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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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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颈项下,沁出一滴鲜红,染上我手中的拆纸刀间,我的声如鬼魅,幽幽邪诡,“我说到,就一定做到。”

  花何哆嗦了下,一口气憋在嗓子眼生生不敢咽下,生怕我手中的刀锋再送入一分,“这,这是什么理论?”

  “公子理论!”我随口甩出一句话,“我给你唯一一次机会,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质疑,但这次之后,如若你还是不将我放在眼中,我一定不会容你活着。”这话,我不是冲着花何说的,而是容成凤衣。

  既给了我生杀决断的地位,我就会执掌生杀决断的权利。

  压制着花何的气势一收,我面前的人总算透出一口气,艰难的喘着。

  花何抬起目光,似乎想在我的脸上看出我话中的真假。而她只看到青花的茶盏被我拈着,散漫而悠闲的啜着茶。

  拆纸刀不知何时已经被丢到了桌上,刀尖上的鲜红还未干。

  几经思量,她还是忍不住地开口,“您刚才随意的批奏折,这些事关国运,纵然您要杀老奴,老奴也要问,您懂朝政吗,怎么可以如此轻慢?”

  茶盏轻叩,我随手拿起厚厚的奏折上一本丢到花何的手中,“这些都是六部批审阅过的奏折,只不过让我批提,并非大事。”手指点向一旁几本薄薄的册页,“这里的才是明日大朝要商议的政务。”

  对比着两本奏折,一本上是简单的圈阅,一本上是密密麻麻的评语,花何瞠目结舌,“这、这字和皇上一、一模一样。”

  “我本就是皇上,自然一样。”这一次,我将执杯的手放到她面前,花何毫不犹豫地为我斟满。

  她盯着我的脸,“老奴想知道您、您的出身,今年多大,家中是、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很快就这意外就被我按捺下,“本名王小姑,今年二十五,世代杀猪,是个屠妇。”

  “噗……”这笑声,来自于身后隐忍不住的容成凤衣。

  “二十五了?”花何的眼神一黯,“您家中、家中可有亲人?”

  “父母俱在,姐妹兄弟一窝。”有问有答,我态度好的很。

  “老奴知道了。”花何躬身行礼,“老奴这就去端茶,请皇上和凤后稍待。”

  她恭敬地退下,房间里又只留下我和容成凤衣两个人。

  “你察觉到了什么?”容成凤衣颇不以为然,“她伺候皇家三十年,忠心绝不容质疑,不必威压她。”

  我摇摇头,“正因为她的忠心,我才要这么做。”

  懒懒地靠上椅背,我眯上眼睛小憩,“忠心,才会执着血统和传承,才会不屑我的来路不正,长久以往,必成祸患;而我绝不允许身边有任何纰漏。”

  还有一句话我没说,花何眼神中对我的探查和好奇,有些过了。

  对于眼神,我一向是敏感的。或许,我真的和那个端木凰鸣太像了吧?

  “来看看画像,我将你需要牢记的人都画了下来。”容成凤衣的话,引得我站在他身后,好奇地俯下脸瞧去。

  “左相古非临、右相韩悠途、上书省尚书……”

  我依着他,看那冰白指尖在纸上细细划着,将他的话语与眼前画影牢牢记在心中。

  明日,朝堂

  我人生中新的一程,在将这里展开。

  ☆、上朝

  上朝

  庄严宏伟的殿堂,绵延宽阔的入宫长道,冰雪还未完全的消融,堆在琉璃瓦上,天边浅浅一丝蓝色露头,在冬日中更显清冷。

  天气依然寒冷,长长的官员队伍由远而近,朝着大殿而来,除了脚步声,再不闻其他声音。任谁,在这厚重而辽阔的宫殿前,都将低下高贵的头,战战兢兢的臣服。

  “吾皇上朝……”

  长长的声音里,容成凤衣与我并肩而行,走向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我走的很慢,每一步踏出都停了停,似是要感受这瞬间登顶的无尚尊贵。

  站在御座前,我没有急着坐下,而是顺着长长的大殿,将目光延展。

  数百米的长道在清晨未亮的暗色中,一眼看不到边,只能隐隐看到宫门上高高矗立的城楼,黑黝黝的映在眼底,高的令人惊叹。

  无论是谁,都会被这宽大包裹,感慨自己的渺小,却又不禁暗叹,若能尽入手中,是何等的满足。

  而现在我的脚下,匍匐着“泽兰”所有的高官权贵,这奢华的宫殿,这无人能触摸的龙椅,都成为了我的掌中物。

  填满心胸的豪迈,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这个国度所有一切,都为我低首。

  慢慢地,落座。

  我的动作优雅,优雅的就像无数次重复演练过一般,平静的嗓音从口中吐出,“都起来吧。”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就连最后排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诚王’抱恙,经凤后允准,两月不朝。”

