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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女侯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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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国侯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撩衣坐在闻人笑身边,伸手摸了摸闻人笑的额,道:“怎么这么凉,还说你好了。”
闻人笑:“……那是因为我在敷冰袋。”
钦国侯便注意到她额头上的大包,问:“你额头怎么回事?”
闻人笑顺口拈来,道:“昨晚不是跪祠堂么,给祖先磕头磕的。”
钦国侯又是心痛又是欢喜,道:“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只是磕头磕几下就算了,咋还能把额头给磕肿了呢。”说着就用他粗粝的大掌揉来。


 第51章 成家立业

触感有些粗糙,力道也大,痛得闻人笑呲牙咧嘴,头还不得不随着他的力道晃来晃去。闻人笑感觉很温暖,嘴上道:“死老头你轻点行不行?”
钦国侯闻言哈哈大笑,道:“你是我钦国侯的女儿,怎能矫揉造作的,这样才能好得快。用冰敷虽能一时舒服,但是不如这样有效果,那都是小女儿家用的。”
“你女儿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怎的就用不得冰敷?”
钦国侯惊讶:“咦,你现在什么地方像个大家闺秀?”
闻人笑不断地翻白眼,时不时痛得狠了抬手阻挡钦国侯的大掌。闻人笑这具身体对钦国侯有着本能的亲近,再加上她其实挺喜欢钦国侯这个老爷子的,父女间的情意也就自然而然,看得翡意在旁偷偷掩嘴笑。
待闹了一会儿,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这时苑外有丫鬟前来,禀道:“侯爷,大小姐,二夫人已在膳厅布好了晚膳,请侯爷和大小姐过去用晚膳呢。”
闻人笑拂了拂衣角,施施然起身,还不忘云淡风轻地笑着附上一句好话,道:“二娘还真是个体贴的。”
钦国侯亦起身,道:“既然你觉得身体好了,就过去和大家一起吃晚饭吧。”
遂父女俩出了折春苑,翡意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一起去了膳厅。
膳厅里点了明亮的灯,远远便有光辉溢了出来。进去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家仆纷纷行礼,江氏更是带着闻人雪和闻人舒到门口相迎。钦国侯没坐上主位之前,他们是不敢贸然入座的。
江氏亲昵地搀扶着钦国侯的臂膀,喜笑颜开道:“侯爷来了,快入座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钦国侯“嗯”了一声,然后在主位落座。闻人笑走到他旁边,随手拉出座椅,潇洒地坐下。随后便是江氏坐在钦国侯的另一边,闻人舒和闻人雪才相继落座。
彼时丫鬟送上主菜,不等钦国侯说开吃,闻人笑歪歪倒倒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拿着一根筷子忽然扭头指着闻人舒,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她道:“欸兄长,你那脖子根上的是什么?”
闻人舒一愣,随手捻了捻衣襟,僵硬道:“没什么。”
闻人笑放下腿,改为趴在饭桌上,就是盯着闻人舒不放,饶有兴味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咋偏偏有说没有呢,还遮遮掩掩的,忒不干脆。”闻人舒绷了绷面色,闻人笑偏生还唯恐天下不乱道,“不信你拿给爹瞧瞧。”
这成功地勾起了钦国侯的兴趣:“是什么?”
闻人笑道:“像是姑娘的挠痕呢,啧啧,耳朵后面也有,我说兄长,你在外面养女人了?”
闻人舒深吸一口气:“没有的事,笑儿不要瞎说。”
“明明就是姑娘的挠痕嘛,莫非……你去逛窑子了?”
闻人舒:“……”他警告地看了闻人笑一眼。闻人笑偏偏如若无睹,直接拿着筷子挑开了闻人舒的衣襟,闻人舒惊道,“你……”但是他却说不出话来,这哑巴黄连亏他得吃着,又不能供出其实那些杰作就是闻人笑所为,这样一来祠堂的事情也就有他一份儿了。
所以闻人笑才能这般放心大胆。
钦国侯最是看中家誉,一见那些脖子上的挠痕,脸色就沉了下来,训道:“堂堂男子汉,敢作敢当,你看看这像个什么样子!我钦国侯府不出沉迷女色的无耻之辈!”
