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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东方)-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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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窗紧闭的房中一时僵持,只剩下白衣男子粗粗的喘息声。

    以前从来未曾在他身上出现过多余的情绪,在此刻尽显,痛苦、懊恼、悲伤……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哀楚而压抑。

    陡然听得‘哐啷’一声轻响,白衣男子的怀中滚落了一卷画轴,在跌落地面时受到撞击,画卷慢慢地展开来。

    那是他们两人皆见过多次的一副画像。

    某个未知女子的画像。

    画纸上的女子,容貌顶多算是清秀,眉眼弯弯,咧开嘴笑得开怀,神采飞扬中,透露着一股难以忽视的青春活力。

    在画纸的右下角,还画着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无名指上套着一只黄金铸造的戒指,闪闪发亮。

    地上本有着水渍,画轴正好铺展在水渍上面,片刻时间后墨迹晕染,女子的面容变得模糊。

    白衣男子怔了怔,陡然一惊,慌乱地抬手就要去拾取那画纸,却不小心偏了重心,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画质继续晕染着,黑色的墨迹已模糊了大半的面容。

    见画像在顷刻间被毁,白衣男子显然动了怒,懊恼而用力的锤了锤眼前的地面,想要站起身来,但是没有成功。

    “阁主。”陈思吟咬牙,再次忍不住上走前去想要搀扶他。

    “不要碰我”白衣男子的语调冰冷如霜,低声喝止。

    “阁主,思吟只是想要帮你”陈思吟愣在当地,满脸的伤痛之情,于振看不下去,压抑着声音说到。

    “这幅画像有什么了不起?”见白衣男子艰难的抬手想要去拾取那幅画像,陈思吟大怒,快步上前将画卷捡起粗暴的握在手心,用力地揉着。

    “还给我”白衣男子的眼中闪烁着怒火,语调更为冰寒。

    “她是谁?”泪水从陈思吟的眼眶崩出,她的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怒吼,“你告诉我她是谁?这两年来你经常会看着这幅画走神,她在你的心目中很重要吗?”

    白衣男子紧抿着薄唇,双眸死死地看着被陈思吟握在手中的画卷,呼吸一滞。但陈思吟满脸泪痕、悲痛难忍的模样,还是刺痛了他早已僵硬的心,不由软下语气,“思吟,把它还给我。”

    “我不”陈思吟边哭边愤怒的颤抖,“你不告诉我她是谁,我不会还给你既然惦记着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她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陈思吟的脸色惨白起来,“从第一次见到这幅画像开始,我便已偷偷地临摹下来,发到各个分坛去搜寻这个女子的来历,完全没有消息她死了,对吧?”

    白衣男子的嘴唇更为惨白,眼神闪了又闪,好半晌才一字一句地开口,“她还活着”

    “我不信”顿了顿,陈思吟断然喝到,“我们花了两年的时间去找她都没有找到,除非她换了面目生活,不然就是死了”

    陈思吟口口声声地念叨着死字,让白衣男子有些恼怒,一时激动便口不择言,“你们调查了我两年,可有查到我的真实身份?”

    陈思吟与于振一齐怔住,低下头,面露难过。

    “思吟,把画像还给我”白衣男子喘息了好一会,才扶着椅子撑着墙壁站起来。单薄的身体完全地靠着墙壁,四肢绵软。

    “我不给”陈思吟发狂一般,抬手将手中的画纸撕成了碎片,猛然冲到窗户边上,将手中的碎纸扔了出去“她都已经死了,阁主你为什么还要再惦记着她?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放任你不管?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阁主的惦记”

    “娘亲”

    天真稚嫩的声音回响在客栈的大堂里,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当事者犹如未觉,只是天真活泼的蹦蹦跳跳,手中拿着一把艳红色的雨伞,“娘亲,下雨了。”

    我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看着李思墨纯真的笑脸,弯腰牵起他的手,抬头看向门外层层地雨幕,“初儿喜欢雨吗?”

    “不喜欢”李思墨嘟起嘴摇头,“但是夏儿姐姐喜欢。娘亲,姨妈她还好吗?”

