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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冠天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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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缱抬袖敛笑; 故作正经道“妾身只是崇拜夫君; 并无惭愧之心; 夫君料事如神; 妾身与有荣焉; 何来惭愧一说”
“强词夺理。”霍景安板下脸,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上前搂过她的腰往下一带; 将她整个人都压在身下。
两人一同倒在榻上; 叮当的环佩摩擦出暧昧的声响。
段缱没想到他会来这样一出; 猝不及防之下本能地把手搭上他的双肩,稳住自己的身形,下倾间织袖滑落; 露出腕上戴着的錾花银镯; 霍景安看见它; 目光就是一暖,就着她的手腕顺势在上面亲吻了一记。
他这轻佻的举动换来了段缱的一声轻嗔“夫君”
“好娘子。”他看向她,泛着笑意的眼底带着几许温柔情意,“我们有多久没有亲热过了自从来到这永州之后,我就没有再碰过你,实在想你得紧。本想等着离开此地再说,可是我似乎高估了我的定力。”
段缱眸色一赧,染上几分羞意,似嗔似笑“你真是”
“就今晚,你许我一回”
“就今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她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微笑,眼底波光流转,看上去灵动又美妙,“你确定”
“永州的今晚。”霍景安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紧不慢地笑着接口,“等上了船,这个约定就作废了。”
见他避开了这个陷阱,段缱不由有些悻悻,还以为能够戏弄他一回呢,没想到还是被他躲过去了。
“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我若应了你这话,那这亏可就吃大了,哪里只是一点。”看她一脸的失望遗憾之色,霍景安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喜爱之情越深,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指腹在她莹润的脸蛋上轻轻摩挲,“好缱缱,你就许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轻轻的,很温柔地疼爱你。”
段缱盯着他,脸上写着明晃晃的不信两个大字“你的保证有哪一次作了数”
“我保证,这一次会作数。”
“这一次前几次你果然没用心保证。”
“前几次自然也是用了心的。”霍景安笑着看她,“只不过没想到我的缱缱竟能这般娇俏可人,让夫君我想要把持也难,委实怪不得我”
段缱听他居然还敢狡辩,不说自己意志薄弱,反倒怪罪到她的身上,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恼道“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好,既然是我的错,那为了防止夫君今晚再重蹈覆辙,还请夫君去外间安置,免得因为我太过娇俏可人,而让夫君把持不住,犯下大错。”一边说,一边使力去推他肩膀。
霍景安轻柔地扼住她的手腕,把两人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一点,同时在她耳畔低声一笑“我收回刚才的话,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是我把你拉下了水缱缱,你就许我一回”
段缱轻轻一哼“不许。”
他软下声“缱缱。”三分示弱三分缠人,尾音渐低,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讨好,端的是勾人宠溺,让人想拒绝都难。
他这模样实在撩人,引得段缱呼吸一窒,一颗芳心怦怦乱跳,霎时乱了思绪。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过拒绝,霍景安的第一句话说出口,她心里就已经允了,只是为了不让他太过得意,这才迟迟没有应许,故意吊着他。
现下这般情景,再矜持就有些过了,可她仍然不肯松口,想最后笑他一笑。
“素闻晋南王世子性冷心淡,傲气凌人,待人接物全不放在眼里。”她抿嘴笑道“怎么如今却放下身段,做小伏低地来求我这一小小女子长乐惶恐,不敢担受。”
