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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起吧,农女(素熙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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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奋起吧,农女!
作者:素熙珏
备注:
文案一:
前世的南风被一碗红花药了却性命
重生后的南风决心远离渣男怨妇,过上幸福生活。
转身才发现前世错过那个人一直在背后看着自己。
文案二:
若世上有一人,ta不会让你爱的死去活来,忘却自我。每每想起,一丝温暖萦绕心头,给予在这个冷漠的世界走下去的力量,你会觉得活着也是件很美好的事。
ps1:此文考据不起,故事里的风土人情是来自素素童年在乡下外婆家的所见所闻,如今日日困在城里,却发觉那段时光最美好不过。文笔有限,感情唯真。
ps2:本文不虐,素素绝对亲妈,最虐的章节大概就是前几章了。三十章后全是夫妻幸福生活,有没有波折,当然有,偶尔会撒狗血。
ps3:关于更新,星期四一般不更,除非有意外,不然都日更,素素心情好会双更三更。
ps4:感谢各位大大看文,收藏
公告:接到编辑通知,本文将于10。11(星期四)入V。江湖规矩,入V当天三更!素素表示洞房什么会来真的。
感谢亲们的支持!鞠躬!
看不到更新的姑娘请把网址 改为my。回复超过30字,积分相赠
素素的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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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之死
寒风怒吼,窗棂上褪色的年画口子越刮越大,将屋内暖气都吹的一干二净。她哆哆嗦嗦窝在床上,又冷又硬的被子围着身子,露出两只眼白多的眼睛,手里摩挲着柔软的布块。
“南风,你怎么起来了,快躺着。别把自己不当回事,肚子有唐家的小少爷呢。”进来一个双鬓的丫鬟模样的女子,大大咧咧道。她指着破口的窗户大骂:“哟,窗户怎么破了,早上还好好的,也没人来管管,这起子人,南风妹子,你别急,我去找人来修。”
噼里啪啦跟打雷一样的笑骂声吵的她耳朵生疼,南风长长叹了一口气,微微笑道:“柳青,算了,你别敲锣打鼓一样喊了。我问你,少爷得信了没有,那边怎么说。”她拿眼紧紧盯着那女子,生怕错过一丝表情。
柳青好似早就知道她会问一样,皱着眉头道:“你就别操心了,一天都问百八十遍,听着耳朵都长茧了。信早就送出去了,少爷有事缠身,得闲了定会赶过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南风不好意思笑着,心里越发焦急,面上也不露。从被子里拿出未完工的小肚兜,对柳青道:“你看我这针眼怎么样,总觉得大了,孩子皮子嫩,怕是穿着不舒服。”
柳青瞅着那肚兜的布料面熟,原是少爷赏给他们的好东西,南风一直收着没用,原是想给肚里的孩子做衣裳。不知怎么,瞧着有些烦闷。一把扯过那小肚兜,嗔道:“南风妹子,不是我说你,少爷赏给咱们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你的绣工十里八乡没几个比的上。只是小少爷金贵着呢,到时候回府,绫罗绸缎,绣娘伺候着,哪里看的上这东西。”
