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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双颜乱-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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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君琰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母后是指,你要以自己为质,逼迫萧辰么?或者是以母子相逢为契机,与他见面,伺机下毒?”
  冷百合摇头,眼底隐隐藏着一抹苍凉,“他并不知道我还在世上,我突然冒出来,他根本不会承认。就算他心中相信,他也不会认我。我们母子没有任何感情,我要挟不了他。我说的杀手锏,另有所指。”
  高君琰微微一惊,扬眉笑道,“哦?是什么?”
  冷百合扬起一抹诡谲笑意,“琰儿,你跟我来。”
  从高君琰的寝殿后门走出,经过曲折回廊,来到西偏院。这里有一座倚晴阁,前临碧水,池中种着紫色与粉色的睡莲。水边有观景廊,院墙上飘拂着紫藤。
  踏进阁中,罗幕垂碧,玉炉飘香。画屏生辉,珠帘流光。
  不知为何,高君琰的呼吸突然困难起来,心跳莫名加速。
  他疑惑地望了冷百合一眼,冷百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撩开一重重帐幔,直到最深处的绣榻露出来。
  用银线绣着玉兰花的水绿色床帏,影影绰绰透出里面的人影。
  高君琰的呼吸骤然停止。这时,冷百合掀开床帏。
  刹那间,仿佛有淡淡的光辉散发出来。
  锦茵绣褥间躺着绝世的美人。深沉而宁静的睡眠,让她高贵美艳的容颜,像是在发光,发出柔和晶莹的光泽。
  惊喜,疼爱,温柔,狂热,都在一瞬间从高君琰心底,涨潮般一波一波涌起。
  然而,到底是多年装傻隐忍的奸雄,当这些情绪在他心间翻滚的时候,他的脸上竟保持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那是阴险邪恶的表情,“母后是怎么把这女人弄到手的?”
  冷百合当然也在观察儿子见到这女人的表情,没看出任何异常,冷百合稍稍放心。微微一扬下颌,让儿子跟自己来。
  高君琰跟着母亲来到外间的小厅,母子俩隔着一张长案,面对面坐在锦垫上。
  “虽然我和岳圣清斗法,是我赢了。但我也中了岳圣清的毒,虽无性命之虞,但心里烦恶,很不舒服。其实只要一味红藤就可以解毒,但我药箱里偏偏此药用完了。
  我便去附近的村子,找到了一家郎中,他那里恰还有红藤。别看这人是乡村医生,医术还是不错的,我和他聊了几句。这时,有个村妇来他这里,说是有一位紫色眼睛的异族女子,在她家借宿,像是生病了,麻烦他去看看。
  我一听紫色眼睛,便自告奋勇去看。我没见过她——她是叫舒雅吧?
  我之前没见过舒雅,但是从她的言谈举止,以及她旁边的侍卫,基本可以判定就是她。”
  高君琰疑惑地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村里?”
  冷百合漾起一丝冷嘲,“大概是和萧辰吵架了,负气出走。”
  “哦?”高君琰挑一挑眉,眼里不知什么表情掠过,“但是我们就算把她抓在手里,顶多可以要挟扶日收回援军。对萧辰起不了什么作用吧?萧辰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皇图霸业?”
  冷百合轻笑,冰寒的眸中,交织着阴毒与轻蔑,“我带着舒雅上渡船的时候,萧辰追上来了。渡船离岸之后,萧辰竟然不顾一切地跳进冰冷的江中追逐。那一声声呼喊,简直惊天动地。我看他当时那状态,没有这个女人,他简直不想活了。”
  “是吗?萧辰可是一代雄主,怎会为儿女情长所牵绊?”高君琰高高挑起剑眉,玩世不恭的脸上,全是不相信的表情。
  “你当时不在场,若是你听见那样的呼喊,你也会震撼。没有至深至情的爱,不会发出那样的呼唤。”冷百合回忆起那晚萧辰爆发出的疯狂,至今心魂震荡。
  “就算萧辰深爱这个女人,也不能表明,他会爱她超过千古帝业。”高君琰还是觉得没有说服力。
  冷百合盯紧了他,“是不是你舍不得拿这个女人做人质啊?”
