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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皇后是被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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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太皇太后寿宴,四姑娘是她家郡主接进宫的,如今醉醺醺的,怎么是被舜王送回来的?这怎么轮也不会轮到舜王殿下的身上啊?
青鹤还小,雪鸢如今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想到舜王被四姑娘抱住时那微红的耳根,她心里暗自笑了笑。
或许,她家四姑娘的春天也要来了呢。
她不免想到那个一心一意要嫁舜王的大姑娘邵珊,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会是个什么心情呢?
* * * * * * * * * * * *
太皇太后的寿宴过后,紧接着便是年关,作为掌管整个□□的女官,邵珩少不得又是一番忙碌。
迎接新年的来临,这原本是喜事一桩。邵珩却偏偏在这样的时节,听到一件大事——乔国公府的乔老夫人突然过世了。
“没了?乔笙不是说不严重吗,怎么突然就没了?”长乐宫的连廊处,邵珩一脸震惊地望着安婳和沈墨瑶两人。刺骨的寒风顺着狐裘的领口处钻进身体,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今日忙完了宫里的事,到了晚上她如往常一样陪太皇太后用晚膳,不想临走前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实在是太过震惊了。
安婳也是一脸忧心:“我也正纳闷儿呢,太皇太后寿宴那会儿我问过她,她说只是寻常的病痛,没什么要紧。她虽然看上去很担心祖母的病,却也能和我们说笑,可见并无什么大碍。谁又想到,这年还没过就……”
邵珩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担心,笙姐姐坚韧勇敢,她会挺过去的。对了,你们可打算去乔国公府?”
沈墨瑶点头道:“我和婳姐儿已经向太皇太后求了出宫的旨意,明日太皇太后许我们姐妹二人出宫,顺便代表太皇太后对乔国公府给予慰问。”
“那刚好,回头我也去请一道出宫的旨,赶明儿咱们一起去看看她。”邵珩道。
从长乐宫里出来,邵珩直接回了碧霄阁。
进了殿内,一股暖暖的热气扑入全身,整个人都跟着温暖了许多。
雪鸢过来迎上她,将她身上看到的狐裘取下来,伸手摸那狐裘上湿漉漉的,不由问道:“郡主,外面是又下雪了吗?”
邵珩点点头,接过红鹦递来的茶水捧在手心里暖着手,在炉火旁坐了下来:“是啊,我去陪太皇太后用晚膳的时候天儿还是晴的,回来时走到半路突然便下起雪来。去给朱雀姐姐也倒杯水了,她跟着我往长乐宫里跑一趟,怕也冻的不轻。”
青鹤递过来茶水给了朱雀,朱雀接过来,对着邵珩道了声谢。
“对了,朱雀姐姐还未用晚膳呢,你们几个可曾给朱雀姐姐留下?”邵珩又问。
红鹦道:“留了的,这炭火下面埋了几根红薯,应该快要熟了。”
“是吗?”邵珩眼前一亮,用鼻子嗅了嗅,“那我待会儿也要吃些才好,许久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呢。”
朱雀她们几个自幼便跟着她,邵珩是个不讲规矩的,以前每到冬天,晚上睡觉前便跟她们四个一起围着在火炉边烤红薯吃。几个人说说笑笑,整个蒲凝苑里都很是热闹。
自从进了皇宫,她一直为了六宫诸事忙碌着,都快忘了这样的岁月了呢。
她想了想,笑着道:“今儿个天冷,在这碧霄阁里也别管什么规不规矩了,青鹤去把朱雀姐姐的晚膳拿来,就在这儿吃,待会儿咱们一起吃烤红薯。”
“这样不好吧?”朱雀有些为难。郡主待她们极好,她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可让她在郡主便是独自用膳,她仍是觉得不妥。想了想道,“郡主,我现在还不觉得饿,跟大家一起烤红薯吧,晚膳就先不用了。”
邵珩道:“也行,那就再多烤一些,朱雀姐姐别饿着肚子。”
几个丫头难得找回以前的岁月,自然是高兴的。几个人围在一起唱唱歌,再看看青鹤新练习的戏法,整个碧霄阁里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外面雪花肆意地飘着,外面灯火璀璨,一派祥和。
碧霄阁前面的院子里,岑栩静静地站在那里,伟岸高大,俊逸挺拔。听着里面的嬉闹,目光都跟着柔和了许多。
“陛下不进去吗?”康顺跟在他后面,有些纳闷儿地问。
岑栩摇了摇头,神色难得的温和:“她现在跟几个丫头玩的好,朕若进去了,那几个丫头碍着朕的身份也就闹不起来了,反倒扫了她的兴致。”
今日朝堂事物繁忙,用膳也没去长乐宫陪她和太皇太后,他一天没见她甚是想念,这才不知不觉来了此处。
