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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那个摄政王[重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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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啊儿子,你不挨锤谁挨锤啊?
第71章
那张画在水里浮浮沉沉,慢慢往水底沉去。
萧寅初余光瞥见,眼角染上顾虑∶“画……”
秦狰将她推到身后,一把从水里捞起来∶“谁的?”
她捏着裙子,站在岸边∶“……我的。”
“画的什么东西?”湿淋淋的画被他展开,发现上面是一丛国色牡丹,右上角还有她的题字和章。
墨迹被水晕了,只能隐约辨出“赠某某”的字样。
让他想起前世在她的喜堂上,偷偷摸过的,她的字迹。
秦狰将水甩干,回身递给她∶“送谁的?”
沾了池塘的脏水,雪白绢纸上有大片污迹,萧寅初抓着画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实话实说。
秦狰看她的眼神失望了一分∶“罢了。”
几个月没见,居然生疏至此。
他踏上白玉砖砌的阶梯,头也不回∶“水边湿滑,没事别往这里走了,不是次次都能刚好被救的。”
萧寅初被他疏离的口气刺得心尖一疼,脚下轻轻挪动了一步,跟在他背后。
习武者耳聪目明,秦狰却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耳朵为何要这么灵敏。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在他身后不远跟着,他步子大,她步子小,跟着跟着声音就越来越远。
他倒是可以快步走开,让她绝对跟不上脚,可是又不愿意。
傻傻的,连步子都放缓了。
既然……当初那般无情,现在又跟着他做什么?
这个点正是宫人换班的时刻,一路人烟稀少,到了转角处,秦狰终于忍不住回身。
萧寅初在他身后三步跟着停下,微微抬起小脸,似是疑惑。
“跟着我做什么?”秦狰问。
萧寅初下意识答道∶“这是回栖雀宫的路……”
秦狰这才发现人家说的没错,是他不知不觉一直在朝别人的宫殿靠近。
狼狈,真狼狈!
刚好到了转角,他干脆拣了条相反的道路,萧寅初在路口站定,扬声问∶“那是去后宫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秦狰猛地刹住脚。
……他到底在做什么?
萧寅初抱着半干的画轴慢慢走上去,目光似是在打量∶“对路很熟啊?”
他也曾登基,对这长巷或许熟得不能再熟了。
秦狰低下眉眼∶“公主,想说什么?”
“你还敢回皇城来?”萧寅初绕着他慢慢走了几步。
“公主说笑,本王得封三州两县,为何不能面圣谢恩?”秦狰淡淡答道。
“你就不怕,来了以后再回不去?”萧寅初轻声威胁道。
萧何一直对他抱有敌意,赵王更是一直想着收复代地,他这样单枪匹马来邯郸,绝对不是上策。
萧寅初在心里跺脚,好不容易走了,还回来干嘛!
秦狰低声笑了笑,言辞锋利∶“你们没这个本事。”
先不说代地诸军同不同意,就说赵国三军经过宫变集体大换血,到现在都没整明白。
想杀他?
简直天方夜谭!
萧寅初被他气得够呛,心里像有人用勺子搅啊搅啊,直搅得乱七八糟!
秦狰低下头,冰冷地直视她∶“还是说,陛下想用美人计?”
“若是邯郸城第一美人,或许本王还会心软一分。”
“旁的人……”
他若有所思地扫了萧寅初一眼,看样子他不在的日子里心情不错,小脸白嫩红润。
硬了心肠,秦狰勾唇∶“还差点滋味。”
差点滋味?
差点滋味?
萧寅初叫他一句话说得怔愣当场,这话是在说她?
“……是吗。”
萧寅初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喉头微动∶“祝姑娘如今就在我宫中,摄政王若是有兴趣,大可鸿雁来信,说不定美人有意,也是……佳人成双的好事。”
好一个佳人成双!
秦狰怒极反笑∶“多谢公主牵线搭桥,本王记下了!”
说罢,他后退几步,拂袖离去。
萧寅初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手中的画轴像有千斤重。
兀一脱手,骨碌碌滚得老远。
。
当夜,牡丹图被拍在荣骁面前。
萧寅初心情不大好,祝含玉正在一旁为她把脉。
荣骁狐疑地拿起来,看见晕了半边的画∶“……”
“什么东西?”
“上次应你的画。”萧寅初口气硬邦邦的,想起秦狰,硬是气得胸口闷疼。
荣骁思考了一会,说∶“我是让你随便从库房里找一副,怎么还亲自画上了?”
