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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不娇[重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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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丰在蒲团上坐下,摆了摆手。
简家先人的牌位在往生殿。
往后殿里佛香袅袅。
简淡站在简雅的灵位前,说道:“其实,我回来就是为了找你报仇的。然而,赢是赢了,我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乐。”
“你用自杀报复我,如今阴阳相隔,万事都成泡影,有没有后悔过?”
“不怕告诉你,我还住香草园,每日都在你自杀的地方写字画画,并无不适。父亲大哥和二弟难过一些日子,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瞧瞧,这日子不管没了谁都是一样的过,你的死,毫无价值……”
外面传来脚步声。
简淡陡然惊觉,回过头,恰好看到简思越简思敏先后跨过门槛。
“三妹!”简思越心疼地叫了一声,取出棉帕,放在简淡手里。
简淡伸手在脸上一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惨笑一声,转过头,继续对牌位说道:“虽说我们是孪生姐妹,但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真的不像,最起码我没有你心狠。”
“好了,都过去了,你这样二妹在九泉之下会不安的。”简思越拍拍简淡的肩膀,拿出三炷香点燃插上,拜了拜。
简思敏也跟着上了炷香。
兄弟俩一句话都没说,上完香,就默默退了出来。
庵堂用饭早,三人刚进正堂,小比丘尼就把素斋用食盒送了过来。
“二老爷还在禅房?”简思越问道。
小比丘尼点了点头,又道:“等会儿就是晚课,估计马上就能回来了。”
三人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简云丰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
父子四人开始用饭。
庵堂饭菜朴素,大家用的也快,不到一刻钟,就全都撂了碗筷。
王妈妈上了茶,说道:“老爷,老奴想去看看太太。”
简云丰道:“去吧,替我劝劝她。”
王妈妈先是不懂,但随即福了福,“是,老奴告退。”
“你们几个也出去。”简云丰把白瓷等人赶出去,说道:“我有话对你们说。”
简思越知道,他猜对了。
崔氏果然要还俗。
……
睿王府阖府缟素,一片洁白。
致远阁也不例外。
沈余之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案后面,目光落在麻布蒙起来的彩色瓷器上。
讨厌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想点儿法子吧,万一查出点什么……”
烦人拍他后背一下,说道:“怕什么,又不是咱们干的。”
沈余之心道,真是蠢货,哪里来的万一,这件事就是冲着我来的。
睿王妃死了,他的婚事至少要延后三年。
如此,得利的是庆王和英国公府。
英国公没有这个胆子,就只能是庆王干的了。
睿王妃出身忠勇侯府,现忠勇侯是她嫡亲兄长,虽说眼下是个闲散人,但忠心的属下不少,在几大营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在庵堂路上截杀简淡的那几个人,应该就是他的手下。
现在庆王杀掉睿王妃,再把火引到他身上来,一方面杜绝了父王和齐王联手的可能,另一方面离间父王与忠勇侯的关系。
庆王就会更加从容。
那么,假设皇祖父不想看到庆王独大的局面,他会怎么应对呢?
沈余之站起身,躺到躺椅上,盖上被子继续思考。
如果皇祖父当真想借庆王的手除掉他们父子,再以此为借口除掉庆王,就必须让庆王更加紧张起来。
他老人家也许会再颁一道圣旨,责令他与萧月娇在百日热孝期间成亲。
理由现成的——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想亲眼看到最喜欢的孙辈成亲。
等他和萧月娇成了亲,再放出风声,立父王为太子。
庆王就该真的急了吧。
毕竟,他是皇祖父表面上最宠爱的一个孙子,把皇位给父王,就等于给了他。
庆王不敢再赌,就只能动手。
……
然而,猜测只是猜测,不等于事实。
现在只能等,看皇祖父会不会按照他设想的来,只要他老人家真那么做了,他也就不必客气了。
你想捧杀我,我想捧杀他,大家互相利用,端看谁技高一筹吧。
沈余之打通思路,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讨厌进来叫醒了他:“主子,三法司来人了,忠勇侯也来了。”
沈余之坐了起来。
蒋毅禀报道:“世子,忠勇侯的意思是,王妃暂且不举行葬礼,停放到白马寺,何时查明凶手何时下葬,王爷已经答应了。”
沈余之点点头,身为丈夫,为妻子鸣冤昭雪是应有之义,必须答应。
“都抓了谁,在哪里审?”
