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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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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潘世卿年长三弟许多,如今入仕在工部底下,在外人看来,他一向是潘家几个儿子里品行较好的。可是这样被称为“一表人才”的君子,前世对潘世谦虐待正妻的事情却也没有劝过一句。
他不作恶却纵恶,这和为恶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
潘老三想要起身却挨了大哥一声呵斥,因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暂且跪着。
潘世卿本来以为会看见一个低眉顺眼温文尔雅的女子,却不想的女子着一身海棠红,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捕猎的猛兽。这才相信,一双弟妹确实是在她手里跌了跟头。
南骏峨道:“珂儿,这是潘家大公子世卿,这位……三公子世谦。”
南怀珂微微颔首。
潘世卿走上前来一步说:“二小姐,我也是才知道三弟做出这样不堪入流的事情,今日是专程带着他来和你致歉的。”
南怀珂却并不说话,一双眼睛在一站一跪的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南骏峨连忙提点:“珂儿,还不快请世谦起来。”
起来?!
这是来道歉的还是来做戏的?南骏峨生怕与北安伯交恶,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情抹去。
她看了自己二伯一眼,忽然微微一笑对潘世卿道:“潘大公子,我还未来得及去道喜,没想到二位倒先来了。”
众人奇怪,喜从何来
第423章 宣读遗诏
方敦也哭红了眼,他走到皇太后侧面,从随行的年轻太监端在手中的漆盘上取过一封卷轴。
那卷首的轴柄为玉制,写字用的布料为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上头暗绣祥云瑞鹤,首尾皆有用巧夺天工之手艺所绣出的翻飞巨龙,富丽堂皇非寻常可见。
就是这卷制作昂贵的卷轴,即将终结皇子们争斗多年的局面。
方敦展开明黄色的诏书卷轴,清了清嗓子高声念起:
朕蒙先皇为宗社臣民计,慎选于诸子之中,命朕缵承大统,绍登大宝,夙夜忧勤,深恐不克负荷。惟仰体圣祖之心以为心,仰法圣祖之政以为政,勤求治理,抚育烝黎。无一事不竭其周详,无一时不深其袛敬。
朕继位以来竭虑殚心,朝乾夕惕,励精政治,不惮辛勤,训诫臣工,不辞谆复
……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
秦亲王至性忠直,心地醇良,但心地过柔,不耐严峻;毓亲王悖逆不孝,发配外地;礼亲王气体清弱,不耐劳瘁;雍亲王才识俱优,实国家有用之才,然朕之八子睿亲王砚、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于诸皇子间为出类拔萃之表率,又仰承列祖积累之厚,受朕教诲之深。
……
睿亲王皇八子砚,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显得三十三年十一月十三日卯”
方敦念完抬头,见诸位皇子跪了一地鸦雀无声,再回头看太后,太后也垂着眸不知在深思什么。他等了半晌也听不见响动,只好自己壮着胆子说:“皇太后、诸位亲王、皇子,皇上遗诏如此,请接旨。”
谁也没动,皇帝的遗诏说的明明白白,新帝人选既定,再无任何疑问。
太后突然发声:“都没听见吗?!”
众人如梦初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八,你过来。”
“是。”萧砚一时竟也如坠梦中,麻木应和起身。
萧凌跪在地上,感觉他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带起一阵凉风,心里空落落的一片空白。他记得自己多年前是如何的意气风发,萧砚这样的“废物”根本不在他眼中占到分毫。
后来他喜欢一个女子,那女子对他却不屑一顾,不久之后还转身投入了这个“废物”的怀抱。尽管如此,他仍然是皇帝最器重和优秀的皇子之一。他为了皇位在太子身边蛰伏多年,为了皇位杀了自己的几个兄弟,为了皇位在并州殚心竭虑,为了皇位孜孜不倦经营多年。
他不是只会口头上讨皇帝欢心的草包,他是有才能有智慧,是为大齐、为皇帝做出过实际成绩的亲王。
他以为他是可以赢的。
可是他没有。
萧凌正恍惚间听见太后在前头主持大局:“先帝已去,自今日起大齐有了新主,尔等还不参拜?”
秦王立即叩首朗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他起了带头作用,其他的皇子们也都如梦初醒,三跪九叩做足规矩。萧凌跟着众人茫然做着这些动作,嘴巴在动,声音却没有发出。
他不服气!
