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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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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家身为一个寻常官家,第一回 办这样的大事,不由都有些慌了手脚。而徐家那边,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压根就没露过面,徐太夫人似乎也态度冷淡,这让傅家的备嫁更为艰难。
  好在傅守仁到底是个能臣,府中乱了几日后,他就大概理出了个头绪。他寻了些名门望族的人脉,并向礼部的同窗请教了宫廷婚姻的礼法,还花大价钱寻到了宫中放出来的一位老女官,请她至傅家教导礼仪。而在五日之后,宫中皇后娘娘想得周到,又派遣了两个精干的女官进府指点傅家备嫁,什么东西该买什么不能买是有严格的限制的。当然,这才是个开始,后头还有一整年要忙。
  而这么忙碌数日后,宫中遣过来的两位女官又给傅家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傅锦仪作为傅家大房最小的女儿,此时已经订婚;在她之上却还有几位年长的姐姐都没有嫁出去。越过长姊去给幼妹谈婚事,这不是不可以,大秦朝的贵族里也没有太过严苛的限制;但傅锦仪要嫁的徐家是名门望族、皇亲国戚,这些规矩最好是严格遵照,以彰显显赫氏族的威仪礼法。
  傅老夫人听了后,心道的确是这么个理,姐姐要比妹妹先嫁出去,这规矩在寻常的人家里可以不钉死,但徐家实在不是寻常人家。她自然赞同,但一想到傅锦仪还有几个没嫁出去的姐姐,她就有些头疼了。
  七姑娘是二房庶子之女,父母不同,不算在列;大房另有二姑娘傅柔仪、四姑娘傅嘉仪和五姑娘傅萱仪还在闺中!傅萱仪还好,早就定了人家;傅妙仪是傅萱仪的媵妾,傅萱仪出去了,她也就跟着出去了;二姑娘傅柔仪向来不得宠、被忽视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没什么价值,随意打发走就是了。只是那四姑娘傅嘉仪,一个瘸子想嫁出去……
  若是嫁给太贫寒低微的人家,丢的不是傅家的脸,而是徐家的脸啊!徐家会允许他们有一个卑贱的连襟吗?而若是想嫁得面子上过得去,大户人家里谁又会要一个瘸子啊!
  如此,傅老夫人在傅嘉仪身上为难起来。思虑半晌之后,她倒也放得下,心里冷道:实在嫁不出去,不如就出家当尼姑去!大秦国佛法盛行,还能图个好名声呢!
  打定了主意,傅老夫人便吩咐三太太为大房的两个姑娘相看。傅柔仪是家里最不起眼的,傅老夫人都快忘了有这么个孙女,自然不上台面;而傅嘉仪又是那个样子……因此,三太太要做的,并不是给两位姑娘找到什么好人家,而是赶紧把她们打发出门,找个表面光鲜不会被徐家诟病的人家,如此才不会耽搁八姑娘和徐家的联姻!
  这样的任务,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关键是那瘸腿的傅嘉仪不好嫁。三太太四处奔走,好在很快先把傅柔仪给定下来了;至于傅嘉仪,她想了个主意——五月十九日就是傅老夫人的生辰了,今年傅守仁得到了擢拔、傅锦仪也成为县主,尤其又和徐家攀亲,来贺寿的人定是比往年都要多。届时趁着半个京城的名门氏族都前来赴宴,只要留心着,八成就能找到好人家。
  如此,三太太开始费尽心力为傅老夫人操持起寿宴来。
  不提傅家阖府上下忙得人仰马翻,那缩在屋子里的傅锦仪又是另一片天地了。起先她病得不轻,傅老夫人和傅守仁也知道她被宫里的事情给吓坏了,便遣了好些妥帖的婆子贴身照料她。这么过了数日,她堪堪养好了身子,只是精神头仍是混沌地很,连两个宫中女官为她教习礼仪时都心不在焉地。
  傅锦仪心神不安,自然是对即将面临的婚姻感到难以接受。
  她并不反对嫁给徐策——在她看来,自己一个重生的厉鬼、前世葬送在婚姻中的牺牲品,并不配拥有什么真挚美好的爱情。她想嫁给小门小户安度一生,但可惜没这个命,那随便嫁出去她也没意见。
  真正让她害怕的,正是徐家太过显赫的事实。她重活一世,为了复仇事事以利益考虑,而事实也证明所有面上纯善的人,内里也都是有着各自龌龊的目的。她本能地认为,徐策想娶她,一定有着另外的目的。
  徐策那样身份高贵的人物,他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女,要她做什么呢?虽然她县主的身份配徐家的嫡长媳妇也算是过得去,不会被人嘲弄;可问题是她是个半吊子县主,身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势力啊!徐策娶了她,对自己的仕途、对太子党的将来,半分帮助都没有!