蒋毅道:“王妃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带走了,将在大理寺审理。”
沈余之示意讨厌倒杯热水来,说道:“蒋护卫安排个妥帖的人手,去大理寺关注一下。”
“是。”蒋毅拱了拱手,转身出去了。
讨厌松了口气,嘟囔道:“幸好咱们用的不是王妃的人。”他指的是之前给睿王妃下毒的人。
烦人道:“就是就是,不然一用刑,就什么都完了。”
沈余之喝完一杯热茶,哂笑一声,道:“你们太天真了。”
他话音将落,蒋毅又从外面返了回来,“世子,王妃身边的一个嬷嬷没等出府就招了。”
“她说她收了世子的贿赂,给王妃的药里下了毒药。”
沈余之歪了歪脑袋,“理由是我与王妃不睦?”
他用的是陈述句,显然对此极为笃定。
蒋毅钦佩地看了沈余之一眼,道:“正是。”
讨厌有些惊慌,“主子,怎么办?”
沈余之道:“不怎么办,她说是我就真的是我了吗,证据呢?”
蒋毅道:“世子说的是,世子与王妃不睦多年,没道理在这个时候突然毒死王妃。不过,世子有证据证明此事不是世子所为吗?”
沈余之笑了笑,庆王的主要目的是阻止他通过萧家与齐王联手。
弄出个嬷嬷来陷害他,不过是顺带着增加一些有趣的戏码罢了。
庆王能找人陷害他,他也当然也能找到证据证明不是他。
大家玩一局,各凭本事吧。
不多时,睿王与刑部尚书汪大人、左都御史杨大人,以及大理寺卿李大人同时造访致远阁。
沈余之移步大会客厅。
睿王、刑部尚书坐主位,左都御史、大理寺卿分坐左右次位。
一个四十左右的老嬷嬷跪在下面,满脸泪痕,但十分镇定。
沈余之进来后,懒懒散散地拱拱手就算打过招呼了,然后在讨厌搬来的椅子上坐下,说道:“父王,这是给王妃下毒的凶手吗?”
睿王没好气地说道:“这奴才说你让她给王妃下了毒,你怎么说?”
沈余之看了看三位大人,明知故问道:“几位大人就是为此而来吗?”。
刑部尚书汪大人捋着胡须,没有说话。
左都御史杨大人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
大理寺卿李大人是庆王的人,他开了口,“世子,下官的确为此而来,但并非针对世子,只是职责所在,既想为睿王妃讨回公道,也想为世子洗清这不白之冤。”
沈余之把玩着手里的小飞刀,“如此,本世子还要谢谢李大人咯?”
李大人面不改色,拱手笑道:“世子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说完,他对跪着的嬷嬷说道:“丁陈氏,你把刚才说的再与世子说上一遍。”
丁陈氏抬起头,看向沈余之,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手上,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泪水更加汹涌了。
沈余之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仿佛笼罩于迷雾之中,没人能从他的眼里读出他此刻的情绪。
“丁陈氏,你有没有要说的?”李大人又问一遍。
“有,有,奴婢有。”丁陈氏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说道:“那药是世子身边的讨厌交给奴婢的。讨厌说,不是毒药,只能加重病情,奴婢以为王妃本就病重,病情再重些也没什么,就依了他。”
她从袖袋里抽出一叠银票,又道:“这是讨厌送来的一万两银票,他说事成后再给一万两。”
李大人看了看睿王和另两位大人,见他们仍然没有表态的欲望,只好看向沈余之,“世子怎么说?”
第130章
沈余之抬了抬下巴。
讨厌朝那丁陈氏走了过去。
李大人站了起来; 防备地看着讨厌; 问道:“世子这是做什么?”
丁陈氏跪着后退两步。
讨厌一弯腰; 从她手里抢过一张银票; 看了看; 眼睛亮了亮,说道:“这不是我家主子的银票。”
他拿过来,放到沈余之面前; “主子你看,图案不一样。”
沈余之似乎早就想到了; 淡淡说道:“拿去给王爷和几位大人看看。”
讨厌把丁陈氏的银票交给睿王,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一张,说道:“王爷; 我家主子的银票是特制的,不是波浪纹,而是松针纹。”
李大人道:“这……”
沈余之道:“李大人可能会说,一张银票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人笨到用特制的银票付这样的黑钱。”
“但本世子请问李大人; 如果本世子让人毒杀李家二老爷,再给你家仆妇几万两银子; 让她诬陷李大人; 说李大人为争夺李老太太身边的一个美貌婢女而杀死了李家二老爷,李大人打算如何自辩呢?”