萧砚,如今他是称心如意了,眼前所见之人皆为他屈膝而跪,在他二十五岁的这一年,他的人生终于走到了世人权力的顶峰。
太后待众人叩拜完毕对他道:“先帝已逝,大齐有了新主,皇帝,哀家望你今后能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太皇太后放心,孙儿必当鞠躬尽瘁,不负先皇所托。”
萧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王府的,他浑浑噩噩在书房待了一天一夜并且拒绝见任何人,只有最信任的邓通求见三次才终于见到了他。
邓通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怕萧凌太想不开。
这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萧砚不是其他人,不是其他正常竞争关系的人。他是雍亲王府的敌人,是萧凌的仇人,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萧砚继位,那萧凌的将来就不好说了。
邓通感觉上错了船也为时已晚,船已到湖心中央,就算是再急的漩涡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怎么会,本王是哪里做错了……”屋里没有掌灯,萧凌坐在暗影中,只传出一个冰凉失落的声音。
邓通叹了一气说:“其实王爷没有错。”
“那怎么会……”
“是王爷的命天生太好了。”
萧凌冷哼一声:“本王从前不知道,原来你竟鬼话连篇。”
“王爷,属下说的是真的。”没有听到他的回应,邓通知道他容许自己说下去:“王爷的母亲是昭仪娘娘,王爷天生就比他人尊贵。王爷自小过目成诵、一目十行、骑射书写俱佳,您从来都得先帝喜爱。皇上疼您,母亲尊贵,谁还敢来主动惹您呢?可是睿……皇上他不一样。他曾差点被谷贤妃毒死,徐婕妤卑微之躯无能之人根本不能护他,他自小就在夹缝中求生,所学所做都只有一个目的——活下去。
早些年他看着温顺大家都大意了,只当他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一只猫儿狗儿。其实如何自保早就成为了他的本能,十几年间所有受过的委屈非但没有击垮他,反而磨练出了他坚强的性格和复仇的意念。王爷,一个在蜜糖里长大的你,论毒辣,未必比得过在荆棘丛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他呀。”
萧凌听了久久没有说话。
“王爷……”
“照你这么说,本王是没他本事了。”
“不,王爷只是一时失误所致。其实现在想来,从缉拿太子的那一步起咱们的决断就错了。从那时起王爷就该收敛锋芒,所有兄弟之间的矛盾都不该出手。如今的皇上,他有岐国公府的支持、有顺天侯府两兄弟、有瑚亲王、有太后,还有让他荣耀至极的西北军功。王爷,该是您韬光养晦的时候了。”
“本王恨。萧砚是什么出生,徐婕妤过去只是谷贤妃宫里一个低贱的宫女,如今却能被追封成皇后,他今日那副嘴脸,本王看着实在恶心!”
“属下明白,可是往后这话也不能再说了。”
“难道只能这样了……”
“大局已定,王爷现在接受事实还能做个有尊严的宗亲王爷,再要和皇上较真就只会一败涂地。”
“你怕他杀兄灭弟?他才继位,太后不会允许。”
“王爷忘了先帝初登大宝之时的所作所为了?从来没有不能做的,只有不敢做的。”
是,这话在理,萧凌无言以对,很久很久,像经历了漫长的一个时辰,他终于叹了口气道:“暂且如此吧……只是……走着瞧。”
第424章 郁结于心
萧砚继位,改年号为永兴。
他自那日后再没有回到睿亲王府,南怀珂一个人在府中待了一个多月,才有宫中内侍悄悄来接了她、月姬和一双龙凤胎。
她被直接请到了皇后所住的宫苑。
太皇太后还住在远处,不过先皇的皇后——佟太后——已经搬去了它处,这里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整修一新,屋子里还弥漫着荷芜双香的香气,用以掩盖清扫过程中产生的其他气味。
不似前皇后宫中从前刻意展现的简谱,为迎接南怀珂的到来,宫中布置富丽堂皇,只是为显热孝,床褥等家私的色泽稍显灰暗。
