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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那个摄政王[重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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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里的伙计很快进屋,将净室收拾干净。
  萧寅初没看见秦狰的身影,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呢?”
  “您说谁?”伙计不解。
  萧寅初别扭地说∶“……与我一起来的人。”
  “哦,那位客人出去了,他说一会就回来,让小姐不用担心。”
  谁担心他了!
  萧寅初有些憋闷,烦躁地摆摆手∶“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您有事再吩咐小人。”伙计躬身而退。
  萧寅初心中不大畅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临街的窗。
  楼下依然很热闹,卖灯笼的摊主正在向一对年轻男女兜售莲花灯,两人看打扮是外地人,男子掏钱给那姑娘买了一盏。
  他们看起来不像夫妻,但又有某种亲密的关系,她观察了好一会,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从三楼传来一阵悠长的箫声,演奏的正是昨日在天香楼听过的《霸王别姬》!
  逍遥生!
  萧寅初心头一动,立马放下疑惑,寻声找了出去。
  三楼的露台上,逍遥生正背着她,坐在栏杆上吹箫。
  街上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伴随着哀婉的箫声,有种诡异的感觉。
  一曲终了,箫声止住,逍遥生敏锐地一回头,忍不住道∶“怎么又是你?”
  萧寅初走到他身边∶“你在看什么?”
  逍遥生说∶“看行人,众生百相,很有意思。”他笑了笑∶“你夫君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萧寅初一下垮下脸∶“他不是我夫君,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逍遥生挑眉,他示意楼下∶“那你们像她们一样,是修行的仙侣?”
  萧寅初不解∶“什么叫仙侣?”
  “你不懂?”逍遥生反问∶“那你们来清泉山做什么?我以为你们是习南宗功法的弟子。”
  “南宗功法又是……什么?”萧寅初轻声问,联想到上次宫门前撞到的两个貌美小道姑,她心里有一种怪异的猜测。
  逍遥生失笑∶“你到清泉山听道,不知道宿贤子仙师修的是道家内丹南宗的功法吗?”
  “道教内主要分为主张严格戒律的北宗,和相对自由的南宗。”他耸肩,向萧寅初解释∶
  “而南宗又分‘清修派’和……”
  身后忽然传来“砰!”一声,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秦狰大步上前,神情不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萧寅初正听到关键的时候,压根没空理他,转头对逍遥生说∶“你先说完!”
  秦狰警告的眼神甩到逍遥生身上。
  逍遥生抿唇一笑,完全不惧他的威胁∶“南宗内部又分为清修派和双修派,宿贤子仙师是主张双修的,在南宗里享誉盛名。”
  “明天开坛讲道的定阳仙师正是他座下得意大弟子。”
  “而楼下出双入对的人……都是习‘取坎填离’的仙侣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表叔给公主解释啥叫取坎填离:)
  ——
  日万正式结束啦,红包我周一开始发!
  6号(周一)开始稳定日更3…6k,有变动会公告栏请假。
  谢谢大家的阅读~爱你们哟


第29章 
  萧家王朝起源于中原贵族,附庸于当时的大宗国,因为骁勇善战,分封的土地经过一代代累积,越来越大。
  时大宗国衰败,烈侯自立为王,是为赵国的第一代皇帝。
  因为国家是马背上拼杀来的,萧家历代皇帝都不信教,不论神佛。
  到了赵王肆这代,时中原诸国道教盛行,也从中原渐渐流传到赵国。
  去年征战骊国,赵王伤到了心肺,一直咳血不断,太医院百般医治都没有好转,后来得道门献药,居然神奇般地好起来了。
  从此开始笃信黄、老,这一年来更是迷信到极致,一年有大半日子在山上修行。
  萧寅初打断他∶“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
  秦狰看了她一眼,竹箸挟一筷子鱼肉过去∶“道教起源于中原,主要分南宗北宗,南宗里又有清修派和阴阳派二种。”
  逍遥生说宿贤子修的就是后者。
  “那什么叫‘双修’?”萧寅初用筷子戳了戳那鱼,只吃了筷子尖的一点,鱼肉绵软,还算香甜。
  “道门讲阴阳调和,双修就是遵循乾坤之道,合阴阳,行敦伦之事。”秦狰一本正经地解释。
  “咳、咳咳!”萧寅初一下呛到了自己,震惊地抬头∶“什么?”