    “没事,就是受了惊吓,初儿不要担心,有多多阿姨在那里照顾,她现在好好的在上面睡着。”

    “刚才润娘带着夏儿姐姐与君儿去外面玩,娘亲我们也去好不好?”李思墨撒娇般晃了晃我的手,满眼期待的看着我。

    因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命多多放了紧急信号弹,调来不少侍卫守在客栈的周围,一边留意那三个人的下落,一边保护客栈的安全。

    润娘带着安家两姐妹出去,应该会有侍卫偷偷跟着,倒不用担心。

    “初儿不是不喜欢下雨吗?”我故意笑着打趣。

    李思墨鼓起嘴,“可是君儿说慕容阿姨总是陪着她们看雨,娘亲都没有陪我看过。”

    这点也要争?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李思墨。

    “公主,小少爷早就嚷嚷着,说是要跟您一起去看雨呢?”菊妈慈爱的看着李思墨,笑着开口。

    “好吧既然初儿那么期待,那我们也冒雨出去玩玩,好不好?”瞅了瞅李思墨脚上的雨鞋,我笑着半弯腰,牵起李思墨的手,菊妈则拿过李思墨手中的油纸伞。

    还未踏出客栈的门,眼前突然纷纷扬扬地坠落好些碎纸片,我不由怔了怔。那些碎纸片泡了水,笨重地跌在地上。

    制止李思墨的脚步,我狐疑地探头去看,三楼的某个窗户处有白影一闪,竟然笔直地跳了下来。

    那个白衣人的身法迟钝,行动迟缓,这贸然跳下来,非死即伤。火速判定这一点,电光火石间我已经来不及思考其他,整个人直接跃起,向着那白影飞去。

    淅淅沥沥地雨雾隔绝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白衣人的容貌,但是白衣人发现了我的靠近,他陡然在空中变幻了方向,身体一歪,竟是躲过了我。

    我气绝,心中大骂,什么人,姑奶奶我好意相救,居然还不领情

    错脚在客栈的墙壁上轻点一下借力,清楚地看到那抹白影抬手抓住客栈的屋檐,身体荡秋千般晃了晃,稳稳地落地。

    我不免惊讶,这人的动作看似笨拙,却原来有一身好武功。我真是多管闲事了,懊恼地咬了咬牙,沉身落回李思墨的身边。

    戴在头上的斗笠沾了水,模糊了视线,反正方才的行为已引起众人的注意,也没有再低调的必要,抬手将斗笠取了下来。

    那白衣人是一个身形瘦削到快不成人样的男子,黑色的发丝散乱地遮住他的面容,他歪着身体立在雨中,有些不稳。

    呼吸停了片刻,这白衣男子如同一道闪电击在我的心里。我深深地蹙起眉头,抽过菊妈手中的雨伞,不顾一切的奔入雨中,又不忘回头叮嘱,“初儿你站在这里等着”

    在离白衣男子两米远地地方站定,我撑起手中的雨伞,脸上的面纱沾了水,连呼吸都充满了湿气。

    白衣男子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竭力挺直了背脊,静静地站在那里。给我的感觉却是,他似乎连站着就已耗费了全部的气力。

    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从上而落,撑起伞立在白衣人的身后,全身戒备。

    雨水霹雳啪啦的砸在伞面上,溅起无数的小水花,小水花四散开来,溅起一层层白蒙蒙的雨雾。

    “娘亲,是刚才的坏人”身后传来李思墨声音洪亮的呼喊。

    我蹙起的眉头打结,想起方才的擦身而过与他的闪躲,心头有一股无名火起。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太熟悉,熟悉到不用看清他的面容,光是看着他的身影,我都能感觉到莫名的心悸。

    同时,我的双腿开始哆哆嗦嗦地颤抖,背上冒出丝丝热气,双手只能无意识地握紧。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疼得难以忍受,又像是有一只顽皮的小兔子在蹦来蹦去,七上八下,莫名地焦急与慌乱。

    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即便是直面死亡,也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害怕过。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如此强烈,但是我突然吃不准,他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他……是李墨白吗?

