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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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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病也是厉害,据说只有两三年的活头了……花柳病又是会传染的。
真要嫁过去,这可就是死路一条了。只是三太太对此倒很满意,承恩伯为了买这个继室,应允了傅家厚重的聘礼。
傅锦仪知道这些的时候,并未提出异议,只让三太太自个儿看着办。傅嘉仪是死是活她不会管,死了倒还干净。傅柔仪和她无冤无仇,若能帮上忙的话傅锦仪不介意给她个举手之劳。但她自个儿对这门亲事不挑剔,看着也还凑合,那就这么定下吧。
只是……果然如她所料,那明知必死的傅嘉仪不会甘心的。
不知她绑架傅柔仪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她害死了傅柔仪,她自己就能换一门好亲事吗?
傅嘉仪是个瘸子,她一瘸一拐地落在最后,但她手底下那几个婆子都跑得飞快。傅柔仪慌张之下,脚下被一枯枝绊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正爬起来,那几个婆子已经冲上来摁住了她。其中一个婆子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骂道:“小蹄子,还想跑!”
傅嘉仪踉踉跄跄地挪了过来。她是因着要寻亲事才被三太太从庄子上接回来的,相比起从前受尽宠爱的嫡女身份,一年不见的傅嘉仪显然消瘦地很,模样都有些变了。只是,变化最大的还是她脸上的神色。
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姑娘,此时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瞪着傅柔仪,道:“二姐姐,你逃不掉的!你还是老实听话,妹妹我会给你寻一个好去处的!”
傅柔仪吓得瑟瑟发抖,哭着道:“我们好歹也是亲生姐妹,血浓于水,四妹妹你为何要……”话未说完,嘴里已经被另一个婆子用东西堵住了。
傅柔仪呜呜咽咽地哭着,拼命挣扎摇头。傅嘉仪却道:“二姐姐啊,我知道你命苦。可我的命却更苦呢!若没有你,我可怎么摆脱自己的苦命?”说着又咯咯地笑起来。她这样一时阴冷一时发笑的模样瞧着很是渗人。
很快,傅柔仪被傅嘉仪手底下的婆子们捆起来,拎着走了。傅锦仪这会儿才从假山后钻出来,孙嫂子大骇道:“县主,咱们快去禀告老爷和老夫人吧!这光天化日之下,四小姐竟然绑了二小姐去,谁知她是要做什么!”
傅锦仪定定站着,半晌却摇头道:“这事儿我看不简单。这样吧,孙嫂子,你回去叫些护院和婆子过来,柳儿同我追上去瞧!”
孙嫂子一听更吓着了,道:“县主,使不得!您是千金贵体,身边没有人护着,若是被四小姐伤着了可怎么好!”
“可若是现在不追上去,二姐姐怕是凶多吉少了。等叫人过来,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傅锦仪声色沉沉:“二姐姐也就罢了,我那四姐姐做出这样的事,还真叫我吃惊呢。我很想知道,她到底在图谋什么?”
傅嘉仪,是谢氏的女儿,傅妙仪的亲妹妹。在傅锦仪的印象里,她不过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女孩子,任性妄为,心思愚蠢。傅锦仪以为将她送到庄子上就能彻底毁了她,她也永远无法威胁到自己了。但现在……
这傅嘉仪倒是长本事了,还能绑架了傅柔仪!
傅嘉仪的图谋,傅锦仪不能不当心。而且,那几个绑架傅柔仪的婆子都是生面孔。傅府所有的下人傅锦仪都认得,那根本不是傅家的人!
傅嘉仪还有那么大能耐请了外头的人来?
傅锦仪越发有了一个最合理的猜测——这恐怕不是傅嘉仪自个儿的主意,而是有人指使她!
那么能是谁呢?谢氏已经死了,傅德明才十一岁……一个让傅锦仪万分忌惮的名字呼之欲出。
傅妙仪!
