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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女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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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夫人,她眼含秋波,满眼爱怜的看着临庆侯怀里的孩子,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蛋。这一处正温馨和谐的着呢,一个小厮咚咚咚就跑来了,在花厅门口弓着身子喊道:“侯爷,大事不好了,三皇子气冲冲的进院了。”
临庆侯在兴头上,也没听清楚小厮禀告的什么,等听到了三皇子的名号,他打了一个激灵,心说这小霸王怎么突然到他府上来了,还气冲冲的?他可没做什么招惹这小霸王的事吧。心思周转间他忙把孩子递给夫人,起身道:“怎么回事,”话音刚毕,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来,那个不成气候的,老是给他惹事,该不会这次惹上了三皇子吧?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利了,于是他连忙问身边随从:“冒安,嘉佑那混小子去哪了。”
冒安自然知道陈嘉佑干了些什么缺德事,不过他也没那个闲心往侯爷那禀报,不就是个民女么,他家大少爷那个性子,整出来这样的事也不稀奇,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这会他也着急了,只怕是粘连上三皇子了,这才支支吾吾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临庆侯一听,气的眼睛都圆了,他一甩袖子对冒安道:“真是糊涂!他糊涂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也跟着捂着掖着?他做这种败坏门风的事,真是不怕给他老子丢脸,我当了大半辈子清官,名声全砸他手里了,去,把他给我揪出来,给三皇子赔罪!”
临庆侯在气头上,所以都没来的及考虑什么,可是他夫人好歹有点多了个心眼,连忙阻拦道:“老爷这么做可是把大少爷往火坑里推呢,依着三皇子的脾气,还不把大少爷给整坏了,您舍得么?依我看,这会得先稳住三皇子,我去嘉佑那边看看,要是没什么大娄子,劝劝兴许就没事了,要是真坏了事,咱们再想法子吧。”她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毕竟陈嘉佑的性子他们都了解,要是人家姑娘真被他给糟蹋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临庆侯也泄了气,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他自然心疼的慌,即便他犯了什么错,他也舍不得真就不管他的死活了,于是他冲着夫人点了点头道:“只能这么办了。”
三月里的天,暖阁里还烧着地龙,所以显得格外的热,铜笼子里的香缭绕着,让人心头发恶心。陈嘉佑吃多了酒,本来身子就躁的慌,这会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翻涌,他脚下不听使唤的走到圈椅上坐下,隔着珠帘看着已经被安置在床上的谢思瑶,他傻乎乎的笑起来,越笑越觉得嘴里发苦,心头发紧,他捂住胸口,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喉咙里倒,刚喝了两口,他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胃中翻涌了好一阵,他才止住了恶心。吐完之后觉得整个人回了神,清明了好多。
屋子里的人早就被他支了出去,这会子满地的秽物也没人帮着清理了,他用力拍了拍脑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着床板看着床上的人,心里又是惊又是喜,他看着谢思瑶沉静的面庞喃喃道:“我真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可是他话音刚落,谢思瑶就缓缓抬起手臂开始揉眼睛,揉着揉着,她就猛地睁开眼,陈嘉佑的脸近在咫尺,她呼哨一声把陈嘉佑吓得一个趔趄,直直的坐在了地上,到这个时候他方才一直涣散的目光才慢慢的聚焦起来,等到看清楚一切之后,他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他到底办了什么事!怎么把人给绑到床上来了,可是这会他什么头绪都理不清了,看着谢思瑶羞愤的眼神,他的头都要大了,他平时是浑了点,可是也从没有做过什么强抢民女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啊!他是个花枕头,表面上是个不着调的,实际上比谁都胆小,比谁都没主见。
他惨白着脸半蹲在地上,嗫嚅着道:“谢,谢姑娘,我真是喝大了,这真是意外,是误会,我从来没想过要干什么,可是我今天真是糊涂了……”他不停的解释,连篇累牍的说了一大圈直说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咽着道:“谢姑娘,我陈嘉佑是成心喜欢你,可是我有贼心没贼胆,今天做出来这档子事全都是因为喝酒误事,可是你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别怪我好不好……”
谢思瑶的嘴唇颤抖着,她红着眼睛指着陈嘉佑,半晌才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来:“别说了!快点放我走!”
