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也是为了防着某些家里的烂赌鬼,对于他们,是任何一点活钱都不能带回家里的。
  可以说,这个冬天,每个去过惠生院的妇人,心中都只有一个遗憾,就是这惠生院,怎么不离自家更近些呢?
  不过惠生院这样好,也有不少人说怪话的。
  首先就是那些被扔在家里不管的丈夫们,一日忙活,他们原本回来就有暖和的被窝和食水,但现在倒好,他们每每还得等娘子想起他们来,又或者是他们找上门去,才能将老婆孩子接回家吃顿热饭。
  而自家娘子和孩子都并不必吃他这份没滋没味的饭,还在一旁说什么“哎呀今日阮家婶子带来的咸菜真好,和于娘子的好汤饼正相配”之类的风凉话。
  这就难免一家之主们要说怪话。
  只不过,怪话说归说,还没有一个说让自家娘子不要去了的。毕竟,娘子们带回来的钱米总是沉甸甸的,儿女们的脸色和精神,也眼见得越来越齐整。小户人家都很实在,只要有实惠入手,又能节俭用度,这样的好事,难道还当真要放走喽?
  那才真是傻到家了!
  所以这些人还好,难办的,反倒是那些男人没有正经营生的家庭。
  而马氏在惠生院开起来的这十几天里,几乎每日都要拉起所有姐妹,到类似这样的人家走一趟,把被她们的丈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的妇人们“解救”出来。
  庞帆听到这里,已经开始盘算,若是他来办这件事,他要带多少小弟才能把人硬抢出来,还能保证不造成太大的破坏。
  结果他这个念头还没说出来,就被他娘狠狠地嘲笑了。
  “你就知道硬来!”马氏冷笑一声,“人家回去还要过日子的,哪里能像你小子和别人打架一样,冲进去莽就完事了?”
  庞帆摸了摸头,“那还能怎么办?”他问。
  于是他就被以他娘为首的热心大婶们集体教育了。
  作为邻里斗争经验丰富的本坊大婶子们,她们深知家长里短的威力,所以她们斗争的手段,说白了也就一招,那就是流言蜚语。
  大婶们手中牢牢掌握着本坊的舆论大权,原本就已经是一坊之内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决定着街坊邻居之中,谁家的名声好些、谁家的名声差些。在这所有人都只是勉力维生的围外四十九坊里,这一点差别,也许就决定在关键时刻,是否有人伸出援手。
  而这股力量,在有了一个妇女儿童活动中心之后,更是一改往日的低效和分散,一举成为一件指哪打哪的核武器!
  马氏她们在经历过几次实战之后,已经总结出了足够的使用经验。
  庞帆很快就亲眼见证了一次“解救”。
  刘家有一个病蔫蔫的男人,一个脑子不好的老太婆,以及一个家里家外一把抓,但对丈夫和婆婆唯唯诺诺的媳妇。庞帆往日还挺同情这一家,但今日一见,发现刘二哥不许他家媳妇出门赚钱,无非是觉得那样有损他身为一家之主的颜面。
  庞帆一听,心头就动了无名火。
  难道是因为刘二哥读过些书,就生出了这样无聊的念头?!
  可他在义学里见过的国子监里的读书人,都没有这样的臭毛病!
  庞帆在这里义愤填膺,另一边,大婶们已经出马,并不提让他媳妇出门做工的事,而是只对刘二他老娘一通嘘寒问暖,说得他老娘眉开眼笑之后,再回过头来看躺在病榻上的刘二。
  “刘家阿婶,你家二郎这样可不行啊……”马氏拉着刘二老娘的手,又亲切地说开了。
  庞帆在后头默默站着,就听他娘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从刘家的家计出发,将他们家每日的花销和他们媳妇的努力字字句句说得清楚,末了才说:“现在地里的活计完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二郎的药钱一向不少,不趁机积蓄一些,今后再有个万一也不好办的。”
  “再者说,阿婶也不想早日抱上孙子么?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话,以你家二郎的身体,还是早日留个后为好……”
  从头到尾,他阿娘就没将一口唾沫浪费在刘二身上,而刘二哥他老娘就已经频频点头了。
  没人理他,刘二躺在家中唯一一张完整的塌上扯着嗓子:“这是我们家自家的事!你们管不着!我家娶了她来,不就是为了伺候我和我娘的么!你们凭什么让她出门!她出门赚钱,我还有什么脸面!?”


