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忠犬将军锦绣妻-第1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道:
  “安王妃殿下且听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想见林漪澜不是为着一己私利,是为着你们安王府啊!林漪澜和徐策背负的骂名,只有我出面才能够洗清!就算你们不肯原谅我,就算我要下地狱,我也要昭告天下人,林漪澜没有偷情,徐策并非野种……我要洗清他们的名声啊!”
  傅锦仪抬起的手僵住了。
  她呆滞地看向眼前,在晋国公的呼喊声中,倏地,她叫道:“等等!”
  她承认,再没有一个条件,比晋国公方才说出的话更诱人了。
  是啊,她也是被气昏了头,竟忘了这一茬……她费心费力地追查真相,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
  如今她和徐策什么都得到了,说句夸大的,就算不正了那污名,如今天下臣民也再没有一个敢戳脊梁骨的。安王的名头摆在眼前,人人都上赶着巴结奉承,夸奖她和林氏两人贤良淑德还来不及,哪里又敢提什么红杏出墙?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并非为了什么利益,只是一口气罢了。
  可那晋国公却是说的对,只有他,才能为林漪澜正名,其余的任何人都做不到。也只有他站出来正了名,把真相宣扬出来,才算争回了这一口气!
  傅锦仪急促地呼吸着。
  被摁在门边上的晋国公显然也不是个傻的,急匆匆地道:“安王妃殿下,您必须答应我这件事,这天下除我之外再没有人能满足您的心愿!而且,我相信这也是漪澜和徐策最大的心愿!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说明白,叫天下人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混账,我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有的骂名都应该由我来背!他日史书工笔,也会记载林漪澜忠贞不渝、忍辱负重、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而不是有那些冥顽不灵的御史们,在史籍的边边角角隐晦地提及她曾有不贞之名……”
  不得不说,徐冉即便孱弱至此,脑子倒还挺好使。
  他几句话几乎是给了傅锦仪一记一记的重锤。答应他,那么林漪澜就能博生前身后名,一切都圆满了;不答应他,这事儿谁都没法子解决,从前圣上亲口下旨为徐策辩白,可天下臣民无不是面上顺从,私底下编着画本子、打油诗、戏曲词来对这桩充满了刺激的趣事四处宣扬!
  而徐冉最后一句话才是说到了点子上。
  徐策正谋划大业,等将来得成,那林漪澜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身为开国的皇族,那可是由正史规规整整地记载下来的,御史们又历来以刚正不阿著称,难道等众人百年之后,史书上还要记载开国的皇太后曾有过什么污名吗?!
  “安王妃殿下,你答应吧!徐策是我的亲子,林漪澜是我的发妻,她从未做错过……”
  话未说完,突有一厚重的男声在外冷冷打断道:“住口!”
  傅锦仪唬了一跳,待抬头看去,竟见几日都在外奔波的徐策不知何时回来了。
  “你,你怎么这个时候……不是说公务繁忙,只有夜里能回来吃一顿团圆饭吗?”
  她讷讷问道。
  徐策脸色铁青,大步跨入室内,先上前亲手扯住了傅锦仪的胳膊道:“怎么竟和这等疯疯癫癫的人见面,若冲撞了可怎么得了!”
  傅锦仪忙道:“倒不曾冲撞的,有大伯父在旁边护卫着,能有什么。”
  徐策满脸怒容,又一眼扫向徐恭。
  徐恭这人虽胆子大,却也清楚上下之分,在徐策这个主子面前吓得扑通跪下了。徐策来之前已经从属下口中知道了前因后果,对徐恭这个烂好人虽烦不胜烦,倒也拿他无可奈何。只是晋国公徐冉……
  “晋国公大人,您一向和安王府势不两立,怎地今日登门拜访?实在令我等……惊愕非常啊!”