一定是傅妙仪的主意。傅嘉仪一回府就有了动作,傅妙仪在傅萱仪手底下受尽了折磨却并没有求死……人都是想活下去的,显然,傅妙仪也想活下去。
而傅嘉仪,三太太八成不会给她选什么好亲事吧。她想摆脱这种困境,也必须要想个法子……
傅锦仪眉头紧皱。
不论傅嘉仪姐妹想要做什么,傅锦仪都会有本能的忌惮。
“快走。”她急促道,拉着柳儿的手往前追。孙嫂子在后头急得跳脚也拦不住。
***
傅锦仪一路追着,并没有遇上外人。这地方本就是府里的偏远之地,傅嘉仪为了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也要掩人耳目。傅柔仪被几人拖着,一路挣扎而去,走了半晌傅锦仪听见了前头男人赌酒的声音——原是快到二门了。
傅嘉仪自然不会跨出二门——那前院外头可是人声鼎沸的。她轻巧地往侧边一条小路拐去,走了片刻就到了另一出院落,这个院子里乃是牡丹花圃边上的花房,也是后宅里头女眷们平日过来赏花的地方。想来傅嘉仪事先有所安排,这院子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日里那一群种花的丫鬟此时也都不见踪影。
跟到这儿,傅锦仪是不敢进院子的,她轻手轻脚地绕道后墙,也不敢探头去瞧,只是把耳朵贴在了墙边上。
第五章 梁大总管
里头很快有声音传出来。
起初声音很小,是傅嘉仪在说话,傅锦仪一句也听不清。不过随后就有一个较为尖利的男人的嗓音插了进来。
男人的声音?这地方可是后宅啊!男客们都是不允许过二门的,这个男人又是谁?
这个人说话的声色是有点大的,他的话断断续续地从里头传出来。“……模样倒是周正,只是岁数不小了吧?十三四岁的才好呢……”
随后就听傅嘉仪笑了一下子,道:“梁大总管,她虽然不小了,性子却最温婉可人,包您喜欢!再则这也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和那花魁总归不一样……”
傅嘉仪这一回没压着声音,傅锦仪就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她越听,心里就跳得越快了。
很快又是两声干笑。是那个尖嗓子男人的笑声,那笑渗人地很。
“您先收着这一个,我们府里还有更好的。”傅嘉仪又说了一句。
话说到这里,傅锦仪可算是明白了些。对于傅嘉仪做下的事情更是感到一种极为凛冽的惊恐了。傅嘉仪,她把傅柔仪出卖给了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寻常的男人……对方说话的声音,绝对不是女人能发出的,但那也不是一般的男人该有的。
傅锦仪仍旧不敢探头去瞧,生怕自己倒映在窗户纸上的影子被里头的人发现。她把耳朵贴得更紧了,而里头的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似乎是说到高兴处了,四周又没有人,便不顾忌了。
“不瞒大总管,臣女府中还有好几个未嫁的姐妹,那傅萱仪脾性最烈,桀骜不驯地,您拿回去调教,怕也是一番滋味呢!”就算不曾亲眼目睹,傅锦仪也能想象出傅嘉仪满面堆笑的兴奋模样。她继续高兴地道:“大总管,您若要她,臣女也能给您弄来!”
而随着傅嘉仪卖力的解说,那傅柔仪却开始发出凄惨的呜咽声,那个尖嗓子男人跟着发出了一种“啧啧啧”的声音。扒在墙外的傅锦仪听着,只觉被徐策掐过的喉咙越发疼得厉害,竟俯身干呕起来。
也不怪她恶心,此时的傅柔仪才是正在经受地狱一般的折磨。那个形容无比卑劣的男人正捧起了她的脸蛋,用那张焦黄的嘴唇一口一口地啃她。
“啧啧啧”的声音还在继续,外头傅锦仪听在耳中,都快撑不住了。
“咱家这样的人,倒也不求别的,这女人的脸蛋吃起来是最香的。尤其是这高门望族的女人,皮肉果然和旁人不同。”男人一边啃着,一边笑道:“四小姐,今日这货色倒也不错,皮儿薄,肉里还有点香气。咱家最喜欢的就是皮好的女人。”
傅锦仪这会儿真的快吐了。
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并不陌生,然而这一回的事情却和从前有所不同——寻常的男人糟蹋女人,多半是拉上床办事而已。而屋里的这个男人,对于送上门来的傅柔仪,他看重的是“皮”。
真是什么人都有,这男人癖好也着实有点恶心……哎,等等!