  高君琰立刻露出好笑的表情,“我有什么舍不得?对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建功立业更重要?若是用她真的可以控制萧辰,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我觉得萧辰没那么傻。”
  冷百合发出一声冷笑,“就算萧辰对她的爱,不会超过皇图帝业。那么,再加上他的亲骨肉呢?听说,他至今无嗣,这女人现在有了他的孩子,双重的爱加起来,把握会更大一些吧?”
  “她怀孕了?”高君琰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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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始知相忆深(2)

  “不过,这孩子不一定保得住。”冷百合摇摇头,“我给她拿过脉,她以前服用过红花,本来是很难怀孕的。如今这一胎,才一个月,妊娠反应就极大。”
  “红花是使人不孕的吗?她为什么会服用这种药?”高君琰尽量装作随口问道。
  “红花是最常用的堕胎药物,也可以用于绝育。但是师傅当年给我们讲授千金科的时候,曾说过,红花绝育是有药可治的。不过,一般人并不知道。她自己肯定不会去服用红花,应该是被强迫的,也不知道她以前有过什么经历。”冷百合眼神复杂地朝内看了一眼,轻纱帷幔飘飘荡荡,里面躺着的绝色女子,依然安宁地睡着。
  高君琰吊儿郎当地挑挑眉,然而,没有人知道,他邪谑的外表下,内心剧烈袭来的痛楚。
  久远的记忆肆虐开来……他模模糊糊记得,在淮南王夜宴上,席间人们谈论起淮南王的好色如命,府里蓄养姬妾数百。然后,就有人说,别看淮南王倚红偎翠,其实最是惧内。府里许多姬妾都被王妃灌了红花水,不准她们为王爷生下子嗣,王爷对此竟然默许了。
  抑制住心底的疼痛,不让表情里露出一丝异样,高君琰依然一脸不以为然,“就算我们有这个孩子,也不一定能控制萧辰。虽然他现在膝下无子,但他有的是女人,迟早能生出孩子。”
  “当年萧辰谋反,本来出师大捷,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攻入帝京,登基坐殿。却因为沁水公主被人擒获,他竟放弃大军乘胜的大好形势,放弃南面称尊的千载机会,孤身匹马去救沁水,最后跪在雪地上,束手就擒。萧辰当年对妹妹尚且如此,如今对心爱的女人和亲生骨肉,我觉得,他八成也会如此。”
  这件事高君琰也听说过,他眼里闪着冷笑,“人是会变的,尤其经历世事之后。”
  冷百合笃定地说,“不会,一个人的本性,是永远不会变的。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算我们保底的最后一招。所以,你还是要竭尽全力,阻止他过江。”
  高君琰点点头,垂目想了一瞬,问道,“吴越国那边,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虽说赵嘉与萧辰是八拜之交,但是赵嘉应该知道,萧辰如果能够吞并我们大楚,下一个就轮到吴越国了。”
  冷百合眼里浮起深邃的思虑,“当年萧辰流亡吴越国的时候,大概笼络了不少人,这些人会劝赵嘉与萧辰联盟。再说,萧辰肯定承诺过,与赵嘉共分楚国土地,赵嘉短视,只看眼前利益。还有一点,赵嘉知道我是效忠楚国的,既然我用过下毒使诈的手段,赵嘉肯定不再相信我们了。”
  冷百合的神色凝重起来,顿了顿,说道,“我现在去睡一觉,明天立刻出发。”
  “母后还要走?”高君琰微惊,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喜色。
  “我听说你好几次试图攻取萧辰后方,截取萧辰粮道,都陷入埋伏,全军覆没。萧辰的消息为何那么灵通?”
