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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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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珂听着这最好的情话,含笑轻轻揉着他的肩脖,手中摸到一段凸起问:“你的肩膀上怎么有这么长一道伤疤?”
“是半年前的事。”萧砚抱着她一刻也不放开:“原州干旱引发大火,百姓流离失所,期间有传当地官员将赈灾口粮中饱私囊,父皇派了我和太子一同去原州赈灾查访此事。有一天晚上我从外回来时遭到行刺,当时只有我和管冲一起,两个人根本毫无防备。血战很久,那群刺客也只剩下了一人。”
“你留了个活口?”
萧砚顿了顿说:“我没有声张,而是割下他的头颅绑在马尾后面送去给了太子,他做贼心虚惊惧不已,为此还生了场病。后来我查到不少账本,事事都和太子有关。”
“他做事不干净?”
“不,是萧凌暗中给他下了绊子,随后这事借由我的手来揭发。这倒无所谓,这下太子不能再明着针对我,否则就会让人认定他是蓄意报复。他的气数差不多了,父皇的忍耐已经到极限。”
他说的云淡风轻,南怀珂凝视着他心中很不好受。他一个人遭遇了许多事,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本都应该陪伴在他身边的。他们应该同喜同悲、片刻不离。
“怀珂。”
“嗯?”
“你还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吗?”
手臂轻轻用力,她将他的脑袋搂到自己脖子边,耳鬓厮磨道:“我不要你保护我,我们相互扶持,彼此都是对方的依靠。”
“再也不分开了对吗?”
“不分开。”
“我想听你说……”
“说什么?”萧砚靠在她身边,哼唧一声不主动回答。南怀珂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他耳边轻声说:“萧砚,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她说话时轻轻的气流在他耳边激荡起小小的涟漪,他抱住她又是一个绵长的吻,吻得她头晕目眩,随后他道:“那你告诉我,父皇拿什么威胁了你。”
她稍一沉吟,遂将当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包括她最后一次看见南怀秀,以及皇帝是如何用她的家人做威胁的。
“你明明已经答应了他,他为什么还要派人杀你?”
“也许是因为……我的家族不仅仅是南家,还有我母亲在姑苏的母家。万一我出尔反尔,他就必须做出一些真章叫我知道厉害。可是真的这么做,牵连的不仅仅是两府这么简单,到时候太后的颜面也不好看。”
“昭惠郡主的母家也是皇太后的母族……”
“皇上绝对做得出,就算不是抄家,革职查办他也是敢的。你以为他是不顾全太后的颜面,他却正好说自己刚正不阿,就算太后不高兴,只要道理说得通她老人家也没有办法。所以为了避免这最坏的情况出现,让我从这世上小事是成本最小的做法。”
萧砚想着这事,良久冷笑一声阴测测说:“他就是这样凉薄的人,在意的只有皇位。他喜欢皇位嘛,我就非要拿走,到时候这天下都是你的,我要他在地底下不得安宁。”
她蜷在他怀里,听他说着这话,心里又欣慰又平和。
外头有人敲门,水仙站在外间道:“王爷、王妃,门房传话,说是雍亲王府来了人想探望王妃。”
萧砚面色有一丝不善,坐起身问:“是谁?”
“是雍亲王的侧妃,南侧妃。”
第373章 雍王侧妃
“南侧妃,是谁?”南怀珂问。
萧砚扶着她慢慢坐起,一边往她背后塞了两个鹅羽软枕一边解释:“就是你那个堂妹——南怀贞。”
南怀珂震惊了一瞬间,继而脸色阴沉了下来。
怀秀和怀贞是同胞兄妹,纵然怀秀被皇帝悄悄处死旁人不知内情,可她在抄家时一起被贬为奴被拍卖这是实打实的事实。无论如何,姐姐刚刚跟着潘家一起倒霉不满一年,南骏峨和怀贞就急着张罗婚事,这未免太匪夷所思。
“很突然是不是?”见她点点头,萧砚冷冽道:“我也这么觉得,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就牵上了线,还是说他们的线从来没有断过——你要小心南怀贞,她未必是你想的那样无辜。要见吗?”
“见。”
萧砚却不太高兴。
南怀珂奇怪道:“怎么了?”