  既然如此,最后徐策还是决定娶她——这只能说明,她身上的确存在另外的价值被徐策所看重!
  另外的价值,那是什么?是她的血,她的命,还是别的什么?她拿出来了,自己还能活着吗?
  这种被人利用、却又不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的境况,令傅锦仪寝食难安。再联想到徐策的恶名远播,此前有过一位未婚妻被满门抄斩的惨相——天知道徐策这次娶她是为了什么?她又是否会重蹈当年那位未婚妻的覆辙,甚至得到更加凄惨的下场?
  天哪,天哪!


第二章 可怕的未婚夫
  傅锦仪胡思乱想间,日子得过且过,对婚姻大事没有半分期待。她学习礼数规矩也并不认真,时常受到两位女官的斥责。好在两位女官看她年纪小,以为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对学规矩有着本能的排斥,倒没怀疑旁的。
  府中发生的大小事务,三太太还是按着从前的惯例及时呈报给她。她从前为了斗垮谢氏,对这些事情都是极上心的,如今却都撂开了。就算听说了傅柔仪相中了人家、傅嘉仪也要在寿宴上露脸相看时,她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很快到了傅老夫人的寿宴当日。
  因着前来拜见的宾客比往年都要多,而其中又不乏许多门第比傅家高不少的望族,三太太为了办这场筵席筹备了将近一个月。寿宴当日果然来的人熙熙攘攘,无论是安顿马车、招呼客人,还是预备酒席、分发赏钱之类都令傅家上下忙成一团。傅柔仪和傅婉仪几个姑娘都上阵帮忙,连傅德明和二房的两个小少爷都要跟随父亲在前院应酬。
  寿宴的气氛这样热闹、来祝福的人这样多,傅老夫人瞧了自然是高兴的;更遑论还有不少夫人奶奶们因傅家即将和徐家联姻、日后地位也必定水涨船高,都紧着巴结奉承傅老夫人,争着哄她开心。而这一日也令几位孙辈们沾了不少光,从前这些姑娘少爷们结交的都是寻常文官的圈子,哪里能和人家公侯府中的贵女公子们结识?如今倒好,即将成为国公府嫡长媳的傅锦仪一人得道,其余姊妹兄弟们都跟着进入了最显赫望族的圈子,至少先混了个脸熟。
  那老实巴交的傅柔仪只是守着礼数,也不敢主动说话;而二房、三房的孩子们都在自家精明主母的教导下,牢牢抓住机会同前来赴宴的显赫望族中的贵人攀谈。众人坐在一处,一圈儿谈笑下来,傅家人都收获颇多、喜不自胜。
  唯有傅锦仪今日并未露面——按着待嫁的习俗,她的确不大好在人多、尤其是有外男的地方露面,但自家祖母寿宴这样的喜庆日子,她还是可以出来的。只是此时的傅锦仪可没有往外跑的心思,又兼之徐家的人也前来赴宴了。她如今一提起徐家就害怕,哪里还敢出来。
  自然,就算不出来,那鼎沸的喧嚣也会渗进她的屋子里。年岁尚小的七夕嘻嘻笑着从院外跳进来,道:“县主,您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三太太预备的席面不够了,正到处去凑!听说连桌子都凑不够,把三太太急得焦头烂额!”
