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枝红梨压海棠(东方)-第2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无论愿与不愿,不参军便只有死!
如此,东云国的军队里,多数人都不是自愿参与这场战争的。这也是东云国的士兵,要多过幽明国的原因。
面对老婆婆的指责,我快要抬不起头来。
老婆婆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干脆抬出手来,指着我的鼻子哑声怒骂,“是你害得我流落街头一无所有,比起那作恶多端的歹人,你的心肠更加狠毒!若不是你们攻城,我的儿子又怎么会被强行拖去行军打仗?都是你、是你……如今只剩我一个,我还活着做什么?做什么?”
“放肆!”李大煞挺身而出拦在我与老婆婆之间,手中多了柄武器,面若寒霜,像是随时要动手。
我吓了一跳,忙站起身将李大煞推到一边,眼神示意李墨白看着他们两人,再次蹲在老婆婆面前,尽量柔和了表情,“有什么是我能帮到您的吗?”
哪知这一句话,却让老婆婆眼中的恨意愈浓,她死死地看着我,眸红似染血,咬牙切齿间,眼泪流成河,“我只不过是将死路边的乞丐,毫无作用,哪里劳得你这害人不浅的土豪帮忙?”
“但凡是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出来,只要能办到,我定会想办法帮您!”我说得格外诚恳,略略低头,已显自己的赤诚之心。
“你是什么人?”许是老婆婆一直骂我,我却眉目不动,丝毫也不见恼,老婆婆停住嚎啕,浑浊的眸子带着诧异,惊奇地看向我。
第六百零六节 酸酸楚楚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零六节 酸酸楚楚
“你是什么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婆婆面上的表情稍缓,但眼中的恨意,不减反增。一种困苦无依的情绪油然而生,使得她本已布满褶皱的面容更添风尘。
她似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枯瘦的指节如同细绳,用力收紧下使出来的力道极大,疼得我直欲皱眉头,又生生忍住。
“萧月回,是我的名字。”我的语调极轻极轻,因为知道长乐公主在外远扬的声名,确实不怎么好听。但,这是萧俊给予的姓名。
“小梨。”李墨白看穿那老婆婆是有意要弄疼我,以为我不能挣脱,想上前来将我带开,我浅笑着冲他摇头。
不能退,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受战争所害的可怜人。
“萧……月回。”老婆婆失了神般,呢喃着我的名字,深陷下去的眼眸陡然睁大,身体颤抖下,如遇瘟神般松了手去。
我忙不迭的将手收回来,低头看了看,皓白的肌肤上数道红痕,便悄悄地揉了揉,痛得我差点掉下眼泪来。
“你莫不是……长乐公主?”老婆婆面露惊恐,即便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也挣扎着想要后退。其结果,自然惨呼不止。
只是她语气中刻意的停顿,颇有些将到嘴边的词汇吞下肚中的感觉。想也知道,不会是啥好词。
倒不想她会如此怕我,可见我的声名确实狼籍了些。虽有我刻意为之的成分在里面,此刻也不免埋头苦笑起来。
地面凉,想去搀扶老婆婆起来,手上重逾千斤,伸不出去。呆呆愣愣着,不知作何是好。
老婆婆的声音不低,长乐公主四个字犹如巨石投入水面,激起千层波浪。在李大煞与许唯近乎狰狞的表情里,周遭众人呼啦啦的跪倒,无人开口说话,他们面上也不见得有多少的恭敬,反倒是眼中的敌意越深。
“免礼。”心中沉积着千言万语,化作叹息后,才从牙缝里蹦出俩字。
街道一时安静到诡异,秋风打着旋儿扫过,落叶纷飞、灰尘漫天。所有人都看着我,那多为憎恶的目光,让我有口难言。
还是李墨白最先打破沉默,悠悠然上前两步挡在我身前,修长瘦削的背影如松竹,衣袂蹁跹,随风而舞。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想象着他面对别人时,表情一贯的清冷。
“此次公主亲自入城,便是奉吾皇之命,前来解决大家的困扰。幽明国与那全是乱臣贼子的东云国不同,吾皇爱民如子,定不会如乱臣贼子般,让子民受苦。如今,无论你们有什么麻烦,尽管趁此机会说出口来。”李墨白到底知我甚深,虽然我还赖在原地期期艾艾,他早已摸透我的心思,不过只字片语,便将我心中之言尽数道出。
此番东云国公然屠城,残害百姓,更烧毁不少民房,虽有我们攻城的原因,面对这些普通百姓的敌意,焉能承认?