“柳青,你说的对,这算什么好东西,左不过是为娘的心意罢了。”她感激的看着柳青,两人一道在庄子里给少爷做丫鬟,这些年不是有她提醒,自己哪能有好福气怀上。
柳青握着南风冰冷的手,拍了拍,一脚将那半成品肚兜踹到床边的火盆子里,只剩一点火星木炭吐出长长的火舌,把肚兜烧成灰烬。南风傻傻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堵的慌。
“南风,我是为你好,这东西给唐家下人看到了都会嫌弃,索性烧了。少爷到时候肯定派人来接你,只要敬茶给奶奶,以后啊,你就是谢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小少爷。”柳青得意洋洋的嚷道。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门被踢掉了半边,震的半边窗棂摇摇欲坠。几个灰衣婆子冲过来 ,抓起屋里两人往地上一丢。南风眼前发白,她下意识扶着肚子,小心翼翼跪着,只见几双粗壮的大脚立在门边。
“下作的蹄子,就凭你,也想做府里的姨娘,便是给我们奶奶倒夜香也不够格。”为首的婆子怪叫着道。
南风浑身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心冷了一半。看这架势不是少爷来接人了,而是太太来捉人。她和柳青在庄子里待了四年了,少爷偶尔会来打个转,夜里两人一起伺候着。这事太太一直是默许的。
紧挨着的柳青立马谄媚道:“是赖蛤蟆,给妈妈提鞋也不够的。姨娘这话可不是奴婢说的,是她,她肚子里有了孩子,便张狂了,想做姨娘。奴婢只想好好伺候奶奶。”
那婆子不屑撇撇嘴,扭着肥硕的屁股往外面行去,片刻莲步生花过来一双月白色乳烟缎攒珠绣鞋。
“你就是南风,抬起头来。”
两个穿着鲜亮的丫鬟搀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太太,她身着半旧的宝蓝盘锦镶花锦裙,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进屋也未取。鬓上戴了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晶莹闪光,斜插碧玉瓒凤钗。她捻起绣梅花月帕子捂住鼻口,漫不经心道:“什么脏的,臭往家里带,屋里都又一股怪味。李家的,给她赏。”
为首那婆子得了命令,转身从外边端来一碗药摆着南风面前。假笑道:“我们奶奶是个贤良人,你和庄子里的私通,肚里都有了孽种,把这药喝了去,了去孽缘。奶奶到时候放你离去。”
南风心陡然抽紧,绞痛难耐,她使劲全力将那黑黢黢的药碗一推,大部分的药全洒在了灰扑扑的火盆子里,屋内最后一丝火气也湮灭了。
室内安静的可怕。
南风哽咽着嗓子争辩:“奶奶,奴婢一直安分守己,肚里孩子是少爷,奴婢没有私通,请奶奶明察。好歹是唐家一条血脉,请奶奶高抬贵手,饶我们母子一命,奴婢做牛做马报答奶奶。”
“唐家的血脉容不得人混淆,你说肚子里孩子是少爷的,谁可以证明。你身边的那个丫鬟,指认说你和庄子里狗子有私。我是个吃斋念佛的,留你性命。”唐六奶奶边说边做了个我弥陀佛的动作,真真和庙里的观音一样宝相庄严。
南风不可置信看向一同跪着的柳青,从没想到居然是她污蔑自己,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付了人。柳青被她吃人的眼光看到发毛,缩了缩脖子,吐出一口口水,尖细的声音直射她的耳膜。“姐妹情深,本来你一直和狗子来往,我睁只眼闭只眼,谁想到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和狗子乱来,还敢冒充是少爷得血脉。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南风啊,太太仁慈,你听话好好吃药,吃了药便没事了。”
