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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女为妃之老祖宗宠妻-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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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云那沧桑的目光像是突然照进了一道亮光,眼底清晰的映出少女明净的瞳孔,他笑了笑:“阿雪。”
    长妤看得发愣。
    这世间,又是谁照进了各自的生命,温暖了对方?又是谁曾用一切仰望着对方?
    她急忙将这刹那的想法排除在外,而是一夹马肚子,向着重云消失的黑夜里行去。
    但是这一路前行,却一点重云的影子都找不到。
    重云消失的消息自然不能放出去,于是她只有暗地里派人到处搜寻,可是这天大地大,小小的一个宋城,又哪里寻得来他?
    长妤不眠不休,却丝毫消息都没有,而这个时候,何足道甩着两个泥袖子来到她面前,道:“谢小姐,地下通道出来了。”
    长妤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何足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道:“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否则等到殿下回来,看到您这个样子……”
    长妤笑笑:“我知道。我没事。你把那地方看好,我是准备休息一下了,等我睡一晚上,明天我再去看看。”
    长妤说着顿了一下,费了好大的劲才问:“有消息没有?”
    何足道几乎有些不忍心看少女眼底的希冀,他低头:“没有。”
    长妤挥了挥袖子,然后让他离开。
    何足道走后,长妤逼迫自己去睡了一觉。
    她知道接下去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休息,她必须要休息。
    ——
    黑夜下,何足道拖着两个袖管坐在地上发呆。
    而旁边跟着他的侍卫不停的将目光扫过他,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左相竟然还发起呆了?跟在他身边久了,有时候会发现这个年轻的左相言语之间有些不靠谱,但是这不靠谱的左相做的事情,又似乎挺靠谱的。
    但是现在,他盘腿坐在那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手里拿着一张纸,颠来倒去,捏来捏去,像是在下着什么决心。
    然后,他终于站了起来,然后一抖袖子,将袖子里的虎符给抖了出来:“传令下去,所有护河的士兵全部撤下来,然后,联合云家军五万人马,固守城门,便是死的干干净净,也不准让任何人走入这宋城之内。”
    那个侍卫听得一惊,什么死得干干净净,他脱口而出:“左相,这,若是拦一个人,用得了这么多人吗?”
    何足道挥了挥袖子,溅了那侍卫一身的泥,但是此刻,这个动作却一点也不显得滑稽,反而有种隐约的大气,那是一种,多年的宦海沉浮才有的姿态,他侧目,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有在看他:“谁说我拦得是一个人?”
    侍卫呆住了,但是在那眼神下,竟然不敢多问,急忙领了命令下去。
    何足道站在那里,看着那湖面,还有那渐渐出现的轮廓,有些莫名的笑了一下。
    难道,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心中有所想,于是拿了火把,朝着那湖面走下去。
    九个裂缝经过不断的下探,在五十米的地底,终于看出了些许门道。
    旁边的侍卫问道:“左相,需要我们陪同下去吗?”
    何足道捞了捞袖子:“你们下去有个屁用!”
    旁边的侍卫立马就放心了,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相爷嘛。
    何足道捞起沉甸甸的袖子,然后举着火把往下,举着火把托着泥袖子又嫌累得慌,心中暗想这个狗屁身子真是没用得紧,干脆将那沉甸甸的泥衣一脱,往下面走去。
    说来也奇怪,这湖面刚开始还是沼泽似的,挖了十多米,竟然干的跟个铁打的似的,这么多天那么多天拼死拼活的,才弄到五十米,然而,就在五十米这个深度,再也无法撼动分毫。
    当时他便觉出不对,然后让人在五十米范围这个地方展开,结果,就发现了不对,每一处,巨大铁门将一切给封闭。
    那才是千年巨铁,他蹲了下来,从自己的裤腰带上拿起一个水袋,然后倒了点上去,然后伸手和水一起,将那铁门上的泥土给抹去。
    一些细小的纹路出现,像是某种禁忌。
    这下面封着什么东西呢?
