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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莲理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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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整个长生楼都听到两个男子销魂却又痛苦的声音。

  次日清晨,整个长生楼一片喧嚣,火舞进来时,看到那小屋子前围满了人。

  “都让开!”火舞将人都赶走,却在进门的一瞬,震惊得脸又红又白!

  屋内,两个浑身赤裸的男子浑身污浊不堪地抱在一起,都已七窍流血而死。

  距离尸体不到一米的床榻上,仰卧着一人,长发铺床,周身裹满浸着血的纱布,却呼吸均匀,似睡梦香甜。

  这一切都太过不堪和诡异了。要知道,地上死去的两个男子这半年来在一层作威作福,无人敢惹,却在一夜间,如此离奇地死在这个女子的房间里。

  这无疑向人们表明了:这个昨晚才进入长生楼的女子并非简单角色!

  这种效果,十五何尝不知?如果她不让这两个混账死,那么她在长生楼一定等不到第一次任务。

  她必须震慑他人,必须活下去,必须回去找秋夜一澈!

  “你果真淫……”火舞话到嘴边,却骂不出来。这种情景,她也不曾见过,当下羞红了脸,恼怒地举鞭就朝躺在床上的人挥去。

  “将她吊起来!”

  南疆午时,烈日当头,十五被吊在院子中间,鞭子如闪电般抽到自己的身上,汗水混着血水,就如海盐撒在伤口上,让人疼痛难忍,但她却紧闭着干裂的唇,一声也没哼。

  “在长生楼蓄意滋事者,鞭笞三十三次;杀人者,九十九鞭!”火舞狠狠地抽着鞭子,每一次都用足了力道,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打死,“你滋事一次,杀两人,两罪并罚。”

  众人退回自己屋中,少数人开着窗户观望。只见被吊着的人,黑发垂地闭着眼眸,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觉得她无声无息,与死人无异。

  “火舞!”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一身白衣的冷走来,伸手拦住了火舞的鞭子,“你想打死她?”

  “你看!”火舞气急败坏地指着两具尸体,“她一来,就死了两个人。”

  看着两个人肮脏的下体,都知道两人昨晚干了什么龌龊之事!

  冷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抬头看向被吊打的女子,刚好对上她抬起的眼眸——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瞳,白的纯净,黑的浓烈,如化不开的墨。

  冷挥剑斩断绳索,走上前去将胭脂抱进了屋,只觉得她轻得毫无存在感。

  戴着面纱的风尽,则抱着药箱默默地跟在后面,一双桃花眼瞟过面色苍白的火舞。

  冷离去后,风尽正拿着一张新的人皮帮她替换,门却突然被踢开,火舞冲了进来,手持匕首抵着十五的脖子,“我警告你,离冷远点,否则,我挖掉你的眼睛!”临走还唾了一口,“不要脸!”

  十五垂着眼眸,听到风尽笑道:“倒是好本事!”

  她抬眼看向他,见他脸上写满厌恶,便用腹语问:“先生是夸我吗?”

  风尽危险地一眯桃花眼,“你居然会媚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媚术?”她黑瞳闪过一丝无辜,眨着羽毛般的眼睫,狡黠一笑,“嘻,如果连点勾人的本事都没有,那我怎能配上‘荡妇’二字?”

  明明是一张普通的人皮,可铺在她脸上的瞬间,眉眼间竟多出一丝妩媚之态,撩人心魂。

  风尽顿时倒退一步,半晌才稳住心神,语带杀气地警告道:“想勾引我?”

  十五敛眉,幽幽道:“风先生突然来替我换脸,是有事找我吧?”

  昨日换骨之时,风尽根本没有给她换脸,此事定是临时决定。

  在长生楼里,人无名,命贱如狗,怎会劳烦大名鼎鼎的鬼手亲自来给她换脸?

