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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不娇[重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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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淡给白瓷使了个眼色,说道:“不要紧,养几天就好,大哥不必担心。”
  然而白瓷并没有看她,道:“御医说是鹤顶红。”
  “咔嚓!”简思越手里的茶杯碎了。
  简思敏也吓得目瞪口呆。
  报信的人只说简淡受伤,可没说中毒,而且中的还是鹤顶红。
  简淡这是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啊。
  简思越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沈余之!”
  白瓷何时见过这样的简思越,吓了一跳,悄悄往门口溜了几步,悄悄躲出去了。
  简淡硬着头皮劝了一句:“大哥,世子不告诉你实情,也是怕你担心,你就别生气了。”
  “哼,我看他不是怕大哥担心,是怕大哥生气才对。”简思敏气呼呼在简淡旁边坐下,老大不高兴。
  简淡瞪了他一眼,打发了红釉和蓝釉,把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尤其是惊马那一部分。
  “大哥,可以肯定的是,庆王的人不会跟踪我,这样的小事很难传到对方的耳朵里,但一模一样的祸事第二次发生,极有可能说明一件事……”
  简思越的脸色沉的吓人,“你的意思是家里有奸细,还是说大伯父他们……”
  简淡道:“我觉得是后者。”
  简思敏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大哥,三姐,你们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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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简淡反问:“二弟; 你觉得这样的事能拿来玩笑吗?”
  简思越也道; “这件事之所以不背着你; 是不想你做错事; 说错话。”
  简思敏“哦”了一声; “真没想到,一家人竟然可以闹到这个地步。”
  他年纪虽小,却也知道简老太爷是直臣; 只忠于皇上,大伯父用手段把简洁嫁进庆王府; 几乎等同于站了队,另谋出了路。
  父子俩政见不和,是大舜朝公开的秘密。
  所以; 简家分家才能成为简老太爷与大房划清界限的一个有力标志。
  简淡冷笑,“祖父挡了大伯父的雄心壮志,为何不能闹到这个地步?”
  “也是,唉……”简思敏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哥; 咱爹是白身……”
  简思越打断他的话,道:“咱爹是白身; 所以; 你将来靠祖父,还是靠大伯?”
  “祖父。”简思敏不假思索,他挠了挠头,又道:“那; 需要我做什么吗?”
  “说话做事多在脑子里转一圈就成,不该说的,或者不知道该不该说便一概闭嘴,知道吗?”简思越端出长兄风范,语气颇为严厉,“我知道你跟赵三交好,但大姑父与庆王走得密切,有些事……”
  “大哥,娘亲车祸的事我没跟赵三表哥说过,你不能冤枉我!”简思敏跳了起来。
  “我没说是你说的,只是警告你,你要是管不好你的嘴,就在交友上仔细着些,不要什么人都称兄道弟,乱讲义气。赵三玩心太重,城府太浅,没有上进心,不值得深交。”
  “哦……”简思敏反驳不了,垂头丧气地坐了回去,“我知道了。”
  简淡见哥俩说完了,又道:“大哥,十天后就是赵老太太的寿辰了,爹要是不回来,咱们这一房的寿礼……罢了,我找三婶商量吧。”
  简思越一拍脑门,“对啊,大哥都忘记了,这件事还得跟表哥说一声,往年他们不在京城倒也罢了,如今人在,怎么也该走一趟的。”
  简淡的嫡亲大姑母的夫婿是吏部侍郎赵孟春。
  赵孟春的母亲姓崔,是崔氏的堂姑,也是崔家兄弟的堂姑祖母。
  简淡点点头,“表哥那里,就由大哥去说吧。”
  前世,这个寿宴她也是去了的。除了给简雅捧捧臭脚,以及傻乎乎的附庸风雅一番之外,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过。
  如今简雅崔氏都不在,只该更顺利才对。
  “大哥,高家姐姐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这两天让人送些小礼物过去,顺便请她来家里坐坐,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简思越的脸红了,他犹豫片刻,说道:“祖父和父亲都不在,这件事我们不好擅自做主,等祖父回来再说吧。”
  “那也好。”
  ……
  简思一宿没睡,仗着年轻,仍旧去上学了。
  简淡洗了个澡,强撑着去了松香院。
  她以前讨厌去松香院请安,今天却很积极——独自呆着有些无聊,稍不留神就会在杀了一个人这件事上来回打转,太可怕了。
  简家分了家,四房各自为政,尽管简淡一夜未归,但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家问了安,便聊起赵家的这场寿宴来。
  往年寿礼都是从公中出,今年分了家,就得各房送各房的了。
  赵家是京城大族,礼轻了不好看。
  每房三百两银子是基本礼仪,四家合一处就是一千二,极不划算。
  所以,马氏的意思是,还是大家绑在一起送,每房出一百两银子,如果哪一房想多送,也可以单独送,其他人合伙。
  做法小气了些,但经济实惠。
  简淡同意,其他三房也同意,大家伙儿痛快地给了银票,把寿礼交给管家采办。
  ……
  用过早膳,简淡有些疲惫,就让红釉去锦绣阁请了假,窝在床上补了一觉,快中午时才醒。
  “姑娘醒啦,正好儿,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来看你了。”蓝釉带着一身的油烟味儿走了进来。
  “好,我这就出去。”简淡起了床,趿拉着布鞋出了卧室。
  简然看到她,小跑着迎上来,牵住她的手说道:“三姐,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简淡摸摸她的小鬏鬏,“三姐没事,就是这两日睡的不好,有点儿偏头疼。”
  她在主位坐下,看了看简静简悠,“厨房做了鸡丝凉面,听说爽口得很,你们要不要留下用午饭?”
