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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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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处理不当之处。”
“只怕您心中和其他人一样,为着自己脸上那张皮,巴不得母亲早死吧!”楚玉凝在心中忍了几息,终是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自己极有可能和前两世一样,在嘉宁六年,十八岁时死去。
到时母亲若是能够醒来,便是孤身一人,倘若不醒,更需人照应。
母亲最终所能依靠的不过是外公一人的垂怜罢了。
便是因着这一点,她也不能轻易与外公交恶。
只能将这口气咽到肚中去。
见楚玉凝绷着张小脸,抿唇不语,忠义伯柔声道:“三娘她在庵堂由婆子看守着,再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她若还敢有什么任性之举,外公会随时让她病逝。”
楚玉凝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还请外公记得我母亲这些日子所受的苦。”
忠义伯默了一默,终是许下承诺,“我活着一日,便不会丢下你们母女二人不管。”
“如此多谢外公了。”楚玉凝垂首,恭敬答谢。
祖孙二人再无交流,直到马车到达宁王府。
忠义伯亲自走到门房处,自报了家门,而后便领着楚玉凝在一旁候着。
门房听闻是忠义伯到访,面带狐疑地将苏老太爷打量了一番,转身往内院报去。
他在宁王府当了数十年的差,京中大大小小的勋贵也见了不少,可没听说哪里有个忠义伯的。
然苏老太爷通身的气派、举止雍容的气度,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传话丫头听到忠义伯的名号,也是愣了一愣。
“老伯,您没听错吧?我可不记得京中何时有了个忠义伯?”
门房舔脸苦笑,“老头子虽一把年纪了,一个封号还是记得住的。”
丫头便嘀咕着将此事传到内院。
内院里,宁王妃在朱沅宵出门后不久,便知晓他瞒着自己进了库房,偷拿了件木盒子装着的宝贝。
朱沅宵在锦绣堆中长大,什么宝贝没见过,想要直接向自己开口便可,何至于用偷拿的?
宁王妃当即便命心腹嬷嬷清点库房,寻出缺了什么。
待知晓朱沅宵拿的竟是自己当年压箱底的陪嫁之一,一根八百年之久的人参时,宁王妃的面色立时就变了。
然下奴回报,宁王归府。
宁王妃愣是将此事压了下来,待到宁王第二日出门,才命小厮寻来朱沅宵,罚他跪在地上,追问他东西做了何用途,去了何处?
朱沅宵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儿在外间与人打赌输了,那人参被当做彩头输给那人了!”
“母妃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打赌,把赌注变成人参了!”宁王妃了解自己的儿子,见他明显是胡诌了个理由来搪塞自己,心下不由大怒。
然面上还是好声好气地道,“这人参不是寻常物,举国上下都寻不出几根,娘当时生你时难产,也不过拿了根六百年的人参切片含着。你可知晓,你拿走的那根八百年的人参,关键时刻有救命之功效!”
听闻这人参竟如此神奇,朱沅宵脸上立时露出一个笑。
这样一来,若苏姨喝了这人参炖的汤,岂不是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玉凝妹妹也不用再愁眉苦脸,对着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你还笑!”宁王妃气地用食指狠狠一摁朱沅宵的额头,“你快告诉母妃,将这人参送去了何处?”
朱沅宵正傻乐着,宁王妃那一指头可摁不疼他。
“儿子真输了。”他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握着宁王妃的指尖道。
“你是要气死母妃吗?”宁王妃抽回手指,厉声问道。
她鲜少在朱沅宵面前做出这副模样,朱沅宵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忽地一扬脖子,“输了便是输了!母妃便是将我打死,也再寻不回来了!”
自小被宠溺到大的人,自是吃软不吃硬,宁王妃表现强硬,朱沅宵只会比她更无赖更强硬!
“来人!”宁王妃气地浑身发抖,“准备春凳和板子,今日我要好好教教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子!”
