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再许芳华-第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虞洲怔了一怔:“咱们两家原本就是通家之好,时常来往的,有何不妥?”
“这是宫宴。”六娘简短地提醒。
旖景也不耐烦与虞洲闲话,附和道:“六妹妹提醒得甚是,洲哥哥还是谨慎些才好,快回那边去吧。”
虞洲十分无奈,却不敢反驳旖景的话,磨磨蹭蹭地回了自己的席位,一时兴致全无。
他没有留意,刚才与旖景闲话的时候,不远处的三皇子时不时往他身上“飞”着眼刀。
而这边厢,六娘思忖了一阵两相之争,对旖景说道:“五姐也认为今日之事,是秦相的一手安排?”
旖景四顾一眼,见身旁没有别人,方才压低了声音言道:“洲哥哥刚才所言,并非全无道理,秦相心怀不甘也合情理,不过……这事对于教坊司一个从九品奉銮来说,风险极大,若圣上稍微不愉,自然不会为此惩处一国之相,却极有可能拿教坊司开刀,一个奉銮,不过是主管宫宴乐舞和戏曲的微末官员,晋升无门,荣华无望,即使秦相,能给他的利益也十分有限,哪里值得为此参和进两相之争,他胆敢在今日宫宴上献这么一台戏曲,想来是奉了圣意。”
六娘便十分激动:“这么说来,圣上必不会让郑知州白白含冤?”
旖景点了点头,不由远远看了一眼这时正在皇后跟前献殷勤的金六娘,心里也是十分疑惑,前世之时,直到远庆十年元宵,金相尚且呼风唤雨,权倾一时,圣上似乎有意打压的是秦相一脉,可眼下的情形嘛……
这似乎又是一个与前世不同的变数。
今晚,应该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可这些变数,又是因何发生?
旖景一时又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琢磨了一阵,依然没有半分头绪。
却忽然又听六娘一声惊讶:“咦?沙汀客何时与那甄二郎离席而去?”
旖景下意识抬眸,果然不见了虞沨的身影。
却又留意,一个内侍正小声与长兄苏荇耳语,苏荇似乎满腹疑惑地问着那内侍什么,犹豫了一阵,方才随那内侍离开。
“大哥哥这是去哪儿?”旖景心中没来由就是一紧。
六娘却忽然四顾人群,扯了扯旖景的衣袖:“甄四娘也不见了踪影。”
旖景连忙四顾,果真没瞧见甄茉,越发紧张了起来,正自迟疑,六娘却有了决定:“事有蹊跷,咱们还是随在大哥哥身后才好。”
这时,苏荇已经随那内侍走出了妙音阁,背影渐渐隐没在月色之中,旖景没有时间再仔细思量,当即与六娘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路上才忽然想起了一事,便问六娘:“妹妹为何一见大哥哥离开,就注意到阿茉也不在?”
六娘侧面看了旖景一眼,方才抿嘴一笑:“五姐也早看穿了阿茉的盘算吧?”
旖景大为惊讶。
“当日在甄府作客,五姐存心搅和了阿茉的琵琶曲,我起初还十分疑惑,后来,五姐在祖母与母亲跟前,又隐晦地说起孔氏阿兰那枚须虾镯失而复得的蹊跷,结果大哥哥又说他当日正在隔厢,我方才恍然大悟,五姐定是洞悉了阿茉的算计,不喜她虚伪作假……我也不想有这么一位长嫂。”六娘轻哼一声:“听母亲提起,祖母已经婉拒了甄家,可今日我处处留心,却发现阿茉一直对大哥哥含情脉脉,就担心她又生出什么坏心思来,一见大哥哥离席,下意识地就注意她了。”
旖景不由汗颜,想她算上前世,年龄比六娘长出一大截来,又明知甄茉“心怀叵测”,却还不如方才十岁的六娘谨慎……都怪那个妖孽,今日被他一逼,竟扰乱了心神,疏忽了甄茉这头。
话说虞沨与甄南顾,其实是最早留意到甄茉离席之人,两人没有半分迟疑,远远地跟在甄茉身后,到了昆明湖畔,但见月如银盘,天上一轮,水中一轮,月色在天幕与秋水之间弥漫,甄茉独自一人,静立水畔,青丝与裙角随风飞扬,娉婷于柳月朦胧,很有几分月中仙子的风韵。
两人自然不会贸然惊动,借着草木的掩饰,欲看甄茉究竟有什么盘算。
不多久,便见苏荇与内侍一前一后往这边行来。
甄南顾便嗤笑一声:“四姐果然还不死心,眼下这情形,倒有一番在水一方的情调,只不知卫国公世子似乎能抵抗这佳人的诱惑了。”
虞沨微微蹙眉,似乎也有一些拿不准,不及答腔,只飞快地思量着若生变故,应当如何转寰。虽然稳妥为计,这时出面搅和了两人私会倒也简单,可一来,虞沨拿不准苏荇是否自愿前来,若是如此,搅和了这次,也防不住下次;二来,甄茉也不会就此死心,这次不成,难保她不会另寻良机。
这么一犹豫,便见苏荇已经近前。
虞沨隔得略远,又兼着并非白昼,倒看不清苏荇的神情,只闻一句隐约的问话。
“太子殿下究竟在何处?”