  简悠抚掌笑道:“好啊,早就听说白瓷手艺好,今儿正好尝尝。”
  简静犹豫片刻,也道:“叨扰三姐了,那我让人回去告诉母亲一声。”
  简悠看了简静一眼,眼神有些不善。
  简静似乎懒得理她,喝了口凉茶,关切地问简淡:“三姐有心事吗,怎会睡不好觉呢?”
  简淡笑了笑,“哪里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卧房天天进蚊子罢了。”
  简悠托着腮,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姐心善,怎会有心事呢?只有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才会良心不安,睡不好觉呐。”
  简然同仇敌忾:“就是!”
  简淡有些惊奇,既然记着愁,怎么还凑到一起了呢?
  简静有些无奈,“五妹,你太固执了。”
  她殷殷地看着简淡,“三姐你来评评理,我若会游水,岂能不救她们?我当时不过去,只是怕静娴郡主连我一起算计了。我如今年纪大了,亲事还没定下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将来可就艰难了,三姐你说是不是?”
  简然“嘁”了一声,扒着大眼睛做了个怪相,“那三姐就不怕了?四姐张口闭口说亲事,羞羞羞!”
  简静红了脸,“砰”的一声撂下了茶杯。
  简淡以为她会恼羞成怒,立刻起身走人。
  然而并没有。
  简静的身子纹丝不动。
  简淡先是觉得有些意外,但联想到上次月牙山赛马会的事,再想想大伯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无非是刺探而已嘛。
  她只是不大明白简云帆的想法——他们之间的矛盾关系着朝政和帝位,跟她小小的一个民女八竿子打不着,简静看着她有何用?
  “好啦。”简淡拉开手边的抽屉,取出几个瓷挂件,“都是亲姐妹,没有隔夜仇。四妹一向胆小,五妹六妹就不要咄咄逼人了,大不了下次你们也看着她遭难嘛。”
  “来来来,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这个给你们,一人分两个,拿着玩吧。”她把几个瓷质的小动物放在茶盘上,让蓝釉给她们端过去。
  “三姐你藏私,好好看啊!”简然欢呼一声,飞快地从里面捡走一只鹿和一只猪。
  简悠挑了一只羊和一块喜鹊登枝。
  简静选的是一匹马和一个绿色的小青蛙。
  三人不约而同地选了自己的属相和一个喜欢的小动物。
  话题聊过了,就没必要再捡起来反复咀嚼。
  简悠不是没眼色的人,再开口时,说的就是赵家的几个表兄妹了。
  简悠笑道:“听说那位二表哥前一阵子又挨打了。”
  简淡摇了摇头,二表哥赵鸣成不爱读书,只爱女人和乐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怎么,他又欠银子了?”
  “对啊。”简悠轻轻一拍桌子,“三姐,你居然也知道这事儿?”
  简淡抿了口茶,“二表哥在京城也算一号人物了,我怎能不知道?”