萧砚环抱住她,蹭在她的耳边一边磨一边说:“还没抱够。”
南怀珂不由笑了,其实她也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但到底这是不现实的,这边萧砚像个没吃饱饭的孩子被“请”了出去,那边怀贞便被请了进来。
南怀贞是第一次来到睿亲王妃。
她一路默默打量,从院子景观的精致程度到正厅摆设的琳琅满目,这就是正妃所有的制式。
她想起沛小岚的屋子差不多也是这样,只不过沛小岚接连两次不幸大月份小产,而且怀孕的时间又挨得太近,因此弄坏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沛小岚心灰意冷,屋子的布置显得更灰暗一些。
她在正厅等了一会儿,知夏在里头请示了意思出来说:“我家王妃病中不适宜起身,请南侧妃进内室说话。”
“王妃的内室我怎好进入?”虽是侧妃也带个妃字,比妾要高贵不少,但和正儿八经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王妃比起来还是云泥之别。
“王妃说自家姐妹,不必见外。”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怀贞在知夏的指引下进了内室,甫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厢。
绕过屏风,她见到了一年不见的这位姐姐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大吃一惊。
看来她真的病得很重。
王太医被睿亲王府急召而去,这事惊动了许多人。起先众人以为是两个孩子有什么不妥,后来才得知,原来是那位失踪已久的王妃被找到了。她不止回来了,而且快死了。
南怀贞在雍亲王府内听到这些一天一变的消息,心就像七上八下的水壶一样不安。南怀珂回来了,萧凌在意的表情让她没有办法释怀;听说她病的快死,她又觉得是虚惊一场;现在他们又说她的健康状况正在好转,她除了痛恨她死里逃生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今天,她是顺了萧凌的意思来的。萧凌和南怀贞一样只能从传言中得知一二,他实在心急,急于想知道南怀珂的真实情况。
怀贞明白,萧凌对南怀珂的感情早就陷入了一种怪圈,不是爱,也不全然是恨,有爱,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执念。她就像一个象征,得到或者摧毁都是他能力的一种体现。
“坐。”南怀珂非常客气,轻声细语,一半原因来自病痛。
“二姐,好久不见,你去哪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在外头不小心坠了河,顺着水流飘到很远的地方。乡下地方不比这,自然条件差一点,左不过是瘦了一些,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不早些回来?”
“攒盘缠花了许久。”
怀贞“啊”了一声,她不能想象穷人攒点上京盘缠的不易,尽管这是南怀珂骗她的。
趁她停顿的功夫南怀珂问:“贞儿,你和雍亲王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嫡出的女儿,二伯竟肯让你做人的妾室?”
怀贞低下头苦笑一番说:“这都是他们男子在外商定的事,由不得我作数的。何况我虽是国公府嫡出的女儿,可自己的生身父亲却官职不高,能做雍亲王的侧妃也算过得去的归宿。”
“你姐姐呢,有没有她的消息?”
南怀贞面不改色:“自从潘家败落,杀的杀,卖的卖,早就不知下落了。”
“你没想过去找一找?”
“她是奴隶又出自罪臣之家,不好找。何况父亲被贬后,从前的一些裙带也就断了。”她说完这些很伤感,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欲说还休。
南怀珂知道再想要从她这套出一些关于南怀秀有用的情况是不可能了,所以就随口问问她在王府过的好不好。
从怀贞口中听来她在王府过得尚且不错。
自从沛小岚再不能生育后,她的性格就变得疑神疑鬼,萧凌不爱对着她那副样子,所以日常怀贞陪伴他左右的机会多了许多。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南怀珂知萧凌府中的妾人数众多,何况除了怀贞还领娶了两位侧妃。除去他没有兴致的那些夜晚,剩下的今天这一个明天那一个,为笼络两位侧妃的娘家少不得还要多陪几日,其实每个人分到的日子屈指可数,更不要说怀贞这样生身父母没有势力的了。
不过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娶怀贞,难道只是因为美貌?这不像萧凌行事的一贯风格。
“沛小岚为什么会两度失子呢?”南怀珂问。
“第一次小产后许是她心里着急,这么大的肚子掉了孩子,没过几个月就又怀上了。可好景不长,到了七个月的时候孩子又没保住。两次都是男胎,所以对她打击很大。”
南怀珂听了将信将疑,沛小岚这么年青,小产一次只要养好身子也不是没有将来,何苦急三猴四要赶着再怀一胎。不过萧凌一贯反感皇后对这段婚事的促成,难道是因为他刻意为之?
