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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年-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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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孟云卿的爷爷,他对老爷子也有几分好感。
  “今日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听福伯说小姐还没起,老爷子就随意问起。
  许卿和想了想,开口道:“白芷书院。”
  福伯便笑:“小姐当初来京城,第一处也是去的白芷书院。”
  (第三更人情)
  和孟云卿不同,许卿和知晓白芷书院是从游记和典籍上看到的。
  有百余年历史,培养了不少当世鸿儒和经世之才,在周遭几国中最为有名。
  从别过慕名前来求学的学子每年不在少数。
  书院选拔学生也非常严格,即便是皇亲贵胄,若是不符合条件,也会拒绝入学。这样的治学府邸,是天下学子心中向往的圣地,许卿和一直想来。
  过了晌午,天气正好回暖。
  漫步在白芷书院里,也不觉得冷。
  这回有福伯同行,福伯请了白芷书院的学生来领路,许卿和便一直跟在那人身侧,听得很是认真。
  许镜尘同他一处,他又不时询问。
  沈琳和孟云卿远远跟在身后。
  “卿和好像很喜欢这里。”孟云卿觉察。
  沈琳就道:“同镜尘念叨了很久,一直想来白芷书院看看,今日算是得偿所愿了。”
  孟云卿就笑,想不到那小鬼头也有如此正紧认真的时候。
  白芷书院,后来段旻轩也带她来过三两回,段旻轩曾在白芷书院读过书,她也大大小小游遍过了。但是由着喜欢,每月也都会抽空来上一次,哪怕只是在书院里饮饮茶,看看书,也觉氛围自在。
  因此,这回再来,就是陪着沈琳说会话,也没有四下里细看。
  许卿和意犹未尽,她同沈琳都有些走不动了,就留在苑中饮茶歇息。
  孟云卿想起宋景城的事情,正好寻了沈琳来问:“几月前,外祖母和舅舅托人来,给我送了些东西,然后问了我在苍月的近况。来的人是宋景城,他近来可是同侯府走得近?”
  她心中一直疑问,沈琳在,她便问起。
  沈琳点头:“你还记得那时候在寒山寺,宝之从树上落下来,是宋景城救的吗?”
  孟云卿点头。
  沈琳继续:“后来宋景城醒后,我爹和哥哥便一直想帮他,他是个厉害的角色,我也听爹爹和哥哥提起,如今殿上很器重他,他也是爹爹门生,算是爹爹在朝中的助力。人倒是时常来侯府走动,祖母也喜欢他,府里的人都待他亲厚,算是爹爹和哥哥信得过的人吧,所以才请他来宣平侯府看看你。”
  前一世的宋景城在京中处处碰壁,如今,中了三甲,得了定安侯府的保驾,又受殿上的器重,云泥之别。
  “前一阵子,听爹爹说起,还想给他说亲,被他婉拒了,说是有心仪的姑娘了,暂时还不想成亲的事。”沈琳又道:“其实宋景城虽然是寒门学子,却是个自律的人,爹爹说,指不准他日后的成就会在顾尚书之上。”
  顾尚书就是顾长宁,也就是顾昀鸿和顾昀寒的父亲。
  顾长宁也算是寒门学子中出人头地的典范。
  当今殿上为了稳固势力和制衡朝中世家,频频启用寒门学子,以宋景城的才能,许是不久后就屈居顾长宁之上了。
  孟云卿笑了笑,不说话了。
  白芷书院内,一行人待到黄昏过后才出来。
  看得出许卿和很是兴奋,罕见的满脸笑意写在脸上。
  从书院出来,福伯在子都定了晚饭,吃完晚饭,晚间正好去京中的街市逛逛。
  苍月京中的繁华,从夜市便可瞥见端倪。
  “这边是书中说的?”许卿和是开了不少眼界,许镜尘来过苍月京中几次,他问,他就答。
  京中的街市很多,捡了几条有名的走,其余的实在太累,只能留在后几日了。
  等马车到回府,都已经入京很深了。
  送沈琳几人回了苑落,孟云卿只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音歌贴心,打了水来给她泡脚,通一通血气。
  孟云卿也自己捏了捏腿,才觉好些。
  等洗漱完毕,想要入睡时,听到外阁间有动静。
  不多会,音歌撩起帘栊,悄声道:“那个小鬼头……”
  许卿和?
