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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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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呵欠打到一半,好悬咬到自己的舌头,“谁放他进来的?”

  花何的表情比我还无奈,“先皇当年为了军机,曾经给予过沈家特别的优待,但凡有军务要事,沈家主将可以随时进宫汇报军情。”

  所以,沈寒莳说有军情禀报就是有军情禀报,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但是谁也不敢拦他。

  “那就让他等等。”停了停,我又追加了句,“早膳送到‘紫宸殿’,连带沈将军的。”

  当我一身沐浴后的清爽走进“紫宸殿”的门时,却发现一道如枪般的身影直挺挺地站在那。

  越是有礼,越觉得疏离,越是给人心理上难以亲近的感觉,即便这好像是在体现君臣之别。

  他想找我谈赐婚让他嫁入古家的事,还是想和我说那天酒后乱性的事?或者……他应该不记得那天签的卖身契吧?

  回想起来,我居然欠他不少交代,难怪大清早入宫抓我。

  但是我想错了,他既不是来追究我将古非临女儿另行赐婚的,也不是来讨占了清白的债,他真的只是来找我商讨军务的。

  桌子上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引着我昨日之喝酒却没有任何实质性东西入腹的胃,但是桌子边跪着一个比食物还诱人,却又摆着倒尽人胃口姿势的人。

  “皇上,这是请功的将士名册,请皇上过目。”

  看着那厚厚的一叠名册,我有些怀疑,他昨日一夜无眠,就是在写这个。

  “嗯。”我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沈将军没用早膳吧,一起。”

  “请皇上先批复。”他固执地跪在那,抬起的目光扫过我的颈项间,闪过一丝不屑。

  他看到的,是昨夜容成凤衣留下的吻痕吧?

  “饿死了皇上,就没人给你批复了。”我端起茶盏啜了口,品味着口中浓郁的香气,翘腿看着他,“饿死了你,也没人替朕卖命了。”

  他耐着性子坐下,却也只是端起茶喝了口,就没了下文,默默地坐在那。

  他知不知道,吃饭就要抢,才能吃的开心,面对一个半天不动弹的人,连胃口都没了。

  “沈将军,来尝尝这个红豆糕。”他不动,那就只能我动了。

  他看看我推过去的碟子,红豆糕鲜丽色泽显然没能勾起他的食欲,只是将茶盏凑上唇边,又是一口茶,看着红豆糕的眼神里分明是嫌弃。

  “怎么,不喜欢。”

  他撇了下嘴,“我不吃豆子的。”

  好吧……

  我看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韭菜盒子,又推了过去,“那这个?”

  一瞬间,嫌弃变成了厌恶,鼻子还不自禁地皱了皱。

  “我不吃韭菜的。”

  我的手还在空中,顺势将那碟子抽了回来,“那你吃这个吧。”

  水晶糕冻嘟嘟的,看着十分精巧可爱,顶上的一粒栗子金光亮堂,他倒没有拒绝,只是在夹了一筷子之后,顺势把那栗子挑了出来,丢在一旁。

  “我……”

  “你不吃栗子的。”这次不用他说,我也能接的十分顺嘴了。

  他没说话,那看着栗子的幽怨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他这样挑剔,在食物短缺,物资匮乏的军营里,是怎么活下来的?难怪看上去修长劲瘦,感情是饿出来的。

  一顿饭,尽看他挑三拣四了,萝卜糕把萝卜丝都抠出来了,粥上的葱花也巴拉干净丢在小碟子里,倒是香芋饼吃了不少,看来这家伙喜欢甜食更多些。

  在他呈上的请功文书上提下几个字,大印一挥盖上。

  他显然被我的潇洒吓到了,“皇上,您都不看下吗?”

  “看什么?”我将文书丢还给他,“难道你还会任人唯亲,将来功高盖主逼宫吗?”

  他嘴角抽了下,又是那轻蔑的表情,“只要给门好亲事,再多功高盖主也只剩下感恩戴德了。”

  他嘴巴坏,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我用力地点头,“说的好,以后朕都用男将了,一旦感觉军权失手,就给个好亲事,真是个好主意。”

  某人本想刺我,没想到被坦然受用,那俊美的脸顿时黑了,“只求皇上千万别一不小心嘴巴大了,不但没拉拢人心反而逼人弑君。”

  敢当面说这个话的,也唯有沈寒莳了。

  我勾勾手指,“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比你的提议有用的多。”

  “什么?”