脑子里突地有一线亮光闪过,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傅锦仪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想,她明白了屋子里那个男人的身份……
尖细的嗓子,喜欢舔女人的皮肉,傅嘉仪称他为大总管……而且,他姓梁!
对,就是他!傅锦仪的手指开始颤抖,她知道了!这个人,就是圣上身侧位比宰相、权势熏天的人,皇城总管太监梁进忠!
难怪,这男人的言行如此古怪,原来是个没根的人。巨大的惊骇和恐惧同时充斥了傅锦仪的脑海,她感觉自己的气血都在往上涌——她不敢想象,傅柔仪此时正在经历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她也是曾被承恩伯世子毁了清白的人,她明白被男人作践有多么可怕……而这也就算了,问题是那屋子里的根本不是个男人!
被一个太监作践……
这简直不堪入目!
傅锦仪嗓子眼里直冒酸水。只是,真正令她惊恐的还不是傅柔仪的悲惨遭遇,而是屋里那位梁大总管……
傅嘉仪竟然和梁大总管搭上了关系?
若傅锦仪没有记错,这个梁总管是圣上的心腹,常伴圣上左右,插手朝政、结党营私,朝中重臣们都要让他三分。傅嘉仪为什么会攀上这么一个人?
权宦这种人物,多半存在于年迈无力、或者生性昏庸的皇帝身边,圣上显然属于前者。拖着病痛的身躯勉强支撑这个国家的圣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互相厮杀,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早已变成儿子们眼中碍眼的拦路石,恨不能立即将他掀翻后自个儿坐上皇位才好……可怜的圣上,他除了信任自己身边这些跟随了大半辈子的太监之外,他还能信任谁呢?
这样的境况,才会生出梁进忠一类奴才身份、却能凌驾于重臣之上的权宦。只是……
就算是被圣上视作心腹的梁进忠,此人其实也是暗怀鬼胎的。
在傅锦仪攀附上皇后之前,她只是听说过梁进忠的威名,并未真正了解他。但随着傅家成为太子党羽、她也即将嫁入晋国公府,太子党内的几位重臣向她的父亲傅守仁透露了一些必须知道的消息,其中就包括梁进忠。
梁进忠对圣上并不忠诚。
谁都会为自己考虑,谁都想在夺嫡的血腥中活下来,如果梁进忠在他唯一的主子圣上这棵树上吊死,圣上却活不了几年了,那等待他的就真的是要被吊死了。梁进忠不会坐以待毙,他很快选择了他的新主子。
那就是邱皇贵妃。
梁进忠是皇贵妃的同乡,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是受了皇贵妃的扶持才从一个倒夜香的粗使太监,爬到了大内总管的位子。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只有圣上不知道。
皇贵妃不会允许这件事透露出去,太子党想要捅出来,却也没有切实的证据。
只是太子党内的重臣们都懂得提防这些权宦们。梁进忠是豫王在圣上跟前安插的眼睛,虽然他不敢做得太过,但这样的人实在太让人忌惮了。
今日是傅老夫人的寿宴,梁进忠出现在傅家的府邸,应该只是以宫中宦官的身份前来祝寿的。而傅嘉仪能够找上他……
这是不是说明,傅嘉仪和傅妙仪姐妹,早已在暗中勾结豫王党?
这个结论令傅锦仪浑身发凉。她不知道,被严密看守的傅妙仪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她得到了什么机缘,又有谁在帮她?
