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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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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非不想和旧主相认,但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傅华仪她不肯捅破,有她的考量,我似乎能猜到,她是因为愧疚、因为不愿意我再一次为她付出灵魂和生命,这才如此决定;而我,我看破却不说破,也有我的道理。
  傅华仪身死时,萧家处死了她身边所有可信的人,我是唯一逃出来的。我是傅华仪和傅锦仪两次人生唯一的见证者,我的存在,不啻于时刻提醒傅锦仪,她曾有过何等凄惨的上一世。
  所以,我不愿意与她相认,我甚至希望,她能够忘记我。
  我跟在傅锦仪身边多年,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报仇不惜飞蛾扑火,为了前世的不甘心不惜消耗今生的福分。我不知该如何劝她,我们都明白,重生不是为了曾经的遗憾,而是为了眼前的锦绣繁华,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和从前一样陪在她身边。但我也明白,我人微言轻,我没有保护她的力量。好在老天待她不薄,将徐大将军给了她。
  她终于学会了向前看,学会了做一个真正的妻子和主母,学会了该怎么过日子。虽然还有那么多艰难险阻挡在她面前,但她一步一步跨过,和身边的男人互相扶持,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害怕。
  她在战火中从城墙上跳下去,因摔伤而失忆。徐大将军把她找回来的时候,我和几位御医大人都给她诊过脉,我们发现她心智没有损伤,只是忘记了旧时的人和事。那一刻,我没有为她的失忆症而担忧,相反,我几乎是欣喜的。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都陪在她身边,她总会重新认识所有的一切,找不回记忆没有关系,因为大将军那样的人,不会因为她失忆了就改变对她的爱。
  可现在,一场雨夜,一个叫做花朝的人,倒是叫醒了她的脑子。
  她记起来了,我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我似乎并不高兴,在国公夫人的拜托下我再一次给她问诊。
  只是这一回我才发现,她想起来的只有往事,没有前尘了。
  她忘记了自己是傅华仪,只知道自己是傅锦仪。她再也不用在每一个午夜里从噩梦中醒来,再也不用纠缠上一世的人和事,再也不用为了生母陶氏、为了那个被铜锤砸死的胎儿、为了被脑伤耽搁前程的傅德曦而满心遗憾,再也不用为了凄惨的前生耿耿于怀。当我知道傅锦仪就是傅华仪的时候,我曾去庙中还愿,叩谢神灵对她的大恩大德;但直到今时今日,当傅华仪这个人存在的痕迹都被她亲手抹去时,我才明白,这一刻她才真正重生了。
  没有牵挂,没有遗憾,没有不甘心了。除我之外,一切和傅华仪牵连的人都不复存在,萧家已经灭门,傅家也已经改天换地。傅锦仪是太后亲封的荣安郡主,是当朝着正一品大司马的正室夫人,是徐家的嫡长媳妇。
  我终于能真正放下心。
  因为一场宫变,朝堂的局势不一样了,傅家成了新皇赏识的望族,他们终于有能力为死去的傅华仪堂堂正正地讨回了公道。傅守仁亲手洗脱了傅华仪身上的污名,傅德曦领着人在乱葬岗里找回了她的几件贴身衣物,在傅家的祖坟里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傅华仪已经安息了,就连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甘心了。
  我也曾迷茫过,我问过上天一个问题——记忆和前程哪一个更重要。
  我一开始认为前程重要,因为人不能活在记忆的阴影里。
  但后来我认为记忆更重要,因为记忆是人的灵魂,丢掉记忆就是丢掉自己。
  再后来,我有些顿悟了。我开始明白,对傅锦仪来说,上一世的傅华仪其实并不是她的记忆、她的灵魂。傅华仪就是傅华仪,傅锦仪也只是傅锦仪。傅华仪死了,死去的人回不来,就像天底下很多珍贵的东西,失去之后,不是你想找就找得回来的。
  傅华仪,已经不存在了。除了保存记忆的傅锦仪,天底下间再也没有旁人认可傅华仪的存在。一个人被天地忘记,就是消亡,无论是否重生。
  傅锦仪没有资格,也不应该背负傅华仪的人生。
  终于,傅锦仪成了真正的傅锦仪。她为自己而活,不再为傅华仪而活。
  这,才是圆满吧。


第二十五章 是谁指使的
  小蓉给几位主子都诊了脉,连林氏也细细地瞧了,毕竟都在外头淋过了雨。
  等大家折腾完了,林氏端正坐在炕上,傅锦仪和花朝两个一人包着一床被子坐在旁边。
  虽然花朝强烈抗议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对她们两个,林氏看一眼这一个,再看一眼那一个。半晌叹一口气。
  “你,你真的想起来了?”她小心地问傅锦仪道。
  这会儿的傅锦仪精神极好。
  方才小蓉过来瞧了,已经诊断出她受惊着凉。开了两剂药吃下去,突然就精神起来了,硬是不肯去睡觉。
  “我见到花朝之后就想起来了。”她咬着嘴唇道。
  “得,见了徐策没想起来,见了你父亲也无动于衷,见了我一脸茫然,原来你真正要见的人是她。”林氏指着花朝:“我该早些想到的。”
  傅锦仪满脸通红地点点头。
  “那就是说,您是见到了我才想起来了?先前没想起我的时候,是把我当成徐策的宠妾了?”花朝面色不善:“我方才听您屋子里的下人们说了,您出来这一趟,是专程去找我麻烦的呀!”