第71章 转折
  刘二这么一说, 庞帆心头一股怒火噌地就起来了。
  “刘二哥, 我往日敬你学过些学问, ”他捏着拳头就上前去,身边的大婶子们也没有拦他。
  “但我今日才知道, 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窝囊废!”他一拳捣在刘二脑袋边上的土墙上,将刘二惊出了一身冷汗。
  庞帆面上的怒意已经消失了,但这让他显得更加吓人:“刘二嫂子平日是怎么家里家外一把抓的,都是街坊邻居,谁不是看在眼里?你若是眼没瞎、心没聋, 就该知道, 你们这个家,一直就是刘二嫂一个人撑起来的。”庞帆指了指屋角的刘二媳妇, 自庞帆他们进屋, 她就一直垂着头不说话。
  “你自己不能顶门立户, 脸面本就已经没了;我娘她们好心让你家多些进项, 你却只想着少了伺候你的人——你自己听听, 这是男子汉大丈夫该说的话么?!”
  “且刘二哥你是真的动弹不得?片刻离不得人?哼, ”庞帆短促地冷笑一声,刘二的身子明显一抖。
  冷笑之后, 庞帆的语气却更加平静:“都是街坊邻居, 谁不知道谁?你不过是身子有些弱症,重活你干不了,但煮饭打扫的,我就不信还能累死你。”
  说到这里, 庞帆一手捏住了刘二的肩膀,硬生生将他从榻上扳了起来,他直视着刘二的眼睛,刘二却不敢看他。
  “你能说出那种话,就说明你从没想过,要靠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是,你们家是困难,二哥你读过书,觉得自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但这待贤坊里谁家不困难?我们谁不是在努力挣命?难道就因为活着艰难,就只能守着自己家的几堵破墙认命了么?!”
  “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不仅自己不想努力,身边的人想努力向上,还要把人拉下来陪你的窝囊废!”
  “若非有二嫂在,你就该活生生烂在泥里。”
  兀地,庞帆松开了捏住刘二肩膀的手,刘二坐在榻上,面皮被庞帆说得紫涨,他嘴唇抖了抖,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候马氏她们终于接上了话茬,她们将刘二的媳妇冯氏从屋角里拉出来,也不管傻呆呆坐着的刘二,而是继续和刘二他老娘讲解起这惠生院的好处来。
  大婶们说,原本也不是非去那里做工不可,不过是冬天在一起更省柴炭,也能互相照看孩子,但刘家既然都不需要,阿冯的手艺她们也信得过,那阿冯也能将活计领了回家做。再有,坊里人都在,不合群实在不好、人家会对你们家指指点点等等。
  刘二的老娘脑子糊涂,没什么主见,一直以来都是谁和她说话好听她就听谁的,于是大婶们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冯氏今后去惠生院一起领活计做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庞帆全程当了个黑脸门神,就负责和不服气的刘二死对着眼睛。
  在回惠生院的路上,卫婶子夸庞帆道:“还是多亏了二郎在,否则今日还不知要多费多少口舌哩!”
  庞帆耸了耸肩,他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婶子们处理问题的方式明显比他有章法,“我只是说了实话罢了,婶子你们往日就做这些事?刘二哥家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其他还有更难办的吧?真的不要儿带人帮忙吗娘?”他扭头去问他阿娘。
  马氏对他摇头,“说了你不要乱来,你不是下午的工吗?回去自己找点吃的出门吧,别误了时候!”
  庞帆被马氏打发回家,将今日买的皂团放好,自己草草填饱肚子,按时来到了车盟旗下的车马行上班。
  他刚将半臂式样的工作服套在外面(衣服胸前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车”字),就听见一同做工的工友对他说:“庞二你是不是识字?今日老来拿来的通知,你看看上头写了些啥?”
  庞帆接过工友递来的草纸,看着上头几个像是小报一样印出来的大字,“雪天行路须知,”他念道,草草扫完内容,他抬头对工友说:“这是早有的手册吧?我记得在让我们赶车前就讲过的,今儿大雪,这是让我们别忘了小心的意思。”
  那名工友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识字真好啊,”他羡慕地看着庞二郎,“俺这样的年纪,不知还学不学的会了?”