    过去的二十三次失落集结在一起,悉数涌上心头,一张张陌生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像是在彻底地嘲笑我一般,根本就无法融合成心中最清晰的那张面容。

    我抬手捂住嘴唇,才勉强压制住涌上眼眶的眼泪。然而源自于灵魂的颤栗,让我无法掌控住自己的情绪。

    “你到底有什么事?”白衣男子身边的那个劲装女子面露不耐,没好气的喝到。

    “思吟。”那穿着深灰色长衫的青年男子像是吓了一跳,立刻拉了拉劲装女子的衣角。

    “我在找一个人”瞪了他们好半晌,我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即便竭力的压抑,也仍旧带着清晰可辨的哭腔。“我找了他两年多,但是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身边的人告诉我,他已死去,但是……我不信没有看到他的尸体,我不会相信,我会继续寻找,直到找到他为止”

    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一男一女表露出来的惊讶,我抬手拭去不小心滑落的眼泪,顺手将面上的面纱扯了下来。

    目光坚定且执拗的看向那辨不明情绪的白衣男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


第五百六十四节 悲痛交加

    收费章节(12点)

    第五百六十四节 悲痛交加

    “早就听闻长乐公主容颜倾城,今日得见,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振看呆了一般,轻声地嗫嚅。

    “闭嘴。”陈思吟不禁恼怒,面色微红,目光却也不禁被那绝美的面容吸引。

    素色的衣裙,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佩饰,却自有一股别样的风采。

    瓷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波光潋滟的杏眸明净澄澈,眉目安静中又透露着一股的忧伤,独特又难以相融的不同感觉在她身上完美的结合,清丽透彻,空灵的感觉,动人心魄。

    最惹人心怜的,莫过于从双眸中流露出来的哀痛,低垂的浓密睫毛如同蝴蝶般扑闪,却又兀自有着一股倔强的坚持。

    这样的她,光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已如夜空下的星辰,闪闪发亮。

    大概,无人能拒绝她的要求吧?

    陈思吟如此想着,侧头看向前方的白衣男子。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白衣男子的身体僵硬,双手收回袖中,暗暗握紧,青筋毕露。声音有刻意的伪装,偏离了原先的语调。

    陈思吟与于振对视一眼,开始暗自沉思,她说,她在找一个人,已经找了两年多。阁主,正好是在两年多以前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阁主,正好是在遇见她之后,变得反常

    可是,为什么阁主直接便否认?那幅画中的女子,明明也不是眼前的长乐公主

    听得白衣男子的回答,我的心猛然一缩,脚下踉跄,不由自主就退了一步。双手死死地握住伞柄,用力呼吸,“公子难道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吗?或许,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我们从未见过。”白衣男子回答的坚决,伪装过的声音里有着旁人无法察觉的颤抖。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脸”我愤然地咬牙,“我们有没有见过,我说了才算”

    顿了顿,我抬眸看向那着深灰色长衫的青年男子,又幽幽地补上一句,“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长乐公主,便应该知道,只要你们还在这东沂城里,一切,便得由我来做主我若不让你们离开,你们哪儿都去不了”

    “果然够无耻”陈思吟顿时愤恨地看着我,目光幽冷。

    “姑娘,貌似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未算”我沉下脸,轻哼了一声,“奉劝一句,你们最好不要抵抗,我并不想伤害你们”

    “公主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艰难地抬手挡住身后蠢蠢欲动的两人,白衣男子依旧用伪装过的声音问。

    我垂了眼帘,心中泛起酸楚。随即强迫自己抿着唇,冲着那白衣男子笑了起来,“你跟他很像,今日若看不到你的脸,你绝对无法离开”

    边说,我边抬手拍了两下。顿时,埋伏在客栈周围的侍卫全部冲了出来,团团围住我与对面的三人。

    “可不要不将东沂城放在眼中,只要我下令,整个东沂城的人,都将是你们的敌人你们三个人,能与整个东沂城为敌吗?”

    “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无故抓人”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侍卫,青年男子怒喝道。

    “无故?”我冷哼了一声,“你们是不是出手伤了我的皇姐?是不是想要谋害幼小孩童?”

    “切,世人皆知公主未嫁,却不知你与人珠胎暗合生下野种。”陈思吟有意高声呼喝,面容中充满不屑。“要是被他人知道,公主该如何自处好?”

    闻言,我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姑娘真是不了解我。世人怎么想,与我何干?若我真的在乎世人对我的看法,我的名声岂会像如今这般臭名昭彰?”

