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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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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数日,裴琼不是在自己院子里纵情玩乐,就是和赵启恒偷偷溜出门玩,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这些日子,裴府众人也逐渐对赵启恒有所改观。
  中间还出了件事。
  裴琼的外祖母忽然中风,还是赵启恒及时派了几个擅长此道的太医赶到宋府,裴琼外祖母的病情才没有恶化,转而日渐好起来。
  因着这件事,宋氏回了趟娘家侍疾,裴琼也去了,赵启恒更是亲去探过病。一时间京中都知道了肃王的心意,裴府和宋府风光无两。
  这边热热闹闹,那边皇宫里,严贵妃悄然病逝。一个贵妃连丧仪都没有,草率地葬了,偌大的京城里没有因此掀起半点风浪。
  不久就是腊八,宫中设宴。
  许是年关将近,喜气足,皇帝虽是久病之人,这两日身子骨也好了些,亲自出席了腊八宴。
  大殿上丝竹悠扬,歌舞升平,群臣宴饮,觥筹交错,皇帝给众人赐了腊八粥,又命人往各府赐下腊八粥。
  众大臣皆叩首谢恩。
  皇帝今日面色红润,因他坐在上首,与下面有些距离,群臣看不出,只以为是他的病大好了。
  可刘能公公站在皇帝身边,离他很近,却看出他面色有些诡异,那股精神气像是透支的,眼睛异常的亮。
  他有些担忧,但在大殿之上,他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这时,皇帝出声命大臣们都起来,他说了些场面话,并当场立了赵启恒为太子。
  近日言官屡屡上书,请封太子,朝中拥立肃王为太子的声音很响,皇帝又许久不理政事,早是个空壳了,封肃王为太子是大势所趋。
  虽然皇帝在此时提出有些突然,但这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众人倒没有过多的惊诧。
  册立太子的诏书其实早已写下,但自严贵妃去后,皇帝却久久没有下旨封肃王为太子,可现如今的局势,他不立也得立。
  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刘能,刘能边上的小内侍就捧上一早备好的圣旨。
  刘能拿起一份圣旨,刚准备宣读,忽然愣住。
  圣旨是他亲眼看着皇帝写下并盖上玉玺,也是他亲手放到这金丝沉香木托盘中的。
  当时明明有两份圣旨,怎么这会儿只剩一份了!
  但众目睽睽,刘能不敢出声,只能先宣读手上这份圣旨。
  圣旨宣读完,赵启恒跪下接了旨,也受了群臣的祝贺和拜见。
  原本众人以为这便是今晚的重头戏了,哪想皇帝忽然开口,解了秦王的禁足,又把下令把远在封地的敬王传回来。
  今晚这一出出的,有些臣子没反应过来,但那些机敏的,都已经嗅到了皇帝的心思。
  赵启恒看着皇帝突如其来的把戏,又看了一眼刘能的神色,低头和福安说了几句话。
  秦王敬王的事,虽出乎赵启恒意料之外,但也不影响大局,他面不改色地看着皇帝。
  皇帝下完令,见赵启恒仍是气定神闲,心里一慌,很快就下了决定。他扯出一个笑,转头对怡王说:“今日你众位皇兄都得了赏,也不能漏了你。”
  皇帝还未说是什么赏,怡王便笑着跪下道:“谢父皇赏。”
  这个儿子倒是一派少年意气,并没有那么多关乎权力欲望的野心,却不知道他能维持多久。
  皇帝心里冷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他一派慈爱地道:“你也不小了,你母妃去前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见到你娶妻生子,朕今日便赐你一个王妃。”
  怡王原以为是些寻常赏赐,见父皇像是要给自己赐婚,很是惊异。他再蠢笨,也知道父皇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赐婚并不妥当。
  但他既不敢反驳,也不敢直接答应,只好喏喏道:“谢父皇。只是,只是儿臣的母妃去了还不足一月,而且太子殿下身为兄长都尚未娶亲……”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皇帝眉心深深皱出一道沟壑,出言打断了他的话,“朕知你的孝心,但这是贵妃遗愿,若你真的孝顺,就该即刻谢恩。”
  怡王向来怕自己的父皇,他悄悄看了太子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不似不豫,便立刻跪下谢了恩典。
  皇帝紧接着对他道:“朕瞧着裴家长女很好,温婉贤淑,品貌出众,便赐给你为正妃,择日完婚。”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终于写到了简介的部分。


☆、寒潭香

