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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双颜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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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哥哥!帮帮沁水!让碧霄宫主帮我逃回卫国!只要我回去了,辰哥哥就不会再被姐姐迷惑!
  我知道姐姐媚功超绝,凡男人都无法抗拒。所以说,辰哥哥就像是被下了迷。药!辰哥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我,需要我去拯救他,去点醒他!我要去揭穿姐姐的真面目,让辰哥哥看清,姐姐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姐姐能一而再地背叛那么多男人,同样也能背叛辰哥哥,辰哥哥以为他自己会是一个例外么!辰哥哥以为他的魅力足以感化、改变一个那样的女人么!他想错了!姐姐那样的女人,是不会对任何男人动真情的!”
  萧羽猛地推开沁水,眼中有凌厉的光,“沁水,你在说什么!你对你姐姐的误会太深了!舒雅是我妻子,我比你了解她。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仅跟兰韶云是清白的,而且为了维护我的皇权,把兰韶云调任虚职,完全架空了兰韶云。所以兰韶云才会不满,才会谋反。怀孕之时,她为了孩子,放手了大部分的权力,就因为医生一句,不可劳累,不可思虑。她尽了为人。妻母的全部职责,但却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感恩,因为要报答我的真情。因为被爱,都能做到这么好。何况这次,她是去爱。她一定会对萧辰死心塌地的。你不要去破坏他们了。”
  沁水扑通跪倒在地,抓住萧羽袍角,声音凄恻而绝望,令闻者断肠:
  “羽哥哥,求求你帮帮我!你应该知道,不管姐姐这次是不是认真去爱,她绝对没有我爱辰哥哥那样深!你也应该知道,从小辰哥哥最在乎的就是我。你刚才也说,我在辰哥哥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就算辰哥哥喜欢姐姐,但也绝对不可能像对我这样,推心置腹、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你与其成全她和辰哥哥,不如成全我和辰哥哥!你让我不要破坏他们,为什么不想一想,是姐姐在破坏我们!”
  她害怕亭外的宫人听见,是以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胸腔深处发出嗡鸣。但神情极其凄厉激切,胸脯剧烈起伏,浑身不住颤抖。这近乎疯狂的模样与她极低极低的声音,形成了奇异的对比,就好像她陷入了某种迷狂的呓语,在诞妄的状态下接近崩溃。
  看得萧羽一阵心痛如绞,不由蹲下身子,紧紧搂住妹妹,柔声安抚:
  “沁水,你冷静一点。如果我帮你了,那我就是在纵容你们兄妹乱。伦。你感觉自己不是父皇亲生的,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感觉而已。”
  沁水仰起被痛楚、凄恻、绝望扭曲的泪颜,“羽哥哥,你说我对姐姐误解深,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你爱她,所以你总是从好的方面去理解她。你是当局者迷,所以你看不到她的黑暗。
  我要你帮我回国,并不是要去跟辰哥哥乱。伦。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也从没跟他做出逾矩之事。我回去,只是想让辰哥哥看清,舒雅姐姐不是他的真爱,他也不是舒雅姐姐的真爱。
  像舒雅姐姐这种女人,其实最适合跟你在一起。你善良、仁柔,你才能包容她的恶毒、尖锐。羽哥哥,你别放弃她,你那么爱她,你还是很想挽回这段感情的,不是吗?你让我回去,我让舒雅姐姐回到你身边,你看怎么样?”


☆、第十九章 出逃

  “沁水,你听着。我知道如果我不帮你,就你现在这种状态,在南楚后宫也呆不下去了。但是,你要记住,羽哥哥帮你回国,不是为了要你帮我夺回舒雅。而是要让你见到萧辰,让你明白萧辰的真爱到底是谁。我答应帮你回去,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首先,你回去以后,不要伤害你的姐姐。其次,即使萧辰选择了你的姐姐,你也要好好地活着。”
  萧羽说着,将沁水半抱半搂地从地上扶起来,小声提醒,“快起来,你的侍女都在亭外,看见你下跪会生疑。”
  沁水一听萧羽答应了,感激得紧紧抱住羽哥哥的腰,将脸深深埋进羽哥哥的胸襟,不住磨蹭,泪如雨下,“羽哥哥,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先别谢我,刚才我提出的两个条件,你听清了么?你能做到么?”
