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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起吧,农女(素熙珏)-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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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话罢。”
南风轻轻笑起来,左右一看,大宝小宝捡酸枣子玩呢,作势要打他,脚步不稳,跌在他温暖坚实的胸前,把脸埋在他的脖子处,磨牙霍霍道;“肖融安,你是个大笨蛋。”
“大笨蛋?”他的手停在她的耳边,轻轻捋起几丝散发,清隽的脸上,满是笑意,“没想到你嫁给了大笨蛋啊。”
其实在小时候南风的心里,对肖融安的感情很复杂,比如他总是给她带好吃,不嫌弃自己,说话声音好听,长的软软白白的。但是是坏人那边的。每回黄氏打骂她,小姑娘便满地找地方躲,山上的枣树就是她最爱的来的地方,不记得当时是为什么刻下这行字的,只记得那天哭昏了过去,被人发现抱回家的。
现在拿出说,倒成一桩趣事,南风娓娓道来,说起当年的事,回头又问:“我看你幼时定不调皮,连爬树也不会。”
这可不怪融安,清水镇统共没几株大树,多为垂柳,他是清水河里泡大的孩子,年少早慧,豆丁点大就得背汤头歌。他含笑看着她,靠过来,在她额头上一啄,轻笑道:“自然不如娘子厉害。”
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南风觉得自个在他面前脸皮越来越厚,明明是轻轻的一个吻,偏让她心跳如擂,不能自己。把满腔火气作在枣树上,不一会儿就把枣子扑完了。
两个大人没有指望小儿帮忙,箩筐里堆了大半箩筐青枣儿,红枣要不就被鸟啄了,要么就就烂了半边,剩下好的全进了大宝的肚子。他屁股后头一路枣核想装看不见都难,小宝真是乖,捡了就往箩筐倒,就是小手儿太小,捡三个掉两个,南风实在看不下去了,摘了片大叶子教他把枣子放在里头。
“大宝,你做甚。”南风眼尖瞧见那家伙居然偷偷从小宝的叶子里捡红枣儿吃,心里又好笑又好气,故斥道。
大宝手一缩,立马还回去,腆着小脸道:“枣子掉了,我帮小宝捡,姐姐,你咋了。”
额,南风头冒黑线,见融安脸上微有讶色,两个小家伙,一个太精明,一个太老实。她戳了戳大宝突突的小肚子,正色道:“听说枣子吃多了,肚子会长出枣树了啊。”
“呜呜呜呜呜。”大宝不干了,在地上打滚蹬腿,“我不要肚肚上长枣树。呜呜呜呜。”再精明,还是个孩子,唉唉唉。
肖大夫和娘子不厚道的笑了。
摘桔子是最有意思的,哪里有意思,一会就把一个箩筐堆满了,桔叶清香,手上染了淡淡黄汁,微微带点刺激。南风特意寻那皮薄个扁的剥开,喂给肖大夫吃。
当然栗子炖鸡也是好东西,栗子好吃,毛刺扎人,开嘴的全用大石头砸开了,青刺球儿用火钳夹进笸箩里。
欢乐只是暂时的,担忧是长久的,隔壁间月娥的肚子还没见动静。融安是大夫,不是产婆,因男女有别,生产之道,并不精通。所以要他来,不过是为了心安。
留到第三天,依旧没生,两夫妻实不好再住下去,便打道回府。三天以后,三家村送来了信,请肖大夫去探脉!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打分是美德,昂,鞠躬感谢。
☆、80、比比更渣
80、比比更渣
大清早的敲门求医;这种情况对做大夫的来说,已属常见。一家老小被吵醒;早以习以为常。只是来人是三家村的;周氏不免多了个心;让媳妇带着半根百年人参备用。这意思里还能不明白,产妇生产时一口气上不来,人参是调精气神的好东西,可见月娥在周氏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有些事情你猜中了开始;猜不中结局。融安和南风马不停蹄赶去薛家,顶着众人又是期盼又怨愤的诡异目光踏进了院子,秋风飒飒;卷起院角堆积的落叶和灰烬;南风一眼认出那是未烧尽的纸钱。