“怎么?”萧寅初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我的画,配不上你的破屋子?”
荣骁也不怒,失笑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配得上配得上,多谢。”
祝含玉松了手,将腕枕收回∶“您可千万不能生气了,容易动胎气的。”
萧寅初一听,气登时泄了∶“难怪下午有些不舒服。”
“您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舒服?”祝含玉一听大惊,连忙又取出腕枕为她细细把脉。
萧寅初回忆了一下∶“下腹有点沉,不疼,就是难受。”
尤其心里难受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像有意识一样,跟着她难受。
她真傻,那有什么好生气的?
萧寅初掀起眼皮,看到祝含玉认真诊脉的侧脸,不愧是邯郸城第一美人,真的美丽动人。
祝含玉细细诊脉,末了说∶“臣一会开幅安胎药,少下几味药材,您喝几天。”
萧寅初收了心思,对她点点头。
祝含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荣骁,低声说∶“公主不得动怒,大人平日还是……别气公主了。”
她将话说完,就快速收拾起医箱,叩头告退。
荣骁正展画细看,闻言抬头,追逐着祝含玉离开的背影问萧寅初∶“我气你了?”
萧寅初没好气地哼唧了一声∶“谁知道?我不想见你了,你出宫住几日吧。”
荣骁就这么被她扫地出宫,他背着包袱走在出宫的路上,忍不住勾起嘴角。
什么不想见他,估计是知道他的住处落实了,给他几日假回去安顿一番。
荣习从被贬之后,精神时好时坏,坏的时候连儿子都认不得,成日在府中骑马打仗,做他还是大将军时的美梦。
赵王恩典要他回来,改名换姓塞进禁卫,他在城外单独买了处小院子,雇了一个妇人和汉子照顾荣习。
夜色朦胧,他出宫的身影在长长的宫巷里并不起眼。
隐藏在夜色里的暗卫揉揉眼睛,连忙拉扯身旁的人∶“那是谁?”
另一个暗卫看清以后大惊∶“那不是丰、丰都的……”
“他怎么会从栖雀宫出来!?”
消息很快传到馆驿,挑灯举着白鸽的腿辨别了半天。
“啊……?”
秦狰的屋子里水汽氤氲,刚从水里爬起来的男人墨发微湿,冷峻的眉眼染着水汽,显得有些慵懒,额角的旧伤不仅没有坏了这副好相貌,反而增添了一丝邪气。
他抬手系着寝衣∶“有事?”
挑灯在门外磨磨蹭蹭,将鸽子递进去。
秦狰看了他一眼,摘下小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读完并费不了什么时间。
但是他看了两遍,甚至看了三遍。
“谁让你做这些多余的事?”秦狰的口气不善,将鸽子塞回挑灯怀里。
“撤回来,全部。”
挑灯懵了,抱着鸽子想不通,他原以为君上会……会想知道栖雀宫的消息的。
“是,属下马上把人撤回来。”挑灯立马表态,面前的门“砰!”地一下关上,差点拍到他的鼻子。
“明日要去内阁?”秦狰穿衣裳的手有些抖∶“跟萧明达说一声,让他跟着。”
“是。”
门口的脚步离去,秦狰抖了半天的手狠狠顿在浴桶壁上!
温热的水荡起涟漪,倒映出他略显狼狈的样子。
“哒……”
一滴鲜血落入水里,很快大幅晕开,秦狰抬手去抹,手背一片鲜红。
他后退几步,坐在八仙圈椅上,抬头朝后仰去。
几乎失了全部力气。
鲜血倒灌,让他的脑子有如一盆浆糊,回荡着纸条上的字迹——赵王有意为荣骁和闻喜公主赐婚。
不仅如此,他住进栖雀宫似乎有些日子了。
荣骁?
他百思不得其解,哪怕是赵锦城都不太令他惊讶……为什么是荣骁?
