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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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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南怀珂的生母昭惠郡主,她还在闺阁的时候常常进宫陪伴太后,熟悉所有宫中礼仪,女儿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受过她精心教导。
    太后想,这就是朝思暮想的孩子了,又见她举止这样得体乖巧,连忙笑着招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南怀珂道了声“是”,低着头款步往前走去,走到太后的凤坐安置的台阶下方站住。太后侧侧头,一旁的女官立即自觉走下阶去请:“二小姐请上来。”说着搀扶着她走到太后身边。
    太后此时已看清她的容貌,果然生得很像自己的宝贝外甥女,因此道:“快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南怀珂这才抬起头,见到一张容颜老去的面庞,高耸的发髻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乌发里又掺了许多银丝;一身玄色宫裙,领口和袖前都用金丝绣着祥纹,袍上绣大朵大朵金色花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通身气派、雍荣华贵。
    这就是她必须仰仗的第一要人。
    “见过太后。”她又小声加了一句,声音悦耳动听,却乖巧的恰到好处。
    太后微微颔首,又拉过崇礼捏捏他的肉脸,崇礼嘻嘻一笑也不认生,直接就扑到那繁琐层叠的裙摆边笑。
    太后拍拍他的小脸心里高兴,又仔细去看南怀珂。见她年纪不大,眉梢眼角却已初见艳丽,举手投足袅娜风流,端得是丰姿冶丽,于是心中更是欢喜,一把搂过她竟哭了起来。
    从前也是这样的,南怀珂并不意外,太后爱惜母亲,这份爱惜之情本该也投射在她身上。
    可是那时回来后不久崇礼病重,自己日日守在病榻前,竟再也抽不出空去讨好太后。以至于后来落难,虽然潘家瞒着外人,但太后也没有过多垂问她。
    太后哭了一阵,曹女官劝慰住说:“如今二小姐既已回来,太后不要太伤心了。”
    南怀珂也小声劝。
    太后擦着眼泪拉着南怀珂的手说:“哀家怎么能不伤心,你母亲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既聪明伶俐又孝顺懂事,哀家疼她跟自己的女儿似的。谁知道那孩子执意跑到千里之外的海疆,还走在哀家前头,连去了都没能见上一面。哀家一想起她,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
    南怀珂见她这样疼爱母亲,不禁动容:“母亲生前也常常说起太后,说她十分思念太后。”
    “既是思念,怎么还舍得抛下哀家?”太后说着又哭了起来,女官忙又去劝,偷偷向南怀珂使眼色示意她多哄哄,免得太后痛哭伤身。
    二太太瞧着心里冷笑,南怀珂才回国公府就敢蹬鼻子上脸,无外乎是仗着出身颇高罢了,也不见得是她自己有什么真材实料。
    三小姐南怀贞却瞧着既是感动又是羡慕,不免人之常情的想到,自己若是有这样尊贵的长辈疼爱那该有多好。旋即又意识到这想法实不应该,于是绞着帕子低下头去自责。
    南怀珂道:“太后莫要再伤心,如今身子要紧,眼看着天一日比一日冷,臣女特为太后捂冬备了一份薄礼。”
    话音刚落,知夏捧着包袱上前几步,女官走下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回身上阶捧到南怀珂面前。
    南怀珂打开包袱,取出里头的东西恭恭敬敬跪下奉于太后面前说:“臣女深感太后对臣女母亲一片慈爱之心,一心想替母亲尽孝。可是海疆蛮荒,并无珍宝可匹配太后千岁。臣女思来想去,赶在入冬前亲手为太后裁制了一件御寒斗篷,想来母亲若是还在,也会有意如此。”
    太后惊喜地问:“好孩子,这是你亲手做的?”