  风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震惊。他转身背对门口,用口形无声地说道:“新月之日,你去做一项任务。”

  十五勾唇一笑,“行,但是我有条件。”

  “条件?你有什么资格讲条件?!”风尽大怒。这个无耻女人,竟然如此狡猾,简直是贪得无厌。

  十五神色未变,却已料定,风尽说的任务必定未经祭司准许,因此这个任务极有风险。

第3章 棺中腐尸(3)

  既然风尽敢冒这个风险,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如今找到她,也断不敢拒绝她的要求。

  “好,你说。”

  “我出棺时戴的那副链子。”

  风尽松了一大口气,“明日我便给你带来。至于任务,我到时候会告诉你。”说着,替她裹上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临走时,风尽提醒道:“火舞执管这长生楼,你如今惹了她,日子不会好过。你要知道,这里死个人,和死条狗无异!”

  长生楼,命贱如狗!

  十五垂首,见床下那具白骨中,钻出一条小青蛇,竟然攀着她垂在地上的长发,爬上了她肩头,吐芯扭身,怎么也不肯下来。

  这蛇于尸骨中长大,因而喜欢十五身上那股腐尸味道。

  果然,一日两餐都是火舞送来的,泛着酸馊味,连风尽让人端给她的药汤里,都被加入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别说吃,看着就想吐。

  十五看着药罐里蠕动着的爬虫,就在火舞震惊的目光中,一声不吭地喝尽了药汁。

  深夜寂静,十五从寒冷中醒来。今日乃新月之日,却不见风尽布置任务。

  躲在十五耳后的小青蛇也醒了过来,十分不满地用红色的眼珠瞪了一眼她,扭了扭身子又睡了。十五取下一件黑袍,套上面纱,风一般地飞掠出去。

  “桃花开,桃花落,桃花尽了,笙歌没……”

  歌声缥缈,然而在棺中被封八年,她听力异常,清晰地听到了这歌声——这是多年前一个故人留下的《山河赋》。

  心跳如鼓,那风华绝代的男子曾对她说:“胭脂,你替我去西岐寻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少年,将这根木簪子交给他。”

  那是一根刻着莲花的桃木簪子。

  南疆圣地,西番莲盛开时,紫蓝争艳,而在一个池子里,白莲盛开如雪,池边坐着一个怀抱琵琶的绿衫人。

  那人长发如墨,似流水般散在肩头,发尾扣着一枚翠绿玉环,清润雅致。

  绿色纱衣旁,放着一双不染纤尘的鞋子,那人脱了鞋袜,将双足放于冰凉莲池中。

  玉足拨弄水波,纤指抚过琵琶琴弦,那声音宛如天籁,“此生执着什么?你若问我,我答奈何,终是笙歌落……”

  可就在此时,琴声戛然而止,那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即放下琵琶,走入寒池,盘腿坐于中间。

  十五屏息从暗处走出,目光扫过那琵琶,最后落在池子中人——心中顿时大惊。

  那是一张宛如丹青画出的绝世容颜,卷长的睫毛轻搭在白皙的皮肤上,安静如小憩的蝴蝶,完美的鼻翼下,红唇莹润,嘴角一抹血渍倒让整张脸多了一份妖邪。

  最震惊的是,这张脸,竟和当年那人如此相似。

  十五呼吸一窒,慌忙悄然下水。那莲池水寒冷刺骨,几乎站不稳,但却未能惊动那人,显然,那人是受了重伤。

  十五走过去,那容颜太过妖媚,她赶紧垂下头,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莲绛只觉得周身寒气流转。这么多年,他都会在新月之夜反噬。此刻,他在闭息压制反噬,却忽然感到一双手拂过自己的衣服。

  这个地方很隐秘,而且是月重宫禁地,无人能够进入。

  他霍然睁开眼,眼前的情景差点让他吐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正用一双脏兮兮的手脱去他的衣服。

  此刻刚刚脱去他外衣的十五,正准备给他脱去中衣,突然感觉到头顶阴风阵阵,一抬头,竟对上一双碧绿色的妖瞳。眸中含着浓浓的杀气,似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他醒了?