南怀珂其实挺喜欢沛小岚那种个性的女孩,她像鲍如白一样单纯,又有柏文燕的小坏脾气,其实是个很简单的姑娘。
可惜了。
怀贞起身:“既然二姐无事我也就放心了,不打扰你休息。新年家宴二姐怕是赶不上了,等着元宵的时候好好向皇上皇后请个安吧。我先告辞。”
“好,知夏,送一送。”
第374章 山雨欲来
送走怀贞,南怀珂靠在枕上定定想着心事,不知道沛小岚这姑娘现在如何。若有来生,但愿她不要再遇到萧凌那种人。
眼神飘向门口,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别人她无能为力,可在她的来生里,她拥有了最可贵的人。
萧砚笑得温柔,挨着她坐下问:“如何?”
南怀珂伤口还未痊愈,虚弱地靠在他肩头道:“怀贞的话听不出破绽,只是她比我原想得要绝情。”
“所以我要你小心她。”
“新年夜我去不了宫里,上元节差不多可以。”
“干脆托病别去了。”
“不行,既然回来了,太后那边我是一定要去的。”
“你这一去,少不得必须见父皇。”
“你怕他为难我。”
“是。不过……”萧砚想了想道:“无妨,这一面总是要碰的。我昨日见他时你的事他一句都没问起,这不符合常理,我想他必然又憋着什么馊主意。”
“他有一百个主意能要我离开你。”
“这次谁都别想得逞……就算是你自己要走,我也会亲自驮着你去天涯海角。”
南怀珂被他逗的笑起来,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身子又依偎更近说:“不用走,我要你坐上那把龙椅也尝一尝江山如画的滋味。为你母妃,为你七哥,也为我们,再不用被人暗算,也不用身不由己。”
“好。”
他的唇贴在她的额上。萧砚心想,江山如画也比不得她一笑倾城,但是为能让她无忧无虑的笑,他一定要争得那个位置。
自这之后萧砚天天都守着南怀珂,只要不是朝参他哪都不去,最后干脆连公文都悉数搬到了上屋,二人相伴几乎形影不离。半个月后南怀珂已经可以自己行走,虽然伤口还是隐隐痛,但整个人的健康状况是越来越好,脸颊也重新变得丰盈,从外表看与正常人别无二致。
正月十五的这一天,从一早就飘着细细的小雪,南怀珂窝在柔软的被窝里正睡得稀里糊涂,渐渐觉得脑袋痒痒的。眯着眼一瞧,原来是萧砚躲在床头依在她身边,脸颊贴在她头发上磨蹭。
见她睁开眼,萧砚温柔问:“瞌睡虫,醒了?”
“你这么闹……能不醒嘛。”
“没办法,我不舒服嘛。”
南怀珂一下子醒了,撑着手半起身问:“怎么了?怎么病了?”说着就探手去贴他的额头,须臾嘀咕:“没有烧,找太医了没有?是哪儿不舒服?”
“这里不舒服。”萧砚握住她的手贴到心口:“想你想的。”
“不正经。”南怀珂一抽手,佯装生气的样子如是说。
萧砚急忙道:“怎么不正经?你这么能睡跟个小猫似的。我从辰时等到巳时,眼巴巴坐在窗台下就是没人理我。”
“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我多多休息身子才能好的快些。”
“那你也不能不理我嘛,我一个人多无聊。起来吧,咱们一块用午膳,我准备了好玩的东西给你看。”
“晚上不是要进宫过元宵?中午还安排什么热闹。”
“晚上是晚上,那都是做给人看的,是假欢喜。”萧砚给她身上裹好被子说:“咱们得有自己的真欢喜,起来吧瞌睡虫,起来陪陪我。”
南怀珂见他兴致很好,自然不忍心拂他美意,于是起来更衣梳妆。顺便问了一嘴:“王妈妈呢?前几日她都送药进来的,今天没见她?”