料想,民心不可失的道理,东方云齐不是不懂,仅是不在乎。
他,太过狂傲。
如此,自然该趁机抹黑东云国,将百姓的怒火迁到他们那儿去的。他们的残暴,也将是导致落败的根本原因。
届时,无论如何,都要找来那简行,逼问出‘断情’的解药。
心中一热,我看向李墨白的眼神已亮了几分。恰好李墨白回头来看我,相视一笑。
普普通通的动作,却尽显亲昵,落在别人眼中,便是不顾世俗礼教,公然眉目传情了。
众人只心道这长乐公主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品行不端正,还不知做过多少荒唐事。面上虽什么都不敢表露,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不屑。
我一直在观察着他们,自然发现了不同之处,比起他们表露出来的敌意,这几分不屑当真是不用在意的。
奈何李墨白话语出口,这群人却未曾有任何动作,只愣愣地站在街头,围住我们四人,眸底满是敌意。
“搬张桌案,取纸笔来。”心中沉沉浮浮,凝神想了许久,又低声与李墨白商议一番,我才抬起头吩咐道。
李大煞虽有疑惑,却什么都没问,只依言照办,不一会儿已搬来桌案,照着我的吩咐摆在路旁的显眼之处。
许唯早已买来笔墨纸砚,待桌案摆好,将宣纸平铺上去。又挽起袖子,捏住墨锭,动作娴熟的磨起砚来。
我深呼吸,走到那已颤巍巍站起来的老婆婆身边,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语气诚恳万分,“老婆婆,我很抱歉,无法用人死不能复生的话语来安慰你。因为,我也曾深深地体会过失去至亲的痛苦。纵使,我有心想让您的儿子媳妇孙子再活过来,也是无能办到。”
这老婆婆一心认定我是给吉城带来灾难的恶人,我唯有首先放低身段,既不承认她丧失亲人有我的原因,又勾起她的同情之心,同时自谴能力不足。
老婆婆仍是憎恶地看着我,眉头蹙起,嘴唇紧抿着不说话。
“攻城,只因那东云国的人奸诈无情,视人命如草芥。我们本只想让天下归一,让所有人都过上太平日子。”说着,我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眼中含泪,模样甚是悲痛,“不想东云国的人如此残暴,竟……”
一时找不到词,只好低垂着头,装出泣不成声的模样来。
我声音本极低,清清脆脆带着独特的韵味,放柔下来胜似啜泣,要瞒过众人也容易的紧。当然,不包括熟知我的那三只。
这老婆婆命在旦夕之间,历经岁月的洗礼,看透世间一切,却执着于亲人死得太冤,不能硬来。如此一番话下来,她应能明白,幽明国主动进攻吉城,乃必行之策,没有顾全他们,乃是我们实力不够,非有心为之。
再者,又为攻城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非我们要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只因东云国的人太过凶残,正是为了解救他们于水火,才必须攻城。
事实上,若非东云国的人一路烧杀抢掠、四处作恶,这些普通百姓又怎会受如此牵累呢?我说的这番话,也是没错。
显然,如我所期望,一番话下来,老婆婆眼中的情绪淡化不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上前去握住老婆婆的手,这次她没有再挥开。
“我无法让死者复生,唯能想着尽些绵薄之力,让活着的人,更好的活着。所以,老婆婆您有什么麻烦吗?我这里有笔墨纸砚,只要您说出来,我一定会帮您完成。”
老婆婆的眼睛便浑浊起来,身体颤抖,在被我的话语打动下,又听得我的温言软语,再也强撑不下去,嚎啕大哭。
看着这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眼前哭得痛不欲生,眼泪横飞,心中不免动容,又无言安慰,只稍稍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些安慰。
虽然刚才的话多少搀和了心计,倒也算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心实意,在苦恼着如何才能给他们补偿。
怎么做,才能让活着的人更好的活着。
老婆婆断断续续地哭了好半晌,才总算止住了眼泪,收了声,再抬头看向我时,眸中依然不见喜色,好歹少了些厌恶。“我儿子的尸身已找不着,但两个媳妇、孙子都横尸街头,没钱安葬他们……”
老婆婆说着,眼眶又湿润起来,面上的愁苦之情更甚,将哭未哭,伤心至极的模样。她抬手捂着脸,像是难以忍受这件事情,佝偻着的身体痉挛般颤抖,无法自持。