“郡主受得起此礼。”霍景安道,“下臣心慕郡主许久,想求得郡主一夜欢好,还望郡主应允,下臣定当千般疼爱,百般温柔,不辜负郡主一番情意”
他说得暗哑低沉,似压抑着千百情意,又携着万般宠爱,听得段缱心底泛起阵阵情潮,再忍不住,嫣然笑开,如娇花绽放“行啦,我哪次不是允了你的,你这般讨好卖乖地对我作甚,难不成还怕我拒绝你你也不想想,你提的要求,我何曾拒绝过。”
“我自然不是害怕这个。”霍景安俯身朝她凑去,段缱顺势收拢攀在他肩上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半搂半抱着迎接他的到来,“我只是想让你心甘情愿地答应我”
话音渐次模糊,消弭于唇齿之间,衣衫褪去,长发散落,环佩叮当落在地上,发出珠玉脆响,烛火摇曳,熏香袅袅,轻纱罗帐后人影缠绵,漾出满室旖旎春色。
夜沉如水,万籁俱寂,不闻鸟啼蝉鸣声。
直到烛火将尽,一切才平息下来。
“你又不守诺。”疲惫地窝在霍景安怀里,段缱轻声数落着他,不知是不是被累得狠了,她说出的话软绵绵的,不像是在说教,倒像是撒娇,“明明说好不动粗,到最后还是老样子”
“对不住。”霍景安没什么诚意地含笑道歉,“多日没有碰你,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时情动,就难以自已了。”
回答他的是段缱的一声轻哼“次次保证,次次都不遵守。我算是看清你了,下一回你就自个跟自个去保证吧,我再不会上你的当了。”
“别呀。”霍景安在她耳畔低笑,“刚才舒坦的又不止我一人,你也不很舒服吗,最后还”
听他就要说出方才自己大胆却羞人的举动,段缱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绯红着脸瞪他“你敢说”她也真是着了魔了,明明自己在床笫之事上一直都是处于被动一方的,可刚才云雨缠绵时,她却被霍景安撩拨得失了心神,破天荒主动邀请了他一回,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满满的羞人之举,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做出那种举动来
霍景安就势吻了一下她的手心,在她受惊般收回手后笑道“好,我不说。咱俩扯平,我不说刚才的事,你也不提我之前的保证,如何”
段缱道“我提它,你会当一回事吗”
“不会。”霍景安答得干脆。
“那你还说它作甚”她气结,“反正最后吃亏的总是我,你平白占一通便宜,好极了是不是”
“你是我娘子,我疼爱你是在尽为夫之道,怎么能算是占你便宜呢。”霍景安揽住她,“这一次是我不对,没有守约,原谅我下次再不会了。”
“上一次你也是同我这么说的。”段缱竖眉看他,脸颊因为生气而稍稍鼓起,看着极是娇俏可人,“你的下一次,在我这里就是永远不会到来的下一次。再说了,”她的话忽然软下,连带着神情也变得娇羞起来,含着几分甜蜜,“我把一切都给你了,你让我说两句都不行吗”
这最后一句话可谓是大出霍景安的意料,让他极称心意之外更感惊喜,当即眉眼带笑道“好,你说,我都受着”
红暖帐里偶偶私语,柔情蜜意,烛火燃尽最后一点微光,月牙渐隐于天幕之东,留出一片璀璨星夜。
翌日清晨。
段缱睁开酸涩的双眼时,身旁已经不见了霍景安的身影,她望着空空如也的身侧怔了会儿神,就看着因为稍显凌乱的被褥想起了昨夜的缱绻缠绵,顿时清醒过来,撑着酸软的腰肢起身,唤采蘩采薇入内。
“世子呢是出了别苑,还是在外面等着”按照计划,霍景安今天是要把李平勾结赵峻的证据交给傅文德的,但她又不确定在经过昨晚的缠绵后,他会不会留下来等自己起身,便询问两个贴身侍女他的去向。
“世子一早就起了,沐浴过后离了寝苑,只说若郡主问起,就说他是去办点事情,其它的什么都没说,现下还在外头,没有回来。”采蘩道。
沐浴
段缱一愣,昨晚她本想等数落完霍景安的不是后再去沐浴,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又被他拥进了怀里,再次共赴巫山云雨,事毕后累极了,枕着他的手臂就闭眼睡了过去,所以他们两人都没有来得及清洗身子,霍景安早起沐浴很正常,可这沐浴可要花费不少时间,而且从她身侧冰冷的被褥来看,他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那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采蘩采薇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有些羞意。
采蘩小声道“巳时三刻。”
她这是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段缱只觉脸上火烧火燎似的红。