  孟云卿倒是意外,这么晚了,他早该入睡了才是,怎么会来蕙兰阁?
  又轻手轻脚的,当是偷偷摸摸出来的。
  孟云卿合了衣裳,出来外阁间见他:“怎么?来了京中睡不着?”她不过是打趣。
  许卿和倒是涨红了脸,似是憋了一肚子话要同她说,又碍于音歌和聘婷在,不好意思开口。
  孟云卿便唤了音歌和聘婷先去歇着,许卿和才看了看她,轻声道:“孟云卿,我想请你帮忙。”
  请她帮忙?孟云卿眼中微滞,前一次请她帮忙还是借钱买棋子的时候,莫不是,眼下在京中逛了逛,又起了买东西的心思?她这般想,就这般问他。
  他恼得很,“自然不是!”
  “哦,那是什么?”她实在猜不到。
  许卿和涨红了脸,硬着头皮道:“我想去白芷书院读书。”
  白芷书院读书?孟云卿愣了愣,“小鬼头,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许卿和恼火得很。
  想一想,孟云卿也觉得是,他今日在白芷书院的言行举止,应当是向往得很。
  孟云卿托腮看他:“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在白芷书院读书是要通过考核的,人家白芷书院考核不过,连皇孙贵胄都进不去,她一个小小的宣平侯老侯爷的孙女还能替他想办法走后门不成?
  太看得起她了。
  “不是不是!”许卿和简直要疯了。
  “那你要我做什么?”孟云卿睨他:“莫非要我去说服你爹爹?”
  人家是鸿胪寺卿,是负责一国外交的最高官员,她还能说服许镜尘不成?况且,她一个外人,去同许镜尘说,留你儿子在白芷书院念书吧,旁人还不知道她存什么心思呢?
  那可使不得。
  “不是不是不是!”许卿和恨不得跳起来:“你这人,怎么老想起乱七八糟的?”
  孟云卿斜眸:“那你说说,要我做什么?”
  人小鬼大,脾气却不小,孟云卿洗耳恭听。
  “考核我自己去考,若考不上,我也死心了。爹爹那头,我会自己去说。只是苍月和燕韩离得远,我爹肯定不放心我一人在京中。宣平侯府不是在京中吗?我会同爹爹说,有你在这里,我会听你的话,不添乱,让他同意我留在苍月,考白芷书院。若是我爹来问你,你不反对就好。”
  原来是这事,这小鬼头的主意打得倒好。
  孟云卿点头:“可以啊。”
  “你同意了?”许卿和意外。
  孟云卿又点头,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许卿和就上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孟云卿叹息:“知晓了。”
  许卿和才呵呵笑了出来:“孟云卿,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好人难做呀,孟云卿挠了挠他的头:“那快回去睡吧,明日好好同你爹爹说说。”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这家伙,得了她允诺,乐得合不拢嘴。
  分明跑掉了,又忽得跑回来。
  吓了孟云卿一跳:“又做什么?”
  许卿和笑了笑:“孟云卿,你瘦下来挺好看的。”
  ……
  音歌才掀了帘子进来:“这是怎么了?来得时候忐忐忑忑的,回去的时候兴高采烈?”