  “羽哥哥……”沁水从他怀里仰脸,盈满泪水的眼中是无尽的悲伤,“我只能答应你第一条。你应该知道,没有辰哥哥,我怎能活得好。即使我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萧羽发出一声苍凉凄恻的长长叹息。静谧的月色下,只有草丛中夏虫的呢喃和远处轻微的水波摇荡声,这声叹息听起来格外断人心肠。
  行尸走肉……是啊,没有舒雅的他,何尝不是行尸走肉般活着。每时每刻,只要忆及与舒雅的两年多的夫妻生活,心里都像被一把烧红的刀子在慢慢割着。
  而且,他发现,越是甜蜜美好的回忆,如今一想起来,越是柔肠寸断。反而那些伤心的往事,比如她被兰韶云抱走的那天,漫天下着黄金雨,这个画面,反而勾不起多少伤感。
  最无法忍受的回忆,就是舒雅曾经给过他的温柔与体贴。当他发烧生病的时候,她总是整夜整夜地亲自守护。他总是想起,灯烛下她握着他的手,坐在他床畔,默默看他的情景。那双紫色的眼睛,没有平日的冷厉、阴寒,唯有一片关怀与宁静。
  他常常回忆起她怀孕的时候,安安静静倚靠在榻上,轻抚着隆起的肚腹,柔声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的画面。
  他记得她曾经紧紧抱住他的脖颈,神情凄婉:“羽,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生怕是梦一场,我真的会做母亲吗?我这样的女人,也能成为母亲吗?”
  我这样的女人,也能成为母亲吗?
  这样的问话,透露了她冷硬桀骜的外表下,全部的脆弱与自卑。
  “沁水,你的姐姐,真的很可怜。对于她,这也许是此生唯一的一次爱情,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伤害她。”
  “对于我何尝不是此生中唯一的一次爱情!羽哥哥!”
  “我知道,我知道。我帮你就是了,只是你回去以后,让你辰哥哥自己选择,你不要去加害你姐姐。”
  “羽哥哥,你不觉得,我根本没有能力加害姐姐吗?你不觉得,论心机,论权谋,论手段,姐姐都比我强得多吗?”沁水凄厉地冷笑。
  萧羽久久看着沁水,摇摇头,“我不跟你争辩,我也不管舒雅会不会加害你。我只要你答应我不加害舒雅,因为我不希望自己,再次夺去她的幸福。”
  “我答应你,羽哥哥。”沁水直视萧羽的眼睛,覆满泪水的脸变得凝重,一字一字说。
  萧羽转头轻声地唤:“碧儿……”
  站在亭子门口守护着的碧霄宫主走进来:“羽,我在。”
  萧羽靠近她,低声问,“帮我妹妹逃回卫国,你可以吗?”
  碧霄宫主略一凝思,“你让她十日后到驿馆来,把必带的行装带上,但最好轻装简行,到时我可以让她离开。”
  定下这初步的计划后,萧羽和碧霄宫主告辞而去。沁水回到嘉福殿,刚才匆忙跑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高君琰再说一声。
  谁知,刚跨进嘉福殿,就看见高君琰在一爵接着一爵地喝酒,已经醉意熏熏。
  沁水微微一愣,当高君琰抬起头来时,她仿佛觉得看见他眼中有泪。
  这个被人称为“奸雄”、“笑面虎”的权诈帝王,他也有心思吗?
  虽然对这个男人全无好感,但沁水有时也会偷偷想,像这样的男人,他心中会有真爱的女人吗?世上有没有一个女人,能让这一代奸雄,痛彻心扉?