李大人红了脸。
沈余之举的例子太巧了,除杀死李二老爷是虚构的,其他都是不久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他哑口无言。
沈余之靠在椅背上; 懒洋洋地说道:“来人呐,把丁陈氏的亲朋好友都找来,查一查他们的近况,比如,有没有赌博欠钱,害了人命,或者失踪很久的情况发生。”
“如果有,就绑来两个,该打的打,该杀的杀,直到丁陈氏说实话为止。”
丁陈氏哆嗦一下,大哭起来:“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奴婢的小儿欠了赌债,被赌场抓去七八天了,昨儿个被人送了一只手指头回来。奴婢逼不得已,这才犯了死罪。”
“王爷,世子,诸位大人,这件事是赌场的人威胁奴婢做的,与世子无关,不是世子指使的,呜呜呜……”
沈余之嘴角噙了一丝笑意,手中飞刀忽然激射而出,斜斜地插进窗棂上方,距离地面足有一丈多高。
“讨厌,把它取下来。”
讨厌应了一声,助跑两步,脚下在窗户上一踏,飞身而上,精准地取下飞刀,再轻灵落地,用帕子擦了,送回沈余之手里。
沈余之道:“本世子若想毒杀王妃,根本用不着经他人之手。”
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道:“李大人,你明白了吗?”
这是明晃晃地威胁。
李大人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妙啊。”汪大人终于表态了。
杨大人也赞赏地笑了笑,“世子真乃奇才。”
睿王松了口气,翘起二郎腿,与有荣焉地看着自家俊俏儿子。
……
简淡从没想过崔氏会主动提出还俗。
她以往觉得崔氏溺爱简雅,苛刻待她,不是个好母亲,但从未抛开过母亲这个身份,具体分析她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想来,崔氏想还俗,无非是信仰不坚,吃不了苦,并耐不住寂寞。
那么,她当初落发出家,大概也只是因为伤心太过,且不敢承当责任,才做出的冲动选择吧。
这样看来,崔氏应该是个懦弱、自私,没有担当的蠢人。
佛祖宽恕。
还俗自当可以。
但作为名门望族的嫡女,书香门第的贵妇,出尔反尔,未来定会遭人非议,令简家蒙羞。
即便简云丰同意此事,也要简老太爷点头。
是以,简云丰并非真心征求孩子们的意见,他只是想听听大家的想法,以便和自己的想法两厢印证罢了。
结果是:简思越弃权,简思敏赞成,只有简淡冷酷而又明确地表示了反对。
简云丰预料到简淡和简思敏的反应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简思越。
他很清楚,简思越的反对,几乎等同于拒绝。
沉默片刻,简云丰道:“越哥儿留下,小淡带敏哥儿出去走走。”
简淡看了简思越一眼,与简思敏一起离开正堂。
简思敏抱住简淡的胳膊,撒娇道:“姐,这里太闷气了,我们出去走走,听说这里的日落很美。”
简淡应了。
姐弟俩披上厚斗篷,一起出了跨院,刚要转向庵堂大门,就见崔氏迎面走了过来。
她带了顶灰色僧帽,穿着一身灰色僧袍,面色发黄,眼神发暗,整个人灰扑扑的。
“小,小,小淡!”崔氏磕磕巴巴地叫了一声。
简淡熟视无睹,拐个弯就想出门,刚走两步就被简思敏拉住了手臂。
他央求地叫了一声,“三姐。”
简淡只好站住。
她停下了,崔氏却一个字都没有了,只对着她的脸哭个没完。
简淡哂笑一声,说道:“二弟明白了吗?法静师父看到的不是我,而是你二姐。”
她一甩袖子,扔下简思敏出了庵堂大门。
简思敏尴尬地看着哭泣的崔氏,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递上一方帕子,说道:“母亲傍晚风大,仔细皴了脸,快些回去吧,我去看看三姐。”
崔氏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又瞧瞧帕子上陌生的针脚,眼里有了一丝黯然,往跨院去了。
“三姐,等等我。”简思敏追上去,讨好地说道,“三姐,你生气了吧。”
简淡笑了笑,“不生气。”她跟崔氏生什么气,不值当的。