屋子里傅柔仪的哭声越发凄厉,虽然梁进忠已经停止了啃食。
“四小姐,咱家今日就把这二小姐带回去了。你放心,你和你三姐姐帮咱家做事,咱家还能亏待了你们?你想在豫王殿下跟前伺候?那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只是你这短了一条腿,做侍妾怕是不成的,只能做个通房了。”梁进忠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满足的快感,对傅嘉仪的要求似乎也答应地很爽利。
傅嘉仪对此是千恩万谢,道:“臣女哪里敢求什么侍妾的名分,做个丫鬟就顶天了。只要能进豫王府,臣女做什么都成!”
梁进忠没回话,似乎是静了一瞬间,只是傅柔仪的哭声却越演越烈了。傅锦仪估摸着,怕是那梁进忠又对傅柔仪做了什么更下作的事情。
很快,梁进忠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道:“二小姐,你放心。咱家府邸里百八十个女人,大多是出身低贱的宫女。你进了府,咱家就抬你做二房,如何?”
回应他的是傅柔仪凄惨的哭声。
不同于前朝对后宫的严厉管制,本朝的官宦和宫女是能够做“对食”的。只是,太监是没根的,备受世人鄙夷。宫女们只要熬到二十五岁出宫就能够嫁人,贪图一时享乐太监对食的毕竟是少数。而宫外的女人们……谁会找个太监啊!
正因此,梁进忠方才说出的话才令傅锦仪浑身颤抖。收用百八十个女人?一个宦官?
就算是个大总管,也不至于要给他做小吧!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梁进忠手中握着的权势比自己想象中更庞大,导致那些宫女们或是被迫、或是趋之若鹜地成为了一个太监的小妾!
但那只是宫女们。对于身为官家贵女的傅柔仪来说,做一个太监的二房……
这简直是……
这个时候,屋子里响起了一声巴掌的脆响,夹杂着傅柔仪的尖叫。是梁进忠身边的下人打了她。
傅柔仪姿色并不出众,对梁进忠来说倒也足够了。他后院的女人多是宫女,鲜少有真正出身高贵的大家闺秀。他尝过很多女人,对世家贵女这样最难得的女人也就最热衷。
屋里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了。傅嘉仪赔着笑脸,低声和梁进忠说着什么,傅锦仪又开始听不清了。
只是随后,那梁进忠的声音倒额外地大。他扯着嗓门道:“四小姐,这一个二小姐,虽然皮嫩,到底没多大用处!咱家可不是那样窝在女人堆里的废物,你下回也不必送什么五小姐过来,你将那荣安县主的举动盯紧了,一一回报给咱家才是正经。还有你父亲在刑部办案的案卷,你每回捎带一两份……”
第六章 干脆放把火
听到这里,傅锦仪的心跳再次快了起来。
原来这梁进忠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啊……我说嘛,不过为了傅柔仪一个女人就来后院冒险?显然并不是这样简单!
梁进忠真正想要的,简直就是以傅家上下作为太子党的缺口!
傅锦仪紧张地听着,整个人都攀在墙壁上。只听那傅嘉仪赔笑两声,道:“大总管放心,臣女是荣安县主的亲姐姐,平日里也能进父亲书房的,臣女定会把事儿给您办好!”说着却又低低地笑,说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
这句话傅锦仪自然听不见,但随后梁进忠的回应却把她吓了一跳。
“都说你们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还真是个蠢货!”梁进忠叫骂道:“四小姐,那荣安县主是要嫁给徐大将军的,我让你盯着她,就是想探听徐家的动向!把她送我床上做什么?找个和她一样嫩的女人来,我又不缺她一个!”
梁进忠说得义正言辞,只是顿了一顿,他又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窃笑,道:“那荣安县主的容貌的确出色,身子也娇小。等上头主子们的千秋大业得成,咱家也跟着飞黄腾达了,到时再收用也不迟。”
傅嘉仪笑着与他奉承。
在墙外偷听的傅锦仪这回真吐了。
傅嘉仪竟然想把她也送到梁进忠床上?