  赵启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群臣坐在下面,也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谁不知道肃王,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心仪裴家嫡长女,众人还以为裴家姑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怡王听到皇帝要把裴家女赐给自己,不敢答应,吓得在原地磕了个头。他一磕完头,肠子就悔青了。
  这磕头,可不就是谢恩的意思么。
  皇帝见怡王谢恩,露出了今晚第一个有些真心的笑,他正要说话; 却被赵启恒刺来的眼神震慑住,心里忽然一沉。
  那是极冷; 极锋利的一个眼神; 藏着嗜血的暴戾,一眼划过; 仿佛皇帝不是他的生身父亲,而一件死物。
  “父皇。”
  赵启恒一开口,议论声一瞬间就止住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连怡王都下意识抬头去看自己这位太子兄长。
  皇帝见状; 袖内的手恨恨握了握,却因久病无力,没有握成型就松开了。
  赵启恒冷眼扫过众人,在怡王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才把视线对上皇帝。
  “父皇病糊涂了。儿臣身为太子,又为长兄,尊卑有别,长幼有序,理当让儿臣先选太子妃才是。”
  他说得理所当然,皇帝还来不及说什么,又接着道:“想必您是看中裴姑娘端赖柔嘉、敏慧温良,想指给儿臣做太子妃,只是病中口误,不慎说错了。”
  赵启恒说完这话,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出来反驳,皇帝眼睁睁看着他指鹿为马,气得脸部肌肉抽搐了下。
  他指了指赵启恒,手指都颤抖着:“你这个逆……”
  他尚未说完,激动地咳了起来,刘能赶紧上前去顺皇帝的背。
  “陛下您先别急,您慢些说。”刘能边给皇帝顺气边侧耳去听他咳嗽中说的话,再向众人传达出来:“哦,您是说您病糊涂了,其实您早已亲手写下圣旨,封裴姑娘为太子妃。”
  众人看不见的御桌底下,皇帝的腰急剧想向前挪动,但他的手被刘能紧紧握住,他一个久病无力之人,一时间动弹不得。
  皇帝的咳嗽和缓了些之后,他生生挤出一个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摸到一头虚汗,却看也未看,抖着唇说道:“是朕糊涂了。是朕说错了。朕是准备把裴爱卿的长女赐予太子做太子妃的。”
  这时,刘能身后的小太监喜子公公从一边的凤凰木托盘上拿出圣旨,宣读了册立太子妃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户部尚书裴德清之女裴琼明善蕙兰、静柔婉容、淑德含章、雍和纯粹,朕躬闻之甚悦。今肃王册封太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裴琼待宇闺中,与太子实乃天作之合,特许配与太子为正妃,钦此!”
  皇帝听到圣旨的内容时,眼睛在那一瞬猛然睁大。
  这封圣旨早已被他秘密毁去了的!
  这个逆子竟然敢伪造圣旨!
  他心里一片凄冷,当初他私下毁去这道圣旨,为防万一,连刘能都没告诉。却没想到刘能早就是这个逆子的人了。
  圣旨宣读完毕后,皇帝就脱力地说自己身子疲乏,要先回宫休息。他仿佛真的累了,连站也站不稳,只能由刘公公一路搀着离去。
  谁也没看到刘能袖下锋芒一闪而过的寒光。
  皇帝离场后,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
  但当赵启恒出言请众位大臣继续宴饮时,众人只当没看出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猫腻,皆笑着朝太子和裴父恭贺。
  裴父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今日事有蹊跷。
  刚刚皇帝离去的姿势宛如一只暮虎,垂垂老矣,大势已去。
  连皇帝都拿赵启恒没有办法,何况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圣旨也已然宣读了,裴父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女婿。
  宴会还未散,裴琼被立为太子妃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裴府。
  这些日子过去,裴家人对这件事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倒没有过多的意外。况且此时夜已经深了,除开宋氏去了趟宝芙院以外,其他人倒没有什么大动静。
  听完娘亲的话,裴琼仿佛没听懂似的,有些云里雾里的。
  她这就是要嫁给阿恒哥哥了?