“王妃,您息怒!息怒!”心腹嬷嬷察觉不对,立时上前来劝。
便在这时,看见一个眼生的小丫头在外间神色焦急地徘徊,不由一瞪眼,厉喝道:“在外间鬼鬼祟祟作甚?可是有何事?”
小丫头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忙疾步跑进屋里,行了个礼,禀道:“禀王妃,门房处来报,忠义伯来访!”
忠义伯?
宁王妃正在气头上,哪管什么忠义伯东义伯,不耐烦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待王爷回来了再说!”
还是心腹嬷嬷尚存一丝理智拦了一拦,“王妃,是忠义伯。”
“忠义伯?”宁王妃这才反应过来,“他怎生又进了京?”
☆、第049章 生意
朱沅宵见宁王妃这里显然是有正事要处理,忙自个儿从地上站了起来,为自己逃过一顿打罚而沾沾自喜着。
“先把世子关在院子里禁足,待我接待了客人再做处置!”宁王妃收了满身的怒气,只拿凌厉的目光横了朱沅宵一眼。“
“哼!”朱沅宵一梗脖子,险些对着宁王妃翻出两个白眼儿,却是把宁王妃气地够呛。
“你!你这个小孽障!”宁王妃原本压下去的怒意又被激了起来,“你是看母妃平日你宠你太过,不敢罚你是不是!”
“秦嬷嬷,你给我亲自看着他,别让他偷溜了!”
“这。。。。。”秦嬷嬷面露难色,她心里对朱沅宵的疼爱,比之宁王妃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她看着朱沅宵,十成十会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使他成功逃掉。
“算了,你给我去偏房待着!”宁王妃杏眼一瞪,不怒自威,吩咐两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跟在朱沅宵后面,将他暂时关在了偏房里。
朱沅宵可从来不是个老实的,他前脚进了偏房,后脚就去了窗户处,身子灵巧一个跳跃,轻轻松松就到了屋外。
粗使婆子不敢硬抓人,更不敢让宁王妃知晓,只小声挡在朱沅宵身前,苦苦哀求着:“世子,您便听王妃的话,好生在偏房待一会儿吧!”
“你们几个狗奴才,还不让开!”朱沅宵浓眉一竖,颇有几分威严地道。
几人正自僵持着,院子那边的小径上,宁王妃正在秦嬷嬷等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去往待客的花厅。
朱沅宵身子一闪一躲,便离了两个粗使婆子的纠缠,转身对培明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就往院外去了。
二人抄捷径,很快就走到了宁王妃的前面。
朱沅宵本欲出府躲躲风头,待宁王妃气消了,再买些她喜欢的糕点首饰回来好生将她哄上一哄,指不定宁王妃的气便消了,以往他犯下事儿时,都是用的这招儿,简直百试百灵。
然在看到那一老一小,尤其是一个举止释然洒脱的老头儿后面跟着的宛如精致瓷娃娃般的小姑娘时,他的脚仿若生了根般,立时止住不动了。
“楚姑娘?”培明在身侧,犹疑地嘀咕了一句。
“不是爷眼花了吧?”朱沅宵问了他一句,抬脚便迎了上去,与忠义伯碰了个正着。
忠义伯是何等精明之人,单看这少年举止衣着,便断定其身份,拱手对其一揖,“见过小世子。”
朱沅宵可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个老头儿,然别人既然有礼相待,他也便停下步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老伯好。”
楚玉凝在忠义伯身后,敛衽对他行了一礼。
“玉凝妹妹,你怎么来了?”与来人打过招呼,尽到应有的礼数后,朱沅宵便越过忠义伯,往楚玉凝而去。
忠义伯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急切的背影,垂首闲适地立在一旁。
“见过世子。”楚玉凝只得再次敛衽对朱沅宵行了一礼。
“都说了无需如此客气!”朱沅宵伸手便要把人拉起,楚玉凝不着痕迹地侧身避过。
“你是来府里找我的?”朱沅宵看着她,眼眸发亮,流光溢彩,宛若洒落一地星光。
他原就肤白如玉、俊美无双,这般眼角眉梢俱含笑意的模样,像极了料峭山巅处,独自迎风,缓缓绽放的雪莲,仿佛能将周身的风霜都渐渐消融了。
楚玉凝被这副盛世美颜恍了恍神,心中暗自撇了撇嘴,朱沅宵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使美人计了!
