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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嫡女正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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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那几个忠心影卫侍卫拼死护着,今天也是绝无活路的可能了。
还有那个杀手统领,也就是先前到东宫行刺他的刺客,果真是好身手,下手也够狠,是个狠心绝辣的好手。这人也不知是他那三皇兄从哪找来做的那些杀手们的统领,差点他就……
想到这里,齐衍往回赶的步子就越发加快,他得在三皇兄的人马再次卷土重来时,回到东宫严正以待。这一次,万不能再掉以轻心。
第四十二章
和齐衍分开后,季行六也匆匆赶往琴艺大会现场。
一落座,看到正对面四姐和五姐对着台上抚琴的季妍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时候,季行六就隐隐感觉不对劲,唤来丫鬟一草去打听她没来的时候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四姐五姐的神态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一草探听来的消息说也没什么,就是二姐上场前,四姐季兰蓉有和她单独谈了一会。
只是真的只有谈了一会吗?季行六有点怀疑地扫过四姐五姐的面容。
看到季行六看她们,季兰蓉嘴边扬起似有若无的微笑,隐隐带着挑衅。
这种挑衅瞬时让季行六想到她先前那把琴身有问题的琴,看这两人如此不避讳的挑衅模样,这事和她们断是脱不开关系了。季行六凝眉,心头百种心思转过。
这个时候,台上琴音渐入佳境,北苑和南塘的世家贵族争相称道妙音好琴,另有好事者按耐不住,竟是当场赋诗一首以表心中激荡心情。有此人开先例,众世家子弟都被激起兴致,转而跟风作诗颂扬场面者无数,一时间整个现场都陷入空前热闹的盛大场面。
季行六也是高兴二姐的琴艺得到众人颂扬。这个时代的邶岳国,女子有些许诗词歌赋的才能能够美名远扬的也是颇受世人称颂的。当然,这些也跟邶岳上层贵族行为豪放,举止风流有关,如这样的贵族女子间的琴艺交流会的举动,在邻国西子、南俟国却是万万不可行的。西子、南俟国的人们是觉得这样的女人只能是歌坊里的歌姬,胭脂巷的那些女人,风流不羁当众抚琴的女子在这两个国家是要受人指指点点的。
幸好这是在邶岳国,女子也可以适当有才能的国家。看着台上闲适风流姿,奏一曲流水高音天籁曲的季妍,季行六欣慰地笑。
她家这个二姐也就这种喜好了,倒是符合了邶岳贵族追求放浪不羁,喜好不俗,追逐雅致生活的需求。这样真的很好。季行六点头,心下快慰。
只这时,琴声戛然而止,声音刺耳至极。一众世家子弟正当兴致,谁也没想到台上女子突然这么扫兴,皆责备地看季妍。若不是台上这人是季氏嫡女,台下这些放浪不羁,又自恃甚高的世家子现在难保不一个个吵翻天了,要季妍好看了。
只是台上女子是赵郡季氏嫡女,众人也只能自认倒霉,扫兴地停下各自交流诗性的雅兴,回各自位置倒酒喝。
但听得“铮”地一声,琴弦忽然断裂,台上的季妍同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台下季兰蓉季兰月两姐妹嘲讽的笑。
这时刻,她总算后知后觉醒悟了,原来如此。
这季兰蓉仗着自个掌握着她和顾斐然的证据,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此威胁她这啊那的,她本着维护自身和顾斐然的名声,但凡有个事都应了她季兰蓉,反倒让这季兰蓉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主,所以竟会明目张胆地拿了动过手脚的琴换给她,从而来陷害她当众出丑。也是这季兰蓉自信过头,真以为她软得可以任人揉捏,名声面前绝不敢撂面子于她,抓了证据就真以为什么都在她掌控中,而她就断不会有心暗地里整死她吗?这行事作风倒真符合她那一向自信的四妹妹的性情,真符合啊。季妍眸间流光转动,转眼却是心思万千,再难令人猜测。