  裴琼的嘴角无意识地翘起,好像是在听她娘对她说话,但其实左耳进右耳出,只知道傻笑。宋氏无奈,只好放弃同女儿说话,叮嘱她让她早点睡,就离去了。
  赵启恒今夜也兴致很高,谁来敬酒都不拒绝。朝臣甚少见到他这样随和的时候,一个个都大着胆子上前敬酒。
  饶是赵启恒海量,喝到最后都有些醉了。
  宴会散去后,赵启恒明知道已经很晚了,可酒意作祟,还是忍不住摸到了小姑娘房里。
  大半夜的,裴琼屋里点着好几盏灯,小猫咪正兴奋地在床上打着滚儿。
  赵启恒到的时候,就见到小猫儿把床上滚得乱糟糟的,被子毯子缠绕成一团,她自己毛茸茸的碎发也东翘西翘着。
  小姑娘正傻乐呢,一个翻身居然看见阿恒哥哥站在自己床前。
  她呆呆地揉了揉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似的。等下一瞬确定了站在她面前的阿恒哥哥是真人,立刻欢喜地从床上蹦起来。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一双眼睛又明又亮,被深黑浓密的睫毛勾勒着,像是藏着浩瀚宇宙全部的星辰。
  她一下就扑到了赵启恒身上。
  “阿恒哥哥!”
  这一声喊得太响,连在外间睡觉的流苏都听见了,她迷糊着爬起来,边往房里走边问:“姑娘什么事,我就来。”
  小姑娘怕她推开门看见阿恒哥哥,赶紧回答:“没事,你接着睡吧。”
  她边说着话,边把双手双脚缠在赵启恒身上,无言地撒着娇。
  一凑近,她就闻到了赵启恒身上的味道。
  是酒味,却一点不刺鼻,还有一股清香,和阿恒哥哥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很是好闻。
  赵启恒今日喝了起码三坛的寒潭香,这酒香冽醇厚,后劲很足,他此刻抱着人,脚步都不似往常那样稳。
  小姑娘乖乖给人抱着,倚在他怀里嗅来嗅去。这酒酿的醇,她只是闻闻,就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赵启恒见怀中的小猫儿这样爱娇,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姑娘与阿恒哥哥认识这么久,从未听见他笑的,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晕乎乎地想问阿恒哥哥刚才是不是笑了。
  哪想赵启恒喝醉了,莫名霸道起来,把她抱到床上,什么也不说,便压下去吻住她的唇。
  小姑娘还未问出口的话就这么被人吞掉了。
  阿恒哥哥嘴里的酒香比身上更浓,吻起来和平时的滋味不同,甜甜辣辣的,小姑娘觉得有趣,边同他接吻边咯咯笑。
  赵启恒不懂她有什么好笑的,但不满她同自己接吻时还要分神,干脆更深地吻下去,让小姑娘无暇去想其他事情。
  吻着吻着,小姑娘忍不住去舔阿恒哥哥唇边残存的一点酒液,又好玩地吸了吸。
  这酒很浓醇,她不胜酒力,竟真的有几分醉了,目光都迷离起来,半睁半合的眼里一片细碎的水光。
  许久过去,赵启恒才放开她,见她这副样子,忍了忍,只是克制地在她白腻的脖颈间轻轻咬了一口。
  灼热的鼻息在打在敏感的肌肤上,小姑娘笑着躲来躲去。可赵启恒醉后十分霸道,见她要躲,干脆含住那块嫩肉吮吸起来。
  等他放开时,裴琼皎白细嫩的脖颈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印子。