“世子昨日错将东西落在苏宅,玉凝特意与外祖父一道前来归还。”楚玉凝恭敬地垂着脖颈,语气不缓不慢地清脆答道。
“落了东西?”朱沅宵面露不解,“我没落什么东西呀。”
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管事模样人手中抱着的熟悉木盒子,朱沅宵神色立时变得紧张起来,拉着楚玉凝的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把这人参送回来了?你可知晓,这人参有救命功效!苏姨喝了它熬的汤,不定明日就醒过来了!”
“听到丫头回禀,侄女儿还愣了愣神,没想到真是世叔光临鄙府,侄女儿不曾远迎,在这儿向世叔赔罪了!”
身后响起宁王妃含笑的声音,朱沅宵宛如受了惊的兔子,倏地松开扯着楚玉凝袖子的手,转过身,对着宁王妃挤出一副笑脸,“母妃!”
宁王妃面上不见怒色,只柔声对朱沅宵道:“还不见过你世外祖父!”
“王妃与世子身份尊贵,这般行礼,可是折煞老夫了。”忠义伯呵呵笑着,朝宁王妃躬身长揖行了一礼,“今日冒然拜访,还请王妃见谅。”
“世叔说得哪里话。”宁王妃忙避开身子,“您是长辈,无论何时来宁王府,侄女儿都只有欢迎的份儿。”
几人寒暄了一阵。
宁王妃将人迎进花厅坐了。
朱沅宵也不怕死地跟在楚玉凝身后,走进花厅,不太情愿地走到宁王妃身侧站好。
宁王现下不在,忠义伯又是外男,朱沅宵觉得自己站在此处,替母亲待客,别提多体贴了。
宁王妃只当他人不存在,吩咐丫头上茶。
忠义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这才让楚玉凝端着木盒上前,而后缓缓道明来意。
“昨日凝丫头在路上偶遇了世子,世子送了凝丫头一盒糕点,凝丫头也没看便收下了。回去一看才知晓,竟是一棵人参!许是小厮当时拿礼盒时,拿错了。这人参价值无双,凝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正没主意呢,恰逢今早老夫进京,便带着她一道来归还此物。还请王妃饶恕两个孩子的年幼无知。”
忠义伯说完,楚玉凝便上前一步,将装有人参的木盒子呈上前去。
“唉!”朱沅宵瞪圆眼睛看着她,“没有送错,小爷。。。。。”
“世子一番好意,玉凝心领了。”楚玉凝打断朱沅宵不经思考,脱口欲出的话,“这人参十分贵重,世子再不能随意将其弄错了。”
“我。。。。。。”朱沅宵张了张嘴,还欲再言,楚玉凝忽然抬眸,瞥了他一眼。
那水润的眸子中蕴含着点点波光,摇曳玉坠,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溢出眼眶。
那平和而宁静的对视中似蕴藏着无声的指责,朱沅宵对上这样的眼眸,整个人宛如哑了火的炮仗,一身的斗志昂扬,立时便缴械投降。
宁王妃含笑看着这一幕,待朱沅宵整个人消沉下来,才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被我宠溺惯了,行事一向没个分寸,今日劳烦世叔走这一趟了。”
说着,对秦嬷嬷使了个眼色,秦嬷嬷上前,自楚玉凝手中将装有人参的木盒接了过来。
“老夫今日前来,还欲与王妃合伙做一桩生意,不知王妃是否有意?”忠义伯见此事圆满解决,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对宁王妃道。
☆、第050章 相送
既是谈合作,自不好让两个孩子在场,此举却是正合朱沅宵的意。
这样他就可以和玉凝妹妹单独相处了!