  徐冉傻住了一般怔怔地看着徐策。
  他似乎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这之前,他想过无数种祈求原谅的方式,从生到死,都有。可真到了跟前,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嘴唇无力地颤抖着。而对面的徐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正用锋利威严的目光俯视着他。
  徐冉凝神半晌,终于,他积蓄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汇聚成一句他认为最应该说、胜算最大的话:
  “徐策,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父亲,但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们正名,我做完后就会任凭你们处置,无论怎样……我会宣告天下,你和漪澜都是无辜的,你是我的亲子,漪澜她……”
  “晋国公大人,您弄错了吧?”徐策突然道。
  徐冉显然听不懂这话。
  “我并非您的亲子,您应是认错人了。”徐策极少有这般耐心。
  “徐策,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将你们出族是伤天害理,我如今也没有资格再把你们认回去,我……”
  徐策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什么出族不出族,我与您本就并非一族。虽然我们都姓徐,但这天底下姓徐的人多了去,我和您没有半分的血亲!哦,至于我的母亲……”
  徐策定定看着晋国公,一字一顿道:“我的母亲的确曾与人偷情,生下了我这个野种。”
  什么?
  不单是徐冉,连傅锦仪都惊得不能自己。她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徐策。
  “徐策,你在说什么?”徐冉惶惶然道:“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能拿漪澜的名声开玩笑!薛氏和李氏已经全招了,她们做下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还有你身上的胎记……”
  徐冉说着,竟猛地挣开武士上前,掀了徐策的袖子道:“你看,你看!这一块不起眼的暗红色,原本应该是一块深黑色的胎记啊!这是药物的作用,是薛氏那个贱人她……”
  “够了!”徐策厉喝着抽回手,冷哼:“您看错了。”
  屋子里一时死寂。
  傅锦仪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渗出来,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徐策,许久大呼道:“徐策,你再恨也不能昏了头啊!你一个大男人倒也不怕什么,可母亲是个弱女子,女人的名声比性命更重要啊!我煞费苦心求得真相,就是为了母亲能行得端走得正、不被天下人唾骂!你不能……”
  “锦仪,你不明白。”徐策说着看向傅锦仪:“我说这些话,并非为了逞一时之气,而是因为……这都是母亲的意思。”
  “你说什么?”
  “这是母亲的意思。我回来的时候,专程去拜见了母亲,并向母亲禀报了这件事。她对我说……在承认自己偷情,和承认自己为徐冉生儿育女之间,她宁愿选择前者。锦仪,这是母亲郑重吩咐我的,徐冉和母亲之间的感情何去何从,也只能由母亲做主,我们没有资格违背她的命令。”
  傅锦仪倒抽一口冷气。
  “母亲……真这样说?”
  “母亲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她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徐策平静道:“至于我……我连犯上作乱都干得出来,如何在乎自己究竟是徐家的嫡出,还是一个野种呢?而且,不单是母亲这样命令,从我的立场上,我也必须要这样做。不是为了爱与恨,更是为了我们的大业。”
  傅锦仪泪眼迷蒙地望着他。
  “这……和大业有什么关系?”
  “有。”徐策缓慢点了头,道:“这件事,可是有大用处的,便是为了这样的用处,咱们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徐策说完了,徐冉似乎听不懂一般,茫然无助地瘫在地上。
  傅锦仪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有人懵懂之时,外头很突然地冲进来许多的人马,为首武士慌张地高呼着:“安王殿下,安王殿下!宫里圣上驾崩了,留旨召集宗亲重臣立即入宫!”