  被这么一闹,裴琼觉得自己不够霸气,她气哼哼地想反压在阿恒哥哥身上,也去闹他。
  赵启恒虽然醉了,但小姑娘一动,他的身体下意识就去迁就她的动作,扶住她的腰。
  小姑娘轻而易举地压在了她阿恒哥哥的身上。
  她得到了主动权,就撑着赵启恒的胸膛,骄傲地昂起下巴,对他宣告。
  “以后阿恒哥哥就是我的了。”
  她说完,见阿恒哥哥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不依地在他身上晃了晃,去揪他的衣领,骄纵地说:“你快答应。”
  小姑娘一点都不重,身子又轻又软的,骄横又可爱地在赵启恒身上说着讨人喜欢的话,宛如一团棉絮,赵启恒怕她飞了,下意识用双手去环住她的腰。
  “是,我是你的。”
  小姑娘听了这话,一下就轻飘飘起来,她美滋滋地在阿恒哥哥漂亮的眼尾亲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嘟哝。
  “以后,阿恒哥哥就是糖糖的……。”
  后面两个字,饶是她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只是嘴唇开合,作出“夫君”二字的口语。
  两个人腻歪了许久。
  夜很深,房内的蜡烛都已经燃尽,变得一片漆黑。赵启恒酒意上头,小姑娘也累了,两人竟就这么相拥着睡着了。
  他睡前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高床软枕,怀里又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赵启恒被酒精搅昏了头的脑子就那么放松下来,睡了过去。
  留下屋外捧着瓦罐的暗一。
  寒冷的夜风中,瓦罐里装着的腊八粥隐约散发着香味,大半夜过去了也没有凉。
  这是暗一用内力温着的。
  他见屋里已然熄了灯,在心里偷偷感叹一番。反正这粥到明日也不好喝了,冬夜寒风瑟瑟,不如他去找暗十,两人一起喝碗粥好了。
  第二日是休沐,暗一不知主上是个什么章程,又不敢私自进裴姑娘的闺房,一大早就在外面枯等。
  直到艳阳高照,一缕缕阳光沿着窗棂蔓延到床上,照出床上一对酣睡的小情人,气氛静谧和谐。
  但花梨木拔步床上,蜜色软烟罗的床幔被扯出一条大大的缝,露出了床柱里一个深深的手掌印,并蒂芙蓉杏红锦绫被落在了地上,垫被也是皱巴巴的。
  两人身上都只囫囵盖着一条锦鲤戏莲的毯子。
  小姑娘整个人被赵启恒完全地圈在怀里,不留一丁点缝隙。她自己还嫌不够,把手脚都缠在了人家身上,两个人简直睡成一团麻花。
  好梦正酣时,外间忽然有了些响动,宋氏低声问着紫云这小姑娘今日怎么还未起来。
  赵启恒在小姑娘身边,心里绷着的弦总会放松些,但一听到别人的声音,他立刻就警醒地睁开眼睛。
  门被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捉奸在床

☆、黄河

  电光火石之间; 赵启恒拧下床边暖炉盖子上的铜珠,往窗户外掷去。
  窗户本就开着一条缝,被铜珠带着的力道推开了。于是铜珠直直地飞出去,击中了院中一个大水缸。
  “哐”地一声,水缸应声而裂。
  那水缸又大又厚,碎裂声十分响,宋氏和紫云都顿住了脚步。
  外面的丫头婆子顿时惊呼起来,到处都是细碎匆忙的脚步声,宝芙院乍然乱做了一团。
  宋氏思忖片刻,刚踏进门的那只脚又缩回去; 带着紫云转身去了院子。
  “何事惊慌?”