  孟云卿摇头:“唉,随他去吧,小鬼头一个。”顿了顿,又笑:“还挺有上进心的。”
  (第四更回府)
  沈琳在京中这五日过得极快。
  孟云卿作陪着,也不觉时间就过了。他们还要往南顺去,中途不能再耽搁了。只是才聚了不到几日,又要分别,孟云卿有些不舍:“若是过了年关,回燕韩,再借道京中看看我。”
  沈琳叹道:“过了年关,怕是就来不成了。”
  若是借道,要多出十余日行程。年关过后,许镜尘要回京中复职,春后出使的任务最多,不好再耽误。
  孟云卿也就不再提。
  还有便是许卿和已经同许镜尘说了白芷书院读书的事,许镜尘想了几日,最后还是同意了。
  许卿和简直欢呼雀跃。
  孟云卿却看出许镜尘很舍不得。
  若是在白芷书院求学,少则三年,许镜尘素来不喜欢表露,但三年里同儿子见面的时日屈指可数,哪有做父亲的会舍得?
  孟云卿就道:“二姐夫放心,卿和在这里,我和爷爷都会好好看着他的。”
  算是宽慰吧。
  许镜尘也道,“叨扰了。”
  孟云卿就挽起沈琳的胳膊,笑道:“都是hi一家人,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白芷书院开春就会选学,也就是在正月里的事,许卿和想考进白芷书院,眼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温习,刚好能赶上正月的考试。许卿和的意思,是不同他们去南顺了,正好留在宣平侯府里。
  所以许镜尘才不舍得,但除了叮嘱,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好照顾自己,不许添乱。”
  许卿和点头。
  孟云卿又道:“爷爷也说了,卿和想留下来考白芷书院,他会寻京中的先生来给卿和补课,以卿和的资质,肯定没有问题。”
  “麻烦孟老爷子了。”
  “爷爷本来就觉得和卿和投缘,只是身子骨不是很好,就不来送你们了。爷爷让福伯备了些茶给你们带上。这些,都是他心尖尖上的东西,千万别推辞。”
  孟云卿摆手,小茶就拿了两枚锦盒上来。
  锦盒里都是老爷子备好的茶叶。
  他们早前就同老爷子辞别过了,眼下,只是孟云卿和许卿和送他们到城门口。
  临行了,沈琳同孟云卿话别。
  许镜尘同许卿和父子二人在一处。
  “若是决定做的事情,就好好做出样子来,不要让爹失望。”许镜尘拍拍他肩膀。
  “爹爹放心,我会考上的,日后还要子承父业,爹爹等我会燕韩。”许卿和也满眼憧憬。
  许镜尘点头,难得的父子相拥。
  许卿和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一旁,沈琳和孟云卿在看,都纷纷莞尔。
  “走吧,不耽误了。”许镜尘扶沈琳上马车,许卿和也上前。
  “记得爹爹方才同你说过的话。”许镜尘再叮嘱。
  许卿和红着眼点头:“儿子知道了,儿子会争气的,每月都会给爹爹写信。”
  许镜尘笑了笑,抚了抚他额头。
  许卿和眼中的眼泪就似再忍不住,许镜尘也有些氤氲,便扭头,唤了车夫开车。
  许卿和撵了些路,终是停下来。
  孟云卿便上来,同他一道朝驶离的马车挥手,直至消失在眼帘尽头。
  “走吧,小鬼头。”她知道此时安慰他是无用的,便也不作安慰的事了。
  许卿和就红着眼,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
  依老爷子的意思,就让许卿和在书约苑住下。
  之前书约苑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供他们暂住几日,眼下看,许卿和要常住下来,老爷子就唤了福伯,让府中的丫鬟好好收拾了一翻。
  这段时间,许卿和要在苑里好好温习功课。
  需要的书籍和笔墨等,孟云卿都让音歌去准备了。
  按辈分算,许卿和是沈琳的儿子,也就是孟云卿的表外甥。