南风两眼一翻,几欲昏倒,狗子是谁,她没一点印象。奶奶和柳青是要作死她啊!抱着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道:“奴婢不喝,柳青冤枉奴婢,少爷救奴婢。
李家的似乎早有准备,又端来一碗药,朝左右一使眼色,婆子们将南风死死按住,苦涩的药汁被灌进了嘴里。
南风糊着泪呆呆的趴着地上,许许多多的人在她眼前晃悠,影影绰绰,然后她听到了少爷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调笑:“南风,你还好吧。”
她缓缓抬起笨重的头,少爷拿着高山流水图样的纸扇给她轻轻扇风。
少爷,她在心里默默呼喊着,如此颜悦色的少爷,她张了张口。
“南风,别怕,等药劲过了就没事了,好歹跟了我一场,放心我会给你银子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面前旋转,黑夜张牙舞爪一口将她吞了下去。
良久,“晦气,身子都僵了,拖出吧。”
“是,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虐不虐 不算吧
☆、重生之后
第二章
南风悠悠转醒,眼前是黄泥垒成的灶台,突突火舌从黑黑的灶口伸出星儿。四周弥漫着饭熟的香味,突然觉得肚子饿的慌。怎么阎王殿的灶屋和自己家的一样,她嘿嘿一笑,心想:管他呢。先做个饱死鬼再说。揭开滚烫的木锅盖,浓浓的饭香扑面而来。
突然脑袋上挨了一记。“死丫头,就记得吃,你叔还没回来呢。”
这个微微嘶哑的声音很像娘啊,南风捂着被敲的后脑勺,扭头一看,果不其然,黄氏扶着三个月的肚子正对女儿怒目相向。
“娘,今个是几日啊。”心里有了奇怪的感觉,娘什么时候又怀上了,而且眼角的皱纹也浅了很多。南风在唐家庄子里做了丫鬟,每年还是回两次娘家的,虽然每次都被黄氏彪悍的用扫帚赶出来。
黄氏今年三十出头,乌黑的头发挽成寻常的妇人鬓,插着一枚油光的银簪子。她底子生的不错,肤白乌发,瞧着比同样年纪的女人显年轻。她狐疑看着眼前发呆的女儿,斜眼道:“你发懵啊,五月十五啊。端午节才没过多久呢。”
南风明明记得刚过年没多久啊,怎么过端午了。她睨着黄氏脸上午睡被席子压的痕迹,半天蹦出一句:“今年是建元几年。”
“建元十年啊。囡囡,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和娘说。”黄氏这下真急了,把南风幼年的昵称都翻了出来,伸手就要往女儿额头上摸去。建元是宁熙帝在位的第二个年号,南风上一刻还在建元十七年呢。她看着自己矮了一截的身子和平平的前胸,原来还没死,居然回到了七年前。这会还只有十三岁呢,没有遇上少爷,也没有奶奶,也没有孩子。她还好好活着。
此刻南风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一会想哭,一会又想笑,似笑非笑。把黄氏吓到了,她在女儿手腕处狠狠掐了两把。喃喃道:“妖魔鬼怪快快显形。”
看到黄氏如此做派,南风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她腆着小脸,扶着黄氏的手往卧房去,道:“娘,你先去躺会,我去煮饭,等叔回来一起吃。”
别看黄氏长的比一般女子耐看,说起来话来噼里啪啦跟放炮仗一眼,炸的人皮开肉绽。这个不好惹的角色,在村子里可不会吃亏。她见女儿恢复了正常,张嘴开始数落,将她从小到大的错事大书特书。