    南怀珂满面羞愧地说:“是臣女亲手所做。只是臣女本事粗陋,临时抱佛脚勉强完成,针脚功夫全不如其他闺阁女子那样齐整。如今拿到太后这里献丑,还请太后赐罪。”
    太后接过斗篷抖开细看,见斗篷上仙鹤延年的图案正是她所喜欢的。只是针脚有些凌乱,虽是细心制作却力不从心,足可见制作之人并不擅长这一项手艺。
    知夏在阶下心里扑通扑通直打鼓,只有她知道小姐为这件斗篷费了多少心思。从海疆回来整整赶制一路,手上被扎了无数口子,全程亲力亲为,至始至终一下也不肯让人代劳。
    不是珠宝、不是玩物,虽然只有一件简简单单的斗篷,这样别出心裁的见面礼是南怀珂留给太后的第一印象。
    孝顺、贤惠、努力,必须让太后穿在身上、暖在心里,想忘都忘不了。

第018章 赞不绝口

  
    知夏正惴惴不安,就听得太后那头说:“哪里就粗陋了,哀家喜欢的很。”
    太后此刻慈眉善目,她将斗篷交到女官手上,亲自握着南怀珂的手扶起来说:“这样贴心的礼物,哀家多少年都不曾收到过。如今你母亲虽然不在,可有你替她在哀家跟前尽孝,哀家心里就觉得安慰。以后你得了空就常常带着崇礼进宫陪伴哀家。”
    南怀珂听了这话后退两步忙又跪下说:“臣女不敢。”
    “这是为何?”
    “蒙太后不弃,今日入宫面见已是万分荣幸,又岂敢时常叨扰。何况父亲时常提点臣女,万不可自恃贵戚门楣而恃宠生骄、言行造次。臣女芥豆之微,太后万金之躯,臣女惶恐,不敢忘了本分。”
    太后感叹:“傻孩子呀,哀家是心疼你母亲和你。想你母亲自小娇生惯养,吃穿用度都高于常人,一朝远去海疆不知受了多少苦,如今哀家就要在你身上好好补偿回来。何况你和崇礼小小年纪失了生母,崇礼年幼也不能和你相互扶持。你就常常进宫,哀家多疼爱你们一点,对哀家自己也是个慰藉。”
    南怀珂低着头转了转眼珠,伏地叩拜:“是。”
    “这就对了,快起来快起来,”太后扶着她起身说:“以后别动不动又叩又拜的,都生分了。”
    “是。”
    太后瞧她进退得宜,举手投足就如自己嫡亲的孙女,不禁赞不绝口笑不拢嘴。
    曹女官上前说:“太后今日又哭又笑可要累了,赶紧坐下吧。”
    太后一边还不放开南怀珂的手,又问她识不识字、读过书没有、念到什么程度,岐国公身体一向可好,边关一切可好。最后仔仔细细看了南怀珂的穿着问:“好孩子,你怎么穿得这样朴素?”说着拿眼去瞧阶下立着的二太太,微微蹙眉。
    二太太浑身一颤,想着就算不喜欢南怀珂,前几日她回来自己可还是命人送去了不少布料,却都被她让人卖了出去换成银子。
    这死丫头自己不要的,难不成还要怪在她头上?