    还有重云,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人呢?他看不透,从现在来看,这个人根本无心帝位,当然,也完全没有为苍生尽力的想法,可是,随着他接触到这个位置,那个男子竟然丝毫不避讳自己,甚至将刑狱司的秘密都袒露出来。一方面来讲,重云固然是双手染满血腥,但是他杀得无辜的人多,但是奸人更多,这么多年根本没有搜刮过任何的民脂民膏,而且在民有大难的时候还能做到万无一失,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有,他将自己派到江南干什么呢?而他看着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像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似的。
    想到这里他抖了抖。
    妈的,想这么多干什么,走一步算一步,他的本意就是想来看看罢了,卷进这个局真的是好没意思。
    他又将思绪转到了眼前的东西上来,这九道铁门,到底要用什么才能打开呢?很有可能,就是在当日的那些湖水力量下,催动了某些机关,所以那些铁门才打开,然后吞噬掉所有的湖水吗?可是如果需要那些水如此巨大的力量,那么要再次打开这些铁门,又哪里去找这样强大的力量?而且能吞噬掉那些湖水,这些地道下面,又藏着什么东西呢?
    哎,真是麻烦透顶啊。
    想到这里,他干脆躺在了那狭小的地道里,抬头看着天空。
    然而可惜的是,今晚并非晴空万里,天空黑漆漆的一片,连颗星子都没有。
    他闭上了眼睛,但是,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听到了蹚蹚踏踏的声音!
    难道,是真的?!
    他急忙从地道里面爬了出来,然后转头对着那些侍卫道:“守好这里,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是!”
    何足道翻身上了马,然后朝着黑夜里迅速的奔跑过去!
    ——
    长妤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面是铺天盖地的雪,一片又一片的坠落下来,她伸出手,那些雪落到她的掌心,像是一朵朵的白花,仿佛还带着馥郁的香气。
    “师尊,雪。”她从九重云塔里接了一片,然后递到云晔的面前,但是刚刚缩进来,那些雪便轻轻的融化了,在她的掌心,一片冰晶被融化的水渍淹没,一眨眼就彻底成了水。
    “啊,竟然成了水。”她有些失望。
    她抬起头,小小的脸被云塔外的风吹得发红,手指头冻僵了,直直的,弯都弯不了。
    “雪,自然会化的,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有一段生命,人有百年,夏虫不可语冰,朝生暮死,自来如是。”云晔的声音是渺远的,低沉而空旷。
    “那,师尊也要死吗?”她抬起头,稚气的问他。
    云晔的声音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他说得像是一缕月光般清透,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里面巨大的孤寂和哀凉。
    “有些死,不是生命。”
    那时候她还小,根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是抬起头,看着那雪吹进来,在他的周围慢慢的散开。
    而云晔却弯腰:“长妤,将手伸过来。”
    “哦。”她将自己冻僵的手伸了过去。
    云晔拿起帕子,低头,轻轻的,一点点的将她上的水渍擦干,他的手指那么大,那么修长,自己的手却那么小,她听到云晔问她:“长妤喜欢雪?”
    她歪了歪头,道:“也不是啊,我喜欢师尊您种的那株雪白雪白的花,但是好可惜啊,那花开的时间那么短,而且那么少。而且,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云晔的手掌轻轻的将她的手掌包裹,那手掌里的温暖暖着她的手,一点点的渗透进去。
    “那以后,这里都是这种花好不好?”
    那个时候她回答的是什么呢?不知道,不知道,只有漫天的飞雪吹进来,却吹不尽他们周围三尺。
    天地茫茫的一片,又成了云,一片片的绕过来绕过去,轻触着,然后像是雪一样化了。
    ……
    长妤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捂着心口,似乎还有那样暖和的滋味,那样,浩大的温暖,可以将一切都消解。
    怎么会梦见这些旧事?
    长妤站起来,才发现自己不过睡了三个时辰,但是即使是这样,她已经觉得好很多了,她穿好衣服,然后决定到那洪阳湖去看看。
    她刚刚迈开脚步,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何足道就奔了进来。
    长妤很少看见这种模样的何足道,眼底一闪:“什么事?”
    何足道剧烈的喘息着,此时也顾不得身份之别了,实在跑得说不出话来,于是想要上前拖着她就走,但是他的手刚刚一伸,长妤便往后一退,凌厉的看着他。
    何足道这才想起来她不喜欢男人的触碰,于是拼命的喘息几下,方才道:“谢小姐,你手里可以出多少兵马?”
    长妤微微挑眉:“什么兵马?”
    何足道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我听见了人马向这里逼近的声音,大概有十来万,来不及了,只有先抵挡住。你,你能让多少人马赶来?”