闻人舒连忙道:“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闻人笑却道:“我觉得兄长在外面有个个把儿相好的挺正常呀,兄长又是这么血气方刚的一个人,是吧?”闻人舒暗自咬牙,她又道,“况且兄长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亲了。也是时候成家在外面独立门户了嘛。”
大祈的规矩,嫡室继承家业,庶室待成家过后是要分家的。
此话一出,钦国侯未开口,江氏和一双儿女脸色却倏地变了。江氏急忙出来打圆场,道:“笑儿可真会开玩笑,你兄长他就是个不会讨女子欢心的,岂会在外面有相好儿的。之前我也试图给他说过几门亲事,可都被他拒绝了呢。侯爷教得对,男子汉大丈夫,以立业为先,在没能闯出个名堂出来之前,怎有心思成家呢。”
闻人舒道:“回父亲,儿子一心立业,不给家里丢脸,暂时不会考虑成家。”
这时闻人雪亦道:“爹,大哥他脖子上的伤……其实是个误会,并非女子挠痕。”见钦国侯沉吟,她便款款道来,“是这样的,昨天有只流浪猫跑进了府中,我央大哥去帮雪儿捉猫,怎奈那夜猫性子忒野,大哥捉到它的时候没有防备才给它挠伤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又合理。
闻人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眯眯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兄长了,还以为是哪个姑娘挠的呢。夜猫性子是野,怎么着你们也该小心着不要招惹它,看把兄长挠的,要是再往上一点,快破相了都。”
此时就此揭过。钦国侯道:“开始吃饭吧。”
吃饭期间,江氏又软绵绵地道了一句:“笑儿,听说你昨夜受凉了,身子可要紧?”
闻人笑吸了一口汤,若无其事道:“听说?二娘听谁说?哦,我昨夜烧到今天下午,都没见二娘的影子在我折春苑出现过,约摸是听哪个多嘴的丫鬟说的吧。”
江氏面皮一僵,钦国侯却是皱眉看江氏道:“笑儿生病了,怎么你今天就没过去看看吗?以前你不是挺关心她的吗?”
闻人笑一手支着侧脸,一手拿着调羹继续往嘴里送汤,附和道:“对啊,二娘以前不是挺关心我的吗。”
江氏满脸歉疚道:“这事是妾身的疏忽,侯爷要怪的话就怪妾身好了。之前宫里不是来信么,皇后娘娘要请我们家雪儿进宫赏花,这日子将近,妾身这两日正寻思着给雪儿置办些什么样式的衣裳和首饰,毕竟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妾身不敢有所马虎,怎想这一忙起来就……”


 第52章 春雨如潮,大事不妙

江氏适可而止,话里又表达了多种多样的意思。只是在钦国侯听来,江氏又有几分为了将自己的女儿打扮得体面而忽略了闻人笑的嫌疑。江氏挑起这个话题,原本是想借太子妃一事打击打击闻人笑,但她突然半途停了话头,显然是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话题。
不等钦国侯回答,闻人笑便道:“二娘委实辛苦了,这皇后娘娘懿旨当然不可违,雪儿妹妹虽然已经是内定的准太子侧妃了,但这种事情肯定大意不得,想必进宫赏花的不止雪儿妹妹一个,要是其他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夺去了妹妹的彩头,那可划不来。”
江氏和闻人雪的面色皆有丝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只因闻人雪几句话正中她们的心事。
闻人舒这时开口说道:“雪儿天生丽质,又得太子殿下青睐有加,岂是别人所能比拟的?”话语间带着对闻人笑若有若无的鄙夷。
闻人笑哆道:“兄长,女人家的心事你们男人懂什么,要是二娘和雪儿妹妹真像你说的这么认为,为何还要这么不留余力地准备着?”
闻人雪咬了咬唇,好似快要把红唇咬出水来一般,楚楚可怜地看着闻人笑道:“姐姐这话,是说雪儿天生长得丑么?”