  简静道:“传言未必是真的,二表哥不过喜欢玩闹罢了。”
  简悠撇了撇嘴,“四姐,睁眼睛说瞎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小心阴沟里翻船。”
  简静蹙着眉,瞪了简悠一眼,“五妹,姑娘家说话刻薄也不是什么好习惯。须知,二表哥虽然爱玩爱闹,但对我们这些表妹一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我们,就是看在小时候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这么说他吧。”
  简悠翻了个白眼,“那是对你们好,可不是对我们。”
  大姑母是林氏所出,与继母生养的简云恺和简云泽的关系极为一般。
  “三姐,你也觉得我说的不对?”简静又把话头递给了简淡。
  简淡道:“你们说的都对,但四妹也要知道一点,二表哥人虽不错,但名声到底不好了,小时候关系再好,大家也得保持些距离,你说是吧?”
  “呃……”简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白瓷做的鸡丝凉面没有睿王府的卖相好,但味道足,而且加了足量的辣子。
  简淡胃口大开,吃了满当当一盘子。
  用完午饭,她送走几个妹妹,从自己亲手做的瓷器中挑出一对葫芦瓶,用匣子装了,写上信函,让白瓷驾车,带着蓝釉往高家走了一趟。
  ——虽然三婶陈氏已经送了谢礼,但简淡还是想表示一下,讨好讨好未来的嫂子。
  上午睡多了觉,下午就睡不着了。
  简淡画好一只“戏猫”的茶盏后,去梨香院安排了晚膳,又顺便去后花园走了走。
  崔晔也在。
  他摆了画案,正对着荷塘涂涂抹抹。
  “大表哥好。在画什……咦,怎么重新画了?”简淡屈了屈膝,凑近后,仔细看了看画,“不一样了,还是大表哥画得好,功底深厚,表妹甘拜下风。”
  崔晔摆了摆手,“表妹不要误会,大表哥之所以重新画,是因为表妹的那幅画被人撕碎了。”
  撕碎了?
  简淡扫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黄妈妈。
  黄妈妈正好惊诧地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三姑娘,那画绝不是老奴撕的,老奴都不知道有这事儿呐。”
  “确实与黄妈妈无关,她那晚不在前院。”崔晔解释了一句,“也不是其他两个,此事来得莫名其妙,我就没有细查,也没有声张。”
  “哦……”简淡心中无奈,脸上却没有带出来,“我的画技稚嫩,表哥重画一张也好。”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件事应该是沈余之的人干的,那个人孩子气得很,崔晔明年春试,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七表哥不在吗,晚上我让人做了几道加辣子的菜。”她转了话题。
  崔晔笑了起来,清澈漂亮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激赏,“三表妹有心了,我和你七表哥都喜欢食辣。他正在前院看书,到饭点儿就上来了。”
  简淡道:“好,那表妹就不打扰表哥了,告辞。”


第96章 
  蓝釉和白瓷回来时带来了高瑾瑜的信和回礼。
  信笺精致; 措辞文雅; 字迹隽秀。
  回礼是两方绣帕和两只荷包; 绣工精湛; 配色讲究; 好看得让人爱不释手。
  白瓷把简淡画好的瓷坯放在架子上,笑嘻嘻地问道:“姑娘,高大姑娘说初十来咱家; 初十大少爷休沐,她是不是来相看咱家大少爷的呀。”
  简淡把帕子和荷包放进妆奁里; 说道:“看来这桩婚事,祖父和高大人已经达成一致了,高姐姐还真是个爽快人呢。”
  蓝釉点点头; “高姑娘行事大方,不娇气,长得也好看……”
  简淡看向蓝釉,这姑娘沉稳,很少评价旁人; 她如此说话一定会有转折。
  蓝釉停顿片刻,轻轻咳嗽一声; 又道:“姑娘; 高大姑娘这么好,怎会没订过婚呢?十五岁,可是不小了啊。”
  简淡笑了起来,“原因肯定是有的; 但绝不会不堪,不然就不是做亲,而是做仇了。”
  简老太爷是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那位高大人没有得失心疯,就不敢在此事上欺瞒简家。
  蓝釉点了点头。
  简淡道:“白瓷去找你哥一趟,让他办两件事,一是打听打听这位高小姐的情况,谨慎一些,不要让人察觉了;二是澹澹阁的事。铺子一开业,他就是二掌柜了,除做好大掌柜让他做的事情之外,主要帮我留心市面上的各种器物的售卖情况,就像以前那样,明白吗?”
  “二掌柜!”白瓷一蹦三尺高,抓住蓝釉的手,“哈哈哈哈,太好啦,太好啦,蓝釉你听到了吗,我哥要当二掌柜啦!”
  这疯丫头!