☆、第九十五章 你既跳湖,我也落水
原来,那内侍是借口太子殿下有请,骗得苏荇离席。
圣上移驾,与朝臣别寻他处商议朝政,太子自然不会留在妙音阁听戏,起初苏荇听了内侍的话,便有些疑惑——太子既然在伴驾,何故又邀自己前往?自己不过还是个监生,无官无职,尚还没有议政的资格,太子诏见,应当不是为了政事,当问得太子并未随驾,而是在湖畔赏月,相邀他前往共赏,苏荇依然疑惑难解。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当初在水莲庵撞破了那等尴尬之事,太子或者放心不下,还有一番叮嘱……
更兼着苏荇认得这名内侍,的确是在东宫当差,长伴太子左右。
几番思量,苏荇还是离席前往。
他远远就瞧见一名女子候于湖畔,心中越发孤疑与忐忑,数次驻足,却又耐不住内侍催促。
当总算看清女子的眉目,苏荇眉心一蹙,便果断停步,问到:“太子殿下究竟在何处?”
那名内侍,本是得了太子的叮嘱行事,自然不会回答苏荇的问话,见甄茉迎上前来,只微笑着退后几步,却刚好挡住了苏荇的退路。
“世子……是小女有事相求。”甄茉款款上前,一双杏目,带着无限柔情与淡淡凄楚,蕴着这如水月色,更添妩媚动人。
苏荇眉心更紧,他对甄茉本无什么印象,前次甄府一见,耳闻她“机智断案”,才生出几分欣赏之情,后来一听两位妹妹分析,便醒悟过来,当即对甄茉的城府十分不屑。更兼着在国子监,每当与甄三郎碰面,他有意无意间,总是会提几句家中四姐,如此明显的暗示,自然让苏荇猜到了甄府是在盘算什么。
他希望将来携手共渡之人,贤惠豁达,良善睿智,对于甄茉的虚伪本就有些排斥,不想又出了水莲庵的事……甄茉与太子的私情一目了然,苏荇对甄茉的排斥便更添一层厌恶。
这时见甄茉竟然恬不知耻,假借太子名义骗了自己来“私会”,苏荇的神情自然不会太好。
不过,苏荇家教良好,还不至对一个女子恶言相向,便恭身一礼,旋即后退:“孤男寡女,实为不便,某先行告辞,还请小娘子宽恕则个。”
甄茉楚心积虑,好不容易才争取这次私会,哪里甘心就此作罢,上前几步,看了一眼那内侍……为了骗苏荇前来,她对太子妃献策,让长姐说服太子借这心腹内侍一用,委实别怀他意,毕竟,水莲庵的事不能让长姐得知,这内侍既为太子心腹,自然不会在长姐面前多嘴。
将心一横,甄茉也不避讳旁人:“世子,我与太子不是你想的那般……”
“此乃小娘子私事,与在下无关。”苏荇看也不看甄茉一眼,转身欲走。
“世子若是不信,小女愿以死证清白之身!”
