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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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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馥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扣~你这个情报官, 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
  可那是宫外诶?!婢子能分析出上头那些已经很努力了啊?哪里还有别的信息来源?
  扣儿觉得她家公主简直在无理取闹。
  “唉, 傻孢、傻扣儿,做情报呢, 不能只盯着一个点, 事情的答案往往就放在明面上。这样吧,给你几个提示,”李馥竖起了一根指头,“一, 你们家公主我,将玉颜妆和自然天姿系列的方子都送给了豆卢居士;”
  顿了顿,她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二,豆卢居士是商盟的大东家和靠山;”
  扣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呀!”她一拍脑门,“那他们的把握,还真不是一般大啊!”她感叹道。
  王训回到自家将军府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他生母从床上叫了起来。
  “走走走,换衣裳,今儿陪我们姐俩出去逛逛。”他娘轰他去洗漱。
  王家不是长安人,他家本是寒门庶族,几代人都以军功起家,终于在他父亲这里做到了丰安军使这样独掌一军的高官。只不过,开元二年,在大唐面对吐蕃的一场大捷中,他父亲战死,他从华阴老家来到京中,圣人追封了他父亲,给他家在京中赐了宅子,又将他收养入宫。说起来,他对长安的这座将军府也极为陌生。
  而王训家中的家庭关系又分外简单,他父亲的一妻一妾,以及他本人一根独苗,这就是他这一房的所有人口。
  他嫡母杨氏,出自华阴本地的大户人家,据说和弘农杨氏连了宗。而他生母贺氏,则是父亲军中部下的妹子,这位部下战死之前将她托付给他父亲,这时候他父亲已经在华阴家中娶妻,于是他生母就成了他父亲的小妾。那时在陇右,贺氏跟在王训父亲身边,很快就有了身孕,怀孕后贺氏被送回华阴老家,王训便在那里出生长大。
  可以说,直到他九岁,他也没见过父亲几面。
  家中夫君基本不在,杨氏和贺氏一向也没什么好争的,她们两人性格一个冲淡一个爽利,才能上又正好一文一武。王训能长成现在这个稳重又赤诚的样子,和他这两位母亲的影响分不开。
  因为王训被圣人收养,他的嫡母和生母便接受了圣人的赐宅,全家搬来长安。而他父亲留下的部分部曲和老部下,也在那段时间里,因为种种原因从军中退下,充作了将军府的仪仗亲卫。
  只不过,他家说是将军府,这将军却是个追封的,并无实权;他爹生前所在的陇右军又是边军,一向和京中禁军泾渭分明。
  所以,在王训成长起来之前,王家在京中算是个无足轻重的小透明。
  常年在府里的主子是两位女流,又没有贵族圈的交际,将军府里头的规矩可谓自成一统。从王训让人带话说自己不必人来接,就当真没人来接他就可以看出,他们家最信奉的,就是能自己解决的事就不要靠别人这一条原则。
  王训觉得这样不错,他的两位母亲也对现状接受良好,除了家里的部曲叔伯们,一直认为王训必须在圣人面前好好表现,今后才好为将军报仇之外,王训在家中连纠结的事都少有。
  只不过,他三年多没回家,这几年也一直只在宫里朝拜的时候和嫡母匆匆见一面,回家的这几天,他原本是打算承欢膝下的。
  在回家之前,他还特意向皇后殿下要了两套已经风靡宫中的妆粉。考虑到两位母亲一直以来的喜好,他觉得她们都不是看重外表的人,就没要七娘弄出来的那个大箱子,而是特别实诚地和他的换洗衣裳什么的一起,打了个大包袱,就这么回家了。
  之后,他就看着他两位母亲看他的眼神,从“呀儿子好棒知道我们想要这个”,活生生变成了“啥?这傻儿子是亲生的?!”