  加上老爷子又喜欢许卿和得很,侯府里便都亲切唤他作表少爷。
  许卿和还小,身边尚需要人伺候琐事,孟云卿便让小茶先去了书约苑帮忙照看着。若是正月里许卿和考中了白芷书院,是要搬去白芷书院常住的,许是月余才能回来一次。
  小茶他原也熟悉,也不用放旁的侍婢了。
  老爷子那里才叫利索,果真到了第二日上头就寻了先生来侯府中。
  这先生还是早前在白芷书院教过书的。
  只是年事高了,就退了下来,实则还是卖老爷子的面子,才来帮忙看看许卿和的功课。
  许卿和懂事,便也学得认真。
  孟云卿怕他起初不习惯,头几日都是随他一起,也好应了对沈琳和许镜尘的交待,好好照看这个小鬼头。
  再过几日,见他同先生相处也熟稔了,便少有去打扰他温习功课。
  只是每日去书约苑看看他,同他说说话,也瞧瞧有没有漏掉的东西,需要添补的。
  许卿和也不娇气,若是有缺的,会主动同她说,不缺的,就直接说不缺了。
  这样的小鬼头还好搭对些。
  许卿和也每日按时去给孟老爷子请安,吃过早饭后,还会同老爷子一道练练强身健体的功夫。孟云卿是姑娘家,不如他同老爷子,可以一道习武。
  总归,这小鬼头没少哄得老爷子高兴。
  ……
  日子这么一来二回,转眼间,腊月都过去了二十余日了。
  年关将近,那段旻轩也该要回来了。
  孟云卿有一本小小的日历册子,册子上多是黄历,每日宜做什么,不宜做什么。每过一日,她便用笔划掉一日,眼下,就划到腊月二十二。
  真到腊月二十二这日,府中忽然开始一股脑忙了起来。
  年关将近,像宣平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就要开始置办年货了。阖府上下都要开始布置年节里的装饰,譬如灯笼,彩条,帖子,对联等等。再加上年关期间,前来拜谒的人也多,红包,礼物,小食,处处都要想着,备着,不能忘了。
  幸亏有福伯在,否则她一人定是忙得眼花缭乱都忙不过来的。
  但即便有福伯在看年货的事,她这厢的事情也闲不下来。
  娉婷的婚期当初是定在腊月二十七的,她那时是图个好兆头,就挑选了良辰吉日,放在腊月二十七。如今想来,和年关凑在一起,委实是让人手忙脚乱。
  娉婷跟了她许久,婚事她自然要好生操办,便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事放在了一处,焦头烂额。
  再着,年关和正月里都要入宫拜谒。
  入宫无小事。
  不说旁的,光是早前做的那些入宫的礼服,除却季节的因素不能穿的几件,眼下她瘦了一大圈,之前做好的冬日礼服穿上都肥了一圈不止,看起来松松大大的,像唱戏的一般,不能身着这些入宫的。
  另外入宫拜谒,图个喜庆,是要给周皇后和太子妃备些礼物的。
  早前她一直拖着,也没多花心思去想,眼下就都摆在眼前了。
  加上年关里,京中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新衣,意来坊和碧芙苑的生意尤其好,听说忙得不可开交,单子都排到正月之后了。要给她抽空做新的入宫礼服,意来坊和碧芙苑都伤透了脑筋。
  眼下是腊月二十二,做好了还要修整,大年初一就要入宫拜谒的,时间太紧,意来坊和碧芙苑都抽不出时间过来,只能她自己去了两趟,还一呆就是大半日。
  只觉时间全然不够用。
  就连周潇潇等人来寻她吃茶,她都少有抽出时间来应酬。
  等到腊月二十六,府中零零碎碎的事情似是都缕过一遍,她才心中稍许有数。
  微微松了口气,第二日又是聘婷的婚事了。
  宣平侯府算聘婷的娘家,明日轿子要从宣平侯府的侧门迎出去,然后到付鲍家中,路线就按照早前规定的走,送亲的人福伯也找妥当了,不用她再操心。
  福伯一面同她道,她一面点头。
  窗外,天色有些阴沉。
  苑中的丫鬟忽然惊呼:“小姐,小姐,下雪了!”
  她和福伯都转眸去看窗外,下雪了?
  苍月京中难得见到下雪,今年,莫非真给段旻轩说中了?