我一听,有那么一瞬间感同身受,眼泪当真快掉下来。许是感染了老婆婆的颤抖,指尖不由颤抖起来,深呼吸稳定心神,声音颤抖,“老婆婆放心,我会帮您安葬家人。”
说着,我放开老婆婆的手,折身走到桌案边,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却因为手不住的抖动着,无法下笔。
“我来。”李墨白探手过来,拿过毛笔去,将我推到一边。抬起头,清透的黑眸看向那止不住悲伤的老婆婆,语气清冷如昔,“老婆婆,方便告知您的姓氏,以及地址吗?我们会尽快安排人过去,所以必须得知道详细的地址。”
老婆婆便哽咽着报了一串地址出来,说完后又道了谢,或许是认为没有继续缠着我们的必要,千恩万谢的冲我们鞠躬,转身欲走。
“老婆婆等一下。”恍然想起什么,我走到李墨白身边,大庭广众之下探手摸向他腰间,将钱袋扯了出来。
我素来是不爱带银子的,又沉又重,李墨白大抵知道我的意图,没有躲闪更没有阻止,幽深如潭的黑眸闪了闪,眸底益发波光潋滟。
将钱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怕引起其他人的觊觎不能打开看,遂侧头看向李墨白。他立刻回答,极为轻声的答,“约莫三十两碎银,另有百两面值的银票两张。”
两百三十两?我弯眉笑了一下,老婆婆独自一人,年事又高,两百三十两足够她安享晚年了吧?
什么也没有说,只拿着钱袋走到那老婆婆的面前,将钱袋塞到她的手里。忍住心里涌起来的酸楚,只竭力弯眉笑,“这些您拿去过生活吧,我会尽快派人安葬您的家人。”
顿了顿,我微微垂了头,声音若不可闻,也不管她听见没有,只幽幽若若地叹,“对不起呢。”
第六百零七节 沉沉浮浮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零七节 沉沉浮浮
害人流离失所非我所愿,但,我必然是要找东方云奇与简行清算旧账的!不用找其他理由,仅仅是为私心。
所以,面对受害者,才会更加歉疚。
然,我又能怎么办?
仇,必须要报,但同时也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泪眼朦胧间,我无力地看向李墨白。
李墨白的双眸黑若宝石,静然若湖面,专注地看着我,万千世界,繁华若锦,独独倒映着我的身影,坚定不移。
心中一暖,便抛却了所有杂念。
那老婆婆拿了钱袋在手中,立刻明白里面是什么,受宠若惊之余,腿脚一软要跪倒,我忙抬手扶住,看着她佝偻不已的背,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只好挥手示意她离开。
老婆婆眼眶又含了泪,又哭又笑的冲我念了数声活菩萨,却再无悲痛之情,面上眼里,都是空洞,似缺了灵魂,许久才颤巍巍迈着步子的离开。
我瞅着她的蹒跚不已的背影,心中仍不是滋味,回头看了看李大煞与许唯,他们两人会意,对视一眼,许唯悄悄地跟在老婆婆的身后。
我贵为公主,公然给了老婆婆钱财,必然要有人打她主意的,我本是好心,必然不能因此害了她,所以才想让人跟着她暗中保护着,顺便震慑下那些盗贼,好彻底断绝他们乱打老婆婆主意的念头。
却不料,防了盗贼,没能防住老婆婆自己。
许唯回来后,面色不太好看,一问下方知,老婆婆将那些钱财沿街分给了需要钱财的陌生人,自己却一头撞死在墙上。
许唯隔得远,根本来不及阻止,老婆婆当即身亡。
我听后,眼泪终是没有忍住,晃然而下。我本不想害人,却总有人因我而死。心中哀戚,难过了许久。
我无法否认自己本心善,当真要狠,也只有对着敌人才能彻底无情。面对无辜的百姓,无法不动摇。
直至李墨白领着我去见了那老婆婆的尸体,因为狠狠撞击过,她布满褶皱的额头肿了起来,青紫青紫的,诡异的很。
唯独干裂的嘴角带着笑,微微上翘,表情舒缓,并无痛苦之情,可见死时的心情,应是极为平和。
我这才算释然,命人好生葬了老婆婆一家。心中暗自想着,至少,没有让老婆婆带着痛苦离开人世。可见,有些事情便是无法阻止其发生,能补偿的,还是该补偿。
此乃后话。
这厢,老婆婆走远后,我看向众人,面色稍稍凝重,“方才的话,你们有听到的罢。吾皇仁爱,半夜醒来,也只在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子民过的更加幸福安乐。”
这话夸张了些,我心中恶寒。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柔柔地说着,“吾皇派我前来,只为让大家更好的活着。所以,大家只管将自己的苦恼告诉我,我会竭尽全力完成!”