鼻血渐渐止住,秦狰动了动手指,把刚才一直没系好的前襟拢上。
大抵是前世他造的杀孽太多,欠她萧家太多,念她太多,今生才要受这种折磨。
这种低沉的情绪,一直到第二天在宫中别处的墙上重新见到那副牡丹图,几乎到了爆发的尖端。
熟悉的笔触,还有大面积刚干的水渍。
“谁的屋子?”秦狰偏头问萧明达,额角青筋隐隐浮动。
萧明达傻了,秦狰一来就拉着他到处闲逛,这一处他也不知道是谁的屋子啊。
看屋中摆设陈列算新,萧明达让四喜去打听。
很快,负责这处的管事急匆匆过来∶“见过王爷,见过……代相大人。”
“此处是谁的屋子?”萧明达问他,余光看了一眼秦狰的表情,心中一抖。
“此处是宫中禁卫的值班时的住处。”管事的回答道。
萧明达“啊”了一声,回忆起走进来之前似乎有看到牌子。
“这间屋子是……”管事的说到一半,被门外传来的一个男声打断∶
“此处,是下官的住处。”
屋中的人齐刷刷朝门外望去,萧明达一拍大腿∶“是你?”
荣骁朝萧明达行了个礼,平静地回望屋中另外一人。
秦狰与他对视,漆黑的双眸中涌动着火焰。
“你的画?”
昨天拼了命也要去捞的画,原来是要送给荣骁的?
昨天的犹豫不敢说,也是因为这个人?
“是我的画。”荣骁答道。
“谁送的?”
萧明达隐隐察觉到了不对,碰了下秦狰的胳膊∶“你问这个干什么?”
“谁送的?”秦狰的口气冷了一分。
荣骁耸肩∶“一位故友。”
故友?
他有什么资格,与她互称故友?
秦狰的怒火在眼中燃烧,一把扯下那画∶“是吗?你这位故友的画技不错,本王看上了。”
“哎!”萧明达惊了,代地何等富庶,他在这跟荣骁计较一张破画,是不是太掉价了?
荣骁也有些惊讶他直截了当的动作,微微挑眉。
要不……再气他一下?
“代相何必夺人所爱,更何况画这画的人,也不见得乐意把画给你。”
萧明达恨不能捂上荣骁的嘴,两个人剑拔弩张,他一个中间人两头和稀泥。
秦狰冷笑∶“乐不乐意,本王说了算。”
说罢,他抬脚朝外走去,每一步都含着滔天怒火。
敢送别的男人东西,真是……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你们再期待一章,
原则上我,我还是亲妈的。
——
问∶狗铮知道小公主怀孕了会怎么样?
第72章
时值午后,秦狰来时栖雀宫的宫人进进出出,看起来忙碌有序。
他对这里熟得不能再熟,轻易摸去了寝殿,并未见到想见得人,倒是榻上放着杏白色的衣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莲花,想来穿在主人身上时的盛况,必定是步步生莲。
可是主人却不在。
不等他再出去寻找,门外的宫女说∶“将衣裳送去温汤殿,放在门外就行,公主沐浴时不喜别人打扰。”
“诺,奴婢记下了。”
小宫女推门进来,左右巡视一遍后,又急急冲上去寻找∶“咦?方才放在这的衣裳呢?”
温汤殿离萧寅初的寝宫不远,是引暖池水建起来的一座浴池,白玉砖砌得整齐漂亮,水中入了安神的精油,还放了些时兴花瓣。
冬日泡来通体舒泰,但这水温在苦夏之下就显得烫人,萧寅初坐在池子边,弯腰从水里舀起一瓢热水。
花镜在屏风外准备她的衣裳∶“要不还是奴婢伺候您沐浴吧,池底滑,您现在不方便。”
“不必了,也没多不方便。”冒着热气的水浇在手臂上,薄如蝉翼的寝衣顿时紧贴在身上。
萧寅初低头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将双腿浸入池水。
她身旁伺候的人太多,只有睡觉和浴时有些时间静下来想想事。
小竹勺又舀起一瓢热水,萧寅初听见背后有动静,言语中带了一丝不耐烦∶“说了不用你们伺候……你……”
萧寅初双手一紧,竹勺翻倒,热水浇了她一身。
来人背着光,身影高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
“你怎么会在这?”萧寅初皱眉,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秦狰站在背光处,一步一步走近。
“来问公主些许事情。”
“问事情应该从正门进来,你这算什么?”萧寅初被他的态度弄得很不高兴。
哪有要说话的人,趁着她沐浴的时候?
“那我也得进得了你这门。”秦狰虚指了一下宫门,手中的画卷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他的身份,怎么也无法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吧?
“昨日的画,送谁的?”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双眼盯着池边的人。
单薄寝衣沾水后紧紧贴在身上,长发温柔地披在肩上,面上不施粉黛,美好地仿佛虚假泡影。
萧寅初一眼认出画卷上的水渍,心说昨天不是已经给荣骁了,这人哪里得到的?