  庞帆面无表情,但语气诚恳地向这位工友大力推荐了义学。
  工友十分向往,并和庞帆说好,来年开春,如果车盟这边的工钱稳定义学也重开了,他就考虑抽时间去听听看。
  庞帆冷着脸点了点头。
  工友和庞帆熟了,知道这位小兄弟看着是个冷面郎君,但心肠热得很,他冷着脸也不是对他有意见,而是天生表情就不多。
  又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别的表情吧。
  “对了,”工友又想起一事,连忙提醒庞帆道:“今儿从春明门到金光门,大路经过崇仁坊前的那一段封了,说是圣人要去景龙观斋醮,你今儿赶车莫要往那边去,路上注意些。”
  庞帆感谢了工友的提醒,他将厚实的毡帽戴在头上,又在脸上覆上厚实的面巾。
  李馥走在冬日的景龙观里,身边是大姐元娘。
  她和李馥悄悄说起自己最近一直在想的事:“……这事本不该和小七你说,但阿姊觉得,你在这些事上懂得比我们都多……”
  自从李馥上次和小伙伴们说过万安观里,一众宫女内侍大致的身世来历之后,大姐就一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她回去之后,还一直在想这件事。
  世间竟真的有这种事,只要有点权力,甚至仅仅是知道官府不能容忍怎样的罪名,一道诬告和捏造,就能让偌大的家族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私底下,我也问过身边的人了,”元娘看着眼前苍翠的松柏,口中呼出一口白气,“葡萄和金珠你是知道的,她们家中,原来也是犯了官司被抄没了的。不过,她们那时候年纪太小,又是女孩子,她们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家是真的犯了罪,还是被人构陷了。”
  元娘一顿,又自嘲地笑笑,“若是从前,我一丝一毫都不会怀疑,她们家当然是罪有应得。”
  元娘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却好似把她自己都吓着了。
  “……真的,罪有应得,我才发现自己这样心硬。你们还总说,我是姐妹里心肠最软的一个。”
  李馥看了大姐一眼,对她摇了摇头。
  “这不是大姐姐心硬,”她说,“这是历史的局限性啊。”
  这是个很严肃的三观问题,李馥说完这一句,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她有许多想说的,她想说封建君主专制的局限性就在这里;她想说人治之下,这样的事永远不可能消失;她还想说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败,“皇帝都是圣明的,坏事都是下头的小人搞坏了”这种观点有多么不靠谱……
  “……总之,大姐姐要知道,我们是在宫里,和大唐万万顷的土地比起来,这里只是一片微不足道的地方,但,这里既是离权力最近的地方,又是离权力最远的地方……”
  “就比如,我们听过的睡前故事,乳母或是阿娘们悄悄告诉我们的那种,都是亲人之间杀来杀去。这些事可怕吗?当然可怕;我们不想类似的事再发生,但是首先,我们知道这些可怕的事为何会发生吗?不,我们不知道,没人告诉我们。”
  “他们不敢。而且即便他们敢,他们也不知道。”
  “所有人
  都不懂,他们也不敢去想,事情还可以有别的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失败的后果极端惨烈,竞争的烈度就不会这么大;而反过来,若是竞争的烈度不大,竞争失败的后果,也不会如此惨烈。
  但李馥现在不能说这些,她看了眼遥遥跟在她和大姐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
  元娘也跟着她站定了。
  李馥让大姐弯下腰来,她在她耳边说:“如果官吏不能随意将小民抓进官府、如果官府并不能因为几句诬告就定罪抓人,甚至,如果皇帝并没有想杀谁全家、就杀谁全家的权力,这天下会是什么样?”