站在门口迎接的薛老大脸上乌云密布;多么朴实的汉子,当着众人的面就要下跪。惊的肖大夫半道拦住了,开始以为是月娥生产,看样子不像,莫不是薛老太太得了急病,大孝子为请医下跪。当然,这种情况也见的多了,当下直接问道:“是什么情况,和我说说。”
薛老大一边把大夫往卧屋请,一边说道:“昨个广集脸上被烫了,现下烧的厉害,人烧糊涂”薛老大的声音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可见兄弟感情深厚。这年月,莫说小儿,就是大人也极易得急病过身。
什么,薛广集脸上被烫伤?南风听了这话,倒也没有去凑趣。施施然坐在堂屋凳上抿了一口茶,怎的茶沫子也没放。屋里薛家人都在,就缺了明婶,她张了张嘴,就要开口。
突然一道又尖又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仔细听来,有几分心虚,“妹妹,你来了,快进来,陪我说说话。”
南风眉毛一挑,太阳穴隐隐作痛,心道,第一回见她那么亲热叫妹妹。起身歉意道:“我去看看姐姐,众位不用相陪了。”
薛二**眼利似刀,刺了一道,就要开口,被薛大**拦话道:“你快去吧。”这话说的就如杯里的白开水,寡淡的很。
反正薛家也就几间屋子,南风循着记忆找到月娥的那间,一股浓重的尿骚味盈满了屋子,她不耐扇了扇鼻子往前走,衣衫被褥乱的不成样子,上面布满了凌乱的脚印,被褥咧了口子,露出脏兮兮的棉花。
才两天而已,怎么就跟土匪打劫一样,南风觉得奇怪,面上却不露。抬头见月娥坐在床上,肿成核桃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妹妹,你可来,你再不来,薛家人要欺负死我去,欺负我们谢家没人,有什么了不起,我呸!”她故意说的很大声,想来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南风默然,她真的想不通,谢月娥得意个什么劲,以为自己是老封君,大伙都得伺候着。夫君在床上躺着,她还有闲功夫吵架。存心惹人厌么。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等下让融安哥哥来看看。怀妊的妇人心情起伏不定,据说很常见。”南风见过黄氏生产前后的古怪劲,私心把她的反常归结于此。
月娥并不领情,大概是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所以在曾经最讨厌的人面前,她也顾不得其他,倒起苦水来:“我肚里怀的是薛家的孙子,可你看看,受的什么罪。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还得受气。这些我都忍了,待儿子生下来,有好看的。可是他薛广集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对我说的好好的,骗我嫁给了他。成亲这么久,我们就**了十天,其中就有九天是被婆婆押进来的。他嫌弃我胖,嫌弃我丑,在外头玩□。还说是去应酬,那股作呕的狐媚味,当我闻不出。我总想着他只是玩玩,总会回家。可是前个晚上,他就要中秀才了,中了秀才就要休了我,还说把我的嫁妆银子全给女人买首饰头面了。你说”她那眯缝双眼如干涸的池塘,流不出眼泪了,只能干嚎,太过于激动,差点昏厥过去。
薛广集看中月娥,一为貌,二为财,成亲一年都无,就变人财两空了。这男人的心大的很,月娥根本吃不住。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路是自己选的,想哭都没地哭。
南风能说什么呢,夫妻俩的事,外人不好参合,只得劝慰道:“许是你听错了,生气的时候说话都作不得数的,你瞧瞧好多人吵架什么话都搬出来了,也没真怎么样。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做娘的心情不好,孩子也不会开心。”