  秦狰啜了一口清酒∶“阴阳派的教义认为男子为坎,女子为离,取坎填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再往深处去还有各种增强过程、感受的功法,就不适合细说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萧寅初打断他。
  “你不是想知道?”秦狰闷笑,口气略带不屑∶“如今中原道教以北宗为主流,北宗教徒大多洁身自好,清修自律,而南宗一直受世人诟病,尤其是阴阳派。”
  “因为他们派中还有一种修炼之法,是养炉鼎。”
  “你不是想知道那些出双入对的人什么情况?”秦狰又挑了一块鱼肉,剔除鱼刺放进她盘子∶“有些身家地位的男修都会养一二女修,用来提升自己修为,是为炉鼎。”
  “被当作炉鼎的女修地位十分低下,常有性命之忧,所以多为穷苦人家的女儿充当。”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词。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太极宫外见到的两个道姑,想来她们就是宿贤子的‘炉鼎’了。
  她们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老妖道可有七八十了啊!
  秦狰觉得好笑∶“怕了?”
  萧寅初不耻道∶“这些人简直是混账!”
  “如今南宗在中原有如过街老鼠,也不知怎么,几年前来了赵国。”秦狰继续挑鱼刺,见她食不下咽,点了点盘子∶“先吃饭。”
  盘子里食物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萧寅初摇头∶“我吃不了那么多。”
  “尽量吃,你平日用得太少了。”秦狰又给她舀了一碗汤∶“撇了油花的。”
  萧寅初心中忽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喜油腻、不爱用荤腥,喜欢鱼,也喜欢清汤。
  他居然都知道。
  “好好吃饭,看我做什么?”秦狰被她盯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用过饭,天色已晚,她也困了。
  房中只有一张床,秦狰让她去睡觉,指着另一边的矮塌∶“我在那,有事喊我。”
  萧寅初慢吞吞挪到屏风后,他吹熄了大部分的烛火,独留下她离不远的一盏。
  隔着屏风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身影,萧寅初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又不敢一个人住,只好强压下那点情绪,和衣而卧。
  不知是不是太困太累,她居然很快就睡熟了。
  察觉到她呼吸逐渐平稳,秦狰从昏暗里睁开眼睛,悄悄来到床榻边。
  幼白小脸半埋在被子里,虽然醒着的时候格外气人,但睡着后就显得乖乖巧巧的。
  就像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她,少年萧何牵着妹妹,脸色很臭地向他行礼。
  她躲在哥哥身后,好奇地朝他张望。
  正出神,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秦狰迅速挥灭烛火,隐入黑暗里。
  来人动作很轻,潜入房间后直奔床榻,确认床上有人后,一下拔出手中的匕首——
  刀刃在黑夜里寒光一闪,猛地刺向床上的人,下一刻却被人捏住手腕!
  对方功夫很好,这一击打生生捏裂了他的手骨,黑衣人一声闷哼:“呃!”
  接着被秦狰重重击打在身上!
  没想到出师不利,黑衣人眼中一狠又想咬舌自尽:“啊……”
  不等他自绝,下巴生生被卸了下来!
  几乎在秦狰出手的瞬间,萧寅初就惊醒了,屋中打斗的声音让她连连后退。
  “谁?”
  “我。”秦狰单手点燃烛火,将刺客的面巾一摘——
  普普通通一张脸,并不认识。
  “谁派你来的?”他目如鹰隼,质问道。
  对方双眼如淬满毒液一般,口溢鲜血∶“你……叛徒!”