第一百零二章 驾崩 
  四声沉闷的云板从宫内一层一层地传出来,哀声四起,天下缟素。
  年轻的圣上登基不足两年就暴病离世,且没有留下一位成人的皇子,不少人猜着宫里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就像先帝当初那样——然而,出乎意料,京城上下竟分外地死寂安静。
  礼部正有条不紊地操办着李沣的葬仪。
  明黄色夹杂着惨白色的灯火,从宣武门蔓延至深宫大内。重华宫大佛堂的灵位前,早已跪满了宗亲嫔妃等,凄惨绝望的嚎啕冲天而起。
  历代帝王殡天,宫眷和宗亲们按例哭灵,自都是涕泪连连,没有人敢怠慢的。不过如李沣灵前哭得这般真心实意的,实在少见。
  若是李沣泉下有知,见到他的亲眷和嫔妃们哭得撕心裂肺,应是会感到安慰吧。
  “圣上啊,你为何这么早就去了,可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地……”几位衣冠体面的皇妃哭得尤为惨烈。身后有亲王的王妃一同跪着,便有人劝道:“贵妃娘娘别伤了身子,圣上虽驾崩了,如今天下可就压在几位小皇子肩膀上了呢……”
  那痛哭的贵妃,还是当年在东宫时一位极得宠的侧妃,在陈皇后有孕后前后脚地生了四皇子。
  贵妃抽噎着抬头,脸上却白得吓人,讷讷道:“你说得好听……莫说是我的四皇子了,怕就是皇后娘娘的三皇子,都……”
  宫中圣上、太后被摄政王徐策囚禁的事情,旁人不知,她这个枕边人多少能探出几分口风。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什么夺嫡,什么二皇子三皇子的,呵,都是一场梦啊……她要活下去,就算她不能活了,她也要保住四皇子……
  和贵妃一样的,还有几个昭仪、嫔的,只是生的都是公主。可那般年幼的公主,父亲早早地故去了,将来又能如何呢?命好的,长大成人被扔出去和亲塞外,好死赖活地挣扎着;命不好,怕也长不大了。
  众人哭声阵阵,只是突然间,前头有几位着紫色尨服的内监匆匆闯进来了。
  已故的帝王灵堂如何能由这些身份卑贱的人闯入,故而台下跪着的宗亲贵妇们都惊得抬头看去。只见几位内监将衣袖合拢,躬身屏退至两侧,内监们特意留出来的正道上却是闪出了一位年轻女子的身影。
  “安,安王妃殿下?”跪在最前头的贵妃显然是认得傅锦仪,忙惊呼道。
  傅锦仪深吸了一口气。
  这不是因为她紧张,而是因为——她穿着这身装扮能站住了,实在不容易。
  她头戴三龙十二凤貂皮嵌珠缠金丝紫金冠,三龙做腾云聚顶之状,凤均做展翅飞翔之状,凤口垂下红宝石串南海东珠,与耳垂上钳着的赤金镶红宝石坠子相得益彰。身披明黄色堆云缎绣九尾凤锦袍,下身是一丈长金丝滚边绣祥云裙摆迤地,外再罩浮光锦披帛,脖颈下以红宝石白玉扣系了,通身珠玉琳琅,熠熠生辉。
  这本是大秦朝皇后册封典礼当日的正装。傅锦仪和林漪澜两人本不是皇族,自来也没有预备这样的东西,还是几月前命令内务府昼夜赶工,才成的。
  傅锦仪从前册一品诰命时朝服已然很厚重了,那时候正值夏日,那一身差点儿中了暑;如今虽是大冬天地,皇后礼服却还比诰命朝服尊贵了不知多少,却要撑着快八个月的身孕穿这样一身,实在是难为了。
  若是可以,林漪澜和徐策也不愿她过来撑场子;可有些事情,除了她还真没第二个人能做。
  她强撑着扫视众人,神色平静无波,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
  只是下一瞬,台下突有一女子站起身,高声道:“安王妃殿下缘何穿擅闯进圣上灵堂?”
  傅锦仪定睛一瞧,倒笑了,竟是那四皇子的生母王贵妃。
  似乎早已料到这般情景,傅锦仪恬淡地看着她,身旁内监殷勤地搬来金丝楠木雕海棠纹的太师椅搀着她坐下。
  “王贵妃身为后宫妾室,本是不该上国丧的灵堂的。能为圣上哭一哭已是荣幸,怎地还有发话的余地?”傅锦仪静静盯住她,笑对众人道:“还有旁的人有话吗?”