倒是季兰月一直在台下暗暗打量季妍的面色,所以隐隐看出了些眉目,心里暗道不好,随即她提醒地捅捅四姐季兰蓉道:“四姐姐,我说你这次这么明着换把破琴换给季妍当众表演就不怕留有后患,那季妍如今知道问题出在哪,还不用尽了手段对付你。是,我知道你又会说你自己掌握了季妍这女人见不得人的证据,不怕季妍这女人知道后怎么着你,可你看这季妍刚刚看我们的眼神那是恨不得要把我们吃了。如此,你还敢确信你那秘密能拿捏住她季妍?四姐姐得知道,这季妍平时最是不声不响的,但是一个平素能让六妹妹这么猖狂的人都听着她话的人,我瞧着绝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定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四姐姐你这次,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小心,太不把人看在眼里了。六妹妹那边动的手脚,反正是没得人看得出,我们就等着六妹妹的出丑好了,可是季妍这里……”
季兰月对着四姐姐,话也说得很明,她心里是在为四姐担心。只季兰蓉却不屑她的担忧,就见着她听了季兰月的话后神情仍是冷淡轻讽的模样,她整整衣裳,回头对着季兰月淡淡一瞥,自信而又清冷道:“五妹妹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就问你一句,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看重的是什么?”
“是什么?古往今来,女子最看重的自然是自己的闺誉名声。”季兰月有些不解地偏头望着她的这位四姐,见这四姐表情带着中不屑和嘲讽,倒是一愣,随即问出心中疑惑,“可是四姐,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怎么?我听四姐姐的意思,莫不是她季妍竟是在这上面不循规蹈矩而让姐姐你抓着她把柄了?”季兰月说得顺口,只语气惊讶。
她把这揣测的话说出口才觉场合不对,随即又掩口,左右看看,看到四周围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她才回头过来紧紧盯着季兰蓉的面孔,紧张地听候她这四姐姐的回答,“难道情况竟是真如我说的那样?”季兰月还是不敢置信,那季妍多么清冷,看着挺不俗的一人,竟然这般不要脸面?
看季兰蓉微微点了下头,季兰月暗呼出声:“我就说嘛,难怪这季妍刚刚愿意跟你换琴上台,果真是个有问题的。只是这种事真让人不敢相信,她一世家嫡女缘何胆大成这样,竟敢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丑事,还真敢,她就一点不怕被发觉被人浸猪笼?”
听季兰月猜测得越来越离谱,季兰蓉淡淡看她一眼,才开口解释道:“五妹妹,说你傻还真是傻,这季妍也没得你说的那般不知廉耻,被我撞到的她和一郎君纠缠不清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你还真以为她季妍如你想象中那般大胆敢这般行事,没有的事。只是,我这撞见她那日和一郎君的事应该是真有什么问题,如若不然,这季妍也不会次次都那么畏缩听我话了。她那人,我瞧着就是个没主意的,没得像你说的那样本事。你啊,就别花心思在她身上了。阿母说要我们姐妹败坏她和六妹妹的名声,以期争取到北雍容四对我们的注意,我们最大的重心本就是在那六妹妹身上。她,也不过是我引诱六妹妹上钩的一个幌子罢了。”只说到这里,看见远远走过来面色不虞的季妍,季兰蓉停了话头,很是不屑地静静站那,就等着季妍发难。
季妍远远走来,看这两姐妹做了这等事,竟还能如此轻松适意站在这头,心里一撮暗火越烧越明朗,只是涵养让她维持住往日的冷静,她一步步走到季兰蓉面前,冷声道:“四妹妹,你可否跟我说说,你这换给我的琴为何奏曲一半,琴弦那就出了问题?”
季兰蓉看着季妍,见到这位一向冷静,无论何时都一贯几许风流雅韵的二姐姐如今不淡定的模样,她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发出“咯咯”地笑声,她笑道:“二姐是在问我话吗?我给二姐的琴自然是好的,要不二姐怎就愿意拿了去,既是拿了去,二姐如今又怨妹妹给的琴不好这是作甚,是看妹妹我不惯吗?”