南风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前世黄氏就爱数落自己,人前人后从不给她面子,十多岁的姑娘面皮薄,每每成火烧。偏还不能回嘴,如哪次实在忍受不得,顶了两句。黄氏的嘴就更决堤大坝开了口子,誓要把人淹死在唾沫星子里。后来离的远,心里有些怀念,就算娘的话中听,十句里头还是有一句是关心自己的。
她用小铲般大的郭勺将微微泛黄的米饭盛在小木桶里盖好。冰凉的井水刷的一声倒进大铁锅,兹兹冒着热气。楠竹剃成细细刷子往锅里搅合几下,水呈现出白色浑浊。洗好了锅,便准备煮菜。这个时节正好是丝瓜,黄瓜,南瓜刚成熟的季节,嫩生生甜滋滋很是美味。过两个月,家家户户锅里碗里都是这些家伙,吃着就没味了。
南风把跟她手腕差不多大的丝瓜合皮切块,黄瓜儿细细成丝拌上醋,菜篮子里还有块肥瘦夹生的肉,肥肉晶莹泛着油光,瘦肉呈粉色。她咬咬牙,割下一半,把剩下的半斤肉仔细用荷叶包好放回菜篮子里,踮起脚尖把土黄色的菜篮高挂在房梁下的钩上,以防猫狗儿偷吃。肥肉切好放在铁锅里榨油,用炒丝瓜再好不过,半焦金黄的油渣用小碟子装好,撒上葱花,是时人喜欢吃的下酒菜。角落的瓦罐里寻得两个鸡蛋,轻轻磕在粗瓷碗口,鸡蛋没漏一点全在碗底晃悠。煮上小半郭水,在水花冒口时候撒下粉色的瘦弱和搅匀的蛋液,浓浓的肉香四溢。
“闻到了!有鸡蛋肉丝汤喝!”穿着半旧丁香色撒花裙小姑娘度步走进灶屋,她皮子很白,如刚剥壳的鸡蛋,一头青丝束成双丫鬓,头上别一枚丁香银簪。
南风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在屋里绣花的月娥,她名义上的姐姐。
“南风啊,你辛苦了,我来帮忙端出来去吧。”月娥说罢就拿了沾水的抹布要去端灶头上做好的菜。
南风把灶里的柴火头埋进灰烬里,烟火往喉咙口呛,她捂住鼻子还是吃了一口烟。去年冬日买的柴火码在院子里 端午时节雨水纷纷,潮湿了柴。
“大宝醒了吗。别让他尿在摇篮里了。”南风看着月娥把饭菜都端上了桌,边就着淘米水洗手,边问道。
月娥白了一眼,眼睛越发显得水灵可人。“哎呀呀,啰嗦。大宝好着呢,我去叫爹吃饭。”
南风用洗的发白的帕子擦手,转身去了睡屋。家里的屋子也就五间,南方的屋子全是一条过道糖葫芦般串起来。最外边的是堂屋是供着祖宗牌位,女人是没有资格拜祭的,南风便是站着也没资格。再进来就是待客的屋子,一般全家人吃饭也在这里。后面是两间睡屋,大人一间,其余的小孩并一间,灶房半边堆着杂物。
南风掀开粗布帘子就闻到一股尿骚味,大宝撅着屁股使劲哼哼,鸡爪子似小手沾着小凉席上一滩水吸的津津有味。小模样可陶醉了,和大人喝高一样眯着小眼睛。她无奈看着大宝,这会才六个月大,头上的毛发刚剃又冒出了须。黄氏刚生完大宝又怀上,肚皮没憋下去鼓了起来。南风这个姐姐便开始做小母亲。前世大宝被她带大到三岁才离身,后来大宝长大长高却认不得离家的姐姐,反而和月娥亲些。
大宝看见有人进来,依依呀呀叫唤着,粉色牙床上冒出了米粒大小的白点儿。南风看见自己的傻弟弟耍着自己尿玩,又是心酸又是难过,月娥上午就在这绣花,也不肯给大宝把尿。她打掉大宝继续往嘴里塞的手,暗悔下手重了。把大宝襁褓脱了 ,用帕子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去厨房灶头小铁壶里兑了些热水。
睡屋里头起身的黄氏听见揭盖的声响,嚷了一声:“洗个手就别用热水了,这里的柴火可是要铜版买。”
南风手一顿,头上直冒黑线。黄氏就是一针一线都计较,她动作大了点,当娘的就有话说。
“娘,你起来吃饭吧。”她不想说是弟弟大宝尿床了,不然又引的娘喋喋不休。