她才“病好”没几天,就和霍景安同塌而眠,还起得这么晚,简直像是在大声宣告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很好,她在这两个丫鬟前勉力维持的最后一点脸面,终于也没了。
“打水来。”她强撑着镇定道,“伺候我洗浴更衣。”
脸面没了,生活还要继续,譬如她身上的这身痕迹,就得清洗干净。
不过就是丢脸而已,怕什么,反正霍景安和她一起丢。
第119章
两个丫鬟很快就打好了一桶热水; 布置好了巾帕盆具等物,过来请段缱去屏风后沐浴。
半个月不曾行燕好之事; 猛然接受霍景安狂风暴雨般的索求; 不仅让段缱当时难以承受; 一觉转醒之后也还是腰酸腿软; 疲累乏力,下榻后稳了片刻的脚跟,才慢腾腾往浴桶处挪去。
热水漫过身体,浸入肌肤之中,舒坦的感觉让她缓缓长出口气; 放松了身体靠上桶壁; 由着采蘩采薇在两旁服侍自己; 在水中放入澡豆香叶; 又拿来胰子抹她的肩颈; 细细清洗擦拭。
看着段缱身上斑斑点点的红痕,采薇除了害羞之外; 还有些不满生气; 一边替段缱擦洗身子; 一边小声抱怨“世子也真是的; 郡主才好了没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也不为郡主的身子想想”
说得段缱两颊发烫,又不好分辩; 只能当做没听到这几句话。
采蘩倒是知晓内情; 明白自家郡主装病了半个月; 世子也跟着陪演了半个月,每晚都睡在外头,好不容易等到了郡主“病愈”,可不得好好疼爱一番可这些话她不能说,只能说采薇几句“好了,你少说两句,专心伺候郡主才是正经,马上就要到午时了,当心误了郡主用膳的时间。”
她面上这样说,其实心底也颇为赞同采薇这一说法,看郡主身上左一处右一处的痕迹,原本白皙莹润的肌肤一片泛红,就能知道昨夜状况如何了,世子也真是粗暴,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道理。
这倒是误会霍景安了,昨天晚上一开始,他是真想遵守那个“轻轻的,很温柔”的约定的,对段缱爱抚极得尽温柔,可就是因为这温柔到极致、也缠绵到极致的爱抚,让段缱动情不已,比起以往多了好几分主动,他哪里拒绝得了这个当即热血上涌,什么也顾不得了。
事后看着疲惫至极的段缱,他也是有些愧疚的,觉得方才要得太狠了,但见她粉面含春、一双眼水雾朦胧地朝自己含羞带嗔地望来,那点子愧疚就全部消散了,只想紧紧地拥抱住她,永不放开。
霍景安的这点心思,段缱丝毫不觉,但也不妨碍她感受到对方满满的情意,因此虽然有些恼他说话又不算数,但也只是说了两句就罢了,没有真的生气。不过她现在有些后悔之前轻易放过他了,她在采蘩采薇前的面子全没了,或许等会儿还要再加上一个顾妈妈,他起得那么早,就不能顺带叫醒下自己吗,一句话的功夫也不愿意,是成心想看自己笑话呢
段缱有些气闷地想着。
她当然能猜出来霍景安不叫醒她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她昨晚太累了,想让她多休息会儿,可他怎么也不想想,她会这么累都是谁的缘故
想到这里,她忽然念头一闪,心里生出一个想法来,开口询问二女“世子临走时,可有吩咐过你们什么别的事”
采蘩想了一下,摇摇头“世子只说出去办点事,没说什么其它的事。”
“要说吩咐,倒也另有一句。”采薇拿过架子上挂着的方巾,过了热水给段缱擦身,“世子起身时,特意命我们放轻手脚,别扰了郡主安眠,也别按时叫起郡主,郡主什么时候醒,奴婢们就什么时候伺候,让郡主好生休息。”
段缱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果然这么吩咐了。
看来就算她今天没有一觉睡到大中午,她这脸面也还是保不住的。
不过还好,他这番话说出去,依然是两个人的脸一起丢。
接下来,主仆三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话,采蘩采薇手脚麻利地伺候着段缱沐浴完毕,就服侍着她穿衣擦发,如此收拾了一通,才勉强赶在午时前梳妆完毕。
等采蘩把最后一枚缠丝蝴蝶金步摇簪上段缱的发间后,顾妈妈也进来了,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柏舟乘舟,经过这两天的“病后调理”,她显然认为气色红润的段缱已经是完全好了,不必再用那些清淡的粥汤小菜,取来的饭菜恢复了往日的丰盛,她自己更是亲自端着一锅老母鸡汤,在食几上放了,盛了一小碗递给段缱。
“这是老奴特意炖的一锅鸡汤,足足炖了有两个时辰,肉味全部都进到了汤里,又鲜美又补身体,郡主趁热喝了,暖暖身子,也开开胃。”
段缱谢过一番,拿过勺子喝下一口,果然汤汁鲜美,几口喝下去,腹中就有了暖意,舒服极了。“妈妈这汤炖得真是好极了,又鲜又美,比之宫中尚食也不差几分了。”