  “是呀是呀,方才连醇王妃娘娘都来了呢,娘娘还问起了您。”孙嫂子也笑道:“您也该去前头和众位贵客们请安才是。”
  的确,如今肯和傅家来往的宾客中贵人众多,而傅锦仪眼看就要成为国公府的嫡长媳……一切都不一样了。
  然而,越是光鲜的表面,怕是越会败絮其中。嫁人这事儿,脸面都是给家族挣的,谁知道自个儿的冷暖?将来会有什么样的日子等着她,徐策那样凶神恶煞的人,会对她好么?
  “我虽是即将嫁入国公府,可出身不高,若是此时就得意地抛头露面怕是还有人说我们家里攀附荣华呢。”傅锦仪随意道,一壁打了个呵欠。
  傅锦仪这段日子的态度让底下的人看着心焦。孙嫂子等人尤为不解,暗道:自家主子明明攀附上了泼天的富贵,为何却高兴不起来呢?
  今日又是出风头的好日子,作为一个即将嫁入国公府的准儿媳,她难道不应该趁机和那些显赫的上层贵族们结交,以备来日吗?
  孙嫂子为难地看着她。半晌,她再次劝道:“县主,二小姐和四小姐都在外头呢。如今是两位小姐要相看了,您以姐妹的身份过去凑个热闹,也不会坏了规矩。”
  傅锦仪这会儿已经爬上了床榻。她将头上戴着的两根簪子扯下来,道道:“听说今日请来的戏班子都比往年的更好,你们不用在这伺候我,都出去瞧新鲜吧。”
  孙嫂子满脸无奈。
  傅锦仪打发着手底下的人,自个儿只想睡个午觉。谁料此时,外头突然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孙嫂子掀了帘子出来问道:“是谁在外头?”
  外头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道:“我们是醇王妃身边的宫人,特意来请荣安县主前去见客的。还请县主随我们过去。”
  是醇王妃的人?
  孙嫂子和傅锦仪对视一眼,出来把门打开了,只见外头果然站着两个宫装打扮的女子。两人身上的衣料是青黛色的,傅锦仪知道,在宫里伺候的人,衣裳的颜色越深就说明品秩越高。瞧着这两个女官的衣料,才看她们发髻上的装束,少说也是个八品掌事。
  傅锦仪便不敢怠慢,站了起来。两个宫女进来笑盈盈地行了礼,行止端庄大方、通身贵气,显然的确是有头脸的女官。两人笑道:“醇王妃娘娘特意邀了您过去,还有几位郡主也在的。”
  傅锦仪点点头,心里有些踟蹰。
  醇王妃虽然也是太子党,但她和傅家没什么交情……怎么会特意邀约自己过去!
  或许只是外头的夫人奶奶们在起哄吧。这种情况自己先前也预料到了,她躲在屋子里,但外头很多人却不想让她清净。她和徐家的姻亲在京城已经掀起轩然大波,有的人眼红羡慕,也有人嫉恨难耐,总之惦记她的人不会少了。
  也罢,既然是醇王妃发了话,来请人的又是两个女官,她总不好推辞,万一弄出来个自命清高的名声岂不更糟。傅锦仪换了一身衣裳,在发髻上插了一支碧玉簪子,便随两人前去。
  两个女官服侍着傅锦仪出芝兰堂,一路往南边走去。因着为老夫人祝寿的筵席是设在景和院前厅的,这个方向倒是没有错,傅锦仪一开始也并未留神。但走了两刻钟,她就觉出不对劲了。
  两个女官领着她七拐八拐,绕过一座假山,已经过了锦绣苑里池塘上的拱桥。傅锦仪皱眉道:“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这地方再往前走就要走到岔路上了,那是往后山的方向!”