  周遭众人哪里王贵妃的胆子,都吓得缩头缩脑,莫说出声,连头也不敢抬了。
  王贵妃死死地咬着牙。
  她实则并不是个有骨气的人——非但不是,她能在李沣身边风光了半辈子、还能在陈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生了四皇子,凭的是本事,也是识时务。
  只是现在……
  她却知道,想让四皇子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圣上、太后被摄政王囚禁的四个月里,她和四皇子的宫门前也被重重侍卫把守着,那都是她从未见过的面孔,和圣上驭下的暗卫们不同。后头,她间或被传召至南书房给圣上侍疾,她是亲眼看着圣上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发病时痛得撕心裂肺的惨状的,她也亲眼看到了,连话都不敢说一句的圣上,面颊上是如何流露出绝望的恐惧。
  再想到朝堂的动向,大秦开国以来唯一册封的异姓王安王……
  她再蠢笨,也能猜到一二。
  如果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么……
  安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圣上的死,无疑是李氏王朝的落幕。这个天下很快就会姓徐,然而她留下的四皇子却姓李。
  成王败寇,如果安王荣登大宝,四皇子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那些个生了公主的嫔妃可以卑躬屈膝,可以用顺从来保住公主的命,但她不能。四皇子是男嗣,是李氏皇族留下来的血脉,没有哪一个开国君王会对前朝的皇子法外开恩。
  那么,只有安王党羽败了,她的孩子才能活下去。不论是谁来做这天下的主人,只要是李氏皇族的人而不是安王,就无所谓。不论怎样活着都好,做傀儡,做个傻子,做个庶民……只要能活下去!
  安王早已攻入皇城,却还允许圣上多活了四个月,且直到今日,都必须供奉圣上为先帝。这足以证明……安王没有足够的把握凭着武力登上皇位,才不得不想尽办法地遮遮掩掩。
  既然如此,她就还有最后的机会。
  最后,再争一次。
  王贵妃拼尽了一生的力气,大喝道:“安王妃这话好生奇怪,臣妾虽只是后宫侧室,好歹也是服侍圣上的女人;安王妃殿下却是臣子妇,又如何能登灵堂呢?大秦祖制,能为圣上守灵的都是子女、妻妾和皇族宗亲,外臣再显赫,终究逃不过一个‘外’字。安王妃殿下若真要为圣上哭灵表一表忠心,倒也不是不能破例,只是殿下身着皇后凤冠、凤袍,又是何意啊?”
  许是为母则强,即便吓得魂飞魄散,王贵妃还能把话说地清清楚楚。
  她抬眼与高台上的这位安王妃对视,冷笑:“自那日叛军入城,圣上、太后、皇后几位正主儿受了惊吓,圣上犯了头风病,皇后娘娘也病得不见人了。只是如今圣上驾崩,国丧大事,皇后娘娘再怎样也该扶撵来跪一跪的,怎却不见娘娘的身影?非但不见,一臣子妇竟穿了皇后的朝服,站在这儿。臣妾一介后宫,才疏学浅,实在是不明白的。”
  皇后?
  傅锦仪挑了挑眉,笑道:“皇后娘娘凤体欠安,自然是不能来的。不过这王贵妃的话也有理儿,圣上驾崩,皇后娘娘便是油尽灯枯,也该抬了轿子爬到灵堂上,若是能和圣上一块儿去了,更是体面呢。贵妃说是不是?”
  王贵妃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安王妃说话如此放肆,话里话外竟有谋杀陈皇后的意思,怕是手里头捏着的筹码也够用了。难道……这一回,天真要亡了李氏皇族吗?
  不该,不该啊!