顾妈妈听见这番夸赞,立时笑得牙不见眼“郡主若喜欢,老奴以后天天炖给郡主喝,这汤极其补身,郡主多喝几顿,康健了身子,也能早日给世子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什么汤能得郡主这般夸赞,”一个带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霍景安掀起垂帘,信步进来,“也让我开开眼界”
采蘩等人连忙福身见礼,顾妈妈起身笑道“回世子,是老奴给郡主炖的红参鸡汤,在这深秋天里喝来暖身子是最好不过的,世子不妨也尝一碗,暖暖体胃。”说完就让柏舟再盛一碗鸡汤,给霍景安送过去。
“放桌上吧。”霍景安示意,“我和你们郡主一块用膳。”
顾妈妈当即道“老奴再去取一份饭菜来。”
他淡淡应了,又让其余人退下,房里就只剩下了他和段缱二人,他走过去,撩起衣摆在食几前坐下,却不是在段缱对面,而是坐到了她的身旁。
“这汤好喝吗”他瞥过段缱手中还剩下小半碗鸡汤的玲珑瓷碗,浅笑着询问一声。
段缱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舀起一勺汤,亲自递到他的唇边“你尝尝”却又在下一刻收回手,自己把汤喝了,笑眯眯道,“我这汤已经有些冷了,你还是喝你自己的那碗比较好。”
霍景安失笑“还在记仇昨天晚上的事呢”
“昨晚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我生气的是今儿早上的事。”
“早上早上你不是还睡着,我又怎么惹你了”
“就因为我还睡着,我才生气。”段缱故作恼怒,柳眉微拧,“我问你,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叫醒,还吩咐我的丫鬟不要吵醒我”
霍景安不解“当然是为了让你好好休息,你昨晚那么累,还想大清早起来,应付一堆事情”
“我昨晚那么累是多亏了谁”
霍景安看她一眼,间她神色里恼意三分真七分假,还有两分羞意,顿时明白过来,勾唇笑道“原来如此。你今日起晚了”
“”
“不会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吧这房里头还残留着皂角香气你才沐浴不久”
“”
段缱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她搁下瓷勺,恼意从三分真变成了七分真“你再说”
“好。我不说了。”霍景安笑吟吟看她,“我今日在外头吹了一上午的冷风,脸都快被冻僵了,你摸摸看。”他拉过她的手,把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很冷”
段缱没说话,但神色明显有些松动。
霍景安趁胜追击“我一早就出去了,连口水都没喝,一上午下来又冷又饿,本想在你这讨口热汤喝,哪知你竟是连半口也不给我。天下可还有你这般狠心的妻子”
“油腔滑调。”段缱哪里不知道他的夸大其词,原本松动的神色重新封住,抛下这四个字,抽回手转过身,不再理他了。
“缱缱”
她身形不动,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会他。
“缱缱。”这一声呼唤和昨晚的那一声有些相像,但逗弄之意要多过讨好之意,段缱甚至能听出他说话时喉咙里压抑的笑声,不禁一阵气恼,更加坚定了不理会他的决心。
他真当自己什么事都会依他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放在交叠膝前的双手,带着一股温热的暖意,五指微屈,使了点力收紧覆住。
“娘子”
段缱终于忍不住破功微笑起来。
“凑我这么近做什么,挤死人了,快离远些。”她咬唇笑着推搡身旁人。
霍景安竟也没再纠缠,顺着她的力道回身坐正,让段缱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刻收回目光,板着脸片刻后叹气一声,重新舀了一碗热热的鸡汤,对着勺子轻轻吹了吹,给他递过去“快趁热喝了。”
等霍景安从善如流地喝下这一口汤后,她就收回手,把勺子放回碗里,嘟着唇悻悻出声“这下你满意了吧真是的,每次都非要如了你的愿才行”
霍景安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垂帘外就响起顾妈妈的一声问礼,是提着又一份的饭菜过来了,便咽下到嘴边的话,出声让她们进来。
顾妈妈掀帘而进,身后照旧是提着食盒的柏舟乘舟两人,望见案上的三碗鸡汤,两碗在并膝坐着的主子那头,一碗在对面这头,她识趣地没有多说,只是把凉了的鸡汤倒进陶盂里,带着柏舟乘舟摆好膳食,就告退离开了。
食几上满满地摆了一案的菜肴,花食主菜应有尽有,都分成两份一样的一小碟一小碟地摆开,霍景安坐到段缱对面,朝她碗里夹了一块由黄瓜裹卷鸡肉小米而成的翠竹报春,“吃饭吧。”
“嗯。”段缱笑着点点头,又问他今天早上的事,“你这么一大早就起身,可是去见了傅文德”
第120章
霍景安就把今日早上发生的事和她说了。
