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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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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珂走到窗台下,窗正支着,从缝隙里往里瞧,她看见佟太后坐在靠墙的茶几旁直愣愣地握着一只水头极好的镯子。那是她四十岁寿辰那年毓亲王送的贺礼,她向来喜爱。
感觉到人的视线,她调转头往这边看去,见是南怀珂,她盯着她没有反应。
南怀珂亦然。
佟太后苍老了许多,不,现在来说她已经完全像是一个老人。她穿得朴素,发髻也只是简单打理,没有黛子和胭脂,她完全泯灭在后宫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现在的她一如前世的南怀珂,一日渡一日,渐渐等死,稍微好点的地方在于还有人伺候。
“你现在是皇后了。”看见南怀珂,佟太后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惆怅和怨愤,起身,缓缓走到窗前。
第427章 有话要说
“我像西山边的落日,你就像朝阳呢。”佟太后的话里透着一股讥讽,在她自己看来,她仍然该是掌管后宫的那个人,出不去也不能失却了尊严:“你是来看成果的?看你是如何利用陆惟布下局、如何叫我和皇儿母子分离。”
那的确是南怀珂的作为,所以她没有辩驳。
“瞧瞧,”佟太后盯着她身上鸾鸟纹样的锦缎凤尾裙,啧啧几声说:“瞧瞧这气派,这便是你心狠手辣逼得我们母子生离别的成果,你们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
“你不明白太皇太后为什么不放你出来吗?”南怀珂道。
佟太后盯着她,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看来你真的没有看透。关着你其实是为毓亲王好,你在这掀不起风波,他在外就能安全。太后虽然厌恶你,但于毓亲王还是存了祖母的慈爱,你也是因为这慈爱还能得人照应一、二。母子虽不能相见,但就你做过的错事来讲,二人皆得保全已是最好的结果。倘若还想毓亲王能平安终老,就不要再给本宫或者皇上写信求我们放你出来。”
佟太后听明白了,可是依旧心有不甘,她退后两步晃了晃褶起皮的脖子,古怪地笑着说:“听听你说的话,当真有皇后的气势了。这叫我想起我当年入主长安宫时也是意气风发,以为自己掌握了天下的一切,可是结果呢……皇后……天下人敬仰的皇后却并不是天下人时时可以见到仰望的。穷尽一辈子,我都只是待在这冰冷的皇宫里的金丝雀,皇帝要关就关要杀就杀。走进这千重宫门的时候起,我就不再是我了,我只是皇帝的皇后,大齐的一个象征。我自己、连同我的名字都没有人再记得。”
她说到这忽然流下眼泪,她的闺名唤作婉青。婉青,再没有人会这样亲昵地喊出这个名字。
“南怀珂,你也会这样的,这是个吃人的地方,所有人都会变得像院里的青砖一样冰凉和无足轻重。除了皇帝谁都是不重要的,太皇太后、我,包括你,皇帝能把你捧上天,也能将你打入地狱。眼见他现在宠爱你,但很快就会有人取代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越是爱你,这一天来得就越是快。毕竟满朝文武谁不怕呢,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待在君王之侧,枕边一言抵过朝臣百句,所有人都会想着千方百计代替你的。他可以爱你一时,却不会护你一世。”
佟太后说得畅快,末了低下头失落道:“不过,你终究是得到过,不像我……”
“我坠江那一年的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
南怀珂对那些哀怨和诅咒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她清亮的双眸紧锁对方,看得人无所遁形。
佟太后努力睁了睁耷拉的眼皮,眼角的纹路忽然展开了一些,须臾又挤在一块。
“不必说了,”南怀珂得到回馈:“我知道答案了。”
那晚她出去见萧砚也好、见皇帝也罢,并没有人能遇见这两桩突然发生的事情,唯一可能知道她行踪的人就只有先皇帝。他已经赶走了她,未必需要派人杀她,若果失败反而弄巧成拙。
刺客虽然在雍亲王府,但萧凌不会这样直接了当地杀她,是怀贞吗?怀贞那时还没有嫁入王府,那时的她还没有那样的人脉和能力。
这虽然只是猜测,但却动摇了刺客来自于雍亲王府的可能。
那么还会有谁知道皇帝的打算和她进宫的事情呢?最大的可能就是佟太后。
南怀珂的问题只是灵机一动的试探,对方的反应却印证了她的疑惑。
“是为了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佟太后仍然不肯承认,她希望南怀珂同萧砚与萧凌不睦。现在能替她推到他们的也只有萧凌了。
“不回答就算了。”南怀珂看了一眼天空上飞过的大雁,过了城墙就无影无踪:“反正你的余生就只能在这四面墙之中度过,好好享受你的太后生活,不要给人添麻烦。”
离开这萧条之所,她慢慢走在路上,皇后的仪驾和撵轿浩浩荡荡跟在后面,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有鞋底摩擦石板路的莎莎声飘荡在左右之间。
回到宫里张让来传话,说萧砚晚间会来,请她早做准备,张让走后水仙问她晚间要不要添什么菜。她只说不需要,一切如常就好。
晚膳时桌上的菜都是好菜,可是南怀珂很少说话,萧砚试着逗她,她通常只是笑笑应付一下就没有下文了。等到撤了饭,萧砚洗漱过回来时,她早就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了。
“睡了?”萧砚走过去问,南怀珂朝里侧着身不答。“朕可不信你睡了。”他凑上前,一边吻她的耳朵一边慢悠悠问:“今天去见了太后?”