  十五大吃一惊,赶紧缩回手来。忽然发现少年虽狠狠地瞪着她,身形却未动。

  她一咬牙,又上前脱掉他的中衣,却明显感觉头顶目光愈加寒冷,那双眼睛似是在蛊惑着她抬头对视。

  她只得拼命低着头,想避开那目光,可是双手却像被人牵引一般慢了下来。

  眼看他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单衣,头顶目光突然像暗影笼罩着她,瞬间令她动弹不得。

  是瞳术!这少年竟然也会瞳术?

  十五心中大惊,忙狠狠咬住自己的双唇,剧痛传来的一刹那,她干脆双手用力将衣服用力一扯!

  唰啦!

  莲绛贴身的衣服被十五撕成两半,幽光下,后背前胸暴露无遗。那一刻,莲绛几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竟然有人趁他反噬的时候,把他的衣服撕碎了!

  更让他愤怒的是,那人先是怔怔地盯着他的前胸,然后,竟然……缓缓地伸出了手。

  他直气得一口腥咸涌上喉咙,却不敢乱动,也不得不停下施展瞳术,否则定会走火入魔。

  那雪白的胸膛上,有一个殷红的痣,似女子眉心一点朱砂,红得妩媚,美得妖娆。

  “他心上有一颗朱砂痣,他叫颜碧瞳。”脑海中故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十五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那朱砂痣,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个人也会《山河赋》,胸口上还有一颗朱砂痣?

  那为她而死的沐色,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

  沐色死前的情景再次在脑海中浮现,他胸口的皮肤被碧萝命人生生剥下来,做成了一面扇面,那颗朱砂就像一把利剑,刺进十五的心口,顿时鲜血淋淋!

  “不可能。”十五将手放在莲绛胸口,喃喃出声,她不可能找错人。

  她起身,抬手捧着他的脸,手指一寸寸抚过他的额头、唇、脸颊,最后落在那双恨不得将她吞噬的碧色双瞳上时,她瞬间大悟。

  颜碧瞳——碧色的双瞳?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双绝美眼眸,顿时浑身冰凉。

  这么多年,她找错人了!

  秋夜一澈!她全身颤抖得厉害,脑子里闪过这个名字!

  这个倾尽她前半生情意的男人,竟然早在龙门相遇的那一刻起,就已在骗她了!

  恨意瞬间涌上胸腔,她眼底闪过一丝悲怆,可就在此时她突然发现眼前这双碧色眼瞳竟泛起一丝妖冶的琉璃光泽。

  摄魂术!

  十五心知,一旦被摄魂,自己就会想起今生最痛苦的事情,最后将自己折磨至死。

  石屋里的李蛮子就是中了她的摄魂术,因此将自己的心脏用十指生生挖了出来。

  莲绛的目光就像无形锁链一样,将十五缠困住。

  她明知不可与他对视,可刚刚心神松懈已经被他抓住了机会。好在莲绛此时力量薄弱,正处于反噬期。

  反噬?

  十五顿时意识到,如果她此时用摄魂术就能反噬到莲绛身上。

  但是,这是置人于死地的方式,她根本不能用。十五心念一转——有了,媚术!

  她深吸一口气,只默默地看着他,那一霎,眼前之人,身体轻轻颤抖。

  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完全不似别人看他时那样带着怯弱、带着惧怕。

  她的目光,是那样直白、浓烈、专注,好像瞬间就看进了他的心底。

  丝丝暖意萦绕在周身,最后形成一股灼热,在对方热切的目光中聚集到某处,却压抑着无法宣泄,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丝呻吟,从他口中溢出。