料不着季兰蓉非但不承认,还这般信口雌黄,季妍听着突然就想笑了,她道:“哦?如此说来,倒真是我错怪四妹妹了?我是不该拿着四妹妹的琴却还怪罪四妹妹的琴弦不牢靠,累得我在教习面前失了脸面,四妹妹,哦?”
听着这番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季兰蓉竟是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奇道:“啊,原是我借给二姐的琴出了问题,我说呢,二姐怎会这般怒气冲冲来找我,原来是那把琴有问题。可是说真的,我给二姐的这把琴还是允了我侧妃姨母给我和月儿妹妹寻来的,这琴原不该有什么问题啊?怎么竟是有问题吗?哎呀,我当时只晓得感谢侧妃姨母赠琴,却是忘了察看名琴是否好用,倒是我这一时不察害着二姐了。只是事情如今都出了,害二姐当众出丑,做妹妹的惶恐,却也是只能在这里后发地给二姐陪个不是,其他一切也是不能挽回了。二姐的声誉,唉,都是做妹妹的错,二姐大人有大量可别计较太多,免得因了我的错误而没了风度姿态,累得我整个赵郡季氏都没了脸面就是妹妹的不是了。”
这季兰蓉说的这话,一字一句恁地张扬,不仅是理直气壮地直接承认了她拿给季妍的琴有问题,而且把琴出问题的理由还摆得那般冠冕堂皇,说是她粗心才出的这乌龙事,原她还是好心拿她最珍贵的琴换给季妍好上台表演出彩。如今琴出了问题,不是她有心有意,而是她粗心了,希望季妍别计较她太多才好。似乎她这一说,季妍要是计较了,就是季妍小气了,她可是好心给换琴,原也是没想到这名琴有问题,如今琴有问题惹二姐表演出岔,她可是很伤怀的。
季妍听了季兰蓉这得意的陷害说辞,倒是不恼了,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顺着这位道:“既然四妹妹都如此说了,这琴的问题我自是不忍再怨到四妹妹的头上。如此,我打扰了,四妹妹告辞。”说着,季妍一甩袖离了这个地方,此时,她的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这件事她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揭过的。她季兰蓉既然如此自信自个的手段,那接下来的场合就等着看好了,看到底是谁的手段更了得,谁在这琴艺会更是下不了台,没的脸面。季妍眉眼荡着微笑,心头却是思绪不已。
她的身后,季兰蓉还站在原地眯着眼,以帕遮掩唇边冷笑。
季妍,季妍,从小到大,比之张扬的六妹妹,温柔老好人的大姐,这一位更是端的嫡女派头在她面前显啊显的,那时的先夫人还在世,所以府里每回有了什么东西,这季妍总是领着最好的份,她和其他姐妹可不就捡着她挑剩下的。那时的她就对自己说,总有一天她会顺理成章让这女人永不得好脸面。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落她脸面可不就如了她当初的心愿。季兰蓉唇边讽刺意味极重,望着季妍远去的方向更是重重一哼,极为不屑。
“四姐姐,她就这么走了。”季兰月看着季妍离去的背影,也是露出不屑。这一位,比之那个猖狂的六妹妹可不就是不如嘛。就这样的女郎也配做她们赵郡季氏的嫡女,端的这什么清高模样,真让人看不惯。
季兰蓉回头,淡淡地瞥一眼季兰月,嘱咐她道:“自然,她不是最要脸面吗?我就让她尝尝什么叫没脸面的滋味,她不也拿我没办法吗?哼,什么赵郡季氏的嫡女,就她这般样子,只会无端端给我们整个赵郡季氏的脸面上抹黑。”
虽然同样对季妍不喜,但是听到季兰蓉这么不避讳的戾气横生的话,季兰月心里还是泛过很多复杂情绪,她心头想起她这四姐姐之前利用她的那些手段,都有些不寒而栗,也就敷衍地应了声再不做声了。