    在南怀珂这边,一来是护崇礼心切,防范衣料被动手脚;二来也是’财迷‘,总觉得银子才是实在;三来她绝不让崇礼吃府里统一供给的饭食,全都是让小厨房自己买了回来做,因此更需要银子贴补。
    此刻听到太后问起,南怀珂答道:“回太后的话,这是臣女在海疆养成的习惯。父亲母亲体恤边关战士以身作则,从来不在这一项上费钱,父亲母亲从来如此,臣女也从来如此。”
    太后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不住拍着她的手背说:“从前是从前,你如今不在海疆而是在京城,这样简谱实在不像样。今天哀家命人给你备了厚礼,你带回去,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太苛待自己。”说罢又对阶下说:“国公府的二夫人治理内宅劳苦功高,你们也有礼。”
    老大怀秀喜得立即下跪谢恩,怀贞和她母亲才徐徐拜了。
    太后又对南怀珂说:“哀家看你真是一万个看不够,今晚你和崇礼就在宫里住一晚。”
    南怀珂低声道:“臣女和弟弟并未带换洗衣物——”
    “这都是小事,哀家让人给你准备。你回来前,哀家已经琢磨着你的身量让人做了好几套新衣,如今看来竟是算准了,果然你和哀家有缘。有一件哀家瞧着最是喜欢,一定衬你。”说着曲了曲手。
    曹女官赶忙朝一旁的宫女招招手,不多时就有人捧着大红油漆盘过来,上面放着一套衣裳。
    “曹女官,让人把首饰也都翻出来让她挑。珂儿,这一件你现在穿上,让她们给你重新梳了发髻让哀家瞧瞧。”
    南怀珂恭恭敬敬说了是,便在宫女的指引下退到偏殿重新打扮。
    那边宫女边和知夏服侍南怀珂换衣边说:“好久没见太后这样开怀了,二小姐和太后真是有缘,得空是该常常来宫里坐坐。”
    太后给南怀珂送来的是一件颜色极正的石榴裙,恰好知夏才烧了一件,于是笑道:“这真是巧了,又来一件。”
    南怀珂笑笑穿上,上头又套一件月白兰花刺绣交领褙子,衬得明眸皓齿、肌肤胜雪。
    宫女不住交口称赞:“二小姐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无怪太后这样喜欢了。”
    宫女搀她坐下,对着镜子取下她头上原来的玉钗,一头流泉一样的秀发就扑散在背后。
    “二小姐的发质真好。”梳头说罢招一招手,过来三个小宫女,各个都捧着一方摆满头饰的红漆木盘:“这些都是太后赏给二小姐的,二小姐先挑几个,奴婢这就给您梳上。”
    知夏瞧着,果然满眼璀璨都是宫中上品。
    南怀珂不紧不慢来回看了两溜,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石榴裙,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上。
    宫女惯是会察言观色的,立即笑道:“二小姐真是巧心,这个不是里头最名贵的,却是最配这身衣裳的。”
    说着取下头饰,又挥一挥手撤下这班宫女。立时另外又上来三个小宫女,也是一字排开手里皆捧木盘,上面摆满坠子手钏之类。
    宫女又说:“这也是让二小姐带回去的,如今先挑了戴。”
    南怀珂径直挑了一对薄金镶红玛瑙坠子,就嫌累赘,再不要其他装饰。
    宫女一双巧手挽起南怀珂的头发,编绕缠盘,看的知夏目瞪口呆,最后结结巴巴说:“阿弥陀佛,这等手艺真该好好学学,今日我家小姐得了姐姐盘发,今后哪里还瞧的上我的手艺?”
    宫女噗嗤一声笑道:“哪里就难了,往后你们常常入宫,我就常常教你。”知夏高兴地答应下来。
    不多时便完成一款拧旋髻,又在发髻前簪上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显得乌发如云,却又简单贵气。最后再替她挂上坠子,终于做完打扮。
    “二小姐觉得如何?”
    南怀珂含笑点了头拿眼去瞧知夏,知夏立刻会意掏出一包银子递上。
    这宫女往日也是习惯各宫宫女太监孝敬的,因此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接了银子说:“二小姐风采出众,将来必是人上之人,奴婢能伺候您一回也是三生有幸。如今先去回见太后吧。”
    南怀珂微微颔首起身掸一掸裙摆,往正殿走去。

第019章 惊鸿一瞥

  
    刚过游廊,曹女官就迎上来说:“太后特命奴婢在这里候着二小姐。”
    南怀珂笑问:“不知有何吩咐?”