陈嘉佑看着谢思瑶一副恼恨到要发疯的模样,吓得两腿都软了,他连连称是,可是又怕谢思瑶气出毛病来,来不及多想,他就从床头的大箱子里扒出一个盒子来,咣当把盒子打开,抓着里面的珠宝首饰对着谢思瑶道:“这些这些,都是我存着存着的好看的宝贝,都给你,求你别生气了,别恨我好不好,你都拿着,这些都给你。”
他一股脑的把东西往谢思瑶手上塞,谢思瑶哪里肯要,一把就把盒子给推了回去,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明白陈嘉佑确实没有恶意了,他这会呆蠢的模样,真是和他平时的行径大相径庭,看来这个陈嘉佑是个没头脑的主,心眼却是不坏的,谢思瑶从先前的慌张渐渐的平复过来,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尽快离开是非之地,省的陈嘉佑真的起了坏心,她就真没法脱身了。
于是她语气缓下来道:“我可以不恨你,只要你现在立马放我和我弟弟走。就当这件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别再来纠缠我就好。你明白了吗?”
陈嘉佑呆滞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现在就好似当年那个打坏了父亲最喜爱的鼻烟壶的孩子,满心满眼的都是惊慌失措,可是他有舍不得从此放开谢思瑶,踌躇着挪不动脚。
谢思瑶看着他犹豫的样子,恐再生变,于是心下一横,抱起一只梅瓶就要往地上掷,“你若是再不放我走,那我们两个就都会想这个梅瓶,粉身碎骨!”说完她狠狠的把梅瓶掼在了地上,细颈的梅瓶顷刻间摔得粉碎,陈嘉佑傻了眼,三两步走到门口,咣当一声打开了门,冲着门口一样被吓呆的人喊道:“把人都给我放了!放了!送谢姑娘出府!”
作者有话要说:
☆、息事宁人
守门的苏高像小鸡啄米一样的连连点头,然后像是见鬼一样的瞥了一眼谢思瑶,登时跑到暖阁西侧的茶间里去,拉扯出来两人,小九和小风显然是被吓坏了,全都面如土色,等到松了绑,他们齐齐跑到谢思瑶跟前,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陈嘉佑看看谢思瑶,又看看伏在她腿上瘦小的小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风的头发被扯散了,瀑布一般的秀发披散在后背上,泪痕涟涟的一张小脸,不输谢思瑶,他终于狠下了心,仿佛是要做交易一般的道:“我可以放你走,可是我想要把他留下。”
谢思瑶本来已经打算不和陈嘉佑再追究下去,可是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结结实实的恶心了一把,她厌恶的看了一眼陈嘉佑,然后俯身护住两个孩子,声色俱厉的道:“你休想!醒醒吧,陈嘉佑,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难道你不怕连累你父亲丢了官么!”
可是陈嘉佑突然发了狂,他指着小风怒吼道:“我不管!我就要他留下,我就要他!”
小风恐惧的看着陈嘉佑,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陈嘉佑大步走到谢思瑶跟前,一把扯住小风的肩膀,想要把他从谢思瑶怀里拉出去,谢思瑶奋力死死的抱住小风,小风在两个人中间,就像一个快要被扯碎的风筝一般,哀嚎着流眼泪。
突然陈嘉佑一把拧烂了小风的领口,一截凝脂映入眼帘,他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呆愣愣的看着那截白色,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簌簌的疯长起来,那是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他突然觉得没了小风自己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谢思瑶看着那截皮肤,也愣住了,可是只一瞬,她就连忙抽出腰里的帕子裹上去,紧紧抱着眼神已近绝望的小风,轻声安慰道:“小风,别这样,会没事的,你坚强点。”
小风已经哭的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微张着嘴,任凭眼泪哗哗的淌了整脸。
小九一腔怒火的站起身来,愤怒使他整张脸通红,他握紧了拳头照着陈嘉佑的腹部就是一拳,陈嘉佑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可是他却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小风道:“别怕,我会对你好。”
“混帐东西!”一声凌厉的女声凌驾于陈嘉佑的笑声之上传来,谢思瑶蓦然回身,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走了过来,少妇走到陈嘉佑跟前,照着他面门就是一巴掌,疾言厉色的道:“你还嫌给你爹找的麻烦不够多么!还在这丢人现眼!”
陈嘉佑显然被打醒了,捂着脸啊呀起来,整个人都服软了。少妇又侧头对着身后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们家少爷搀回去醒酒!”