简思敏心头一松,往前跑了两步,“三姐,你来追我,看谁先到坡顶。”
姐弟俩你追我赶上了坡,看了会儿火烧云,又在平坦处练了一会儿双节棍。
简思敏聪敏好动,读书或者比不上简思越,但双节棍耍的不错,简淡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天黑时,姐弟俩回到跨院。
正堂的灯亮着,东西次间都没有人影。
简淡跟简思敏进了正堂。
崔氏也在,正跪在简云丰膝前。
简思越面无表情地跪在她身后。
简云丰无奈地说道:“崔氏,我同意你还俗,但这件事要经过父亲同意。”
崔氏说道:“老爷,妾身不求老太爷一定同意,妾身只求老爷带妾身走。届时老太爷若不同意,妾身将自请和离,回崔家去。”
“就算崔家没有妾身容身,妾身还可以自立女户,靠嫁妆度日。”
崔氏这是铁了心的要还俗了。
简思越开了口,“父亲,佛祖不留无缘之人,母亲既然如此恳切,您就同意了吧。”
简淡撇撇嘴,瞧瞧,这就是崔氏,先是因为悲伤和不想承担责任而抛夫弃子,现在又因为吃不了清苦而抛弃佛祖。
她想的没错,崔氏心里真的只有她自己。
第二天,简云丰父子等崔氏还俗,直到巳时一家人才上了马车。
崔氏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她换上了裘皮大氅,头上戴着幕篱,拎着一只小包袱上了简云丰和简思敏的车。
简淡与简思越乘坐一辆车。
简思越大概没睡好,呵欠连天,眼袋也是青黑色的。
简淡从暗格里取出枕头和棉被,“大哥睡一会儿,中午打尖的时候我叫你。”
简思越摇摇头,“虽说一宿没睡好,但现在还精神着。”他把棉被打开,搭在简淡的腿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三妹,你带银票了吗?”
简淡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到简思越手里,“盘缠足够了,大哥不必担心。”
简思越接过来仔细数了数,长舒一口气,说道:“一千两,这可太好了。咱们什么都没带,路上需要买的东西就多。父亲身上只有二百两,我有二十两,杯水车薪,只怕连打尖住宿都不够。”
“这回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了。”他把枕头放好,躺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庵堂往南没有官路,必须走京城到白马寺的那条官道,但不往京城的方向走,而是往西,再折向东南。
简老太爷若从静远镇出发,也会走这条路,大家可在路上汇合。
前天才下过一场雪,路上的雪没化,马车走得不快,颠簸大半个时辰才看见官道。
赶车的是青瓷,他敲敲车厢,说道:“姑娘,前面有送葬的车队,排场极大。”
简思越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莫非是睿王妃?”
简淡立刻吩咐:“停车,不要靠过去。”
简思越颔首,“三妹所言极是,睿王妃一死,祖父就急着赶回卫州,可见祖父对此事颇为顾忌,我们不宜露面。”
简淡问道:“要不要通知父亲一声。”
简思越敲敲车厢板,“青瓷,你去告诉老爷,咱们在这儿等一等。”
简云丰的声音传了过来,“等什么等?死的是睿王妃,咱们简家与睿王府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即便不去送路也该拜一拜的。”
简思越吓了一跳,急忙下了车,把简云丰拦在马车后面,说道:“父亲,祖父着急回卫州躲的就是此事,咱们现在凑上去只怕不妥。”
简云丰只考虑到礼节问题,根本没想过政事,被简思越一提醒,才想起简老太爷的异常决定来。
他小声问道:“越哥儿你说说,你祖父为何要如此行事?”
简思越道:“睿王现在锋芒毕露,想来有所图谋。祖父门生众多,即便告老,影响力依然很大。他老人家既然不想掺和朝堂之事,避开睿王妃的葬礼就是应该的。”
“的确!”简云丰表示赞同,随即又道,“这不对啊,睿王妃刚刚病逝,为何要把棺椁移到白马寺呢,难道是横死?”