  高君琰显然已经忘记沁水的存在,见她进来,反倒吃一惊,瞪着一双醉眼,愣愣地看着她。
  沁水在他下首坐下,也不说话,端起酒爵自顾自喝起来。
  高君琰看着烛影如水纹般荡漾在沁水的侧面,竟然觉得她有几分像媚烟。完全是不同的相貌,但为何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像?是因为他又在想媚烟了吗?
  “阿沁,你嫁给朕以前,就有心仪的男子,对不对?”高君琰突然问。
  沁水一个激灵,在心里警告自己:千万不能说。马上就要出逃,可不能横生枝节。
  她赶紧放下酒爵,她知道自己好酒而无量,一旦控制不住喝多了,不小心透露了出逃计划,那就走不脱了。
  “启禀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昏晕难受,想回宫歇息了,请皇上恩准。”沁水站起身,垂目恭敬道。
  高君琰不理会她,自顾自说下去,“其实……朕挺喜欢阿筠的……赐她一死,朕心里一直都很难过……但是,她的父亲,实在叫朕不放心……当年他得了南汉多少恩宠,都能在一夕之间,背叛南汉。他能背叛南汉,同样也能背叛朕,何况缪氏是大楚开国以来的第一外戚,权高势大。我不早日剪除,必留后患啊……如果我只杀缪远,不杀缪筠,缪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为了一个苏世南都欲置朕于死地,何况亲生父亲……”
  刚站起身的沁水,不得不又坐下,默默看着高君琰,看见泪水沿着他俊美的脸孔滑下。沁水完全没想到在自己决定离去之前,会看见自己的夫君哭泣。
  虽然没有多少夫妻之情,但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当着自己流那么多眼泪,还是很震撼的。
  她本想说两句话安慰,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对缪筠全无好感,因为听玉蝉说过,那晚自己血崩,缪筠竟然见死不救。
  但缪筠的死,依然让沁水心生怜悯,毕竟,她算是高君琰即位以来,宠幸最多的女子。
  所以,高君琰让沁水觉得残酷无情,沁水不想安慰他什么。
  高君琰似乎也不指望沁水接话,他已经醉得陷入了自言自语:“你知不知道,朕为什么六宫妃嫔都不感兴趣,独独喜欢阿筠?”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沁水回答,高君琰继续带着醉意说,“因为,朕喜欢会跳舞的女子……缪筠的舞,跳得真是很好,可惜了……但是;跳得再好;又岂能比得上她……”
  他的声音低迷下去,几不可闻:“真是奇怪,六宫妃嫔朕都不感兴趣……她们都出生簪缨贵族,身世清白,教养高贵,可越是这样,朕越觉得乏味……你敢相信吗,朕最留恋,最难忘的,竟是一个被人践踏、低贱卑微的舞姬……那样的勇气、那样的智慧、对于命运那样的不甘、那样的敢于反抗、敢于向践踏她的人挥出致命的一击……能当众喊出那样一段极富煽动力的话,把淮南王逼上谋反之路,她一定读过不少经史权谋之书……可是,一名低贱的舞姬,她是怎样得到读书机会的呢……”
  怎样得到读书机会的?高君琰何尝猜不到。当日在宴席间,他听在座嘉宾们议论过,媚烟是王爷的头号宠姬,是王爷晚年最难割舍的尤。物。
  深得王爷爱宠,最后却置王爷于死地。
  可见承欢于王爷,全都是做戏,全都是为了能够得到读书学习的机会,为了有朝一日摆脱这样卑贱的命运……
  这样的隐忍与勤奋,与自己完全同出一辙啊……
  媚烟……媚烟……你到底在哪里,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吗……是我把你丢在那个破庙里了,是我对不住你,但我当时真的是情非得已啊……