南怀珂第三日就被正式册封为皇后,内侍送来了皇后的册宝向她三跪九叩,一同被毕恭毕敬送来的还有流水似的赏赐,件件都是稀世珍宝。有薄如蝉翼的澄水帛,轻柔似水的火蚕棉,还有成箱的香烛、金麦、银米、辟寒香、辟尘犀等数不清的宝贝。
南怀珂受完册封后在正殿见了在外等候觐见的命妇,听着她们高呼千岁,心里却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随后内侍以伞仗为前导,礼部官员引她去了太皇太后宫中行六肃三跪三拜礼。佟太后因为见罪于先帝,到萧砚登基都没有放出来,所以萧砚有言在先不必登门造访,后宫长辈只以太皇太后为尊。
“皇后娘娘,接下来是去向皇上行礼。”
南怀珂颔首跟着去了。
萧砚的九重殿其实就在皇后宫苑的前头,狭长的甬道投下沉默的阴影,默默注视这位皇城新任的女主人,同时也是诺达的宫殿漫长的时光烟雨中一个渺小的过客。
她到了殿前下了步撵,穿着厚重的朝服慢慢走过漫长的台阶到了正殿。
南怀珂站在门口,想起从前在这见先皇帝的情形。那时她还只是一个相对弱势的儿媳,如今却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
她站在门口,也想到已经很久不见萧砚。
他现在是皇帝,初登大宝,全国各地的奏疏如雪片般纷至沓来。才入宫三日,她已经听说了他是如何从辰时忙到四更,又从卯时往复循环。他如今一日只能睡两个时辰,不分日夜操劳,全靠参汤吊着精神头。
她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站得笔直的管冲,他如今是御前侍卫统领,也累得不行,眼下两团乌青,可见坐稳这把龙椅真的是不容易。
“皇后娘娘,请。”萧砚的贴身太监张让道。
南怀珂提起一点裙摆走了进去,头上的凤冠轻轻晃动,坠饰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
萧砚就坐在正殿台阶上的宝座上笑意盎然望着她。
他也是一样思念她的,所以一旦安定了所有事情就立刻找人接她进宫,马不停蹄册封后位,然后接来见自己。
南怀珂走到宝座下,抬头望着座上的那个人没有动作。
这个时候她应该下跪,她却站着没有动。
张让小声提醒:“皇后娘娘,该行礼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她的心情却在这个瞬间颠倒了谷底。好在这一个月的独处,她已经想清楚那些没来由的不快来自何处,她尽快地调整了一下心态,轻轻扯了一下裙摆准备行礼。
“不必了。”萧砚走下台阶牵过她的手:“陪朕出去走走。”
“哎哟,皇上,这大礼……”张让急了。
“什么?”萧砚瞥他一眼神色冷峻,吓得对方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宫城的甬道漫长,萧砚同南怀珂并排而走,所过之处为行避讳,所有内侍的宫人都转过身去面壁而立——主要是不得目视皇帝。
南怀珂一路走着一路看着这些宫女太监,心里凉凉的没有什么兴致。
萧砚的兴致却很好,带着她登到了皇城的城楼。俯瞰下去,波光粼粼的太液池美不胜收,远处还有熙熙攘攘的街道,从这虽看不真切,但也可以凭借过去的记忆想象出其中热闹的场面。
她瞧他背着手站在那的背影,笔直的腰杆和一丝不苟的发髻,精致的素服、衣角在城楼上的风中微微飘扬,在天光笼罩下伟岸得如同远古的神祗。
她带着几乎没有的微笑走上前问:“皇上,江山美吗?”
萧砚没有回头,盯着远处的山峦道:“朕和你的江山,自然是这人间仙境。”须臾他想起了什么,牵过她的手问:“朕送去你宫里的东西喜欢吗?”
“喜欢。”
“朕还有最好一物没给你。”他指着一处:“你看那,那有一片地,只有一小片林子,朕预备在那里为你建一栋摘星楼。
“摘星楼……”她重复一遍。
“是,从前在府里没有为你过过生日,现在朕要给你所有最好的东西。朕已经吩咐了工部,想来等到秋分的时候就能建成。”
“皇上刚刚登基就大兴土木,怕是外头惹人议论。”
“谁会议论呢,”萧砚勾起嘴角笑着说:“朕只建这一项,旁得能省则省。”
“臣妾不喜欢。”南怀珂斩钉截铁。
萧砚的笑容突然消失,他转过身去盯住她,迟疑了一下缓和道:“那好,这事先放一旁……对了,入宫前去见过岱曦没有?”