她听了这话睁开眼。
萧砚笑着搬过她身说:“朕就知道你是装睡。”
“皇上这样在臣妾耳边说话,臣妾就是睡着了也会醒来。”
萧砚摸着她的头发慢条斯理说:“今天雍亲王上奏,说朕不该不放毓亲王回京奔丧,你怎么看?”
“雍亲王是唯恐天下不乱,皇上应该表明态度。”
“是,所以朕当众斥责了他。”
他是皇帝,萧凌再不服气也只能跪在他面前接受训斥。
“皇上既然知道怎么做,又要问臣妾什么?”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以为如今毓亲王应该回京吗?”
南怀珂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认真真端详他片刻,随后反问:“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何必还在乎臣妾的意思?”
“朕就是想知道。”
“皇上到底在盘算什么?”
他含笑:“你对佟太后说,不让毓亲王回来是为他好,你心里当真是这样想的?”
南怀珂微微惊讶,表情变得冷冽:“皇上的耳目真是遍及各处,连臣妾身边也不例外。”
“朕没有想要监视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去了佟太后处,自然就有人向朕禀报。”
“不必解释,臣妾懂得。”
“你懂什么?”
“毓亲王心有杂念,皇上怕臣妾也是如此。”
萧砚微微眯眼:“原来你都知道。”
“臣妾从来不提,只是因为臣妾不屑。皇上却提了,可是因为疑心臣妾?”
第428章 无能为力
“朕不是疑心你……”
“不是吗?”南怀珂直勾勾盯着他,看得萧砚心里很不舒服。
他心里是很清楚的,她对萧择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只是她近来总是心事重重,问也不说,哄也无用,就好像自己在她心里开始变得可有可无。
萧砚已经得到了一切,现在唯独在南怀珂面前无法掌控一切,这种失控和无能为力引起他心中的不快和不满。他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试着这样问,不过是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皇上,江山美吗?”南怀珂突然又重复了这个问题,一如当日封后那天问过的一样。萧砚看着她没有回答,她又问:“是否没有臣妾在,皇上也能尽享手握天下的快乐。”
“你要干什么?”
“没有臣妾在,皇上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扩充后宫开枝散叶。可以有一位温柔顺从的皇后,无数美丽贴心的妃嫔,余生……”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如臣妾离开。”
“不许胡说。”
“皇上身边,早就不需要臣妾。”
“朕说了,不准胡说。”萧砚倾身上前问:“哪都不许去,你忘了我们彼此发过誓?”