  低低地轻唤着这刻骨铭心的名字,他烂醉如泥地趴倒在食案上。
  高君琰最后喃喃自语的这段话,沁水只听清前面那句“朕喜欢会跳舞的女子……缪筠的舞,跳得真是很好,可惜了……”
  后面那一大段话,高君琰说得含含糊糊,近乎无声自语,沁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她只是冷笑:“舞跳得好的舞姬多的是……对了,那个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阿姐,舞也跳得极好……”
  她再看过去,高君琰已经醉倒在食案上,大袖将案上酒盏稀里哗啦扫落一地。
  “皇上,皇上!”唤了两声,不闻回答,沁水有些心烦。她想独自先走,又觉把皇帝一个人丢在这里,似乎于礼不合。
  想了一想,她让侍女去唤宫中目前位份最高的一位妃子,让她把皇帝带到她宫中去留宿。
  这一夜之后,高君琰再也没出现,沁水继续禁足。
  如此过了九日,到了与羽哥哥约定的前夕,沁水派了一个内侍去见高君琰,说自己想去驿馆看看羽哥哥,顺便可以帮高君琰劝劝羽哥哥,让羽哥哥答应给高君琰做出兵北卫的旗帜。
  高君琰一想,这样也好,所以答应了沁水的请求,并让内侍给沁水带去一块出入宫城的玉牌。
  因为萧羽身份特殊,他所居住的馆驿周围,有重重甲兵把守。
  这十日里,碧霄宫主已经把一切安排就绪。高君琰知道碧霄宫主的江湖身份,所以,虽然软禁萧羽,但是碧霄宫主仍然可以出入自由。
  沁水到达后,换上碧霄宫主的装束,碧纱覆面,碧裙翩然,两人身材极像,都是娇小轻灵型。
  平日里碧霄宫主都是独来独往,把守此处的重兵也不过问,当然,即使过问,也没人打得过她。
  沁水扮成碧霄宫主,腰佩碧霄宫主的长剑,独自一人走出来,果然没引起任何怀疑。就这样很顺利地走出了馆寓,按照碧霄宫主事先的叮嘱,来到一家客栈,找到指定房间。


☆、第二十章 赫图

  黑衣的杀手已经在等她。一张没有任何感情的脸,冷漠而干脆的风格,见了沁水,什么也没说,手掌在木案上轻轻一击,宝剑入手,长身而起,走在前面。
  沁水紧紧跟在后面,她是第一次与真正的杀手接触,心里也是紧张得很,一句话都不敢多问。
  跟着黑衣杀手在郢京的外城,穿街走巷,七拐八绕,也不知走了多久,看着天色一点点黑下来,街边店铺一家家关门闭户,闾巷廊檐渐渐万家灯火,白日里的喧嚣逐渐被夜色的沉寂吞没……
  一路上两人一句对话都没有。
  最后终于停在一家重轩楼槛的朱门富户家。绕过红粉泥壁,来到后苑的高墙之后。黑衣杀手蹲下,把沁水背在身上,深深一提气,几下蹬踏,就爬上了丈多高的院墙。
  这家不知是做什么的,府邸极豪阔,但府中极其安静。虽有灯火摇曳,但在夜色里,像极了一座大坟墓。
  沁水被黑衣杀手背着,御风而行,穿廊过院,很快停在一间像是正堂的室外。
  杀手让沁水在门外先等着,伸手推了推门,虚掩着的大门,发出极低的“吱呀”声,很快开了一条缝,透出微弱的烛光,杀手身形如鬼魅般闪进去。
  沁水忐忑不安地等着。
  不久,黑衣杀手出来了,拉住沁水的手腕,回身再次闪进门去。
  一踏进厅堂,沁水顿时吓得毛骨悚然。
  这是一间灵堂,香火缭绕,烛光黯淡,白幡飘摇。
  几个守灵的人已经被点倒在地,漆得乌黑油亮的棺材,掀开了盖,尸体被揪出来,扔在棺材外面。
  这情景,看得沁水汗毛根根倒竖,全身阵阵发颤。
  黑衣杀手却不容沁水多耽搁,“快躺进棺材里面。”
  “什……什么……”
  “快点,若有人来就糟了。”杀手横抱起沁水,将她放进棺材里,阖上棺材盖,在外面对沁水低声说,“我给你留了缝呼吸。这家人明日会出殡,到城外墓地下葬。我接了一个单子,刺杀对象就在附近,我去把这事做了,明日我在城外墓地救你出来。你放心,我会及时赶到,这家人的姓氏我也打听清楚了,不会搞错。”