  傅锦仪浑身一悚。
  “不敢,不敢!”若不是裹着被子,她这会儿都跪地磕头了:“我那是听了小人挑唆,又忘了从前的事情!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花朝姐姐大人有大量,您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哇……”
  花朝冷笑,一手拍在炕上的小几子上:“来人,把那个给少奶奶传话的丫鬟带上来!”
  随着话音落地,她手底下的茶几子应声而碎,傅锦仪和林氏两人都打了个哆嗦。
  “还不赶紧去提人!花姨娘也是你们的主子!”林氏连忙命令道。下头婆子丫鬟们不一会儿拖了两个人上来,一个是那个闯进来说“大将军去姨娘屋子里了”的丫头,另一个却是给傅锦仪守夜的丫头。
  林氏冷冷瞧着两人,先指了守夜的丫头道:“千叮万嘱让你们好生伺候少奶奶,你们倒好,三更半夜地还拉着少奶奶说话。”
  守夜的丫鬟早吓得浑身发软,瘫在地上哭。
  “好在你还知道少奶奶跑出去了,要告诉管事们。”林氏缓和了声色道:“你现在来告诉我!方才你身边这个死丫头是怎么进的正房!又和少奶奶说了些什么!只要你说实话,将功补过了,我就不追究你了!”
  守夜的丫鬟慌忙爬起来,哭着叫着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亏的她脑子好使,对方如何描述花姨娘的话都记下了,细细地禀报给林氏。林氏听后只是冷笑,刚要拍桌,发现桌子已经被花朝拍散架了。
  她只好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把那个闯进来的丫头嘴里的帕子拿下来!我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还不等底下人动作,花朝皱着眉头道:“何必听她的。事实很清楚了,这个丫头图谋不轨,想要害少奶奶的性命。明知道少奶奶有脑伤,还专捡了半夜里撺掇少奶奶出去,不巧外头又打雷下雨!这要是淋着了,惊风可是跑不了的,到时候像先帝一样瘫痪了都是轻的!与其说是要挑拨我和少奶奶,不如说是要谋杀少奶奶。”
  傅锦仪听着重重点头。
  “也不用审了!把人关进柴房里,拿鞭子把浑身的肉都抽干净了,留一口气吊起来,再看她要交代什么。”花朝一语落地,那个小丫头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只是花朝还未说完:“再去她家里,提了她老子娘和兄弟,一个一个地按在外头打。腿脚都打断,和这个丫头一块儿吊起来。”
  折腾了一顿,外头的雨还没停。
  天依旧昏沉沉地,钟漏刚刚过了五更的刻度。有人进来禀报道:“大将军回来了!”
  ***
  “就算是猜,我也能猜到是她捣的鬼!”
  傅锦仪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那天夜里虽然没真的淋湿,但过了一晚上之后,她还是发了低烧——是惊风的轻度症状。好在府里早有准备,开药、扎针、发汗,她被按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总算没有大碍。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
  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徐策将一碗莲藕桂花粥端到傅锦仪面前。
  “也是我的不对,该和你解释我是去了宫里有急事。不过就一晚上没回来,竟然还有人钻空子要谋害你!”
  徐策说着,舀了一勺子粥:“你试试够不够甜!”
  傅锦仪连忙扭了脸,道:“我想吃馄饨!甜的都吃了三天了,我想吃点有滋味的!”
  徐策无奈地放下勺子。
  “这能怪谁呢?你发着烧,不能吃些乱七八糟的,只能喝甜粥。”徐策好心劝道:“惊风调养不好,会落毛病的!”
  傅锦仪勉强吃了两口。
  胃里头翻来滚去地抗议着。她捂着肚子哼哼唧唧,滚在了徐策怀里道:“我明天能出门吗?我想见见那群混蛋!”
  徐策手一顿。
  “见他们做什么。”他的声色里透着漫不经心的淡漠:“我今晚再进宫一次,就替你解决掉这件事!”
  傅锦仪微微惊讶。
  “你又要进宫?就是为了我的事情?等等,你那天晚上进宫,该不会也是为了……”
  “都是为了你的事。”徐策抱着她道:“我只是想快刀斩乱麻,趁着圣上还看重我,早些把该解决的解决掉……没想到对方还有后手。”
  “宫里出现的那只香囊,只是第一步?那天晚上引我出去,就是他们的后手?”傅锦仪听着连忙坐起来:“你能肯定这两次的事情,都是那个人做的?”
  徐策看着她,点了一下头。
  傅锦仪瞪圆了眼睛。
  “真的是徐玥一个人?不是李氏她们?”