  端木则心的事从昨天事发,短短数个时辰内,几乎所有朝中官员都收到了消息。“诚王”冲撞圣驾龙颜震怒,不仅禁足,而且还派人监视,至于她曾在朝中笼络了多少人心,只看今日朝堂了。

  “如果有人探望‘诚王’,待其病情好些了,不妨上奏予朕,让‘诚王’好早日归来。”

  我知道端木凰鸣自登基三月以来,几乎没有如何临朝,大小事宜皆交由凤后容成凤衣处理,因其常年幽居深宫,真正的性格一时间倒无人能猜测。

  大殿上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憋的死死,一个个低垂着脸,一动不动。聪明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反应。

  很好,这个反应一则因为不了解端木凰鸣真正的心性,另一则,是代表端木则心的势力并不敢放肆。

  我与身旁的容成凤衣交换了下眼神,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满意的表情,这才重又看向列队,“议事吧。”

  大朝通常五日一次,在大朝之前,会由各部将近期最需要商讨的事情呈报皇上及各官员,在上朝之前,大家就对今日要议的事都心中有数,说什么讨论什么,已打了无数次腹稿。

  花何手中的奏折高举过头,我从上面拈起一本展开,“兵部上呈,士兵五年未做棉衣,多年未换武器,众位如何看待此事?”

  我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只用一双冷然的眼睛看着下面的人,看着他们互相悄悄打着眼色,看着他们各自传递着心思,犹如局外人般。

  “皇上。”最先站出来的是工部尚书,“按照祖制,皇上登基要专修一座行宫,修缮皇宫,所以今年工部要支取很大费用。”

  “皇上。”随在她身后的是礼部尚书,“先皇殡天,礼制浩大。新皇登基,各国使臣来往贺礼,我们回赠,今年所有的用度开支已然超了太多。”

  她们说着,我点着头,表情很是赞同。眼神不经意划过,看到兵部尚书极轻的一声叹息,眼神里流过一丝黯然。

  “泽兰”是一个重视文臣更甚武将的国度,商业的繁华让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浓浓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富庶让百姓夜不闭户,京师旁的“飒水”河畔夜夜笙歌,脂粉浓郁流淌。从三朝帝王前开始,书画就成了帝王最大的爱好。做的好诗、写的好字、画的好画才是文臣的衡量标准,至于武将……一个如此安定的国度真的需要武将吗,有人在意边疆戍士吗,就连征兵,似乎也几年没有了。

  武将的地位,早已不像早期时可以拥兵左右国家权力了,文臣才是这个时期的重点。

  “皇上。”左相古非临出列,“‘泽兰’一向安定,如今边疆士兵人已达二十万,加上各地防卫,兵部在册士兵达四十万人,每年军费开支庞大,如今国泰民安,如果裁军,就能彻底减少我们的军费开支,这些士兵回乡,能还耕增加赋税,恳请皇上考虑。”

  她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我的表情,看到我露出倾听的表情,这才放下心,说的越发流利。

  几名在殿的武将脸上,沉黯的神色无法掩饰。

  国库今年开支紧张是事实,国泰民安之下文臣要求裁军的要求更是无可厚非,诗词缠绵早胜过了当年的金戈铁马,满朝皆是读书人。

  “沈将军刚传捷报,你让皇上现在下令裁军,不怕寒了将士的心吗?”有人愤愤开口,看装束,不过是个小武官。

  “既传捷报,已是胜仗,不日归京,为何不可以裁军?”古非临倨傲冷哼,“施明语你不过是正四品上府折冲都尉,私自出列,殿上失仪,又该受什么惩戒?”

  “皇上。”那施明语紧绷着脸出列,恭敬跪地,“施明语失仪,愿受责罚,但是裁军之事万望考虑,我‘泽兰’近年不断裁军,若不是当年人马不够,又怎么会有沈氏一门数将的惨烈,又怎么会有沈将军……”

  话到这,殿中忽起一阵唏嘘声,古非临脸上的表情瞬息变了几变,很是难看。

  他们的争执我不是没听到,但我的重点,是将眼神投向了身边的容成凤衣,眼皮挑了挑。

  容成凤衣收到我询问的眼神,庄重的表情柔和了下,两人之间以眼神交流着无声的话语。

  ——你真让我做主?