从荣骁那?
“送谁的,和您有关系吗?”萧寅初抬腿想爬上岸了,这人令她坐如针毡,更别说沐浴了。
寝衣湿淋淋贴在身上,也令她羞耻万分。
秦狰逼近她∶“公主尚未婚配,送另一个男人画,不怕于名声有碍?”
萧寅初下意识护住身子,气不打一处来,说∶“照您这么说,太极殿中我的画最多,还有傅太师家中,我也曾赠画贺乔迁之喜……这些人岂不是都妨碍本宫名声了?”
这人不过寻了个理由朝她发脾气,什么画,什么荣骁,全是他的借口!
这个混蛋!
秦狰五指收紧,面如寒霜∶“许久不见,你就拿这种态度对我?”
二人四目相对,萧寅初纤长的眼睫动了动∶“你也知道许久不见,那你要我……拿什么态度对你?”
对萧寅初来说,面前的人曾破了邯郸城门,害她国破家亡。
那个人群里擅长做荷花酥的宫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曾想着放下仇恨,想要好好对这一世还没做过那些事的秦狰,可是老天弄人——他居然与她一样,来自充满悲恨的另一世。
秦狰半垂下眼,突然笑了。
“你恨我?”
萧寅初撇过头,反问∶“我不该恨你吗?”
是,该恨,他坐了属于萧家的江山,虽然赵王、萧何或者萧章并不是死在他手中,但他确确实实曾率铁骑踏破了邯郸城的城门。
若换作别人,他二人之间的仇或许可解,偏偏是她。
是她萧寅初。
她爱赵国的子民,视家国为生命中重要的事,所以她恨他,令人无法反驳。
秦狰双拳紧握在身旁,突然倾身上前∶“那你是不是一直想杀了我?为你的父兄报仇?”
萧寅初一个没防备,被他压在白玉池边的地上,惊慌地推他∶“你做什么!”
“杀了我?”秦狰捉着她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脖子上。
“两只手,用力。”
“只要再用几分力气,我便死在这——死在你的手下!是不是到时候仇恨消弭,你就能不这样折磨我?”
萧寅初被他吓到了,五指被他按在脖子上,手指下能轻松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
——这人、这人疯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萧寅初艰难地说,半边身子被他压着,她还得时刻注意肚子里的小蝌蚪,别被它讨人嫌的父王压了。
“不是一直想杀了我?”秦狰眼中露出疯狂,视线仿若有实质,从她光洁额头向下流连。
他忍不住用手去碰,指腹轻轻从她脸上滑过∶“哪怕你杀了我,也别这样对我……”
最痛苦的不是从未得到过,是他曾将月亮摘进怀里,醒来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
“我怎么对你了?”萧寅初恨不能将他按进水里清醒清醒,她到底怎么对他了!
是打他了,还是骂他了?
“你怎么对我?”秦狰反问,用力扯开衣襟,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恶狠狠地说∶“画,解释!”
“我……”
他的胸膛滚烫结实,一道伤疤蜿蜒在她的掌下,偶尔能探到心跳,剧烈而汹涌。
“我送给荣骁的。”萧寅初咽了口唾沫∶“贺他乔迁。”
“凭什么?”秦狰眼中凶狠不减,反而多了一分。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何止一张画,荣骁住在她宫中,二人同吃同住,亲密得很。
嫉妒,他承认自己有了丑陋的嫉妒。
而且嫉妒得要死。
萧寅初在他身下动了动∶“你别压着我,有点难受。”
“说话。”秦狰没让她逃避的机会,将下巴勾过来,危险地问∶“看上他了?”
“你脑子里不能想点别的!”萧寅初受不了了,主要他再下手没轻没重的,当心动了胎气。
“秦狰!”萧寅初推拒着他,那人却纹丝不动。
她忍不住软了口气∶“你别压着我,我好冷……”
原本只湿了手脚,他的到来害她一瓢水反手就浇身上了,现在时间久了,凉意逐渐爬上来。
秦狰心中暗恨,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总算将她松开,背对着她坐在浴池边。
这人不论到什么地步,都不会伤她半分。
萧寅初心中不知涌上来什么滋味,双脚伸进浴池,整个人跳了进去。
身后水花轻动,秦狰闭上眼,疲惫地揉着眉心。
是不是他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强求不属于他的缘分,要不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倒是他一直陷在泥沼里,脱不得身。
许是他从前罪大恶极,才换来这颗要命的苦果。
萧寅初泡了一会,心情大好,见他背影岿然不动,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轻轻趴到他身旁,慵懒地问∶“秦狰,你喜欢我?”