半晌,无人敢动。而长乐公主现身街头的消息传出,围观的人只越来越多。
不敢怯场,我深呼吸后走上前去,决心一个个的询问,总之,绝不能退缩。
先挑了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落魄书生,看他灰头土脸、满脸疲惫,想来也是遇到了麻烦事。于是浅浅微笑,“敢问公子,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选他,自然是因为他身为男子,看上去也不似无风度、无教养的人,不会似方才那再无所惧的老婆婆,表达出明确的恨意来。
那么,他更不会蛮横的拒绝。
“不必多礼。”见书生慌乱中欲跪,我忙制止。微笑着,将方才的话语再次说了一遍。
书生筛糠般抖了许久,才颤颤抖抖的直起身来,像是怕极故不敢抬头,又好奇的侧头,偷偷地打量着我。
我始终浅笑着,尽量维持着暖若春阳的表情。不得已,再次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若不是因为人前不好表露出真是感情,我真想把这胆小的书生撂倒在地上,省得我表情僵硬着快要维持不下去。
幸好,在第三遍的话音落后,书生终是开了口。只不知是否是幽明国的书生普遍胆小的缘故,在说话前,书生‘噗通’一声跪倒在我的面前。
他的动作突然,我隔得近,心里又在有着不一样的念头,被吓了一跳,尚未回神,已听得书生颤巍巍的声音,“公主,请您借给草民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有些愣住。他如此胆战心惊,一而再的犹豫才说出话来,想必是有特殊原因的。只是二十两的话……够做什么事情吗?值得他如此慎重?
“不行的话,十两也可以。”书生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宛似地动山摇般,动作幅度极大。想要抬头,半路又低了下去。“五两也可以。”
心知他误会,我也不再犹豫,这钱自然该给他的。
但李墨白的钱袋已被我彻底的送出去,我咬了咬下嘴唇,刚犹犹豫豫了片刻,李大煞已自发的把钱袋递了过来。
感激的笑笑,我捏住钱袋的吊穗,不想其重量超过我估计,我一下就对着那重量弯了腰。立刻反应过来,颇有些尴尬的直起身,不由得诧异。
李大煞在身前带这么多碎银子做什么?这么重,他不累吗?
“主人知道您不喜欢带银子在身上,恐您看中什么又无法付账,故刻意吩咐过,身上必须多带些碎银。”李大煞轻声说着,面色不太自然。
我又岂是好糊弄的人?看他这表情便知他说了谎,有李墨白在我身边,纪尚又怎会多此一举?
怕是他本人深知我的这个习惯,所以才带了这么多碎银吧?心中感动,当下也不点破,只从钱袋里数了五十两出来,递给仍跪在地上的书生。
“快起来。也不知对你来说,这五十两够不够,有困难可以再来这里,在吉城安定下来之前,我都会安排人在这里守着。”语调柔和的说完,又顿了顿,怕自己好心办坏事,有心叮嘱,“但,年轻人多的是办法自己站稳脚跟,希望你能合理利用它。”
书生含着泪接过银两,认认真真地在地上冲我叩了一个响头,我想躲,又忍住,逼着自己受了。
与老婆婆的空洞不同,书生面上显露出喜悦,眸中充满感激,将手中的五十两看做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转个身,大步离开。
那模样,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做某件事情。
我也不可能派人去跟踪每一个人,只好秉持着第六感,决定相信他。其后,我又询问了好几位不太会拒绝我帮助的人,总算将大家的真实想法勾起来。
无须我再去相询,大家会陆陆续续的凑到桌案边,坦言出自己的困境。
李墨白则执笔,一一的记载下来。我闲着无事,也不管别人如何看,站在旁边研磨。
入城时本是上午,一直忙碌到夜色四合,一日的记载才算完。待李大煞将卷轴全部拿起来,我才意识到这个看似简单的事情,实则工作量的庞大。
然已经踏出,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便吩咐了下去,只要核实情况属实,非浑水摸鱼,便必须完成卷轴上面记载下来的事情。
几日下来,反映良好,自然有了成果。先是在慕容夫妇的努力下,水源当日已恢复过来。虽放火烧了城中的粮草,却皆是官粮,城中的民粮安在,粮食不成问题。
在吉城中鼓噪着不肯归顺的声音,渐渐消失。
我不免得意洋洋,李墨白只是妖娆的笑,语气淡然的点醒我,“这不过是东方云奇设下的圈套。破了它,也没有了不起。”
我愕然,蹙着眉头想了半天,不解。
李墨白便瞪我,“东方云奇此番行为,非只为掠夺钱财,他心知局面已定,便有心挑起吉城百姓对我们的不满。”
“这么说,他是故意的?”我的心头狂跳。
“自然。”李墨白郑重点头,清透的黑眸里带着几分对此种行为的不屑,“若只是抢夺钱财,何须花费时间去杀人放火?”