  秦狰迅速扬起一掌劈昏了对方,黑衣人像团软面一下软倒在地。
  萧寅初惊声问∶“他怎么了?”
  “他要咬舌自尽,”秦狰背对着她,轻声∶“别看,小事而已。”
  “这是谁?”萧寅初从床上下来,抬起对方的脸——可惜她并不认识。
  秦狰半垂着眼,一根根抹干净手指,腹内怒火翻腾。
  “说啊。”萧寅初轻踢了他一下∶“他刚才说了什么?”
  “只是普通刺客而已。”
  “普通刺客?”萧寅初反问,一把撸起黑衣人的袖子。
  另一手将秦狰的左袖拉起来——
  怪只怪客房里太安静,黑衣人那句‘叛徒’清晰传到了她耳朵里!
  两人臂膀上有一样的虺纹——这是代地的人!
  “普通刺客?”萧寅初冷笑∶“你告诉我这是普通刺客?”
  一瞬间,秦狰脑子里闪过无数种解释的理由,代地如今是他在管,可秦南也不是完全只会吃喝玩乐。
  秦南除了有秦狰一个嫡子,还有几个庶子,他们对赵国的态度一直是主战……
  “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不信我?”秦狰抬头,在黑暗里直视她的眼睛。
  理由可以有无数种,可是哪一种说出来都那么牵强。
  代地的人要杀她,他不知情,说出来都觉得讽刺。
  萧寅初怒极反笑∶“你不觉得这说法太荒唐了吗?”
  “对你发脾气的时候,很生气罢?”
  “为难您一城的主君,在我面前一直做小伏低,滋味也不大好受吧?”
  秦狰双拳握紧∶“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萧寅初后退了几步,撞在床榻上∶“总归我现在势单力薄,就是被你杀死在这,恐怕也没人知道。”
  “我认了!”
  “就是盼代城君动手的时候刀快一点,本宫还是有点怕疼的。”
  说罢她跨上床榻,重重甩下帐缦,再不睁眼瞧他。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秦狰被她气得心口发疼,“咯吱”一声,黑衣人的手被他狠狠踩在脚下,浑身皆是暴戾之气。
  该死!
  。
  翌日清早,天还没亮,萧寅初就醒了。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秦狰并不在房里,那个黑衣人也不在,估计是被他处理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轻手轻脚下了床,推开窗户。
  楼下的街道已经有小贩在叫卖,热腾腾的朝食摊子上都冒着热气。
  还有不少晚来的摊主,正在布置摊位。
  她支棱着下巴,研究了一下什么看起来好吃。
  远处的云吞摊子冒着袅袅蒸汽,摊主是一对胖乎乎的老夫妻,看起来十分和蔼,这条街上就他家的生意最好,想来滋味应该不错。
  萧寅初懒懒地开口:“来人啊。”
  挑灯躲在房顶上,忽然浑身一凛,迅速四下查看,可是这个时辰太早了,周边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公主在叫他?
  挑灯不知道该不该现身。
  萧寅初等了一会,用力敲窗沿:“既然在就下来。”
  看来就是在叫他了,挑灯倒挂金钩在屋檐下,不得已现身:“属下参见公主。”
  萧寅初心道果然,秦狰这厮就是个混蛋!