简思越点点头,“一定是的。”
简云丰“啧”了一声,“真是多事之秋,走走走,上车上车。”
因为时近正午,送的又是棺椁,睿王府一行走得很快。
盏茶的功夫后,简家马车上了官道,往西去了。
大约走了五六里路,前面突然出现两辆停着的马车,马车外壁没有任何记号,但跟车的人青瓷极为熟悉。
那是讨厌。
青瓷又敲敲车厢,“姑娘,睿王世子在前面。”
简思越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简淡。
简淡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简思越说道:“不用管他,只要他们不表明身份,我们就走我们的。”
他话音将落,讨厌便跳下马车迎了上来,说道:“简三姑娘,我家主子等你一个时辰了。”
“三妹。”简思越担心地看着简淡,“你若不想,大哥可以替你前去。”
简淡道:“大哥陪着我就行。”
她是民女,人家是亲王世子,不能不见。
第131章
马车的车厢门已经开了; 淡淡的松香被西北风吹出来; 又扑到简家兄妹的脸上。
闻香识美人; 简淡觉得沈余之做到了。
只不过; 今日的美人是个病美人。
沈余之穿了一身白色孝服; 却没有想象的俊俏。
他的状态不大好,面色惨白,唇色极淡; 往日水当当的桃花眼仿佛干涸了,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世子。”兄妹俩行了礼。
“要走了吧。”沈余之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简淡脸上。
简淡垂着眼帘; 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打在下眼睑上,玄色的斗篷衬着肌肤,看起来更加雪白; 如凝脂一般。
“现在就走。”她低声说道。
“事出突然,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只给你们带了些必备的用品。”说到这里,沈余之看了看候在一旁的讨厌。
讨厌朝青瓷摆摆手,两人从一旁的马车里取出三床被子; 两个盆,两个小铜炉; 一袋炭; 还有两匣子吃食。
简云丰也下了车,见此情形不免长叹一声,快步走过来,说道:“草民见过世子; 世子太周到了,多谢。”
“世叔不必客气。”沈余之眼里有了笑意,打开小几的抽屉,亲手取出一沓银票递给简思越,“事出突然,简大哥拿上吧,这是澹澹阁的银子,小淡应有的一份。”
简思越吓了一大跳,怎么还简大哥了呢?
他有些惶恐。
沈余之已经被皇上赐婚了,那些东西倒也罢了,不值什么,不接不好,这么多银钱可不好拿。
沈余之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多谢世子。”简淡知道大哥在顾虑什么,但她更怕沈余之嫉恨大哥,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沈余之把银票放到她手上,食指一勾就轻轻挠了一下,“我说的话还有效,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简淡惊诧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沈余之笑了起来,笑容里有自信,有笃定,还有一丝霸道。
他说道:“我让小城带两个人跟着你们,路上会安全一些。”
简淡摇摇头,拒绝道:“多谢世子美意,世子正是用人之际,不宜分散人力。”
沈余之道:“有银子自然就有能人可用,放心,我在京城等你平安归来。”
简思越知道,自家妹妹逃不出沈余之的掌控了,他有些不服气,思虑再三,到底开了口:“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妹妹绝不会给人做妾!”
沈余之挑了挑眉,“恰好,我身子骨不好,从未想过纳妾。”
他是睿王世子,睿王死了,他就是亲王,事关血脉延续,又岂会不纳侧室?
简思越不信他的话,但也不好反驳,换了个角度说道:“世子这样出尔反尔,还真让人无所适从呢。”
沈余之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玄色斗篷上一扫,冷哼一声,说道:“在我这里无所谓出尔反尔,只有立足生死,并着眼大局,才能好好活下去。我若没了命,简三就会守寡,你舍得,我舍不得。”
“巧言令色。”简思越冷哼一声,“眼下还不是一样?”
沈余之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他勉强狡辩道:“简大哥莫多想,我自有我的道理。”
简淡看得出来,沈余之底气不足。
但她也因此明白一件事——在前世,沈余之之所以不想娶她,也许不是因为喜欢简雅,他只是不想让她做寡妇罢了。
因为喜欢,所以要千方百计的拥有。
因为喜欢,所以要不留余地的放弃?