    “方才皇上携皇后来宫中请安,太后正在问话,按规矩宫外女眷需要回避。就请二小姐先去御花园走走,府上二太太和两位小姐已经先行一步。”
    说着又指过一个正伺候着崇礼的宫女道:“这是翠浓,就由她给小姐带路,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另外太后说了外头天凉,崇礼小少爷就在太后宫苑附近玩耍就好,奴婢也会亲自看顾的。”
    南怀珂微微颔首谢过,便由翠浓引着往御花园走去。
    到了日光下她才发现,原来这件石榴色的裙子上竟用月白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绣了许多暗纹,日光一照,说不尽的彩绣辉煌。
    一路逶迤前行,虽说已是冬日外头万木枯败,可这御花园中却是生机腾腾。
    除了终年青翠的常绿植物,还植有适应四季的不同鲜花色叶,足见工匠用心、皇室富贵。御池边几只仙鹤正在各自衔翎,一派悠然,天地无声。
    走着走着翠浓忽然小声说:“二小姐请止步回避。”
    南怀珂抬眼看去,果然就见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人影绰绰,再仔细一看,原来正中坐着两位轻裘宝带、美服华冠的公子。一个背对着自己,一个侧面在那。桌子中间放着茶盘,炉子上扑哧扑哧响着水声。
    冬日茗茶,倒别有一番清韵。
    侧面坐着的那一个,此时却忽然起身骂出声。南怀珂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这人生得面目端方,眉宇之间全然一派骄傲轻狂。
    正疑惑间却见他忽然蹬腿朝地上踢去,立刻就传来一声女子的求饶声和呼通声。
    南怀珂大吃一惊,侧移两步越过枝叶,这才看见凉亭的地上蜷缩着一个年轻的宫女,满脸泪痕,抱着身子吓得正在狂颤。
    这边众人都是惊骇,凉亭里的太监宫女也都缩在一旁不敢吱声。只因这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谷贤妃所生的三皇子萧弥,身份尊贵无比。
    谷贤妃后宫得意,自然他的儿子也眼高于顶,从来不把婢子太监当做人看。
    可怜那宫女不知因何惹怒了主子,气得萧弥亲自出手教训一顿,又拉起宫女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是四个耳光,打得那宫女哼了两声摔在地上。
    萧弥却觉得还不解气,斜眼瞧见炉子上滚烫的开水就要去拿,知夏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翠浓已经别过身不敢去看。
    就在这时,背对众人的那位公子却气定神闲开口道:“三哥也该解气了,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是父皇的财物。三哥如今撒了气是一回事,要是闹得太过传到父皇那就不妥了。贤妃娘娘虽然风头正盛,可又有多少人眼巴巴盯着她的错处呢?这事要是传开,还不知那些小人要怎样编排三哥和娘娘。好好出来品茶,没得为了一个宫女反倒惹得父皇不高兴。”
    这人的声音十分清朗悦耳,却是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萧弥皱着眉还是不甘,拿起茶壶仍旧想要行凶,却又顿下将这话想了又想,其实确实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让人抓了错处。
    这么想着这才就势往茶盏里倒了茶说:“你想哪去了,我不过是冲杯茶。罢了不喝了,太后那边还等着我们去见表妹。海疆回来的土包子,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太后非要献宝一样让哥几个瞧一瞧。再说那是太后娘家的外甥孙女,绕了那么远的关系算哪门子亲戚?”
    萧弥说完这话就掼下茶壶,也不等面前这人,昂着头当先就往外头走去。
    “土包子”这三个字让翠浓倒抽一口冷气,尴尬地去瞧身边的南怀珂。
    南怀珂却并不在意,她看了翠浓一眼,报以一个温和得体的笑容就要往回走。却不料石榴裙上的月白色丝线勾到了灌木的枝叶,一扯之下发出沙沙的响动,惊动了凉亭里留下来的那个人。
    “什么人鬼鬼祟祟!?”那人迅捷转身向这边看来。
    她这才瞧清楚他的样子,原来竟是个罕见的俊俏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举止风流、神彩飘逸,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似醉非醉。
    少年也瞧见了她,隔着花丛眼见这少女芳容丽质更显妖娆。二人视线交错都是一愣,只觉得像是从前在哪见过。
    南怀珂心道不妙,她并不想卷入这场才刚结束的风波,便赶紧摘了裙摆上的拉扯,带着几人转身就走。
    少年见她面生,疑心是新册封的宫嫔,想再想要看清楚一些她的全貌,却被一株梅花所隔,此时就听一旁有人唤道:“八皇子殿下。”
    扭头看去,原来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南怀秀笑容艳艳往这边走来。
    她素来得了二太太的真传,知道凭着她的样貌家势必是要找一门贵胥的,因此方才远远看见两位皇子在这就赶了过来。何况她这两年本就已到嫁龄,正是要好好筹谋的时候。
    一旁宫女还在小声劝:“这不合规矩,外眷入宫见了宫内贵人是要回避……”怀贞不肯破坏宫规,远远站在后头没有跟上,北风吹动裙摆,倒显得格外贞静淡泊、遗世独立。
    “八殿下,三皇子殿下呢,我方才还瞧见他了呢,今天太子殿下在宫中吗?”