  王训觉得自己真的不懂女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儿子还真是贺氏亲生的,也和杨氏亲生的没什么两样,所以嫌弃归嫌弃,她们还是让王训在家里睡了一个好觉。
  结果,也就是一个好觉而已。
  王训被贺氏从床上轰起来,又快速地梳洗打扮好了,稀里糊涂地从马厩里牵出一匹浑身乌黑油亮的大黑马,饭也没吃,就这么骑在马上,陪车里的杨氏和贺氏出了家门。
  “今天不年不节,是哪家大师要讲法么?”王训问他郭叔。
  郭振是个至少二百斤的黑胖子,他是王训父亲的老部下,在王训父亲战死的一役中,郭振为了护住他父亲的遗体,自己的左臂已经没了。
  他郭叔单手松松拢着缰绳,整个人随意又警醒地坐在另一匹军马的背上,“不是的,两位娘子念叨了好些天了,说是有家铺子要开张。”
  就为这个?
  王训不能理解。
  “因为到店前二十名送终身会员还是什么玩意儿,我搞不懂,但好像不去就亏大了一样……”郭振干脆连缰绳也放下了,右手苦恼地揪着下巴上的胡须。
  郭叔信马由缰,却也比他自己全神贯注来的稳当。
  不过郭叔看上去真的好苦恼啊,要不要告诉他,这都是商人骗钱的手段?
  对了,王训已经听出来了,这点子就是他们圆桌会给车盟新开张的店铺做的方案,算是为后续推出的女士生活馆打的一个伏笔。
  那么,这开张的铺子也就不是别的铺子,而是他们计划过的妆粉铺子了。
  车窗的帘子掀起来,贺氏的脸露了出来,“其实我们也就是去看个热闹,哪里还真的和人争抢?十六你在宫里不知道,这几年,我和阿姊都是哪儿热闹就去哪儿看看,真别说!长安果然比华阴热闹多了!”
  杨氏也在车里点点头。
  王训:……
  原来如此,阿娘和母亲在京里自由自在,确实比在华阴老家的时候更开心。
  父亲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她们不必守孝,而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善良的王训一厢情愿地想。
  天国的王父:……
  贺氏和王训又说了两句她和杨氏在京中这几年的生活,王训这才知道,他的两位母亲,确实将京中发生过的大小热闹都凑了一个遍。
  郭振也时不时帮两句腔。
  等到到了东市最繁华的十字街那里,王训一眼就认出了哪一家是新开的妆粉铺。
  门口搭起一个高台,上头有美貌女子歌舞的那个就是。
  高台立得醒目,王训他们还未近前就能看清,台子上摆着半透明的纸屏,上头三两笔勾勒出一位位盛装的天女,悠扬的乐声之中,伎子们穿着和画上如出一辙的衣裙,从纸屏背后款款走出,就像是天女来到了人间。
  这些天女们舞袖低垂,团扇遮面,描画精致的眉眼时而露出一角,但远远望去,她们时而露出的惊鸿一面,反而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围观人群如痴如醉。
  这时,便有人在旁念诗,王训听了个开头,就知道那正是宫外女眷也得了宫中赐出去的玉颜妆之后,七娘央玉真姑姑找人写的诗。
  原本这诗就在长安中流传甚广,所有人都知道这咏的是新出的宫妆。只不过,他们往日听了,也只能可惜自己并非近贵,只好根据诗中的意境遥想这玉颜半酡、不浅不深、若素练轻茜的姿容,但如今再听见这首诗,又早已从台上伎子的惊鸿一面中看出不同,他们心中的好奇已经被完全撩拨起来了。
  难道说,这店家,竟得了宫中的方子不成?
  乖乖!这可了不得!这还不得抢疯了!?