甄茉早有盘算,苏荇若是信任她也就罢了,若不信任,她只能使出杀手锏来。
有内侍在旁,今日又是中秋宫宴,苏荇他侠骨柔肠,必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命丧昆明湖。
只要他出手相救,便也算有了“肌肤之亲”,又有皇后、长姐推波助澜,这婚事便大有成算。
直到这时,甄茉尚且以为苏荇一时心软,不曾将水莲庵的事禀告长辈,既然如此,当两人有了亲密接触,苏荇更不可能再提旧事……她有把握,通过这番“以死相逼”,便能说服苏荇信任自己。
见苏荇脚步略微一窒,却并不回头,甚至不顾内侍阻拦,一掌将他推开,甄茉再不犹豫,纵身一跃——
虞沨当听甄茉那句以死证清白之身,便情知不妙,不过须臾,便见甄茉跃入湖中,焦急之下,推了一把甄南顾:“我不识水性,你……”
话未说话,却又闻“卟通”一声,与一个女子惊慌失措地尖叫——
“五姐姐!快来人呀,有人落水了……”
原来,旖景与六娘随着苏荇的脚步,才到湖畔,便看见了甄茉,俩人紧赶慢赶,还未接近,便瞧见了甄茉落水,旖景登时明白了甄茉的盘算,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太多,只对六娘说了一句:“大声些呼喊。”
还不待六娘反应过来,旖景便一头栽进了水中。
苏荇才被甄茉的举动惊得六神无主,又听见了六娘的喊声,得知妹妹落水,毫不犹豫地就将那拦路的内侍推了一个趄趔,三两步跑到旖景落水之处,一跃而入。
却说虞沨,自然也听见了六娘的喊声,心下大急,又推了一把甄南顾:“还愣着干嘛,别让你四姐弄污了一池湖水。”
也煞白着脸往旖景那头跑去,只见苏荇已经将旖景救起,方才吁了口气,但觉心跳依然慌张地撞击着胸腔,一抹额头,短短几息之间,竟然出了满额冷汗。
因苏荇救得及时,旖景不过呛了几口湖水,意识尚且清醒,当苏荇将她托上堤岸,猛咳了几声,抬眸却虞沨站在不远,微微一怔,却顾不得多想,只对尚自愣怔地内侍说道:“公公愣着干嘛,还不救人?”
她刚才被甄茉逼得着急,并没有设想周全,这时,生怕长兄再回头去救甄茉。
六娘在旁却瞧得清楚,一边替旖景抚着背,一边说道:“五姐姐放心,已有人去救了。”
旖景彻底松了口气,方才觉得西风之下,彻骨生寒,打了个冷颤,将甄茉好一番腹诽。
虞沨见旖景浑身湿透,衣衫紧贴腰身,显出少女虽然青涩,却已经玲珑的伏线,心中又是一窒,慌忙避目,解下早先因为觉得寒凉,系在肩上的披风,递给六娘,让她替旖景披上。
又问那内侍:“这附近可有空置的屋宇?”
内侍这会子才回过神来,自然想不透其中真相,只下意识地回答道:“往西再行百步,便有一处。”
虞沨点了点头,依然避目,只对六娘说道:“我先去禀报姑祖母,六妹妹先陪着五妹妹去屋内。”又对另一个周身湿透的人说:“荇弟你……最好先回府吧,我会与姑祖母言语一声,此地,不宜久留。”
苏荇当然明白虞沨的意思,感激地行了一礼:“有劳世子。”
当下,各行各路。
而这时,甄南顾才将将把甄茉捞了起来,也不知他是否存心拖延,总之甄茉这会子是人事不省,被甄南顾好一番折腾,才咳出几口水来,悠悠睁眼。
虞沨看也没看那两兄妹,行出几步,才想起还有一个内侍来,回身说道:“公公,出了这等子事,应当要禀报皇后娘娘吧?”