  “去,给我买一碗那个。”
  挑灯直腰望去,小摊上已经围满了人,可是秦狰离开前让他寸步不离,他不敢走。
  “没听见我的话?”萧寅初抬眼看他。
  “属下奉命保护您,主子这会不在,属下……不能离开您半步。”挑灯万分为难,暗恨自己怎么猜拳输了,应该让拭剑来挨骂才对。
  “保护?确定不是监视我?”萧寅初的笑意一点都没到达眼底。
  昨晚的事挑灯已经知道了,他觉得自己是条可怜的池鱼,呐呐地不敢应话。
  “你要是不去,我就亲自去买,这街上鱼龙混杂,保不齐就出什么事了。”
  萧寅初的眼皮一掀:“你想清楚。”
  挑灯一脸难过,云吞摊子并不是远,以他的功夫一盏茶就能回来——一盏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摸摸口袋的银子,妥协道:“那您别乱走,属下一会就回来。”
  “去罢。”萧寅初轻抬下巴。
  挑灯很快飞身下楼,朝云吞摊子奔去。
  他一走,萧寅初立马找了个凳子踩高,在布满灰尘的窗棂上摸索了好一阵,拔/出/来一根黄铜簪子!
  簪头是两朵黄铜打的梅花,样式很普通。
  萧寅初把簪身轻轻一扭,里头更细部分有些微湿,无色无味,还附有一小张油纸写的字条。
  她迅速看完内容销毁,把凳子摆回原位。
  余光瞥见挑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她顺手抓起铜镜揽镜自照,将簪子斜插在云鬓上。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
  云吞摊边,挑灯伸长脖子对老板说:“少放油,我们小姐不爱用油腻。”
  “哎!好勒!”胖老板娘十指翻飞,一个个鲜虾云吞像蝴蝶一样往滚烫的沸水里飞,漂亮极了。
  挑灯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搭。
  常年习武,让他的反应快过思考,一个反身挣开,回头一看:“主子?”
  秦狰眼神锐利:“我让你寸步不离,你在这里做甚?”
  “属下……”挑灯一噎,试图解释:“是小姐点名要吃的!”
  “人呢?”
  “应当还在客栈……主子!”
  “回去到戒律堂领罚!”秦狰恶狠狠丢下一句话,快步回客栈。
  “客官,你的云吞汤好了!”话说间,老板已经把香喷喷的云吞端了上来。
  挑灯把银子一拍,顾不上烫,把汤碗端起就走:“多谢!”
  萧寅初支棱着下巴,正在数窗台上蚂蚁。
  房门突然推开,秦狰疾步闯进来,看见她好好地在那玩。
  一颗心突然落回胸腔——
  “怎么不多穿一些,清早很冷。”他打开包袱,将斗篷取出,轻轻罩在萧寅初肩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看什么?”
  “看挑灯。”萧寅初回头,狡黠地朝他笑了笑:“他被我叫去买云吞了。”
  挑灯跟在背后进来,云吞碗放在桌上,烫得直摸耳朵:“按您的习惯,少油,不要葱花……您趁热吃!”
  秦狰口气恶劣:“滚出去。”
  “是,属下滚了。”挑灯贴心地带上了门,踮着脚跑了。
  伺候这俩主子真是太难了!
  萧寅初搅了搅云吞汤:“你骂他做什么,我让他去的。”
  秦狰的手松了又紧,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敲开的一条缝,又无情地合上了。
  其实挑灯护送萧明达兄妹离开以后,立马就找回来了,只是他一时贪念,想与她多独处一段时间,就没让他们现身。
  云吞汤头鲜甜,热乎乎的,一口下去从胃暖向全身,让她呼吸渐渐平稳。
  舀了一只送入口中,馅料扎实,包裹着一整只虾仁和清香的芹菜,一口下去好吃得眯起眼睛。
  她又舀起一只:“您想让我来清泉山,直说不就好了,非绕这么大圈子。”
  “又是上演了一场追杀,又是在山洞躲了一夜,连匹马都没有。”
  “若不是刚好遇到逍遥生,你打算怎么收这个场?”
  没想到小小一个镇子居然有手艺这么好的小摊子,萧寅初生气之余,又被美味的食物安抚了心情,再看秦狰的时候只觉得讽刺。
  还亏她偶尔觉得,他人也不错。
  真是瞎了眼。
  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狰干脆坐在她身边,取了一只干净的碗:“分我一点。”
  挑灯端回来一大碗,还带了两只小碗,萧寅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多大人了?”