  “皇后娘娘年纪轻轻地,从前也没个灾病,如何就暴病了呢?我等此前想着去凤坤宫为皇后侍疾,奈何门前都被侍卫看守着,我们进不得,怕是皇后娘娘也出不来吧?传言说皇后娘娘患了绝症,我们却是瞧一眼都不成,又如何能信?”王贵妃扯唇斜睨着傅锦仪:“安王妃殿下便是想越权,这灵堂上也暂且忍耐一二,还是请皇后娘娘站出来主持,才是正理。”
  王贵妃和原配的陈皇后、继配的陈皇后,都不和睦。
  非但不和,她和陈家几乎是势同水火。她是圣上年幼时就伺候的妾室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年纪比圣上还大两岁。在东宫里头,圣上待她总是与旁人不同的,也凭着这份情,便是两位陈皇后相继嫁进来也没能压住了她。
  若不是陈家的女儿们都城府深沉,那年纪小的继配皇后也是个能屈能伸、有成算的,先是原配皇后夺了她第一个没出世的孩子、还叫她落了病根难生养,后头好容易有了四皇子,又叫继配皇后的三皇子压了一头,怕是如今坐在皇后位上的人,都不是陈家的了。
  王贵妃和陈家的两个女儿斗了也有半辈子了。可直到今天……
  到了皇族都要颠覆的地步,她却清楚地明白,能保下她皇儿性命的,就只有陈皇后了。
  圣上殡天了,太皇太后、太后两位太娘娘年纪又大,应是不能够和安王抗衡了。唯有陈皇后……年轻气盛,又和她一样,有个皇子要保。
  既是一样的境地,那就是一条绳的蚂蚱。若陈皇后生的是个公主她也没这个打算了,可陈皇后也生了皇子……
  她要帮陈皇后一把,用自己的性命去帮。
  “皇后娘娘既是母仪天下的正宫,如今圣上驾崩传位之事还没个交代,陈皇后育有嫡出皇子,自然是要请了皇后娘娘来上座。”王贵妃坚定道:“安王妃殿下也是一片好心,瞧着圣上驾崩、诸皇子年幼没个章法,特意来撑一撑场面。只是李氏皇族却也不是没人了,皇后、三皇子、太后都健在呢。”
  傅锦仪只是轻笑一声。
  “贵妃娘娘当真深明大义,从前只听闻娘娘对皇后似乎不大恭敬,如今瞧着都是谣传了。”傅锦仪抬起手,透过冰冷的日光凝视大拇指上那只火红的玛瑙玉面扳指。
  “也罢。这灵堂上没个主事的人,那就请了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太皇太后娘娘过来吧。”
  众人都惊住了。
  王贵妃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拿着一条命和安王妃以卵击石,想着只要能拿皇室祖训逼着安王妃把陈皇后请出来,到了台前,好歹也有一争之力了。可没想到,安王妃竟是早就请了皇后过来了?
  既是安王妃预备着的,那可就不知陈皇后是死的还是活的、是个明白的还是被灌了药之类?
  众人都惊疑不定,却见从灵堂角门除抬了几顶小轿子进来,轿子上头蒙着厚重的青幔布帘子。轿子落地掀了帘,几个女官上去把里头人扶了出来。
  先出来的还是徐太后,这太后说是被惊吓地卧床不起,如今看着倒还有几分精神,好歹不用人搀着走。后一位轿子里出来的人,几乎是被女官们连拖带拽地架着出来了,竟是被粗麻绳捆着胳膊、嘴里堵着东西的陈皇后。
  这皇后一露面,可是把众人吓得都惊叫起来,那王贵妃的脑子更是“轰”地一声。她瞪着血红的眼镜,不甘心地吼叫道:“可不知安王妃殿下这般地厉害,非但是早有不臣之心,还敢当着我们嫔妃和宗亲的面谋害当朝皇后!原圣上册了徐策做摄政王,到底想着遮掩一二,如今你可是半点懒得遮掩了!哼,你个乱臣贼子,今儿就要篡位么!”
  陈皇后穿着雪白的粗麻孝衣,一头青丝不过是用藏青色的撷带草草绾了个攥儿,余下的披散在肩上,乃是皇室妇人们犯了错、脱簪待罪的模样。她呜呜咽咽地在女官手里挣扎,瞧着那浑身的劲儿竟是身体康健地很,不像是得了什么绝症的人。
  那王贵妃见皇后落魄至此,既惊恐且悲切,想着:陈皇后还是正宫呢,压着自己一辈子,如今也这样了。自家和四皇子母子两人,又能有个什么下场?