秦狰放下手,并未看她∶“是。”
萧寅初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语塞了一会∶“那你……干嘛气我?”
说什么祝含玉……又对她发脾气,莫名其妙的人。
秦狰神情不动,浑身冰冷∶“比不得公主绝情,说放下就放下了。”
“我是个蠢的,还以为真心可以换来真心,傻傻信了许久。”
真心……可以换来真心?
萧寅初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慌乱地抓住小竹勺∶“为什么?”
“我记得,我从未对你好过。”
秦狰一开始就对她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后来萧寅初想过,这份感情或许来自前世。
再联想那些奇怪的幻境……可是,她记得从前并没有对秦狰做什么啊,二人就是陌生人,甚至是秦狰逼宫以后,她与他才有了第一次私下的对话。
秦狰转过头∶“若我知道解法,一定逼自己戒了你!”
她像个无法摆脱的梦,不能戒掉的瘾,让他从前不能想不能碰不能提,现在也难受如斯。
秦狰狠狠撇过头,免得自己又心软。
竹勺漂在水面上,萧寅初的手指在水下碰到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是秦狰和她的。
她从前端庄、古板,视祖宗规矩重如泰山。
是什么时候悄然发生了变化,让她做出婚前失贞的事来?
大抵是她发现自己开始在意这个人,而又明白两人无法厮守以后。
“你……贸然来邯郸,没事吗?”她在身后问。
自从有了身子以后,赵王和萧何心疼她,渐渐不让她在政事上多费心力,她也下意识不敢去听代地的消息,以至于对秦狰到来的原因一无所知。
“公主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秦狰眼皮都没掀∶“若秦某死在这处,是自己本事不济,恰好如了你心愿。”
什么叫恰好如了她的心愿?
萧寅初心头无名火起,若她真的想要这人的命,刚才就应该将他掐死在这里!
若她真的想要这人的命,当时山坳中烧掉的就不止是空营,而且他那几万人的命!
若她真的想要这人的命,就不会逼他走,就不会暗中送恪靖等人顺利离开!
还有肚子里这个折磨了她三个多月的小生命,简直和它父王一样可恶!
想到这,腹中的小蝌蚪仿佛得到感召一般,痛得萧寅初忍不住弯下腰。
看看,看看这坏东西,居然和它父王站在一起欺负她!
“怎么了?”秦狰许久没听到回应,回头一看,她捂着肚子,在水里弯着腰。
萧寅初一手扶着池壁,委屈得不行∶“疼……”
秦狰被她喊得心跳漏了一拍,暗骂自己没用,表面冷冰冰地说∶“不许装可怜!”
小腹的闷疼越来越严重,昨晚祝含玉就让她不要再动气了,萧寅初不禁有点害怕,轻轻揪住了秦狰的衣摆,软声软气道∶“我真的疼……”
秦狰硬起心肠∶“没病没痛的,疼什么疼?”
萧寅初从水里爬起来,湿淋淋的衣裳离开水后贴紧腰肢,小腹的线条更加明显。
她恨不能敲碎男人的骨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它疼……”
都怪他!
是他的坏蝌蚪!
萧寅初心中莫名委屈,明明孩子他也有份,现在连抱都不抱她了!
秦狰再三下狠心都没能将她推开,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轻轻给她揉。
皱眉道∶“来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来,打我吧,我就是卡章狗!
我的傻儿子真可爱(捧脸)
第73章
“来月事啊?”
萧寅初∶“……”感觉更疼了怎么办,这个傻子!
“你就只能想到这个?”
秦狰不明所以∶“吃多了?”
去他的吃多了!
萧寅初气得心口疼,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出去!”
秦狰见她脸色苍白,好像真的很难受,不免有些担心∶“上来,给你换衣裳。”
萧寅初想赶他出去,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乖乖被他抱上岸,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正是他刚才从寝宫带来的那件杏白色的银莲裙。
杏白衬人,衣裙剪裁极好,穿在她身上美得令人心痒。
“能走吗?”秦狰捞着小姑娘软绵绵的身子,口气生硬地问。
萧寅初不高兴地揽着他的腰∶“不能。”
“让你娇气!”秦狰恨恨道,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你这宫中的人可不少。”
言外之意,不一会儿他出入栖雀宫的消息就会满天飞。
她当真不介意?