  “多大的人也要吃饭啊。”秦狰舀走了大半,反正在她眼里也已经不是个东西了。
  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你……”萧寅初踹了他一脚:“不要吃这么多,给我留一点!”
  秦狰闷头吃饭,完全无视她的花拳绣腿,把萧寅初气得够呛。
  畜生,这人简直就是畜生!
  。
  挑灯既然暴露了,就干脆光明正大跟在萧寅初身边。
  从此,逍遥生的马车上又多了一个人。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侍卫,逍遥生只好奇地看了一会,就认下了。
  这对男女一看就不是身份普通的人,知道太多对他没什么好处。
  他们径直朝清泉山而去。
  一路上都是各式各样的信徒,或徒步或骑马,走了大半日,终于到清泉山脚下。
  抬头望去,半山腰坐落一座金碧辉煌的道观,上面阳光垂照,几百级玉阶上,人群渺小如蚁,正缓慢朝上移动。
  山间浓雾滚涌,云蒸霞蔚,十分壮观。
  “咚——”撞钟声响彻云霄。
  车夫赶着车朝另一条路走去,这里人烟稀少,挑灯忍不住问:“劳驾,我们这是去哪?”
  逍遥生笑着解释:“在下受邀来为道场抚琴,当然不需要走前面的天阶。”
  后门十分僻静,一个昏昏欲睡的老道士打开山门,让他们把马车赶去后面。
  马车上人也太多了,老道士多留心了几眼。
  逍遥生对他解释:“这是我两位朋友,听闻定阳仙师道法高深,也想来拜见一番。”
  老道士了然,打量一眼两人:“逍遥先生要先入正殿,至于您二位,请这边走——”
  说着他从屋里叫出两个刚留头的小道士,叫他们把三人分两头领走。
  逍遥生只好在岔路与他们分开,想了想说:“今日邯郸城来了不少高门亲眷,二位……莫要冲撞了贵人。”
  两人是他带来的,如果出事就说不清了。
  “我们不会让先生为难的。”萧寅初双手合在身前,向他保证。
  逍遥生回礼,朝另一边去了。
  时间还早,清泉观里到处是闲逛的百姓,有布衣也有华服,走了一会萧寅初才发现,清泉观简直大到没边了!
  领路的小道士得意地露出虎牙:“这是陛下赏赐给师祖的,除了有一十六座大殿,还有数不清的禅室——整座山都是我们道观的呢!”
  “真的有这么大吗?我却是不信。”萧寅初道。
  小道士皱着小眉头:“小道骗您做什么?您朝这里望去——山顶霞光处也是我们道观的产业,只是那里供奉着上古大神女娲娘娘,除了师祖以外,我们都不得入内。”
  “您再往这里看,这是南极长生大帝的长生殿——是不是很大?”
  小道士得意洋洋地将她领进一间大殿,穹顶非常高,上面描画着各种神话传说,长生大帝的金身足有八、九人高,香案上摆满新鲜花草。
  这个季节的鲜花何其珍贵,这里居然有这么多。
  “这下你信我了吧?”小道士笑嘻嘻道。
  萧寅初绕着神像看了一圈,想起来这是八月的时候赵王刚请人重塑的神像,因为花销巨大,当时在朝堂还引起了不少怨言。
  “嗯,一般吧。”萧寅初点点头,故意说:“西北白城有座卧佛寺,你听说过吗?”
  “那儿的佛像比这个大太多了。”
  小道士气鼓鼓的:“你……你简直胡说!”
  “你小小年纪没去过白城,怎么知道我是在胡说?”萧寅初低头看着小道士:“这是清泉山最好的地方了吗?”