闻人笑抬眼看她,一笑道:“雪儿妹妹快莫要妄自菲薄了,我只是想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和二娘准备得不错,此行去宫里应该能够力压群芳了。”
原本钦定的太子妃是闻人笑,后来变成了闻人雪,钦国侯对这一点本来就很不满意,便开口道:“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的做什么,搞得好像我闻人家非要跟皇家联姻不可一样。他皇家又是悔婚又是改亲的,我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钦国侯又告诫了江氏一两句,“笑儿生病了你也不闻不问,哪里有个当娘的样子,莫要让别人以为你是个偏私的后娘。”
江氏应道:“是。”
晚饭过后,闻人笑带着翡意回了折春苑。结果还没走到,突然天空就响起一声闷雷,没走多远,就开始飘雨点了。
翡意很护主地张开小手掌撑在闻人笑的头顶,主仆俩一前一后跑回了折春苑。站在屋檐下,雨水正顺着瓦檐哗啦啦地往下淌。院子里的树叶被洗刷得沙沙作响,时不时随着风轻轻摇曳,在渐浓的夜色里闪烁着油光。
闻人笑看了看一发不可收拾的雨,道:“这春深的天,就跟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啊。”
翡意道:“小姐还是快进屋换身衣裳吧,病才好呢,免得又着凉。”
闻人笑便进屋换了干衣服,走到窗边将窗户半撑开,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场雨下了足足有一夜,半夜里还伴随着雷鸣闪电。约摸是前些日憋得太久了,天气都渐渐有了丝暑热,这雨才下得这般凶,将暑热消退得干干净净。半夜里风从窗户吹进来,还格外的寒凉。
翡意生怕那风吹凉了闻人笑,还半夜起来关窗。
第二天早上,闻人笑醒来,外头的大雨已经变成了绵绵细雨,缠缠绵绵地铺在花草树木上,闻人笑一推开窗户,外头的绿真真是格外养眼。
往常只要她醒来,翡意都是第一时间在床前伺候的,但今晨似乎不见翡意身影。闻人笑便身体懒散地斜倚窗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窗棂,与瓦檐清浅滴下的水珠倒和成了旋律。她心想,这下雨天瞌睡这么好睡,约摸翡意那丫头是睡过头了,就让她多睡睡也无妨。
然,将将这样一想,不想苑外就匆匆跑来一个小丫鬟,身着翠绿色的裙子,正提着裙角,跑了满鞋都是泥渍。闻人笑定睛一看,这货不就是翡意么。
虽说雨不大,但也仍在丝丝绵绵地下,怎的她就不打把伞呢?
翡意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闻人笑就倚在窗边,不由愣了愣,面无血色,嘴唇有些哆嗦,说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闻人笑伸出素白的手到窗外,往那伸展至窗边的枝叶轻轻弹了一下,顿时水珠四溅。一两颗凉润的水珠溅在了她的眉间,让她清醒了两分,嗤道:“这大早上的能出什么事,总不会是春喜和冬素回来了吧?”