  简淡笑着摇摇头,又对蓝釉说道:“你弟弟十一了吧,就让他跟着青瓷,往来府里传个信儿,或者在铺子里做做伙计什么的。”
  “谢谢姑娘。”蓝釉心花怒放,跪在地上就是三个响头。
  红釉拍手道:“那可太好了,小三聪明着呢,嘴巴也巧,正适合做这个。”她每个月都有一两多的月银,弟弟妹妹还小,哥哥在外院伺候简老太爷,一点儿都不嫉妒白瓷和蓝釉。
  ……
  简老太爷在简淡出事的第三天下午回了家。
  简淡听说后,主动到外书房探望。
  简老太爷让她在书案对面坐下,说道:“这几天的事祖父都听说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结痂了,祖父不用担心。”简淡笑着说道。
  简老太爷摇摇头,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女,“你这丫头啊,吓坏了吧。”
  简淡下眼睑发青,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睡眠不足。
  简淡捏着手帕,垂着头说道:“别的倒也罢了,就是总梦到那个死人。”她第一次杀人,总也过不去那个劲儿。
  简老太爷道:“大道理祖父不想讲,这种事安慰解决不了问题。祖父只告诉你一句,怕是正常的,等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地就能过去了。”
  简淡抬起头,“祖父说的是,时间是最有力的武器。您放心,孙女坚强着呢,很快就会过去的。”
  “甚好。”简老太爷欣慰地颔了颔首,“祖父收到你父亲的信了,你哥的婚事基本上定下来了,就按你说的办,让他们两个见一见。”
  简淡道:“祖父,高家姐姐退过婚,听说还是表兄妹,你知道这件事吗?”
  青瓷说,高家在一年前主动退的婚,理由是订婚对象不求上进。
  因男方家不在京城,所以青瓷只是道听途说,具体情况不明。
  “哈哈哈……”简老太爷笑了起来,“精明的小丫头,放心吧,祖父派人查过了,确实不是不求上进,但婚的确该退。”说到这里,他捻了捻胡须,“罢了,你小姑娘家家的,不用知道这些。”
  “那些事都不要紧,反倒是你,管家说,有人故意造谣,说你命硬克亲,并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串成一串,编了好大一通故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
  简淡嘿嘿一笑,“孙女这阵子可是结了不少仇家,庆王府,睿王妃,次辅家的大少爷,公主家的二公子,猫猫狗狗一大堆,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吧。”
  简老太爷哈哈大笑,“庆王妃和静安被庆王撵到庄子去了,静娴被睿王亲手打了三十棍,听说卫家和方家的两个小子自打赛马会之后一直没敢出门,嗯……你这丫头还挺能折腾。行吧,你祖父这把老骨头还管用,只要你占得住理,祖父就能兜得住事,咱不怕他们。”
  至于名声,坏了就坏了吧。
  反正有睿王世子兜底。
  就算沈余之身体不行,娶不了简淡,他也一样能保睿王得到一个太平盛世。
  睿王在,他的首辅位置就在,孙女的婚事就不会成为问题。
  何怕之有呢?
  简淡从简老太爷那里得到准信儿,回去后就开始精心准备初十的小聚。
  安排好吃的用的玩的,剩下的就是找几个陪客了。
  初九早上,简淡去锦绣阁上课,打算跟简静简悠说一声,请她们到香草园来玩。
  然而,来上课的只有简静一人。
  负责打扫锦绣阁的婢女说,三太太派人请了假,说简悠病了,这几日都不来上课。
  简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回头对简淡说道:“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简淡道:“散学后我们去看看吧。”
  中午,简淡跟简静去了菊园。
  陈氏大概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鼻音很重。
  三叔简云恺也在,脸上还有恚怒未消,他说道:“你五妹心情不好,你们姐妹先回去,晚点儿再来看她吧。”
  陈氏欲言又止,白着脸低下了头。
  简淡简静只好乖乖告辞出来。
  简静道:“三姐,我看不大像病了,而是出事了。”
  简淡问道:“你早上还看见她们了,能出什么事?”
  简静若有所思,“也是啊。”
  下午散学后,陈氏打发身边的妈妈来香草园请简淡过去一趟。
  这一次不再有人拦她,婆子直接把她送进了厢房。
  简悠卧在床榻上,正捧着本闲书发呆,听见脚步声,就往门口看了过来,瞧见简淡,赶紧用书挡住了红肿的眼睛,说道:“三姐,你怎么来了?”