  “你们有所不知,皇后无法来灵前跪拜,却是有缘由的。”傅锦仪微笑看着台下众人,娓娓道:“圣上前头病了好些日子,无法理政,前朝有安王殿下带着众位阁老们监国,后宫里,皇后娘娘本该主持皇族大统。只可惜,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心思不是一般地大,竟是想趁着圣上病重,谋划些惊世骇俗的事儿呢。”
  若是那胸无点墨的人听了这样的话,还真能被她唬住,可王贵妃和在场的宗亲们都是皇族的贵人,哪里能看不透?王贵妃只气得浑身发抖,喝道:“你和安王夫妇犯上作乱,竟还把脏水泼在皇后娘娘身上,老天可会容你们!”
  “老天容不容的,也不是贵妃一句话能定了的。”傅锦仪慢慢道:“还是在皇帝的灵位前,把咱们皇后娘娘做下的事情一样一样地禀报了,再看贵妃娘娘信不信吧。”说着一抬手,扶着徐太后一块儿下来的一女子闪身站到前头,朝着大行皇帝的灵位跪下了。
  却说王贵妃见了这个女子的面貌,又是一惊——原是和她同为贵妃的李氏。方才李贵妃陪着太后一同下轿子,又披麻戴孝地衣着素净,远远瞧着还以为是个伺候的女官呢。
  王贵妃自恃皇帝宠爱,向来瞧不上李贵妃,再则李贵妃生的那个五皇子还是个脑子不灵光的,给皇室蒙羞,哪里能和她的四皇子相比。
  只如今瞧着李贵妃站在太后身边,王贵妃心里就咚咚咚地打起鼓来。
  李贵妃倒是镇定地很,朗声道:“太后娘娘身子不适,臣妾就替太后娘娘把该禀报的都禀报了。来人,扶着太后娘娘坐下听着吧。”
  宫人们连忙在傅锦仪身边加了椅子,将徐太后也一同扶着坐下。李贵妃朝灵位叩一个头,就禀报一句:“皇后陈氏暗中毒害皇长子,最终皇长子一夜暴病,伪造成染天花的症状,瞒天过海。”
  又叩一个头,再禀道:“皇后陈氏一手遮天,残杀后宫皇嗣,那二皇子也如皇长子一般,在饮食里加了料的。只是因皇长子过世不久,未免事态败露,这才减轻了药量让二皇子能多活些时日。只是药已经下了,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二皇子没有多少阳寿了。”
  再叩头,再禀:“皇后陈氏横行后宫,竟瞧着太后娘娘一个长辈压在头上碍事地很,连太后娘娘都要谋害了。皇后陈氏在后山上休憩山庄,面上说是要将太后娘娘搬过去养老的,却在山庄四面栽了密密麻麻的垂柳。待到明年春天,柳絮随风起,太后娘娘的哮喘也是顽疾了,那时候就是皇后娘娘要收走太后娘娘性命的时候。”
  再叩头,再禀:“若说皇后陈氏伤天害理、罪大恶极,可谋害皇嗣、太后的这些罪过,倒也是皇后一心谋划着将来的皇位、好歹是将自己当做皇族的正室了。这最后一样大罪,才是叫人瞠目结舌。”
  李贵妃说着顿住了,慢慢地地看一眼那挣扎的皇后,才道:“圣上向来身强体健,如今躺在这儿,可是咱们皇后娘娘的功绩。圣上受了叛军的惊吓,虽病了一回,却也无大碍的。若不是皇后娘娘趁着圣上受惊、外头又为着平叛乱作一团的时机,给圣上下了毒,如今又哪里能是这般呢?皇后这样做,都是因圣上此前和王公大臣商议立储,有立大皇子的心思,皇后怀恨在心;后头好不容易除掉了大皇子,却还有个二皇子挡着。又因圣上宠爱王贵妃并几个年轻的嫔妃,皇后既怨恨、又惶恐,生怕将来坐皇位的不是三皇子,这才铤而走险呢。”
  这般连番地说完了,李贵妃起身给坐着的太后拜道:“太后娘娘病着说不出话,特意托了臣妾来禀明这些。如今臣妾再请太后娘娘懿旨,臣妾这些话可都是实话?可都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徐太后木讷讷地端坐着,若不是眼镜还睁着,大家真以为她被人谋杀、如今摆了个尸身在台上。她愣了半晌,突地重重点了一下头,随后又低着头不动弹了。


第一百零三章 传位 
  徐太后的模样,便是那心思不聪敏的人也能瞧出诡异,可李贵妃恍若未闻,朝众人道:“你们可都看见了,都是太后娘娘的旨意。皇后陈氏身居高位,自圣上遭了她的毒手,皇室里竟没有能制住她的人,太后娘娘能在她手中逃过一劫,也是不容易了。如今大行皇帝灵位在前,还是按着大秦律令请了祖宗家法来,将皇后陈氏处死!”