  我诡异一笑,“就是……与其把人嫁出去说不定留成了心腹大患,不如自己收入后宫,想上战场的时候上战场,想上龙床的时候上龙床,物尽其用。”

  他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你想的真美。”

  “想的当然美。”我叹了口气,“其实朕也很痛苦的,毕竟战场上的人,实在是不懂得温柔体贴,长的也难看,哎。”

  言罢,还看了看他。

  他腾地起身,眼中火光跳了几跳后,终究还是压了下去,“皇上,微臣这就去兵部提交文书,请兵部大人传达皇上旨意。”

  “急什么?”我拦住他,“一会朕去宣旨。”

  “啊?”他显然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一会,朕随你去宣旨,朕没弄错的话,今日你与众将士应该有场欢宴的,朕还没与三军同乐过,去见识见识。”我冲他挤挤眼,“记住,从现在开始,朕是兵部黄侍郎。”

  “您……”他的脸色变的十分怪异,半晌憋出来一句,“军中人大多粗豪,只怕您受不了。”

  “都是卫国将士,他们命都拼得,朕有什么听不得的?”我乐呵着,拽着沈寒莳一路出了宫门,打马冲向军营。

  自从出了宫门,他就一句话没说,时不时地拿眼睛瞄我,几里地下来,瞄了我二三十眼,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汗毛竖了一路。

  “你看什么?”终于忍不住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无奈开口。

  他讪讪抽回目光,“您会骑马?”

  我张口差点一句话飚出口,到了嘴巴边上,生生被咽了回去,“强身健体而已。”

  在这重文的时代,文官会骑马都是稀奇事,何况皇上。

  “您的骑术,不像。”

  被戳中死穴,我讷讷无言。

  骑术有时候太精湛了,也不是好事。

  “骑多了。”我咳了声,别开脸。

  他还欲再问,军营的旗帜已经在望,我甚至听到了号角响起的声音,还有士兵惊喜的大叫,“沈将军回来了!”

  只这一声,就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在军中的威望,那种欢欣和喜悦,是骗不了人的,当我随着他走入军营的时候,那一双双目光中的尊敬,让人轻而易举地忘记他的男儿身。

  当我把圣旨宣读完毕,整个军营一片沸腾,欢呼声震得那写着“沈”字的旗帜呼啦啦地响。

  只有那个男子,早知道了结果,脸上没有半点兴奋,而是将目光投向旗帜,出神地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骄傲,有着自豪,也有着一丝悲凉眷恋。

  我也不知道,他悲凉的是要离开这充满热血豪情的军营,还是自己始终倔强坚持的命运。那背影,落寞地让人无法忘记,以至于我定定地捏着圣旨,久久出神。

  “喂,我没见过你,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一条胳膊大咧咧地搭上我的肩头,女人爽朗的笑脸伸在我的面前。

  “蔡黎,不可无理。”沈寒莳急忙阻止,“她是……”

  我反手一勾,同样搭上蔡黎的肩膀,给了沈寒莳一个制止的眼神,“是啊,才上任的,特地请旨来这的。”

  “你这丫头有胆量。”蔡黎笑的十分开心,“以前那些人都不敢来的,就怕跟我们喝酒被灌醉。”

  我摆摆手,“我不怕,还就想见识见识呢,皇上可说了,今日所有开销,都由她出。”

  “我喜欢你。”蔡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你这朋友我交了,她们那些人扭扭捏捏的,看咱们的眼神都像我们低人一等似的,我还不屑和她们交往呢,你叫啥?”

  没有了武功的抵挡,我的小身板好悬被她一巴掌拍飞了,晃了几晃才站稳,“叫我黄吟吧。”

  她招招手,指着面前三个人,“方素、赵安香、朱锦屏,我们可是沈将军身边的四大前锋,今天,照顾你一个人。”

  照顾我一个人?只怕是招呼我一个人吧。

  想想沈寒莳那可怕的酒品,我忍不住地询问,“你们没和沈将军喝过酒吧?”

  “当然没有。”蔡黎缩了下肩膀,“将军治下严明,军中不准饮酒,今天总算可以开戒了。”

  说着,送酒的车到了,整个军营里拿还看得到刚才的严明,一窝蜂似的冲上去,到处都是笑声。

  四个人死死地抓着我,把我往帐里拖,蔡黎把酒坛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给你个选择,是大碗还是海碗?”