  女官们却笑道:“县主如今身份不同,我们是绕道走的,前头贵府的大道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男客,不要冲撞了您才好。”一壁上来扶着傅锦仪的胳膊继续走。两人的说辞合理,这时候傅锦仪倒也没觉得奇怪,只是等再走了一会儿,竟绕到了东墙边上的几间幽静的院落外。
  傅锦仪看见那几个偏僻的小院时就站住了,回头厉声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本县主不会再往前走了!”
  那两个女官对视一眼,随后笑了,上来一人一边钳住了傅锦仪的胳膊道:“县主还是老实一点吧。”
  傅锦仪大惊失色,她身边带着的丫鬟柳儿和医女小蓉都惊恐地上前拉扯。两个女官力量奇大,拖着傅锦仪进了院门,随后一人砰地一声把门关了。而正在这时候,那小院另一侧的东墙外头竟探出一个人的脑袋来。
  起初傅锦仪简直要被吓死,她以为自己又被什么人绑架了,而身为国公府准媳妇,那豫王党里可是有不少人想要她的命!正在她以为凶多吉少,翻墙的人跳了进来。傅锦仪一瞧对方的面孔,惊得浑身一悚,而后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徐大将军,您,您要对我做什么啊!”傅锦仪欲哭无泪地看着他。
  “本将军翻你家的墙又不是第一次了。”徐策拍拍身上的土,散漫地笑着道:“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傅锦仪。”
  傅锦仪吓傻了。
  在她看来,徐策比她的敌人萧家更加可怕。徐策的脾气阴晴不定,从前虽多次帮她,但这回求娶她为正室又是什么鬼啊!她都做好了一嫁进去就要付出性命的准备……
  “徐大将军,上回您把我从傅妙仪手里解救出来,我感激不尽。这回,您倒是亲自来绑架我了?”傅锦仪脸上的笑比哭更难看:“您,您,您到底要怎样啊!”
  徐策看着她笑了。
  “哟,我要把你怎样?”他的笑意中透着莫名的意味:“瞧你这话说的,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样!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夫为妻纲,你竟敢这样同我说话?”
  “不不不!我不敢,我哪里敢得罪您呐!”傅锦仪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徐将军,我是觉着吧,我的确出身小门小户配不上您……您,您高抬贵手,别为难我……”
  徐策眼角抽了一下子,脸色更微妙了。
  “果然我得到的消息没错,你是真的不想嫁给我啊!”他轻哼了一声,竟转首一手捏住了傅锦仪的脖颈,逼视着她道:“你一直在逃避这桩婚事!甚至每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来!傅锦仪,你讨厌我?”
  这一瞬间,徐策的脸色阴沉地可怕。
  徐策本就是个恶名在外、又面貌凶悍的武将,平日里不生气都要吓得人退避三舍,如今一动怒那还了得。傅锦仪看着那双铜铃一般的眼睛瞪在自己跟前,吓得心脏都砰砰砰地跳起来,双眼就流出了泪水。


第三章 快跑……
  看见这女人的眼泪,徐策心里更不耐烦了,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徐,徐大将军,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傅锦仪吓坏了,吞吞吐吐道:“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您……”
  “为什么怕我?”徐策一字一顿地逼问她。
  “因为,您是大将军……啊不,不是。是因为您要娶我……”傅锦仪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徐策比鬼更可怕。
  徐策瞪一下眼睛她都不敢看,现在徐策恶狠狠地捏着她,似乎随时会掐断她的脖子,她简直快吓晕过去了。
  果然,徐大将军杀人如麻、脾性暴烈的恶名不是白传的。
  “要娶你,所以你就害怕?”徐策继续逼问:“说来说去,你只是不愿意嫁我?”
  “不,我只是害怕,我……”
  “你不愿意嫁我!”徐策猛地怒吼一声,面目狰狞道:“傅锦仪,你能耐啊。本将军帮了你多少次,救了你多少次,你欠本将军多少条命?你自己说!”