  这一声令下,如擂鼓一般锤击在王贵妃心口上。她慌乱不已,心里只想着:自己也是出身名门望族,不是那些没有见识的宫女。若说皇后谋害了两位原配嫡出的皇子、还胆敢对太后下毒手,虽骇人听闻,倒不是不能信;但说皇后要谋害圣上,可是没法子叫人信。
  八月三十日那天夜里,叛军入城四处烧杀,陈家那样显赫的望族,一夜之间也就败了。皇后已经没了母族的支撑,再想谋杀帝王夺位,朝堂上的臣子和皇室的宗亲们,哪个能容呢?但凡有不容的,带着兵进来救驾、搜查,皇后的罪过也就瞒不住了。
  能害了圣上的,只有安王那样手握重权的人,就算篡了位,凭着手里的力量压着大家,谁又敢说什么?
  王贵妃还是有几分睿智的,稍稍思量,就知道陈皇后已经是安王手里捏着的蚂蚁、今日专程推出来做替罪羊的。
  越往下想,王贵妃越是吓得冷汗涔涔。若皇后都能处死了,自己和四皇子的死期也到了!她不由摇摇欲坠地往下倒。只是身子还没躺下去,一旁李贵妃屈尊降贵地亲自扶住了,道:“姐姐这么快就受不住了?”
  王贵妃惊恐地看着她,半晌咬牙切齿:“你们要杀要剐只一句话!我和四皇子既活不成了,也不是那贪生之辈,好过被你们羞辱一番后再拖出去斩首!”
  李贵妃笑道:“姐姐可不能求死,妹妹我还有另外的话要和姐姐禀报呢。想来方才妹妹说了那些,竟还漏了一件事。”
  李贵妃又顿一顿,才轻笑道:“方才妹妹禀报,皇后陈氏谋害了大皇子、二皇子两位,姐姐可不想一想,您的四皇子难道能逃了去吗?”
  一提四皇子,王贵妃满手地发抖,颤颤道:“你们把四皇子怎么了!”
  “哪里是我们把四皇子怎么了,是皇后娘娘。”李贵妃解释道:“皇后娘娘给二皇子投毒的时候,顺道也给四皇子那边安排了。您细想一想,皇后谋害几位皇子,是为着她唯一的三皇子能登大统。她既能先除了两位先皇后的嫡子,难道还能留下姐姐那聪慧伶俐的四皇子吗?再则,姐姐一向更得圣上的喜欢,皇后和姐姐水火不容,既要动了手,难不成还要看在往日情分上对姐姐高抬贵手?”
  说到此处,王贵妃只觉五雷轰顶,白眼一翻倒下去了。
  李贵妃任凭她躺着,还继续道:“姐姐可不要想着为这心狠手辣的陈氏开脱。四皇子中的那毒乃是性子慢的药,用了一年都不一定能显出什么呢,只是四皇子人小体弱,怕是症状出来地快。这病发的时候,若发得轻,便是浑身长小疹子,用些治疗过敏的药物还能消下去;若发得重,便和天花一样浑身长大疮,撑不过去那疮就一个个地烂,和天花极其相似。姐姐可想一想,四皇子从前可曾出过疹子?又是什么时候出的?是不是一日比一日地体弱?”
  说到这儿,王贵妃已三魂丢了七魄,心道:自己的四皇子的确曾出疹子,原只以为是碰了什么东西过敏,没想到……而且那疹子是大半年前才出的,那个时候安王还在和晋国公附两家厮打,又为名声所累,怕不能有本事把手伸进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