  廊下一个小丫鬟正拿着铜盆埋头快走,铜盆里装了半盆水; 她没看见前面走来的宋氏; 忽然听见声音,差点摔了手里的铜盆。
  还是紫云扶住了她; 又帮她端稳铜盆,同她说:“夫人问你出了何事。”
  小丫鬟赶忙放下手里的铜盆,跪下来同宋氏请了罪; 才回道:“不知怎么; 院子里的大水缸突然碎裂; 里面的芙锦鱼全都摔在了地上。”
  芙锦鱼是番邦进贡的名贵品种,每条鱼都生得色泽艳丽,鱼尾如蝴蝶对翅一样展开,又长又大; 薄如蝉翼。
  阳光照耀下的芙锦鱼,在水里游动时鱼尾流光溢彩,边缘泛着柔和的光晕。
  这鱼属吉兆,番邦进贡来之后,一般都是留在皇宫里的。
  赵启恒知道小姑娘最喜欢这些漂亮新鲜的玩意,特意扯了个幌子,说这鱼名字里有一个芙字,与宝芙院风水相宜,全都送给了小姑娘。
  芙锦鱼十分娇贵,在宝芙院养了一些时日,时常会出一些小状况,好在赵启恒专门派了伺候鱼的人过来,有状况都及时医治了。
  这鱼即是天家赐下,又是裴琼未来的夫君送的,宝芙院里的人一向重视。今日水缸裂了,三十余条鱼都在地上扑腾,看得宋氏也皱起了眉。
  也不知这鱼这样娇贵,经此一劫还能不能活。
  宋氏见装水的铜盆不够,让人去隔壁丰和院借几个,又着人去传专门伺候这鱼的人来。
  屋内,水缸碎裂的那一声轰鸣,让小姑娘整个身子都跟着狠狠颤了一颤。
  她从好梦中惊醒,惊慌地睁大眼睛,眼神一片茫然,显然还没睡醒。
  赵启恒见怀里的人被吓醒,赶紧抱起她,像哄孩子似的摇了摇,低声在她耳边安慰了几句。
  昨夜睡得实在太晚,裴琼这会儿困得脑子不清醒,被熟悉的声音一哄,就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见小姑娘安然睡去了,赵启恒才把她连人带着毯子一起先抱到贵妃榻上。
  很快地,床垫被铺平;破了洞的床幔被捋成一束,整齐地勾在如意云纹紫铜钩上;杏红锦绫被从地上被捡起,叠放在床内侧。
  外面人来人往,有些喧闹,小姑娘却睡得安安生生,长而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华丽的蝴蝶羽翼。
  赵启恒收拾好之后,把人抱到床上,帮她把毯子盖好才离去。
  时间紧急,赵启恒一面往隔壁街他私有的住宅里赶,一面给暗一下令。
  “去王府通知福喜,把我先前备下的礼带上,坐在我的马车里假装是我,先往裴府去。”
  “传令暗九,等我引开裴大夫人后,让她找准时机,把宝芙院坏了的床上用具,用新的替换上。”
  赵启恒说完,暗一就出去了。
  他自己匆匆沐浴过,洗去一身酒气,换了衣裳就往外走,分厘不差地在马车经过门前时悄然上车,换下了福喜。
  宝芙院里忙乱了一阵,等鱼都救起来了,宋氏才放下心去了里屋。
  她一面往里走,一面吩咐紫云去查:好端端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大一个水缸怎么就这样裂了?
  宋氏不禁思虑起来。
  昨日糖糖刚被封为太子妃,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裴府,盯着这宝芙院。水缸裂掉的事情,只怕是人为的。
  只是不知是谁做的,这人砸碎水缸的目的又是什么?