  元娘吓了一跳。
  李馥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
  她对大姐点点头,又一蹦一跳地拉着她走起来:“现在的玩法,是种两败俱伤的玩法,胜利者也不见得多么好过。所以,大姐姐的想法不算什么,这里头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几桩冤案的问题。”
  元娘思绪纷乱。
  等她定下神来,原本的烦恼已经被她忘在了九霄云外,她现在的心事已经变成了:妹妹人小鬼大,说出来的话和要造反一样,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不懂这些,”最后,元娘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决定只做好自己能想明白的事,“但是我想为这些人做些什么,那些被冤枉的人,那些已经被定了罪的人,他们留下的无辜亲属……”
  “小七觉得,阿姊能做什么呢?”这次是元娘拉住了李馥。
  元娘一个字没提李馥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但李馥却觉得,大姐好像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想要帮助别人吗?”她想了想,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样的话,阿姊不妨先试试,去皇后殿下那里,帮她打理义学和惠生院的事吧?”李馥提议。
  小伙伴们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这可真是太好了,她想。
  在景龙观,李馥又见到了叶法善,叶天师。
  这时候,叶天师刚和皇帝关起门来讨论完道法。
  李馥坐在叶法善对面,觉得室内的气氛有点奇怪。
  叶老头还是一副看不出年纪的样子,但李馥却无端觉得他的气息衰老了许多。
  “上次从公主那里借来的书,贫道和弟子已经读完了。”叶法善的开场白一下就抓住了李馥的注意力。
  顺着叶法善的话题,李馥和他讨论起在道门典籍里找化学理论,或者说,在化学书里找道门理论的问题来。
  道门的知识累积李馥不想放弃,那也是个巨大的宝库,但李馥就怕,她好好的化学被老神棍小神棍们给改造成玄学了。
  叶法善确实有些精力不济,他说了没两句,就是卢齐物和他的师弟们接过了话题。但和他们身为资深神棍的师父比起来,他们的说辞反而更加云山雾罩,一听就知道是完全没看懂课本的后进生。
  李馥就知道,神棍当久了,有些弯是很难绕过来的,于是她干脆给卢齐物他们说起了道门流传已久的“术法”。
  “你们都知道,有些江湖骗子,会说自己有炼银子或是炼黄金的术法吧?”她问。


第72章 回家
  卢齐物他们都是正经道士, 是从来不碰这些江湖骗术的, 而且, 他们还要提防这些江湖骗子,将他们好好的善信教导歪了, 也问他们要起类似的法门来。
  卢齐物他们纷纷点头,卢齐物还说:“黄白术本是道门正途,以三黄,也就是雌黄、雄黄、砒黄为点化药,伏火之后与五金同炼, 便可得到药金药银等物。愚夫愚妇以为这就是点铁成金之术, 殊不知,这只是我道门用来杀却金银中毒性的手法而已。”
  原来正经道士也研究这个, 李馥没想到卢齐物说了这么一大篇, 她脑内翻译了一下, 发现卢齐物的意思是:在道门有一门叫做黄白术的手艺, 这门手艺就是一种用天然矿物和贵金属同炼, 得到相应的合金的手段。而且在他们看来, 黄白术的主要目的不是得到金银,而是“杀却”金银中的“毒性”……
  呃, 这要怎么说呢?难道杀完了毒, 道士们还要将这些合金打成粉末、再合成小蜜丸一口吞了不成?那不就是吞金吗?!
  李馥惊呆了,和卢齐物再三求证,发现他们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李馥心情十分复杂,觉得这些道士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于是她就借着这个例子, 和他们好好讲了讲合金以及元素的道理。
  “……也就是说,你们不管怎么炼,拿铜或是孔雀石之类的铜矿,都绝不可能炼出金子来!这就是我给你们的书里讲的元素的道理,还有啊,重金属不能吃啊,你们真是心大……”
  李馥说得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这些大大小小的牛鼻子听进去了多少。
  如果他们一定不信,那她也没辙了。
  好在他们的师父发话了,叶法善说:“狐刚子立五金尽有毒,五金者,金银铜铁锡也,无道基之人不可服,服之则死。”
  李馥配合地点头,好像她真的知道这个论据是从哪里来的一样。
  不过她和叶法善一老一小,还真把卢齐物他们镇住了。
  后来的交流就顺利得多了,卢齐物他们老老实实承认他们没有好好看书,只是从化学书里找了些和道门理论可以对应的部分自我满足了一下,其实一点都没有深入理解化学里的元素概念,和他们平时说的元素有什么不同。
  “并非五气,也非五行,而是组成事物的微小粒子,金与银的元素不同,铜与铁的元素不同。若是按照这样的说法,那么这木土的元素又是如何?水火的元素又是如何?”
  这位叫作尹愔的道长,年纪应当也在三十岁左右,长得尤其白净,再加上身材圆润饱满,穿的也不像卢齐物一般招摇,当真好像一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大肉包子。
  李馥面对他一眨一眨的小眼睛,不知该不该解释,木头是植物的死亡细胞;土呢就复杂了,大概是一堆硅酸盐和生物质的复合体;水是物质而火只是种现象……
  但好在,人家尹道长压根就不需要李馥的回答。
  尹愔问过李馥之后,没等李馥回答,就自己开始将道门典籍和化学概念混合在一起念叨,一会是“分时化育,以成万物”,一会是“元素不变,质量守恒”。
  李馥还想再听,不过叶老头已经告诉她:“不必管他,他的路子没错,再认真学一段时间就能入门了。”
  不是,老神棍,到底你懂化学还是我懂化学?