坐在水盆里的大宝很开心,他肚子的肉软塌塌的叠起来,小胳膊有劲在水里划弄,和门口前面池塘扒拉着爪子吃浮萍的鸭子一样。南风看着心都软了,她轻轻用手扒开大宝肚子上的□,把里面窝来污垢后洗掉。“大宝,你要乖乖听话,姐姐等下给你吃罐罐饭。”村里的孩子都是吃娘奶长大的,黄氏现在肚里又有了,奶水就没了。家里也请不起什么奶娘,羊奶做的□是有钱当官的才吃的起。南风寻着法子将瘦肉切成肉沫沫合着细细淘捡出来的米熬成迷糊糊,每天给大宝吃上几顿。这法子一般是断奶满周岁的孩子吃的,大宝是个好样的,吃了两个月小肚子肉鼓鼓的,看起来像是九个月的娃。
大宝自然听不懂姐姐的话,孩子天□水,南风把他小雀雀洗干净了,帕子蒙在膝盖,将小鸭子从水里提了出来。大宝一看离了水,开始蹬小腿了。
“大宝,听话,不然不给你吃瓦罐罐。”南风压低声音故作凶巴巴对弟弟吼道。
大宝会听南风威胁么,显然不会,但是他小小的脑袋知道瓦罐罐是好吃的,吃货对于吃的总是情有独钟。泪珠儿黏在长长的睫毛上,要哭不哭。南风赶紧把他抱到堂屋,黄氏正给谢长生递帕子呢。月娥亲热的跟着谢长生后头,衣裙翩翩,如花蝴蝶一般。
这一幕,曾经让南风异样眼热,总觉得他们三个是一家人,自己是排除在外的。甚至为心里的不舒服乱发脾气。南风走过去,喊了一声叔。谢长生目光掠过她的身上,对怀里的大宝露齿大笑。
“死丫头,大宝怎么眼里含泪。你怎么看弟弟的。”黄氏看到了儿子眼角挂着一颗泪呢,生怕当家的瞧见了不高兴,立马对女儿开起炮仗。
南风拍了拍怀里的弟弟,低眉顺眼解释道:“弟弟刚睡醒,不乐意呢,大抵是饿了。”
黄氏奇怪瞅着女儿,以往黄氏只要数落南风的不是,这丫头就喜欢顶嘴,搞的她火气更大。今日竟懂事了,知道顺着自己。她便也没像往常一样往下训。
谢长生也没看黄氏一眼,对着宝儿吹胡子瞪眼睛,一大一小乐呵呵的笑着。大宝张手就要爹抱,谢长生把帕子丢给黄氏,把伸出的手半路又缩了回去。瓮声瓮气道:“大宝啊,爹爹今个做活呢,身上都是木屑,怕扎到我儿,且等着爹换身干净衣裳啊。”
说罢就往睡屋去,黄氏也跟着后头,不忘给南风一个警告的眼神。
南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发呆,平心而论谢长生这人不坏,对她这个继女也是做到了面子上公平。农村里边,后娘后爹虐待孩子多了去,大家伙也就当茶余饭后的笑话一说过去了。她南风是交了好运了。大宝是谢长生的老来子,自然也格外不同些。比如吃饭四方桌的上位,一向都是谢长生坐的,高兴时喜欢抱着大宝一并坐着。
今个谢长生又抱着宝贝儿子坐在了上头,黄氏照例给他倒了火酒,笑道:“当家的,这酒是前头老杨家酿的,劲足。”大宝刚吃了两口罐罐饭又摇头不肯了,在自家老爹怀里拱来拱去。
谢长生抿了一口火酒,哈哈大笑,在儿子的小雀雀上摸了两把,心满意足道:“劲头足。让大宝也尝尝。”用竹筷子沾了点酒水,凑到儿子小嘴前。大宝哪里知道是什么玩意,他以为爹玩儿呢,粉色小舌头碰了一下,又飞快躲进怀里,再也不肯露脸。
南风瞧见大宝淡淡眉毛还皱成疙瘩,好笑的紧。
一桌子人都大宝的耍宝样逗乐了。
月娥笑语盈盈给谢长生夹了一块嫩绿流油丝瓜,撅着嘴撒娇道:“爹,你尝尝这丝瓜,是女儿专门做的,下酒最好了。”
☆、谁在偷人
月娥在谢长生面前一向都撒娇卖乖,不过是端了碗菜,就把做饭的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以前的南风是怎么做的呢,自然是大吵大闹不甘心,黄氏拧着她的耳朵臭骂一顿,有时候连饭也吃不上。
谢长生没说话,点点头,在大宝敦厚的轻轻屁股上拍了两掌。
“丝瓜又鲜又甜,就是盐多放了点,天越来越热了,盐吃多了心里如火烧。老辈都讲究少盐少油。”南风笑眯眯夹了一筷子道。要说盐本也是个稀罕物,家里头做菜都舍不得放。三家村这边的盐都是来自临县盐井出产的。因出产少,盐粒粗黑,据说是大户人家把持,给上头送些礼。