南怀珂沉默着,从他乌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样子。她想起自己有好一阵没有照镜子,因为不喜欢看见里面那个丧气的人。
她还是很爱萧砚,非常爱他,可是只有这爱已经不足以使她快乐,因为让她不快乐的事情如影随形。
她不再重要了,过去她是萧砚同舟共济的妻子,现在,她只是长安宫中的一个女人、皇城的一个象征和符号。
她只是大齐的皇后,没有她,还会有其他女人成为皇后,因为这是个重要的象征,但却无所谓是谁成为这个象征。
满皇宫里人人尊敬她,封后之后那些来朝贺的命妇低着头颅匍匐在她面前,纳贡之时四海使节又叩又拜,她享受到了最高的尊容,却也成为这尊荣的奴隶——他们朝拜她,只因她是萧砚的皇后。
“南怀珂”这个人已经不再重要,和自己的夫君同床共枕这样正常温馨的事情,在宫里叫作侍寝。她不愿意侍奉一个男人,凭什么相爱相处要被歪曲成侍候,连她想在九重殿抱一只猫的权力都没有,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要问过萧砚的意思。
因为他是君王,她只是寄生在他身旁的女人,是他夺目光辉下的暗影。
“哪都不许去,那么我只能待在这,直到死。”南怀珂回答了一句。
她已经压抑了太久,每一天她都告诉自己,这就是得到皇位的代价,她努力不给萧砚添麻烦,一个人消化和平复强烈的自我意识与皇宫之间产生的不平衡。她甚至可以接受太皇太后的命令劝说他礼聘嫔妃,可就是不能接受她不再是“南怀珂”。
这一刻,她宁可是农庄上一个普通的农妇,至少可以决定院子里哪个位置可以堆积木材,可以决定自己的猫就睡在自己的枕边。
“怀珂,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像从前那样再不肯同朕说心里话。”
萧砚言辞恳切,这让南怀珂觉得更加痛苦。他为她一再忍让,可这并不能消解她的茫然。如今大臣说话她不能站在一旁,她当真怀念从前在他书房里与门客们筹谋的场景。
她想生动地活着,哪怕爱和恨都是那样强烈。
“皇上,”她直视他说:“臣妾在这里,不快乐。”
他凝视她的眉心,看到一点小小的哀愁凝聚不散:“为什么?”
“即使臣妾身为皇后,如今也只是你身边的一只宠物,高兴了得空了就抱来哄一哄,忙时就搁置在一旁。”
“朕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如今你是君我是臣,我们再也不平等,即使你不这样以为,旁人也是这样看待我的。”
“如果……”萧砚沉默后开口:“明日起,朕让你来御书房一同批阅奏章,所有国事事无大小都与你共商,那样你会快乐吗?”
南怀珂只要肯说,一句话而已,萧砚就能明白她的思想。现在他终于懂得她这些日子郁郁寡欢所为何事,作为一个聪明、自我的人,如今身为皇后,这些恰恰是最不需要的。她像被捆住翅膀的鸟,只能看着红墙上方的天空,连墙头都飞不上去。
他愿意让她重展笑颜,哪怕让她替代自己。
南怀珂却看得透彻:“倘若明天一早朝参臣妾也要坐到殿上参与,满朝文武能答应吗?倘若那奏疏上留下臣妾的一字朱批,皇上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皇上和臣妾得到了天下,也被困在了笼中。”
“你想抛下朕自己离开,像过去那样?朕不允许!”
南怀珂垂下眼,也许她预计到了很多东西,但没有想到真的进入这座城的城门后,门内的日子比她预想的更加难以忍受。这里再没有人需要她,除了萧砚。她并不是真的想抛开他不理,她也不能没有他,可是南怀珂知道,留在这里的结果,只能是她被冰冷的皇城吞没进滚滚烟雨中。
可是萧砚就这样握着她的手,那掌心里的温暖让人无法放弃。
“是臣妾多思了。”最终露出一个无力的笑,被他揽进怀里,为了他还是做了妥协。
萧砚搂着她却没有说话,他知道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知道她是善于忍耐的人,今天说出这些话,必然是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一整夜他都抱着她,她睡得很不安稳,口中喃喃着梦话,眉间总是紧锁。
萧砚觉得茫然,在这无法重新选择的环境里,他该怎么做才能安抚她的压抑和痛苦。他现在甚至很少去向太皇太后请安,每次她都催着他纳妃,他为此觉得烦躁和无奈。这事情拖得越久那些人就越是眼红和痛恨南家,这对南怀珂而言其实也很不利。
萧砚知道,他们都陷入两难。
他渐渐失去耐心,在一次朝参中痛斥并廷杖了五位劝他册立四妃的文臣。朝臣们都惊讶于他的怒火,对于南怀珂的专宠也感到更加不满和恐慌。
第429章 意外之喜
萧砚怒气冲冲回到御书房,御前侍奉的小太监见他回来,连忙沏茶送上。偏巧萧砚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奴才在眼前转悠,一转身挥手砸了杯盏怒道:“朕几时说要喝茶,自作聪明的东西!”
小太监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小奴知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张让唯恐萧砚真开杀戒,忙上去踢了那太监一脚骂:“没点眼力见的奴才,皇上面前要你逞能,滚出去!”