    长妤道:“何足道,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你听到了人马向这里逼近的声音,那么肯定在百里以内,这百里以内,如何能有十万的兵马?便是北夷和大夏打过来,难道边境上大燕的人马都是吃素的?”
    何足道几乎要跳起来,他道:“你给我一起去看。”
    长妤疑惑,但是也知道这是大事,于是跟了过去,到了那地道下面,仔细一听,果然有千军万马袭来的声音,而且,若非在此处,肯定不可能听到。
    长妤的目光转了转,看向那铁门处的纹路,觉得有些熟悉,又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些纹路根本就是上古的梵文,便是太清神殿玉璧上的那些字迹。
    她觉得头痛,这些东西千丝万缕,可是她现在却一点也理不出来。
    何足道问:“谢小姐,这回你相信了吧。我何足道哪里是那种随口乱说的人?我说的话那可都是金玉良言,一句话顶别人十句话,别人一听肯定受益终身。当初若非殿下硬塞给我这个职位,我今日肯定都去当国师了。嘿嘿,告诉你,这大燕上上下下的事,我可都是一清二楚。赶明儿,咱也给谢小姐算一卦,算算……”
    长妤忍无可忍:“闭嘴!”
    何足道立马缩了起来,咕哝道:“那么凶干什么。”
    长妤走出地道,站在干涸洪阳湖底,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她急忙上岸,向着城门口行去。
    重云给她的玉印还在她的手里,江南一带,也有刑狱司的势力,而且,还有另外的一道虎符。
    江南总督的麾下,还有五万的人马。
    她飞奔到城门口,然后吩咐下去,然后站在城墙口,看着远方。
    她已经隐约的猜到了此次异变的背后之人,周尚此人,在大燕皇宫埋藏几十年,当日又从重云的手里逃脱出去,这么久没有动静,肯定在酝酿着什么。而且,那些什么家族对那些《度亡经》志在必得,洪阳湖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瞒住。还有,从她这里,只知道一个聂家和周家,是否还有其他的家族,剩下的那些家族势力如何,这些都是未知数。
    但是现在,不论对方是怎样的危险,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百里内的距离,如果他们日夜不休,一天一夜必定赶到。
    长妤的站在墙头,默默垂下了目光。
    实在不行,来个两败俱伤也无不可!
    她站在墙头,何足道才飞奔着赶到,然后喘息着道:“谢小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可怜我的小命啊。”
    长妤转头看着他,道:“你认为来的会是什么人?”
    何足道:“我怎么知道?”
    长妤让人拿来旧地图,然后展开,道:“我可不信人会平白冒出来。这是宋城,江南一隅,而这里有着这座山脉,而很有可能,这些人就是从这山脉处潜行过来的。而这山脉之左是什么地方?这是当初钱王的封地,而钱王,根本没有这么多的人马,所以,这里,这里,都出事了。”
    长妤的手划拉一大片。
    何足道顿时白了脸:“这,这不是都反了吗?”
    长妤闭上了眼睛,道:“此次出兵人数还算少的,他们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物资,但是我们不行。当初聂碧年说他们控制着天下,我还想这是什么大话,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力量潜伏的太深了。”
    何足道简直听不清楚长妤在说什么。
    长妤心中暗想,一旦力量失衡,必定会天下大乱。
    一部传说中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度亡经》,就引得天下大乱,真是,可笑。
    她猛地睁开眼睛,恢复了一贯了平静,她看着何足道,问:“左相可谓下棋?”
    何足道:“下什么棋?”