她话音落下,三五个精壮的家仆就过来把陈嘉佑给半抗半拉的带走了。
少妇也不去看陈嘉佑,满脸怜惜的疾步走到谢思瑶跟前,伸手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又歉疚又悔恨的道:“让姑娘受惊了,我们家这个混世魔王脑袋不灵光,你可别跟他计较,我知道姑娘是个识大体的人,可是让姑娘受了这样的气,我们侯府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还请姑娘看在我家侯爷的面上,绕过这个不要命的浑人吧。”
她说的恳切,谢思瑶纵然恨透了陈嘉佑,也不想把气撒在她身上,再者说,这少妇也算是给自己解了围,这会也没有跟她动气的理由,于是她神色冷淡的道:“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思瑶在这谢过夫人了。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想让思瑶不生气那是不可能了。你们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本来跟我没关系,可是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凡一个有气性的人,都会觉得熬不住,而且看他刚才的举止,恐怕日后还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思瑶怨恨他也是情有可原。这怨恨和夫人无关,也不会让夫人为难,还请夫人尽快放我们离开吧。”
侯爷夫人见谢思瑶心意已绝,也觉得劝不住了,只好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也是我们平时忽略了嘉佑,他自小没了母亲,他父亲公务缠身也没时间教导他,才使得他和那些狐朋狗友处到了一起,尽去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学上了不少坏毛病,可是我们嘉佑他心地是好的,他从小那么乖巧的孩子呀,舍不得去摘园子里的花,人家孩子都上树掏鸟蛋烤着吃,他偏不,还哭着跑回来说多心疼那些鸟蛋,你说这么可人的孩子他心性能坏到哪里去呢?其实实话告诉你吧,从小我们就觉得这孩子这儿有点不对劲,”侯爷夫人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接着说道:“他开蒙的晚,连说话走路都比别人晚,有时候钻点牛角尖,使点孩子脾气,我们也都让着他,不跟他计较,时间长了孩子就管不住了,才酿成了今天的事儿。这还是他头一遭办这样的荒唐事,唉,姑娘你要怨也是应该的,搁我身上我也怨。可是我能保证,嘉佑这孩子不会再做这等傻事了,所以姑娘千万放一万个心。”
谢思瑶一手轻拍着小风,一边缓缓说道:“夫人说话实在,思瑶又何尝没有说真心话?可惜错了就是错了,只是听夫人的一番话,我也明白小侯爷不是什么坏人,今日我饶了他,他明日不知道又要捅出什么篓子来,罢了罢了,即便是捅出了什么,那也跟我谢思瑶没有任何关系了,须知自作孽不可活。”
她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可是侯爷夫人已经听出了转机,这么说,谢思瑶就是已经打算不追究责任了,她赞许的点点头,眼神扫过谢思瑶怀里的小九,然后微微侧过身去对身边的一个小婢女道:“去给这位姑娘换身体面的衣服来,兴许是刚才走路不小心磕碰着了,你看这衣服都扯坏了。”侯爷夫人是不知道小风的身份的,只是凭着直觉,她认为小风是个女孩子。
谢思瑶闻言才缓缓的放开了箍着小风的手,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面容,除了一个女孩子之外,还能会有谁有呢,一个男孩子,纵使他长得再美,也没法做出女孩子这样楚楚的姿态来,是了,就在方才小风衣服被扯坏的那一个瞬间,她就明白小风其实是个女孩子了,所以她才可以这样无所顾及的把他护在身上。
只是这时的小九,俨然一副惊骇的模样看着小风,又看看谢思瑶,片刻,他颤抖着抬起手,惶然的指着小风道:“你,你是个女孩子。”
小风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眸,挽着谢思瑶的手,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婢女前去换衣裳了,小九失魂落魄的跟在她们后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小风的背影,心头五味杂陈,他突然想哭,他的好兄弟竟然是个女的,可是他终究还是笑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因为他终于释怀了,他根本就不是短袖,原来他喜欢的人是个女孩子。
等到换好了衣裳再出门,小风已经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鹅黄色的撒花烟罗裙配上彩蝶织锦合欢上衣,乌黑的发用一条鹅黄色的丝绦齐齐扎在脑后。粉嫩的面容不施粉黛,是小女孩特有的明丽。这是她记事以来头一回穿女装,心里的欢喜自然不言自明,可是又是极局促的,衣裙上明艳的绣花,让她忍不住用手摸了一遍又一遍,她忘掉了所有的不悦,带着小女孩的心思,满心满眼里都是找回自己的新奇感觉。