他可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她说!
然而宁王妃却似没意识到朱沅宵玉楚玉凝待在花厅里有何不妥似的,微笑道:“不知世叔所言是何生意?”
宁王妃有意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谈,忠义伯这边本就打算将此事告知楚玉凝,便依旧笑眯眯道:“出海行商之事。”
“出海?”宁王妃眸光微微眯起,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知世叔打算如何合作?”
忠义伯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道:“王爷现今管着海运之事,手下统领着本朝第一支精锐海军。老夫不图王妃入股,以免破了朝廷定下的规矩,只需老夫筹集商船出海时,往来安危,还请王爷照料一二,老夫会按例支付酬劳费用。届时,每条商船的盈余,老夫许王妃五成利,不知王妃以为如何?”
见宁王妃神色不变,似并未动心,忠义伯转了口风道:“当然没有什么生意是一本万利的,有赔就有赚,加之天有不测风云,故而万一商船在途中遇到什么意外,也与王妃无关,那该得的利润,老夫也会尽数给予王妃。”
也就是说,即使商船在行商过程中遭遇海盗,货物被洗劫一空,忠义伯也会按照商船中所载货物运回后,所能获得的利润,将银钱算给宁王妃。
楚玉凝在一旁听着,立时便发现其中的问题。
倘若,宁王妃是个贪得无厌且心狠手辣的,和宁王一道来个狼狈为奸,让海军假扮成海盗,劫了这船货物,那岂不是不仅能从外公这里获得一笔银子,转手将这货物倒腾出去,又能大赚一笔?
又或者,外公之所以提出与宁王妃合作,防的就是这一出?
外公一向是个人精似的人物,白白让出五成的利润,这其中怎么想都有猫腻。
“侄女儿管着王府里的内宅之事,于庶务上不甚精通,此事既有赖王爷出面相助,侄女定将此事告知王爷,成与不成,还得看王爷的意思。”宁王妃嘴角含笑,客气说道。
忠义伯点点头。
“王妃此言甚为有礼,那老夫便等着王妃的好消息了。”说着,便站起身,“时日不早,王妃定有许多事物要料理,老夫就此告退。”
宁王妃也跟着站起身,“世叔慢走,待王爷回来,再请世叔过府喝茶。”
说着,吩咐心腹大管事送客。
“母妃,世外祖父是贵客,便让儿代父亲送上一送吧。”朱沅宵没料到二人这么快便要走,忙舔着脸,对宁王妃祈求道。
这等场合之下,朱沅宵所求合乎情理,宁王妃不好拒绝,便含笑点了点头。
朱沅宵便笑着上前,亲热而恭敬地对忠义伯道:“世外祖父请。”
“有劳世子了。”忠义伯朝朱沅宵微微颔首,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一旁还有个稳重的管事在前领路。
朱沅宵便磨磨蹭蹭落到了后面,与楚玉凝并排而行。
忠义伯往前迈的步子越发大了,楚玉凝人小,跟不上,渐渐便被甩开了一段距离。
朱沅宵再无顾忌,拉着楚玉凝的袖子,小声质问着她道:“玉凝妹妹,你怎生将这人参送还回来了?你可知,我为了拿到这棵人参,费了好大功夫!”
楚玉凝轻轻抽回袖子,语气客气而疏离,“此礼太过贵重,玉凝担待不起。还请世子以后谨记身份,不可做出逾矩之举,否则王妃娘娘知晓,会伤心的。”
“我这不是为了苏姨的病么!”朱沅宵心心念念都是为了她,没被说句好话便罢了,还被指责一通,心下自然有些不舒服。
“我问过薛姐姐,人参确有救命之功效,然对于娘亲的病并无太大益处,世子以后不可如此任性妄为了。”楚玉凝目视前方,将脚步迈地飞快,就差跑起来了,然还是与忠义伯隔了近两丈的距离。
“康安侯府的薛永怡!”朱沅宵听到这个名字,立时便沉下了脸,“她比我还小一岁!你竟听她的话将我对你的好视而不见?”