  “当然是碧霄宫的作用了,没想到碧霄宫主竟连自己的容貌都可以放弃。”
  “是我们当初判断失误了。对于碧霄宫主来说,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容貌。”
  高君琰眼里亮光一闪,“是萧羽!对了,如果萧羽在我们手里,不怕碧霄宫主不为我们卖命!”
  冷百合浮起冷毒的浅笑,“碧霄宫主与萧羽形影不离,要擒拿萧羽,难于登天。但是,我不用把萧羽直接抓在手里,我只要找到机会给萧羽下毒,碧霄宫主为了解药,就会听命于我。”
  “母后已经知道萧羽现在的落脚处?”
  “我从岳圣清那里逼问的,岳圣清死之前,我让他给我萧羽的地址,然后我就给他解药。”
  高君琰笑起来,笑容阴邪而钦佩,“结果,他给了你地址,你没给解药?那你怎么知道,那地址是真的?”
  “不是真的也无妨,我能追查出来,这个你放心好了。”冷百合凝重严厉地看着儿子,“我走之后,这个女人交给你。我会给你留下一份安胎的药方,你记得每日都要给她服用。无论如何,我们保住这个孩子,就多了一样对付萧辰的武器。”
  高君琰点头,敛去了平日的戏谑,异常郑重,“我知道了,母后你放心吧。”
  冷百合的神色透出淡淡的疲惫,“好了,我先回寝殿好好补一觉。这个女**概还要五个时辰才醒,她醒来之后,你首先记得给她服药。”
  高君琰点点头,接过药单。吩咐侯在外面的庆生,赶紧去准备辇驾。
  母子俩走出倚晴阁的时候,高君琰的脖颈僵了一下,他控制住想要回首再看一眼内室的渴望,紧随在母亲身后。
  廊外碧波荡漾,寒菊怒放。
  冷百合将这个院落打量了一番,对高君琰说,“你要多派些侍卫,这次不能让这女人跑了。这女人不简单,有翻覆天下的能力。”
  高君琰恭敬垂首,看不清表情,“儿臣知道了。”
  冷百合突然站住,盯着儿子,“琰儿,你不要碰这个女人,她非常容易滑胎。”
  高君琰抬头看着母亲,半晌,纵声大笑,“母后,儿臣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儿臣还不至于非要动她。”
  冷百合脸上殊无笑意,仍然紧紧盯着儿子,“你不会对她动真情吧?”
  “她把我出卖了,我还会喜欢她?我傻了吗,母后?”高君琰笑得邪恶而嘲讽。
  “是么?”冷百合并没有露出放心的表情,而是用冷彻如冰的眼神,久久凝视儿子。
  许久,冷百合脸上漾开一丝怅惘,“琰儿,你是母后的骄傲与希望啊。我看萧辰对这个女人,爱得极深。你应该比他强,你是要成就宏图伟业的男人,绝对不会被女人所牵绊,对不对?”
  “当然不会。”高君琰笑得阴鸷,一口白牙闪着邪肆的光,“漂亮的女人有的是。”
  冷百合默然回头往阁中望了一眼,自语般地,“不过,像舒雅这么漂亮的……咱们中原找不到吧。琰儿,你若真的对她动情了,就更应该明白一点。只有得了天下,你才能得到这个女人。如果连江山都被他人夺去,心爱的女人同样会落入他人之手。”
  高君琰哈哈大笑,“母后,儿臣若得了天下,还怕得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还要她作甚?”