  人家喝酒是送钱,我喝酒是送命,这大碗和海碗,有区别吗?

  索性一巴掌拍开封泥,“麻烦,一人一坛先。”

  “够豪爽,来!”几个人抓起酒坛,狠狠地一口灌下,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湿了前襟。

  蔡黎用力地擦过嘴角,吐出一口气,“太爽了,皇上赏的就是好酒,可想死我了。”

  我笑看着她们干脆而直接的动作,感受着那真性情的流露,手抓向面前的酒坛,还没送到嘴边,一只手已经挡在我的唇前,“您,还是别和她们疯了吧?”

  我的唇贴着他的掌心,他的手心里也有薄薄的茧,透着力量和隐劲,暖暖的。

  “我不喝,难道你喝吗?”我一声反问,苦笑。

  “不行。”他很坚决,“我可以下令,不准灌你酒。”

  “说了三军随意,你这主将不喝,总要有人替你喝的。”我推开他的手,“不要让部下扫兴。”

  他索性抢上了酒坛,“那就我来,不能让您喝。”

  两个人,一坛酒,互不相让。

  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凑上他的耳边,“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是要喝的,你难道想在部下面前跳舞?”

  那手,终于缩了回去。

  当我终于夺回主动权的时候,大帐里却没了声音,八道目光在我和沈寒莳之间来回地游移着,闪烁着无边的暧昧。

  我干笑了声,“我只是拿圣旨威逼了下他,皇上说了今日这里我最大,一切听我调派。”

  八道目光带着惋惜黯淡,我将面前的茶壶丢给沈寒莳,抱起了酒坛,“来,为了大家凯旋而归,干了。”

  有我起了头,接下来……

  “为了我们‘泽兰’风调雨顺,干了!”

  “为了振我国威,干了!”

  “为我们军威远扬,干了!”

  “为我们活着回来,干了!”

  再到后来……

  “为了我们沈将军的美貌,干了!”

  “为了我将来能娶个贤惠的男人,干了!”

  “为了让我能找个漂亮的公子,干了!”

  一坛,又一坛,再一坛

  到最后,大帐早就掀开,没人去分什么地位上下,没人管什么将帅先锋,见人就是一个字,“干!”

  无数人从我眼前晃过,对我举起手中的碗,我也毫不吝啬地逢酒必干,期间不少人冲向沈寒莳,都被我以万夫莫开之势,挡了。

  “将军,敬您一杯,为了这三年的同甘共苦!”蔡黎趁着我和别人干杯的时候,突破防线,冲到了沈寒莳的面前。

  我手一伸,手中的酒坛碰上蔡黎的酒坛,“他的酒,我喝了。”

  刚刚防住一个蔡黎,沈寒莳身边却多了三道人影,高举着手中的酒坛,“将军,出生入死三年,只要您喝一杯酒。”

  “不行!”我飞快地转身,挡在沈寒莳的面前,脚下也不知绊住了什么,整个人扑向身前。

  一双手横空伸来,扶住了我的腰,也将我彻底带入了怀中。

  “唔”我捂着鼻子,哼了声。

  他的胸,好硬。

  我索性靠上他的身体,抬起朦胧的醉眼,“我还没倒呢,谁准你们偷袭的?”

  耳边,是他平静的嗓音,“只一杯。”

  “一杯也不行。”我抓着他的手,用力摇头。

  “我若不喝这一杯,她们今天非灌死你不可。”他拿起面前的小盏,冲着四个人,“我喝了这一杯,你们再不许灌她。”

  一饮而尽的姿态,潇洒极了,漂亮极了,可我……早知道他要喝,我挡这么多,岂不是白挡了?

  蔡黎拽着我的胳膊,怀里还抱着坛酒,眼睛已经晕乎乎地对不准方向了,“我和你说、说啊,咱将军那可是、可是一等一的美人,我、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这么好呢,咱是配不上将军,你、你娶了咱们将军吧?”