如今只站在这里看看他便知足了,她处理宫廷内务繁忙,怕也难得有这样的夜晚。索性让她放纵一回,不去打扰。
左右,等到了晚上他还是能陪她说两句话的。
想到这些,他对着康顺淡淡吩咐:“走吧,咱们回去。”
康顺低头应是,旋即跟着岑栩的步子离开。却又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心中暗叹:陛下心里是难得装下这么个人儿,只盼望着陛下和浔阳郡主能早日修成正果才好。
* * * * * * * * * * * *
邵珩和朱雀她们几个吃罢了烤红薯,邵珩觉得有些疲乏,便也没有陪她们久留,早早地便睡下了。
一觉醒来到了御书房,岑栩正在宽衣解带。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邵珩倒也不觉得尴尬,左右他又不会全部脱完。
想到乔笙祖母的事,邵珩开口道:“乔老夫人过世,乔笙心里定然很难过,安婳和沈墨瑶得了太皇太后的懿旨明日出宫去探望,我也想跟她们一道儿。”
岑栩见她一副商量的口气顿时便笑了,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抱住他的蚕丝被,语气甚是温和:“怎么,你这是在等朕的恩准?那朕可是受宠若惊了。”
邵珩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先帝准许我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我出宫当然是不需要给你报备的,可如今我是女官,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乔笙和我也算有些交情,这个时候我理应过去看看的。”
岑栩点头:“你去看看也好,乔笙如今心情必然不好,皇兄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很挂念的。你去多加开导她,也算是帮了皇兄的忙了。”
说起安王和乔笙,邵珩心里也有些惋惜,没有说话,权当是默认了。
“嘟——”
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在这寂静的大殿里再清晰不过。岑栩下意识便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什么声音。”
邵珩脸颊一阵发烫,颇有些尴尬,怔愣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那个,我今晚上烤红薯吃多了,有点没忍住,放,放了个屁……”
岑栩满额黑线地看着那条……被子,一脸的嫌弃:“你……”
他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居然会,会,会……
作者有话要说: 邵珩:什么态度嘛,人吃五谷杂粮,还不让放屁了?
第91章
邵珩在这样的场合没忍住放屁; 原本就是一件极其尴尬的事情。可自己尴尬是一回事; 如今对上岑栩那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这就延伸到尊严的问题了。
她有些恼怒地瞪着他,语气也颇为不善:“你什么眼神啊,不就一时没忍住吗; 至于这样吗?你自己不会放屁?”
岑栩愣了愣; 看她一本正经为自己辩驳突然便笑了,忙点头:“是是是,你放屁你有理; 朕没理行了吧?”
邵珩一时间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味儿,可细思起来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再一抬眸,却见岑栩正捏着鼻子坐在那儿。
“你干嘛?”邵珩很不乐意。
岑栩道:“你闻闻,看有没有臭味儿。”
邵珩:“你找死!”敢嫌她的屁臭?
不过; 心里虽然不乐意,可这屁放的的确是她不对; 再想到这家伙有那么一星点儿洁癖; 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也不好过于责怪他,便真的认真嗅了嗅:“明明没有味道啊!”
“是吗?”岑栩把捏着鼻子的手放下来,很是不敢相信; “方才那么响; 怎么会不臭呢?”
邵珩:“……能不再说刚才吗?你再这样,我,我生气了!”
岑栩忙钻进被窝里; 示弱地哄着:“好了好了,不闹了,朕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女孩子家那什么,就是感觉新鲜,逗你几下而已嘛。”
新鲜?邵珩现在如果不是不能动,一巴掌拍飞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明日不是要去乔国公府看乔笙吗,快睡吧。”岑栩抱着她柔声道。
这会儿倒是又装起好人来了,邵珩却不领他的情。只觉得肚子咕噜了几下,似乎又有反应可。若放在以前,她可能会努力憋着,可今天,反正也已经这样了,再放一个有什么要紧?