  卷长睫毛覆在绯红的脸颊上,半眯着的眼眸中,那丝丝邪气变得迷离。

  那样漂亮的红唇,溢出的呻吟,透出骨子里的妩媚。

  那一瞬,十五浑身一软,心知中了媚术的人,身体得不到解脱,终是死路一条。

  十五捻起他腹间的腰带,系在他的眼睛上,手指熟稔地抚过他火热的薄唇,惹得少年的身体一阵阵轻颤。

  下身传来一阵剧痛时,她脑中闪过秋夜一澈的面容,“胭脂浓,孤……怎么可能三千弱水只为一瓢。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想用感情挽住一个男人。”

  那一年,她踹开房门,看到碧萝一丝不挂地趴在他的胸膛上,神态得意。

  那一年,他迎娶她为正王妃,并且诏告天下,永不立侧妃。

  同样是那一年,她眼睁睁看着沐色被碎骨、剥皮,折磨至死。

  那年,她十七岁,却仿佛看尽了人生七十年。

  十五伸手擦去莲绛唇边的那丝血渍,但见精致脸庞酡红依旧。她艰难地起身,却发现他纤长的手指竟紧紧地握着她的长发……莲绛收紧手指,手中却空无一物,心中莫名惆怅,梦中那人长发柔如绸缎,撩人心魄。

  在反噬之日,他居然做了这样的梦吗?

  莲绛躺在寒池中,发丝浮水,如缓缓绽开的莲花,衣衫凌乱,道不尽的萎靡香艳。

  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一摸,整个人猛地坐起来。

  他用力扯掉系住眼睛的带子,垂眸看向衣衫不整的自己,只觉得气血倒流,浑身颤抖不止。那碧色的眼瞳里泛起浓浓杀气,凶狠凌厉。

  竟然……有人趁他反噬之时,蒙了他眼睛,将他……

  轰!月重宫禁地发出一声巨响。

  新月第二日,是领解蛊药的日子,正在殿内等候的冷和风尽听到此声都是一惊,却见祭司大人在深秋季节只披着一件纱衣,湿漉漉的青丝散着,如水中鬼魅一般阴森森地赤足走了过来。

  他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杀气,微眯着眼眸,坐在上位,就如同一座阴寒的冰雕。

  风尽默默地颔首退下去,独留下立于大殿中的冷。冷只得硬着头皮禀道:“三日前,桃花门已派出两名杀手潜入南疆,目的是在下月新月之日,刺杀世子殿下。”

  座位上的人抬起眼,一双碧色眼瞳妖冶冰冷,“碧萝派出了谁?”

  “天杀——弱水和妙水姐妹。”

  莲绛的眼眸危险地一眯。他一路细想,才意识到昨晚那人竟是用媚术反噬了他。

  而这天下,媚术能达到如此境界的人,唯有桃花门。

  桃花门杀手上千,名列前三的便是这弱水姐妹。

  一想起昨晚之事,莲绛就感到此生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当即起身道:“本宫要她们的人头!”

  这句话让跪在地上的冷瞪大了双眼。要知道,现在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便是这桃花门。即使是长生楼,要和桃花门对决,胜算最多只能占三成。

  而传闻中,弱水妙水姐妹入门十年,任务从未失手,别说取她们的人头,就是这天下能与她们抗衡的人都屈指可数。

  似是看出冷的担忧,莲绛沉声道:“告诉世子殿下,他的生辰本宫会亲自前去拜寿。”

  冷全身一震,心道:难道祭司大人要亲自出手了?

  这一日,长生楼的人都没有领到解蛊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彻夜未绝。

  十五仰躺在床上,小青蛇在她长发里穿梭游玩,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中了蛊毒的人,第一次发作是三个月之后,此后每月一次。而她第一次发作,将是下个月的新月之日。

  刚才,风尽带来消息:桃花门将派出两名顶尖杀手——弱水姐妹刺杀世子殿下!