  李馥盯着叶法善。
  叶法善:“公主不就是想让他们,用公主这套外丹派的理论,来解释我道门流传多年的典籍经验的么?放心吧,季弱学得最快,他现在就站在门槛上了。”
  夭寿了!叶大扑棱蛾子早知道自己在算计他们道门,啊呸,咱们道门的那点家底了!
  久违了,李馥觉得浑身毛毛的。
  不管李馥怎么想,她和叶法善的会面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叶法善是用什么借口将她从她爹面前要走的。
  倒是回去之后,李馥被她爹再次用奇怪的眼神洗礼了一遍,非要说的话,她觉得这个眼神和她爹在拿出一张圣旨来让她出家的时候有点像……
  回宫的路上,李馥从车窗向外望去,看见道路上来往的金吾卫的坐骑精神抖擞,却总是忍不住往雪堆里探鼻子,兴奋得像是许久没见过雪。
  李馥看见王训骑着马过去。
  李馥对他招了招手,他和车边的几个护卫换了位置,驭马来到李馥乘坐的大车旁边。
  他的马好像特别想往雪堆里钻,但王训无情地拉住了它。
  “王十六!”李馥压着声音喊他,王训身下的小马不高兴地喷了个响鼻,王训没理它,很轻松就将耳朵放在车窗附近。
  “阿耶是不是答应了你可以回家住两天?”李馥问他。
  王训对她挑了挑眉毛,他不知她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馥就说,自己好像听见谁在议论这件事,可见她的耳朵真是好用。
  不过,她真是羡慕王训,他在宫里住烦了还有地方可以去,不像他们这些皇子皇女,眼见得只能待在他们爹的眼皮子底下。
  “既然这样,那你记得替我们在长安城里多看看啊!东西市那里!义学那里!俞大娘那里和各个马球队的主场!”
  李馥掰着指头算起来。
  王训忍不住被她说得笑了起来。
  李馥也笑了,她趴在窗框上对王训说:“算起来,你进宫也三年多啦,一次都没回过家。虽然我记得你母亲在年节的时候也会进宫朝拜皇后……”
  “宫里圣人和殿下都对我很好,七娘你们也都对我很好。”王训难得打断了李馥的话,他猜得到李馥想说什么,“其实,我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做,反而还是在宫里这几年过得热闹些,也学到了很多。”
  王训看了李馥一眼,让李馥觉得他最后那句话里,主要指的都是自己搞出来的事。
  李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对了,”王训想到一件事,正好在他出宫之前和七娘提一句。
  李馥侧过脑袋,王训小心调整着马匹的速度,和李馥的车驾保持一致。
  李馥好像看见那匹棕红色的小马在翻白眼。
  “是这样,七娘给我的那本地理书上画地图的法子,我觉得用处很大,便和圣人禀告过了。”他身下的小马一颠,“七娘不介意吧?”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馥当然不介意,她巴不得技术扩散呢,就是没想起来这一茬。
  “没事没事,”她小手一挥,“用得上就好,我之前忘记了,其实我也不知道精准的地图该怎么画,就是提了应该加上比例尺和等高线而已……”
  “已经很厉害了,”王训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比现在的军图要好用得多,七娘很厉害。”他又夸了一遍。
  李馥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厉害啦,但是小伙伴的夸奖真是让人不忍拒绝啊,她又和王训说了两句地图的事,一时谁都没有顾得上安抚那匹马躁动的情绪。
  “阿嚏!”王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刚才连人带马冲进了一个路边的雪堆里,在所有人面前出了个大大的丑。
  他还被圣人善意地嘲笑了,然后被禁止在接下来的路上骑马,回到车上和李嗣升坐在一起。
  李嗣升刚知道
  他明日就要出宫,也和他说起去宫外之后记得帮他办的事。
  “……别的也就算了,你记得帮我去书馆看看有没有那几本书,看见了就找人帮我抄下来。”李嗣升想看那几本书不是一天两天,这时候不用他再重复,王训就知道他指的是哪几本书。
  他一一答应,又在李嗣升怀疑的眼神里重复了一遍那些书的名字,终于忍不住问李小三:“三郎你看这些书作甚?”