哪知月娥一听,伏在脏兮兮的被面上干嚎,像只翻身不得的大乌龟,道:“哪里是吵架啊,是他喝酒之后说的,酒后吐真言。且我看过了,那嫁妆盒子里首饰银子一分不剩。”她又盯着南风看了一会,低声下气求道:“这事你一定要去告诉爹爹,都是他薛家欠我的,嫁妆银子要留给我儿子花。”
这事你自个去说啊,就隔一堵墙的事,南风真不想趟浑水。
这边正说话呢,那头就听见融安在堂屋交待去开方子拿药。南风不想多留,对月娥道:“我先回去,下次再来看你,安心养胎才是紧要,别想有的没的。”
月娥苦兮兮目送她回去,饶是南风再铁石心肠也心也软了。
一路无话,融安走的不紧不慢,好像方才的事半点不搅心。她走在他身侧,目光落在他直挺的脊背上,肌肉紧绷,并不如神情上表现的轻松。她心道今天的事果然不轻松。
“小婿见过岳母。”他的礼行的很端正。
她回神过来,目光落在黄氏身上,跟着叫了一声娘。
黄氏答的很惆怅,她脸色如锅底,勉强露出一丝笑,步履阑珊,南风见状赶紧搀起。
正午的日头洒满大地,沁凉的微风徐徐进入,南风没有来的打了寒颤,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比想象中棘手。
黄氏看看女儿,又看看姑爷,问道:“他的伤可还有的治,融安啊,娘腆着老脸求你了,不管花多少银子,要什么钱财,都得把他治好。”
她瞅向融安,从他脸上看不出端倪。心里狐疑黄氏的态度,委实太奇怪了。
“脸上的烫伤并未伤及筋骨,只是没有及时延医用药,加重了病情。现□子邪风入侵,更险了些。”他字句斟酌回道,见岳母眼里期盼的光辉尽灭,露出绝望的眸光,续道:“也不是说没的治,要是开方子有五成把握,现在来看,约有七成,余下的看天意。”这么说其实是饱受了,因他受伤期间捣鼓了不少治外伤的古方,所以把握增大。
黄氏大喜过往,眼里蓄的一泡泪似不堪重负,滚滚而下,她把脸偏过去,捡起别在腰际的一方透纱的旧帕子胡乱擦了两把。又看向融安,道:“还好有姑爷,不然”
南风微微惊讶,不知两人打什么哑谜,不过一个是亲娘,一个是夫君,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好奇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可知薛广集的伤是怎么来的,是月娥半夜趁他睡着了,用热汤烫的。”黄氏哭丧着脸道。
居然是月娥烫的!?南风如遭雷击,诧异地看向屋内两人。
黄氏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叹息,苦笑道:“这件事,看起很月娥的性子虽说娇蛮,倒也没到凶残的地方。怎得就这么想不开,做下这种事。”
南风愣住,月娥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了解的了。自负自私自利,在她眼里的分有利用价值和没利用价值。南风从小就很讨厌她,因为她命好,因为她受人宠爱,也因为她虚伪,耍着小聪明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仗着大人宠爱胡作非为。当初她刚为薛广集退亲,如今为了负心人下痛手,只怕也说的过去。
谢月娥还是谢月娥,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
自己怎么还是那么蠢,明明知道她根本还是在利用。
薛广集有事,薛家人不请大夫,先请了巫婆来跳大神,没用了想起妹夫融安。这已经不是小夫妻斗气的小事了,已经上升为两个家族的对抗。所以月娥想恳请南风帮忙。而倒霉的谢家人,因为有了个倒霉的女儿,只能硬扛着,如果被休回来.
脸上可是要害之处,若是伤了眼睛,月娥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肖大夫像是明白此刻大家所忧心的事,面色不豫道:“恰恰是伤在右边脸上,刚烧好的水,也不知她手怎么这么准。”看得出,对这个心狠手辣的表妹,他很不满。
南风轻声道:“薛广集在外头有人,把她的嫁妆银子都败光了。她索性下狠手,毁了夫君的脸,就没其他女人觊觎了。还真是下的了手。”
“什么!”黄氏并不知道内情,声音陡然急促起来,“薛广集那个畜生,真是该死!”