    这位八皇子却没有回答,回看方才发出响动的树丛方向,却是伊人已去,只有枝叶在轻轻晃动。
    “八殿下看什么呢?”南怀秀看他发愣又问。
    一旁宫女连忙跪下道:“八皇子恕罪,是奴婢没有——”
    “无妨。”萧砚带着一点笑意淡然回答,却并不与南怀秀搭腔,仍旧看着方才的方向。
    南怀秀立在当下一时有点难堪,这才想起他是皇帝几个儿子里性格最为乖僻的一个。
    她尴尬地解释:“我们府上长房的一双子女回京了,母亲奉旨带他们来见识见识呢。可巧方才皇上皇后去太后宫中请安,为了避讳,母亲去叶昭仪宫中坐坐,我就和妹妹逛到这来了。”
    八皇子听了这话,想到方才那个面生的女子,大概也就猜到是谁了。

第020章 野有蔓草

  
    却说太后这边送了帝后,正打听南怀珂怎么还不回来。
    太后年纪大了总喜欢花团锦簇、一团热闹,本想派一簇人跟着南怀珂伺候,偏偏姑娘年纪小不喜欢这么多人跟着,因此只留了翠浓在身边。
    如今一时没有回来,太后就念着可是宫里太大出了什么岔子,那边就有出去寻人的太监飞奔到宫苑门口气喘吁吁道:“回来了回来了,已经过了不系舟。”
    宫苑门口的宫女就往里报,最后才传到太后面前,太后命人赶紧去接,自己眼巴巴等得心急。
    南怀珂那边往回走,翠浓走在前头引路,知夏拖在南怀珂身后低声说:“阿弥陀佛,方才好吓人,两位皇子怎么这么大的脾性?”
    南怀珂瞧了前头翠浓一眼,放慢两步用手掩唇小声说:“皇室子弟骄纵过头作践人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所幸八皇子还是为那宫女解围了。”
    知夏奇怪道:“都打得爹妈不认了,哪里是解围?”
    “若不是先由着三皇子出气,三皇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最后那一壶开水若是当头浇下去才是要命。若说为了顾及圣意,那一早就该拦住何必再等,所以我说是八皇子替宫女解的围。”
    知夏眨眨眼方才明白过来。
    这边皇太后等得心焦,干脆立在廊下望穿秋水。
    过不多时,就看见众人簇拥着南怀珂走进来,还未到跟前太后已经眉开眼笑:“好、好,珂儿这一身真是无可挑剔。”
    说着就拉过她的手,心肝宝一样左看右看,南怀珂说了一声“是太后眼光好”便由她参观。
    太后看半天最后“哟”一声问:“手这样冰,可是着凉了?”说着就用自己的双手捂住她的手。
    心里有一丝暖流涌过,南怀珂反手握住那双苍老的手笑道:“外头是有些凉,让太后这样等着臣女,臣女真是罪该万死。”
    曹女官道:“太后、南二小姐,不如快进去暖暖,奴婢已经派人去拿手炉。”
    南怀珂点点头,搀扶着太后小心翼翼跨过门槛进入殿内,太后边走边说:“一会儿几位皇子要来请安,反正你今晚宿在这里,一会儿也见见,左右你们也算远亲。”
    “是。”她心说太后倒是好意,只是那三皇子自视甚高还看不上我,反正我本也不稀罕和他沾亲带故,一会儿应付过去就是了。
    这边才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那边就有人宫女来报三皇子和八皇子到。二人被请进来,双双问了安,太后就叫阶下摆了椅子赐坐。
    萧弥还是一脸傲气,不过在太后面前却恭顺许多。
    八皇子萧砚的目光落在南怀珂身上,有了方才的惊鸿一瞥,他冲她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瞬时柔情似水,一笑起来显得温柔而多情。
    南怀珂被他看得一愣,微微颔首,借着低头拨手炉的空档细细瞅了他几眼。
    这人的气质非常清雅风流,模样身材都算得上是万里挑一,只是那双眼睛虽然漂亮,可是不笑的时候却透着一股孤僻古怪。
    太后忽然问:“今儿倒奇怪了,怎么老八一句话也不说?”