“嘟——”这一次比上回更响,声音拉的更长。
岑栩黑着一张脸:“……”
* * * * * * * * * * * *
翌日,飘了一夜的雪以后终于停了下来,天上地下白茫茫的,整个世界格外寂静。
邵珩在长乐宫陪太皇太后用罢了早膳,便陪着安婳和沈墨瑶一起去往乔国公府。
乔国公府白绫高悬,门口两个写着“奠”字的白色灯笼随风摇曳着,显得格外萧瑟。
近日前来祭奠的人不少,乔国公特意派了管家前来迎接。
邵珩三人跟着一起去灵前上了香,问起乔笙方才知道,她在灵前守了一天一夜,今日早上昏厥了过去,刚刚被人送回房里。
冬日天冷,她这么不管不顾守了一天一夜,身体哪能受的住?邵珩和安婳几个听罢忙急急去她的闺房里去探望。
乔笙的闺阁很是雅致,隐隐充斥着药的味道。
三人进了内室,乔第正坐在床沿喂她喝药。她额上裹着白绫,面无血色,唇瓣有些发干,看上去惹人心疼。
安婳最先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心疼的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现:“上次见你时还好好的,几日不见,怎就成了这副样子?笙儿,你没事吧?”
看到安婳,乔笙兀自落下泪,双唇颤了颤,却说不出话来。
沈墨瑶也跟着跑过去,看她这样很是心疼:“笙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病了?”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面色徒然一惊,“哎呀,怎么这么烫啊,你发烧了?”
乔第把药碗放在桌上,柔声道:“二姐姐在灵堂跪了一天一夜,我们如何劝都不顶用,灵堂那地方冷,二姐姐这一跪就病倒了,感染了风寒。”
安婳看她这般又无奈又心疼,用帕子为她擦了擦眼泪:“你这是做什么,祖母没了,你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呢,如今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让老夫人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乔笙握着她的手,柔弱的话语显出了她此刻的虚弱:“我只是,心里难受。”
邵珩看她们三人说话便也没去打扰,而是拉着乔第出了内室。
“太皇太后寿宴之时我听说乔老夫人只是寻常的病痛,怎么突然就去了?”邵珩问。
乔第为她斟了茶水,这才叹息一声道:“原本大夫说是不严重的,祖母的气色也一天天好起来,大家都觉得只要挨过了这个冬天,必然是没什么大碍了。可谁又想到……”
乔第擦了擦眼泪:“祖母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去给她请安,她看上去还好好的,跟大家说说笑笑,气色也很不错。结果到了第二天,祖母迟迟没有起来,伺候的丫鬟们觉得不对劲,撩起床账一看,身子都凉了。后来传了大夫来看,说是半夜里人就没了。看样子,应该是睡梦中离开的,倒也走的安详。”
邵珩听着,不由感叹起人的脆弱起来。尤其人上了年纪,没准儿哪一天便会离开这个世界,当真是可怕的。
她突然便想起了太皇太后,从小到大,太皇太后在她心里便像亲祖母一般。如果有一天太皇太后突然离她而去……
她的心不由自主颤了颤,有些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 * * * * * * * * * * *
安王府
安王拄着拐杖站在院中,望着前方开的正盛的梅花发呆。
梅花似雪,释放着淡淡的清香。忽的一阵寒风吹过,树上的花瓣落下一些,他摊开掌心接了下来。
梅花和桃花又几分相似,却又比桃花冷艳几分,失了温和。
比之这雪梅,他更偏爱桃花,爱落英缤纷之下那弹琴的姑娘。
“既然在意,何不亲自去看看她?听闻乔笙是乔老夫人带大的,如今乔老夫人没了,只怕她心里会很难受。”他身后眉目如画的男子傲然而立,望着安王单薄的背影有些替他发愁。
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邵丞相和长公主的次子邵宋。
邵宋近日为安王治腿疾,时常同他待在一处,他那片痴心也自然而然被他看在眼里。
安王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面色还算平淡:“她已有了婚约,我去看她算什么道理?”
邵宋上前几步:“说句不好听的,如今乔老夫人过世,乔笙和宋家的亲事至少要暂缓一年,这一年里可是能发生很多事的,对你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安王自嘲地看了看手里的拐杖:“我从来不想把握什么机会,有些情意独自放在心里已是再好不过的。何必非要拿出来,搞得人尽皆知?以我如今这副样子,我和她也未必会幸福。”
邵宋叹息一声:“你也不必太过悲观,如今都能行走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安王突然转过头来,眼神里存了一丝渴求:“我的隐疾,你当真没办法治好吗!”