谢思瑶牵着她走出来,小九的眼睛几乎要花了,他忘记了先前所有的惊险,跳过来直直看着小风,看哪觉得哪里好看,心里真像涂了蜜糖一般。
侯爷夫人看着三人的情绪已然稳定下来,这才笑着道:“二位姑娘都是出挑的人,让我这个妇人看了真是又艳羡又嫉妒,真是时光不饶人,还是你们这些小姑娘惹人爱。”
说完她扶了扶头顶的发髻,搀起谢思瑶的手道:“今日我请谢姑娘到府上闲坐聊天,不知道谢姑娘可有哪里不中意的么?三皇子真是个着急的人儿,听说你在府上,出了宫门就直奔我们侯府而来,瞧着三皇子那股恩爱劲,可叫我这等老妇牙都酸倒了。”
侯爷夫人说的隐晦,可是谢思瑶已然听明白了,敢情是郁华知道自己被劫走的消息。跑来侯府要人来了,侯爷为了息事宁人,就派侯爷夫人来安抚自己呢!可见得侯爷夫人也是煞费了苦心了,看在她也没什么恶意的份上,谢思瑶只好心照不宣的淡淡一笑道:“侯爷夫人沏的茶好喝,改日我再来求教,今日就先不叨扰了。”
侯爷夫人心下明了,也不再多说话,一张精致的脸上挂上了诚挚的笑意,她挽着谢思瑶的手,便说话便慢慢往客厅走去。
☆、有惊无险
临庆侯自知理亏,但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要说他这个大儿子,也是个不省心的,小的时候他脑瓜不好使,天天被人欺负,临庆侯就得忙里偷闲给他撑腰,原以为长大了就省事了,谁知道没长好,整天的不务正业,不知道给他兜揽了多少麻烦事回来,他天天光给他儿子收拾烂摊子也都要累的吐血,倒霉催的这小子又不争气,惹谁不好非惹到了皇家头上去,尤其是这个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
他这边看到郁华来势汹汹的一路飞奔过来,头皮都簌簌的麻起来,可还是要做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来,笑脸迎了上去,正对面插手行了一个礼,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郁华早就闪身走过去了,他连忙嗳了一声,紧走慢赶的追了上去,一边无辜的笑着,一边试探着问道:“不知道三皇子光临府上,可您这一句话不说就往后头走是什么个意思,恕本侯不太明白。”
郁华阴鸷的目光打到他脸上,那冷峻真是让人牙齿都要打颤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临庆侯,本皇子真是小瞧你了,我只当你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可是现在连你也跟着糊弄我?”郁华冷冷的看着临庆侯,邪魅的勾勾唇角,“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心疼宝贝儿子,这个我不管不着,可是他敢动我的人,我就决计饶不了他。”
说完他甩着袖子往前走,然后一把抓住在路旁站着的一个小厮问道:“陈嘉佑那小子现在在哪?”
小厮被郁华紧紧攥着领口,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一心只想着活命了。他吓得舌头也捋不直,颤声结结巴巴的道:“小小……小侯爷在……在西……”他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临庆侯愁云惨淡的脸色,临庆侯对他使了个颜色,他心惊肉跳的咽了一口唾沫,噤住了声。
郁华见状阴狠狠的侧头看了一眼临庆侯,迸发出哂笑,“好啊,好啊,临庆侯,真有你的。”说完他狠狠松开小厮,把他闪的一个趔趄,盘坐在地上,郁华也不再看临庆侯,直直的往西边走,那小厮只来得及说出一个西,想必那陈嘉佑就住在西侧了。
十几个侍卫紧随在郁华身后,步伐果决的往西边走,穿过一块插屏,又是一进院子,临庆侯府的府院是皇帝敕造的,硕大的一个宅子,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游廊穿档一处挨着一处,郁华也不管,只沿着往西的路往前,他此刻早已经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到谢思瑶跟前,只怕慢一步,就会抱憾终身。
转过一个游廊,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簇拥在一群人中间,缓缓的走过来,郁华脑子里的那根弦吧嗒一声就断了,他再也隐忍不住心里的狂乱,风一般的冲着那身影飞奔而去。
谢思瑶显然也注意到了他,那一袭绛紫色的云纹长袍,在游廊上的纱灯照耀下,格外的耀眼。他的神色是从没有过的惊惶,眼神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动着,谢思瑶一个愣神,郁华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走到跟前,他又犹豫了,原本只想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可是现在他却没了勇气,看着她身后乌压压的一群人,他强自忍着心头的惊涛骇浪,想要轻声询问一句,可是开口就变成了颤抖的声音,“还好么?”