  ——当然。

  ——那我做出决策,你可别怪我。

  ——昨天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

  我们在这轻松的眉眼传情,殿中的争执已到了激烈的地步,文官一排,武将一列,互不相让,不过显然文官的地位更高,左右二相的决策,除了帝王再无人能改变。

  “四十万大军,真的挺多。”我随口的一句感慨,两列人神色各异,一边欢喜一边愁。

  “皇上圣明。”古非临快速的加上一句,“如今每年赋税十成中将近一成用作了军饷军粮,用度太大。”

  “将近一成啊。”我长长的声音里满是惊讶的感慨,古非临的表情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武将们则是闭口不言,垂首落寞。

  就在古非临脸上笑容即将扬起的时候,我忽然哼了声,冷笑,“诸位可记得千年前的‘夏宇’皇朝?”

  不等人回话,我拍座长身而起,全身扬起威势的气息,眼神里一一掠过众人脸上,“‘夏宇’皇朝昔日以一国之力吞并天下四国,面对‘端庆’国一战胜利,坑杀了多少对方士兵,可有人记得?”

  “回皇上,四十万。”施明语小声地回答。

  “是啊,四十万。”我一步步走下龙座台阶,领着众人的目光,在古非临面前停了停,“四十万只够一战,很多吗?”

  古非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可有人知道‘夏宇’皇朝前后征战二十年,每年的军备是赋税的多少?”

  “回禀皇上,三成到五成。”这一次,施明语的声音大了不少。

  “三到五成。”我又一声冷笑,在一列文官前停下脚步,“方才谁告诉朕不到一成的用度过高的?”

  “皇上,我们不是‘夏宇’皇朝。”礼部尚书鼓起勇气回答,才与我目光一触,猛抖了抖身体,垂下头。

  “我们不是‘夏宇’皇朝,但‘泽兰’怕不要成为第二个‘端庆’!”话语中不怒自威,让人不敢接嘴,“我们甚至还不够资格做‘端庆’国,因为我们即将连四十万军队都不够。”

  没人敢说话,她们在我的话语中听到了嘲讽,更听到了愤怒。

  左右二相互相打了打眼色,右相韩悠途试图打圆场,“皇上,我们与周边四国交好,不会有当年‘夏宇’皇朝的事情发生,若皇上想加强军备,可明年国库充盈再行。”

  缓兵之计,话语漂亮,让人一时找不到漏洞。

  “不会?”我显然并不愿意接受她的话,反问的声音里跳动着深深的讽刺,“你们是不是想告诉朕,这些年来频频骚扰边境的胡人只是蛮夷,算不上大规模的他国进犯,那么有没有人说说,一个番邦游牧民族,是朝哪借来的胆子敢一直挑衅我‘泽兰’?他们的武器马匹粮草是哪里来的?如此浅显的道理是真的没人想过,还是人在京师,日夜玩乐,觉得边境小事与己无关?”

  我冷笑两声,“现在的‘泽兰’就像个没出阁的公子,人人觊觎;当‘泽兰’国运走下坡路的时候,就是个过气的公子,偶尔光顾了;当泽兰成为最弱者的时候,就是个免费的公子。”

  “没人光顾了是吗?”不知道是谁弱弱地接了句。

  “不!”我义正言辞地开口,“免费的,当然是随便蹂躏了。”

  场下,细细碎碎的笑声隐忍不住,容成凤衣眼角跳了跳,显然也憋的难受。

  我有些尴尬的咳了咳,一不小心,我的公子理论又出口了,罪过、罪过!

  我戳的痛处,是很多人不敢说的真相,如此富庶的国度,轻歌曼舞能过一日是一日,三朝以来都是这么过的,太多人心安理得了。

  我似笑非笑的望着韩悠途,“右相主外,不知能不能告诉朕‘白蔻’、‘云苓’、‘悉茗’、‘紫苑’、‘天冬’各国都有多少兵马?每年用在军备上的钱粮是多少?”

  我的手抬了抬,指向古非临,“你告诉朕,我们用在吏部、礼部的开支多少,修缮宫殿行宫多少?”

  两人同时愣了下,转首看向自己的手下,这些问题都有专人负责,不需要他们计算放在心上。

  “不知道?”我根本不给他们询问的时间,三根手指竖起空中,“三年前,‘白蔻’兵部登记在册兵士百万,每年军备四千万钱,我们呢?”