  小道士哼道:“当然不是,最好的地方是山顶的霞照殿,但那里是禁地,除了师傅们没人能过去。”
  “原来是这样。”萧寅初拖长声音。
  她这激将法未免太简单,也就小道士年纪小,傻乎乎被人把话套出来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在场所有道士脸色一变,纷纷朝外面走去。
  小道士也不例外,他朝二人作揖道:“小道现在有事,下次再带二位游玩吧,失陪!”
  说罢拔腿冲了出去。
  外面的人也纷纷朝某个地方涌动,挑灯找人打听了一下,回来禀报说:“百姓离开是道场快要开始了。”
  “而刚才的钟声,属下则听说……是宿贤子出关了,观里大部分道士都去恭迎师祖出关。”
  “而且,今日朝中大人来了不少,连汝阳王郡主都来了。”
  荣丹来了?
  萧寅初抬头,发现秦狰在看着她,她没好气地说:“你看我做什么?”
  秦狰说:“在这里别乱走,带着挑灯,我有事要去办。”
  “您终于愿意说了啊。”萧寅初轻声哼道:“我当你准备一直瞒着我呢。”
  “回来再跟你解释。”秦狰扎起袖子,对挑灯递了一下眼神:“保护好公主。”
  挑灯应声:“属下遵命。”
  说罢他阔步走出长生殿。
  殿里只剩下萧寅初和挑灯,她踮脚,从香案上拔下一枝梅花,很漂亮的嫩黄色,怒放着新鲜的花朵。
  挑灯跟在她身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公主解释:“主子也是为陛下办事,公主误会他了。”
  “哦?”萧寅初把玩着湿漉漉的枝条:“为父皇办什么事啊?”
  她怎么想不到赵王需要秦狰做什么?
  “这属下不能说,等主子回来他会对您言明的。”挑灯闭上嘴,想了想又说:“代地这些年虽然是主子在管,但是二公子和三公子的手脚一直不干净,昨晚的刺客就是他们派来的,主子当真不知情。”
  “这话本不该由属下说,但是……”挑灯舔舔唇:“您当真误会他了。”
  萧寅似笑非笑:“你倒是忠心。”
  “这些话是属下自己想说的,并非主子指使,公主明鉴。”
  萧寅初把梅花递到挑灯面前:“你帮我闻闻这是什么品种的梅,本宫准备回宫种一些在栖雀殿。”
  挑灯下意识嗅了嗅,只觉得花香扑鼻,十分甜腻。
  “这是……”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什么品种的?”萧寅初轻声问:“很香呢。”
  “公主你……”挑灯软软倒在她脚边,完全失去了意识。
  梅花被她随手一扔,嫩黄花瓣洒了挑灯一身。
  “聂夏。”
  神像后忽然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聂夏,他上前查看挑灯的鼻息,说:“昏睡过去了。”
  另一个是个络腮胡大汉,他解释道:“‘三日醉’顾名思义,中药者起码要昏睡三天。”
  药粉被点在梅蕊上,那簪子里的液体则是解药。
  秦家兄弟的内斗给了她机会,更要谢谢昨晚的刺客,否则在秦狰眼皮底下动作未免太难了。
  萧寅初转头看去,大汉下跪行礼:“白虎军卫周,参见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啦!最近的更新时间改在18:00…21:00之间,今天是因为修文晚了一点,以后尽量早更新
  谢谢大家的阅读,求评论,求撒花~


第30章 
  卫周,白虎军首领,萧何的心腹。
  骁勇善战,心思缜密,具有一定毒理知识。
  那日出宫后,萧寅初先去肃王府见过了卫周,才转去湘王府和萧思珠等人一起出门。
  虽然天香楼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还好卫周比她想的能干很多,不仅接应了聂夏,还及时赶到清泉山做了部署。
  萧寅初示意聂夏∶“把挑灯看好。”
  聂夏应“是”,悄无声息把挑灯带走了。
  卫周一个彪形大汉,站在一旁略显手足无措,他憋了半天问∶“公主还需要属下做什么?”