  这时候,店家果然出来说,本店是俞氏商盟旗下第一家化妆品门店,品牌保障、质量无忧;开业大吉,今日店内出售玉颜妆套装,不仅和宫中出品十分接近,且还有独一无二的包装设计,希望往来顾客多多光顾;又及,今日到店消费前二十人送他们商盟的终身会员等等……
  “就知道这场热闹一定要看,瞧瞧现在的姑娘们多好看呐!”贺氏从车上下来,又对王训说:“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去给姐姐和我一人抢一个会员出来,抢不到不许回家吃饭!”
  杨氏也笑吟吟地点头。
  王训看着身边渐渐躁动起来的人群,以及郭叔又开始揪胡须的苦恼模样,十分想对他亲娘说:不是说好了,只是来看看热闹的吗?
  来不及废话,王训在店家宣布开业的同时,就已经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蹿了出去,他郭叔和其他几位跟来的部曲的反应也是极快,立刻跟上,以他为锋矢摆出了破坚阵的阵型。
  他们这一小撮人,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乌合之众中瞬间体现出了久经沙场的气势,一时之间锐不可当,第一批冲进了店铺。
  “多谢惠顾,共计——”
  “六百八十文!我知道,不用找了,还是立刻登记会员吧!立刻!两位!要住址和名号对吧?亲仁坊东十字街……金吾将军府王!”王训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将为他会账的掌柜的都惊呆了。
  不是,到底谁是今日开张的店家?怎么这位小郎竟比自己还懂定价和细节呢?
  回去的路上,成功完成任务王训被两位母亲狠狠地夸奖了。
  只不过,杨氏还好奇自己这个儿子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以他原本的性情,她还以为那时候他还要在原地为难一会,再和她们争辩两句呢。
  于是她便直接问了王训。
  王训想了想,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以前不觉得,但是母亲这么一说……确实,儿现在觉得做这些事也没什么,只要母亲和阿娘开心就好。”
  杨氏和贺氏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
  回家之后,他们母子三人便聚在一起,聊了聊王训在宫里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王训说了许多自己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玩闹的事。
  “虽说是皇子,
  看来也和咱们一般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嘛?”贺氏看着杨氏。
  王训的嫡母摇了摇头,她倒是对宫中的凶险更加在意,“皇子总归是皇子,十六郎要知晓分寸,过于亲近,不是你该做的事。”
  杨氏说的是正理,不过王训有自己的看法,他还没说,他提到的小伙伴里,绝大多数压根就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呢……
  贺氏看了看他,倒是回头劝起杨氏来:“阿姐别操心了,他什么事不懂?依我看,十六和皇后那里的三皇子亲近是拆不开的事了。既如此,也不必计较这么多,凡事依照本心,堂堂正正去做就好!即便以后下场不好,那也能得一个无愧于心。”
  兴许是出身武将之家的缘故,贺氏一向不忌讳说生死之事,对随时可能令人送命的政治危机,她也能说得轻描淡写,但又坦坦荡荡。
  王训感激地看了他阿娘一眼。
  杨氏无奈地一笑:“好吧好吧,你们母子连心,就只有我是那个小人!”