短短一句话,简直要让他神经错乱了,谢思瑶按耐住心里的委屈,这个时候,她不能再乱了,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因为自己让伤害了郁华和临庆侯府的关系,须知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人心深不可测,她也无法一己之力撼动这些纠葛,倘使她真的受了什么屈辱,那必定要和临庆侯府讨个公道,可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不是闹大,而是明哲保身。
“我一切都好,让你担心了。”谢思瑶清浅一笑,荡平了所有的浮躁,继而她转身对着侯爷夫人莞尔一笑道:“夫人好甜食,请我到府上给做道小点,走的忒急了些。”
郁华的眼神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实情不是这样的,他心知肚明,也知道谢思瑶在故意期满他,可是她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那就先由着她去吧,这笔帐他记下了,总有讨回来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要安抚好她。
于是郁华也淡淡的回了她一个笑容,温声道:“怪不得呢,我去天香楼找不见你的人影,听说你来了临庆侯府,我就着急跟来了。”
谢思瑶恬淡一笑,也不答话,倒是侯爷夫人大方一笑,看着谢思瑶道:“谢姑娘是个好福气的,能让三皇子这么牵肠挂肚的人,你可是独一个。”说完她又看着眼神冷淡的郁华道:“妾身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自己就说了什么,谢姑娘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儿,值当三皇子这样用心的。”
郁华冷冷一笑,嘴唇微动:“夫人才是个伶俐人,不然也不会让临庆侯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好在夫人是个明白人,本皇子不想为难明白人,可是不代表本皇子就真的这么好说话。”
侯爷夫人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听明白了郁华不善的语气,她也装作听不明白似的,脸上有依旧挂着爽朗的笑容,她伸手抚摸着谢思瑶的手,轻声笑道:“三皇子看重咱们谢姑娘,妾身都看出来了,妾身也疼爱这孩子,多巧的一个人儿呀,妾身跟三皇子一样,都舍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刚才妾身差点就要认她当干女儿了。”说话间她伸手接过奶娘手里的小团子,看着小团子粉嘟嘟的笑脸道:“我家慈儿顶喜欢谢姑娘了,方才还亲昵的叫着姐姐呢。”
小团子仿佛听懂了他母亲的话似的,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谢思瑶道:“姐姐做菜香香!”谢思瑶冲着他笑了笑,他更开心了,拍着巴掌哼起了歌,谢思瑶被他逗笑了,忍不住对着郁华道:“别冲着夫人生气,夫人心肠善,对我挺关照的。”
郁华看了看谢思瑶,欲言又止,她自己受了委屈,一点都不哭不闹,反而还要为惹了自己的人开脱,也真有她的,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平时她可都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一点委屈都咽不下的,这会怎么变的这么服软了呢?
郁华这会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再执拗下去,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算。
他清淡的看了看侯爷夫人,斩钉截铁的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本皇子就先带人走了,日后再登门造访,希望到时候,能和侯爷和夫人好好聊聊。”
侯爷夫人掖了掖袖口,仍旧淡雅的笑了笑道:“妾身就不留人了,这就送三皇子回府。”
说完她瞥了一眼郁华身后站着的临庆侯,临庆侯会意,肃穆的走上前来,老老实实对着郁华行了一个礼,朗声道:“小侯送三皇子。三皇子请。”
郁华冷眼睨了他一眼,不吭声的护着谢思瑶往前走。
临庆侯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归了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尴尬的冲着他夫人挤出一个笑容来,侯爷夫人上前给他擦了擦脸,道:“我是个女流,就不去送了,你仔细些。”
临庆侯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谢思瑶紧紧挨着郁华走着,这时方觉得心跳如擂鼓,扑通通心乱如麻,她用手扶了扶胸口,轻轻咳了几下,郁华紧张的看着她,连忙问道:“要紧么。”
谢思瑶笑着摇头,“不碍事,就嗓子有点痒痒。”
郁华想起谢思瑶身有旧疾的事情来,这一下牵动了心里难受的一处,他暗暗咬牙道:“日后定要让陈嘉佑好看。”
一路上深深浅浅的走着,等到出了临庆侯府,谢思瑶才觉得身心具疲,方才硬撑着的坚强差点让她此刻眩晕的要倒下,她扶了扶额头,定了定心神,才慢悠悠的道:“你是不是很想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郁华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谢思瑶这么直截了当,他确实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可是他不敢贸然的问,这下谢思瑶问出来口,他也只好支吾着应了。