“见过,瘦了一圈,不过鲍家说了婚事不会变,如白高兴得不行,叫臣妾替她向皇上谢恩。”
“那就好。”
萧砚登基后第二日便立即发出诏书大赦天下,谢岱曦一直被关在牢里没有提审,趁着大赦的功夫总算被放出来。这小公子受到不小的惊吓,好在大事没有,只是人瘦了一圈委屈得不行。
官是做不成了,好在朝廷不再追究又没有连累家里,自此安安分分做个公子哥就行。
城楼下头站了小太监,传了话给下头侯着的人,又一路递到城楼上的张让处,最后到了萧砚耳边。原来是先帝出殡的事宜已经安排妥当,礼部的官员前来奏鸣新帝。
“皇上有事,那臣妾先告退。”南怀珂主动说。
“不必,你和朕一起去御书房。”萧砚走近道:“朕许久没有和你在一起,今夜你就住在九重殿,不必回去,咱们还像过去那样。”
二人一块到了御书房,礼部尚书头回见新皇后,急忙跪下口呼千岁。
南怀珂站到一旁,见萧砚坐到堆着山高般奏疏的龙案后问:“出殡的事安排得如何?”
礼部官员捧着轴册刚要开口,张了张嘴突然看向南怀珂,随后迟疑地瞧向一眼萧砚又低下头。
“怎么不说话?”萧砚问。
南怀珂却看懂了,女子不得参与朝政,先帝的丧礼也是国事。无需官员解释,她走到龙案前按着规矩曲身行了礼:“皇上,臣妾身子不适,还是想先回寝宫。”
“怎么了?”
“想是册封的礼节太多,这会儿有些疲乏。”
萧砚想了想说:“也好,朕午后还有许多事情,你晚饭时来,朕同你一道用膳。”
她颔首,又曲一曲膝便向后退了两步。
“恭送娘娘。”礼部尚书低着头朝她一拜。
南怀珂冷冷瞥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就离开了。
第425章 心有不舍
知夏一张圆脸红扑南怀珂接过茶说扑,跟在南怀珂身后回了宫,直到南怀珂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才回过神赶忙去倒茶。
“皇后娘娘准是在城楼上灌了凉风,皇上也真是的,明知道娘娘身子不好还去那里吹风。”
南怀珂接过茶水说:“打了猎自然是要展示战利品的,很正常。”
“可是我瞧娘娘倒像兴致不高的样子。”
知夏都看出来了。
南怀珂笑笑没有解释,拉过她同自己一起坐下说起另外一桩事:“你也要太久不见管冲,方才见到他高兴吗?”
“怎么说这个嘛?”知夏的脸又红起来,抽回手反摸着脸颊不好意思。
“知夏,你陪着我这么多年,拖到今日也不小了,寻常女子到这个年纪都有好几个孩子,我不能再耽搁你。”
“可是我不想离开娘娘呀。”
南怀珂笑道:“你不想离开我又舍不得他,却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无外乎是觉得在宫里也能看见他。不过,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太久。”
“啊?”知夏听着有些着急。
“管冲的年纪可不轻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萧……”南怀珂愣了一下,想到上午在御书房的事,忽然有一刻的失神。
“什么呀?”知夏追问,晃了晃她的胳膊。
南怀珂回过神,淡淡一笑:“管冲真是不年青了,皇上给他赐婚的事指日可待,这个人选不是你就是旁人,你觉得呢?”
“那怎么行,他怎么可以娶别人?”
“你不给他一个交代,又不许他娶旁人,这也不太厚道吧。”
知夏噘着嘴不应。
“知夏,你到底怎么想呢?你是怕他将来待你不好?”
“他不会,我知道他的为人。”
“那是为什么?”
知夏摇摇头不说话。
“是什么心思,连我们两个之间都不能说?”
知夏看她一眼欲言又止,脚尖一踢一踢蹭着地。
“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好说。”
南怀珂低下头,无意识地玩着挂在衣服上的批帛,如今她一切的东西无一不是萧砚所“赏赐”,件件名贵,样样华丽,哪怕是鞋面上装饰用的一颗明珠都价值不菲。
她抬起头盯着知夏,这是个很忠厚的女孩,她们亲如姐妹,她生活的一点一滴知夏都看在眼里,在管冲出现之前,知夏的一颗心里只有南怀珂和南崇礼。
她想了很久认真问:“你的心思,是和我有关吗?”
知夏拧着眉头,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脑袋。
“既然是和我有关那就告诉我,总不好叫我稀里糊涂就耽误了你。”
“我……”
“你是怕在这宫里,有一天我会不快乐,是不是?”南怀珂盯着她问。
知夏眨眨眼,犹豫半天又点了一下头。
“是怎么想的,说来我听听。”
“娘娘……”
“没关系,照直说。”
“我、我说不清,可是我觉得娘娘现在瞧上去就不如从前开心。其实娘娘从观里回来是很幸福的,和皇上的感情特别融洽,但从西北回来后渐渐就变了。娘娘好像又变回刚从海疆回来时候的样子总是心事重重,对什么事好像都存了多心。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总觉得是因为王爷的关系。如今在这宫里是出不去的,天长地久,我怕娘娘只会变得更加不快乐。而且……”
“没关系,你说。”
“已经一年多了吧?”