说着,神色萎顿,急喘连连。
“娘,”她连忙抚黄氏的脊背,帮她喘气。虽说是继女,黄氏一手带大,还是有感情的。南风不禁后悔在她面前说破。
他们就在肖家住了下来,一来方便给薛广集看病,二来也算是给月娥壮气势。谢家已经出了一个退回来的丫鬟,如果再出一个下堂妻,只怕谢家底下的妹妹都不好人家。再者谢长生的意思是,这事是女儿犯的错,且又怀了孩子,休回家来也不能再嫁好的,还不如将就着过。
情况如众人期盼的那样,薛广集的病情越来越好转,人已经清醒,只是半边脸都涂满了黑乎乎的膏药,瞧着委实有些吓人,那翩翩佳公子的气质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萎靡徒然。毁了脸,他的仕途之路很是艰难,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讲,这是毁灭性的打击。融安每日诊脉回来摇头道:“当大夫的救的了病,救不了命。”
没过几天,秋闱下榜出来了,薛广集是中了,不过是倒数第一。而小舅妈家的黄文正中了头名——
作者有话要说:好荡漾,上章好多姑娘给留言。
81、舌头利剑
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这个消息让薛家人很振奋,中了秀才;本应该大肆庆贺;摆酒七天。如今薛广集这幅尊容;躲人还来不及,哪里肯丢人现眼。只得家家请辞,户户请退。道是和同窗游玩去了,日后再请客云云。
而闷在家里的薛广集简直跟死了老娘一样哭丧着脸。咳咳;他老娘被儿子媳妇荒唐行径一气,斑白的头发变成花白,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要半截入土的老妪。
薛广集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从小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念书学字也特别快,他承载了薛家所有的希望。在鹿鸣学院里,他不是读书最好的,却是人缘最好,阿谀奉承,结交权贵子弟,几乎成为他的本能。可惜权贵子弟也不是吃素的,人人见惯了趋炎附势,不过看你这只猴耍的格外卖力。这一次能侥幸得中秀才,乃是因为他巴结上了主考官的寡妇女儿。换句话说,这秀才来的不是真材实料。大周尚风姿,圣上年年点状元皆为翩翩美少年,上有好焉,下皆从之。故容貌丑陋者在仕途上走的艰难些,若身体有残疾或容貌有碍观瞻,仕途之路一般来说无望。薛广集肚里没货,脸上没光,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酸秀才。
都是贱人害的!他不能接受怔怔望着窗外枯黄的落木,被萧瑟的秋风一扫,纷纷落地。
“三弟,你怎么坐在窗边吹风,快起来。”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他憨厚愚蠢的大哥。
薛广集在哥哥面前从来都是乖弟弟,他关好了窗棂,落寞的身影映在阴险下,看不清神色。
薛老大心酸不已,父亲早逝,大哥又比小弟大了十岁,透着隔辈的关心。定定看着弟弟脸上的纱布,不由悲从心来,想说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哥,娘的身子还好吗,我怕娘看到这鬼样子又发病。”薛广集开口道,声音低沉无力,哪有往日的神采。
老娘的病根多数应在小儿子身上,薛老大搓手苦笑,“娘没事,你放心,有你**子照看着。”
薛广集点头,道:“**子贤惠,是我不孝,娶了个恶婆娘回来害了全家。哥,我要休了她。”
他一惊,紫棠方脸大张,露出一口黄牙。谢月娥是他弟妹,有些话要避嫌。休妻莫说在大户人家,就是在平民百姓家里头,也是极少见的,除非这女子大奸大恶,委实难容,一般看在儿女的份上,都会忍着过日子。闷了良久,才瓮声瓮气道:“你决定了,哥哥马上就去叫宗族长老来。”
这个回答在薛广集的意料之中,显然他并不是要哥哥的意见,只是要一个态度罢了。轻叹一声,道:“她毕竟是个妇人,肚里还有薛家的种,这样休了,下半生也不好过。”