虽然对于傅锦仪来说,这种卑鄙的谋算几乎不可能得手,但亲耳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是恶心地五脏六腑都翻滚开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对傅嘉仪再也容不下了。她已经在心里谋划着,该如何让傅嘉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儿,我们走。”傅锦仪不想再待下去了,而她身边只有柳儿一人,她什么都做不了。
想救傅柔仪,她必须另想办法。
她转身,一路朝后院走去,身为女眷她是不能够进男客的席位的,更遑论她是待嫁女。而后院里,才是众位女眷们陪着傅老太太过寿的地方。
傅锦仪一路急急前去,渐渐地,人多了起来。其中有不少从前相识的夫人小姐们同她笑脸相迎,甚至依着品阶向她行礼。傅锦仪脚步急促,敷衍着应和了几人,倒也很快进了景和院。
那景和院里此时已是歌舞升平,老夫人喜欢听戏,今日请的也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香玉案”戏班子。几位夫人们侍奉老夫人坐上首,下头还有许多人围坐。
因着人太多,今日三太太没有用往常的红木圆桌,而是在景和院前院里摆了无数方桌席位,从厅堂排到院子里,满满当当。即便这样,还是有不够的。
傅锦仪甫一跨进外间的大院,还未过影壁,便有人惊奇地跑着进去通禀。丫鬟们纷纷喊着:“荣安县主过来了!”屋子里坐着听戏的众人们都被这声音惊起来了,不少人站起来道:“荣安县主竟过来了,不是说在绣嫁妆么?”
众人热闹间,傅锦仪已被丫鬟们请至厅堂。她此时心里虽不平静,面上倒也做出一副端庄娴雅的模样,躬身给几位王妃郡主们行礼,又对老夫人行礼。她微笑道:“老夫人寿辰,孙女总是坐不住,想过来给老夫人磕个头。”
这番说辞倒也很是合理,大家都以为她是过来露个面以示孝心的,傅老夫人点头命人给她加椅子。傅锦仪却道:“孙女磕个头就是了。”
说着在丫鬟端来的蒲团扇跪着给老夫人磕头。
众人对此没觉着什么,想来国公府是皇亲国戚,规矩大得很,荣安县主能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按着宫廷礼仪,待嫁的准媳妇是不能见到任何外男、也不能在人多的场合露面的。大家便看着她磕头,等磕完了,傅锦仪却没有走的意思。
她站起来道:“祖母,外院的牡丹花都开了,孙女瞧着甚是鲜妍。不如让下人们多折一些回来,给祖母瞧个新鲜吧。”
一听这话,傅老夫人的眉头一挑,带了些喜色道:“咱们府里的牡丹这样早就开了?昨日让人去瞧,还是没有的。”
傅老夫人话音刚落,身侧几位有心奉承的夫人们就争着笑道:“还不是因为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是呀是呀,这牡丹花向来娇贵,花期又短,如今能一夜之间纷纷盛开,只能是托了老夫人的福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景和院的气氛更热闹了。也不知是哪个机灵的,提议道:“何必让人去采摘,不如咱们陪着老太君一同去瞧瞧吧。”四周人也纷纷附和。
大家一起哄,傅老夫人也来了兴致,便吩咐三太太安排宾客们至牡丹园赏花。赴宴的人数众多,一窝蜂赶去牡丹园也是个浩大的阵仗,三太太一时有些慌了,连忙命令丫鬟们先跑去园子里预备些瓜果茶点给老夫人和几位高门大户的夫人们享用,其余的人可都顾不上了。
众人自然不会挑剔这些,纷纷拥着老夫人过去。傅锦仪陪着走了几步路便告辞了,却不是回她的芝兰堂,而是扯了孙嫂子和几个得力的丫鬟,快步往二门绕去。
事实上,傅府的牡丹花还没开得这样快——就算开了,也不过是零星几朵,若是老夫人和众位宾客们真去瞧了,怕是要扫兴而归的。只是,牡丹园那个地方,距离二门最近,也恰恰在方才暗行龌龊勾当的梁进忠几人附近!
傅锦仪招呼了一屋子女眷浩浩荡荡而去,便是为着梁进忠这条大鱼,和那性命攸关的傅柔仪!