知夏答:“王妈妈一早就不见了,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概是手痒又出去耍两把。”
“去,叫人去堵摊上看看,寻她回来。”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由她去呗。”
南怀珂坚持道:“不行,去把她找回来。”
知夏疑惑她突然的坚持,王妈妈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虽然到了王府后她也力所能及做些伺候南怀珂的事情,可是但凡重活或是麻烦的活计是绝对没人会去劳动她的。基本上她就是在这颐养天年,今天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萧砚冷冷道:“别愣着了,去派人找她。”
“那……那好吧。”知夏应下去了。
“这是将饭摆哪儿呢?”南怀珂不再理会这些,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好奇地问。
萧砚道:“到了便知。”
这样神神秘秘,她便哂笑一声不再打探。换了一身保暖的衣服,松松梳了髻垂在肩膀边,南怀珂自己撩开门口的棉帘子走到廊下,看着满目精致景色,不由笑容洋溢。
院子里不知几时栽了好几株红梅,桃未芳菲杏也未红,红梅凌霜却笑看东风。她见这美景欢喜不已,直问萧砚是几时办得这事,从前这里可是没有梅花的。
“就是昨天你午睡的时候,想着今日元宵就赶紧栽了能给你赏梅用。”
南怀珂方才想起自己因为畏寒有两日不曾出过屋子,昨天下午的确是听见外头有些响动。
“你喜欢吗?”萧砚追问。
“喜欢,很喜欢。”
“还有更好玩的,我带你去看。”他说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就朝着外头走去。
周围一众人都吓了一跳,也不知是能看还是不能看,南怀珂倒没有慌乱,手臂勾住萧砚的脖子,依偎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一直到了花厅萧砚才小心翼翼将她放在桌子,南怀珂问:“我重不重?”
“你轻的像片雪。”萧砚搂着她,凑在她面前答。
“那我再重一些呢?”
“你再重我也抱的动。”
“傻话。”她无声地笑了,享受着他面对自己时格外纯真的那一面。真好啊,短暂的生命里可以无所畏惧地去爱一个人,还是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对,她的萧砚是没有缺点的,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丫鬟小太监们倒还好,管事却是个有点年纪的老夫子。王爷王妃这样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眼里全无旁人,羞得他是满脸通红,只好干咳一声问:“王爷,东西都备好了,请王爷吩咐。”
萧砚将南怀珂扶下桌子,这才“嗯”一声说:“开始吧。”
精致的饭菜陆续上了桌,因为南怀珂尚在病中,食物忌过油腻,所以菜色几乎以素菜为主。虽然清淡却制作考究,南怀珂一边尝味道,一边看花厅外拉起了一块白色的幕布。
原来萧砚给她准备的“欢喜”是皮影戏。过去他自己走街串巷在外头玩时,三不五时会在集市上看场皮影戏打发时间。现在有了她,所有给过他快乐记忆的东西便要和她共同重温一次。
她理解他的心思,所以看得愈加津津有味。
染柳烟浓,春意几许,一餐毕了换上茶点,两人靠在一起静静欣赏花厅外冬末初春的美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拥有彼此。
可惜这样的静谧还是掺杂进一丝不和谐的糟心,午后宫里来了个太监,见着萧砚就说自己是皇帝派来的,说皇帝想念一对龙凤胎,要萧砚今夜带着月姬和一对儿女入宫。
萧砚听出不对劲,当即冷冷道:“父皇想念岚儿清儿,自有我同睿亲王妃带入宫中。”
那太监讪讪说:“额……皇上说……王妃初愈,就不必奔波了。”
“今日家宴。月姬连侧妃都尚且不是,她的身份不适合入宫。”
“额,可是……”
“好了不必啰嗦,”萧砚一挥手着人送客:“这事不必你操心,话既带到你也可以走了。”
“可是王爷!”
萧砚不再听他啰嗦,转身回到内院把事说了,南怀珂听了无甚反应,只是问萧砚有何看法。
“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与其任父皇牵着鼻子走还不如我们主动一些。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辱你,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南怀珂笑着说,她这半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安心过。
于是再无犹豫,到了时辰,二人便准备起来。
第375章 原形毕露
在雍亲王府,南怀贞也在做着入宫的准备。
早半个月就已经准备好的衣服和冠面被一溜排开摆在面前,这是她第一次以“妻子”的身份陪伴萧凌出席皇室家宴,所以格外郑重其事。
作为侧妃,她当然是有资格入宫的,但是却没有资格在只许一夫一妻出席的重要场合上露面。今天是不同的,她想,三位侧妃只有她被萧凌挑中带入宫中,这说明自己在他心中逐渐得到了认可——不枉她为他做了这么多。
在她梳妆的档口,从隔壁院子来了一个丫鬟问:“南侧妃,王妃发脾气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南怀贞背对着丫鬟在镜子前描眉,听到这里极不耐烦,她放下黛子转身却是带着笑容:“知道了,这就过去。”
一路遇见的下人们待她都很恭敬,这不止是因为她侧妃的身份,还因为她在府内很受萧凌器重。她享受这种感觉,却有意识放低自己高昂的头颅——南怀贞不想大家认为她是个不好相处、骄傲自负的人。
沛小岚的院子不如以往安静,她在里面大发雷霆,指责侍女们没有提醒她今日是重要的日子。
南怀贞当真不愿意见她这副半疯的样子,无奈她还是王妃,对外还要顾及颜面。她深呼吸一口走到里头,扬起温柔而干净的笑容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自嫁入王府以来一向表现的恪尽职守,对正妃也是恭敬有佳,所以每每沛小岚总是比较愿意见她,有时也会和她说说自己的心事。
见着她来,沛小岚连忙说:“这些该死的奴婢,今日是上元节家宴,她们连衣服都没有给我准备!难道我还要穿着去年的旧衣进宫见人不成!?”