邵宋神色怔了怔,凝眉道:“当初谭萝依为你下的药实在罕见,我游历四方,都不曾听闻过此等药物,若想治你的隐疾,是有难度。”
说完见安王神色黯淡下来,他赶忙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治好你的。”
安王勉强笑了笑,对邵宋道了声谢,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借口离开了。
邵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忍不住一阵唏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
第92章
冬去春来; 邵珩自成为女侍中之后一如既往的忙碌着; 弹指间已是阳春三月。
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 邵府迎来了一件喜事。
长公主时常去长乐宫给太皇太后问安,每回看到太皇太后身边的安婳都很是欣赏。再念及自己的两个儿子至今尚未婚配,便存了让安婳嫁到自己家做儿媳的心思。
巧的是; 素来对男女之事从不上心的大儿子邵安听母亲谈及安婳反常的没有拒绝; 反而是应了下来。
长公主暗思怕是自家儿子早就见过人家姑娘了。
为了儿子的亲事,长公主那段日子时常入宫,求着太皇太后做中间人; 同安北侯府说成了这门亲事。
丞相府和安北侯府,自然也是门当户对的,又加上是太皇太后做媒,这亲事定下的也是极快。两家人一番商议; 便定在了本年的九月份。
订了亲的女儿家都是要待在闺阁里锈嫁衣的,安婳自然不会例外。太皇太后破例放她提前出宫; 为了喜上加喜; 又册封安婳为衡阳县主。
这场亲事,很快传入了大街小巷,引得大家议论纷纷。
而乔笙和宋子墨的亲事原本就是在今年三月份,如今乔老夫人逝世; 亲事自然也要推迟。
对此; 有人欢喜有人愁。
乔箬待在自己房里气的摔瓶砸罐,一脸幽怨:“这乔笙也太过分了吧,祖母过世哪有守孝三年的说法; 她想为祖母守孝三年不议亲,赚得一个贤孝之名,也得考虑考虑我们吧?我今年都十四了,再过三年便是十七,都成老姑娘了,哪里还嫁的出去?”
郭氏叹息一声,轻声安慰着:“你先别急,她如今不也就是说说,还不一定呢。”
乔箬道:“娘,我二姐姐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说得出就做得到,最后若是真决定守孝三年,我可怎么办哪?”
郭氏也是一脸烦躁,人都死了哪还那么多事。守孝一年她也就忍了,如今偏要守三年。
守孝这等事,若乔笙一个人这么干,箬姐儿不肖的名声就坐实了。可若是箬姐儿跟她一起守孝,那可是三年啊!到时候女儿家最好的年华都过去了,好男人也都被别人给挑光了,她的闺女该怎么办?
郭氏拍着女儿的手背安慰着:“这事儿确实是笙姐儿不对,你放心,我会和你爹好好商议此事的。她想赚个好名声,也不能拿你的未来做儿戏。”
乔箬听了郭氏的话仍有些不太放心:“娘,你说我爹他会不会帮着二姐姐说话啊。从小到大爹都向着她,说什么二叔二婶不在了,让我对她好,说的好像我总欺负她一样,烦死了。祖母在世的时候还不处处护着她?”
郭氏一直都知道女儿对乔笙有怨言,她又何尝不是呢?这说来说去,她的女儿才是这乔国公府里正经的姑娘,那乔笙不过是二房的遗孤,若不是老夫人整日捧在心肝儿里,她能有这长安城第一才女的殊荣?
如今见女儿愤愤不平,她安慰道:“别想那么多,老夫人都不在了,她们二房还不得听咱们摆布?你爹对她好又如何,再好也比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何况,乔笙任性妄为,这般不顾你的将来,你二婶婶也该给娘一个说法。”
* * * * * * * * * * * *
乔国公府西面的念慈斋住着乔笙的生母姚氏。
当年乔笙的父亲战死疆场,姚氏便住进了这念慈斋里,每日青灯古佛相伴,再不理任何凡尘俗世。
佛像前,一位身着黑白素衣的妇人端正地跪在那里,气质淡然除尘,很是端庄。她肤色白皙,面容娇美,虽已近四十,却不曾在那张脸上瞧见任何岁月的痕迹。
这妇人,便是乔笙的母亲了。
姚氏的后面跪着乔笙,双手合十,闭目这几日乔笙因为祖母的离世愈显憔悴,姚氏这做母亲的自然心疼,便想到了这个法子,让她每日读读佛经,倒也没想着她能如自己这般不恋凡尘,至少能够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乔笙在这念慈斋里待了几个月,每日为祖母抄经祷告,听母亲说经讲佛,也颇有一些领悟。方才知道,原来佛经上也会有这样高深的道理。
见母亲突然站了起来,她跟着起身过去搀扶。
母女二人出了佛堂,在前厅坐下来,乔笙过去为姚氏捏肩。
姚氏看看女儿,突然问道:“我听说你想为你祖母守孝三年?”