南怀珂愣了一下明白过来。
知夏小声说:“娘娘身子弱一直不能有孕,从前也就罢了,如今王爷当了皇上……我看得出皇上待娘娘的心极真,也从来不在乎这个,可是这宫里不是只有娘娘和皇上……”
“还有太皇太后。”南怀珂笑着说了一句。
知夏拧着眉头问:“原来娘娘都想过了……皇上如今是皇上,太皇太后再疼娘娘也不会不顾皇家的重任,她必然希望皇家是多子多孙多福气……娘娘这些日子也是为这个不开心吗?”
“这种事,在我要他争储的那天起就已经看开了。知夏,这就是代价,在我要我的丈夫做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的时候,有些东西必然就只能舍弃了,世上没有免费的东西。”
“那娘娘为了什么不快乐?”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少顷,南怀珂露出一个笑容徐徐说:“我没有不快乐,我是皇后,还有什么不满足。其实你真的不必担心我,在这宫里有皇上真心待我,我什么都不缺。如果你因为我而错过你的人生,我反而会内疚伤心。我什么都拥有了,现在只希望你幸福。”
“娘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知夏,我不是你的人生,你瞧我们回到京城这些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时间如白驹过隙,皇城只是世界上一个渺小到微不足道的角落。千万不要留在宫里做一个没有意义的记号,外面海阔天空,和管冲一起过自由的人生,我希望你能这样。”
知夏望着她,眼里慢慢沁出眼泪,她突然扑上去抱住南怀珂哭了起来。管冲自然是重要的,她也向往两情相悦的生活。可是和南怀珂,这么多年她们形影不离,真要离开,她打从心底舍不得。
晚间去九重殿用晚膳时,南怀珂向萧砚提出了给知夏和管冲赐婚的事情。萧砚很高兴,一口答应,又亲子给她勺了碗汤说:“朕会着人好好给他们准备,等他们大婚那日,朕和你一道去他们府上贺喜。”
“好。”
晚膳过后宫人送来一份信,是没有实权的太后佟氏请求打开宫门钥匙。皇帝留下的遗诏里并没有提到她,但先帝生前至死一直都将她禁足。太皇太后也气她不好好管教太子才酿成惨剧,所以在萧砚继位后,仍然不许人放她出来。
她成了宫里唯一见不得人的人,比那些太妃们都还不如。说起那些太妃们,除了颜妙琴外都有自己的孩子,或男或女日子多少也有安慰。颜妙琴虽然无子无女,但因为早早听从南怀珂的告诫投靠了太皇太后,所以在皇帝死后得以被特许不用作为无出妃嫔去殉葬。
萧砚将信丢在一旁连看都没看:“朕遵先帝旨意,若放她出来岂不是要先帝不安?不必理会。还有,后宫由皇后掌管,以后类似的事情不必再来问朕。”
“是。”
第426章 所谓皇后
夜里,南怀珂一个人坐在床上无所事事,萧砚还在另一头的御书房批阅奏折。长夜漫漫,她起身到了门口,见有两个宫女守在那里。
“皇后娘娘要去哪里?”
“不出去,只是本宫待着闷了想打发时间,不必你们走动。水仙,去宫里把狮子猫抱来。”
两个宫女对看一眼,其中一个恭敬道:“回娘娘,夜已经很深了,皇上一会儿要过来安置,恐怕夜猫会冲撞万岁贵体。”
“没有的事,霜丫头是经宫中猫儿房驯化过的,从来不会如此。”
宫女倒是真的恭敬,认认真真向她解释:“娘娘大约是还不知道,其实宫中历来有规矩,嫔妃们侍寝是从来不可以带这些东西的,就算中宫也是如此,为的都是皇上的万岁金安。”
侍寝?
南怀珂的眉心折起一条细纹,突然发怒:“本宫说要就是要,去把猫抱来,否则就自己去掖庭领板子!”