内侍如梦初醒,眼见甄茉还会咳水,心知并无大礙,一张脸皱得活像苦瓜,忐忑地随着虞沨往妙音阁。
“公公应当明白,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
半响,方才听见冷森森的一句。
内侍怔了一怔,旋即醒悟:“是,咱家内急,出来排解,方才瞧见两位娘子落水,却不知情由。”到了这个地步,他也顾不得别人,先将太子择清才最重要。
虞沨冷冷一笑,不再多说。
妙音阁前,依然还是火树银花、衣香鬓影,这时,因着皇后的提议,黄五娘、金六娘与秦三娘几个待选的皇子妃,为了得太后的金凤簪,正在妙音阁里设的画案边,持笔凝神,将这中秋盛宴录于笔端,而太后依然在嫔妃与贵妇的陪同下,皇子们争相承欢膝下的和谐气氛中,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台上伶人演绎着才子佳人感人肺腑的传奇。
虞沨先那内侍上前,也顾不得众人惊讶的目光,只在大长公主耳畔低语几句。
大长公主神色俱变,疑惑地看向虞沨,终究是没有多问,只对太后小声说了实情。
太后也是一怔,也疑惑地看了一眼虞沨,不动声色地诏来如姑姑:“随上元同去,谨慎一些。”
大长公主又说:“五嫂,我们只怕要先行一步了。”
太后微微颔首,并没有别的嘱咐。
黄氏与旖辰俱不知何故,惊疑不定之下,也都不动声色地随着大长公主离席,苏涟更是不明所以,但见母亲神色凝重,也没有多问,当出了妙音阁,大长公主只说了一句:“景儿不慎落水,还好荇儿在场,及时救了起来。”
众人皆吃了一惊。
大长公主便对如姑姑说:“有劳阿监,去寻一套干爽的衣裳。”
“风儿她……”黄氏这时方才发觉六娘不在场。
“与景儿在一处。”大长公主说了这句,便疾步往前行去。
却说那内侍,这时方才上前,也学着虞沨的处理方式,没有惊动旁人,只小声将甄茉落水的事禀报了皇后,他能成为太子之心腹,当然有个活络的脑子,见大长公主先行离开,太后只冷冷瞧了他一眼,便识趣地没有说出旖景来。
不过皇后,却是有意张扬此事。
当然,她没想到旖景也落了水,刚才瞧见大长公主心急火燎地离开,还道是甄茉的盘算已经成事,大长公主当然想瞒着众人先一步善后,不过,皇后却也不急……眼下这么多贵妇都在场,只要将卫国公世子英雄救美的事张扬开来,这男女之间有了“肌肤之亲”,又都门当户对,大长公主也推脱不得。
虽说,皇后也疑惑着虞沨不知怎么掺和了进来,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故而,一听那内侍的话,皇后当即“惊讶万分”,拉着太子妃的手就扬声说道:“四娘不慎落水了!”
太子妃也佯作慌张,当然还有一旁的甄夫人。
内侍出了一脑门冷汗,也不敢说事情有了变故,他刚才慌里慌张,竟然没留意是谁救了甄家娘子一命,故而,也只好语焉不详地禀报——多亏有郎君救起。
因皇后的语音甚高,坐在近旁的贵妇们都被惊动了,一时错谔。
甄夫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着桌案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急得青面唇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四娘她……”似乎就怕听闻什么恶耗,不赶问出后半句来。
太后刚才囫囵听大长公主说了甄茉与旖景双双落水的事,心念一转就知事有蹊跷,这时见皇后这般张扬,便模糊想到事情的轮廓,淡淡一句:“不需太担心,已经被人救了起来。”
甄夫人方才“松”了口气,问那内侍:“不知小女现在何处,又是谁将他救起?”
一众贵妇都支起了耳朵——救人虽是好事,可这落水之人被人救起……啧啧,怎么想怎么香艳呀。
内侍在甄夫人满怀迫切的目光下,急得汗流如注,把心一横:“小人刚才也是路过……慌慌张张地,未曾留意……”
皇后与甄夫人俱都一怔。
太子妃倒是伶俐,目光在太后身侧空置的席位上一停,似乎很是疑惑地问道:“不知姑祖母与卫国公夫人匆匆离席,是否因为此事?”