  李嗣升眨了眨眼,凑近他耳边说:“……其实我就是好奇,你知道吧?那些书里写的……”
  王训听完,只觉得李小三的脑回路匪夷所思,和他七妹属于另一种类型的“神来之笔”。
  第二天一大早,王训在内侍的陪同下,在宫门打开的时辰就出现在了大明宫的崇明门内侧,从这道门出去,外面就是有着中书省、门下省、弘文馆等朝廷机构的中朝了。
  王训第一批走出了宫门。
  他跟着领路的内侍一路出了外朝,王训知道送他出来的内侍还有别的事,就和对方招呼道:“辅内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忠嗣自己来就好。”
  辅璆琳是皇帝面前的人,他今日倒是确实有事,不敢耽误了时辰。
  但他面上工夫还得做全了:“这可怎么好?不知将军府上可有人来接?奴至少要将十六郎送到将军府的人手里。”
  王训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又推拒几句,辅璆琳便当真放着王训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手里还拎着个大包袱)在宫门,又告诉他几天之后宫里自会派人来接他,便自己跑回宫里应卯去了。
  王训无所谓地目送对方的背影远去。
  他父亲阵亡后,被圣人追封为左金吾卫大将军,所以他家也被叫做将军府。
  只不过,今日将军府也没人来接他。
  王训耸了耸肩,自己迈着轻松的脚步,走在大明宫前,宽约数百步的丹凤门大街上……
  王训走出一段距离,在路边看见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标志,标志下还站着不少等待的人。
  但他除了一个标志,却又没在那里看见任何别的值得等待的东西。
  隔着一条街,他又仔细看了眼那个标志,那是个高高立起的木竿子,顶上绷着一幅粗布,布上用三两笔画出一辆大车的样子。王训眼神好,他还能看见,那块粗布的一角,还写上了俞氏车盟几个字。
  王训心里好奇,便过去找人问了问。
  他人长得好,说话又懂礼貌,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而这是在皇城附近,在这个标志下等着的,也大多不是一般百姓,而多是为官不久的年轻官人,或是衙门小吏。
  很快,王训的疑问便得到了详细的解答。
  于是王训也加入了等待“公共马车”的行列。
  他家人没来接他,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不过是因为王训之前还以为自己可以骑马回家,于是让传旨的人叫家中不必来接。结果昨日出了那么一个丑,圣人一时将他的马儿关起来了,这才让他一出宫门,就只剩下自己的两条腿。
  原本他就打算雇辆车走的,但既然有公共马车,还是俞氏车盟的,那他当然更想试试这个。
  正在王训出神的时候,马匹奔跑的声音伴着车轮的骨碌声传来,他抬头一看,果然便见到一辆有着四个轮子的大马车,正迅速而稳健地向这边靠近。
  赶车人的手艺不错。
  马车在王训身前不远处停下。
  “先下后上。”他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
  车夫比他想象得要年轻许多。


第73章 开业大典
  快过年了, 宫里到处都是宫人们忙碌的身影。
  万安观里, 李馥看豆卢姑姑她们为今年在长安过年做准备。
  今年不必去洛阳混饭, 李馥觉得这里有自己的功劳。
  “扣~你说今年长安的米价是多少钱来着?”忧国忧民的李馥问她的业余情报官扣儿。
  扣儿秒答:“斗米十八文正负三,好久没出宫了, 这是西京小报上的行情。”
  李老师给了严谨的扣一个赞赏的眼神。
  扣儿挺起了她青春逼人的小胸脯。
  “对了,”李馥又想起一件事,她问扣儿道:“上一期西京小报上说,车盟正式改名叫商盟,日子定在哪一天了?”
  扣儿再次秒答:“十一月十六, 就是今天了。”
  回答完之后, 扣儿又意犹未尽地说:“没想到啊,他们竟然要开始做妇人妆奁里的生意了, 这和马车八竿子打不着诶!据说这次是车盟主动和原本做这些生意的老商家接触, 将几个半死不活的店铺纳入了新商盟的范围。公主觉得, 他们这么做, 到底是有什么把握啊?”
  李馥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扣~你这个情报官, 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
  可那是宫外诶?!婢子能分析出上头那些已经很努力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