  也就是因为她和贺氏之间全无芥蒂,才能开类似的玩笑。
  后来两天,王训还记得七娘和李嗣升的嘱托,果然将东西两市、车盟商行、义学书馆、马球联赛几支队伍的主场都跑了一遍。
  在将军府上过完冬至,王训回到宫里,这时候宫里过年的气氛已经很足了。


第74章 万象更新
  今年宫里的年节有些不一样。
  要说哪里不一样, 那就是女眷脸上的妆容都“淡”了许多。
  正旦大朝照例是庄严肃穆的前朝活动, 皇帝经过一番祭天、贺岁的折腾之后, 还要在含元殿宴请百官。大唐土地广袤、官员众多,这时候能列席殿上的, 也就是五品之上的绯袍和三品以上的紫袍大员了。
  偌大的含元殿中,放眼望去,全是朱紫重臣,觥筹交错之间,耳边尽皆玉带组绶交击时的铿铿声。
  开元五年, 政事堂里没有发生大的变动, 宋璟和苏颋两位宰相配合默契,将朝廷吵了一年的商税改革谨慎地推行了下去;已经辞去宰相之位的姚崇不再五日一朝, 但众人都知道, 这位前宰相在今年中的几件大事里, 作用都不可小觑;而再往前数, 那一位退休宰相张说, 这一年终于在苏颋的进言下被圣人从岳州调了出来, 他先是在荆州转了一圈,又很快被改任右羽林将军、检校幽州都督。好好一个文坛宗师、宋相的同龄人, 今后就要投笔从戎、跃马北疆, 去北面和突厥各部打交道了。而以许国公府和燕国公府的交情,以及苏许公的人品,这件事必定是张燕公自己愿意的……
  再来就是日渐繁忙的源乾曜,他在京兆尹上干得过于出色, 让人几乎忘了,他也曾短暂地当过宰相。
  正旦这日,源乾曜反而更加闲不下来,下属在京兆府衙门里值班,他人在含元殿,心里还惦记着今日长安城中防火的事。
  元日大宴的气氛很轻松,按照历来的流程,圣人马上就要宣布让所有人不必拘束,该起来跳舞就起来跳舞了,若非你舞跳得好,这时候就是吸引圣人注意力的最后机会。于是,便有人起来念了两首诗,都是咏宫娥的。
  直接夸奖皇帝的女人,这原本是个危险的话题,但是人家这两首诗的落点很巧妙。
  这两首诗表面上是咏宫娥不施脂粉的素净,实际上是拍皇帝勤俭节约、不好女色的马屁,其他人原本还有些为他捏一把汗,但听到后来,发现还是熟悉的套路。
  圣人听了,果然很高兴,还发话让诸位爱卿都不必拘束,以宫中的新妆为题,再写几首来听听。
  圣旨一出,接下来便立刻又有人吟了一首诗,说的也是宫娥的淡妆,但立意又更高一筹,已经说到了正是因为明君在堂,良辅在朝,所以时下的风气才会如此清新,连无知小民都受到感染,一扫以往奢靡奇诡的风气,恢复以天然为本的淳朴。
  这一位的立意实在太高,其他人都觉得要在立意上胜过他不太容易,且所有人都是体面人,照着别人的创意继续吹不是不可以,但是没必要。
  于是以宰相宋璟为首,一众大臣勋贵,还是依照旧例向皇帝上了几首贺新春的诗,圣人意犹未尽,但对他的宰相无可奈何,干脆大手一挥,让伴奏的乐队换个调子,想跳舞的可以开始跳舞了!
  这下,宋璟他们才满意了。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正月里,李馥抓住王训给小伙伴们讲了讲宫外的新鲜事,为他正赶上商盟开业的场面而羡慕不已,又打劫了他带回来的几支马球队纪念品当做自己的生日礼物,这才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等到了上元当日,宫里处处架起巨大的花灯,李馥他们这些皇子皇女也撒开脚丫子玩了个痛快。等李馥回到万安观之后,还被豆卢姑姑摁着,硬生生补了一碗踏踏实实的热汤饼,别提有多么撑了。
  之后,她就再次投入了搞事的事业中去。
  首先是义学那边再次开课,万安观又恢复了轮流上课、再回来轮流被李老师操练的过程。另一面,大姐果然去王皇后那边提出要帮忙,而皇后掐指一算,发现元娘已经十二岁,虽说公主不必管理庶务,不过她愿意多接触这些,当然也不是坏事。
  之后又是卢齐物恢复了进宫讲经的频率,李馥既然惦记着道门的家底,上次也在叶法善面前将话说开了,这之后就更加放飞自我,早就将自己要当个马马虎虎能唬人的道士的理想扔在一边,每次都不是卢齐物给她讲经,而是李馥用她的化学理论重新构造卢齐物的道门知识体系。
  应该说,多亏了卢齐物不是正经丹鼎派的道士,否则,他一定不会这么容易被李馥改造。而李馥也确实从他每次的对答中发现,在景龙观里,那位圆润白胖的包子脸尹道长,在这方面开窍的程度,比卢齐物快多了。
  “卢真人,一定是俗务缠身拖累了你啊。”李馥放下手中的马球消息,遗憾地对卢齐物说。
  卢齐物对此不甚在意,他身兼翰林待诏、景龙观代观主以及马球消息编辑部成员三重身份,说他只是俗务缠身都是谦虚了。
  “尹师弟比贫道厉害得多,他当能不负公主的期望。”卢齐物说。
  说起来,李馥奇怪很久了,以前只有卢齐物对她尽心尽力也就罢了,她还可以当做是她爹的威慑力;但上次在景龙观,李馥仿佛看出叶老神棍有点让他的入室弟子今后一定要对李馥言听计从的意思,这由不得她不多想。
  叶老神棍这是要干嘛?他不是能看出我“不在此时,不在此世”么?难道还当真以为我是天人下凡了?