翡意抿了抿发白的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目露惊恐之色。
片刻之后,闻人笑随身披了一件外裳,便打开了房门走出来。她快走出屋檐下,雨丝立刻如蛛丝一般缠在了她的青丝上,那弯长的睫毛仿佛也有雨丝,冷凝的眸子像是好看的琥珀。翡意连忙进屋拿了伞出来撑开,追在闻人笑的背后,道:“小姐你慢点啊,侯爷怕你受到惊吓,让奴婢不要告诉你的……”
“那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闻人笑边走边头也不回道,声音里夹杂着春雨般的冷冽和出奇的理智。
翡意快步跟着,终于成功地把油纸伞递到了闻人笑的头上方,道:“奴婢寻思着……应该要让小姐知道的。”
“那你还啰嗦什么。”
今天的侯爷府显得格外的不一样,一路走了很长一段的距离,都见不到一个家仆。偌大的园子里,大约就只听得见闻人笑和翡意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满园雨丝滋润着草木的沙沙声。
闻人笑的鞋子不知不觉就被打湿了,脚底透心凉。她的裙子上也如翡意跑回折春苑时的那般,沾满了泥渍。
终于快要到了花园中央的那方大池塘。闻人笑抬眼一看,只见那边站了一重又一重的人,可不就是消失得魅影没踪的家仆。
昨晚那场雨真的是下得很大,闻人笑一口气走过去,见池塘里的水都上涨了好大一截。家仆见闻人笑来了,纷纷给她让开了路,让她去到最前面。
岸边不远处的那里,江氏正碎碎哭着,钦国侯站在旁边,负手一脸板正的样子。
而那池塘水面上,漂浮着两团东西,鼓鼓胀胀的,远远看去像是两块被发胀的泡沫。男丁正用长长的杆子试图将那东西给捞上来。随着水波荡漾,两块“泡沫”离岸边越来越近。


 第53章 两具浮尸

待近到足以看清“泡沫”的真面目时,闻人笑认出了人来,赫然就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春喜跟冬素。
也不知她们的尸体在这水里究竟泡了有多久,被打捞上来时身体皮肤已经被水泡得肿胀不堪,活像两只圆润的水球,只是这般形容当真是万分恐怖的,那被洗得发白的皮肤看着就十分渗人。两人的面部也被泡得很肿胀,但不影响大家认出她们来。
胆小的丫鬟躲在后面不敢看,还有一部分胆小的看了直接吐出胆水来。钦国侯一声令下,让人把两具尸体用麻木掩盖起来,然后抬去葬了。随即他一侧头就看见闻人笑,不由对翡意训斥了一句:“不是说了不要告诉小姐吗,小姐怎见得这些?”
闻人笑看了不远处正捏着手帕拭眼泪的江氏一眼,道:“她们生前好歹也是二娘安排在我折春苑的丫鬟,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有必要知道。”
江氏便在妈子的搀扶下柔弱无力地走了过来,泣道:“可怜了这两个丫头,以前在我院里都是顶伶俐的,从来没犯过什么大错,没想到现在竟招来此无妄之灾……”她泪眼斑驳地看向钦国侯,“老爷,你可要给她们做主啊……”
随后钦国侯也怜悯死去的两个丫头,命管家拨了些钱财去善待她们在府外的家人。
这一下子就死了两个丫鬟,偏偏都是在折春苑里做事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失足落水的。且打捞的家丁回禀说,两个丫鬟身上都系有麻绳,像是用来绑东西用的。
闻人笑淡淡道:“是用来绑石头的吧,只有绑着石头,才能让她们沉入水底去。”这不正是前晚春喜和冬素两个准备对翡意用的杀人手法吗,她一看便知,“只是不巧,昨晚刚下了一场雨,这池水翻腾,就将两个丫鬟给冲出水面来了。”
江氏哭得更是悲痛欲绝,道:“原来,这两个丫头竟是被人谋害的!她们两个妾身平时都舍不得打舍不得罚,看笑儿宽厚大度,才忍痛割爱送去折春苑的,这才多久,就这样了……”
她这话说得似是而非,使得听者一下子便将两丫鬟的死与折春苑联系在了一起。
钦国侯看向闻人笑,沉吟了一下,还是问出口道:“笑儿,这事你怎么看?”虽然平日里他疼闻人笑,但这件事上事态严重,谋人性命那是触犯原则的问题,要闻人笑真与这件事有干系,他第一个不会纵容姑息。
翡意一听,又是个急性子的,慌忙就想为她家小姐辩解,只是被闻人笑及时拦住。闻人笑不慌不忙、泰然自若道:“实际上,春喜和冬素在我折春苑里已经消失了一天一夜了,打从我前晚着凉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她们……”
闻人笑还没说完,江氏就急着打断她道:“笑儿,你前天晚上为何会着凉,说来也奇怪,你莫不是夜里出了房门……”
她着急想把祸水往闻人笑身上引,以至于说话如此不忌讳,只想让人把所有的怀疑都落到闻人笑身上。闻人笑也没想到,春喜和冬素的死,她反倒被反咬一口。
闻人笑一直把翡意拦着,不让她多插嘴一句。闻人笑直视着江氏梨花带雨的眼神,说道:“小姐我前天晚上确实出了房门才会着凉,至于去了哪里,想来我爹是最清楚不过了。”
江氏一愣。
钦国侯随之就威严道:“笑儿前晚弄乱了祠堂,我让她跪了一夜的祠堂。”
闻人笑紧接着又道:“不过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在那之前,春喜和冬素不是去了二娘那里么?我听春喜说,二娘十分关心我的生活起居,于是每隔几日就要招她们去你那里过问一番。”
江氏抬眼便对上闻人笑略带挑衅的眼神,她心中微沉。两人眼下不过都是空口白牙,口说无凭,但这也是一场暗自的较量,胜就要胜在看谁最会瞎编最会祸水东引。
编故事这种事情,闻人笑最擅长了。
她又补充道:“准确地说,好像她们走后小姐我就再也没见过了。”说着就看向身边翡意,“后来入夜的时候翡意你有见她们回来过吗?”