他去寻了傅文德; 把李平勾结秦西王的证据呈了上去,如他所想的那般; 傅文德在看了那些证据之后大吃一惊; 除却震惊之外; 还有不少疑色; 半晌,才迟疑地对自己说了李平昨夜在牢里畏罪自杀一事,并邀请他一道去狱中一探详情。
听到这里,段缱忍不住道“他是在怀疑你”
霍景安一声轻笑“李平被我送进大牢,没过几日就死在了牢里; 我又在第二天拿出了他和秦西王勾结的证据; 傅文德不怀疑我才是奇怪了。”
他接着说下去; 和傅文德去了牢里之后; 仵作等人也被传来检验李平的尸体; 最后在后者口中发现了一点残留在齿根上的毒药,得出了他服毒自杀的结论。
“傅文德相信了”
霍景安微微挑眉“我说过; 他是个胆小怕事的; 就算他心里有所怀疑; 也不会傻到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毕竟如果李平是被人杀害的,那么我就是最有嫌疑的幕后主使,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了秦西王; 他不会想趟这摊浑水的。真相和小命之间; 他更稀罕后者。”
说到这; 他顿了顿,扬起一个颇感好笑的笑容“仵作得出李平服药自杀的结论后,我问他还有什么疑问,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连连摆手说没有,似乎自己有一丁点疑问表现出来,就会成为下一个李平一样。”
段缱被他这话逗笑了“看来这太守大人是把你当索命罗刹了,估摸着这会儿正在不住地烧香祷告,祈求你快些离开永州呢。”
“那他这心愿很快就能实现了。”霍景安笑着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南下,今日你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其它的事有来伯处理。”
“好,这话我记下了。”段缱抿嘴一笑,“今日我要好好地休养生息,你不许再来烦我。”最后一句话,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灵动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狡黠,端的是俏丽可人,娇美至极。
霍景安微微一愣,旋即宠溺笑开“好,我不烦你,让你好好休息”
十月初一,在永州耽搁了半月有余之后,霍景安的船队终于再度起航,浩荡荡入江南下。
这一回,众人没有再碰上什么事情,平安地度过了二十多日,在十月下旬到达晋南韶州,登上了浔河码岸。
晋南王府。
一架车马缓缓停在漆红的朱门之前。
霍景安他们在永州耽搁了一段时日,载着段缱嫁妆被先行遣送的几条货船却是没有,径直顺江而下,早半个月到了晋南。王府众人以为他们也会不日来到,就派了小厮去码头等消息,没想到等了几日,都迟迟不见船只人影,正疑惑不解间,两名羽林卫快马驰到,告知了他们世子要在永州耽搁一些时日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等待,终于在今日等来了霍景安船队的靠岸。
望见桅杆上迎风飘展、绣着晋南二字的旗帜,小厮喜出望外,连忙上去拜见,又分出腿脚灵便的一人回去报信,等霍景安带着段缱等人到达王府门前时,府里已是门庭大开,暂代杨洪管家之职的左长史林清和管事琴姑领着一批人候在门口,看见缓缓驶来的一行车架,都和周围的守卫一道下跪见礼。
段缱被霍景安搀扶着走下马车时,望见的就是跪了一地的王府护卫和弯腰行礼的府内一行人的情景。
“都起来吧。”霍景安淡淡的一声话让众人都起了身,站在最前头的一名中年妇人率先上前,微微福身对着霍景安又略见了一礼,这才笑着道,“前些日子,运送世子妃嫁妆的大船送到,奴婢便以为世子也会很快就到,派了人日日去码头等着,却迟迟不见人影,担心了好几天,幸而护卫来报,说是世子会在永州耽搁一段时日,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怠慢,时时候着,总算是把世子给平安盼回来了。”
霍景安微微一笑“劳姑姑挂念。”又转向段缱,对她道,“这是琴姑,掌管府中妇人差事。琴姑自幼跟随在我母妃身边,和母妃情同姐妹,更是视我如亲生子,从小照看于我,你随我一般,唤她姑姑就可。”
段缱见那妇女三四十来岁,一身锦缎妆面,穿着打扮得很是体面,就猜到她在府中地位不小,本以为是霍景安的乳母奶娘,没想到是管事姑姑,不过也大差不离了,便对她莞尔一笑,柔柔唤了声“姑姑”,又道“这半年来世子离府不在,有劳姑姑替世子打理府中诸事,如今我随世子远嫁而来,初至此地,对一切都陌生得很,日后有许多事都要仰仗姑姑,还请姑姑多多指点。”
琴姑忙道不敢“世子妃这话可是折煞奴婢了,世子妃既然嫁给了世子,就是这王府里的当家主母,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奴婢一定尽心完成。”
霍景安看她一眼,淡淡道“世子妃是皇长公主殿下亲封的长乐郡主,论品阶与我同列,依礼,姑姑该唤她郡主才是。”