季兰蓉本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她现下正紧盯着季行六独坐的那个角落。她这次本来的目标就是这六妹妹,他们北雍容家不是最待见这位长相肖似先夫人的嫡么女吗?要把她娶回家做他们北雍容家的当家主母吗?那她就看看,经过今日这些事后,她这六妹妹还有什么脸面去做北雍容氏的当家主母?六妹妹不是性子冲吗?这次被她打听到她家二姐被她这般陷害的事,必然会冲过来找她算账,只是等了很久,季行六也没过来。哎哟,六妹妹可别不来呢,她这还织了张网正等着她呢。季兰蓉冷笑着看向季行六所在的那个角落。
没等到季行六找她麻烦,陈教习找来了。他因季妍出场失利而丢了脸面,为挽回他们北苑琴艺名声,这回他请了琴艺同样不俗的季兰蓉登场。
季兰蓉登场,柔美浅笑地抚着琴,婉转琴音好不动人。随着她的琴音飘转,台下叫好声一片,热闹的程度竟是比之先前季妍出场时一点也不少,世家子弟和贵族少女们都纷纷称道好。
以此场面热闹的程度就可知出了今天,这季兰蓉的才名就要传遍整个北雍城了。
这不,现下台下已有世家子弟开始询问台上女子是谁,可否娶回家做正妻云云的。
这个道:“赵郡季氏女,果真一个个美妙娘子。家母一直让我收心,如今这回去我可有个交代了……”
“怎么?你也想娶这季氏女,就你这样也配?如此才情高,身份又尊贵的女郎是配着容氏这样的大家族郎君的,就凭你这样的也敢妄想,哼。”
“虽是赵郡季氏女,但左右不就是个妾生的女儿,如今这做母亲的虽是被抬了位份,庶女也一跃成为嫡女,但这女郎的身份毕竟不比前头三位正经嫡女。不过如此妙女郎配我等,可是刚刚好。”那人又大言不惭分析道。
“你也就想吧,我看这赵郡季氏的女郎,年岁和容四郎相差不多的几个,到头来却是都要进这北雍容家,哪有你我的份?”
“你这一说倒也是,容四郎如此风流人物,府里姬妾自是少不得,这等俏娘子,唉,可惜了,勾得了人的瘾头去让人得不到,真是扫兴。”
一大群放浪形骸的世家子弟讨论得是热火朝天,竟是完全不顾在场还有未出阁的众多世家贵女,也怪了这世道的精神就是追求这等肆无忌惮的疏狂豪放,成就了这一批自以为风流飘然的世家子弟,行事张狂还以为那就是时代追捧的解放。
掩在角落的季行六杂七杂八地听了些许这些世家子的张狂言论,越来越皱眉,于是起身先行去了一会用膳时开席的休息地带休憩。
到了开席的厅堂,季行六才能冷静坐下来,等着派去打听二姐琴弦出事的一草一树两人回来。
一草一树出去办事的时候,一花在一旁就见着自家女郎心情不是很好,以为自家女郎是听了刚刚那些纨绔世家子的话后产生了不好的想法,于是开解道:“女郎,休听那些人胡诌,婢子看那容四郎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娶了女郎还顺带着四姑子、五姑子的,女郎别太担心这个了。”
“容四?”季行六让一木过来帮她捏捏肩膀,然后才喃喃道,“都说我和他,明明还有曲绯姨姐姐,怎就人人都说我和这人?说得我好像非他不嫁似的。”
听自家女郎似乎不想嫁入北雍容家的话,一花愣住,随即又想到方才后山还有小树林里自家女郎和太子殿下的亲昵,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为了自家女郎好,一花又忍不住,小心翼翼提到几句:“女郎,郎主在朝堂支持的似乎不是太子殿下,女郎如果想嫁……”
“一花,没规矩。”听到这丫鬟说出这般不合时宜的话,季行六猛地睁开眼,一手快速捂住一花的嘴,同时喝声道,“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告诉你们都多少遍了,你作为我身边的大丫鬟这么多年竟是连这点都不懂了吗?难道你是准备以卫姨娘以前房里的一等丫鬟雪儿做榜样了吗,什么都敢挂嘴上说道?”