萧寅初将脸埋在秦狰胸膛里,闷声道∶“让花镜将祝姑娘请来。”
“什么祝姑娘?”秦狰随口问,想了想又把外袍给她罩上∶“虽然入夏了,也别着凉。”
“祝含玉。”萧寅初的声音从衣服下传来,秦狰已经打开了殿门。
门外候着的宫女万分惊讶∶“公主?!”
什么……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温汤殿还有别的男人!?
秦狰目不斜视∶“将那个祝……祝含玉叫来。”
守门宫女∶“??”
半晌后,祝含玉马不停蹄赶来。
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连平时活泼的花叶都一声不吭地站在隔断外。
寝殿内,公主靠在床上半阖着眼,脸色苍白。
祝含玉吓了一跳∶“您这是怎么了?”
不等她近身,殿中窗边站着的一个人吓了她一跳,更惊悚的是,这还是个男人!
花镜垂手站在公主身边,祝含玉不认识对方,又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只好悄悄挪过去。
“这……”祝含玉轻轻示意了一下窗边的人,心里又好奇又害怕,仿佛触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花镜对她摇摇头∶“姑娘给公主瞧瞧吧。”
秦狰望着窗外,心思却一直流连在身后。
他觉得这种感觉蛮稀奇的,从前不是没有来过栖雀宫,光明正大站在这还是头一遭。
院中种着十二株花树,那是敏妃还在的时候为女儿种下的。
到了秋天会盛放紫色的花朵,以前听说萧寅初很喜欢。
后来几十年哪怕主人不在了,他也一直让人精心种着。
这十二株花树在他在位最后一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全部枯死了,高僧说是一切的缘分尽了。
缘分尽了……吗?
祝含玉号完脉,有些责怪地说∶“您是不是又动气了?早说了不让再动气了。”
萧寅初小腹的疼痛有些缓解,对祝含玉笑笑∶“我以后一定当心。”
祝含玉沉吟半晌∶“要不臣将药再加重两分,喝三天再减半,最重要的是卧床静养,您身子本来就不好,已是很勉强的事了。”
“药再加重两分”、“卧床静养”、“身子不好”等字眼隐隐约约传来。
秦狰心中一个咯噔。
萧寅初能有什么意见,对她点点头∶“都照祝姑娘说的办。”
祝含玉行了个礼∶“那臣开药去,请花叶姑姑同我去一趟。”
“好。”萧寅初应她,对花镜说∶“替我送祝姑娘出去。”
祝含玉告退,花镜跟在她背后。
寝殿重新安静下来,秦狰大步走到她床边,发现小姑娘背对着他,整个人团成小小一团。
……
秦狰就势坐在床边,将被子掀开一个角∶“手给我。”
萧寅初将脸埋在被子里∶“给你干嘛?我不。”
“你身子怎么了?”秦狰皱眉,探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不冷不热刚刚好。
萧寅初整个人朝被子深处躲去∶“……不关你的事。”
秦狰生气了,将人从被子里翻出来,看了看脸色∶“你还有脾气了?”
苍白里带着一丝红晕,双眼含了一点哀怨,像小兔子一样。
心一软,又生气,秦狰将她放回床上,单拉了一只手腕诊脉。
脉象不大稳,但细细诊来,微有走珠滑顺之象。
“……”
秦狰低头看了她一眼,萧寅初闭着眼,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装死。
什么……东西?
耳旁传来一阵风声,萧寅初睁开眼,发现他居然出去了?
出去了?
纤细手腕被晾在空气里,萧寅初更生气了,将它收回来,抱着自己缩回被中。
她替孩子决定,就不要这个父王了!
秦狰大步冲出去,候着的宫女都被他吓了一跳∶“您……您需要什么?”
“那个姓祝的医女,在哪?”秦狰面若寒霜,又急又气,想要找祝含玉确认什么。
宫女颤声道∶“应该……和花叶姐姐在外殿。”
秦狰很快找到祝含玉,她刚写完药方,吹了吹墨迹交给花叶∶“每日两副,三碗水煎作一碗……哎哎!”
话没说完,手中的药方便被夺走,对方正是公主殿中的男人。
祝含玉后退了一步,对方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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