“说来我也觉得奇怪,”谢思瑶摸了摸还有点隐隐作痛的后颈道:“我本来是要雇车回家的,可是那车夫把我带进了一个胡同,最后竟然在临庆侯府后门停了,陈嘉佑好像并不知情,我还听见他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样的话,显然这并不是他蓄谋的事。而且……”
谢思瑶稍显局促的看了看郁华,小声道:“而且陈嘉佑好像记不得是他自己绑了我进府的,他酒醒了就开始哭着求我原谅他,那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我瞧着他可害怕了。”
郁华悚然一惊,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原本他只以为是陈嘉佑设计要把她劫到府里去,可是眼下看来,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显然有股暗中的势力,在慢慢的侵入他的身边。
他眉峰一敛,若有所思的道:“不管是什么人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再让他伤害到你,这一次是我没有防备,才让你受了委屈。”
“其实我也没受什么委屈,就是吓得不轻倒是了。”谢思瑶拢了拢略微凌乱的鬓发,由郁华把她扶上了马车,她弯腰往车里退的时候,眼神扫到了站在小九身后的小风,她莞尔一笑,示意郁华看过去。
郁华带着狐疑扭头去看,只见一个乖巧的女孩子正低头藏在小九身后,他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谢思瑶,果不其然从谢思瑶眼里看到了肯定的答复。
“果真是……”郁华欲言又止,扶着车板一跃而上,坐在了谢思瑶身旁,接着其余人也都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我总觉得以后还会有事,”谢思瑶心事重重的看了一眼车外惨淡的夜色,然后转头去郁华道:“陈嘉佑是不会对我动手了,可是保不准会对小风动手。我看着他今天好似着了魔怔似的。”
郁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凛冽,继而不容置疑的道:“有我在,由不得他撒野。”
“不,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这些事情,于你的名声总是不大好的。”谢思瑶有些郁郁的托着下巴想了想道:“而且,我觉得陈嘉佑不会再像这次这么蠢了。”
“不管他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容他动你一丝一毫。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么?”郁华望着谢思瑶,倾听着自己乱糟糟的心跳,忍不住的开口道。
谢思瑶扬起脸看着他,默声不语了,良久她才说:“我知道。”
窗外的夜色已然浓了,两辆马车在橘色的灯光下渐渐行驶起来,马蹄的哒哒声,远远的带走了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故人相见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姚家小院门前,门廊上高悬着两盏纱灯,发出轻淡淡的光,木板门半扣着,铜色的门环在灯光下隐隐有些发光。谢思瑶轻轻从车上走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也正好从车上下来的郁华道:“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过大约不方便请你去家里,还请见谅,这会天也晚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郁华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却没有顺从的意思,他抬头看一眼天上的半块朦胧月,打趣的道:“哪有你这样对待恩人的呢,把你送到了门口,你还挡着不让人进去。”
谢思瑶被他讽的有点脸红,可即便如此,她也铁了心不打算让郁华进门去,不然要是让师傅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她耐着愧疚又重复道:“今日权当是我的不对吧,改日我再跟你赔罪。”说完她也不再理会郁华,径自唤了小九和小风就去开门。
院门打开了,谢思瑶款步走了进去,再回身想要把门关上的时候,冷不丁发现郁华已经进了门,还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你!”谢思瑶又气又急,脸涨的通红,这个郁华怎么就那么不给人留情面呢,真是让人头疼了,可是既然他已经进了门,想必怎么撵他都不会再出去了,于是谢思瑶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声道:“马上见了我师傅你不要多说话,只管听我来说就好了,不然我师父可要生气的。”
郁华不置可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谢思瑶进了院子。
院子挺小,正对门是两间堂屋,还没到入夏的季节,堂屋的门上已然挂起了竹帘子,透过竹帘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谢思瑶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掀起竹帘一角,对着里头的人恭敬的喊了一声:“师父,思瑶回来了!”
姚师傅正对着一盏油灯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听到谢思瑶清甜的嗓音,他才猛然回过神来,看着掀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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