  徐策猛地将傅锦仪的身子往后一推,摁在了后头一棵歪脖柳树上。傅锦仪的脖子差点被他掐断了血管,后背一撞,又几乎撞得骨头都断了。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她的牙齿颤抖着,道:“我,我知道。徐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是我,是我不识好歹……只是,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而是我身份卑微,配不上徐大将军的门楣。徐将军,我不知道您为何娶我,傅家什么都给不了您,我对您也没有任何价值。所以我害怕……”
  徐策脸上的狰狞僵住了。他看着傅锦仪,挑眉道:“你是在自伤身份?”
  “不,不止是身份,”傅锦仪缓慢地流着泪:“徐将军,如今是什么时候?如今宫中皇子夺嫡,您为什么不娶一个能支持您的女子?我,我只是个三品官家的女儿,我有什么用?我害怕的不是您,而是未知。我不知道您要拿我做什么。”
  徐策听着终于怔住了。他缓慢地松开自己的手指,这才发现傅锦仪的脖子上已经肿了一圈青紫的颜色。
  傅锦仪年纪小,身量瘦弱,那脖子更是细得风都能吹断一般。她肤色白皙,此时一圈青紫横亘在脖子上,看着都吓人。徐策的眉头皱紧了,心道:女孩子到底是麻烦的,随意一碰竟就这样了。
  而傅锦仪刚被他松开,嗓子眼就涌出一股子酸水,她俯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徐策瞧着心里一咯噔,生怕这丫头被他掐坏了,连忙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去看她的脖子。
  结果傅锦仪又被他吓着了,惊恐万状地跌坐在地道:“你,你别杀我!”
  徐策叹一口气,揪起傅锦仪的下颌道:“我瞧瞧你的脖子。”一边伸手去摸她的脖子。傅锦仪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徐策的手却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左右摇晃起来。
  傅锦仪浑身僵硬。
  徐策随意摆弄她的脖子,摇了一会儿确定没伤着骨头和血管,这才放心。他看傅锦仪满脸泪痕、神色惊恐,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竟不知,你会被我吓成这样。”他扯着唇角道:“你真觉着我会害你?”
  傅锦仪睁着一双泪眼,说不出话。
  “傅锦仪,成婚这件事情很简单,是因为男人喜欢女人,才会娶她。”徐策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耐心了:“你为什么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徐策其实是真生气了。这也不怪他,他这辈子第一次想要用心对待一个女人,谁料人家以为他别有用心!这种感觉简直是……
  他是个武将,在军中时和身边的副将兄弟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他们讲义气,能把自己的命给兄弟。而对于傅锦仪,他自认为自己做得够多了,明觉寺里那一回,他是真为了傅锦仪把命豁出去了。结果现在……
  他的兄弟们,都是拿着自己的命来待他的。但傅锦仪,她永远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
  她的心就那么冷么?
  “我,这,您是徐大将军,您不是一般人。”傅锦仪抽着鼻子。她这会儿感觉好一点了,脖子上也没那么疼了。她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起来了,吞吞吐吐地道:“我,我还想吐。我能去一趟茅房吗?”
  傅锦仪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心跳如鼓。
  她的未婚夫真可怕……
  “还在犯恶心?”徐策皱眉看着她,心里不安:不会是掐坏了喉咙吧?!
  “好好,你快去吧!”徐策对她道,又吩咐那两个拖着傅锦仪进来的女官:“去给县主捧一壶茶来。”
  两人得令下去了,傅锦仪也忙往后院茅房里跑。等进了茅房,她一颗心跳得更厉害了,不得不捂住胸口。
  徐策这个黑脸大汉发起疯来可真是要人命啊!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痕,这要再使点劲自己的气管就要断了!唉,这男人啊,脾气这么差的还真不多。
  傅锦仪直觉自己要赶紧逃命。眼前这个状况,显然不能继续和徐策呆在一块儿了,这鬼地方偏远荒凉,谁知道徐策一时冲动又能做出什么事!