  简淡提了提手里的盒子,笑道:“白瓷做了些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简悠摇摇头,慢腾腾地下了床,招呼简淡在贵妃榻上坐下,并着人上了茶水。
  简淡把食盒打开,取出炸得酥脆的鸡蛋卷,问道:“到底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的。”
  简悠的眼里又有泪花冒了出来,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鲁家说,我和鲁二公子八字不合,要退婚,我爹已经同意了。”
  简淡愕然,“八字不是早就合过了吗?”
  武成侯鲁家是陈氏大姐的婆家,简悠与鲁二公子是姨表亲,婚事是从小就订下的。
  简悠用帕子捂住眼睛,趴在小几上,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爹说,若想保全我的颜面,八字不合是最好的借口。”
  简淡挑了挑眉,鲁家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怎么就是最好的借口了呢?
  她有些想不明白,上一世鲁家退亲是因为祖父失势,三叔出事,这一世好好的,怎么又退了呢?
  “三叔有没有说他们为什么退亲?”
  “我爹说,可能跟简家分家,他赋闲在家有关。”
  “那三叔有没有去找祖父?”
  “我爹说,祖父现在政务繁忙,不必打扰他老人家,而且,强扭的瓜不甜,退了就退了吧。”
  简淡点点头,“退了也好。”
  “啊?”简悠闻言坐了起来,手帕狠狠地在眼睛一揩,“三姐这是何意,莫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简淡“嘁”了一声,“我跟你又没有仇,落的哪门子的井,下的又是哪门子的石?”
  她记得,鲁家退了简悠的婚事之后,很快就订下了长平公主的三女儿。
  那时,三房只有大房可靠,大房又不可能为了他们的事得罪两家勋贵,只好默默吃了这个闷亏。
  鲁家不厚道,简淡觉得,这样的人家不嫁才是最好的。
  “那你为什么那么说,呜呜……”简悠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从小我就知道长大会跟二表哥成亲,手帕荷包这些年不知做了多少个,如今他说退就退,凭什么啊,我哪点儿配不上他?”
  简淡道:“就凭人家不想娶你,这个理由不够吗?”
  简悠一拍桌子,“三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到这儿,她突然卡了壳儿,怔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不想娶我,那他想娶谁?”
  “不想娶你,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娶别人,另一种是不敢娶你。”简淡不敢肯定,鲁家虽是勋贵,但也只是二流,远离权力核心,按说应该不敢得罪祖父才是,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呢?
  她小声道:“会不会是睿王妃?”睿王妃出身国公府,又有睿王作为后盾,怂恿鲁家退婚并不难。
  简悠一下子止了哭声,哽咽着说道:“好像真有可能诶。”
  睿王府正院,西厢房。
  睿王妃着人送走女医,在静娴的拔步床上坐了下来。
  “母妃,鲁家退婚了吗?”静娴趴在床上,疼得呲牙咧嘴的。
  睿王妃蹙着两道柳眉,用帕子擦了静娴额头上的汗,“好啦,已经退了,这回满意了吧?”
  “不满意。”静娴躲了一下,“那简三呢?”
  睿王妃有些为难,“静娴呐,她不是始作俑者,还有你大哥护着……”
  “母妃!”静娴尖声叫道,“他才不是我大哥!”
  “要不是他,我能挨这顿毒打?母妃,我治不了他,治治那个小贱人总可以吧。母妃你快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她嫁到咱家来。”
  睿王妃有些头疼,“她救了你大哥的命,咱们若是动她,只怕你父王饶不了你。”
  静娴一拳砸在枕头上,“我不怕,我就不信,父亲能为一个贱人把亲女儿给杀了。”
  “你这孩子,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睿王妃叹了口气。
  如果沈余之能活到娶妻生子,她希望世子妃是她亲自安排的,最好是她的娘家人。
  她想了想,凑到静娴耳边,“这件事母妃由来做,你不要对任何人说,知道吗?”


第97章 
  简淡从简悠嘴里得知简悠被退婚的消息时; 简老太爷也知道了。
  简云恺黑着脸站在简老太爷面前。
  简老太爷道:“一个半月之前; 鲁家二老爷想谋大理寺左少卿一职; 找到老夫这里; 老夫没答应。此番退亲; 想来与此有关。这件事老夫有责任,但老夫并不后悔,你知道为什么吗?”