  冷百合点点头,稍稍放心下来。
  走到寝宫门口,她对儿子说,“明日我直接出发,你好好与众臣共商御敌之术,不用来送我了。”
  “母后一路小心。”高君琰躬身送母后上了步辇,一直恭谨地站在那里。
  直到冷百合的步辇完全消失于花木深处,他才慢慢地抬起头,嘴里喊出一个名字,“媚烟……我的媚烟……”
  声音里充满了疼痛,凄楚与喜悦。
  他转身疾步走回寝宫,穿过含元殿,进到西偏院,掀开珠帘,踏进倚晴阁。
  隔着重重帷幔,隐约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他的心跳得几乎一阵阵发痛。
  用几乎狂乱的动作,迫不及待地拨开如烟似雾的层层帷幕。
  “媚烟……”


☆、四十三 始知相忆深(3)

  “媚烟……”
  他定定看着静静沉睡的她。
  为什么,他原本想好的那些惩罚与报复她的手段,此刻看见她静静沉睡的容颜,所有的怨恨与气恼都瞬间烟消云散。充斥着整个胸襟的,唯有无边无际的温柔。
  那么多的温柔,那么多的疼惜,在心中奔涌倾泻,将身心都充盈得满满的。好像是一种灵魂最深处的东西,在多年的沉寂之后,终于释放出来。
  他在她榻边跪下来,静静地看着她,伸出手指,轻轻描着她纤长的眉,长而媚的眼线,挺秀的鼻梁,线条柔媚的薄唇,尖尖的下颌……
  一遍一遍地描着,仿佛这近乎完美的五官,是他亲手精心雕刻出来的。
  那天晚上,在寒风呼啸的破庙里,他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所剩不多的体温给她取暖。
  为了不让她睡过去,他给她讲故事。
  其实他也冷得脑子都快冻住了,但依然搜肠刮肚地回想有趣的故事。还好,他本来就博览群书,一肚子都是故事,加上脑子灵光,口齿伶俐,讲起故事来,最是生动有趣。
  她津津有味地听着,果然没有睡过去。
  在讲故事的时候,他不时地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她。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她的脸紧贴他的胸膛,正好可以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和直挺的鼻梁。
  她的鼻梁比中原女子要高一些,同时又比纯种的胡人要秀气得多,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非常非常美,雕刻般近乎完美。
  月光把她的容颜浸润得如梦如幻,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
  “夏郎,你为什么救我?”
  他抓抓后脑勺,“想都没想就救了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无尽的凄凉与悲哀,笼罩了她美丽的面庞。
  其实,他是逗她的,他习惯这样半真半假地说话。
  她却黯然神伤,以为他只是一时的侠义心肠,是她自作多情了。
  “傻丫头。”在她失望伤心至极的时候,他才突然拥她入怀,紧紧抱住,抱得那么紧,紧得她全身骨头都痛了,“傻丫头,我救你,是因为喜欢你啊。喜欢你的勇气,你的聪明。你一箭双雕,干掉了两个男人。你喊出那段话时,我就从你的眼神看出来,你一定恨毒了刘炆,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受过很多苦,以后,我要让你开始全新的生活……”
  九年前的这段爱情宣言,是他永生不会忘记的,也是她永生不会忘记的。
  他哪有什么侠义心肠。刘炆杀妾劝酒的时候,眼看着八个美姬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宴席上。所有人都惊骇变色,只有三个人面不改色。
  一个是刘炆,一个被劝酒的对象张奕。
  还有一个就是冒充夏语晖的高君琰。
  血流遍地,尸横堂上,十七岁的高君琰,却照旧大吃大喝,傻乎乎的,好像他除了吃喝,什么都不懂。
  但是,这个似乎毫无恻隐之心的男孩,却冒着生命危险救了素昧平生的女孩。
  其实,他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长什么样。
  是后来在破庙里,他捡了冰棱来,在嘴里融化成水,给她洗了脸之后,才看见她的容貌。
  这样美……这样美……
  这美丽绝伦的脸庞,仿佛永远看不厌,仿佛可以一直看下去。
  等他无意间注意到旁边的漏壶,才发现,还有两个时辰,她就要醒了。
  他恋恋不舍站起身,走到外间,唤来庆生,“你去把阿顺他们叫来。”
  “阿顺——”高君琰递给他那张药方,“你去御药局抓药。快去快回。”
  阿顺领命而去。
  “阿禄——”高君琰一边回忆一边写好了另一张纸,“你立刻去御膳房,让他们做这几道菜。”
  阿禄领命而去。
  “阿祥——”高君琰写好了一张纸递给他,“你即刻去莳花局,向他们要这几种品种的菊花。立即送来。”
  阿祥领命而去。
  “阿瑞——”这次,高君琰没有写圣谕,而是口谕,“你去尚服局,让崔尚服在今秋最新赶制的服饰里,挑选最华贵最精美的几件,拿过来。”
  “阿新——你去朕的书房,从书架上拿这几本书过来,应该就在第一层,或者第二层。”
  他知道媚烟喜欢书,他本想把自己的书全都搬过来,将此处空空的书架填满,但怕响动太大,吵着她的睡眠。想了想,还是先拿她最喜欢的几本书,过两天再搬其它书也不迟。
  安排完之后,高君琰让庆生伺候他沐浴,用宫廷秘制的百花水,将口腔清洗了五遍。
  打开巨大的彩绘描金龙纹檀木衣柜,从里面扯出一件件锦绣华服。每试一件,都在神兽纹落地大铜镜面前,左转右侧地打量。
  “庆生,你看朕穿这套如何?”