宫女见她动怒,慌忙跪下求饶:“娘娘息怒,奴婢有罪。”其实她们何罪之有,不过是好言好心向南怀珂细述了内宫的规矩,实在并无任何过错。但是那些话却恰恰刺在她的心头,叫她听着烦闷不安。
水仙见她不悦,站到她一旁,也竖起了柳眉对那两个宫女道:“真是糊涂,普通嫔妃能和我们娘娘相比吗?要你们在这说三说四?”
“那……请娘娘稍等,等奴婢去问过皇上……”
“不必问他,去抱猫!”南怀珂不耐烦地抛下这句话,一甩袖子返身回去。水仙跟着进去劝她不要生气,说那两个宫女眼看年纪不大,必是只懂得死守规矩不会变通。南怀珂摇摇头,其实心知这诺达的皇宫没有规矩难以管理。
宫女没错,错的是她,她不该为了这种小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片刻后外头传来问安的声音,她知道是萧砚来了但就是没有回头。萧砚走近问她道:“怎么了,宫女说你动了气?”他手上抱着霜丫头,将那肉呼呼的猫儿往她面前桌上一放,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说:“不气,朕给你抱来了。”
她明白,宫女还是去请示了他的意思。
好没意思。
她起身,离得远远地坐到床沿边,放低声音说:“现在不想要了。”
萧砚笑笑,将猫递给张让:“好好送回去。”随后自己走到她身边温柔地说:“朕瞧你今日一天好像都不太痛快。”
她不止是今天不痛快,已经有段日子了。南怀珂说不出口,她那可笑的情绪来自于她强烈的自我意识,可是在这皇宫里,这恰恰是最不应该有的。
她只是他的皇后。
她什么都没说,转过身躺了下来。她应该睡在里侧的,但是她偏偏要睡在靠外这边。萧砚摇摇她肩膀笑着问:“先别睡,陪朕说说话。”
“臣妾累了。”
萧砚看着她的背影,半晌道:“好罢。”
……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如从前预料的那样,不过半个月的光景就有人开始上奏,认为萧砚应该广纳嫔妃扩充后宫。
萧砚一一将这些折子驳斥回去,完全没有理会朝臣们的妄言。他心里很清楚,他们无非是看不惯岐国公府一枝独秀,对此既羡慕又妒忌,因此也想凭借家中女儿姐妹入宫得到恩宠,继而得到飞黄腾达的机会。
又过了三个月,知夏和管冲完婚,似乎一切都喜气洋洋。
南怀珂去向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太皇太后不免提到纳妃的事情。她有些为难,出于同为女子的心情,她理解南怀珂一定会不高兴。但出于这个家族的大长辈和萧家儿媳妇的职业,她又不得不多提点一句。
“那些折子说的也有些道理。”她是这样评价的。
南怀珂站在桌旁替她布菜,手中拿着象牙制的筷子没有说话。
“如果还是在王府,左右皇帝有岚儿和清儿,现在却不一样了。”
这是躲不过去的话题,南怀珂淡然说了声“是”。
“帝后感情融恰哀家也很高兴,可是当了皇帝,这扩充后宫增添子嗣就是躲不过去的任务。皇帝还年轻,登基不久心气又高,哪里听得进朝臣们的酸话。珂儿,你一贯是懂事的,如今你为一国之母要多多规劝皇帝,要他也听听折子里的忠言。至于妃子的人选……总不能冷落了重臣之家。”
“是。”从头至尾南怀珂都很得体,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喜怒哀乐。她不是人,是皇后,早就应该抛弃感情。
回去的一路她也没有抱怨,诚如她对知夏说过的那样,这就是入驻皇宫的代价。作为女子,也许她付出的会比萧砚更多一些。
到了宫殿小蝉送上佟太后递来的请求,仍旧是要求帝后打开她的宫门放她出来。
小牟见了问:“皇后娘娘,要不要小奴去回了?”
南怀珂想了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这位太后产生了好奇。她没有让人回了,反而自己亲自去了一趟。
佟太后所住的宫室朝北且偏远,伺候的人也没有从前多,正门长年上锁,只有一扇退了色的角门供日常送饭的宫人进出。
南怀珂就是从这扇角门进去的。
她许久不曾见过这位佟太后,按着最后一次见她的印象,她虽然上了年纪却颇有风韵,眉梢眼角尽是那般沉稳与贵气。那是时间和荣华沉淀出的气质,但隐隐带着一丝窥探和**。
南怀珂走到窗台下,窗正支着,从缝隙里往里瞧,她看见佟太后坐在靠墙的茶几旁直愣愣地握着一只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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