楚玉凝见他说话越来越不过脑子了,不欲与他过多纠缠,便抿唇不语。
“玉凝妹妹!”朱沅宵见她竟不理自己了,立时更不高兴了。
“你不说话,便是在心里觉得我无理取闹,薛永怡说什么都对是不是?”
这是和薛永怡杠上了?
楚玉凝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双手提起裙摆,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往前奔去。
朱沅宵伸手去抓她,动作慢了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撇下自己,往前跑去。
到得忠义伯身旁,楚玉凝气喘吁吁道:“外公走慢些,我跟不上!”
忠义伯垂头打量她一眼,微微侧首,眼角余光瞥到身朱沅宵满脸挫败地垂着头,有气无力了地耷拉着脑袋,不由莞尔一笑。
有意思!这些小辈之间的互动,真有意思!
忠义伯在心中感叹着,抬手宠溺地揉了揉楚玉凝的头发,“你呀!还太小了!等长到和世子这般高,抬抬脚,三两下就追上外祖父了。”
果不其然,身后响起一个闷闷的声音,“世外祖父说地是,玉凝妹妹还太小了。”
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似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拿贵重的东西哄也没用。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讨厌,还愿意掏心掏肺讨好的小姑娘,人家却不领情!
他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这声音不是朱沅宵又是谁。
他却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结果逗地忠义伯一阵哈哈大笑!
“希望再过几年,世子见到我家玉凝,依然觉得她不算讨厌。”忠义伯笑着摘下腰间一块玉佩递到朱沅宵手里,“世外祖父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世子准备什么像样儿的见面礼,这玉佩胜在佩戴时日长久,日日拿在手中把玩,玉质还算温润,世子且拿去当个玩意儿吧。”
长者赐,不可辞,且不过是块玉佩,朱沅宵见得多了,也没太当回事儿,便大大方方收了。
“多谢世外祖父了!”朱沅宵将玉佩收了,恭恭敬敬对忠义伯行了一礼。
“呵呵!好孩子!”忠义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送到此处吧,世子还请留步。”
朱沅宵自是不肯,硬是将人送出府门外,看着祖孙二人上了马车,这才依依不舍在管事的催促下往回走。
马车中,忠义伯似乎心情很好地斜倚着车壁,嘴角弯成一个愉悦的角度。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楚玉凝冷着张脸,薄薄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目光沉肃地端坐在矮榻之上。
☆、第051章 争吵
忠义伯瞥了楚玉凝一眼,见她宛如个小大人般正襟危坐,小脸紧绷,不由哑然失笑。
他可不认为楚玉凝知晓自己心中打着何种主意,或是明白,他与宁王妃在花厅里那番谈话有何深意,不过以为她还在气愤不过苏氏被苏宸娘害得昏迷不醒之事。
小孩子家家气性还蛮大!忠义伯在心中感叹一句。
难怪朱沅宵一个混世小祖宗也被小丫头给吃得死死的。
这可不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
一想起二人之间未来所存在的种种可能,忠义伯就觉得心情舒畅。
又记起苏氏在京中的名声,不由将灰白的浓眉拧紧。
倒是忘了,以宁王府的门第,即便苏氏身上不曾发生此事,未与楚阔和离,楚玉凝配朱沅宵都有点儿高攀了。
忠义伯不由偷瞥了眼这丫头的容貌,年纪虽小,然鼻子、眼睛、脸蛋、下巴无不精致,长大后也不知会长成何等祸国殃民的模样。
即便做不了正妃,若一直能像如今这般把朱沅宵那孩子迷得晕头转向,一个侧妃倒是不成问题。。。。。。
再不济,做个受宠的侍妾,虽名声上稍有委屈,对于忠义伯府,对于她自己而言,却是个不错的归宿。。。。。。
楚玉凝全然不知忠义伯仅凭借着她与朱沅宵之间短暂的互动,便在心中默默算计着自己的未来。
她若知晓,只怕会忍不住嗤笑出声。
前两世,朱沅宵心心念念,恨不能将一颗心掏出来,捧到面前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薛永怡。
朱沅宵现下之所以和颜悦色和她说话,偷拿府里的人参赠予她,不过如他心中所想那般,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小姑娘,就像发现一件使他觉得稀罕的物什一般,在未玩厌之前,总会多花些心思琢磨一番的。
她可没心思做个玩物,自要离朱沅宵远远的。
祖孙二人各怀心思地回了苏宅。
待见了躺在床上除了呼吸尚存,宛如一个死人般的苏氏之后,圆滑世故如忠义伯,也微微变了脸色。
“莞娘的头发去了何处?为何剪了!”