南怀贞微笑道:“奴婢们懂什么呢,还不如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姐姐是主子是当家主母,也该早些提点他们才对。”
“难道大管事他们不知道该早些准备吗?”
“他们也是听吩咐的,姐姐不发话,他们自己就听另一位主子的意思。”
沛小岚满脸疑惑,愣了半天问:“是王爷不想让我进宫?”
南怀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充当起了和事佬:“王爷也是为姐姐好,外头冷,姐姐身子弱,万一冻着可怎么好。”
“哪里就会冻着?”
“真是贵人多忘事,”南怀贞微笑说:“姐姐难道忘了自己连失两子元气大伤的事情?”
她一提起两个已经成型却不幸小产的男胎,沛小岚悲从中来,不顾体面突然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
第一次小产是在萧凌从绵诸回来的翌日,半夜她突然腹痛难忍,太医到时已经见了红,胎儿未能保住。她不好意思说夜里有过激烈的房事,那是萧凌说尽对她的思念后动情所致。
第二次有孕是不久之后,虽然身子还没有复原,可是他那么温柔和渴望,她实在不忍心拒绝,没想到那之后不久就又有了身孕。她那时喜极而泣,以为这是上天可怜她而给的弥补,萧凌似乎也很高兴,夫妻两共同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这之后她便专心安胎,眼中只有孩子,连带对萧凌也疏忽了不少。不久府内陆续迎来三位侧妃,她常听说他如何宠幸她们,又如何与侍妾寻欢作乐,只不过这些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什么可以和她的孩子相提并论。
这期间南怀贞对她格外恭敬,日日请安不说,还自动承担起了每日一早替她梳头簪花的事。她自己也很看得上这位端庄温婉的侧妃,二人姐妹相称,相处得十分融洽。
日飞如梭,她的肚子愈来愈大,胎儿却渐渐不似从前那么活泼。直到有一天太医告诉她摸不到胎儿的心脉才惊觉大事不妙,太医说孩子已经胎死腹中。
最后她喝药催产诞下一个死胎,不止如此还更伤了身心。萧凌硬说是因为她德行有亏才使得王府连失两子,偏巧他的一名侧妃又诞下一子,使得夫妻更加离心。
“难道我不想生下孩子吗?他怎么可以指责我的过错?怀孩子的是我生孩子的也是我,我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啊!”沛小岚痛哭流涕后突然迸裂出一个病态的苦笑,疯狂扯着头发,完全不顾旁人惊惧的目光。
一年前南怀珂的“死”,沛小岚怀胎时日日簪的花,南怀贞自认已经为萧凌做了很多,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被她利用推出去送死,还有什么是她不该和不配得到的?
她烦透的沛小岚。
“姐姐,也许王爷并不期待你的孩子。”
“什么?”
“他说姐姐德行有亏,姐姐的德行何曾有亏?王爷为什么这么说,妹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连不知情的侍妾们都以为,王爷从来就不满意这桩皇后娘娘指派的婚事。”
“他那是气话。”沛小岚努力寻找借口。
南怀贞瞥了一眼打翻在地的药说:“可是王爷怎么不体谅你的生产和失子之痛?这么久了,他一次都没进过姐姐的院子,还指责姐姐胡思乱想,更要姐姐每日服药。”
“喝药喝药喝药,我根本没病,我没病!”沛小岚愈加狂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姐姐你看,”南怀贞将她拉到镜子前,指着她眉间一道竖纹给她看,又暗示她肿胀的眼皮和下垂的眼袋说:“姐姐是真的病了,难怪王爷不来。”
“这女人是谁?!”沛小岚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突然跳了起来。
南怀贞按下她的肩膀,强迫她坐在椅子上说:“自然是你了。”
“我?”