  沁水被闷在棺材里,想要大喊,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但是却喊不出一个字。只觉得恐惧,心脏跳得要跃出喉咙,太阳穴两边也在突突乱跳,跳得头一阵阵发晕。
  她像念咒般念着“辰哥哥,辰哥哥,辰哥哥”,用这种百试不爽的方法,终于使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竖耳倾听,似乎黑衣杀手先把尸体搬出去,然后进来,解了那几人的穴道,然后又悄悄潜出去。
  守灵的几个人应该是这家的家奴,还以为自己是太辛苦所以睡过去了,因此根本没有怀疑什么。
  沁水眼前一片漆黑,深渊般的黑,死亡般的黑。除了血崩那一夜,她还从未觉得死亡是这样近。
  死……
  从小就开朗活泼、无忧无虑的她,第一次想到了这个沉重而虚无的主题。
  死,是怎样一种感觉呢?有人说,死了就会下到阴曹地府,接受阎罗王的审判,然后会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然后前世的记忆就荡然无存。下一世,又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小时候,跟辰哥哥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辰哥哥很断然地对自己说,没有什么阴曹地府,没有什么阎罗王、孟婆汤。
  辰哥哥说,死,就是万事皆休。人死万事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爱也好,恨也罢,都湮没无痕。就像一滴水,蒸发在太阳下。
  因为辰哥哥,从小长于军旅,往来征战,杀人如麻,对于他来说,死亡是司空见惯的事。他亲眼看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所向无敌的金枪下,像落入掌心的雪花般消散。
  但是对于沁水,她不知为何,总相信有些东西,可以超越死亡。
  比如爱情。
  她爱萧辰,爱到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付出一切。这份爱,让她不再惧怕死亡的冰冷,不再惧怕人世的风刀霜剑。
  这份爱,是她此生的寄托与梦想,是她活在尘世的勇气与希望。
  她相信爱情能够超越生死。即使死了真的要喝孟婆汤,即使前世所有的记忆都会灰飞烟灭,但是对辰哥哥的这份爱,她一定会带到下一世去。
  下一世,再下一世,永生永世,她都会爱辰哥哥,只爱他。
  脑子里想着这些,竟不觉得这棺材里阴森可怖。沁水的灵魂仿佛飞出了棺材,飞到了长大的深宫,飞到深爱的男人怀抱……
  似睡似醒之间,隐隐有天光从极细的缝隙透进来。
  不久之后,有震天动地的哭声轰然而起。
  然后,沁水感到一阵猛烈颠簸,自己所在的棺材被抬起来了。
  然后,是持续的、不是很剧烈的颠簸,看来抬棺的人功夫不错,抬得很平稳。
  接着,一阵倾斜,似乎是被放上了灵车。马车启动后,她就一直处于很平稳的状态了。
  这种状态持续不久,马车突然停下。沁水隐隐听见外面的争执和厉喝。
  从对话中,隐约听出,皇帝发现皇后一夜未归,清早去驿馆寻人而不得,勃然大怒,已经下了搜捕令,全城戒严。
  城门站满了羽林军,哪怕送葬的队伍,也严格地例行检查。
  沁水心里扑通乱跳,生怕他们要打开棺材。
  但碧霄宫主想出的这一招,确实奇绝。再滴水不漏的检查,也没有想到要打开棺材看尸体。
  停了不久之后,马车继续前行,看来是通过了检查。
  城外的路不如城内平坦,沁水又被轻轻颠簸起来,晃啊晃的,恶心想吐的感觉在胃里翻江倒海。她强行忍了又忍,几度把涌上来的呕吐感,狠狠咽下去。
  马车再次停下,沁水晕晕乎乎地想,是到了墓地了吗?