  “庆生,是不是这套穿上更显气宇轩昂?”
  “庆生,你倒是给点意见啊!”
  庆生无奈而又惶惑地说,“皇上,老奴实在见识粗陋,目光拙劣,不敢妄言。”
  “算了,还是等崔尚服来了之后,向她请教吧。”
  说曹操曹操到,崔尚服款款进殿,后面跟着一群捧着锦衣丽服的宫女。
  高君琰将崔尚服一把拧过来,“快,快来给朕挑选一套最适合朕的服饰。”
  在精于衣饰的女官亲手侍奉下,高君琰打扮妥当,望着落地大铜镜中俊美绝伦的男子,他用手端着下巴,嘿嘿地笑了。
  这时崔尚服才命令手下的宫女们,把那些女装拿来给皇帝过目。
  高君琰一拍脑袋,“忘了告诉你尺寸了!”
  崔尚服嫣然一笑,“陛下,臣妾还记得尺寸。刚巧今秋新制的衣服里,有相合的尺寸,臣妾就拿过来了。娘娘要是不满意,皇上再向臣妾另外订做就是了。”
  高君琰看她一眼,赞许地笑了。
  上次迎娶舒雅之时,高君琰曾经让崔尚服为她准备好多套华美服饰。
  崔尚服知道,皇帝只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所以,这次小太监来传口谕,崔尚服稍稍问了几句,就完全领会了圣意。
  这时,去御药局拿药的内侍回来了,殿中支起了瑞兽纹的小鼎,火苗吞吐着,鼎中煎熬的药汤,很快袅袅地散出清苦的气息。
  不一会儿,去莳花局的内侍也回来了,后面跟着莳花局的小太监,抬着一盆盆各种品种的菊花。
  高君琰指挥着他们,将菊花靠着倚晴阁窗户外的墙边,放了一溜。因为就在窗下,舒雅只要一推开窗,就可以闻到清幽淡雅的菊香。
  药煎好了,舒雅还未醒来。高君琰闻着苦涩的药味,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他连忙伏案写了一张纸,传令,“阿瑞——你去御膳房,拿这几种点心过来。”


☆、四十四 始知相忆深(4)

  “舒雅——舒雅——”
  “舒雅——回来——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的舒雅,我在呼唤你,你听见了吗?”