月娥是个急性子,做事稀罕趋利避害,给人下套子,她立马回嘴道:“别在充好人,菜都是你做的,现在还来教训我。知道盐贵,还不省着点。”
饭桌上只听见大宝酡红着小脸咯咯傻笑。谢长生脸上有些黑。黄氏忙打岔道:“死丫头,吃饭多什么嘴,快些吃,给大宝喂饭。”月娥尤不自知,她也瞪着南风道:“听见没有,娘叫你快点。”
“啪”谢长生蒲扇大掌拍着桌上,在桌的三个女人都吓了一跳。谢长生是村里人人称道的老好人,难得红脸。他长长吁出一口粗气,缓和了神色。对月娥道:“月娥,你也不小了,以后跟你娘学点规矩。不要到时候嫁出去,你老爹的脸没地方放。”
月娥并不怕谢长生,她印象中的那个爹总是抱着自己到处玩,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谢长生生气了,或者说她根本不怕谢长生生气。满不在乎应了。
当爹的怎么不会知道女儿所想呢,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黄氏回以安慰的眼神。
南风将一切尽收眼底,暗暗觉得有意思。她飞快吃完饭,将大宝抱到睡屋去喂食。
大宝啃了几口瓦罐罐饭,哼哼的睡着了。南风摸了摸他小脸,有些烫。她把弟弟放在床上,想让黄氏过来看看大宝是不是生病了。
“大宝娘,我下午要出门,融安小子会过来,你好好招呼他。”谢长生叮嘱黄氏道。“月娥你待在屋里别出来了,你也不小了,要避嫌。”
南风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这个时候自己出去又会惹人不痛快吧。
黄氏伺候完当家的吃饭,往屋里喊了一声:“南风,过来收拾。”
“不用,让月娥去吧。”谢长生醉醺醺下了命令。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月娥瞧着自己纤纤十指如白玉,心里记得亲娘周氏说过,好女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婷婷袅袅截住了门口的南风。怪声道:“我以为谁呢,原来家里来了个门神啊。赔钱货,还不去给本姑娘收拾。”
月娥后头跟着的黄氏显然听见了这话,她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笑道:“两姐妹感情好呢,堵在门口聊天。南风啊,我今个的脚一直抽筋,你来帮娘捏捏。月娥你是个顶孝顺的,就按你爹说的把碗刷了吧。”
月娥脸上又青又红,不好回答。黄氏一直是拿话噎着南风的,对月娥从来都是轻声细语,有求必应。外头的人打趣,月娥才是黄氏的亲娘呢。
黄氏叉着腰挤开月娥,南风有眼色跟在后头,难道还等着挨骂不成。
“大宝吃了半罐饭,身子有些烫,娘没事吧。”南风担忧看着在摆太字呼呼大睡的弟弟。
黄氏把儿子踢开的小毯子盖好遮肚子。
“没事,这是醉了,跟他爹一样。”她没好气的说。
一进睡屋,黄氏指使南风把门关上。
“你胆子大啊,刚吃饭的时候怎么说话的。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月娥置气。过了年也十三了,你就长个,不长脑子。”
南风垂着头不说话,眼角打量着黄氏睡屋,屋后是低矮的丘陵,圆木窗棂上悄悄爬了两根含触须的喇叭花骨,其中一支开了半朵,珊珊可爱。这种表面听训,脑子放空的法子还是在唐家庄子里练出来的呢。虽说是个丫鬟,便是通房也不够资格,庄子里有个妈妈,脸上跟全是黄树皮疙瘩,倚老卖老,最喜欢逮着年轻丫鬟训话。
黄氏见南风乖乖听训呢,心里的气又矮了几分,苦口婆心道:“南风啊,你和月娥不同,她爹是是这个家当家的,你爹早就埋了黄土。她姓谢,你姓牛。今个在饭桌上说的话,以后不许说了。你叔是个好人,对咱母女好,有吃有喝供着,不用上山砍柴,落雨天在屋里接水。人啊,要惜福,因你死鬼老爹,你亲事上就差了一截,人家姑娘早就有媒婆上门呢。娘呢也发愁,现在肚子又有了一个,越发出不得门。不过,你放心,娘会找人帮你相看。”
