
  那几个男子倒不晓得这一茬,那被叫显哥的紫袍男子,冷冷吭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哦,还真是表弟!十四岁就上了战场,在咱们功勋贵戚里排得上头几个的好苗子,怎么这会儿,身边连个小厮都没有了?”
  这话一说,几人全哄笑起来。
  说起来,袁松越在世家里头人缘极差。一来是他一个庶子盖了嫡子的风光,犯了众怒,二来,也是他少年成名,同龄人家中无不拿他念叨自家子弟。
  如今他跌了下来,等着踩一脚的多如牛毛。
  “一个庶子也想逆天?您姑父可真会抬举人!这回好了,抬举他,就让他下半辈子就在辽东的山里挖参去吧!”
  几个人斜眼看着袁松越,哈哈大笑。
  这位他们口里的“显哥”,正是云恭大长公主的嫡长孙秦游显。秦家二房的嫡女,也就是秦游显的堂姑正是嫁给了瑞平侯世子为嫡妻。说袁松越是秦游显的表弟,那可是不差的。
  可表弟也有实有虚,袁松越的嫡兄自然是实打实地秦家表亲,可作为庶子,袁松越连和秦游显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七嘴八嘴奚落他不停。薛云卉听着,脸上一时红一时白,眼角瞥见宋惠嘴角含笑地有意打量她,心里又急又气。
  她暗道那袁二赶紧滚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谁知袁二这脚步偏和她对着干,一抬腿,就进了瑞景楼。
  那几个年轻男子也没想到他会过来,倒是不由止了奚落,双双眼睛却很是不客气地招呼到了袁松越身上。
  “哟,这不是瑞平侯府的二爷么?!”一个头带大红金冠男子当先开了口。
  这时下,“瑞平侯府”四个字,说出来便似火红的碳扔进了水里,直接就激了一大堂的人侧目。
  袁松越身着青色素面箭袖,头戴墨色网巾,除了腰上系了一块青玉牌之外,通身上下再没有一丝金玉之气,看这样子,袁家先是赔了钱,又为了早早交上朝廷的罚金,本不富庶的府邸,已经空空荡荡了。
  袁松越不过是一庶子,嫡母的陪嫁又同他无干,这等打扮不过寻常低调,可落在这些坐等奚落他的人眼里,那边是寒酸透顶。
  他听了那话,脚步略微顿了一下,眼角掠过那群人,恍若未见地继续往前走。
  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就惹到了那些人了,有个矮个公子,看身量不过五尺出头,此刻却气势逼人地拍案而起。
  “哼!可不要提瑞平侯府!那等同乱臣贼子狼狈为奸的人家,说出去都脏了嘴!也就是圣上仁慈,才多有宽宥!”
  他这么说,众人连道是,那秦游显虽未说话,可对于旁人糟践他那位堂姑母的夫家,也全没异议。他目光缓缓落在袁松越握紧的拳头上,哼哼一笑。
  “这不是袁家二表弟?”他开了口,见袁松越顿住了脚步,又故意不解拧眉,“姑父前几日出京了吧?你为何没陪着?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何况姑父对你多有偏爱,你合该一道去才是啊!”
  他这话没得说错,自古有家室之人流放,家中子弟陪同很是常见。袁松越按理是要去的,可他父亲袁灼却托付了忠勤伯,让他进军中历练,说不定日后还有复爵之日。
  秦游显说这个话,是故意的。袁灼对这个庶出之子尤为偏爱,尤其自袁松越生母死后,父子俩简直形影不离。相比之下,正头妻室和嫡长子却要靠后许多了。
  现下袁灼犯了事,袁家倒了,袁松越的嫡母和嫡兄还有秦家可以依靠。而他呢?同丧家之犬无异。
  袁松越顿住了脚步,却站着未动。
  有人走了过来,要推搡他,只他眼风扫过,那人仿佛看到了刀尖上的杀气,要推搡的手却没伸出去。
  那人吭了吭嗓子,“犯了事也就罢了,怎么连规矩都不会了?秦大可是你表兄,见了表兄不用行礼吗?!谁教你的规矩?!”
  话音一落,袁松越指骨噼啪响了一下,清脆响亮,说话那人一怔,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退了这一步,又见他并无动作,深觉白白落了下风,只好嘴上越发厉害,似要讨要些许回来。
  “哎呦呦,我倒想起来一桩事!说是前几日,袁二爷定了亲的岳家,找上门退亲去了!可不知道退没退成呢!袁二爷别不是不给人家退呀,还要带着人家姑娘去山里挖参不成?”
  言罢,又是一场哄笑。
  袁松越再没有让人接二连三指点着当笑料的道理,当下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抬脚就走。
  谁知这个时候,薛云卉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攥着拳瞪着眼,嚷道:“不是这样的!我爹已经给我退亲了!袁松越,你为什么不给人家说清楚?!我才不跟你去辽东,你可别害我清白!”
  她这喊话,当真将袁松越喊住了,而那群贵公子,一个个脸上又惊又喜。
  薛云卉怎么能看不见他们的脸色呢,那些人一脸的兴味,好像是个杯浓茶一样,一口喝下去,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有一瞬间,她原来只想自证清白的想法,忽然变了,变成了不顾一切地讨好。
  她两眼抖着精光,嘴上嚷了起来。
  “你现在这个样子,休想我再嫁给你!我爹去退亲,本来就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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