虽说没有把话说穿,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太后眉心一蹙,她刚才囫囵一听,眼下虽猜到个大概,却也不好细说。
孔夫人却笑道:“想来应当是卫国公世子赶巧路过,方才出手相救吧,这事……”
话未说完,却被虞沨云淡风清地打断:“并非如此。”
……
一众人再度惊讶。
☆、第九十六章 英明世子,机智转寰
戏台之上,才子佳人已经携手,正相互依偎,对月许愿,唱出一段你侬我侬,生死相许。
可戏台之下,众人的注意力却已经尽数转移到玉树临风,清俊儒雅的楚王世子身上。
“早先因觉坐得困倦,便携同南顾去湖畔赏月,后来,却巧遇了卫国公世子,我们一时兴起,起意为佳节联句,兴致正酣,不想却闻女子呼救之声,前往一看,才知有人落水,南顾最先反应过来,跃入湖中相救……却不曾想卫国公府两位娘子也碰巧去湖畔赏月,见出了变故,也赶忙过来一观究竟,想是心急,其中一位也不慎落水,卫国公世子听闻妹妹呼救之声,连忙去救。”
虞沨微微一笑:“好在落水的两位娘子都没有大礙,我因为不识水性,帮不得手,只好与刚巧路过的公公回来禀报,起初我并不知落水者是谁,因识得卫国公府六娘,方知其中一位是五妹妹,却不知南顾救起之人究竟是谁,故而,只好先知会了姑祖母……原来公公倒瞧了个清楚,前头落水的是甄氏四娘?”
那内侍这时也只好顺着虞沨的往下说:“小人与世子可巧是从不同的方向而来,倒没看清后头落水的是谁,只看见甄四娘在湖畔散步,不知怎么就失了足。”
这一番话,真假掺半,却把该避讳的,都避讳了。
非礼勿视,虞沨也担心甄家为此赖上楚王府,故而,强调自己并没有近前观看甄四娘浑身湿透的模样,甚至他都没见着旖景,只见了一个并未落水的苏六娘,这也是顾全了旖景的闺誉。
当然,这番话只能糊弄不明就理的旁人,糊弄不了心知肚明的甄家女眷,不过,虞沨并不担忧,甄茉的举止,到底不堪,甄家自然不会不顾女儿的闺誉,横竖苏荇连甄茉一根指头都没碰着,她们想赖也没有根据——有虞沨与甄南顾作证,甄夫人与太子妃也只好吃这个哑巴亏。虽然,如此一来,甄家难免会怨怪虞沨多管闲事,不过楚王府地位在那儿摆着,虞沨也不怕被甄家忌恨。
至于南顾,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甄夫人的眼中钉,再说,身为弟弟,眼见姐姐遇险,也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甄夫人明面上自然也不能拿南顾出气,至于暗中的小鞋嘛,横竖南顾也穿得多了,不缺这一双两双。
虞沨的话,旁人自然都信服。
可甄夫人却恼火得很,事到如今,她当然明白过来事情出了岔子,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空口白牙地质疑虞沨,难道要说苏荇是被太子跟前的内侍哄骗了去,根本不可能与楚王世子在那里联句?
忍了又忍,甄夫人到底没彻底忍住,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原来楚王世子与犬子竟这般交好,我竟从来不知。”
“我与南顾原为同窗知己,夫人竟然不知?”虞沨故作惊讶。
太子妃这时尚还清醒,知道今日之事也只好如此了,连忙暗中扯了扯母亲的袖子,提醒她莫要得罪了虞沨。
虞沨当然不会与甄夫人计较,又是一笑:“夫人还是先去瞧瞧吧,早先这位公公已经指点了卫国公府两位表妹去附近屋子里暂避,但因为甄氏四娘是独自一人,南顾虽在,到底男女有别,不好独处一室,只怕现在,他们还在湖畔呢。”
这话一出,太子妃与甄夫人都是面孔一白。
皆因为她们心怀目的,得知甄茉落水,竟然没有立即赶去,反而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在场的贵妇没一个傻子,未必瞧不出其中蹊跷,当下不再耽搁,慌里慌张地往外头跑去。
皇后自然也极为失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虞沨,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三皇子早前一听旖景落水,心里便漏跳一拍,又听虞沨说了这么些话,再联想到甄家的态度,也品出几分味道来,这时却忍不住关切一问:“不知五妹妹是否果真无礙?”