  目光及处,兵部侍郎急忙开口,“四百万钱。”

  我没说话,只是冷笑,再冷笑,再再冷笑。手中奏折扇着风,啧啧出声,“修建行宫四千万钱,修缮这个宫殿两千万钱。”

  奏折递到古非临的面前,“朕忘记了说,里面一共百余项开支明细列着,不过……你们似乎谁也没有核对过数字,最后的总数加错了。从工部层层递到朕这,最少五道关卡,居然无一人发现。”

  古非临额头上的冷汗沁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臣,这、这就重新计算。”

  “不用了。”手一松,那本奏折跌落脚边,被我行进的脚步踩过,“朕不需要行宫,这个宫殿住的也很好不用修缮,六千万钱全部拨兵部,开军饷做棉衣换武器,另征三十万士兵扩充军队,之后每年十万,至百万止。边境修城筑墙,银钱用度工部一月内给朕奏折。”停了停,再度加了句,“要准确数字。”

  人群沉默,古非临和韩悠途面对着我坚持的目光,战战兢兢跪下,“臣,遵旨。”

  “退朝!”不等花何说话,我已率先开口,摆袖大步而去。

  小径上,两人并肩而行,身后长长伺候队列远远跟着。

  “你还真的由我放肆。”我吐出一口气,“我以为昨日你答应我的话不过是玩笑。”

  “这个国家太沉迷于安逸中,偏偏商业富庶,总有一天会引起他人的觊觎,只是我无力改变而已。”容成凤衣背着手踱着步,轻松的表情浮现。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了。”我感慨着,“因为唯有帝王的话才能令他们臣服,你需要一个傀儡,被你操纵的傀儡。”

  “我只为国尽忠。”被揭穿心事的容成凤衣没有太多辩解,淡淡地回答;忽然偏首看着我,如水清冽的目光穿透人心,“你怎么会知道‘白蔻’兵部在册有多少人?这是朝堂机密,即便是最好的探子,也不可能探到这般准确的消息。”

  我咬着手指,无赖地挤挤眼睛,“瞎编的。”

  这个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连容成凤衣也找不到反驳和追问的理由。

  “那么,坐朝好玩吗?”聪明的人懂得适可而止,容成凤衣当然不会继续问下去。

  “好玩。”我点点头,回答得非常认真,“就是龙椅太大太硬,靠不了背扶不了手,明天给我放两个软垫,不然硌屁股。”

  面对我的回答,容成凤衣无奈的摇头,“要不要把龙床给你搬到大殿上,躺着上朝不硌屁股还舒服。”

  “其实我不介意。”我嘿嘿一笑,“反正陪躺的也是你。”

  ☆、赐婚

  赐婚

  有些人可以给脸,有些人则完全不要脸,对付我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完全不理。

  容成凤衣别开脸,衣袖微摆,清凉从我的指缝中流淌而过,“我要去神殿看看,这里你有能力应付。”

  人影清雅转身,袍角随风,人影如天边一抹阳光下的云,以最华丽的姿态飘然远离在视线里。

  “你是真的有事,还是害怕今夜晚上真的要陪我?”我轻轻的声音似有若无的出口,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没听到。

  不过容成凤衣的脚步明显顿了下,回首间我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下,那双眼眸底划过一丝笑,温柔浅淡的笑,一瞬间即消失不见;他的脚步不再停留,渐行渐远。

  我目送着他背影的离去,牙齿咬着指尖,眼中藏着深深的玩味思量。

  容成凤衣,你的心里到底在计算着什么?触不到,摸不着,试探也是无边。

  “皇上,别看了,凤后走远了。”旁边不冷不热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明明是恭敬谦卑的声音,入耳的感觉怎么就那么阴阳怪气。

  连哼哼唧唧的时间都不给我,花何那唯唯诺诺的嗓音又一次驾到,“皇上,左相大人请求‘九宸殿’接见。”

  “九宸殿”通常是私人接见单独商议朝事的地方,才刚刚从大朝下来,这么快新的事情就来了?