翡意一听,如梦初醒地一拍掌,说道:“小姐这么一提醒,好像她们真的没有回来过,小姐的起居一向是奴婢在打理,所以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到她们,但平时每天晚上春喜和冬素都会清扫院落的,但那天院落却无人打扫。”
钦国侯眼神一厉,扫向江氏,道:“春喜冬素是去过你那里后就失踪了吗?”
江氏怔了怔,只有顺着故事再编下去,道:“她们是去过妾身苑里,妾身只是教她们一些道理,让她们尽心尽力侍奉笑儿,随后便让她们回去了。”
闻人笑:“可是我没见到人回来啊,是不是走夜路走多了,所以失足落水了,二娘你认为是这样吗?可栓在她们身上的麻绳又怎么解释,分明就是有人蓄意谋害。”
闻人笑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倒真让江氏有些心里没底。她小瞧了闻人笑,以为只要将祸水引去折春苑,闻人笑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没想到闻人笑又把祸水引回来了。江氏只好干巴巴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所以才想请老爷主持公道……”
闻人笑便忽然一脸悲色,道:“我忽然想起,昨夜有人跟我说起春喜和冬素时,我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江氏浑身一震:“说什么了?”
闻人笑摩挲着下巴,沉思道:“昨夜从膳厅到折春苑,遇到了一个丫鬟,说她看见过春喜和冬素,除了她们两个,还有第三个人,当时我满心以为又是二娘在教训她们呢,现在想来极是蹊跷,说不定那第三人便是杀害春喜和冬素的凶手。”
这时在池塘边围观的家仆都被管家遣散,回去各干各的,池塘边就只剩下钦国侯和一干人等。
结果江氏一听,随即脱口就问出:“那丫鬟是谁?”


 第54章 对峙

闻人笑眯了眯眼睛,反问:“二娘不是应该先问和春喜冬素在一起的那第三人是谁吗,怎么反倒第一时间问起与我说出这件事的丫鬟是谁?”
江氏面色一顿,转而笑了笑,道:“我之所以问那丫鬟是谁,不过是想快些把那丫鬟提来,也好及时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免得府里有人居心不轨,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闻人笑点点头道:“二娘说得也是。”她随即转头就看向翡意。原本翡意还在疑惑,昨天晚上从膳厅到苑子里,并没看到什么丫鬟,也根本没听说这件事啊,但既然小姐那么说定有她的道理。她正懵逼时,只见闻人笑对她眨了眨眼,顿时如一道闪电直劈她天灵盖,将她劈得茅塞顿开。闻人笑问她,“小姐我对这府里的丫鬟并不熟悉,你定然是认得的,那丫鬟叫什么来着?”
翡意绞尽脑汁,然后想到了一个人,道:“她、她她就是花苗!专门在浣衣院里洗衣服的,之前小姐的衣服都交由春喜冬素她们去洗,想必花苗是与她们有些相熟的,才会来跟小姐说出这件事!”