    长妤微笑道:“反正宋城已经成了孤城,倒不如我们坐在这里,看着他们前来。我倒要看看,那些人马,到底有多么恐怖。”
    何足道看着她,眼底有些许光,最终还是道:“好吧,但是你要允许我投降哦,我可不想儿子都没生就死了。”
    他又开始说烂话了。
    长妤看向天外,想着重云,然后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摆棋。”
    却不知,以天下为局,谁是棋子。
    ------题外话------
    明天写得完不?忧伤~

  ☆、67

天空的云闷着,沉沉的像是要压下来,一点阳光挤进来,照见烟尘滚滚。
    长妤手里拈着棋子,在手指尖微微一凝。
    她抬起头看何足道,却见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下,却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再看何足道,他已经抬起头来,然后看着长妤道:“谢小姐的手长得真好看。”
    长妤顿时将手里的棋子扔在了他身上:“赶明儿叫刑狱司注意些,看见哪位犯人的手长得好看,就切下来给你留着。”
    何足道顿时脸色一变,小声的咕哝一声:“毒妇。”
    长妤一眼撇过来,何足道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戒备的看着长妤。
    但是长妤却淡淡的移开了目光,用手拿起搁在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她转头往那晨光熹微的远处看去,眼神一压,缓缓开口:“终于来了,比我料想到还要快。”
    何足道也将目光转了去,心里不由一惊。
    山脉近处,黑色的军队像是洪流一样冲了过来,像是要吞噬所有。
    “报——”守城的将军脸色一变,急忙奔上前来,“敌军在前方三十里处,分为三股,从东南西三个方面向我们包抄。”
    长妤点了点头,低头看着眼前的棋盘,平静的道:“北面也没有了。”
    便是何足道都愣了一愣:“哎,谢小姐你怎么知道?”
    长妤嘴角嘲讽似的勾起:“哦?左相不知道吗?身为大燕宰相,不是应该通读一下大燕的历史吗?”
    何足道不知道怎么跟大燕的历史扯在一起了,道:“谢小姐何必如此悲观,说不定这江南总督能带士兵突击呢?”
    长妤冷笑道:“这里离江南总督的地盘多远?送去的信件到现在都没有回信,你以为是怎么回事?若是我们死了,他自然可以顺势倒戈,若是我们活着,大不了一声没收到。而且,江南总督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曾家的人,从大燕开国,最会做的事便是作壁上观。你以为呢?”
    何足道听了,顿时一脸哭丧若死的表情,立马对着长妤道:“谢小姐,那么,我能不能投降啊?”
    长妤轻轻一笑:“你自然能。”
    何足道看着她这一笑,肤色如雪,唇红如朱,眼底潋滟却生出一刃锋刀,不由心中一颤:“不,不,咱,咱说笑的呢!殿下提携我,我便是再混账,又怎能做出这等不知知遇之恩的事,哈哈。谢小姐放心,小的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鞍前马后那个马革裹尸。”
    长妤冷笑道:“你若不投降才是混账。”
    何足道看着她,却见她眼底深沉,看不出丝毫的情感,不由心中暗道,果然和那重云配成一对。
    长妤道:“你以为凭这宋城的兵力,便是鱼死网破又能抵抗的了多久?我不在这里之后,你只要守住三天,自己想投降就投降吧。”
    何足道问:“如果守不住呢?”
    长妤指了指他身后立着那个黑衣人:“这位是刑狱司的大统领,若是左相你守不了三天,或者左相在没守到三天就投降了,这位大统领会先送左相一步的。”
    何足道哇哇大叫:“毒妇!毒妇!毒妇!”
    长妤淡淡的看着他道:“左相若再多说一句话,我不介意将左相的舌头拔下来。”
    何足道顿时一脸气愤的闭嘴了。
    他气得转头,想想又转过头来疑惑的问:“你怎么会不见?”
    长妤却不再说话,而是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一个茶杯,转身走下了城墙。
    何足道愣愣的看着她,直到听见城门声响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一变,急忙扒到城墙上,却见到长妤一个人骑着马出了城墙。
    何足道急喊:“你干什么!”
    你这不是送死吗?!
    长妤抬头,道:“你放心,他们还舍不得我死。记住我的话,否则丢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何足道大吼道:“你这样,重云知道了还不杀死我!”
    长妤微微一笑,那一笑灿烂至极,迎着阳光,让人炫目。
    为了重云,她也要走这一遭。
    她转身,然后两腿一夹,向着前方飞奔而去。
    十万的黑甲骑兵卷尘而来,和后面的士兵相比,位于前面的八人却一身素衣。
    他们的肩头,都立着一只鸟,极小,但是一双眼珠子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射穿一切。
    他们向着那孤城走去,对于他们来说,那不过一座小小的城池,操着这十万人马,不过像是碾豆腐一样的碾过去罢了。
    然而,就在此刻,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向着他们冲了过来,因为隔得远,看不清楚相貌,只依稀看到那长长的裙尾在阳光下反射一道金色的光。
    不过,一个人罢了。
    位在前首的一个老人顺手一勾,马后面的弓箭便被取了下来,那是一柄乌黑的铁箭,在阳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光,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玄铁。
    这极重的玄铁在他的手上,轻轻一拉,便是满弓。
    他对准了那疾驰的人马。
    但是眨眼之间,那匹马便又靠近了,位于旁边的青衣青年一伸手,按住了那老者的手:“段家主请停一下。”
    那段家主转头看着他:“怎么?聂公子还妇人之仁?”