乔笙点点头:“笙儿是祖母带大的,如今祖母离我而去,我以父母之礼为祖母守孝理所应当。”
说起这个,姚氏有些惭愧,拍了拍女儿的手:“当年你爹爹战死,娘身心俱疲,原想就那么随他去了,却又觉得对你太过残忍。可事实上呢,娘即便活着,也不曾尽过为人母的责任,若不是你祖母一直照看着……是娘,对不住你。”
乔笙摇了摇头:“笙儿从来不怪母亲,以前常听祖母说你和爹爹年轻时候的事,我知道你们夫妻情深,爹爹不在母亲青灯古佛相伴也是孤寂。我也知道,娘对女儿的爱一直在心底。”
乔笙这些话说的姚氏心里暖暖的,对这女儿我也就越发愧疚起来。
她张了张口正欲说话,冯妈妈进来禀报道:“夫人,大夫人来了。”
姚氏脸上神色微变,旋即凝眉低声道:“她素来与我没什么交集,今儿个怎么想到来此了?”
她看了看身边的女儿,突然便有些了然了。莫不是,为笙儿守孝三年之事前来?
姚氏拍了拍乔笙的手背:“你先去佛堂里抄会儿经书。”
乔笙知道娘是在护着自己,便也没反驳,乖乖应下,转身从内室进了佛堂。
乔笙刚走,郭氏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来了。一身玫红色的仙童捧寿团纹高腰襦裙,臂弯处挽着橘黄色臂纱,墨发绾作随云髻,髻上攒着珠钗宝石,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相比郭氏,姚氏的打扮便清雅好多。黑白相间的素衣薄衫,脸上略施粉黛,这些年因为参禅悟佛,双目沉静如水,看上去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看到郭氏这么浩浩荡荡走进来姚氏有些失笑,自打她入了这乔家的门庭,她们妯娌两个便不曾真正和睦过。郭氏总爱在她摆长嫂的架子,如今她整日吃斋念佛,不与她争什么,她还不忘摆出这女主人的架势来。
不过,她这般原也是没错的。她是乔国公府的长媳,又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夫人,自然是该得意些的。
“大嫂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念慈斋里来了?”姚氏温婉地笑着,亲自起身相迎。
郭氏也是端庄地笑着:“说起来咱们妯娌两个也是许久未见了,自然是想同你说说话儿的,弟妹素来喜欢清静,莫要觉得我打搅了你才好呢。”
姚氏同她一起坐下,一边做了手势让下人们斟茶,一边淡笑着寒暄:“大嫂严重了,你我同入府上多年,本就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打扰的话。”
郭氏叹息一声:“不瞒弟妹你说,大嫂我整日管家中馈时间久了难免疲乏,有时候反而羡慕你这样清清静静的小日子,倒也安详。这不眼前儿就有件事让我甚是心忧啊。”
虽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姚氏却只是笑笑:“大嫂管家素来是把能手,老夫人在世时便总是夸你,想来再烦心的事也都能解决的。我这素来吃斋念佛之人也帮不到什么忙,只能多念些经文以祈祷你详乐安康。”
姚氏说着顺手合十,闭目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郭氏看她那样子心中不爽快,可想到女儿又少不得继续笑着:“弟妹莫说这样的话,眼下还真有件事非要弟妹帮忙不可,也只有弟妹做得到。”
“哦?”姚氏缓缓睁开眼,轻声询问,“是什么事?”
郭氏叹息一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防对弟妹言明。这自然是笙姐儿的事,她因为老夫人故去心里难受,想要守孝我这做伯母的自然能理解,箬姐儿也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儿,她素来孝顺,守孝这等事笙姐儿想得到,那孩子自然也一样。只是,我们这做父母的总该为儿女们的将来考虑。”
姚氏抿了口茶水,将茶盏轻轻放下,略带不解地看着郭氏:“嫂嫂的意思是……”
“我是想让你劝劝笙姐儿,她为老夫人守孝心意到了也就是了,三年时间到底太长,最后耽误了终生大事,岂不是让九泉之下的老夫人替她忧心?”