“哦,原来叫花苗啊。”闻人笑拉长了声音,看见江氏的面色又白了两分,且强自镇定着。
钦国侯当即令道:“去叫那个叫花苗的丫鬟过来对峙,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作祟。”
于是管家匆匆去了,但是回来的结果显然不怎么令人满意。那个叫花苗的丫鬟刚巧到了放月假的时间,于今早就离府回家了,需得三日后才能回来。
钦国侯有些郁闷,闻人笑便道:“丫鬟放个假也不容易,既然此事已经这样了,不如就等三日后那花苗回来了再进行对峙吧,二娘你觉得如何?”
江氏哪有不赞同的道理,点头道:“笑儿说得对,眼下首要的是要处理春喜和冬素两个丫头的后事,以及安抚她们的家人。”说着江氏便又开始掉眼泪,并对钦国侯道,“老爷,妾身想亲自操办她们的后事。”
钦国侯道:“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吧,厚葬她们也是应该。笑儿,你病才刚好,怎能在这里吹风,赶紧回去吧。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谁也不要再到这边来,以免再出什么意外。”他看了看我自犹怜的江氏,“你也回去吧。”
随后江氏和闻人笑各自告别了钦国侯,钦国侯还有公务在身,处理了这些家室以后也就匆匆出府了。
回去的路上雨已经停了。云层薄薄拨开,隐约有见得阳光的趋势。
翡意手里收着伞,伞上雨珠依稀。她亦步亦趋地跟着闻人笑道:“小姐说花苗看见过春喜和冬素,其实是假的吧?”
闻人笑疑惑:“不是你说是花苗看见的吗?”
翡意摸摸鼻子,道:“小姐问奴婢,奴婢也不知,情急之下当然随便报上一个丫鬟名儿了。”
闻人笑面上终于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抬手摸摸翡意的发髻,道:“跟小姐久了,目测你这智商渐长啊。”
翡意得到夸奖,喜滋滋道:“那是当然。要是奴婢不开窍,当真报了一个在府的丫鬟,一对峙岂不露馅儿了。”
闻人笑不吝对她伸出拇指,道:“就冲这一点,小姐给你点三十二个赞。”
翡意短暂的喜滋滋过后,就陷入了沉重,道:“此事定然跟二夫人脱不了干系,春喜和冬素加害奴婢不成,结果隔天就死在了池塘里,方才二夫人还想诬赖在小姐头上呢,要不是小姐急中生智,只怕要被她得逞了!真是太可恶了!”
闻人笑眯了眯眼,道:“她不会得逞的。春喜和冬素虽然是两个贱婢,但好歹也是两条人命,总该要有个交代才好。”
翡意默了默,道:“被扔水里无力挣扎,那样的痛苦奴婢深有体会,虽然在今早发现她们之前,奴婢都恨死她们了,但现在……”大概同情和怜悯更多一些,因为或许她们也不是自己愿意那么做的。
闻人笑拍拍翡意的肩膀,说道:“说起溺水,大概你小姐我之前一次也是深有体会。放心吧,等三日后自会真相大白的,但是在那之前你我需得做点儿准备。”
翡意眼睛亮了起来,道:“只要能抓住凶手,奴婢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闻人笑:“……怎么个肝脑涂地法儿你涂个给我看看?”
侯府里的丫鬟每月有三日的告假时间,花苗回家去探亲当然是流连忘返,不到侯府宵禁最后一刻,是不会舍得回来的。
于是下午的时候,闻人笑和翡意就偷偷摸摸地去了后院丫鬟们居住的地方,躲在花苗的床铺底下。
床铺很窄,那床下面当然也就窄了。闻人笑被床下的尘呛得难受,时不时用肩膀挤了挤翡意道:“喂,老是挤你小姐,这样很不敬你知道吗?”