小太监吓得动不了,皇帝不发话,他也不敢走,好在外头又有人通禀,说是瑚亲王求见。谢天谢地,总算萧砚着人请了进来,并瞥了张让一眼道:“还不让他滚出去?!”
张让连忙挥手:“出去出去。”
小太监诚惶诚恐爬了出去,一边陈峰走了进来,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外人”,进不得后宫见不到南怀珂,一向不知她过得好坏与否,朝臣施压逼萧砚广纳新人,他甚至都不知道南怀珂对此的反应。但是在今天亲眼看到萧砚大动肝火后,他明白南怀珂在后宫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而她的心情显然也严重影响了萧砚的情绪。
陈峰进去半跪:“请皇上安。”
萧砚立在博古架旁,把玩着一把精致的茶壶头都没抬。
陈峰看他一眼,自己站了起来:“皇上手中的这把春带彩翡翠茶壶真是精妙,晶莹剔透如寒冬冰凌,真是极品。”
“这是今日才从姑苏送上来的,朕打算送给皇后。”
“皇后娘娘从前并不爱品茶。”
“是,从前是的。”萧砚没有说,后宫长日漫漫,南怀珂无事可干,想尽了办法消磨时光。他放下茶壶问:“你来是为何事?”
“皇上今日不该动怒。”
“你是拿了兄长的派头来教训朕?”
“臣不敢。”陈峰面不改色:“可是皇上这样做,只会让皇后的处境更加尴尬。为了这事外头已经议论纷纷,皇上越多偏爱,朝野上下就越嫉恨皇后。”
“瑚亲王府里只有柏王妃一人,朕以为朕的心意,瑚亲王是可以明白的。”
“臣如何能与皇上相提并论。臣只是一名亲王,皇上却是皇上,皇家从无家事,事事都是国事,三千宠爱于一身也是万种妒忌于一体。”
萧砚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问:“你也认为朕应该册立嫔妃?”
“为皇后娘娘好,臣以为应当如此。”
“她是你妹妹。”
“从前绵诸国有有一位吕国相权倾朝野,因为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所以派人下毒谋害了当时的宋皇后,最后捧自己的女儿登上后位。”陈峰顿了一顿,严肃道:“正因为皇后娘娘与臣有血缘之情,所以臣才更加在意她的安危,臣不想皇后娘娘因为皇上的宠爱而成为众矢之的。”
萧砚垂眸不语,他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偏不想听。他只要南怀珂足矣,别的女人都让他觉得恶心。
他听见陈峰问:“臣斗胆问一句,娘娘过得不好,对吗?”
“这不需要你操心。”
萧砚眉宇间透着一股狠厉。陈峰知道问到了不该问的话,捏了捏手没有立即说下去。
张让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看看没有争执,遂进来,身后还跟了小蝉。两人走到面前,张让刚说了一句,小蝉就火急火燎道:“皇上,娘娘晕过去了,请皇上快去瞧瞧。”
原来是南怀珂去枕霞园听戏,越听越觉得闷得慌,索性想回去休息,不料刚立起来就全身一软整个人瘫了下去,好在水仙和小蝉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其实人只是一阵晕眩并没有昏过去,如今已经回了宫里,小牟紧赶着去请太医。
萧砚听了,脸色一变“腾”就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向陈峰说:“你也来,好歹她见着亲人也是个安慰。”
陈峰求之不得,立即跟了上去。
二人到后宫时,王太医刚刚替南怀珂施过金针,他收了东西到萧砚面前跪下请了安:“皇上,瑚亲王,娘娘醒着,只是精神头有些萎靡。”
萧砚将陈峰撇在外室,自家进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目不起的人,复问王太医:“皇后是病了吗?”
“非也,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有喜了。”
这是他们都盼过却从来避而不提的事情。
南怀珂听见这话睁开眼侧过头看,见萧砚紧张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他高兴地问:“皇后有喜……确定吗?几个月?”
“大约是有两个月。”
隋晓一听立马反应过来,跪下朗声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萧砚愈加高兴,坐到床边握住南怀珂的手问:“你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觉得如何?要吃什么没有?”南怀珂只觉得不太舒服。“这是何故。”萧砚问王太医:“从前月姬怀孕刚两个月时也不见身子不好,怎么皇后脸色就这样苍白?”