  孟云卿意外。
  音歌扶她到苑中看看,果真是雪,小虽小了些,落到手上似乎就融化了,但总归让阖府上下都兴奋了许久,福伯也在锊着胡须笑,看来今年年生好呀。
  孟云卿就也跟着点头。
  又有小厮急匆匆飞奔到了苑中,脸上喜气洋洋的:“小姐!福伯,侯爷……侯爷他回来了!”
  段旻轩?
  孟云卿手中滞了滞,恰好一片雪花飘在手中,融化几许,她脸上的笑意就忽得浮现出来。
  段旻轩回来了。


第159章 
  (第一更局势)
  段旻轩回来了; “他在哪里?”孟云卿问起。
  小厮道:“侯爷刚下马车; 径直往老侯爷那里去了。”
  是啊,孟云卿微微敛眸; 段旻轩回来应当先去爷爷那里的。遂而转身; 朝福伯道:“福伯,我们也去爷爷那里吧。”
  省得他再走一趟了。
  福伯也笑眯眯点头。
  段旻轩是十月初十离京的; 眼下是腊月二十六,他走了两个月零十六天,总算回来了。用福伯的话说; 燕韩到苍月往返要近四个月脚程; 有人还要在定安侯府呆上将近十日; 应是一路急行军才赶得回来的。
  思及此处; 脚下的步子也不免翻得快了些。
  她想早去爷爷的忠孝居见他。
  腊月里天寒地冻; 裹着棉袄; 脸上也被凉风嗖嗖吹得有些泛红。她走得有些急,到风口时,忍不住掩面打了个喷嚏。音歌取了手中的围巾给她。方才就让她披上的; 她着急出门,说带上热。眼下,她走得急微微出了些汗,若是再灌了些风进去,怕是要染风寒的。
  孟云卿有些歉意接过,也不推辞。
  往脖子上一搭; 绕了两圈,确实才暖和了许多。
  她素来怕冷,只是从前在定安侯府养了一身肉,才经风寒了些。如今瘦了这一两月,即便按周潇潇说得食补之法,气血无损,也觉得不像早前那般御寒了。
  她忽然有些怀念早前养出的那些肉肉了。
  等到忠孝居,果然看见段岩侯在门口。
  两月余不见,段岩看见她,也一脸喜色:“许久不见,小姐好。”
  孟云卿也笑嘻嘻点头:“他同爷爷都在屋里吗?”
  段岩应是,孟云卿便拎了裙摆进去。
  段岩同福伯是父子,段岩同福伯父子二人也分开两月有余了,就留在苑外说话。
  音歌看了看,也跟着孟云卿进屋去。
  外阁间内置了两口青铜做的暖炉,暖炉里燃了上好的银碳,热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外阁间内,很是暖和。
  “爷爷。”孟云卿唤了声,取下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和厚厚的披风,递给音歌。
  只剩一张笑脸,似是被方才的风吹得通红一般。
  老爷子端坐在外阁间主位上,面前一袭华服锦袍就将好背对着她,似是方才正在同老爷子说话。许是听到她的声音,才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
  孟云卿屏住呼吸。
  见他转身,想不移目,又觉目光无所适从,不知应当放到何处。
  隐在袖间的手微微攥紧,连带着呼吸都迟了一拍,才又抬眸看他。
  他也刚好转眸,恰好四目相视。
  两人眸间都微微滞了滞,须臾,又各自低头笑了笑。
  笑意里含着几分微妙。
  音歌轻咳两声:“我去沏茶。”
  老爷子捋了捋胡须,笑容满面:“都别站着了,来爷爷这边坐下再说。”
  最终,还是老爷子解的围。
  两人就上前,在老爷子主位前的一左一右的位置落座。
  段旻轩方才就在同老爷子说起燕韩之行,虽然被小许打断,眼下则又继续。孟云卿也不出声,一边安静得听着,一边偷偷打量他。
  说是偷偷打量,便是一会儿看看爷爷,一会儿看看他。
  但看他的时候看得仔细,时间却不敢太长;看爷爷的时候,心猿意马,却时间很长。
  许是路上急行军磨人,总觉得他脸上的轮廓都深了,虽然五官还是如往常一般精致绝伦,却总觉带了几分疲惫之意,眼窝有些微微陷了进去。
  但疲态虽是疲态,同爷爷说话时,精神却是很好。
  他的声音惯来好听,亦如眼下。
  他走得这两月,她时常想起,尤其记得潆绕在耳畔时,仿佛丝丝都能融化进心里,漾起层层涟漪。
  ……
  “云卿丫头……”直至老爷子又唤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爷爷叫我?”