  “胭脂门主,听说你是用剑之人,若我挑断你的经脉,你还能拿起剑,我会求碧萝姐姐让你死个痛快。”

  血腥的囚室内,她被吊在石墙上,艰难地看着身着鹅黄纱衣、手拿银针的少女。

  “门主自是不认得我。”那少女明媚一笑,“我叫弱水,刚入桃花门。”

  银针穿过皮肤,啪的一声挑断经脉,鲜血溢出,那黄衣女子没有停手,针如光影,寸寸穿过她周身经脉……

  “唔!”十五从噩梦中醒过来。

  即便过去了八年,这痛楚仍历历在目。十五滚落在地,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从熟睡中惊醒的小青蛇爬过去,吐出芯子似安慰地舔舐着十五。

  滑腻的液体从木板房顶流下来,带着一股腥味。小蛇嗅出某种不安,可地上的十五仍被梦魇困缠,毫无察觉。小蛇张开嘴,狠狠地咬在她耳后。

  刺痛让她瞬间清醒,她摸了下地上,赶紧爬起来往外冲,却又踉跄地摔在地上。

  一枚火星从房顶缝隙落下,“火油!”十五赶紧爬到门口,却震惊地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封住了——有人要烧死她!

  任凭十五如何推拽,门窗纹丝不动,而地上早就溢满了油,让她根本站不稳。火舌瞬间扑面而来,她不得不将沾了油的衣服脱掉。

  既然有人要她死,又岂会轻易让她逃脱?在起火的一瞬,她分明看到有人快速地用门板将门窗钉住。

  黑烟呛得她睁不开眼,她扶住桌子,心道:胭脂浓,你就要这么死了吗?

  肩头的小蛇见她体力不支,又是一口咬来,清凉的毒液进入她体内,顿时让她浑身血液翻滚。十五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怒吼一声,抬起桌子用力撞向木门。

  弱水、妙水、碧萝、秋夜一澈,这些人的名字在她脑海中翻滚。

  冷不安地跟在一身黑衣、头顶面纱的莲绛身后,不知他为何突然要去长生楼。要知道,祭司向来有洁癖,而肮脏的长生楼更是一个禁忌,以他的身份,实在不该前来。

  更没料到的是,刚到长生楼就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

  只见一楼最偏僻的地方浓烟滚滚,众人虽在围观,但却无人上前救火。

  长生楼里的人命贱如狗,这里面所住之人,只会杀人,何来救人之说。

  莲绛看也没看那着火之处,声音冰冷阴森,“将所有女人带出来!”

  火舞惊诧地看向冷。她不明白,一向不来长生楼的祭司大人,怎么一来就找女人?!

  冷神色平静。因为今天祭司大人不仅要找女人,还曾命他去找头发长过膝盖的女人。

  很快,几个女人巍巍颤颤地一并跪在地上,只觉得立于身前之人,虽是芳华绝代,却又全身充盈着可怕的戾气。

  莲绛随手拔出冷腰间的长剑,走到第一女人身后,剑尖滑过她齐腰的长发,落在第二个女人发上,最后留在一个墨发坠地的女子身上。

  他挑起一缕青丝,蹙起秀丽的眉,踱到女子身前,剑尖抵着她下颌,“抬头看向本宫。”

  此女住在三楼,早已杀人无数,可听到这修罗般冷厉的声音,仍是吓得浑身一抖,不敢违抗地抬起眼睛。

  即便隔着黑面纱,她仍被那双妖冶的双眸所惊艳得怔住。那人眼底,一丝不可见的失望之后,却涌起可怕的厌恶。

  “啊!”剑气如虹,女子尖叫一声,一摸头顶,一头坠地青丝竟被莲绛贴着头皮剃掉。

  “没人了吗?”莲绛执剑看向火舞,冷声质问。

  就在此时,被人暂时遗忘的着火处,突然传来一声嘶吼,那声音带着可怕的怨气,好似恶鬼咆哮,随即又是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一个全身漆黑的怪物,顶着一头燃烧的火,如鬼魅般朝莲绛所在的方向冲了出来。

  众人均是一震,下意识地抱头蜷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冷和火舞反应过来时,那怪物竟已推着张桌子掠过人群,来到了莲绛身前。

  莲绛一手提剑,一手负于身后,冷眼看着冲过来的怪物,身形未动。

第4章 棺中腐尸(4)

  来者一身烟灰,赤手裸足,仅着贴身衣物,体态玲珑,俨然是一名女子!她背后那团火,正是她燃烧着的头发。

  就在女子即将撞上莲绛的一瞬间,莲绛素手一抬,长剑指向女子的胸膛。

  女子凌空一转,翩然落地,剑从她耳边划过,刚好削去那燃烧着的头发!