“回皇上,昭仪娘娘初怀双生子之时不满二十,正是年轻力壮的好年纪,皇后娘娘这些年身子一向虚弱,接连几场病伤了底子,其实如今并不是成孕的好时机。臣斗胆说句不中听的话,以臣几十年行医经验来看,皇后娘娘这一胎……”王太医停了一下不敢说下去,眼见萧砚和南怀珂成婚多年终于得了一胎,他也不忍心打碎他们的美梦。
南怀珂盯着他看,萧砚道:“你照直说。”
王太医咬咬牙答:“皇后娘娘这一胎只怕保六、七个月都是勉强,孕满四月之时必有滑胎迹象。”
“你的意思是……”
王太医叩头伏到地上说:“皇上,娘娘,这一胎一定是保不住的。不如早早落胎,免伤娘娘凤体啊。”
这话说完,陈峰在屋外叹了口气,连在内室里所有人也都吃了一惊。水仙好歹憋住了泪,小蝉小心翼翼看向萧砚,连隋晓也心有不忍。所有人都以为萧砚必然龙颜大怒,却不料屋子里安静得很,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有南怀珂,只有她看见了萧砚靠近自己一侧的手攒紧了被子,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纹路状,他的面上却毫无反应。
第430章 共同进退
南怀珂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臂上,萧低下头看她,她露出一个很浅却格外平和的笑容:“皇上你瞧,老天到底厚爱我们,虽然知道臣妾现在不宜有孕,好歹也给了个机会。”
萧砚低声说:“朕是心疼你的身子,落胎伤身。”
“那就不落胎。”
“如何?”
“臣妾要保住这个孩子,哪怕他……我们母子只是见一面也好。”
萧砚考虑了一会儿说:“你容朕想一想。”
“孩子在臣妾的肚子里,臣妾连这点做主的权利都没有吗?”
王太医解释:“皇后娘娘的身子本来就只能经年累月慢慢调理,虚不受补强行保胎一样伤身。何况孕妇生产本来就是在鬼门关前赌一遭,娘娘何苦为一个注定不能成活的孩子受几个月的苦呢?”
南怀珂重新躺下,向床的里侧偏过头去不再说话。众人又看向萧砚,他默默注视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一言不发。
如果这个孩子不能成活,下一次有孕不知是什么时候,多年无出的皇后在宫内外所要遭受的流言蜚语和苛责可以想见,光是太皇太后的压力就能让人吃不消。
他想她快乐,不希望她被困到那种地步,在这里,她始终快乐不起来。他们互相扶持到今天,为的不是在漫长岁月里虚耗和苦熬。
萧砚握住南怀珂的手沉默良久,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事情,回头首,脸上竟然是一派释怀和轻松:“既然是皇后要的,照做就是。”
“可是……”
“这件事听皇后的,朕也想见见朕的第一个孩儿。你方才不是说能保六七个月,那就保到那个时候,只要孩子生下来,哪怕只活一个时辰朕也不会亏待了他。”
王太医听了,郑重其事道:“臣一定用毕生所学,为娘娘保护好胎。”
南怀珂始终不发一言,等到人都被萧砚赶了出去,她才缓缓睁开眼。他还在跟前陪着自己,她默默瞧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把孩子生下来不为别的,虽然明知不可为,可还是想在这无趣的生活里找一点艰难的目标。
萧砚替她理了理鬓角,握着她的手亲昵地说:“接下去的日子你可要辛苦了,朕得了空一定常来陪你。”
“政务要紧,皇上不必时时挂念。”
他叹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说:“朕明白后宫的日子难熬也明白你的心思,凤凰囚于笼中本就是一种错,朕遂了你的心愿就是。不过你得答应,无论去哪都要和朕在一起,如何?”
“皇上在说笑?”
“你以为朕会用这么无聊的话哄骗你高兴?”
南怀珂不答,她想过共话桑麻的生活,再没有许多事束缚住自己。可是这可能吗?