  方才神游太虚去了,语气里就有些愧疚之意。
  “爷爷问,你怎么脸红成这样,是不是屋里的碳燃得太暖,让音歌去一些?”老爷子是见她脸色通红,以为她热着了,才想着问她要不要去些碳。
  孟云卿就有些怔。
  继而摇头,“没有,爷爷,方才在外面吹风吹得。”
  外面风凉,吹得脸色都红了,她是这般解释的。
  老爷子没有再问,对面的段旻轩也没有开口,只是看了看她,眼角噙着笑意。
  他再同老爷子说话,她就不敢走神了。
  认真听着,有时说到定安侯府,她也接话。只是听段旻轩提起外祖母身体康健,摸牌也很有精神,她才跟着笑起来。段旻轩又提起他再燕韩京中待了十余日,局势有些微妙。
  入冬以来,燕韩平帝就大病不起,朝政一直交由太子把持。
  但太子之前分明已经失了宠信,东山动乱一事处理得不妥,又险些被罢黜。
  朝中都觉得三皇子有戏了,这时候,平帝却突然病了,只能太子监国。
  这时间来得将好有些微妙,不好言明。
  总觉得有黑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太子和三皇子的皇位之争,越渐白日化,朝中也分为两派,针锋相对。眼下定安侯和定安侯世子都周旋其中,不想府内受牵涉。因着他身份尴尬,定安侯府也不让他多逗留,让他早些回苍月再说。
  孟云卿心中就有些紧。
  “那舅舅……”她也不知如何问。
  段旻轩就道:“依我看,定安侯这端倒没有太多问题,定安侯府一直置身事外,并非这两日的事情,无论太子和三皇子哪边上位,都不会动定安侯府的利益,反而要借定安侯府稳定朝中局势。定安侯向来看得明白,才会让我尽快离京。如今定安侯府同宣平侯府沾亲,考虑同苍月的这层关系,更不会有人贸然动定安侯府。舅舅这端,你大可放心。”
  孟云卿也跟着点头。
  末了,段旻轩才说到平阳王府。
  孟云卿也才想起,商君和与赵世杰。
  商君和算是老爷子的半个孙女养大的,如果燕韩国中局势动荡,老爷子心头定然是系着商君和的。
  按照老爷子的性子,若是燕韩国中不安全,许是要遣人去将他们夫妇两人接回来的。
  段旻轩就道:“早前平帝为了制衡各方势力,召了赵世杰和君和到京中,一住就是一年多,平阳王府在西南边界实则是个空壳。几月前,蛮族和驻军起了冲突,原本以为是小摩擦,用不了月余就可以平息,没想到因着君和他们夫妇两人不在西南,蛮族趁火打劫,抢占了不少领地,平帝暗暗吃了哑巴亏。十月的时候,蛮族攻城略地,越战越勇,平帝又病倒,太子监国,就让君和他们二人回了西南,眼下正在西南平乱,不在京中。”
  还有这样的事,孟云卿只觉惊心动魄。
  不想老爷子却开口:“回西南就好,这乱也不着急平定,远离京中就是。无论将来谁上位,这西南都得依仗他们夫妇两人,君和是聪明,知晓这场仗要打得久些。”
  段旻轩就笑:“我听世杰说起过,他当年擒过三次蛮族首领,蛮族首领同他歃血为盟,只要他镇守西南一日,便秋毫无犯。如今又忽然进犯西南边界,岂不是出尔反尔?”