    “你才是野种”许是陈思吟的声音过高,李思墨不顾菊**阻拦冲了过来,手中握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木剑,便要向陈思吟砍过去。

    我忙抬手将他拉住,也顾不得那三人,蹲下身温言安抚他,“初儿,不要冲动。那个是坏女人,咱们不听她胡说”

    “我哪里有胡说?你明明未嫁,却有这么大的儿子,他岂不是野种?”陈思吟刻意加快了语速,声音又尖又利。

    “坏女人、坏女人。”李思墨气红了一张小脸,眼泪在眼眶中打断,手中的木剑不断地冲着那个劲装女子挥舞着。

    “初儿,初儿,你不要听她的。”我紧紧地将李思墨抱在怀中,生怕他一个激动跑过去,羊入虎口被他们当成人质。

    “娘亲,初儿不是野种,初儿不要做野种”被我揽着无法动弹,李思墨冲入我怀里,哇哇大哭。

    “初儿相信娘,初儿真的不是野种。”听着他嚎啕大哭的声音,我的心抽痛不已,一边温言的安慰他,一边跟着红了眼眶。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绝对不能让李思墨就此在心中留下阴影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扶着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初儿听着,娘与你爹爹是正式拜堂成亲的合法夫妻,有婚书为证初儿绝对不是野种,相信娘好不好?”

    李思墨不断地抽动自己的小鼻子,显然无法理解我话语中的意思,表情里依然充满了委屈,“可是初儿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娘亲,爹爹他在哪儿?他是不是不要初儿了?”

    我还没有回答,李思墨再次大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哭诉,“君儿……君儿说,爹爹……爹爹他不要我了”

    “呵?”听到我们的对话,陈思吟讽笑一声,“长乐公主居然已经嫁人?是私定终生吗?还不是同样见不得人……”

    “陈思吟,够了”

    白衣男子突然低喝一声,语气中充满压抑着的怒火。细看之下,他颀长的身躯绷得笔直,细查之下,隐隐在散发着杀气。

    情急之下,竟忘记了伪装声音。

    陈思吟怔住,被白衣男子的气势压迫,生生地退了一步。

    身体一抖,我不敢置信偏头的盯着白衣男子,心中开始充斥着喜悦的泡泡,鼻子一酸,眼泪不由得滚落下来。

    刚才的低喝声,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李墨白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我的梦里百转千回,我不可能会记错

    他还活着

    李墨白还活着

    我从来没有那一刻如同此刻般,感谢上天的恩赐好想大声咆哮,又怕吓到李思墨,唯有不断地流着泪,借此发泄着心中的惊喜。

    雨幕愈浓,白衣男子的视线从他遮住了容颜的发丝后递来,疏忽又偏头避开我的注视,有些心慌的狼狈。

    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哽咽着声音,带着刻意开口,“既然初儿想知道,娘现在全部告诉你,但是初儿必须记住,爹爹他没有不要你。在两年多以前,娘亲遇到了危险,爹爹他为了救娘亲,遇到了危险,至今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是什么意思?”李思墨抽抽搭搭的问,眼神纯真。

    “就是爹爹他暂时不能来见我们。”我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发梢,语调温柔,“那时候,爹爹不知道我怀了你。是娘不好,肚子里有了初儿都没有留意到。”

    这话,我是故意说给那白衣男子听。边说,我一边悄悄地打量着他的动作,发觉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竭尽全力地压抑感,从他的身上传来。

    “娘亲那爹爹现在在哪儿?”李思墨仍旧呜呜地哭着。

    “娘一定会找到爹爹的,娘向初儿保证,初儿相信娘吗?”

    “相信。”李思墨愣愣地看了看我,含着泪点头。

    “那初儿先去菊妈那里,让菊妈带着你去看姨妈醒了没有好不好?娘亲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松开李思墨的手,我含泪笑着整了整他的衣裳。又弯头,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

    “好。”李思墨的情绪平静下来,乖巧地点头。又不放心的叮嘱,“娘亲不可以累着。”

    李思墨扔掉手中的木剑,抬手抱着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往我的唇上接连吧唧了三下。站在身后撑着雨伞菊妈拉住他的手,慢慢走向客栈。

    走了几步,李思墨又回过头来,目光越过我,落在了前方。

    他在看那白衣男子,都说小孩子的直觉很准,是有感觉到什么吗?我疑惑的转头看了看那白衣男子,无法探究其中的缘由。

    李思墨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客栈中,又有几个侍卫一路护送,我才松了口气,捡起方才随意扔在地上的油纸伞,回身看向眼前的三人,目光最终锁定在白衣男子身上,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无力的苦笑。“李墨白,我知道是你你的声音,即便到了白发苍苍听觉减退,我依然能听出来。”

    一句话未完,眼泪再次从眼眶里掉了下来,我看着他无助又难安,“你不想认我,也就罢为什么,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认?”