琴姑脸上笑容一僵,又立刻化开“是奴婢说错了,奴婢才蔽识浅,不知宫中礼数,唤错了郡主称呼,还望郡主莫要怪罪。”
段缱缓缓一笑“姑姑久居晋南,不识长安礼节也是自然,更何况我嫁与世子为妻,这世子妃一称,姑姑叫得并无什么错处,何来怪罪”
她不傻,自然能察觉得到这位琴姑对自己的排斥,方才霍景安叫起之后,她虽是走到了自己二人面前,却是始终对着霍景安说话言语,直到霍景安将她介绍给自己后,才对自己行了一礼,说的话也是听着亲热,实际却全是疏远冷淡,态度可见一斑。
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并非不在情理之中,听霍景安的话,这位琴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待他有如亲子,那么自己也相当于是她的半个儿媳了,婆母对儿媳总是有些挑剔的,更何况自己还是被赐婚给霍景安的,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忽然出现的女子,或许还带有一些关于长安朝堂的阴谋,她不喜自己也说得通。
琴姑的不喜,段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再怎么和先王妃亲如姐妹,也只是个体面一些的下人而已,一个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下人,她有的是办法应对。再者,霍景安也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态度问题,从他的反应来看,这位琴姑只是和先王妃亲如姐妹而已,还远远没有达到和他亲如母子的地步。
只要霍景安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因此面对琴姑的告罪,她摆足了主母大方宽厚的风范,因为没必要和这样一个人物计较,自降身价。
不得不说,段缱猜中了琴姑的大部分想法,自原晋南王妃去世之后,她就一直跟在霍景安身边照看着他,把他当做亲生儿子,逐渐以长辈自居,霍景安年满十五之后,她就考虑起了他的亲事,但见他本人没什么兴趣,也就搁置了,不过给他张罗一门亲事的念头还在。哪知霍景安去年去了一趟长安,就带回了一道赐婚旨意,她虽然不理解朝堂的那些弯弯绕绕,但也晓得那位身为皇长公主殿下嫡女的长乐郡主不是什么普通身份,定然不是和世子两情相悦才被赐婚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可怜她的世子,为了晋南安定,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因此一直对段缱心存着不满,待得知亲事在长安办、而非在晋南时,不满之情更是达到了顶峰,才会在今日迎见之时给了段缱一个下马威。没成想摆脸不成,反得了霍景安一声说教,虽然他说得不咸不淡,好似只是在纠正她一个不起眼的错误而已,但琴姑照看他多年,对他的性情极为熟悉,一下就听出了对方隐藏在话语之后的不满和淡淡警告,当即心中一个警醒,连忙对段缱告罪,不敢再有造次。
这么多年来,因为她服侍王妃、打理府内诸事的缘故,霍景安一直对她敬重有加,今日却因为对世子妃的几句小小不敬之言就警告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世子妃那一番绵里藏针的回答也不算什么了。她服侍世子多年,深知他最恨下人倚老卖老,仗着自己资历深厚就越权行事,今日她这一举动是完全逾了矩,极有可能惹恼于他,到时可就不妙了。
思及此处,琴姑不禁冷汗顿生,见世子并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在世子妃的一笑之下转向了左长史林清,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升起几分疑惑。
世子对这位郡主的态度和她想的似乎有些不同,难不成
望着笑意盈盈的段缱,琴姑在心里皱起了眉。
在霍景安去年带着赐婚旨意回晋南后,她曾经下功夫打听过段缱的事迹,但因为长安晋南相距甚远,她也不过是一个王府中的管事姑姑,终是没有得闻半分段缱的消息,今日一见,才知这位郡主长得极好,身段窈窕,姿容妍丽。先王妃曾冠有南疆第一美人之称,她本以为这就是世间美貌的极致了,没想到这位长乐郡主竟是在其之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就容貌而言,她的确要胜过王妃几分。
难不成世子是被其美色所惑,才会这般回护于她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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