    听祖母问话,萧砚这才笑道:“回太后的话,刚才过来时倒灌了几口冷风,现下嗓子就疼呢。”
    “要不要看看太医?”
    “多谢太后厚爱,孙儿无妨。”萧砚一扫方才对南怀秀时冷淡的样子,此刻眯眼含笑,十足是个乖巧的孙儿。
    太后点点头,却又不放心地命人去端茶过来赐予萧砚,想了想也叫赐茶给萧弥。萧砚从容起身,端过茶送到萧弥面前恭顺道:“三哥先请。”后者也不推辞,理所当然接过就喝。
    南怀珂觉出了奇怪之处,这萧砚明明是谈吐有致、思维敏捷,可是站在三皇子身边却偏偏显得束手束脚。
    是因为兄友弟恭吗?不,这三皇子看起来并不是值得敬重的人,所以是因为畏惧?可是就萧砚刚才在亭中的说辞来看,年纪不大却辞来掷地有声,显然也不是怯懦之辈。
    她忍不住又瞥他一眼,却见他正低头听三皇子和太后寒暄,并不时报以一笑。恭顺中透着从容,敬畏下藏着得体。这样截然不同的特征却在他身上这样和谐,当真是个奇妙的人。
    南怀珂看着太后思量,太后倒仿佛是很疼爱八皇子萧砚的,再依八皇子这样出众的品貌,怎么还要做出这样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两位皇子正喝茶,太后牵过南怀珂的手对二人说:“今儿知道你们两个进宫,所以特地叫你们过来也见见珂儿。”
    萧弥说:“就算太后不召见,孙儿也是要来给您请安的。”
    “这是岐国公的长女怀珂,是哀家母家外甥女的女儿。”
    “是昭惠郡主的女儿,”萧弥道:“过去提起过。”
    “正是了,按纲常来说,珂儿是你们表妹。”
    “表妹。”萧弥接口喊了一句,不咸不淡。
    南怀珂心里冷笑却连忙起身,微屈膝盖低头颔首行过礼说:“不敢高攀这声‘表妹’,二位皇子都是龙章凤姿、天之骄子,请直呼我名字就可以。”
    太后笑道:“随便你们怎么喊,不拘泥这些虚礼。”
    言毕,又向南怀珂介绍了两人,末了指着萧砚对南怀珂说:“这一个就是哀家方才和你说的逍遥人,闲时就爱胡闹,都十七了,却从来不像他几个哥哥在政务上用心。唯一还瞧着正经的地方就是静得下心看书习剑,只不过看那些个闲书都是打发辰光的,再无其他长处。”
    太后偏宠,萧砚又仗着自己是在几位皇子中年纪小的,当下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撒娇说:“太后祖母,怎么小表妹一来您就这样埋汰我?”
    “哀家哪里说错,你可曾学着你几位皇兄关心社稷、维护朝纲?”
    “国家大事自有父皇和皇兄们担着,太后还是多疼我两天吧。”
    太后笑道:“真是个小滑头。你素日不是最爱咬文嚼字念那些诗词的,如今表妹来了,还不赶紧念两句哄她高兴?”