沛小岚抓过铜镜面对镜子里面那个人,又摸摸自己毫无弹性的脸颊,抬头去瞧南怀贞如新雪般饱满嫩白的脸蛋,复又低下头仔细端详自己这张脸,越看就越觉得悲伤和心寒。
她是为了谁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辛苦要生下她和萧凌的孩子,作为夫君,他却好像并不在意她的一切。那些关心多么流于表面,这些寂寞和被遗弃的日夜里,她渐渐回味出他的眼神——冰凉而无情。
她突然站起问南怀贞:“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王爷自然是在他自己的屋中。”
沛小岚拔腿就朝外走,南怀贞没有紧跟,她可不想在他们夫妻争执的时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第376章 灯树千光
南怀贞又看了一眼打翻在地上的汤药,有一件事情虽然萧凌从来没有说过,但她一直报以怀疑的态度,那就是他派人每日强迫沛小岚服用的药物究竟是什么?
屋子里的人早都追着沛小岚出去了,她从桌上拿了个杯子,蹲下身拾起几片盛了药汤的药碗碎片放进去,随后才慢慢离开。
回到自己屋中重新准备更衣梳妆,不久后便有人传了消息来,说沛小岚被萧凌派人强行送回上屋,还让人重新煮了碗药送过去。南怀贞看了一眼带回来的杯子对鸳鸯说:“明天上外头去找个大夫回来。”
“小姐不舒服?要不要告诉王爷去请太医?”
“不用,就找普通的大夫,切记不必声张。”
“是。”
到了入宫的时辰,她在王府门口见到了脸色不善的萧凌,免不了上去问了一句。
“你都听说了?”萧凌走到轿子门口问。
南怀贞温柔劝慰:“王妃是皇后娘娘的外家甥女,王爷还是该给些面子的。”
萧凌冷哼一声:“连你都这么说,殊不知她仗着皇后方才有多撒泼。”顿了一顿他道:“皇后又如何,这是雍亲王府,不是皇宫内院。”
这话看似是在指责南怀贞说错了话,其实还是在气皇后一家子,南怀贞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萧凌又问:“那个婆子如何,要你准备的事情做好了?”
“王爷放心,一切都依王爷的意思教过了。”
“好,进宫。”
轿子一起,王驾便向宫城去。一路上灯树千光,到了宫城下了轿,暮云合璧,二人一前一后在甬道间往元宵家宴设立的地点而去。
殿门口,太监还没有撩开帘子就听到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进了屋门再看,原来是诸位皇子和皇帝仅存的几位兄弟伉俪都陆陆续续到了,兄弟间说着寒暄客套的话,王妃们也聚在一旁闲话三两。
这是家宴,为显家人间的亲密无间,所以大家伙儿的桌子离得都不远。
六皇子是个跛子而且天生体虚,近年又愈发孱弱,这几日朔风刮得猛烈听闻又病倒了,因而赶不及今日的宴会所以没来,故而萧凌夫妻两的座位和萧砚及南怀珂是挨着的。
今日话题的中心必然就是睿亲王府,睿亲王妃从失踪又现身足足一年光景,所有人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南怀珂倒不掩藏,除了那个刺客的事情没说,其余的事诸如她不慎跌入江水中后如何被石门观的监院所救,如何养伤,又如何上京等等诸如此类,全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诸位王妃平时哪有这样的奇遇,俱皆听得惊奇不已,又见她说话时沉静如水,丝毫不为过去颠簸而一惊一乍,连秦亲王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八弟妹,你这际遇实在惊心动魄呐,亏你沉得住气。”
毓亲王萧择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等众人都感叹一番后才问:“八弟妹身上撞得伤可都好全了?”
萧择虽然是皇后的亲儿子,可是一贯不争不抢不甚起眼,他出了声南怀珂这才注意到他,侧过头微微一笑说:“多谢四哥关心,都好全了。”
“瞧你的脸色还是不好。我府上有一株北地的野山参,来日派人送到你府上,你煎水服用或是放在汤里,复脉固脱,益气摄血,总之都是好的。”
“野山参最是难得,我怎么好白白要了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有什么,”突然一个声音朗声道:“既然是四哥的心意,八弟妹收下就是。将人参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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