  “她有说关于什么事吗?”随手攀向枝雪色中的寒梅,红艳的梅瓣点点绽放在手中,如血。

  对于身份,我融入良好,却也不得不佩服容成凤衣的大胆,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真不怕我露马脚。

  花何垂首,“说是为了‘白蔻’太女不日来访,礼部已做好迎接准备,左相等您示下。”

  “啪!”梅枝断裂,在寂静中分外的脆响。

  看着手中的梅枝新断的折痕,我瘪了瘪嘴,将梅花凑上鼻端,轻轻地嗅着。

  清冽的香气,残留着冰雪的气息,连香味都那么的寒,浓艳的颜色与指尖的对比,仿佛绽放的一朵朵血色之花。我定定的望着掌心,似乎嗅到了浓烈的腥气,感受到了曾经麻木哆嗦的疼痛。

  那一夜,从剑锋滑下的血,打在雪地上,也是这个颜色。

  第二天,大雨倾盆,寒冷彻骨。

  性命的逝去,不过也就是攀折梅花枝般容易,脆弱。

  “皇上,皇上!”壮着胆子的呼唤不确定的叫着我,花何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开了两步,正小心翼翼探着脑袋,眼中有着惊惧的神情。

  我闭上眼睛,指尖抚过梅花瓣,深深地吸了口气,按捺下心头刹那惊起的嗜血冲动,“摆驾‘九宸殿’。”

  同样是极致精美的宫殿,“九宸殿”更多了几分细致的华丽,铜鹤香炉细长的喙中飘散着袅袅香气,紫檀的宝座上,我靠着明黄刺绣的软枕,抬了抬手。

  花何抬了张凳子放下,古非临似乎被我大殿上的余威震撼,讷讷的斜坐了点边,“谢皇上赐座。”

  我把玩着手中的梅花枝,“左相不必如此,朕记得这件事已着礼部督办,怎么还劳您辛苦?”

  “为国尽忠,死而后已。”本来是习惯的话,出口后似猛的想起不久前的大殿上,我的厉声指责,也不禁是老脸一红,开始诉说所有的人员安排及礼制规范。

  我却仿佛忘记了先前的一切,不住地点头赞同,当古非临全部说完以后,我点了点头,“非常好,诸位费心了。”

  这话,让古非临有些受宠若惊。

  “记得,调拨两千御林军守护使者驿站,进我‘泽兰’境内后,全程护送至京师,宇文佩兰是‘白蔻’太女,未来的皇位继承人,绝不能在我们‘泽兰’的国土上出任何差错。”手中的梅花轻轻拍打着掌心,一字一顿的开口,“不准有半点差池。”

  “是。”在古非临的应声里,我缓缓起身,乌黑的眼瞳深沉如一潭死水,看不穿。

  才转身,我准备举步出大殿,身后的古非临却小声地开口,“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恳求皇上能够答应。”

  “什么?”我停下脚步,抬起眼眸,却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有个名字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

  手上的筋脉隐隐跳动,心头闷闷的,让我很是烦躁。

  “微臣长、长女与吏部尚书之子情投意合,暗结珠胎,本准备今年完婚,却因先皇殡天,全国守孝一年不准嫁娶,微臣唯有恳请皇上能否御笔特准,许小女完婚。”一段话,他说的十分小声,期期艾艾结结巴巴。

  听到这我却笑了,官家子女,未婚有孕确实门楣无光,但于我而言,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问题,朕赐婚于你们两家,国之重臣,理该风光的。”急于离开的我爽快地答应了,话才出口,猛地看到一旁伺立着的花何不断地朝我打着眼色,两人目光相触时,我看到的是对方如丧考妣的苦瓜脸。

  心头一动,还不及深思,古非临跪地高呼万岁,感恩戴德中退出了殿门,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收回。

  “你刚才给我挤什么眼,就差扑过来捂我嘴了。”房中无人,我索性直接询问花何。

  “皇上,这婚赐不得,赐不得啊。”花何连连叹息,又是摇头又是顿足,一副我犯了弥天大错的样子。

  “为什么?”我承认自己刚才心思走神,不假思索地答应古非临的请求,可如今再想想,也不觉得有什么很大纰漏,“难道他们两家结党营私,官官相护?如果是这个,即便不联姻,也一样可以。”

  “不是的。”花何的叹息中唏嘘无比,“左相长女自幼定了亲的,只是左相一直想悔婚又怕为人指指点点,如果皇上赐婚,再大的亲事也不如皇命大,她便可借机悔婚不被人诟病。”

  我,被人利用了吗?

  “如果她真的这么想悔掉定的亲事,那男子即便嫁入相府也未必是福。”我轻描淡写的回答,“不如我给他们一个解除婚约的机会。”

  “可那人……”花何一时激动,声音也不由的抖了起来,“是沈将军啊。”

  沉默

  还是沉默

  继续沉默着

  我呆呆地望着花何,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了张嘴,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沈将军,是今日朝堂上说的才报捷回京师的沈将军?”