见姚氏不发话,郭氏又接着道:“我这也是为了笙姐儿好,那宋家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人家,她与宋家的亲事原本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若是再等上三年,我们这边倒没什么,只怕人家宋家等不及啊。”
第93章
姚氏知道; 郭氏这话明着说是为了笙姐儿; 实则是怕让箬姐儿陷入两难。毕竟; 笙姐儿和箬姐儿都是国公府里的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都是做母亲的; 郭氏为了女儿的心意她能理解。
而且; 她方才那番话也真真是说到姚氏的心坎儿里去了,三年的时间到底太长,到时候笙姐儿都18了; 若宋家悔婚,还往哪里找人家去?
见姚氏似是被说动了,郭氏再接再厉道:“弟妹你就多劝劝笙姐儿吧,到底也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老夫人最是疼她不过,她与宋家的亲事若是真黄了; 老夫人在天上若是知道了; 怕也要为她伤心。”
姚氏有些被郭氏这番话说中,可想到自己从来不曾尽过为人母的责任,如今也不好摆出母亲的架子来要求她什么,便道:“大嫂的话我听进去了; 回头跟笙姐儿提一提; 至于怎么样,笙姐儿自己是个有主见的,我尊重她的选择。”
“弟妹这话就不妥了; 笙姐儿小时候你便没怎么照看过,好在老夫人一直把笙姐儿捧在手心。如今老夫人没了,你这当娘的总得为她操心。笙姐儿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如何想的长远,自然需要你这当娘的多多教导。”
姚氏颔首:“大嫂说的极是。”
郭氏又说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内室的乔笙缓缓走出来,低低唤了声“娘”。
姚氏转着手里的佛珠,慈爱地看向女儿:“看来,你大伯母的话你是听到了。”
乔笙走上前,在姚氏的旁边坐下来:“娘,你还知道,女儿愿为祖母守孝并非是为了博取什么贤孝的虚名。自古以来,父母过世作为儿女都须守孝三年方可婚假,祖母的养育之恩女儿无以为报,为祖母守孝是女儿应该做的。我知道,大伯母是怕我误了三妹妹,可大家都知道我是祖母带大的,情况自然与三妹妹不同,她也无须如我这般误了自身的大好年华。”
姚氏点头:“你说的娘自然明白,你大伯母虽是为了笙姐儿,可那话也不无道理,你与宋家的亲事若托个一年半载还说得过去,可若是三年……只怕人家不会等啊。”
乔笙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娘,女儿早已经想好了,若宋家等不了,女儿甘愿退亲,从此随母亲一起吃斋念佛,终身不再嫁人。”
姚氏听得一脸震惊:“你这是什么话,才不过及笄之领,你还有大好的年华去享受,如何能学我?为娘这几日拉你来参禅是为了让你静心,却不是真的想让你遁入空门,你可明白?”
姚氏说着打量女儿片刻,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一心为祖母守孝,莫不是……根本不想嫁入宋家?”
乔笙的心不由颤了颤,不得不承认,她的母亲终究还是有些了解她的。为祖母守孝三年,的确有那么一丝不想嫁人的成分在。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祖母的恩情无以为报,她觉得此时成亲的确不合适。
倘若……倘若如今与她有婚约的是他,她也依旧会坚持这个想法的。
她想了想道:“自太。祖皇帝建国以来,咱们大夏以孝治国,祖母对我来说如父亦如母,为祖母守孝是我应当做的不是吗?”
姚氏听着女儿这些话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满是羞愧。她愿为祖母守孝,以报答养育之恩,她有什么立场劝她不要这么做呢?
* * * * * * * * * * * *
郭氏找姚氏求助无果,去跟乔国公说情,乔国公感念乔笙至孝纯良,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在乔国公看来,乔笙乃老夫人带大的,情谊自然是旁人不能比的,这个人尽皆知,她为祖母守孝一片赤城也是好事。至于箬姐儿,她遵守礼教守孝一年便足够了,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何况,乔第跟暴大将军也有婚约,又是奉旨成婚,将来让她走在前头,外面就更不会说箬姐儿什么了。
可站在郭氏的角度,一心想让女儿跟乔笙争个高下,又哪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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