    聂无双的眼睛一缩,看着那急速往前奔的少女,缓缓的吐出一句话:“她是谢长妤,你们要的人。”
    这下并排的八个人都向着那少女看去。
    这便是谢长妤,竟然一人前来,果然胆大。
    然而唯有聂无双一脸复杂。
    有些事情,一旦牵扯进天下,牵扯到更多的人,他便不得不做出取舍。
    阳光下,他看着她骑着一匹马飞奔而来,又想起当日隔着窗户看着她红妆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割,那阳光射过来,一点点的刺在心间,绵绵的疼。
    越美,越疼。
    他约莫可以知道,从今天开始,或许,他们,就要是永远的敌人,她要守着重云,帮助重云拿到那东西,可是他们,却绝不会让这东西出现的。要毁了一切,包括重云。
    只是,为何她一人前来,重云呢?
    长妤骑着马,她自然感觉到了那道想要射穿她身体的光,她也知道,那支箭射过来,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道,但是,她不曾停。
    她飞奔向前,终于看见了那些为首的人,除了聂无双和周尚,其他的人她都不认识。
    她放缓了速度,然后慢悠悠的靠近他们,到了最后,缓缓在他们面前停下。
    周尚道:“谢小姐果然胆色过人,但是,要想以一人之躯挡住我们前行的道路,恐怕有点痴心妄想。”
    长妤扫了一眼,轻轻的笑:“谁说我是来挡你们的?我是来,帮你们的。”
    她笑得浅,但是嘴角有浅浅的梨涡,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罢了,但是面对千军万马,却从容淡定至极,真不知是如何养成的这个性子。
    周尚笑:“谢小姐是来帮我们的?”
    长妤婉转,轻轻的笑:“是啊,我将你们要的东西带来了,不是来帮你们是干什么?”
    她说着,袖子一抖,那串金色的钥匙便抖了出来,十一把小小的钥匙在阳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光,所有人的目光都急急的一闪。
    这把钥匙,这把钥匙!
    只有聂无双的手紧紧的抓着缰绳,低垂了目光。
    看到这把钥匙,周尚嘴角的纹路加深:“谢小姐想要什么?”
    长妤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大人物,自然和我这个小女子比不得。而且,诸位应该知道,我为的东西,也就是那《度亡经》,你们要拿它来干什么,或许毁了它我都不在意,只是,我希望在最后的时候,能让我看一看那《度亡经》,因为我的夫君需要它。”
    这句话说得半真半假,根本让人猜不透。
    只有聂无双哽在那里,艰涩的挤出两个字:“夫君?”
    长妤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啊,便是重云。”
    聂无双看着那张明媚的脸,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而此时周尚却冷冷的道:“你想看《度亡经》,这书被称为天书,又岂是想看就看?这天地机密,如何是你能够看的了的?”
    长妤道:“他不过要恢复记忆,这和你们并不相干。传说有一种可以抹掉特定记忆的药草,相信以诸位的能力,肯定能找到。到时候你们抹掉我对于那书中的记忆便是。”
    周尚还在思量,但是突然间一道朱色的影子袭来,一把抓住长妤,冷笑道:“和这个小姑娘废话干什么,直接将她捉去便是。”
    他说着一把夺下长妤手里的那十一把钥匙,金色的钥匙落到他的手里,沉甸甸,一瞬间,便是他,也不由心情激荡起来。
    周尚道:“这小姑娘鬼心思多得很,不可小觑。而且,重云也没有出现,还是小心为妙。”
    那段家主冷冷的道:“鬼心思?哼,只要她一起鬼心思,那么一刀斩了便是。至于重云,你忌惮他做什么?我们八个人并这千军万马,还害怕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干什么!”