  有她开头,三个人也顿时起哄,响亮地叫喊着,“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军营,本就是个热血的地方。

  喝酒,就更容易热血冲脑。

  我不过短短的一个迟疑,那声音从我面前传遍了整个大帐,“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那叫声,险些连大帐都震飞了。

  我歪着头,看着斜上方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红晕,忽地想起他那眼波流转间的醉意,还有那至今令我沉醉着的,也不知道是“幻术”还是“摄魂术”的眼眸,轻易让人沉溺。

  我望着他的同时,他也正低头看我,我仿佛又见到了那雨夜中的眸子,含着无数心绪情思的眸子。

  大帐里的声音传到了帐外,刹那声音震天,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娶了将军吧,娶了将军吧……”

  ☆、叙情馆,我请客

  叙情馆,我请客

  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人,有的人抱着的酒坛子还淅沥沥地流着酒,人早已醉的云里雾里睡了过去。

  面前一双双殷切的目光让人不忍面对,我垂下头避开,却无法避开他掌心贴着我腰身的温度,似乎是怕我摔倒,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支撑了我大部分的重量,更像是他抱着我般。

  他的脸更红了,我有些担心,担心这个家伙一旦酒劲上来了,三年在军中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

  “刚才是你说为了找个漂亮的公子干杯的。”我指着面前的朱锦屏,“走,皇上说了今天所有的费用算她的,咱就带着大家去找公子,还能动的,都去。”

  “真的啊?”一群人的眼神顿时亮了。

  “当然真的!”我大笑着,“‘百草堂’我都包下来了,走的快有人挑,走的慢没人陪,大家快跑。”

  呼啦啦地,一群人扑向马厩,东倒西歪地爬上马。

  我也跳上一匹,双腿一夹,马儿飞也似地窜了出去,身后跟着大呼小叫的一群人。

  “哎哟,看不出来,您还会骑马。”蔡黎抽上几鞭,追上我的马匹,几人都是沙场上的战将,骑术自然精通,不多会的功夫,就靠在了一块。

  “我骑其他的更厉害!”我大声回答,无数人哄笑。

  两道视线停在我背上,如刀。

  回首间,正是沈寒莳,我一缩脖子,“强身健体,强身健体……”

  方素看到了我这个动作,“您的骑术,不像啊。”

  喝多了的人,嘴也快,比如现在的我。

  “骑多了!”

  几人又是一阵狂笑,在我还没想清楚原由的时候,马背一沉,身后已经多了一道身影,那冷冽伴随着火焰的气息,看也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骑其他的更厉害?强身健体?还骑多了?”他一连三个问句,落在我的耳边,别是一种滋味。

  他,该不是酒劲发作了吧?

  那三句话,他没有刻意地压低嗓音,于是我再度听到了毫不掩饰地疯狂笑声。

  即便我喝多了,有点晕乎乎的,也不影响我嗅到那话语中浓浓的酸味,那落在我腰间的手,还有意无意地捏了下我的腰。

  嘶,这力气还不小。

  眼见着“百草堂”在望,一群人大呼小叫冲了过去,而我刻意放缓了马速,在她们不留神间,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当细长的巷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跳下马背,走向一扇小门,拍了拍。

  叩门声中,身后传来他的冷哼。

  “叙情馆,你从大门进不太好吧。”我晕乎乎地笑着,“后门好些。”

  酒意又吹了风,整个人更加的晕,冷不防地他的双臂撑上我身后的门板,那低垂的脸近的几乎能让我感觉到他睫毛扇出的风,“那夜的人果然是你。”

  被困在他的双臂间,我抽了抽嘴角,“我有否认过吗?”

  不打算否认,也没指望能骗得过去,在他看到我手腕的痕迹时,这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为什么你会是叙情馆的阁主?”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我,像是要看见我的内心深处。

  “混迹叙情馆的人,三教九流,可以探听到不少消息,你说是不是?”我抛了个眼神,一句话脱口而出。

  他眼中升起迟疑,嘴唇紧紧抿着。

  我们就这么傻傻对望着,他的呼吸撒在我的脸上,撩动着我的发,那粉色的唇近在眼前,让我想起那夜,也是这个姿势。

  我分神间,他的面容突然欺近,唇上一暖。

  躲不了,除非我乐意后脑撞门,也有些……不想躲。

  幸好,他到了这才酒劲才发作,这要在路上大街上,可怎么办?

  “吱嘎……”耳边忽听门板被拉开的声音。

  然后身后一空,失去了支撑的我和他,抱在一起滚在地上,他在上,我在下。

  “呃,阁主。”门房一愣,“还有这位公子,不要每次都如此激烈啊,老人家受不了啊。”

  地上被压扁的我,揉着敲在地上的后脑,只觉小鸟啾啾,在头顶盘旋了好一阵。

  刚才那声咚响,我怀疑我的脑袋都裂了。

  好不容易挣扎起脑袋,推着那个咬着我脖子的男人,“地上好凉。”

  他咕哝着,“房间在哪?”