  停了一会儿,棺材被抬下,抬了一会儿,沁水感到一种失去重心般的下沉,与此同时,响彻云霄的嚎哭占据了她所有听觉。似乎有人扑到棺材上拍打,有人用指甲发狂地抠着棺材……
  “夫君——夫君——”
  “父亲——父亲——”
  “儿呀——儿呀——”
  各种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哀号着,如锯齿般拉扯着沁水的心脏,她只觉自己都快要落下眼泪。
  有一种异常的声音,穿透了这一片震耳欲聋的哭声,抵达沁水耳膜,令她起了一阵寒颤。
  是泥土洒落在棺材盖上的声响,从头顶一点点倾泻下来,让沁水真切地感到自己正被一点点深埋。
  “碧霄宫的杀手怎么还不来救我?他是准备在这些人散去后才出手吗?那我会不会窒息而死?棺材里的空气到底可以支撑多久?”
  慌乱地想着,沁水几度想要用手撑开棺材盖,大声呼救。
  但还是控制住了,因为她不想功亏一篑。高君琰正在严查密搜,自己这时被人发现,就别想逃跑了。
  而她必须走,必须回到辰哥哥身边,她绝不能让那个可恶的女人,趁虚而入,勾引她的辰哥哥。
  她相信自己和辰哥哥的感情,是如此深沉而坚定,纯粹而长久。而那个女人,不过是让辰哥哥一时迷。情,迷恋她的身体,沉溺于肉。欲,只要自己出现,就一定能让辰哥哥醒悟。
  羽哥哥真是多心了,我根本无需加害姐姐,只要我回去,辰哥哥毫无疑问就会远离姐姐!
  这坚定的决心,使得沁水勇气倍增。
  哭声逐渐远离,泥土洒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连泥土洒落的声音都停止了,只剩一片可怖的死寂。
  空气明显越来越稀薄,一种紧窒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厚厚地蒙住了头脸口鼻,让窒息的感觉堵住了四肢百骸。
  辰哥哥……辰哥哥……辰哥哥……
  她越来越模糊的意识里不断地呼唤着,指甲痉挛地抠着棺材内壁,身子开始像抛到岸上的鱼一样抽搐。
  无边无际的黑暗终于吞没了记忆中英俊绝伦的面孔,那两道深锁着的剑眉,那冷冽刚毅的黑眸,那山脊般笔直高挺的鼻梁……都逐渐地模糊、淡化、淹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觉得胸口被人猛力按压,嘴里也有气息不断吹进,她本能地张大嘴巴,费力而又渴望地吸取着活命的空气。
  一股舒畅、柔软而温暖的气息,在周身流转,注入了血脉里,冰冷冻结的血液,也重新流动起来……
  一线意识如微光照进漆黑的脑海,她缓缓睁开眼,微弱地蠕动嘴唇:“辰哥哥……是你吗……”
  “又是辰哥哥,丫头,你好好看看,是赫图,是你的赫图!”


☆、第二十一章 色/狼

  迷濛的视线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绿色的眼睛,像翡翠般闪耀着狂野的惊喜。
  然后那强劲而灼热的唇就笼罩了下来,深深地吮着她冰凉而干涩的唇瓣,将生命的气息不断地注入她僵硬的身体,来自他所特有的狂热、彪悍、率性,犹如一股蓬勃的朝气,驱散了她自坟墓棺材里带来的死亡气息。
  死而复生的欢喜中犹带着本能的恐惧,一股难以遏制的委屈与脆弱,在心底层层翻涌。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眼前这强壮的身体,贪婪地吸取来自他的温暖与力量。
  感觉到她柔软娇躯的主动贴近,他被一阵强烈的冲动席卷,滚烫而强劲的热吻,从她的樱唇、下颌、脖颈、往下蔓延……
  这是他一直喜欢,但一直没能得到的女人呵……
  玉色梅花绣襦被扯开,露出大片洁白如雪的肌肤。隔着黄缎平金绣蝶的精致小肚兜,衔住了她挺翘的尖端,竟然已经绷得硬硬的,抵着他的唇舌。
  “丫头……丫头……我想要你,想了好久好久了……”
  大手撩开沉香色遍地金妆花裙,沿着光洁润滑的大腿将裙子卷到腰际,探进明光锦的亵裤……
  “丫头,你……流了好多啊,你也想要赫图,对不对?”