李墨白所言非虚,我自然深信不疑。心中恼恨他残暴无理滥杀无辜,又暂时奈何他不得,只暗自记着,总有一天要向他讨回。
吉城平复后,已是十月初。
忙时还没有时间东想西想,一旦闲下来,委实思念着李思墨,我便强行拽着李墨白回了东沂城。
李思墨年纪虽小,却何曾离开过我这么久?许是听了安悠悠的童言稚语,以为我与李墨白不再要他,一见面,便搂着我哭个不停。
我心疼不已,思及他还年幼便要承受这离别之苦,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一时心软,与李墨白一起,留在东沂城里陪着他玩乐了几日。哪知他又被安悠悠挑拨,知我与李墨白还要离开,哭着闹着,死活都要跟在我们身边。
李思墨的杏眸整日里含着泪,眼眶红红肿肿的,可怜兮兮地瞅着我,看得我几乎碎了一颗心。最终,实在不忍心看着李思墨哭得要断气,也不再管吉城的事情,只当歇息般,暂时住在东沂城里。
日出而起,日落而歇。有李墨白与李思墨做伴,蹴鞠、投壶、划舟……生活平静,岁月静好。
仿若战场里的那些血腥,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从来不曾存在过。
然,即便我想安然生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封我不曾料想过的请柬,从吉城寄来东沂城。
第六百零八节 俏不争春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零八节 俏不争春
请柬,是杨少临派人捎来。
但,寄出人是……东方邬。
将请柬拿在手中,看清右下角的落款时,我的心莫名颤抖。
东方邬,我自然是知道其人的。如今的他,已是东云国的太子,东云国的下一任国君。此时两国交战,他寄请柬来的原因,实在让人深思。
反倒是李墨白神色如常,伸手过来,将请柬取了去。自顾自的揭开请柬,轻声念出来,声音冷然,“小梨,见信如晤。”
显然像是看见了什么,李墨白的眸色渐深,翻涌起惊涛骇浪。顿了顿,才继续念,“相别已久,思君甚切,今在文定河上设宴,邀君共赏明月。”
文定河?我蹙起眉头,隐约像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李墨白横我一眼,知我不懂,解释,“文定河位于吉城与长门城之间,因此河正好隔开两城,因此也是两城的界限。”
顿了顿,又道,“前些日子听闻东方邬被任命为将军,被派遣至长门城守城,如今看来此事当事真的。要去吗?”
“自然,该去的。”既然东方邬被派来守长门城,迟早要与他对上。他亲自找上门来,未必不是件好事。能摸清他的心思也是好的。
下定决心,便无法再静下心来,默然看了看在远处与安家两姐妹玩乐的李思墨,我抬手撑起头,眉头深深皱起,“初儿可该怎么办呢?”