  男人嘛,都是危险的物种,尤其是徐策这样权势熏天的男人……恩对,很危险!
  打定了主意,傅锦仪四下张望一番,随后攀着茅房后头的小窗户挤了出来。
  ***
  徐策那边自然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傅锦仪回来。
  他一开始是没想到傅锦仪会逃跑的,只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受了伤。他不安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终于他等不起了,命人去茅房那里探看。
  这一瞧不得了,里头哪里还有傅锦仪的影子。而傅锦仪留在院子外头等着的两个丫鬟也不知何时不见了。徐策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时气得脸都青了。
  “傅锦仪,你这个死丫头!”他咬牙切齿:“还想跑?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么?哼!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老实的!”
  徐策气得在原地跳脚,骂了几句,却又颓然地坐在了地上。他在想,自个儿似乎从没这么失败过。
  傅锦仪她她她……她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
  且不说徐策被傅锦仪气了个半死,那傅锦仪从东墙小院一路溜走,跑得气喘吁吁地,生怕被徐策追上。
  这地方本就偏远,她还专捡那小路走,好在这么东躲西藏,后头真没人追过来。她松了一口气,蹲下来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腿。跟着一路跑的是柳儿和孙嫂子两个,这两人一个是天生力大的,一个是做惯了粗活,可没觉着累。那孙嫂子还急急地去拉扯傅锦仪道:“县主,快起来!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您先坚持一会儿!若那徐大将军再派人来抓您可怎么办!”
  孙嫂子也是被徐策吓着了,她们家的小姐哪有被人掐脖子的?还掐出一大块青肿。这徐大将军,动不动就发脾气,当真是个粗俗的武夫!
  傅锦仪喘着道:“跑不动了,让我歇会儿!”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又用手去揉胸口——与其说是跑不动了,不如说是吓着了。
  唉,这回一逃,那徐策怕是更生气了吧?下一回,他会怎么处置自己?
  而自己最终还要嫁给他!
  傅锦仪越想越头大,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徐策会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一般有权有势的男人,或许为人残暴,或许城府深沉,或许对你只有利用。但正因为他位高权重、你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他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上位者的骄傲,会让他给低位者留一条活路。
  傅锦仪越想越乱。她是徐策的棋子的话,这其实并不是多么要命的事情,只要她乖乖听话……但显然徐策没这么好伺候!
  徐策本来就脾气不好,每回对上她,火气就更大了!天啦,徐大将军,您娶我该不会是想找个出气筒吧!
  真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被徐策打死……
  傅锦仪心神不安,脑子里都是徐策那张狰狞的面孔,她觉着自己今晚又要做噩梦了。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她瘫在地上之时,不远处突地传来一阵嘈杂。
  “快抓住她……”“在那里,在那里!别让她跑了!”
  傅锦仪的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了,是徐策带人来抓她了!
  天啊,快跑啊!她挣扎着爬起来,那柳儿力气大,猛地将她扯起来了,三人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只是刚跑出去两步,傅锦仪就瞧着不对劲了。
  那是距离三人不足百米的西侧。有五六个婆子正急急地追人,但她们追逐的方向并不是傅锦仪这里——甚至,她们压根就没看见傅锦仪。
  而在那些人前头跑着的,却是另一个身量高挑瘦长的女孩子,正没命地逃,还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
  傅锦仪停下了脚步,这显然不是追自己的。
  不是徐策就好,不是就好……她惊魂未定,如释重负之时却也不敢出声了,连忙拉着柳儿和孙嫂子至就近的假山后头躲起来。这可是傅府,徐策翻墙进来就算了,这又是什么人敢在这儿撒野?这被追的和追人的,都是谁?