翡意灰鼻子灰脸地苦逼道:“奴婢已经完全贴在墙上了啊……”
闻人笑道:“呔,都怪这床太窄,咱府上的丫鬟居住条件是得改善改善了,首先就得换张大点的床。”
翡意道:“其实现在已经是很改善了呀,以前都是大家睡通铺的,现在才一人一间房,大家都觉得很满足啦。”
闻人笑看了她一眼道:“你倒真容易知足。”
翡意嘿嘿道:“奴婢不睡丫鬟房,奴婢习惯给小姐守夜,睡小姐床边。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
“这叫先下手为强,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随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这间简陋的丫鬟房中的光线也变得昏暗模糊,最后只剩下床底的闻人笑和翡意大眼瞪小眼。
就在闻人笑都快打瞌睡时,翡意整个人很兴奋,突然掇了掇闻人笑的手肘,说道:“小姐,好像花苗她回来了。”
闻人笑竖了竖耳朵仔细听,外面的确是有人的脚步声。然这脚步声却沉稳敦实,丝毫没有花苗这个年纪的轻快。
然后脚步声近在门口,有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因为光线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翡意还是没忍住,当即就要出声叫她。


 第5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因为翡意觉得,在抓到凶手以前,无论如何都要跟花苗知会一声,免得她到了侯爷或者江氏面前漏了馅儿。
然,刚吸一口气,声音还来不及从翡意的嘴里发出,闻人笑冷不防搂住她的脖子,顺手就捂住了她的嘴,竖了一根手指在唇边,极轻地“嘘”了一声。
翡意瞪大了眼睛,很规矩地闭上了嘴。紧接着她们就看见黑影粗略地扫视了一下房间的大概,继而闪身躲在了门边。
她不是第一时间点亮房间里的灯。
顿时翡意就明白了过来,她不是花苗。要真是花苗,回来了不点灯,而是傻站在门边做什么?除非……她也是和她们一样在等着花苗回来?!
这样一想,翡意心头便是一惊,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先下手为强”了。幸好方才闻人笑捂住了她的嘴,才不至于使得她一时冲动而打草惊蛇。
翡意除了兴奋,又多了一些紧张。她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猫,要不是闻人笑随时随地地把她逮着,真怕她会忍不住冲出去。
这窄小的房间里,一时间藏了三个人,气氛有些诡异。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后来院子外面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较于黑影的脚步声不同,显得轻盈明快,一听就容易听出是个少女的步子。
这下可好,花苗回来了。
丫鬟花苗此时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前,身材瘦弱娇小,肩膀上挎着一个小包袱,轻车熟路地推开了房门。约摸她也是个神经粗壮的,丝毫没有发现房间里一下子多了三个人。而她一推开房门,那门边的黑影瞬时就被她掩在了门后了。
借着屋门外隐约流泻进来的不远不近的光火,花苗轻巧地走进来,然后把包袱放在桌上,拿过灯脚旁的火折子打开吹了吹,吹出小火苗就准备点灯。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门背后的黑影突然窜出,直朝花苗扑去。床下翡意又是一声惊呼,直接被闻人笑成功地堵在了喉咙里,随之她也想跟着爬出去帮花苗,却被闻人笑摁住,低声道:“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花苗哪里想到背后会有人突然袭击,猝不及防就被扑倒在了桌面上。她尖叫一声,对方却不给她逃走的机会,手大力而粗鲁地翻过她的身体,双手毫不留情就掐在了花苗的脖子上。
桌上灯没来得及点上,反而被慌乱之中一把拂落在地,清脆碰地。花苗本能地开始剧烈挣扎,一边踢腿一边用力挠那黑影。
翡意慌张得不得了,奈何没有闻人笑的命令她不得擅自行动。她对闻人笑低低急道:“小姐,再不救她,就会被掐死了!”
花苗被掐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双手在空中乱舞,突然就抓住了黑影的头发,使劲往下一扯。黑影痛得厉害,立刻松了手往自己头上拽去,适时花苗张口就想大喊,那黑影眼疾手快顾不得头发被扯痛了,当即就死死闷着花苗的嘴,另一手继续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闻人笑见花苗自救无门,手上便是一松。
好吧,时机成熟。
关门,放丫鬟。
当即翡意就像猫见了老鼠一样,两眼发光、热血沸腾地从床下爬起来冲了过去。那黑影敦实,力气大,那时候她满心只想救花苗,哪里顾得上害怕,也没个章法,过去就抓住黑影使劲把她从花苗面前拽开。
黑影也没料到房里还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反手就把翡意推到一边去,见花苗想要往屋外逃,又一手把那可怜的小丫鬟给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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