随着众人越走越远,傅锦仪因为要绕路,也额外辛苦些。看见了这么些人,孙嫂子总算放下了心,至少自家主子不会因此把自个儿赔进去的。只是等众人快到了的时候,孙嫂子还是踟蹰了,问道:“县主,咱们这样贸然过去,二小姐被梁总管糟蹋的丑事岂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啊!”
傅锦仪折腾了这么些人过去,自然是要撞破那丑事的!那梁进忠会因此被众人捉奸,身败名裂不说,奸污官家贵女和糟蹋寻常百姓又不一样,那可是重罪!太子党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扔进天牢活活打死也是有的。只是……
这个法子,可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啊!梁进忠身败名裂了,那傅家呢?傅柔仪不必说了,被太监糟蹋,她要么悬梁自尽、要么出家为尼。傅家也会因此蒙受奇耻大辱,所有的姐妹都会受到牵连,甚至连男人们的官途都会受阻。
若是个一般的男人,作践的家里的小姐,顶多是那可怜的女子倒霉。可现在的问题是,此时在傅家放肆的不是个男人,是个太监……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傅家丢丑可就丢大了!
傅锦仪想要当众揭出丑事的对策,显然并不高明,甚至很不划算。而对于孙嫂子来说,她的主子是傅锦仪,她最担心的还不是傅家上下,而是傅锦仪!
傅锦仪是傅柔仪的亲妹妹……又是即将出嫁的国公府准儿媳!
傅柔仪丢了大丑,傅锦仪自然会被牵连,而这丑事还不是一般地丑……再则,傅锦仪要嫁的更不是寻常人家,而是皇后的母族、权势熏天的徐家。最后,很可能造成傅锦仪的婚事受阻的可怕结局!
徐家若是嫌弃的话,以此为借口退婚,傅家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孙嫂子对此担忧不止,好在傅锦仪可不是那头尾不顾的人,她心思细密,在做决定之前早已有了万全的对策。
“自然不能让二姐姐的丑事宣扬出去!”她笃定道:“孙嫂子,你放心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孙嫂子听着狐疑,倒也不好多问。不过片刻,远远地看见牡丹园了,傅锦仪停下脚步。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不必过去了。”她吩咐着,一壁在附近一个视野开阔的凉亭底下悠闲坐下。孙嫂子和谷雨、七夕等跟来的心腹们都满面费解,不知傅锦仪筹谋了什么。
傅锦仪一点也不着急,下人们倒是满脸焦灼。这么等了半晌,很突然地,一声炸裂的巨响从前方袭来,随后是滚滚浓烟冲上云霄。
孙嫂子等人都吓得站了起来。傅锦仪的唇角却渗出一抹笑容。
不过是个牡丹园而已,里头的花儿虽然贵重,好歹都是死物,能救傅柔仪一条命也算是值得了。而若是能趁机把梁云天拉下水,那才是好买卖了……
祖母肯定不会怪罪她吧?若是放任梁进忠纳傅柔仪为妾,那傅家的脸面可就再也别想要了!而且脸面还是小事,梁进忠的真正目的,是通过自己来探听徐家的动向!