女郎警告她的话里意思是要贬她做三等丫鬟,发配到别的屋子?
一花没想到一时为女郎着想,竟要得这般待遇,吓一大跳,随即跪下来口称:“婢子不敢,求女郎宽恕,婢子以后都不乱说话了,婢子该死,女郎就饶恕婢子这一回吧,婢子自个掌嘴。”
说着,一花就要自己打嘴巴。
季行六制止了她,说道:“下次记住了。”
“记住了。”一花还在心有余悸,战战兢兢看着自家女郎神色莫测的脸道。
季行六看她这样,长叹一声道:“我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这话,被有心人听到了拿来大做文章,不光是你,就是我和整个季府都会遭难。你啊,这些年我纵着你们,都是越发没章法了,以后都要注意了。少不得两年后你家女郎要嫁入别家,在别人的府邸讨生活可不比我们季府,随时随地都有人在暗地里盯着我们就等着寻我们的错来要我们好看呢。你们几个平时都散惯了,不在意这些,如今我都没法教了。”
说着,季行六面色倦怠,轻声又是一叹。
一花现在晓得是自个错了,又在心里鄙夷自己误会了自家女郎的一番好意,看自家女郎说到这个份上,她自然是连说下回一定长心眼,不给女郎添麻烦之类的话让季行六放心。
一木见此,也出来表忠心。
主仆几个说了一会,打探消息的一草一树这时也回来了。
听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果然这二姐的琴弦出问题是跟四姐五姐两人有关。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那些人既然在她的琴上动手脚,对于二姐又怎么会放过?只是季行六不解为什么从一草一树带来的消息看,却是二姐自个和四姐在大会前换的琴。如果不换琴,二姐的琴是根本没问题。二姐到底是有什么把柄被季兰蓉拿在手里,怎么一次两次都任四姐放肆打她主意。
季行六想不通,但是对于季兰蓉和季兰月两人的恶心做派,她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想着今日的事本是烦躁,又是歇在客房里,季行六就觉得更是闷热,打开窗户朝外望,此时正好看到对面用膳的宴会场所,负责膳食的丫鬟已经开始布置厅堂,看到丫鬟们手里的酒樽,一出整治季兰蓉的手段赫然浮现出来。
季行六淡淡笑,她叫来一花,让一花拿来她这次携带的随行小包袱,翻了半天,总算从中取出某一味她以前买来的鸡肋药,只如今这鸡肋药倒是派上用场了。
接着,季行六又叫来一木,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做完这一切,季行六心情颇好地闲坐于窗前看窗外的天朗气清。
第四十三章
临窗而坐好一段时间,感受了好一会窗外吹来的习习凉风,一直等到有丫鬟跑来说教习要六姑子上台抚琴一曲,季行六方才起身去前方琴艺大会现场。
季行六在台上奏曲,台下也有人正虎视眈眈看着她,心里幸灾乐祸季行六待会的洋相百出。岂料等了很久什么事都没出,倒是一曲完毕,季行六挑衅地朝台下不怀好意的两人投去似笑非笑的目光,台下的季兰蓉和季兰月两人才察觉到事情出了岔子,她们在琴上动的手脚怕是早就被这个心思深重的六妹妹知晓了,而六妹妹这上台奏曲的琴也必然是换过了的,所以六妹妹这厢登台决计不会出现之前二姐姐的乌龙事件。
这六妹妹果真是个不可小瞧的。季兰蓉微凝眉深思,半响,才跟一旁的季兰月说笑道:“既然今日这局已被破,我们就暂且不把心思放在六妹妹身上了,只冲着容四郎去吧。”见季兰月还怔在那里没有动静,季兰蓉心里嫌弃,只面上仍然做足样子,推推自个这个呆傻的五妹妹,季兰月转头看她时,季兰蓉才又一遍提醒自家这五妹妹道,“一会的宴会,我都差人打听过了,那容四郎会到二楼的雅间用膳,届时五妹妹要不要来个偶遇?”