  “卢真人,七娘有个问题,还望卢真人坦诚以告。”李馥盯着卢齐物的双眼。
  卢齐物面色一肃,郑重答道:“公主请讲。”
  李馥顿了顿,才说:“看来卢真人也有预料,那七娘就有话直说了。”她盘起了双手,“叶天师对几位真人到底有何吩咐,竟仿佛是要景龙观上下都对七娘言听计从一般?”
  卢齐物面色丝毫不变,他平静地答道:“家师早知公主会有此一问,故而,家师让贫道转告公主,公主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好,景龙观只会是公主的助力。”
  李馥觉得卢齐物根本什么都没说。
  “公主不必疑惑,家师即将升仙,到时,公主自能明白景龙观的意思。”卢齐物面色平静地扔下了惊天大雷。
  李馥:……
  沉默良久。
  “……卢真人,你的意思是,叶天师就要……不活了?!”李馥想了又想,还是用上了不太得体的词句。
  卢齐物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看起来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的,而且圣人早就知晓。”他说。
  李馥目瞪口呆,终于想起上次她单独见过叶法善之后,她爹看她的那个眼神。
  她知道叶法善在如今的人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活神仙,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平添十二分可信度……可是,即便如此,所有人都这样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他就要狗带的事实,是不是哪里不对?!
  不管李馥心里有再多的槽想吐,但她对有宗教信仰,以及可能有一点玄学能力的老神棍鞭长莫及、无能为力,只好继续在后宫里过自己的日子。
  正月快过完的时候,二姐在吃糕饼的时候噎着了,还是多亏她身边学过急救的宫女眼疾手快,用不太标准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把人救了过来。李馥听说这件事之后赶紧去看她二姐,只见她二姐躺在榻上,一向犀利的丹凤眼中,光芒都弱了一丝。
  “二姐!你吓死我了!”她瞪着眼睛喊。
  二姐的母亲高婕妤刚被发现有孕在身,此时还不曾显怀,但却尤其多愁善感,她也在二姐的塌边坐着抹眼泪。
  “咳咳,其实还好,就是有些伤了
  嗓子。”二姐波澜不惊地说。
  “呜呜呜,圣人看了都说凶险呜呜呜,当时若是采薇慢了一步,我儿你就要性命不保了嘤嘤嘤……”高婕妤一边哭一边说。
  在这种泪如雨下的氛围里,李馥反而不好再加重高婕妤的伤感了。
  二姐给了李馥一个“你看这就是我娘,知道我为什么只能面无表情地躺着了吧”的眼神。
  李馥同样用眼神回了二姐一个:放心吧,你娘就交给我来安慰!