若是不能除掉梁进忠这个人,那自己就会成为豫王党暗害太子党的一只漏洞!最终怕是会祸及傅家满门也说不准……
“走,咱们过去瞧瞧!”傅锦仪淡淡地笑,快步朝前赶去。很快她看见了越发浓重的火苗和焦黑的烟雾,那一声炸裂很快点燃了所有能燃烧的东西,而花圃里的植物显然是最先遭殃的。
第七章 烧死你们
火苗越窜越高,园子里修葺精致的几间小院子都很快受到波及——这种波及的速度根本不是火苗本身能够做到的,有那内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些院子四周原本就堆了柴火甚至花生油一类的助燃物。火势十分猛烈,而四周所有瞧见的人们也都惊呆了。
那距离牡丹园不过百米脚程的傅老夫人和一众宾客们都停住了脚步,呆滞地望着那窜上云霄的火苗。似乎是过了一瞬,才有人惊恐地高喊起来:“走水了,走水了!快,快去救火呀……”
周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所有人都乱了。今日半个京城的贵眷们都来傅家祝寿,场面本就忙乱,这火一烧起来那更是乱成一团麻。那些胆小的官家女眷们远远瞧见了,不少竟吓得扭头就跑。
那掌家的三太太眼睁睁瞧着这场变故,简直快要晕倒在地。好在她也算清醒,手忙脚乱地指挥着所有能用的丫鬟婆子们,让大家纷纷去最近的井里打水。纵然如此,场面还是一度失控。
因为人太多了,又都是女眷,不可避免地有那几位或胆小柔弱、或年迈多病的夫人们被火势惊着了,发了心悸、脑梗等急病,甚至还有人晕倒在地。为着救治几位吓坏了的贵妇人们,傅府的下人们又添了许多忙乱。一时众人奔走尖叫,真正打水救火的人都乱了。
好在这时候傅老夫人在场,她大风大浪都没少见,此时非但没被吓出病,瞧着三太太无力控场,她自个儿还站出来了。她立即命令道:“将几位身子弱的夫人、小姐们都扶回景和院!其余的丫鬟们,也不必伺候人了,都去抬水!另去请老爷们过来帮忙!”
这一声令下,众人倒也清醒些,几个心悸的夫人们很快被人护送着回头,其余丫鬟们也纷纷抬了水桶去提水。那火势不小,几桶水下去后也没见效,而傅老夫人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急急地吩咐道:“这园子里不知还有没有人困在里头!快,先去救人!”
众人忙着救火救人,而如同傅老夫人所料,那着火的院子里有两个婆子尖叫着钻了出来,两人头上脸上都被烟熏黑了。看见里头有人,三太太又是吓得不轻,慌忙亲自询问道:“里头只有你们两个吗?还有没有旁人?都有谁在里头?”
这两个婆子却不是傅家的人,而是傅嘉仪手底下的。两人是最先跑出来的,里头梁大总管和傅嘉仪、傅柔仪他们都还困着呢!可她们哪里敢说出实情,支支吾吾道:“还有,还有人的!我们两个也不知是谁,反正是有人……”
三太太看她们似乎被吓傻了,也不计较,连忙传了令下去要先救人。因着听说了有人被困,府里急着救人,场面自然更乱了。
而这个时候的傅锦仪,正站在距离园子百米的一处较高的地势上,兴致勃勃地看好戏。
火势很大,人群很乱,她看着就越发地愉悦了。梁进忠是么?竟敢在傅家的府邸放肆,侮辱了她的二姐姐不说,还打算利用傅嘉仪来监视自己的动向?
哼,一个奴才,逞着权宦的威风,就想在她头上动土了?
且看你能不能从这火海里活着出来吧!
***
牡丹园里的这把火,实则是傅萱仪受了傅锦仪的命做下的。
傅锦仪没有动用自己手底下的人,而是找上了傅萱仪,就是忌惮梁进忠的势力。梁进忠是个权宦,想算计他,还真需要多一分谨慎。
而傅萱仪显然也不负所托。她手底下有好几个厉害能干的媳妇,她自个儿也亲自上阵,领着人在牡丹园四周堆了柴火和油料。其中一只从厨房里搬来的、不曾打开过的盛满了油的铁罐,被她埋在花圃的中央,又埋了引线。这只油桶造成了最开始的炸裂,随后火星子引燃了其余的柴火。
这布放的柴火是极有讲究的——火势看起来凶猛,但事实上傅锦仪和傅萱仪都不想失手把整个府邸都烧了,在行动时也是在心里算了好几遍的。那埋在地里的油桶最危险,但它所处的位置上只有牡丹花,四周没有人,旁边还是一处水塘。其余的柴火,都埋在水塘边上的垂柳底下,和梁进忠所在小院的周围。
如此一来,刚开始会烧得很猛烈,但根本烧不了多久。至于那几间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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