  梦境的深处,似乎有穿透灵魂的呼喊,带着此生最彻骨的爱与痛。
  然后,一切又被睡眠吞没……
  这样深的睡眠,仿佛经历了许多许多年。
  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落进一泓乌黑如墨的深潭,那眼睛的形状,跟她最爱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辰……我听见了……我原谅你……”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不断发出凄迷的梦呓。初醒的意识,犹自模糊,却有此生最深的柔情在荡漾。
  迷蒙的紫色眼睛里,泪水大颗地落下,顺着眼角,滴落在绣枕上。
  他接了她的泪,放进嘴里品尝,落下一颗,他就接一颗放进嘴里。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紫色的眸子涣散了又凝聚,凝聚了又涣散。无数的记忆光影交错,迷离叠现……
  “是夏郎?”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你是夏郎?我在哪里?夏郎,我找了你好久,我找到你府上,他们不让我进去……寒冬腊月,我在你府邸门口等了一夜……”
  “媚烟,对不起,对不起……”强烈的歉疚与心疼如海Lang般袭来,他俯身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不该瞒着你,是我错了。当你叫我夏郎的时候,我就应该纠正你。第二天我离开之前,应该告诉你我的真名。可是,就算我错了,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弥补?为什么要弃我而去?为什么要为了另一个男人,出卖我的江山?”
  她还是迷濛地望着他,眼神恍惚而遥远,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许久,她苍凉地笑了,“哦,想起来了,你是高君琰。”
  她放开了抱住他脖颈的手,往后靠在床头,嘴角掠起一丝冷芒,“高君琰,是你母亲把我弄来的么?想用我要挟萧辰么?那么我告诉你们,没有用。萧辰根本不在乎我,他在乎的是沁水。当年,他可以为沁水放弃大军乘胜的大好形势,放弃即将攻入京城登上宝位的机会。如果你们想要挟他,我建议你们用沁水。”
  他只觉一种撕裂般的痛,蔓延到全身。俯身抓住她的双肩,锁住她的眼睛,“母亲是母亲,我是我。对于母亲来说,你是她要挟萧辰的筹码。对于我来说,你是媚烟。”
  “这有区别么?”她耸耸肩,嘲讽地冷笑,“不都是把我囚禁在此?”
  他捧起她的脸,高高的鼻梁几乎触到她的鼻梁,这样近的凝视,可以看见他乌黑如星的眸子里,缭绕着丝丝缕缕的深情,“媚烟,朕不是囚禁你,是想跟你在一起。”
  她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但表情依然冷冽,“是我给萧辰出谋划策,破坏了你们和吴越国的联盟,也是我让萧辰派岳圣清去擒拿你母亲。我这样对你,你干嘛还要跟我在一起?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媚烟,你也不是我的夏郎,我们回不去了,你明白么?放我走!”
  她残忍的话语,像烧红的锯子般在他心中来回切割。他不由攥紧了她的肩头,几乎要把她的肩骨捏碎,她甚至听见了吱嘎的声音。
  一股阴狠狂暴的火焰从他眸底燃起来,他亦冷笑,“好吧,朕不是夏郎,朕是高君琰。而你也不是媚烟,你是舒雅。这样,朕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还要我说几遍,拿我要挟萧辰没有用!”她厉声呵斥。
  “有没有用,要试了才知道!”他吼道,将她推倒在床上,起身走开。
  在他走开的时候,她在脑子里迅速地谋划。看来,要想放松高君琰的警惕,还是要变回媚烟。自己刚才太冲动了,一开始就跟他搞僵了,这样反而不利于以后逃跑。
  可是,如果变回媚烟来迷惑他,那又何其残忍。
  她之所以坚持高君琰是高君琰,夏郎是夏郎,何尝不是下意识地为自己找借口。他是高君琰,不是夏郎,她才能对他下狠手。如果承认他就是夏郎,她又如何忍心算计他?
  心里千回百转的时候,一缕苦涩的气息袭到她鼻端。
  “这是什么?”她怔怔地望着他手里的玉碗中浓黑的液体。
  “母后给你配的保胎药。”他先尝了一口,温度适中。
  “你,你在说什么?”她瞪大了紫眸,迸出难以置信的惊愕。
  “你怀孕了。”他的神情冷静得近乎绝望。
  她定定地看着他,心中有波涛一层层推来,却是不辨悲喜。
  ……
  “我们生一个黑色眼睛的男孩,一个紫色眼睛的女孩。”
  “为什么不生一个紫色眼睛的男孩,一个黑色眼睛的女孩?”、“好,只要你能生,朕就敢立为储!”