  于是,李馥就和高婕妤一同感激了皇后殿下功德无量的急救培训计划,并将话题成功地引到了皇家气运护体、二姐吉人天相、这次逢凶化吉必有后福之类的封建迷信上去。
  别说,虽然这些话都是老掉牙了,李馥也不是第一个和高婕妤这么说的人,但是李馥在宫里而一直有些若有似无的名声,只要是她一本正经地说,高婕妤竟也就迷迷糊糊地信了。
  “好孩子,你今后也多来看看你二姐。”高婕妤开心地摸着李馥的头,“我都不知道她每日忙些什么,女儿长大了,都不和娘亲近了,唉……”高婕妤哀怨无限地看了二娘一眼。
  二姐无可奈何地回望她娘。
  忙些什么……嗯,二姐大概是一边帮着后进生四姐补习,一边忙着圆桌会的事呢……李馥心虚地想。
  这一遭,二姐算是度过了一场大劫,李馥回头想想就有些后怕。后来没几天,她就听说她爹准备一口气把大姐到六姐的公主都封了,现在礼部正在那儿挑名字和封邑,可见她爹好像也有类似的感觉。
  再等到二姐不再被迫卧床的时候,李馥的姐姐们的封号就全部拟了出来,这几公主的册封仪式也正式举办了。
  大姐的封号是永穆,二姐的是永昌,早早夭折的三姐这次被追封为孝昌公主;接下来是四姐唐昌、五姐灵昌和六姐常山。
  作为一个万安,李馥和六姐在一群昌之后抱团取暖。
  二月之后,春暖花开,正是万物生发的季节,李嗣升谁也没告诉,自己似模似样地写了一篇耕田赋,跑去皇帝那里申请,请圣人允许自己在宫里找块地种一种。
  李隆基拿过那篇赋一看,觉得这赋写得与其说是一篇赋,不如说是一个从麦粒的角度写的,一株小麦从发芽到长成的故事。看完之后,李隆基竟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从这篇赋里知道了小麦生长都有哪几个阶段,说来惭愧,他之前从不知道……
  “……这是你自己一个人写的?”李隆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不过他的表情很严肃。
  李嗣升叹了口气,“唉,圣人看这文采,要是有别人帮忙,能写成这样吗?”他哀怨地说。
  李隆基再看了一眼,别说,刚才没注意,辞藻确实挺蹩脚的,一看就是连搜肠刮肚都懒得,因为知道自己肚子里搜也搜不出来。
  既然如此,李隆基大笔一挥,就让高力士带着他的旨意到仪凤殿,让皇后给李嗣升在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里开辟出一块菜地来,再给他挑几个知道怎么种地的内侍,让他去自娱自乐。
  虽然李嗣升的耕田赋写得令人印象深刻,但李隆基可没觉得,他三儿子能吃得了种田的苦,他只当李嗣升的兴趣是一时的,但这个兴趣至少不错,所以他才允了。
  等李馥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李嗣升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兼职农民。
  李馥特地跑去仪凤殿,问李小三是怎么想的,李小三对他七妹说:“七妹呀,你看那太阳,它又大又圆,你看这地,它又方又正……”
  李馥:“说正事!”
  李嗣升说:“七妹你看,我之前用显微镜看了种子了,觉得植物真的很奇妙啊,它们将自己藏在小小的种子里,又能从那么小长到那么大。我们人还要吃饭,但它们靠土地和太阳就可以了,七妹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神奇吗?”
  李馥觉得,她三哥要是真能这么想,恐怕这辈子是别想从农业这个大坑里爬出来了。
  但她忍不住要将她三哥已经跳进去的坑挖得更深一点。
  “那三哥,你种地的时候记得写每日记录和阶段总结、分离变量的对比实验报告呀!”