  花何用力地点点头

  我的手捂上脸,哀哀的声音从指缝中透出,“‘泽兰’什么时候有男将军上战场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花何古怪的眼神盯着我的脸,“您到底是不是‘泽兰’的人啊,这件事三年前震撼京师,几乎人尽皆知。”

  三年前,我还没来这呢,当然不知道。

  “我家不在京师。”我淡淡地带过自身的话题,只将疑问的目光抛向了花何,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将军满门忠烈,数代为国出战,每一位将军都为国立下无可比拟的功劳。沈将军祖辈时,被祖皇特赐‘尽忠为国’的牌匾,所有文武官员到沈府前都必须下轿下马,那时沈氏将门风头无俩,沈将军自幼与当时还任吏部尚书的古非临长女定下婚约。可到了先皇时,胡人犯我边境,沈家五位将军带兵出征,却因为援兵不足,被困‘驿马道’,沈家军与五位将军力拼到最后一刻,虽然重创胡人元气,却全部陨落沙场,满门忠烈,无一人回。”

  花何的叙述算不上惊心动魄,我的表情已沉重。

  良久之后,才低沉着嗓音说话,“就因为这个原因,左相看不上沈家了是吗?”

  花何点点头,又摇摇头,“‘泽兰’重文轻武,沈氏陨落之后,朝中甚至无可用之将,而胡人在休整数年后卷土重来,满朝竟派不出一位可用之将,就在这个时候,沈少爷带着祖皇御笔亲题的牌匾请求觐见,愿以男儿身上疆场,全沈氏忠烈之名,为国征战。”

  话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朝中无可用之将,所以先皇答应了,而本该深藏闺中的男子抛头露面厮杀疆场,更加配不上如今已风光在上的相府了,是吗?古非临想悔婚,却又因沈家忠烈之名怕背负天下骂声,所以借我的口试探能不能赐婚。”

  “是。”

  花何一个字,我苦笑。

  花何再度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记得三年前,十九岁的沈将军高举牌匾入朝的姿态,俊美无俦的容颜,决绝无悔的气势,满朝文武无人能及的风采,银甲覆身如天神临世,至今难忘。他身上承担了沈家所有的名声,他是不能接受悔婚的,即便嫁入相府一世无宠无爱,他也必须嫁的。”

  我终于明白了今日在大殿上,为什么施明语提及沈将军时满朝缄默的悲凉以及古非临脸上怪异的不自在,但是一切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还是帝王之言。

  “我上哪给他新找个老婆?”某人喃喃自语,瘫软在椅子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言也能成千古恨。

  ☆、贴身暗卫的秘密

  贴身暗卫的秘密

  雨声沥沥,打在树叶上啪啪的响,屋檐下一串串的水珠漏着,空旷的寝宫大床上,有人辗转难眠。

  才晴好了一天,转眼又是雨,筋脉的疼痛从骨子里一点点的泛出来,涟漪般圈圈散开。

  蜚零不在身边,没人替我运功,容成凤衣去了神庙,就连说话打发时间的人也没有,夜晚的时间过的分外慢,还不到二更天呢,要等待天亮似乎还要很久很久。

  明日不需要上朝,这个皇宫大殿的空旷愈发显得寒冷,我的“百草堂”此刻一定是灯火辉煌酒香肉熏,相比起来,我更怀念那个温暖肆意的地方。

  倒一杯冷茶,轻推开窗,雨水冰寒的味道冲入房内,随之而来的,还有融在雨水中两个人低低的嗓音。

  “麟,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在停了很久之后才缓缓传来,藏着隐隐的无奈。

  “麒,我知道身为暗卫不到四十不能退隐,要么就是死。”男子压抑的嗓音里有无法言喻的伤痛,将原本清朗的嗓音变的沙哑低沉,“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麟,按照‘无影楼’的规矩,你是随我入楼的,我是你师父。”女子的叹息声中没有责怪。

  茶盏停在唇边,这突如其来的交谈令我恍惚了。

  “无影楼”是“泽兰”皇家的暗卫组织,为皇家培养护卫和死士,以行踪飘忽组织严明而闻名各国影卫组织间。

  失神,因为男子的话,恍如隔世的记忆里,依稀朦胧着同样的话。

  “你既是跟着我的,我便是你的师父。”

  “你比我大不了两岁,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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