第四章 所谓姐妹
  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善茬,自个儿身边也只有两个人,若是被发现了怕就麻烦了。傅锦仪三人都悄声瞧着,不敢擅动。
  起初因着距离远看不清晰,随后近了些,傅锦仪倒看清了几人的面目。令她吃惊的是,那凄惨哭着逃命的人,不是旁人,竟是二姑娘傅柔仪!而追逐的,也不是外人,是那四姑娘傅嘉仪!
  傅锦仪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得长大了嘴。她的两个姐姐,两个今日要相看亲事的姐姐,竟一个绑了另一个,欲行不轨!
  “这是怎么回事!”傅锦仪回头问道:“我的二姐姐和四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后头跟着的孙嫂子更是满面不可置信。她哆哆嗦嗦地道:“奴婢们不知道……天啦,四小姐是要绑二小姐么?!”
  傅锦仪瞪着眼睛站着,一动不动。她的脑子里开始回想起这两个姐姐身上发生的一切。
  傅嘉仪已经在庄子上住了半年多了,若不是为了嫁人,怕是她会在那一辈子住下去。而如今的傅嘉仪已经失去了谢氏的庇护,来给她挑亲事的是对她并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她的三太太!
  至于傅柔仪,也是个空气一般的存在,谁也不会考虑她的喜怒哀乐。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三太太还遣人专程来和傅锦仪禀报过——给傅柔仪挑的亲事是齐州府台章大人的庶子,给傅嘉仪挑的是给京城承恩伯大人做继室。
  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齐州章家虽是三品府台,子孙却不争气。府中没有嫡出子,只有三个庶出的儿子,都是斗鸡走狗的纨绔。傅柔仪要嫁的那个是府上最小的庶子,今年十六岁,听闻自幼离经叛道,文不成武不就,还热衷经商这种被律法摆在社会最底层的差事。
  更遑论齐州距离京城足有三千里,一旦嫁过去了就意味着一辈子难回娘家,也不会得到娘家的任何支持和庇护,只能一个人在那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家族里挣扎……
  不过,章家的幼子虽然离谱,面上好歹过得去,又是做原配嫡妻的。若是个性子好的,傅柔仪这辈子虽与荣华富贵无缘,好歹能衣食无忧。据说傅柔仪和其生母曹姨娘都不敢再挑剔了。
  而相比之下,傅嘉仪的未婚夫、那位年过五十的承恩伯大人,就更离谱了。
  承恩伯父子是京城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当年傅华仪被捉奸,那男人就是被谢氏私下请过来占便宜的承恩伯世子。当然这种事情倒霉的都是女人,傅华仪死后,这位承恩伯世子还在半年之后娶了一位大家闺秀,如今府中又纳了不少妾室,日子倒是滋润地很。而他的父亲承恩伯大人,那就更是个臭名昭著的登徒子了。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承恩伯大人在美色上可比其子更胜一筹。这不是因着承恩伯的妾室更美貌,而是因为——他不单喜欢女人,他还喜欢男人!
  承恩伯府的后院里塞的更多的不是小妾,而是小倌……
  这么个火坑,谁跳进去谁倒霉。承恩伯的原配死了二十多年了,留下三个嫡子,连嫡孙都有了,家业都已经分给了嫡子们。说白了,傅嘉仪嫁过去就是填个房而已,五十多岁的丈夫无法再给她带来子嗣,她身为年轻的继母也不会分得任何的富贵和财权。
  而且……若只是填个房的话也就罢了,问题是这承恩伯大人,身上不好。
  身为男人,妻妾成群的不在少数。如果他所纳的妾室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而不是什么青楼花魁的话,他顶多会因纵欲过度导致身体孱弱,而不会染上别的什么奇怪的病症。可如果他喜欢和男人搞在一块儿……
  男人不是女人,不能通过落红来分辨是否清白……小倌这个圈子又乱得很,寂寞难耐的小倌之间互相**的多了去……这导致很多小倌并不会一辈子只服侍一个主子。长此以往,承恩伯大人染上了花柳病。
  那病也是厉害,据说只有两三年的活头了……花柳病又是会传染的。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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