  我指了个方向,他双手一提,我被拎麻袋般扯了起来扛上他的肩膀,一溜小跑冲上了楼梯。

  他的每一步动作,肩膀顶着我的肚子,我头上脚下,满肚子的酒差点全给抖出来。

  这种激烈的动作,他居然是把我头朝前脸朝下扛着,那抬腿间,膝盖撞上我的鼻子,又是一阵金星乱冒。

  不仅如此,他走的不是后院的楼梯,而是慌不择路般,从前门的楼梯爬上,也就是说,我和他,在无数官兵“关爱”的眼神中,绕大厅一周,巡游了圈才上去。

  “咚!”这是他大脚踹开门板的声音。

  “呼!”这是我被丢出去,在空中飞着的声音。

  “啪!”人体……落地。

  是的,不是落床,他似乎算的有点偏离,我没能安安稳稳地落在床上,而是烂泥般砸在了地上。

  他靠在门边,笑的明艳灿烂,“还能更激烈点的。”

  他故意没关门,那声音也没有压低,足以被所有人听见看见。

  楼下,无数起哄声起,楼板震动。

  “娶了将军吧!”

  “洞房啊!”

  还洞房?我现在爬起来都艰难,全身的骨头都被他摔散了,拿什么洞房?

  “好啊,洞房。”他的声音娇媚,眼神调挑着我,在众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慢悠悠地关上门。

  楼下,欢呼如浪;房内,美男如狼。

  我说他如狼,不是他激动兴奋地如狼似虎扑过来翻云覆雨,而是那一步步逼近的眼神,象要把我吃了的狼。

  是真正啃肉喝血的吃,不是颠鸾倒凤地吃。

  “继续吗?”他蹲在我的面前,双手捧起我的脸,斜眼瞥着我。

  “好啊。”我捂着嘴,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近,当他靠近的一瞬间,“呕……”

  喝进去的酒,被我一通吐,吐的他衣服上满是,当然,也有我的衣服。

  “你!”他拳头挥在空中,想想,又捏紧放下。

  随手扯下被酒弄脏的衣服,他快手地把外衫扒下,拉开门丢了出去。

  楼下,再度传出各种狂笑。

  不等他关上门,我扑了上去,将他压在门上,两个人衣衫不整,展露在众人眼底。

  “亲他!”

  不知道是谁先起哄,随后同样的声音响彻一片。

  “亲可以。”我叉腰站在门前,高高望着楼下的人,“一人五十两银子。”

  蔡黎已经兴奋地跳上了桌子,“我出,亲他!”

  哗啦啦地,不少人当真掏着银子,堆了满桌子都是。

  狠狠擦了擦嘴,我捧上他的脸,用力地亲了下去。

  笑声,差点把“百草堂”的屋顶掀翻了,酒劲上来的人,谁还顾得上身份地位,谁还管什么将军士兵,各种叫声一片。

  更有甚者,“我出一百五十两,洞房!”

  “我也出!”

  “我也出,洞房!”

  可怜的沈寒莳,彻底没了身份地位。

  我单手手指勾着他的下巴,“一百五十两,洞房吗?”

  和我比贱?和我比不要脸?我要脸的话,还开这“百草堂”?

  他按按手指,咔咔的响声中,邪恶嗜血的眼神扫过楼下,“一百五十两,谁有钱,上来!”

  那些叫嚣的声音在他狠厉的目光中渐渐低了下去,不只是钱的问题,他们起哄敢,一群人欺负将军怕什么,但是真要上楼进房,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碰自己的将军。

  ☆、赌约

  赌约

  房门外,喧嚣一片。

  房门内,冷静对峙。

  窗开着,冷冷的风吹散了房内的温度,我们两个人也仿佛被吹冷了,凉凉地对坐着。

  茶入腹,暖了空空的肚子,也冲散了酒意。

  “如此讨好我,何必?”