楚玉凝嘴角弯出一抹讥讽的笑,张嘴欲答,被柳嬷嬷察觉到她神色不对,眼疾手快地扯了扯她袖子。
“回老伯爷,因着夫人伤在脑部,需得每日以帕子热敷在伤处,而后施针。剪去头发乃是为了找准穴位,方便治疗。”柳嬷嬷抢在楚玉凝前面,恭敬答道。
忠义伯抿唇盯着苏氏光秃秃的头看了良久,沉着脸道:“嬷嬷自小照顾莞娘,一直稳重周到,莫不是年纪大了,就糊涂了?”
柳嬷嬷待苏氏宛如亲闺女儿,楚玉凝再看不得柳嬷嬷受委屈的,不顾柳嬷嬷的眼神劝阻,冷着脸道:“是外孙女儿拿的主意,外公要怪,便怪玉凝吧!”
“你年纪小不懂事,这房里的丫头婆子活了这般大年纪,也不懂事么!我看是没了主母管束着,一个个都忘了自己的本分!”忠义伯沉脸看着她,陡然对屋中的一干奴仆发起难来!
“母亲脑部受创,减掉头发后,可得到更好的治疗,有何不对?”楚玉凝毫不示弱地仰起头,直视着忠义伯锐利的眼眸,反驳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损毁?你这般将你母亲的头发全部减掉,是打算她醒来后,出家当尼姑么!”
忠义伯见楚玉凝竟不识他的好心,打算借着这个由头,好生敲打一番屋子里服侍的仆妇,使她们不敢生出别的心思,却被楚玉凝当众顶撞,那原本装出来的怒气,也被激起了三分。
“哼。”楚玉凝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头发没了,总能再长出来。”
“姑娘,老伯爷也是为着夫人着想!”柳嬷嬷见祖孙二人锣对锣鼓对鼓地吵起来了,大为着急,忙小声劝着楚玉凝。
“老伯爷是您外公,您再不能这般与老伯爷说话。快给老伯爷认个错。”柳嬷嬷轻轻捏了捏楚玉凝的胳膊,目中满是祈求地道。
“孙女儿一时着急,冲撞了外祖父,给外祖父赔不是。”楚玉凝经不住柳嬷嬷哀求的目光,垂下双眸,放软了声音,矮身向忠义伯行了一礼。
她不是个真正八岁的孩子,不会不知轻重。
外祖父或许是母亲日后唯一的依靠,她若真将外祖父惹恼了,等到那一日到来,自己故去之后,母亲要怎么办?
忠义伯略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明明前一刻还像只炸毛的小猫,不过听了嬷嬷一声劝,立时就收了一身锐利的爪牙,化身温软无害的小白兔了?