  宋氏心里把可疑的人想了个遍,没有头绪,又盘算着待会儿去找裴老夫人商量。
  她一进里屋,就见女儿身上裹着毯子,一头秀发铺散开来,睡得很是香甜。
  外面闹了这么一出乱子,这小娇娇倒是睡得着。
  宋氏被女儿这没心没肺的睡相气得笑出来。
  也不知她昨晚是几时睡的,只怕知道了能和太子成婚,兴奋地大半夜了都没睡,所以此时才睡得雷打不动。
  宋氏见女儿身上只盖了一层毯子,怕她冷,把手伸进毯子里摸了摸,感觉十分暖和,又见女儿一张小脸睡得比春日海棠还娇艳,才放心。
  没多久,流苏就从外面悄悄走进来,小声地禀报。
  “夫人,太子殿下来访。老夫人和大老爷请您也去前厅一趟。”
  这也太急了。昨日晚宴才赐下的婚事,今日就这样巴巴地赶来,也不知要做什么。
  宋氏面上不动声色,只说自己知道了。
  “这孩子昨夜不知是几时睡的,你好好看着,若是中午了还不醒,叫醒她,给她喝点鱼片粥再睡。”
  流苏轻声应是。两人说话声音很低,但因为离得近,裴琼似乎听见了,她嫌吵,拧着小眉头往床里滚。
  听见床上的动静,宋氏回过身去,她见女儿身上的毯子都滑落了肩头,摇摇头替她盖了盖被子。
  她一凑近,就看到女儿脖子上那块红瘢。
  宋氏的脸一下就冷下来。
  流苏见大夫人忽然不动了,还以为姑娘出了什么事,赶紧小声地唤了一句:“夫人?”
  宋氏心里乱成一片,勉强维持着冷静,对流苏道:“出去。关上门。”
  流苏不明所以,她见大夫人很是严肃,心里有些担忧,但还是顺从地出去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宋氏才沉沉呼出一口气,她的手有些颤抖地去掀裴琼的毯子。
  手刚搭上去,又顿住。
  宋氏从床上起来,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见连着院子的那个窗口半开着,匆忙走去关上了。
  关好窗,宋氏心里才安心了一点,她快步走到床前,绷着脸仔细地观察了女儿脖子上那个红瘢。
  这绝不是蚊虫咬出来的。
  疑心一起,宋氏的视线就从女儿的脖间移开,开始上下扫视,这么一看,刚刚女儿身上看上去寻常的地方都变得不寻常起来。
  宋氏向来知道自己的女儿生得美貌,但她今日凝神一看,女儿何曾如现下这般,嘴唇饱满嫣红,一张芙蓉面如被春雨滋润过的一般,美得隐隐有些惊心动魄。
  她的一颗心渐渐沉下去,不知要怎么办才好,连正和院来了婆子,再次请她去前厅都没听见。
  宋氏坐在床前,看着女儿沉睡的样子,眉心越皱越紧,一双手无意识地攥紧床幔,仿佛想从上面获得一点力量。
  她根本没用力,床幔却“嘶啦”一声被撕裂了。
  蜜合色的软烟罗散开,盖了宋氏一头一脸,她心里烦乱,随手将其勾回紫铜钩上。
  就是这个动作,恰好让她看见床柱上陷进去的一个巴掌印。
  很深,很大,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手。
  几瞬之间,宋氏心里已经飞略过无数个很不好的想头。她回想起之前院内无故碎裂的水缸,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
  是谁做的!
  谁玷污了她的女儿!
  宋氏心里惊疑未定。
  这时候,外面的婆子第三次来催请她去前厅,说是太子殿下问大夫人怎么未到。
  宋氏被催得心里一紧,这可怎么办?若是,若是太子知道了昨夜的事……
  她越想心里越冷,咬着牙把女儿喊醒。
  小姑娘睡得迷迷瞪瞪,听见有人喊,下意识以为是阿恒哥哥,对着她娘软声嗔了一句:“阿恒哥哥别闹。”
  听女儿这么喊,宋氏心里忽然又冒出一个猜测:难道昨晚是太子?
  宋氏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太子当他们糖糖是什么,玩物么?虽说订了亲,但到底未成亲,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被他诱骗着做了那等事。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可曾尊重糖糖半分?
  小姑娘迷糊地睁开眼睛,尚且还不知出了何事,见到娘亲在自己床前,懒懒地伏在娘亲腿上撒娇。
  宋氏这会儿可不吃她这套,“坐起来。”
  娘亲的声音这样严肃,听得小姑娘下意识地坐了起来,不解地看着娘亲。
  宋氏开门见山:“我问你,昨夜太子可来过了?”
  小姑娘愣住,她刚睡醒,反应有些迟钝,隔了一会儿才转了转眼珠子,心虚地回答说:“没有。”
  宋氏最懂自己女儿,见她这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好一个太子,好一个赵启恒!