前一刻还定定说要休妻,后一刻又说不忍心。薛广集的话云绕雾绕,并不是憨厚的哥哥能猜到的。
翌日下午,薛家老大老二两口子和谢家谢长生和黄氏,南风以及肖融安,以及谢家大伯和薛家亲舅都坐在薛家堂屋里说话。这个排场按的是薛广集的意思,先和长辈通气,再谈休妻。
午后天空聚起一团乌云,遮住了日头,狂风肆虐,旷野的树枝纷纷脱尽衣衫,甩起光溜溜的膀子在狠狠在空中抽打。天要下雨了。
由薛大舅和谢大伯开口寒暄了一阵,终于进入了正题。
“谢氏不仅犯了七出之条,还敢伤秀才。先休了,再报官。我和邱师爷还有几分交情,胆敢请他老人家做主。”薛大舅两撇保养得宜的小胡子翘的老高,不紧不慢打着官腔。
这人先把一屋人给震慑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谢大伯是个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做了里长。骨子里一副怕事的心态,巍巍癫癫拱手道:“您说的极是,小的没见识,要说这闺女,是我们家没教好,给您添麻烦了。话又说回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肚里有薛家的种,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门,这孩子也是个福星,您瞧瞧,一怀上,姑爷不进了秀才。”
南风知道这种场合自个只有旁听的份,故将众人的神色一一收在眼里,薛家媳妇看夫君脸色,两哥哥看弟弟脸色,薛广集么,非常的淡然,简直像是看一场无关的笑话。要么是他不在意,要么是胸有成竹。如果是前者,大伙完全没有坐在这里的必要,而后者么,依照她对这个人不肯吃亏的的性格了解,只怕是早就设好了笼子给他们跳。
“你怎么看?”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融安,幽幽低声道。
融安看向她,若有所思,不欲多言。
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何必问他呢,这次肯来是自己求了很久的缘故。肖融安是大夫,悲天悯人是他的性格,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他救人治人,不分善恶。月娥伤人的事,对他来说又是个难题,作为表哥,是希望表妹生活幸福。作为大夫,自然对蓄意伤人者无好感。今天两家人愿意坐在一起,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看是赔多少而已。谢家希望有大夫坐镇,多一份成算。肖大夫心里不舒坦。
“放你娘的狗屁!在爷面前乱吠!”薛老大面红脖子粗,撸起衣袖举起钵子大的拳头,骂道:“我三弟中秀才关他屁事,十年寒窗苦读被谢氏一朝毁了。现在我老娘被气的头发都白了,什么福星,依我看,生完孩子早滚蛋,别在祸害我家。”
忽淅淅沥沥的冷雨和风而下,带来一股股寒潮。
话粗理不粗,薛老大是实诚人,摆出个恶相,活像贴门口的关公。这厢谢大伯就不好开口了,文粗怕武粗,说不好要挨拳头咧。
一直未出声的黄氏淌泪尖叫:“这还让不让人活啊,老天爷这是作的什么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姐姐是我对不住你,就是到了地下无脸见你。可怜这从小没娘的月娥,可怜从小也要没娘的小外孙。就让我一头撞死在这里,给祖宗赔罪。”
说时迟,那时快,事情太出乎意外,别看黄氏个头壮硕,行动一点也不受影响,她一头往薛大舅那撞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薛大舅摔了个狗□,黄氏头在桌上蹭了点血皮。
拳头再粗也怕妇人眼泪。薛家一干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南风吃了一惊,本想置身事外,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渣,一个比一个坏,凑在一起是绝配。想着黄氏是要抱外孙的年纪了,何以在小辈面前出丑。当下朝他们走过去,扶起黄氏朝外走,一边嘀咕道:“娘,您一把年纪了还瞎折腾,人家要休随休,先把姐姐的嫁妆要回来。还有这屋里的紫檀家具,一个都能少。姐姐年纪轻,嫁妆丰厚,再嫁也不是难事,也不知谢秀才脸上的东西敢不敢见人。”