  看着地上已经燃烧成灰烬的头发,再看离莲绛不远的那从火场中冲出来的女人,在场之人均震惊不已——竟有人在莲绛的剑下完好无损地站着!

  一丝惊讶掠过莲绛眼底,他隔着面纱眯眼审视身前这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那人感觉到他目光,颔首跪了下来。

  剑挑起她下颌,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起头。”

  火里逃生又撞在莲绛剑口上,十五惊魂未定,听到这个声音,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那晚她虽然蒙住了他的眼睛,可难免会被认出!

  剑入喉一分,殷红的血丝沿着剑刃滴落,十五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却见莲绛身形一颤,险些没有握住剑,连一旁的冷和火舞都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火光下,跪地之人头发凌乱,整张脸像一个发了霉的包子,满是疙瘩的额头,肿得只剩下细成一条缝的双眼,鼻子又黑又红,双唇更像是被油炸过的香肠。

  这……还能算是一张人脸吗?!

  “这是谁?”莲绛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一丝轻颤。

  火舞的脸抽搐了几下,用不确定的语气道:“十五……”

  啪的一声,莲绛丢掉手中的剑,像看见瘟疫一样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那个**杀夫的下作女子?原来长这模样!

  再看她衣不遮体,莲绛心生厌恶,面纱下的脸有些扭曲,转身拂袖便走。

  冷诧异地看了十五几眼,转身赶紧跟上莲绛。火舞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扑哧一声笑道:“报应。”心中却又暗叹,这女子的命还真是硬,这样都死不了。

  十五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随即连吐几口白沫!

  原来,小蛇为了刺激她的求生欲,接连咬了她几口,所以整张脸被毒成了这样。

  “风先生,你来啦。”一个女子起身,热情地奔到门口迎接。风尽抱着药箱避开那个女子,直接走到十五身前,深深地打量着她。他目光中有一丝鄙视,却也多了一丝好奇。

  十五无视他的目光,却抬头看了一眼招呼风尽的女子,那女子是入住第四楼的唐三娘,人称“毒手”。

  原来住的屋子被烧毁,火舞将她打发到了地下室。风尽一边替十五解毒一边讥讽道:“多亏了我的珍贵药材,你现在都成打不死的蟑螂了。”

  十五低头看着手里的小青蛇,道:“如果风先生希望我能完成任务,那就收起你的小把戏!”

  风尽怒道:“你怀疑是我放火?”

  十五眉眼未抬,声音渐冷,“你故意引得他人嫉妒,所以,这火不是你放,也是因你而起。”

  风尽诡异的亲密、唐三娘怨毒而深情的目光,让她明白了一切。虽然火舞讨厌、为难她,却从不置她于死地。这世间,只有女人的嫉妒最可怕。

  风尽震惊地看着眼前语气淡漠的女子,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她不但心思缜密,而且聪明绝顶,虽不言不语,却心明如镜。再想起刚才她轻松避开莲绛那一剑,顿时觉得,她的身世很不简单。

  一个**的大泱女子,尸体怎么会出现在南疆?