虞沨微微一怔,不过一瞬,又恢复了云淡风情:“当时我远远瞧着,五妹妹尚还能自己行走,想必是无礙的。”
太后这时却又叹了一声:“那丫头原本就是个热心人儿,瞧见有人落水,定是想上前帮忙,到底还是年纪太小,慌里慌张地沉不住气,忙没帮成,倒添了乱子,我原还想着让上元多陪一阵了,出了这场意外,上元哪里还放得下心,景儿可是她的命根子,只好先让她们回去了。”
一旁的陈贵妃,听了个开头就明白过来今日是甄茉有意给卫国公世子下的套,目的无非是为了巩固太子之势,谁知竟被楚王世子与几个小娘子无意给搅和了,可笑的是居然甄家自己人还掺和在里头,真真就是天意。
其实,今晚这场宫宴,她委实闷闷不乐。
原本还有意金家,不过后来听四皇子说了两相之间的争执,陈贵妃这么一揣摩,就明白圣上怕是要对金相动手,金六娘当然是做不得儿媳了,余下建宁候府与秦相府的千金,她倒是偏向于建宁候府那位,但才在太后跟前赞了几句黄五娘,太后转眼就打趣起三皇子来,用意相当明显。
秦三娘的性情她原本就不喜欢,兼着再与世家联姻,委实也没有太大的作用,陈贵妃又怎么兴奋得起来。
可眼看着皇后与太子妃的盘算落空,陈贵妃立即就兴灾乐祸起来,听了太后的话,紧赶着巧笑嫣然:“娘娘,还有咱们陪着您说话呢,这么多张嘴,难道还抵不过大长公主一人儿。”紧跟着又挖空心思地说了几段趣话,只把太后哄得喜笑颜开,就再也没人提起刚才那碴儿。
自然,甄夫人这一去,也没有再出现在妙音阁中。
却说大长公主,直到见旖景当真毫发无损,方才彻底放了心,如姑姑也极快地送了一套干净衣裳,当旖景换好,众人便不多留,出了这皇家园林打道回府,大长公主一意让旖景同乘,尚在途中,就迫不及待地问了事情的始末。
旖景也不瞒着,只称与六娘瞧见今晚甄茉不对劲,一直留心着,见她离席不久,便有内侍叫走了长兄,心里便觉得事有蹊跷,才与六娘相跟了去,虽不曾听见长兄与甄茉谈了什么,但见长兄一意避让,甄茉却频频纠缠,后来不知怎么就自己投了湖。
“孙女儿当时就懵了,心想大哥哥若是就这么被她算计了去,岂不是委屈得很,也没多想,就跟着失足了。”旖景噘着小嘴:“大哥哥知道我落了水,当然不会再救她。”
大长公主哭笑不得,将旖景往腿上一摁,扬起巴掌就往她背上拍打了几下,当然不会用力,但训斥的语气却十分严厉:“你今晚当真莽撞,多大点事,值得以身犯险?你哥哥的婚事,有我作主,哪里容得甄家女儿进门?”突然想到旖景是不知甄茉与太子的私情的,方才一叹:“也不想想,若不是沨儿凑巧也在,还有甄家二郎……难道荇儿把你救起来后,还能任由得甄四娘在宫宴上沉尸湖底不成?”
对于这个疏漏,旖景也是相当惭愧:“孙女儿当时委实慌了手脚,没想周全……”
心下却想,虞沨与那甄二郎为何这么巧,竟然也在那里?不知她们这一走,宫宴上又会发生什么事?甄茉清醒后,得知她的一番苦心安排,结果却是被自家弟弟救了,又是怎么一副脸色……应当,好看不到哪里去吧。
旖景正想像着甄茉的咬牙切齿,把脸埋在祖母腿上偷笑,却没注意自家祖母的满面冷厉。
大长公主心里恼火得很——甄家那女儿,明知道丑事被荇儿当场撞破,却依然不死心,恬不知耻的安排了这么一个陷井,看来,还得警告一下她,让她彻底死心才干净!