    白衣男子的视线一直随着李思墨,听得我的声音,又偏过头去,气息显然不稳,再次伪装了声音,“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第一次不认我,是因为你失去了过去十年的记忆。你第二次不认我,是因为你的容颜被毁。第三次,是我用‘四季如歌’消去了你关于我的全部记忆。那么,这一次,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啊,这次是因为什么?简行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认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心中剧痛无比,血气迅速地褪去,整个人如同置身冰窟,冷到骨子里。

    “公主,你认错人了”白衣男子呼吸变得困难,嘴唇在转瞬间褪去所有血色,惨白如纸。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掩着嘴唇,剧烈的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像是能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

    我分明看到,有红色的血迹,从他捂住嘴唇的指缝间流出,滴在地面上,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第五百六十五节 歇斯底里

    收费章节(12点)

    第五百六十五节 歇斯底里

    “你怎么了?”白衣男子病入膏肓的模样,让我惊愕失色,惊慌失措的想要跑上前去,他却接连退了好几步。

    “不要过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我又惊又怕,六神无主,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身后的一男一女,同样面露忧色,却没有上前搀扶他。

    他看上去就是在强撑着,若不是心中有一股信念让他在强迫着自己,怕早已站立不稳。顿了顿,我咬牙依然要上前去,他急了,又抬脚退了一步,“我的血液中含有剧毒,不可用肌肤触碰”

    血液中含有剧毒?我看着地面上早已与雨水混合的暗红色血液,两眼发直,脸色微变,一时拿不准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好半晌,才自嘲地笑了笑,如今的我,有必要害怕任何毒液吗?又何苦被他吓到?

    “我求求你,不要过来”我刚要抬脚,他忧闷着开口,声音中带着深切的痛楚与惊惧,压抑而哀求。“求求你,不要碰那血液。”

    他轻轻地话语,让我的眼泪汹涌而下。原来不止我在痛,他远比我来得要痛苦他原本是那么骄傲、放肆、张狂不羁的一个人,到如今,却连说了两次求求我

    怕自己要忍不住冲到他怀里痛哭,我捂住嘴唇,身体不断地发抖,竭尽全力同样死死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不怕的。”

    看着他孱弱的身形,我的心益发苦楚,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不行,你不能过来。”他不断地摇头,抑郁而苦痛。衰弱的身体不断地颤抖,随时要倒下般。

    我死死地捂着脸,泪水如雨,悲痛的情绪无法彻底地被隐忍住,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你中了毒,这就是你不认我的理由?”

    他垂着头不答话,片刻后才传来低沉的声音,“公主,我们从不曾相识”

    “不,我不要这样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心不断在刀尖上彷徨,痛不堪言,我抹去脸颊上的泪痕,焦躁难忍,“你的血液中,怎么会含毒?”

    说罢,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没关系的,你不要害怕,有干爹与慕容宫晨,还有慕容盈盈与宁采儿,他们那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

    “而且你忘了吗?我百毒不侵的,无论什么毒,都对我没有影响不要不认我,好不好?还有初儿,他是你的孩子,你忍心让他失去父亲吗?”

    记起李思墨,想着他纯真可爱的模样,心神定了定,我几乎是哀求般开口,“你是生也好,死也罢,你都不能从我身边离开无论什么样的困难,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对不起公主真的……认错了人”白衣男子的身形晃了晃,如在秋风中萧瑟的落叶,凄凉、决绝,“那个人,既然让公主如此痛苦,公主忘记他吧带着孩子改嫁,公主还能重新获得想要的幸福”

    “我不要”我用尽全力握紧手中的伞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那个人如果不是你,又有什么意义?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你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不懂,你究竟在我心里占了多么重要的位置?为什么你还是不懂,你对我来说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阁主她的手上……”

    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我们说话的劲装女子突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左手。