  他故意刺激唐三娘,也是想试探这女子到底有没有能力“出现”在莲绛身前。

  长生楼失火后,那个叫十五的女子因感染瘟疫被关在地下室,连鬼手风尽都不愿去医治她,生死不明,渐渐地被人们遗忘了。

  与此同时,整个长生楼沉浸在一种压抑紧张的氛围中,因为唐三娘接到任务:桃花门已经派出绝顶高手来刺杀世子。如果她能取下其中一人的人头,她就可以离开长生楼,得到祭司的赦免,永享富贵。而目前入住长生楼四楼的人有十个,也就是说,她必须抢在他人之前完成任务。

  南疆世子二十岁生辰庆典那天,大泱、大燕派使者携贺礼前来参加,皇室以最高礼仪接待。皇宫大厅内,年轻的世子穿着华贵的衣服,接受朝拜。

  琉璃帘子后面,纱幔重重,没有人发现世子身后的帘幕里竟还有一人。

  那人侧靠在软榻上,头戴面纱,身穿绣着金莲的黑袍,肆意张扬。垂在腰间的发尾挽着一枚翠绿玉环,清雅别致,而扶着软榻的手指,更是纤白如玉,宛若美娇娥。

  只是那晚,缠绕在指尖的长发,如一双无形的手,时时撩拨心绪。

  莲绛心烦意乱地起身,突闻外面再次响起一阵乐声。他抬手掀开帘子,只见一群南疆少女身着节日盛装,踏歌而来。

  最前面的两个女子手持精致蛊笛,笛声响起,两个女子竟如蝴蝶般在空中翻滚,动作华丽优雅,宛如化蝶。

  曲声美妙,舞姿诱人,小蛮腰上缀着铃铛,丰胸若隐若现,她们每一个眼神都妩媚动人,一时间,宫中宾客无论男女都皆口干舌燥,沉迷于这舞蹈中。

  天下皆知,桃花门乃第一杀手门,门中杀手上千,高手如云,且以媚术闻名。

  埋伏在庭中的唐三娘众人自负武功过人,此时都觉得浑身无力,身体更像被人用引线牵制,不受控制地瘫软在地。

  冷挡在世子身前,强自保持一丝清醒,可喉咙却涌上一口鲜血,身体渐渐不能支持。

  笛声旋律渐快,而那两个少女,舞姿越发妙曼,飞快地扭动腰肢,如水中蛇妖。其中一名黄衣女子,更是将发簪取掉,落下盈盈长发,垂至膝盖,似一匹绸缎,美得让人抽气。

  莲绛见那长发,身形一颤,却没有举动,只是静静地盯着那黄衣少女,脑中闪过那晚绮丽场景。

  又见另一个蓝衣少女凌空翻转,长发甩落,竟也是如同黄衣少女一样的美丽长发。

  到底是哪一个?莲绛紧锁双眉。

  此时,两个少女扭着腰,竟分别朝两位使者走去,并且伸手将他们拉入场中。蓝衣少女手中多了一根银丝,黄衣少女则抽出藏于笛子中的软剑!

  长生楼众人皆大骇,冷更是瞪大了双眼:这桃花门的刺杀目标并非世子,而是两位使者!

  若两位使者命毙,意味着长生楼任务失败,所有人都会死!

  可唐三娘他们却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弱水妙水姐妹出手。

  莲绛掀帘欲出,却见一道青影手拿铜锣蹿入场中,毫无节奏地一阵乱敲。

  那声音突兀刺耳,却如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破了桃花门华丽的篇章。

  媚术被破,弱水妙水不愧是久经修罗场的人,当即做出反应。

  妙水手臂一挥,那银丝缠绕住使者脖子,只要往后一拉,此人便头颅离颈。

  可就在此刻,一道青色人影闪来,妙水只觉手中一空,银丝已脱离自己的手心。而弱水直取使者的剑,也被人凌空弹开,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击得倒退几步。

  一双如玉手缓缓掀开帘子,黑色袍子上,那朵金莲诡异盛开,张扬而妖娆。隔着面纱的容颜却遮不住那一身的绝代芳华。

  大厅内,弱水姐妹背靠背地站在一起,而她们身前,分别站着一个青衣人和黑衣人。

  众人因为瘫倒在地,只能看见弱水姐妹神情凝重,无法看到站在远处另外两人的模样。

  莲绛根本不屑看那青衣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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