黄氏以情相逼,南风以理服人。薛家要真敢休妻,她敢说薛广集是条汉子。哼,怎么扒拉利益下来,休了不合算,想着多捞一笔。想要好处还得给脸,好事都给他占劲了。按道理说,谢月娥做的事,真是不咋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个人做的事,犯下的错,都会归到家里族里去,不仅谢长生和黄氏二老没脸,以后谢家堂妹,乃至于大宝小宝的女儿,婚嫁之事上都会受影响,若是再波及广点,南风的女儿也会受人指点。南风不是为月娥说情,为的是一大家子的脸面。
话说道这份上,撕开表层虚伪,早已露底。薛家男人还好,两个**子对屋里上好的紫檀木流露出不舍。毕竟是妇道人家,想的还是自己小家,休一个要还嫁妆钱,再娶一个要聘礼。还未分家,自然是从公中出,这笔账都会算。有好处得,自然个个肯出力,倒贴钱,谁会肯啊。
肖大夫扶着黄氏的脉,摇头道是无碍。南风这才放下心来看戏。
“是谢某教女无方,还望亲家海涵。”谢长生起身作揖,续道:“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夫妻缘分乃天定。贤婿是谢某看着长大的,当的起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我儿能嫁与你为妻,是修的八辈子的福分。小夫妻过活,哪有牙齿不碰舌头的,小女纵有百般不是,还请看在她肚里孩儿的份上,饶过这一回。贤婿高榜得中,谢某愿摆酒七天相贺,另有贺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婿前途远大,还望承某的情。”
谢长生的台阶给的这般低声下气,十足给了薛广集面子,面子有了,好处有了。
薛广集惯会说话,他立马起身扶住岳父,道:“爹,您老起身,我受不得您的礼。月娥嫁来我们薛家,本以为能给她挣个好前程,都是我无能。下半生只怕是在村里开个私塾教书谋生。不忍她吃苦,顾出此下策,是我的不是。”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秀才郎!谢长生拍着胸脯道:“委屈贤婿,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寒暄推辞一番,便事了了,待出门的时候,薛大舅和谢大伯勾肩搭背冒着寒雨相约喝酒去了。
有些事跟约好似的,当晚月娥痛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次生产极险,产妇血崩差点救不回来,后来在床上瘫了大半年,才能下床行走,身形不复窈窕,腰粗肉糙,宛如肥猪,生养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就要揣包子了吼吼吼
82、好事成双
最近清水镇最出名的人物乃是头名秀才黄文正。南风他们一踏回家门;就收到了黄家的帖子,是黄家人亲自送来的;道是务必要去。一般来说;村里中了秀才;那是全村乃至全镇的大喜事,不用人请,大伙蜂拥而至去道贺。南风和融安因在三家村耽误了时日,还未来的及抽身道贺。黄家派了小辈来请;这是请长辈的礼节。
肖金柱听说有这门亲戚,高兴的合不拢嘴,正愁没关系攀呢。亲自去自家的布铺子里选了几段好绸缎;并上美酒银两;带着周氏和融安两口子亲往道贺。便是在路上禁不住可惜:“可惜我们家姑娘定的早了;黄秀乃是一表人才。”
俗话说寒窗十年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黄家落魄的时候,亲戚都借遍了,就连多年无来往的肖家,小舅妈也咬着牙开口。如今都是赶着趟儿送钱,只怕人家不在乎。
肖金柱是惯会说好话的,南风曾亲眼见过他变脸绝技,让人叹为观止。人就是这样,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爱和单纯的人交好。公爹的弯弯肠子呢,她猜不出,也不好接话。