  他兴奋得全身毛孔都张开了,强壮的身体变得像一个大火炉般轰地燃起冲天烈焰。翠绿的眼睛奇异地交织着两种光芒,既有狼一般野性的暴烈,亦有发自内心的疼爱与温柔……
  这一声喊,猛地喊醒了沁水,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脸紧紧贴在赫图毛茸茸的胸肌上。浓密的黄褐色胸毛带着一股他所特有的浓烈气息,像大漠上沙风般干燥粗砺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用尽了全力想要推开他,拼命地转动脑袋,欲避开他赤。裸的胸膛,嘴里发出嘶哑的哀求,“赫图,不要,不要……”
  他低头看着怀里挣扎的小人儿。他在大漠上都算是高大魁梧的男子,而她在中原都算是娇小纤细的女子。这样的她,在他怀里挣扎,格外令他既有猛兽虐待小动物的狼性冲动,但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怜爱与疼惜。
  “丫头,告诉我,你被碰过了么?那个高君琰碰过你么?”他庞大的身躯死死压住她,令她一分也动弹不得,就这样俯在她胸前,急切地问。
  这一问,勾起了她狂烈的愤怒,她乌黑的大眼几乎喷出火来,小拳头狠狠地捶打他隆起的厚实胸肌,“你还说呢!我的初。夜,都是被你毁了!都是因为你!”
  赫图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委屈无辜,“丫头,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是在梦里跟我做了?我在梦里倒是不知道多少次把你给开。苞了。
  “你是怎么逃走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本王也觉得很奇怪,莫名其妙就被一个叫青鸾的小姑娘给救了。”
  沁水气得七窍生烟,“是我救你的!代价是付出初。夜!所以说,我的初。夜,相当于是给你了。我已经不欠你的了,你快放开我,不许碰我!”
  “丫头,你把话说明白好不好?到底怎么回事?”
  沁水把跟缪筠一起策划的那一场剧目,简单地说了一下。
  赫图先是绝望地仰天长嚎:“本王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本王最心爱的丫头,被高君琰那厮开。苞了!呜呜呜——”
  然后,他低下头,凝目注视沁水,绿眼睛闪着邪恶的光,“高君琰都可以碰你,本王为何碰不得。你反正都不能把第一次留给萧辰了,我们俩先干一场!”
  大吼一声,赫图俯身狂吻沁水,撕开了她最后的黄缎肚兜,露出来的玉雪玲珑,虽然不算丰盈,但很圆润挺拔,像水蜜桃一般诱人。狂野凶悍的男子,一口就咬了上去。
  “啊——”沁水痛得尖叫,蹬踢双腿,死命挣扎,“赫图,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为你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却来趁人之危!那一夜之后,我怀孕了,你知道吗?我堕胎的时候发生了血崩,流了好多好多血,没人救我,没人管我,我自己从寝殿爬出来的……”
  那坚硬如铁的灼热,在即将挺进的一刻,猛地刹住。
  “丫头……”他捧起她的脸,碧莹莹的眸子里,凶狠暴戾的光芒被柔情与怜惜取代,“真的么?本王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丫头……”
  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抱,死命地箍紧,带着失而复得般的疯狂,“丫头……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苦,可怜的丫头……都是因为赫图不在你身边,如果赫图在,谁也不能动你……”
  沁水被闷在他浓密的胸毛里,做了一个苦脸,心想,你在我身边,我的第一次恐怕更惨。跟高君琰那次,我至少是不省人事的。
  紧紧地抱了她好一会儿,耳畔只有阵阵松涛,发出海Lang般空旷悠远的声音。
  末了,他在她耳畔说,“好了,丫头,本王不碰你。但是,那里实在难受,你帮本王解决一下,好不好?”
  沁水在他怀里气呼呼地吼道,“凭什么要我解决,你自己解决!”
  沁水的声音被闷在他的胸毛里,含含糊糊,原本的怒气被消减了许多。
  赫图将沁水平平放下,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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