  西南蛮族虽未开化,却最讲天地道义。
  段旻轩继续:“依我看,这西南动乱也是世杰见到京中局势,提前安排好的。西南动乱,他同君和才可名正言顺回平阳王府。”
  孟云卿却道:“那平阳王不怕太子只放他回西南,却将平阳王妃扣在京中?”
  放赵世杰回西南镇守,留商君和在京中做人质,岂不更好?
  闻言,老爷子和段旻轩都笑了起来。
  孟云卿不明所以。
  段旻轩又道:“京中局势已经不明了,太子肯放世杰,就是想卖平阳王府一个人情,笼络他和君和,在和老三的皇位之争中,多一个有力支持者。他如此做,世杰会感恩戴德,至少老三那里会始终忌惮着。若是再扣了君和在京中,这人情就算白做了,若是老三再费些心思将君和送出京中,届时于太子而言,人也白放了,人情也拱手让给了老三,人财两空。”
  孟云卿也才跟着点头,这些朝廷之事果然从纸上得来终觉浅,她读得再多,也不如他同爷爷见得多。
  总归,商君和这端没事,爷爷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地了。
  至于婚期,段旻轩就道,定安侯也觉得明年春天好。
  后年春天,燕韩国内的局势便稳定了,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老夫人的意思也是放在三月,说二月和三月都同云卿的八字合,二月才出孝期,燕韩向来看得重,就放三月。
  老爷子也点头,看了看云卿,又道:“你二人也许久没见了,去说说话吧,别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了。我一会儿唤了卿和来,教他扎马步。”
  卿和?段旻轩拢了拢眉头。
  孟云卿便起身:“卿和的事,我稍后同你说。”
  (第二更体己)
  从忠孝居到霁风苑一路,孟云卿便同段旻轩说起许卿和的事情来。
  从七月许卿和给她写信,说要认真念书子承父业,说到沈琳和许镜尘带许卿和来京中做客时去看了白芷书院,再说到许卿和半夜来让她帮忙,说想留在京中考白芷书院。
  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清楚楚。
  再有就是,爷爷觉得许卿和年纪不大,说话头头是道,同段旻轩小时候很像。
  爱屋及乌,爷爷便就很喜欢这个小鬼,小鬼说要读书,爷爷就一口答应下来,还请了白芷书院退下来的先生来府中给小鬼头补课。
  都是托了段旻轩的福。
  许是说得欢喜了,脚下路滑都没有留意,一个踉跄,幸亏身旁有人眼疾手快,将她拉住。
  她刚想道谢,他却干脆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众目睽睽,行过的侍从和婢女都一面问候,一面偷笑。
  段旻轩就点头。
  她莫名看他,他笑了笑:“轻了不少。”
  是说她抱起来没有早前重了。
  孟云卿脸上浮出一抹绯红,不赶去看他,下意识又怕他手滑将她摔倒,便双手箍紧了他脖子后,看起来就如揽紧了他,贴在他胸前一般。
  这里离霁风苑还有一段路呢!
  他是准备这么一直抱着她,大张旗鼓,走去霁风苑吗?
  她又不好开口问。
  他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
  只是冬日里,他怀中真的很暖,竟比音歌先前给的围巾还要暖人心扉些,她索性也不拿这些费神了。他抱着她,她觉得暖暖的,又不必不费力走,就这么赖在他怀中也挺好。
  只要他不嫌重。
  她眯着眼睛偷偷笑了笑,而后,又问:“轻了不好吗?”
  他方才是说她轻了的。
  其实她是想问,她瘦下来好看吗?
  眼底碎盈芒芒看他,她是想着他说好看,这两月才一粒点心都未吃,每顿饭都只吃七分饱,才瘦下来几分。
  他又笑:“轻些好。”
  她盼着他接下句,就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我们成亲,送亲和迎亲都在侯府内,坐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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