“皇上千辛万苦得到江山,易地而处,臣妾也会放不下。”
“也许这就是朕比你高明的地方,”萧砚温柔说:“朕的怀珂是有千般好,可是朕偏偏比你强那么一点,有些事情,朕比你更拿得起放得下。”
“说得好听。”南怀珂抽回手偏过脸咕哝一声。
他替她掩好被子说:“你现在不信……也罢,朕先走了,瑚亲王在外头,你许久不见家人,和他说说话兴许还能疏散一下心情。”
“不用,臣妾谁都不想见。”
“罢了,那你好好休息。”
她再不答。
萧砚摸摸她的脑袋,起身走了出去。
南怀珂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后怀上嫡子,虽是好事,却也令朝野上下如临大敌,萧砚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当做不知。不过一月的光景,他便派出花鸟使到那些劝他广纳嫔妃的朝臣家中挑选适龄女子。
这看起来是个好消息,太皇太后很高兴,那些朝臣更加高兴。
又一个月后,这些姑娘悉数进宫并各自被立了头衔。南怀珂不问世事安心养胎,萧砚着意将月姬封了贤妃,又给她协理六宫的权力,以免她和两个孩子日后低人一等。
新妃入宫的第一天,最让人在意的是皇帝召谁侍寝,可是据说皇帝在皇后寝宫一直待到很晚也没有离开。皇后位立中宫谁也不配和她争,众人只能干着急。
翘首以盼的人里就有华家的华雪。
她被册立为淑妃时已经二十三岁,这个年纪,即使在民风相对不那么保守的大齐也称得上“老姑娘”。当年萧砚迟迟不答应和她的婚事使她成为众人的笑柄,再加上家中对于让她嫁入皇室的打算一直没有停止,所以这些年便耽搁了下来。
华家家世显赫,她在这次的新妃中堪称风头无两,然而再是耀眼,进了宫也只能当一个等待皇帝临幸的无助妃嫔。
“淑妃娘娘不必等了,”宫女进来小声说:“刚刚听说皇上出了长安殿,径直去了赵才人处。”
“才人?!”华雪头上华丽的珠翠在烛火间熠熠生辉,这样名贵的珠宝,也只有妃位之人才得以佩戴。可是那又如何,她还是输在了第一夜。
“皇后也就罢了,哪怕是贤妃也好,她到底是公主和皇子的生母,那赵才人又算什么东西!”她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赵才人的父亲只是个六品官,所以女儿进宫后的位分也不高。不过这都没有关系,有个得宠的女儿比什么都重要。
赵才人天生一副花容月貌,赵大人自她小时候起就花了心思栽培,歌声舞艺样样精益,身段柔软得像江南进贡的绸缎。更出色的是她今年只有十五岁,娇滴滴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说是燕妒莺惭也不为过。
萧砚去过她处,第二日早起就传口谕封她为美人。南怀珂虽不理世事,但众位嫔妃可以侍寝后的翌日,按着规矩她是必须要见的。
所有人都早早到了皇后宫外等候,赵才人玲珑剔透,自然也不敢恃宠而骄。南怀珂并没有将她们当一回事,她起得不早,等到梳洗完后嫔妃们已经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把正殿的门打开,让她们先去侯着。”这边隋晓见南怀珂准备得差不多了,走到外头对小蝉道。
小蝉点点头出去引人入殿,一边道:“各位娘娘们稍安勿躁,皇后娘娘还要片刻才能见大家。”
“皇后娘娘怀着嫡子,臣妾们多等些时候也是应该的。”有人殷勤道。
又有人说:“即使娘娘没有身孕,嫔妾们等着中宫也是本分。”
偏就她要显得自己比别人会巴结,小蝉在心里白了她们一眼,回到寝殿将这说了。水仙将一根水头极好的玉簪放在南怀珂发髻前比了一比说:“这些人真是烦,宫里呀不比从前清净了。”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小蝉“哼”一声说:“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奴婢见得多了,哪个娘娘心里会对别人服气呢。便是对咱们皇后娘娘,只怕她们也眼红得很呢。”
“就这根,本宫瞧挺好的。”南怀珂指了指头先的簪子示意水仙替她簪上:“以后少见就是,你们待在宫里也别生事,好了,出去会会她们。”
重要通知
现在是凌晨2点,你有没有预感到半夜发通知准没好事。
是的,本君被老板抓来通宵加班,现在还在一个人苦熬,所以今天只能是《长女威武》开书以来第一次请假不更了。真的身体吃不消,还不知道要加到几点,抱歉,抱歉。
么么哒,哭哭哒,去干活了……t﹏t
第431章 桃之夭夭
中宫姗姗来迟,嫔妃们不敢多言。
南怀珂居于中间上座,看底下众人向她行叩拜大礼。众人行过礼各立其位,南怀珂护着日渐隆起的肚子略说些虚话后问:“哪一位是赵美人?”
“是臣妾。”赵美人走出人群站在最前,向南怀珂再拜一次。
“果然是生得美貌,难怪皇上一早就派人通知本宫要封你为美人。”
“承蒙皇上、皇后、各位姐姐不弃,臣妾居之有愧。”
南怀珂其实已经有些累了,怀着这个不健康的孩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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