偏周氏也不搭话,肖金柱自说自的没意思,便把目光对准了儿媳妇,用亲切和蔼语气问道:“媳妇知道黄秀才定亲了没有,老爷我在清水镇上还有几分薄面,帮他相看也成。”
问她,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以前是没有,现下就不知道了。”
其实问也是白问,不管定没定亲,这会怕是媒婆把门槛都踏破。肖金柱能想到的,其他乡绅富户能不想到。
一旁背着绸缎美酒的肖大夫插嘴道:“爹,这事自有秀才爹娘操心,不管咱家的事。”肖家三个儿子,老大在外头狠,在窝里怕,肖金柱一瞪眼,他就要哆嗦。老二是个老实人,不敢顶撞亲爹。老三和肖金柱说话,不似两个哥哥拘谨,有时还敢顶撞两句,明眼人都看的出,肖金柱面上恼,眼里很高兴。大抵是有种儿子强过老子的高兴劲。
肖金柱摸了把新蓄的长须,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径自转过头去,问那周氏:“你那外甥女婿中了秀才,怎的也没见来请我们去喝酒。瞧你天天把她挂在嘴边”
周氏伸出的擦拭汗珠的手一顿,僵了僵,收了回去,沉默了一会,道:“兀那外甥女婿出门去了,外甥女新生了孩子,礼数已经带到,就不去填麻烦了。”
“倒数第一,哼,要是我,也去出游了。”
南风略略低下头,朝眼前的茅草屋走去。
黄家今时不同往日,那低矮的茅草屋早无人烟,还是隔壁热情的邻人给他们指了道。原是里长把自家盖的房子让出来,请黄家人住。一行人往村里走去,家家户户都喜笑颜开,同他们打招呼,无一例外问是:“我们村的黄秀才可是头名”
一方不大的院落,瞧着是新砌的,门口堆满了炮竹红屑,老远就闻的人声鼎沸。
舅妈刘氏正在门口送客,看见他们过来,喜不自禁,癫癫跑过来迎接,这位辛劳的了大半辈子的妇人笑的见牙不见眼,脸上的皱纹挤出一朵大菊花,身上穿的还是老样子。她冲着肖金柱和周氏行了个礼,慈爱的目光一直在南风身上打转,开口道:“亲家公,亲家母,可是把你们盼来啦,快进屋,快进屋。”说罢那双做惯了农活的粗手拉着南风引他们进去。
似乎是秀才娘的客气让肖金柱觉得很有面子,他大摇大摆进了院子,立即和着绸缎的大户说到了一起。
“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真是太客气了。”刘氏摆手不肯受肖家的礼,道不是客套。往日家穷,有点好东西都收着给儿子用。这两天连着换屋子换新衣衫,家里的好东西都堆成山了。她伸出两个枯木手指头,凑着南风耳边道:“南风,家里东西多着呢,下辈子都用不完,跟着文正享福啦。你舅舅这些天都泡在酒缸,都成酒鬼了。”小舅舅爱酒,家里的好东西都被变卖出去,只苦的小舅妈日夜纺纱,维持生计。
南风也替舅舅家高兴,略略点点头,耳听刘氏的唠叨,闻的满院的酒香肉香菜香,真真热闹。
因有长辈到场,身着深色襦衣的黄秀才过来行礼,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的年纪,个头又高又瘦,胸膛很宽,很普通的一张脸,颊上少肉。虽有些瘦,但脸色气色很好,眼小有光,自有一番气度。若是再胖些,恐怕会更好看。这位少年郎气质纯朴,给人很信赖的感觉。事实上,他确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行礼说话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陪着长辈说话不故意掉书袋子,句句到人心坎,话话谦卑至极。就是周氏,也笑的合不拢嘴,真心喜欢黄秀才。
南风陪长辈坐在一旁,偶尔接话两句,也得到这位秀才的青眼。更出于意外的是,融安同他也能说的上话,看样子是老相识。
堂内诸人其乐融融。
陪着说了会,黄秀才和融安相约到到隔壁同众人说话去了。便是舅妈刘氏也不得闲,要忙着招呼客人。
“亲家母真是教出个好儿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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