面对季兰蓉嘴边那三分微微笑意,季兰月收回飘转的思绪,心里虽然疑惑季兰蓉的动机,不过一时也察觉不出她这四姐姐的目的,所以季兰月也就面色暖暖,笑闹地看着季兰蓉浑说道:“哼哼,四姐姐这话倒说得轻巧,说什么偶遇?四姐姐莫不是忘了教习教导的礼仪规矩,竟敢这么没脸没皮大胆妄为做出这等追逐郎君的事?”
季兰蓉掩嘴轻笑,说着:“五妹妹多虑了,似这等事可以暂且丢了这规矩礼仪,我们邶岳不是素来崇尚随性豪放,过日子过得写意自在吗?那么我们姐妹今日做这追逐容郎的雅事又何尝做不得?五妹妹须知,追逐到容郎是显着你我有本事,五妹妹今日不上心不去,自也也有的其他贵女去,到时容郎被其他女郎得手了,五妹妹回去被阿母诸多责备可别怨今日做姐姐的没提醒你。”
“嗯?”听着季兰蓉的一番巧妙话,季兰月倒是脸色不变,她心里疑惑四姐过于好心的提醒,可她本就没季兰蓉那般心思缜密,于是她试探地问道,“那四姐姐不去吗?”
这回话四两拨千斤,季兰蓉轻咳一声,眸中光芒四射,她弯着头,似乎觉得季兰月这问题太过复杂似的,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自然到时我也会去,那么多郎君,往日你我姐妹可不得见,今日既有机遇,我自要去。”
一直看着季兰蓉的面容表情,只季兰月的心思总是不及季兰蓉,所以她纵是百般猜测,也是摸不准季兰蓉这时的想法。
她抬头应着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季兰蓉,却是没从这季兰蓉面上瞧出什么古怪。
季兰月心中奇怪,按季兰蓉平时的做派,这陷害六妹妹的事一计不成,她季兰蓉总会思虑下一个害死人不偿命的计谋,只如今四姐却改了性子只去追逐郎君,而不除去六妹妹这个绊脚石了吗?
季兰月很想把心中想的问出来,只是面对着心思莫测的季兰蓉,她又踟蹰了,脑海中飘过那几日季兰蓉的手段,她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季兰蓉轻笑着,面色如常,竟是不再理会季兰月,只径自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这时的大厅,宴会还没开始,这两姐妹过去了,也就挑了一间雅间等着。
两人坐在雅间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听到外面有人过来的响动,季兰蓉眯起了眼,辨音识人,猜出来的郎君中却是有容华没错,她才询问地压低声音对着身侧的季兰月道:“月儿喜欢这容家郎君吗?”
没料到这会儿季兰蓉忽然问出这个问题,季兰月也没多想,就道出心中想法:“北雍容四一如传闻容仪华姿,举手投足雅韵风流,这世上怕是没有一个女郎初见这样的郎君会不喜欢。我既凡夫俗子,自然也是喜欢的。四姐姐难道不是?”
季兰蓉嘘声,很轻地说道:“那容郎此刻就在外面,五妹妹敢不敢推门出去见上一见?”
季兰月惊讶,她当然也听到了此刻外面走廊那些世家子的谈笑声,抬头惊讶地望着季兰蓉,问道:“这,难道先前四姐姐说的偶遇不是说笑?”
季兰蓉摇摇头:“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出去了。”
“四姐姐?”季兰月不解季兰蓉的想法,疑问道,“如果你或我就这样出去,不会被那些郎君轻看了去吗?如此,真的要去?”
季兰蓉鄙夷地看她,声音利落道:“看这样子,五妹妹是不打算利用这个机会了,那我就不客气,自己出去了。”
“四姐姐……”季兰月想着今日见到的那个郎君飘逸风流的模样,心微微荡漾,眼下那个飘逸风流的郎君就在走廊和人说笑,还没进去,她只要推门就可假装与他不巧相撞,让他对她印象深刻,她真的不要去吗?季兰月心中恍惚,又看到这会儿四姐姐已走到门边,那手已经搭上门把手,她不下决心,四姐就要出去了,她心中焦急,就这么动摇了,急急唤声道,“四姐姐,我去。”
听这话,季兰蓉垂眉,语气突地转为落寞:“那就你去好了。”
季兰月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听季兰蓉这话,回头奇怪地问:“怎么?四姐不一起?”