“你的意思呢?”显然已看出我的心思,李墨白只用黑眸深深的看着我。
我垂下头,有些心虚地揪住自己的衣角,“我想带着他一起。”
要是知道我们要走,李思墨定不让,哭肿眼睛只是小事,怕就怕他的心里从此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就带去。”李墨白的声音温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阻拦。他的爽快,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抬起头,李墨白俊美的面容在阳光的映衬下绽放出白玉般的光芒,似沾染了阳光的暖意,洁白莹润。
浅浅一笑,不再多言,只命多多去收拾东西。
当日便与众人辞了行,带着李思墨这个小尾巴,日夜兼程赶往吉城。
怕颠簸着李思墨,一路上我都将他揽在怀抱里,只心疼他又随了我的缺点,晕马车,经不得长途奔波。
奈何李思墨年纪不大,倒极为忍耐,无论多么难受,不哭也不闹。我劝慰他多次,让他回东沂城去等我们回来,他都执意要跟在我们的身边,实在恼了便哭闹不休,最终只得随了他。
这般死脑筋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看着李思墨吐得小脸煞白,我感同身受着他的痛苦,心如刀绞,多次咬牙切齿的瞪李墨白。
他眉眼不动,虽看向李思墨的眼神里多少有些忧虑,对我的怒意始终无动于衷。
后来,为了减少李思墨的痛苦,不得不点了他的睡穴,多数赶路的时候,都让他身处梦境里。虽有菊妈与多多在,我一直亲自抱着他入睡,即便是自己倦极歇息时,也不曾放手。
好在找到李墨白后,长积我心中的郁结消散,身体已恢复如常,倒也不觉得累。
待马车进入吉城城门时,已是十一月份。
天空灰蒙蒙,天气越寒,青天白日里狂风呼啸,好似老虎的怒吼声。青石的地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银霜,呵气成冰,空气也快要凝固起来。
北方的冬天,总比南方干燥,凛冽的寒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刺在脸上涩涩的疼。我不由得拍了拍李思墨的被角,细细的掖好。
却不想吵醒了他,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杏眼迷蒙,看起来甚是可爱。我忍不住垂头,凑近他的脸颊亲了他一下。
“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初儿好累。”奔波这么久,李思墨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脆,反而似蒙了一层灰尘的明珠,喑哑黯淡。
要是往常,我亲他一下,他必然会亲回来的。我的心抽疼了一下,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笑,“已经到了。”
“真的吗?”李思墨的杏眸一下子便亮了,兴奋不已的挣扎着要起身来,我立刻松开固定他身形的手。
李思墨起身,颤巍巍的跑到李墨白的身边,张开手本来是想让李墨白抱抱,伸出手去犹豫了一下,转而揪住李墨白的衣角。
我看的心神一阵恍惚,也不知李墨白如何交代过,李思墨明白绝对不可以触碰自己爹爹的皮肤。或许他心中总有些疙瘩,但他懂事至极,真的不会去碰触。
心中柔软一片,禁不住微笑,光是这么看着他,便会觉得骄傲。然而,眼眶有些泛酸。
李墨白的脸色也变了变,眼底的黯然怎么都无法遮掩,在那幽深的眸光映衬下,显出一股荒凉。
偏偏李思墨一点都不介意,揪着李墨白的袖子,努力地晃啊晃,“爹爹,我们下马车去玩玩好不好?”
我心知方才我撩起车帘时他必然看到了外面的街道,想去玩,又怕我不同意,便直接求了李墨白。
李思墨本是爱玩爱闹的性情,只是以前依着我,才不会刻意闹腾。如今李墨白回来,因他觉得亏欠自己的儿子,几乎有求必应,让李思墨的活泼展露无遗。
暗恼,这小子年纪不大,心里的弯弯绕绕已是不少。要是他再大些,可不知有多少人要被他算计了去。
这一点上,他已完全承袭李墨白,青出于蓝。我只觉头疼,要是他们两父子都精明无比,我岂不是要被吃得死死的?
“好。”怔然间,李墨白已笑着应承下来。
我咬牙,记起李墨白曾说过要补偿,对自己的儿子倒百依百顺,怎么就不见得对我有多好?!
李思墨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也不待马车停稳,便要掀帘跑出去。我忙拿过多多递来的狐裘,仔细地帮他穿上。
刚在他颈间系好蝴蝶结,他已像出了笼的小鸟,快活的扑了出去。
李墨白立刻跟了上去,不知何时带了手套,弯着腰拉起李思墨的小手,姿势亲密的说说笑笑。发现李墨白有意走在李思墨的右边,我不由得微笑着跟上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街道干净齐整,血腥味祛除的干干净净,除去角落里的那些划痕外,已看不出战场的痕迹。
时辰尚早,寒意沁人,街道上的行人不多,摆摊的尚未出来,要说玩耍,也根本没有可玩的地方。
尤其地面还结着一层寒霜,凉意铺面而来,天生畏寒,我由不得缩了缩脖子。偏李思墨兴致高涨,即便街道空旷,他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