  ……
  刻骨铭心的回忆,带来剧烈的疼痛。这样痛,这样痛,痛到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他却不管她什么想法,粗暴地将她拧起来,一脸怒色,恶狠狠地,“快吃药!”
  见她不动,他暴怒般地卡住她的脖颈,把药汁一股脑地给她灌了下去。
  “噗——”强灌下去的药呛在喉咙里,引发一阵呕吐感,全部喷射出来,将他的脸染成乌黑。
  她弯下腰,捂住嘴,爆发痉挛般的呕吐。
  他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药汁,连忙去拿了银盂,接在她嘴边,同时轻拍她的背部。
  这强烈的呕吐持续了很久都无法遏制,她连着两日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黄黄的胆汁。一时间,她只觉天旋地转,胃部一阵阵痉挛的痛楚,五脏六腑都快要呕出来了。
  她终于稍稍缓过来一点,慢慢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凄然问道,“这孩子保不住吧?是你们想用它要挟萧辰,强行替我保住。其实,是保不住的,对不对?我上次怀孕,胎相也不稳,却不曾有过如此剧烈的妊娠反应。”
  “别问朕,朕什么也不懂。朕只管按照母后的吩咐照顾你。”他依然沉着脸,但语气带上了一些自嘲,“真倒霉,看个人质,还要被吐了这一脸。”说着站起身去洗脸。
  她这才发现他的脸已经乌黑得像昆仑奴。
  他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描金彩绘食盒。
  “也许是空腹吃药,才会吐得这么厉害。”他将食盒放在她面前,打开,“先吃点东西再吃药,可能会好一些。”
  她惊讶地看着里面的各色点心,竟然全都是她素日喜欢吃的。
  她从来没有专门告诉过他,她喜欢哪些点心。等待婚期那几个月,他每隔一天便去看她。看来应该是那段时间,他观察出来,并且记在心上了。
  无法言说的感动,如春水般漫过心田。
  她看了他一眼,刚洗过脸的他,英俊得令她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这么近地细看,其实他跟辰不是很像。
  他的剑眉是飞扬入鬓的,鼻梁微带鹰勾,薄唇的线条比辰柔和。
  九年前,在破庙的月光里,她也是这样怔怔看着他,祈求着这个美梦不要醒来。
  这时,他一个巴掌拍过来,拍在她的后脑勺,“别光盯着朕看,虽说秀色可餐,但还是要吃点东西的。”
  他这宠溺的一巴掌,让她低下头去,望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拈起一块翠玉豆糕,想了想,举起手先喂到他嘴里。
  他扬一扬眉,似乎有些诧异,继而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他一边吃一边想,为什么从来不喜欢吃豆糕的他,此刻竟会觉得,其实豆糕也挺好吃。
  他正在纳闷,突然一声令人心悸的呕吐,绿色的粘稠物随之喷在了他的衣襟上。
  他顾不上崔尚服精心给他挑选的服饰,连忙拿起放在矮几上的银盂,接到她嘴边。
  一阵比刚才更撕心裂肺的呕吐,再次席卷了她。她发出的呕吐声,让他心里一阵阵抽搐。
  才吃下去的一个豆糕,全都吐在了银盂里,绿绿的浆汁,看上去就像昆虫被踩碎时流淌出的体液。
  剧烈的呕吐掏空了她的力气,她虚脱地倚在靠枕上喘息,泪水大颗大颗滚落。
  他在一旁连连摇头叹气,双手合十朝天,绝望地悲呼,“为何我这么倒霉。他占了朕的江山,朕还要替他照顾妻儿!”
  她歉疚地看着他衣襟上的呕吐物,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要不,你让侍女来照顾我……”
  他不答她的话,两手抱胸站在她面前,目光担忧而疼惜,“你这样子可怎么办?什么也吃不进去。还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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