季兰蓉摇摇头,语气轻嘲:“我也去,五妹妹你是真不懂还是怎么?偶遇一人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如此还得多作名目让容郎察觉不到你的刻意,我们两人一起出去偶遇像什么样子?”
“可是……”季兰月觉得不对,想说那她一人也不去了,可是她的话没完,就见一旁站在她身边的季兰蓉这时趴在了窗口,透过细缝在往外看,她边看边以嘴型示意道:“他们快进去了,你快出去吧,机会转瞬就逝。”
见季兰月此时还在犹豫,季兰蓉就凑到她跟前推心置腹道:“如今只有那容四一人站走廊边上的窗口欣赏风景了,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过去,机会很难得的,五妹妹?”
从不知道她这位四姐姐会如此大量,季兰月本来还是满心疑惑,只是眼下这情景,要说这季兰蓉害她,似乎不大可能。若说陷害,便是如今外面都是其他郎君在,她还有得可能偶遇不成被人轻视了去,只如今是容郎一人站外面赏风景,她此时出去即便出丑也是没得大事。如此,四姐今日是真的有心为她打算。
季兰月一时打消疑虑,推门出去了。
在她走后,季兰蓉关上房门,冷笑连连。
这五妹妹果真是个傻的,她今日来这琴艺大会是没长眼睛吗?先前六妹妹坐的那个小角落闹腾成那样,这北雍容四对着六妹妹举止亲昵,看样子就是这容四郎对六妹妹将来做他妻子这事满意,五妹妹这出不出去都是得不到好处的,而她是乐得便宜卖给五妹妹这一好处。只盼着五妹妹被容郎勾得心魂荡漾,兴许以后六妹妹的事就不用她出手,她就能坐享其成五妹妹和六妹妹鹬蚌相争的好处了。想这容四喜欢六妹妹,而五妹妹又对容四上了心,想这未来的日子里,五妹妹和六妹妹就斗吧。而她,看着就好。
季兰蓉微微笑,笑容里渗出丝丝残忍的意味。
很长一会,季兰月愉悦欢喜地进得门来,守在房里的季兰蓉才抬头浅笑,问道:“五妹妹表情如此愉悦,想是刚刚和容四谈得不错?恭喜,如此五妹妹有望嫁入北雍容家当这北雍容四的妻子,我都嫉妒了,五妹妹。”
季兰月嘿嘿笑:“不用嫉妒,阿母说她定会努力让我们姐妹一同嫁入北雍容家的,四姐姐就不用笑话妹妹了。”
呵。季兰蓉轻声嗤笑,低头没再说什么,只心里默默念:姐妹共事一夫?呵,五妹妹愿意,可不代表她季兰蓉愿意跟自己妹妹共享夫君,所以她的未来夫主,五妹妹就别想了。她倒是愿意在这边祝五妹妹和六妹妹斗得两败俱伤才好。依她这五妹妹那日里整治院里各房安插的桩子的手段,她可以肯定五妹妹利落爽利的手腕不比六妹妹的雷霆手段差。
两人说着话,等到了宴会开始的时候,两姐妹就相伴着下楼去了。
这两人到的时候,其他贵女都落座了。
季兰蓉一眼扫过去,见到对面的六妹妹只低着头吃着东西,很是安稳的模样,心中冷笑。
季兰蓉低头,唤了丫鬟过来给她换了杯中的酒,只倒温水就好。
服侍的丫鬟称是,下去换了茶水。
再端来的时候,却是一杯温热的清水。
季兰蓉略微抿唇喝了几口,又挟了几筷子菜吃着。
吃着吃着,她就感觉不对,怎么眼前出现一个,两个好多人影重叠,明明她没喝酒,怎么却有酒醉的感觉。
季兰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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