并不一味只知冲动行事,倒是个听得进去劝谏,识时务的小姑娘。
忠义伯总算将这茬接过不提,顺着台阶便下了。
他日夜奔波,连早膳也没来得及吃,看完苏氏后,便自去前厅用膳,让楚玉凝在一旁布菜。
楚玉凝心平气和地伺候忠义伯用膳。
“我先去眯一会儿,待得午后,你去前院寻我。”
“是。”楚玉凝恭声应下。
忠义伯便在王大管事的引领下往前院而去。
楚玉凝便回到卧房看苏氏,没待一会儿,忽然有个小丫头从外面进来,到楚玉凝跟前,禀告道:“回姑娘,兰小哥儿不知做了何事,引得薛姑娘不快,二人竟在房间里吵起来了呢!”
“兰舟竟有精力跟薛姐姐吵架了?看来他恢复地不错嘛!”楚玉凝边说便起身,面上气势汹汹,心中对此事讶异不止,没料到薛永怡这般好的脾气,兰舟又是闷不吭声的性子,这两人竟能吵起来?
然不论二人因何争吵,她必定是站在薛永怡这边的。
楚玉凝步履如飞地走到隔间,“哗”地一声推开屋门,面色不耐烦地看着兰舟,“你若觉得自己身子无大碍了,就赶紧起来,回铺子里干活儿去!你别以为薛姐姐每日里好声好气给你喂药,你就欺负人好性儿!你今日别吃饭了!午膳晚膳都不许用!竟敢跟薛姐姐吵嘴,你可真长本事了!”
不问缘由,劈头盖脸将兰舟一通骂。
兰舟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双黑黝黝的瞳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竟像根木头似的,对于她的训斥无动于衷。
不,并不是无动于衷。
楚玉凝与他视线对上,他的目光清凌凌的,像一汪寂静幽深的清泉,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模糊地倒映出一个身影,想也知晓,正是此刻张牙舞爪的自己。
他忽然看着她,嘴角轻微地咧出一条弯弧,一向淡漠的脸上,浅浅地晕出丝丝笑纹。
他那副模样,哪里是无动于衷,分明是极为享受她的谩骂!
楚玉凝一想到这种可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伤了肋骨,难道连脑子也烧坏了!”
兰舟却神色专注地看着她,抬手指了指侧身站在一旁脸色不佳的薛永怡,神色似乎颇为委屈地道:“她收了我的刻刀。”
☆、第052章 喂药
这副宛若受了天大的委屈,向她诉苦和告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楚玉凝脑中一时觉得有些错乱。
按照他的性子,不该闷不吭声地躺在床上,任她说什么,都抿唇不语么?
“你现在是患者,薛姐姐身为医者,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楚玉凝色厉内荏地看着他道。
就差双手叉腰,扮作个母夜叉模样了。
在一脸呆萌、人畜无害的兰舟面前扮恶人,于她而言,颇有些难度。
然兰舟还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扁着嘴道:“那刻刀于我有大用处。”
“不管你有何用途,薛姐姐说你不能用,就是不能用!”楚玉凝恶狠狠地瞪着他,“若还与我顶嘴,今儿就吩咐小厮将你扔了出去,再不管你了!”
兰舟这才垂下眸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吭声了。
心里却早就偷乐起来。
自那天跑进隔间,也是这般不管不顾把他骂了一顿之后,她就当他不存在般,再未踏足这房间一步。
他都有五天没见着她了。
看来先前自己表现地过于柔顺了,日后得时不时出点儿状况,否则指不定哪天,她便真把自己给忘了。
楚玉凝见兰舟总算老实下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忙不迭上前,放柔声音对薛永怡道:“薛姐姐,你莫跟个小厮生气,没得失了自己身份。下次他若再敢顶撞你,你直接告知于我,我吩咐小厮把他扔出去!”
薛永怡眸光复杂难言地看了她一眼,面上露出苦笑,伸手将一枚薄薄的小刀递给她,“兰小哥儿伤势很重,需卧床静养,不可耗费心神。我收了刻刀,也是为他好。”但他显然不太领情。
不仅不领情,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下来,她分明感觉到他对她无时无刻都是满满的防备。
而真正令她失控,与他发生争吵的,则是当她忽然推门进来,他意料未及之下,一把将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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