  简云恺道:“父亲; 儿子知道。鲁家人心术不正,退婚一事儿子已经同意了。”
  “做得好。”简老太爷欣慰地点点头; 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坐吧。”
  “国子监下来个缺,我替你争取到了。你明日去吏部一趟; 把手续办了,日后稳定了老夫再帮你筹谋个实缺。”
  “是。”简云恺的脸色好看许多,眼神中亦有了几分灼热,“儿子一定好好做。”
  简老太爷道:“家里分了家,老夫不常在家; 许多事照应不来,你替老夫多操心些。”
  “父亲; 国子监公务不忙; 您尽管吩咐便是。”
  “好,老夫让管家把他处理不来的事情交给你来办,你可懂得老夫的意思?”
  “父亲,儿子懂得。”
  “嗯; 那老夫就不赘述了,只要求你一点,多照顾小淡,那丫头不容易。”
  “是,父亲。”
  简云恺陪着简老太爷用了晚膳,回到菊园时,心情彻底由阴转晴了。
  “老爷,老太爷怎么说?”陈氏见他进来,紧着往前迎了几步。
  “事情已成定局,别的就不要再想了。”简云恺在罗汉床上坐下,自己斟了杯茶,“你给我准备身出门的衣裳,明儿我去吏部走个手续,过几天就去国子监了。”
  陈氏弯了弯唇角,“这倒是个好消息,老太爷还是疼你的,唉……要是早两天就好了。”
  “娘,早两天晚两天都是一样的。”简悠牵着简然,顶着个肿眼泡走了进来,“三姐说,退婚一事可能与静娴郡主有关,跟女儿跟爹跟祖父都没关系。”
  “不要胡说八道。”陈氏斥道,“静娴郡主才多大,就能左右鲁家了?”
  简悠道:“静娴或者不能,但睿王妃能啊。”
  简云恺若有所思,但想起父亲与睿王的关系,还是说道:“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很好,但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她们做的之前,你只能把话烂在肚子里,之前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简悠缩了缩脖子,“爹,那件事女儿知错了。”
  简云恺喝了口茶,道:“你祖父说,鲁家人人品不端,你不嫁过去也是好事,明白吗?”
  简悠点点头。
  “行了,你们娘俩好好聊聊,我再去一趟外院。”简云恺放下茶杯,下了地,匆匆出了门。
  简悠道:“娘,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陈氏见女儿不再纠结难过,松了口气,笑道:“娘去小厨房看看,你且等着。”
  陈氏出去后,简然抱住简悠的胳膊,“五姐,爹不相信你和三姐呢,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己查呗。”
  “咱们没有人手,怎么查啊。”
  “没有人手也得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了。若真是静娴害我,她必定还会害三姐,等吃完饭,我就往走香草园一趟。”
  简淡从菊园回来后,在梨香院打了个转儿,带着饭菜回了香草园。
  用过晚饭,简淡就困了,瘫在躺椅上眯着。
  蓝釉知道她晚上睡的不踏实,主动铺了床,劝道:“姑娘,椅子不舒服,还是床上睡吧。”
  “嗯。”简淡打了个呵欠,起来去净房洗漱一番,上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简淡恍惚觉得帷幔里进了蚊子,脸上痒痒的。
  下意识地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然而脸上却没有想象的疼。
  简淡睁开眼,一双熟悉的桃花眼陡然出现在眼前,彼此距离不到一拳。
  她吓了一大跳,“啊,唔……”惊叫声被一团柔软淹没在喉咙间。
  简淡气得眼冒金星,想推开沈余之,略一用力左肩便痛了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把头一别,企图躲过去。
  沈余之正在得味儿,又岂会轻易放手,又迅速贴了上来。
  “喂……”
  简淡嘴巴一张,便感觉嘴里滑进来一条咸鱼,在她嘴里活蹦乱跳,搅风搅雨。
  她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也突然有了力气,一脚抵住沈余之的大腿就要踹他。
  “咚咚!”
  “白瓷开门,是我。”
  简悠的声音清晰地从院门外传了进来。
  简淡呼吸一窒,心道,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沈余之轻笑一声,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说道:“别动,千万不要动哦。”
  简淡极力压低声音,骂道:“你混账,快松开我!”
  她刚醒,声音嘶哑娇软,极有诱惑力。
  “就不松。”沈余之手一抬,将幔帐放了下来,在她身边躺下,笑眯眯地在她脸上吹了口气,“怕什么,早晚你都会嫁给我的。”
  简淡又恼又怒,心里还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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