  “他做什么去了?”萧寅初随口问了一句。
  卫周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代城君秦狰,联想刚才手下上报的事,他说∶“代城君似乎……在查什么东西。”
  “我知道。”萧寅初走到香案边,把所有嫩黄的梅花都拔下来,递到卫周手里。
  这东西得带走,毁尸灭迹。
  “我是想知道,他要查什么东西。”
  “代城君的人一直在查汝阳王府历年的账目。”卫周提早服了解药,并不惧怀里的药花。
  “汝阳王府树大根深,要查这些并不容易,不过代城君似乎胸有成竹,前些日子王爷在西北整顿了一批贪官,其中就有他的功劳。”
  “……”他居然帮萧何?
  这可真是出乎萧寅初的意料了。
  “除此之外,没做别的?”萧寅初提醒道∶“就没有关于代地的动作?”
  “确实没有,非说有什么,就是近日从代地来的探子格外多。”卫周想了想:“似乎是因为,代相秦南的两个庶子正在争权。”
  萧寅初皱眉,心说秦狰心思当真缜密,不禁有些挫败∶“继续盯着。”
  居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事,她可不信秦狰会这么老实呆在邯郸。
  赵王扣住了他们母子,给尊荣却不给自由,以此震慑代地。
  他能老实才怪了。
  此事先按下不提,萧寅初又问∶“卫将军对清泉山熟吗?”
  卫周点头∶“那日您托聂夏带信来之后,属下就派人将整个山头都查了一遍!”
  “将军看看这个。”萧寅初取出一直贴身收藏的丸药,这是那天宿贤子带进宫的,被她打翻后偷偷藏了一些起来。
  卫周双手接过,仔细察看。
  拇指大的丸药呈红黑两色,药香扑鼻,卫周将其碾开,又尝了一尝,眉头紧锁。
  “敢问公主,这是哪里来的?”
  萧寅初问∶“有什么不妥吗?”
  卫周老脸一红,把残药递回去给她∶“除了有寻常滋补用药外,额外加了朱砂和一些助兴的药物。”
  “这种助兴药又与烟花之地用的不同,说它不好吧,又有一定强身健体的作用……这样形容吧,是在掏空服药者未来的精力现在用,短期看起来龙马精神,但如果长期服用,势必精血亏空。”
  这世上居然有这种药?
  萧寅初蹙紧眉头∶“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卫周信誓旦旦。
  萧寅初面上浮起薄怒:“不瞒将军,这是清泉山宿贤子道士进贡入宫的,被我留了一丸下来。”
  “什么?”卫周大惊∶“那老道炼这种虎狼之药给陛下服用?”
  “父皇宠信方道,朝臣劝谏无功,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去山顶的霞照宝殿走一趟。”萧寅初说道。
  聂夏刚好回来,听见后半句话大惊失色∶“您要上山?!”
  “不行不行,王爷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您犯险的!”
  “这一趟本宫必须得去。”萧寅初抬脚往外走去∶“不必再劝,我们走就是。”
  “哎!公主!”聂夏拔腿追上。
  因为道场已开,加之宿贤子出关,长生殿附近空无一人。
  三人很顺利就到了禁地入口,翻过这扇门,后面就是通往霞照宝殿的阶梯。
  卫周目测了一下围墙高度,刚想背公主上墙,萧寅初轻轻一推那门——
  居然开了?
  聂夏和卫周对视了一眼,连忙跟在公主背后。
  入了禁地,雾变浓很多,只能看清附近的东西,双脚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还好这里风有些大,拂过茂密树冠发出的“沙沙”声,很好地掩盖了三人的脚步。
  卫周边走边辨别方向,聂夏为公主断后,三人很快看见几处坐落在山林环抱里的小筑。
  里面住的全是年轻貌美的女修。
  再往山顶,这样的小筑越来越多,越来越精美豪华,住的女修地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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