主子们尚在归途,早有随行赶在前头将旖景落水之事通禀去了绿卿苑,一屋子丫鬟都忙得团团转,又是去大厨房吩咐煎好姜汤,又是备好热水以供旖景归来沐浴,又是翻箱倒柜的寻出寒冬腊月才着的兔毛氅衣,旖景才在角门处下了车,就被候在那里的秋月上前裹了个严严实实。
苏涟笑得打跌:“景丫头好歹跟着我练习了这么些日子的骑射,哪里还像从前那般弱不禁风。”
大长公主却对丫鬟们的周道十分满意,瞪了女儿一眼:“这都入了秋,景儿早先又浑身湿透地在屋子里待了那么些时候,仔细些才是正理,眼看你也要嫁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没心没肺。”又问得热水、姜汤都已备好,大长公主这才放心:“夜里凉,就别乘肩與,坐软轿方才避风。”
立即就有婆子抬了软轿上前,秋月扶着旖景上去,大长公主到底还是亲自将旖景送回了绿卿苑,瞧着方方面面都妥当了,才回了远瑛堂。
又听苏荇说了一番事情始末,大长公主更加坚定了要当面敲打甄茉的决心。
第二日清晨,当虞沨登门,与大长公主交待了昨晚的说辞,大长公主自然极为感激:“多得你一番转寰,才让这事就此罢休。”
“也是赶巧,昨夜与甄二郎目睹了当时之事。”虞沨依然还是有礼有节:“不知五妹妹眼下可好,有没有受凉?”
“今早请了大夫来诊脉,没什么要紧。”大长公主笑着说道。
“如此便好。”虞沨微微一笑,掌心方才彻底放松,却又说道:“姑祖母,太后昨晚犯了头风,据说甚是严重,太医们束手无策,圣上今晨已经下旨,遍寻名医……”
大长公主挑了挑眉,却微微颔首。
☆、第九十七章 蛇蝎比之,尚有不足
远庆三年中秋佳节才过,太后病重的消息就传遍了锦阳京,圣上颁布遍寻良医的诏告,在各个市坊的公告栏内张帖,引起一阵议论纷纷。
各大贵族,十分默契地停止了饮宴,为太后祈福。
也就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内情——太后无恙,却是圣上的气喘症日益加重,虽不至于卧病,但发作频繁,太医院的医官们束手无策,他们有一句实话,不敢出口,若是再寻不到缓解的方法,就在这一两年间,圣上便会因气喘引起心悸,导致龙体极速衰弱下去,甚至不能避免悴亡。
圣上的病情,就连皇后也被瞒在鼓里,宫中也就只有太后略知一二,当然,太后也只知晓圣上气喘频发,必须重视,却没有想到后果会那般严重。
并非医官们“不忠”,委实这话不敢轻易出口,圣上眼下尚且不到那个地步,有谁敢直言两年之内或许就会龙驭殡天?就算当真如此,医官们也会被指责为“无能之辈”,但若是圣上无礙,岂不更担上了个恶意诅咒之罪?
故而,也只能声称,必须遏制圣上气喘发作的频繁节奏。
虞沨早向太后荐了神医清谷,除了他与楚王,知情者也就只有大长公主,与“无意”隔墙听了一耳朵的旖景。
贵族们尚且不知真相,普通百姓就更是不明所以,因此锦阳京这个秋季,气氛虽然有些凝重忐忑,但也没有紧绷到让人噤若寒蝉的地步。
不过两日之间,在各大勋贵望族群体中,却渐渐流传开来一个说法——中秋宫宴之上,太后尚且谈笑风声,就是因为几个贵女之间的争执,太后分别询问之后,兴致大减,当晚宴罢,太后留宿濯缨园,半夜就犯了头风。
各路言论直指是金相的孙女儿金氏六娘因妒恨秦相府与建宁候府两位娘子,惹出那一场风波来。
此番传言来势汹汹,以致金相大为恼怒,对孙女儿好一场斥责:“枉废了我一番心血,是怎么叮嘱你的?不想你尽然全无轻重,眼下可是替皇子选妃的关健时候,你却不知谨言慎行,与平乐争执在先,又在太后面前与秦三娘恶言先向,冲撞了太后,才闹得眼下众口一辞,都说我金家教女无方。”
金氏六娘委屈非常,当日分明是平乐郡主无理取闹,后来,她也是循规蹈矩,却被秦三娘空口白牙地栽污陷构,正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与秦三娘争执了几句,怎么想到会闹得流言纷扰,竟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相比金六娘的困扰,甄茉这几日的生活也是相当焦灼。
那晚她“以死相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