简淡有些动容。
她轻轻叮嘱道:“世子,万事小心。”
沈余之道:“我做事,你放心。”
讨厌小声提醒道:“主子,算算时辰,王妃的棺椁该到白马寺了,咱们应该往回赶了。”
简云丰便道:“草民等告退,请世子节哀。”
“路上小心。”沈余之不舍地看着简淡,又嘱咐了一句。
讨厌关上车门,牵着马车往白马寺的方向去了。
简云丰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崔氏说道:“听说睿王世子一向不喜睿王妃,彼此甚少往来,他惦记小淡,不想与萧家姑娘成亲,睿王妃一死,他就有了三年喘息时间。所以,睿王妃的死怕是与他有关。老爷,咱不该收他的东西呀。”
简云丰斜了她一眼,道:“那你为何不出来阻止呢?”
崔氏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
简云丰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既然知道自己是妇道人家,就不必多言了。”
“妾身也是好意,老爷何必如此。”崔氏有些委屈。
简云丰把沈余之送来的被子盖在身上,躺了下去,“好意?”
他闭上眼,“那叫不识抬举。人家什么身份,我们简家现在什么身份?人家特地送来的程仪你不接,你想干什么?”
崔氏脸上一红,道:“老爷教训的是。”她给简云丰拉了拉被角,“妾身本意是觉得小淡不该就那么露面的,好女孩子应该矜持些。”
简云丰无奈地叹息一声,“睿王世子是什么性格,你应该清楚,小淡做得已经很得体了。你管好自己就成,这些话以后就不必再提,我不爱听。”
简思敏看看崔氏,又看看简云丰,什么都没说,钻进简云丰的被子里,也睡了。
崔氏只好闭紧了嘴巴。
简思越不高兴。
“他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赐了婚,又有三年孝期,几位王爷为那个位置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想拖着你一直等下去?”
“欺人太甚。”
简淡也不明白沈余之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话依然算数,那就是还想娶她。
可为什么不跟祖父说,反而冒险来这里等她呢?
简淡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好放下了,说道:“大哥别想那么多了,我的婚事自有祖父做主,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中午,马车行至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简思越下了马车,正要找家干净的饭馆用午膳,就见李诚骑马迎了上来,“大少爷怎么才到,老太爷为了追你们,已经赶到前面去了。”
简思越惊喜道:“老太爷也启程了?”
李诚道:“老太爷说,他多年不回老家,想在卫州过上元节。”
简思越道:“那太好了,我去跟父亲说一声。”
简云丰听到消息比简思越还高兴,当下让他买了些热包子、卤肉、馒头等干粮带上,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简淡一行赶到安田县。
简老太爷在城门附近的小客栈包了一个院子,简淡等人入住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一大家子都在正堂。
除大房不在外,四房也没来。
三房人倒是整整齐齐的,就连三叔简云恺都在。
崔家兄弟居然跟过来了。
简淡心想,两位表哥就是沈余之急忙追上来的原因吧?
可是,泰平帝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祖父又为何让崔家表哥放弃春试呢?
简淡不懂的,崔氏也想不名表,所以,当她进到正堂时愣了好一会儿。
与此同时,简家其他人也呆了好一刻,只有简老太爷面色如常。
他说道:“冬天的菜凉得快,先用饭,闲话留到饭后再说。”
……
饭毕。
简老太爷回了东次间,简云丰和崔氏也被叫了进去。
崔晔崔逸与简思越、简思敏去东厢房,简淡同简悠简然去西厢房。
简悠的情绪不大高,对简淡也淡淡的。
简淡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但也懒得哄她——简悠为了崔晔对她有成见,也能为其他事对她有成见,只要利益相关,所谓的亲情就是个笑话。
简然年纪小,性子活泼,对简淡天然有几分亲近,她抱住简淡的胳膊,“三姐,二伯母怎么回来啦?”
简淡说道:“你二伯母没受戒,又想念大哥和你二哥,所以就回来了。”
简然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受戒?”
简悠有些不耐烦,“你少问两句,三姐心里烦着呢。”
简然仔细看看简淡的脸,反驳道:“才不是呢,分明是五姐心烦。”
她朝简淡笑笑,不再说话,自己去行礼中找来一本书,脱鞋上炕,就着烛火读了起来。
简淡让白瓷打了热水,洗脸刷牙,准备休息。
简悠托着下巴枯坐好一会儿,也让丫鬟伺候着洗漱了。
她在简淡身边躺下,推推简淡肩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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