  房中的我们,静的有些凝重,在良久的沉默后,我只有这么少少的几个字。

  他扯了扯前襟,盘扣被崩开,露出修长的颈,“沈寒莳可以为国捐躯,可以血洒疆场,沈寒莳不要任何皇家的赏赐,只要一句话。”

  我说他昨日那么愤慨,今日却一字未提,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即便今天我不来慰军,他也会有其他办法,逼我赐婚。

  “沈寒莳是最得人心的将军,沈家是军中神一般的传奇,如果我连他们将军这样一个小小要求都不答应,难免失军心,你是在赌我不敢吗?”我垂首啜着茶,双手捧着茶盏,暖着手心。

  没有用那个高贵的“朕”的称呼,摆明了我想与他好好谈一谈的心。

  “昨日之前,我不会赌。”他胸膛静静地起伏着,“今日你愿意亲入军营,与他们醉成一片,不就是为了后日犒赏时让他们震惊你的身份,从而甘为这样的帝王忠心卖命,一个如此重视军队的国君,不会让你的战将失望。”

  我看着他面前那杯茶,轻声笑了下,“军营里那杯,不是酒吧?”

  “他们都醉的脚步虚浮了,谁还看得清我拿的是什么?”他淡淡回答着,“不过一杯茶而已,你其实知道吧?”

  我点头,“你能骗他们,因为他们没有靠近你,我亲过吻过,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口中没有酒味。”

  我本想问,既没有饮过酒,那搂着我时的脸红又是为了什么,想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沈寒莳愿意起誓今生只这一个要求,若皇上觉得沈寒莳丢了您的脸面让您为难,那就请皇上下旨让寒莳一世镇守边关,永不还朝。”

  望着面前挺直而立如枪的男儿,窗外阳光洒落他的侧脸,深邃的面容,俊美如玉雕,只是眼眸中的心思,也在阳光的明亮中,被遮挡了。

  这般出色的男儿,何忍他下嫁,又何忍他独身一人戍守边关?

  望着手中的茶盏,青碧色的水波,恰似那夜他引诱我时的衣衫,被我亲手散落在地的衣衫。

  “为什么?”

  他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儿郎,明明有着高远的心,明明有着透彻的眼,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却如此的执着?

  死守着一个沈家的承诺,又能给沈家带来什么好处?他可以要求我大肆封赏沈家,也可以要求我建个忠烈祠,这些都远比让他守一个承诺下嫁古家来得帮助大。

  “这不是我的诺言,是母亲的。”他的手捏着面前的茶盏,在这样的天气下,茶气很快就散了,再也不复方才的温度。

  倒是第一次,在沈寒莳冷然刚毅的声音里,听到了难以割舍,听到了眷恋,听到了思念。

  “她赐予了我沈家的姓,我就要将她最后一个愿望达成。”

  轻的犹如叹息的声音,被窗外的风一吹就散了。

  赐予的沈家姓?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年,我不过是街头流浪的孤儿,是母亲看我可怜收入府中,给了我沈家的姓。她说,沈家三代为将,沈家的名望,能给我一个好的将来,仅仅因为可怜,她能将沈家的尊荣给我,让我称她母亲。”

  养子?

  难怪古非临完全不将沈寒莳放在眼中,即便背弃当年的诺言,也没有太多人苛责,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沈家的亲生子现在她只怕都看不上了,何况还是养子?

  “少时母亲曾提及古非临是人才,他日定能平步青云,奈何文官入仕,他日若想要执掌兵权,会给国家带来危害,而如果我能嫁入古家,古非临顾及沈氏将门,主帅之位就不会旁落,才能不至于让‘泽兰’无守城之将,无可用之兵。”

  我不得不佩服昔日沈家家主的眼光,也不得不敬佩她们的忠心,为了“泽兰”,沈家可以说是倾尽一切。

  “若你信我,就让我入古家门。”他的执念,何尝不是沈家的执念,忠君的执念。

  我感动于她们的执念,可是……

  抬首,目光如口气一样冰冷,“我无法答应,毕竟古非临的赐婚请求,我是当着朝官和她的面答应下旨的,你该知道君无戏言。”

  “端木凰鸣。”沈寒莳冷笑了下,起身与我对峙着,“你应该知道,我和你谈条件,是因为我有本钱。”

  不喊皇上,不自称微臣,这胆量就是本钱了。

  不等我有任何回应,他抛下一句话,“我会让你改口的,我沈寒莳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是吗?”我闲闲地弹了弹手指,“沈将军既然如此笃定,不如我们打个赌?”

  我的淡定让他很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是很快,这意外就被欣慰取代。

  “你赌我不是寻常帝王,不会为三两句欺君罔上的话而动怒,那我自然也要做出点姿态么。”我抬起手腕停在空中,五指虚张,“赌吗?”

  呼吸间,他思量了下,“赌什么?”

  “若你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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