南风两眼发光盯着黄氏,她故意让月娥说出做饭是自己,心里不以为然。月娥才不会领情呢,巴不得她倒霉。这是南风第一次从黄氏口里说定亲,以前黄氏从不说这事,一是不想女儿添堵,二是母女俩都是不肯低头的性子,芝麻大的小事也能吵起来。女儿心里对黄氏存了恨,半夜偷偷流泪,总觉得自己不是黄氏生的。
黄氏被南风这么一看,老脸一红,飞了眼刀,道:“姑娘家家的,作什么盯着。”
南风才想起,一般姑娘家听见谈亲事是什么反应来着,扭捏着脸红走开。脸红什么的,还真不出来。
“去去去,把河边把衣衫都洗了,别在我眼前晃悠。”
南风看着月娥气鼓鼓刷碗心里好笑。“把袖子挽起来吧,别脏了。”
月娥冷笑一声,道:“怎么心疼了,好料子可不不是一般人穿上的,我就爱这么洗。轮不到你管。”
南风摇摇头,算了,做什么费力不讨好呢。
二十斤重的小胖子大宝绑在瘦如竹竿的南风身上有些吃力,天阴沉沉的,乌云薄薄一层似幕布。她端着木盆一脚深一脚浅往河边去,昨晚上下了一场雨,地上坑坑洼洼,路上的红色沙土被冲刷到了水沟里,露出凹凸不平的石面。三家村的由来是村里开始只有三姓人家,姓谢的是祖传木匠的手艺,姓柳的大多是租地主家的田地过活,姓葛的最能说会道,各种营生都干,很多人在镇上摆个摊卖零嘴。除了这三姓人家,也还有几家别的姓的。三家村依山傍水,后山低矮,种了些松橘,村民都把屋子建在山脚下,家家同墙,户户挨垣,远远瞧去一片白墙黑瓦。白水河流经三家村,冲刷出一望无际的平野。往大处看,白水河是洛河的分支,洛河自古就有小江南之称,冬暖夏凉,美不胜收。太祖皇帝建了洛河行宫在此,宁熙四年,皇后在洛河行宫生下太子和二帝姬,二帝姬的封号是临江帝姬。
南风站在往常大家洗衣的石板上发愁,水里泥沙翻滚,盆里还有月娥的一件月白衫呢。她不得不转到另一处大石头后头。清澈的水底躺着圆溜溜的鹅卵石,其中有一块雪白无暇好像鸡蛋。南风捡起来,摩挲鸡蛋石光滑滑的面儿,这东西给不肯下蛋的母鸡引蛋最好。
背上被布条绑住的大宝摇晃中转醒,他看见眼前的奔流的大河很兴奋,抓着姐姐的头发一扯,南风吃痛,折了旁边半人高的芦苇杆子换回了头发的保全。她用皂角仔细把衫子的领口处抹了,轻柔的揉搓,料子金贵是金贵,是不耐洗的。大宝的口水把芦苇都糊满了,米粒大牙齿啃了啃,酸啊。他大怒,肉手把芦苇甩在河里,被飞速的河水冲走了。南风洗完两件衣衫,就感觉到背后的大宝费力的扯头发,这小子,手劲大的很。南风以为还要芦苇呢,又折了一根放在背后,大宝研究了一阵,牙齿亲口上阵,口水吐了一堆。坏人!大宝生气了,把芦苇丢了。南风气的牙痒痒,还给弟弟折了芦苇。大宝又丢,南风又折,大宝以为姐姐他玩儿呢,南风不厌其烦的递给去。衣衫在两人丢丢捡捡中洗完了。她捶着酸软柳腰,正要起身。
突然芦苇那头传来一声嘤咛的娇笑,傍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南风开头以为是有人来洗衣衫呢,正想招呼她来大石头边。那女子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讨厌!”
南风浑身一抖,这个声音,这个调子,分明是柳青在床上的调笑。唐六少最喜欢玩刺激,床底之事寻着花样来,什么用绳子绑啊,两女伺候双飞啊,她从一开始的羞愧到了后面麻木。柳青!她的好姐妹!也是最后把她出卖的人!南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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