  她怒极反笑:“你们昨夜睡在一起了?”
  小姑娘见娘亲生气,心里也知道自己和阿恒哥哥一起睡觉是不对的,她怕娘亲生阿恒哥哥的气,慌乱地否认说没有。
  “那你刚刚喊他做什么?”
  “我,我喊了?”
  小姑娘问完,见娘亲就那么看着自己,不敢与她对视,赶紧低下了头。
  可她低着头也逃不开娘亲的眼神威逼,只能努力解释:“那我可能是梦里梦见阿恒哥哥了……”
  “还撒谎!”宋氏气得声音都尖锐起来。
  小姑娘被这一声吓得小脸一白,看得宋氏又心疼又恨。
  怎么这么不自爱?
  宋氏狠狠地拧着女儿的耳朵,见她吃痛,小声哀求的可怜样子,又红着眼眶放下手。
  她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你昨日真的同太子?”
  小姑娘见阿娘气得狠了,像是要哭出来,吓得不敢再说谎,赶紧点头。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下赵启恒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枣花蜜

  见女儿承认了; 宋氏的一张脸被气得铁青。
  她已然被气昏了头,若是平时,她定能观察到许多细节,知道小姑娘其实没有同赵启恒行那等事。
  譬如小姑娘此刻灵活的身体,充沛的精力,房里清新的空气和干净无异物的床垫等。
  但此时的宋氏,只是指着自己女儿的脑袋,气地几乎要撅过去。
  偏是这时,外面那没眼色的婆子又来催宋氏去前厅,“夫人; 太子殿下驾临,老夫人请您快些赶去前厅。”
  听到太子两个字; 宋氏就怒火中烧。她强压下心里的火气; 喊流苏进来。
  “你同宝芙院里的所有人一起看着,谁也不许放姑娘出去。若是让她踏出这个院子一步; 我唯你是问!”
  流苏不知出了何事,她见夫人像是要罚姑娘,十分担忧地应下了。
  乍然听见太子二字; 裴琼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待她想明白那婆子说的是阿恒哥哥之时; 正好听见娘亲让流苏把自己关起来。
  “阿娘,你做什么要把糖糖关起来?”
  宋氏见这小姑娘还如此不知死活,气得瞪了她一眼,怒声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 宋氏就转身往前厅去了。
  见娘亲走了,裴琼赶紧起来换衣服。
  她也要去。
  阿娘知道了阿恒哥哥和自己昨夜不守礼,一起睡觉的事。万一当众责骂他怎么办?
  等裴琼换完衣服,要出门时,却被流苏拦住了。
  满院子的人看着,裴琼一时也找不到办法逃出去。
  前厅,裴老夫人和赵启恒坐在上首,其乐融融地说着话,裴二叔也时不时插几句嘴,裴父虽然不太搭话,但对着赵启恒的脸色却不似往常那样臭,也是一脸的笑模样。
  场面和谐,气氛融洽。
  今早赵启恒是打着探望裴老夫人的名声来的,因此给她送了许多延年益寿的补品。
  赵启恒又听闻裴老夫人喜爱兰花,特意送了她数十盆珍稀的墨兰和翡翠兰。
  那几大排的兰花摆在一起,幽冷芬芳,清雅高贵,但凡爱兰之人,哪有不心动的。
  见裴老夫人喜欢,赵启恒道:“您要是缺侍弄兰花的人,我再派一个精于此道的花匠来。”
  裴老夫人也不推辞,满面笑容地应了好。
  紧接着,赵启恒又同她说了个好消息——汝阳侯老夫人年后会回京。
  汝阳侯老夫人同裴老夫人是手帕交,向来很要好的,裴老夫人多年未同自己这个老姐姐见面,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止不住地开心。
  她这会儿看这位孙婿,是越看越满意。
  这孙婿看上去是有些冷峻,但说起话来语气一点都不倨傲,做起事来也是周全妥帖,若要论体贴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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