    圆润的宝石,黄金铸造的戒指,我一直都戴在手上,从未取下。

    “公主,忘记他重新开始吧”痛到极致的声音,便如同大雁死前最后的哀鸣,盘旋不歇,又无从闪躲。白衣男子突然扬手抛出一个什么东西,如同烟花般绽放,散发的光芒却耀眼到无法直视。

    眼睛一痛,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他要走,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血气翻腾,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我压抑地捂住嘴,仍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滑落。

    “公主,再也不见”飘过耳边的声音,轻飘飘地没有力量,仿若春天里的微风,都能将它打散。

    口中满是铁锈般的味道,我再也无法隐忍,“哇”的一声,将堵在胸口处的腥甜吐出,呼吸不畅,唯有大口地喘息着。

    眼前亮的刺眼,我已看不到光明。空荡荡的感觉,让身体里的最后一根弦崩断,噬骨的寒冷完全将我吞噬,我唯有不断地颤抖,再颤抖。

    失去支撑的力量,我跌坐在雨水中,任由雨水冲刷而下,努力地蜷缩着身体,努力地将自己抱紧,温度仍旧在一点点地退却。

    痛到无法自持,唯有眼泪不断地从眼眶滑落,似苦苦经历狂风暴雨后的河面,断了线、绝了堤,想要挽留,终归什么都剩不下。

    痛彻心扉,我仰起头,歇斯底里的冲天怒吼,一声一声,如同遭遇绝境的困兽,愤怒、疯狂而哀楚。

    直到嗓子喑哑,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仍旧不断地颤抖,身体虚脱,无助地瘫倒在地上。

    心中的颓丧无法随着眼泪与怒吼发泄出来,我不禁握拳,用尽全部的力气抬手捶向地面,伴随着手上传来的剧烈痛楚,雨水四溅开来,溅了我满头满脸。

    雨水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污渍的味道……混合着扑入鼻中,我忍不住一阵干呕。但是心中的气恼一分没少,我一下一下的捶着地面,水花四溅,我闭上眼,痛哭流涕。

    喉咙嘶哑,发不出声音来,我张着嘴唇,想要呼喊李墨白的名字,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过嘴角,我开不了口。

    抖着身体不断地呜咽,手心发麻,渐渐有血液渗出,我仍旧无法停下捶地的动作。

    他孱弱的身体,弱不胜衣的体态,如同一把把尖刀,不断地凌迟着我的心。

    “公主,要追吗?”烟花弹的光亮逐渐消散,侍卫队长上前来担忧的看着我,一边暗暗命人去禀告上级,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轻声询问。

    男女有别,他们不敢来扶我,但是又不能擅自离开,唯有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忧心忡忡。

    “小姐”多多从客栈里跑出来,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干净的衣裳,怕我反抗般动作蛮横地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小姐,小少爷在客栈里听到你的声音,哭着吵着闹着要见你奴婢怕吓到小少爷,没敢让他出来。小姐,不要再折磨自己,就算为了小少爷,你都该好好的活着啊”多多扶着我,边将干净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看清我的面容时,登时红了眼眶。“你如果有事,小少爷该怎么办?”

    多多的话,如同一记警钟敲在我的心房。是啊,如果我出了事,李思墨该怎么办?

    李墨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他已没有父亲,不能再没有母亲

    况且,只有我能将李墨白找回来

    身体已麻木,将大半的身体倚在多多怀里,我抬手勉力撑着地面,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深深地呼吸,压着喉咙吐出四个字,“不用去追”

    李墨白看上去已变得瘦骨嶙峋,怕真是无药可治的中了奇毒,因为不想连累我,才会不要认我。

    我看刚才他连站立都困难无比,气息弱不可辨,身体承受的能力显然到了极限,他有心要逃,就不会轻易让我找到。若现在就去追踪他,完全是在将他往死路上逼。

    他现在必须要得到充分的休息,我还不能逼他,不能

    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从我身边逃走我找了他两年多,就快要绝望放弃、开始左右摇摆的时候,好艰难才找到他,让我如何放弃?

    不,我不会放手的,无论他生老病死,我不会放弃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为了初儿,我都绝对不能放弃

    他可以逃,我会继续找。天上地下,我一定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即刻传令下去,封锁各处的城门。”多多的体温隔着衣裳传过来,身体恢复一丝丝地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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