  李嗣升:……


第75章 神棍
  自从李馥被卢齐物说过那么一句之后, 她就忍不住关心起叶天师的身体健康来。
  她甚至还专门去问了她爹, 到底叶法善是不是真的说自己快死了。
  “叶天师是神仙中人, 如今只不过是即将褪去凡蜕,复归本真而已。”李隆基倒是对道门这一套说法接受良好, 他还相信自己的女儿也能天人交感呢。
  李馥欲言又止。
  生死就是生死,李馥虽不觉得死亡是件纯粹令人悲伤的事,但也不认为这世上真有得道成仙、白日飞升一说。
  但叶老头对自己也不错,她真的要在皇帝面前拆他的台吗?
  “虽然朕也舍不得叶天师,但这也是他们神仙中人的修行, 强留是留不住的。”李隆基误解了李馥的表情, 这时候开始开解她。
  李馥倒是想直接告诉她爹,她其实一点不为叶老神棍即将嗝屁而伤心, 虽然这样说有些无情, 但是她真的觉得, 这老头死之前, 不, 确切地说是一直以来, 都算计她好久了。
  景龙观上下对她毕恭毕敬,连她惦记他们的家底都能欣然奉上, 这已经不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程度了!
  李馥苦着张脸, 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吞下了叶老神棍扔过来的甜蜜的诱饵。
  因果已经背上了,这时候撇清,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李馥无奈地想。
  “……那阿耶, 叶天师有说过,自己s、升天的具体时日么?”
  老神棍功力深厚,如果真的算得到自己的死期,那他不拿来做一场大秀,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忙活大半辈子的道门基业?
  果然,她爹对她点了点头。
  “叶天师已经对朕说过了,他升天的那一日,希望你前去为他护法。”
  李馥:……
  “阿耶你看看你女儿我,今年年方七岁,小胳膊小腿,脸上还有婴儿肥……阿耶你已经答应了?!”李馥一脸难以置信。
  李隆基缓缓点了点头。
  开元六年三月十五,李馥又来到了景龙观。
  “叶天师看起来精神不错,要不叶天师就承认一句自己算错了呗?依七娘看,阿耶不会怪叶天师的。”
  这一天就是叶法善觉得自己该狗带的日子,李馥还是被她爹派出了宫。
  不过她出宫一看,叶法善精神健旺,表情生动活泼,看起来比自己上次见他的时候还要健康许多。
  李馥巴不得叶法善临时反悔,这样她还能和这老头好好周旋一段时间。
  叶法善没有和她废话,而是直接对与她同来的高力士道:“贫道午时归天,公主和将军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还是抓紧时间吧。”
  叶法善如此直截了当,李馥真是无话可说。
  但她对叶法善还能有什么想问的?
  “叶天师到底想让七娘做什么?先说好,护法我是不会的。”李馥两手一摊,决定不要对叶法善太刻薄,她是不会对这老神棍承认的,来到景龙观之后,她被气氛感染,忍不住严肃地对待起丧事喜办这件事来。
  叶法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护法么,就是在最好的位置上看老道升天。”
  李馥今天穿着全套道门装扮,身后还跟着如意和长宁,叶法善越轻松,她的脸就绷得越紧,和叶法善身后侍立的卢齐物有的一拼。
  忍住和他斗嘴的冲动,李馥和叶法善又说了两句,李馥一心想知道,叶法善是不是想将景龙观,甚至是道门的未来托付给自己。李馥想过了,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几乎都只指向这一个结果,但是碍于高力士在场,他们谁都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
  叶老神棍就要升天,正如他所说,他的时间不多了。
  李馥和叶法善的你来我往,看似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李馥却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老神棍方才和她认真探讨了几种道门仪式中,护法应该起到的作用,李馥一边听着,一边觉得,老神棍明着说的是今日的仪式,实际上则是在说,自己死后,景龙观和道门的护法,就要让她来当的意思。
  但是她真的不是个正经道士!
  而且她一点也不想搞封建迷信!她是要普及科学教育的!若是当真把道门交到她手里,她非得让这群道士们自己挥起小锄头挖了道门的根基不可!
  难道这样老神棍也不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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