    萧砚应了,突然回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沉吟半晌含笑徐吟:“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这般细腻婉约的好诗,却不想听在南怀珂那边却异常刺耳,忽然就令她想起府里那个毛手毛脚的花痴表少爷。
    既不学政务又轻浮无礼,南怀珂想不到这小子原来是个贪玩纵情的废物,白白生了一张得天独厚的皮囊,难怪太后喊他“逍遥人”,当下就有些不屑他的浪荡,因此故意别过头去再不看他。
    萧砚见她不理自己,一侧脸又见萧弥冷眼看着自己面带嘲讽,他倒也不恼,哂笑一声低眼不语。
    这边三个晚辈各怀心思说话,只有太后一人感觉其乐融融很是欣慰。正说着该摆午膳,外头就传来一阵小女孩的哭天抢地喊声。

第021章 气哭公主

  
    太后一听哭声立刻变了脸色:“曹女官,这是——”
    话未说完,外头跑进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就爬进门槛。虽然没有先行通报,可是外头宫女太监站了一堆任是谁都不敢阻拦。
    只见这小女孩头上梳着两个双螺髻,穿着一身精巧的彩绣棉裙——可见得是身份珍贵,此刻正嚎啕大哭,眼泪飞溅。
    她就这样闯进来,见了殿上先喊一声“皇祖母”,又一眼瞧见萧砚,立刻飞奔过去扑倒在他怀里扯开嗓子嚎:“八哥!八哥呀!啊啊啊啊啊!”
    天后瞧着小女孩哭得快噎了过去,豁然站起来,南怀珂连忙去扶,搀着她下了台阶就听在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嘛?”
    那个八皇子正格外耐心地轻轻顺着小女孩的背,帮她理顺了气问:“和孝,这是怎么了?”
    和孝公主这才仰起头,眼泪鼻涕挂了一脸,又擦了萧砚衣服一摊。她是皇帝最小的女儿,颇得皇帝和太后的喜欢,兄弟姊妹间和萧砚相处得也最融洽。
    太后急地对外头怒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公主的,公主都哭成这样了也没个人来禀报?!”
    立刻就有宫女扑过来跪下求饶,太后恼得不行,说话间就要喊拖了出去打板子,和孝公主连忙阻拦:“不打不打,不是她的错,皇祖母千万不要打她。”
    说着又埋首在萧砚怀里呜咽,太后怕她哭得更厉害就挥挥手赶那个宫女下去,宫女连忙爬着倒退几步躲到门口。
    南怀珂见无人敢上前,公主又哭得全无忌惮涕泪横流,只好自己走过去掏了帕子,蹲下身替她擦去眼泪鼻涕。抬眼一看萧砚一身上好的衣料挂满晶亮的鼻涕,不觉暗暗好笑。
    再低头一看,公主一张饱满的小脸哭得通红,南怀珂不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安抚。
    和孝公主见她穿着打扮很是贵气,又生得眉目如画,心说这是哪个公主姐姐,我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呢?因此也目不转睛看着她不语,终于哭声倒是止住了。
    萧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和孝又被戳中小小伤心事,两边嘴角一耷拉又抽抽嗒嗒举起手,众人这才注意到她手上举着半截断裂的木剑。
    和孝说:“八哥你看,你送我的木剑断了。”
    原来只是这点小事,萧砚道:“断了也无妨,明日八哥再送你一把。”
    和孝公主年纪虽小,偏是那脂粉堆里的小巾帼。从前看萧砚还住在宫中的时候常常耍剑来玩,便也爱上这个,时常缠着萧砚教她剑术。后来萧砚虽然离宫中搬去宫外,却也还是会时不时进宫陪她玩一会儿。
    这把木剑就是去年和孝生日时萧砚所赠,她惯常当宝贝一样片刻不离身的。今日损毁,可不是要大哭一场。
    太后“哎”一声说:“断了就断了,女孩子家整天爱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和孝抹了一把残泪不服气道:“从前先帝的长公主还上过战场呢!”
    “所以才稀罕呀,”太后说:“你瞧瞧你,不过断了把木剑就哭得呼天抢地,哪里是那块料?”
    和孝公主小脸涨得通红委屈着说:“我不委屈,我是生气。是他弄断的,我是公主,他敢弄断我的佩剑,都怨他、都怨他!皇祖母、八哥,你们要给和孝出气嘛。”
    阖宫里没有谁不宠着和孝、让着和孝,因此太后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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