    周尚看着他,冷笑一声,却不再说话。
    长妤看着他们神色,暗想看来这几个人看来也是不和,要想从中脱身,还需利用利用。
    聂无双看着那段飞紧紧抓着长妤的胳膊,骑马上前,道:“我们还是先去为好,无需多浪费时间。到了洪阳湖再说,宋先生夜观天象,洪波九道出,还是到那里看到一切再说。”
    那段飞点了点头,然后将长妤一甩,扔给聂无双,道:“这小姑娘细弱的很,我倒是怕一掌下去将她给捏碎了,你看着她罢。”
    周尚冷冷的看着聂无双,他自然知道聂无双对这女子有些意思,当日竟然和她一起联合设计自己,虽然他现在心里颇有不平,但是在这种大事面前,也顾不得许多了。
    聂无双一把点住长妤的穴道,然后淡淡开口:“谢小姐,得罪了。”
    长妤垂眸无话。
    何足道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想这谢长妤自投罗网,真是让人猜不透她心底到底想着什么。
    眼见军队逼近,声势浩大,心中暗骂自己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但是当他的目光掠过聂无双的时候,然后下了命令:“箭弩,上!”
    旁边的侍卫道:“可是谢小姐在他们手里。”
    何足道:“他们不会伤害她。”
    “是!”那侍卫应着,然后一声令下,箭弩立马被推了出来,然后,向着那前来的人马,对准。
    黑色的铁甲军停在面前,许久没有看到过这种阵仗的士兵全部双脚发软,这样的军队,有种所向披靡的气势,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相比。
    周尚自然看到了那一排箭弩,仰起头看他:“你敢射,这个女人就死。”
    何足道捞起袖子,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凭什么不能射,老子想射,就敢射!”
    他说着一声令下:“给我射!”
    那个侍卫着急的道:“可是谢小姐……”
    “我他妈说射就给我射!”何足道眼底一阵寒光。
    那侍卫被他眼底的寒光所摄,然后一挥手,大喝一声:“射!”
    数十架箭弩顿时在眼前一排排展开,然后射了出去!
    周尚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子说射就射,但是他们前来,不过是要让这十万人马彻底的占据宋城,防止一切的意外发生,他们,要彻底的控场!
    至于眼前的这些人,他还真的没有看在眼底!
    数万支箭在瞬间爆发,宛如急雨,但是坐在马上的八个人却顿时身体一跃,然后自箭雨中冲了过去!
    聂无双将长妤一提,然后往城墙上落去。
    一瞬间,八个人便落在了城墙上。
    何足道看得目瞪口呆,守什么守?现在就被人给攻了上来,他这不是送死吗?
    但是当他的目光一转后,就看到了长妤那双冷静到极致的眼。
    那个周尚看着何足道,刚才这个人在上面大放厥词,瞧着一个草包,正准备抬起手来收拾他。
    但是就在此时,一道惊天动地的“咔擦”声突然传来,像是什么从地底裂开,八个人顿时脸色大变,然后提着长妤,迅速的往那洪阳湖奔去!
    长妤的目光落在何足道身上。
    守住三天。
    何足道点了点头。
    九个人直直的往洪阳湖奔去,等到了洪阳湖,自然看到了那九个裂缝,而很显然,刚才的那道声音就是从那地底发出来的。
    但是,所有人都止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看到了洪阳湖最高处的那道黑色的身影。
    他站在那里,一头发倾泻而下,玄色的衣衫在烈日下有种诡谲的气息,而他的右手,正按在长剑的剑柄上,剑尖上滑过一道血迹。
    地下横七竖八的都是那些看守洪阳湖的士兵的尸体。
    长妤看着他,想起这些日子的寻觅,心中一瞬间涌上酸楚,大喊道:“重云!”
    站在那里的男子听到这声呼喊,缓缓的抬起头。
    那一瞬间,长妤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捏紧,呼吸顿止,那张脸是她熟悉的,可是又是她陌生的,他看着他们,却又像是没有看他们,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将阳光给覆灭。
    他的头颅慢慢的转过来,然后看向了长妤处,长妤被他的目光一看,紧紧的咬着嘴唇。
    然后,重云突然间向着长妤越来!
    其他的七个人一看,瞬间对着重云攻击上去,但是重云却丝毫都不躲不避,直直的冲向聂无双!
    长妤看着那七个人掌风瞬间逼过来,不由着急的大喊:“师傅小心!”
    但是重云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直直的向她飞来,聂无双被眼前重云那种气息所摄,想带着长妤往后一退,但是重云却一剑袭来,他不得不一偏,然后一眨眼,那道黑影就袭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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