  傅锦仪是今日早上刚得了消息,那个被关进柴房里的小丫鬟和她老子娘都查清楚了。
  小丫鬟一开始四处攀咬,一会儿说是哪个姨娘指使的,一会儿又说没有人指使,是从前的少奶奶苛待了她,她怀恨在心。审了好几天终于说出来,原来她的两个兄弟都在金陵讨生活,是薛大人手底下当差的。
  一旦她胆敢生出什么二心,她两个哥哥的命都别想要了,故而她也是被逼无奈。
  小丫鬟指天发誓,说是自己没有谋害大少奶奶,徐玥收买她也不是让她来杀人的,她不敢杀人!徐玥只是吩咐她,说大少奶奶在外头吃了苦回府里,很多事情不记得了,让她趁机挑唆着大少奶奶和花姨娘妻妾相争。恰逢那天夜里徐策不在府中,徐玥就传了信给她,让她如何如何骗大少奶奶出来……
  “我要是知道那天会打雷下雨,我是断断不敢叫少奶奶出来的!”小丫鬟浑身是血地嚎哭道:“我是该死,可我只是想着让大房里闹一场,没有谋害少奶奶的心呀!求少奶奶打死我一个,饶了我的老子娘吧!”
  这话回给了徐策和傅锦仪,两人听着,一个嗤笑一声,一个叹息一声。
  柴房里的小丫鬟这边进展顺利,可惜刑部那边在得了几条线索之后,顺着查下去却没个结果。那个小宫女已经审得奄奄一息,什么都吐出来了,问题是指使她的人也只是个传话的。
  直到审小丫鬟的时候,也算是歪打正着,查出了这个小丫鬟私底下来往的人,正是曾进宫去给那宫女传话的。
  既然都是一条绳了,指使那个小宫女的人,也是徐玥。
  只是想寻那个传话人是不成了的。此人是徐家外院的四等管事,专负责给上头主子安排跑腿的,自己也经常去宫里头送信、送东西。这个管事前头做的好好地,偏就这两日,不知何故染了麻风病,一夜就病死了。
  但不管有没有证据,徐策能把徐玥揪出来就很不容易了。
  “真的是徐玥一个人。”徐策回答她道。
  傅锦仪皱着眉头,似乎思索了一阵子,道:“那会不会是李氏……当初徐玥中了傅妙仪的圈套,李氏和几个奶奶们知道后大发雷霆,还把她关进了祠堂里受罚!圣上登基后,虽不至于怀疑她通敌,太后娘娘却难免会认为她无能无用只会干蠢事,定不会如从前一般喜欢她了。徐玥的处境怕是不太好,故而李氏那边一撺掇,她就……”
  傅锦仪的意思很明显,徐玥身后站着的是太夫人李氏。
  徐玥犯了错想重新得到长辈和徐太后的宠爱,就不得不为李氏做事。李氏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随意吩咐两句,徐玥就要冒这个险。
  因为傅锦仪一直觉着,比起徐玥这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李氏才是真正想要自己命的人。
  “徐玥从前又不是没做过!”徐策看她一眼:“不过她这一回对你动手……一是她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二则是……她的生母和两个胞兄们,怕是有打算了。”
  “什么打算?”
  傅锦仪满面呆滞,她这几日发觉一个问题——记忆是找回来了,但脑子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是流落民间的日子过久了?导致她很难适应从前的血腥厮杀。
  徐策没说话。
  傅锦仪本能地挽住对方的手,摇晃了两下子道:“徐大叔……啊不,夫君!你要怎么处置这件事?你进宫是要做什么?”
  徐策淡淡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世子之争
  徐策的打算,她真的很快就知道了。
  她有惊无险地病了一场后,记忆还找了回来,林氏觉得是一件大喜事。遂在她能出门见客的那天,林氏再次请了相熟的太太、夫人们来家中小聚。
  傅锦仪笑吟吟地和每一个人敬酒,很多人真心地恭喜她。
  自然,更多的人是为利所驱。徐策这个大司马在京城里水涨船高,身为他的正室,多少府邸都指望着能和傅锦仪搭上交情。
  席间几个夫人热情地拉着她谈天说地。
  “您真是有福气的人,先前还在想着去哪里求医问药,您这脑伤就痊愈了。”礼部尚书的夫人笑着道:“您之前去寺庙里求过吗?”
  傅锦仪微笑道:“也是求了几家寺庙的!前头有病乱投医,又没有法子,大司马大人就让人去了明觉寺、普济寺、万寿庵几个地方,添了不少香油钱。”
  但凡遇上疑难杂症,名门望族们去庙里拜佛几乎是个俗成的规矩了。
  也因此,若是谁的病看好了,大家难免会去向她请教。
  周遭的奶奶们都连忙记下了,倒是醇亲王家里的少奶奶乔氏,趁机插言道:“我瞧着,求那些咱们从没见过的佛,不如求见过的。我听说当初是圣上金口玉言,赐下一句话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才应验了。”
  傅锦仪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这人见缝插针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不俗啊……
  只是这个头儿一开,多少人都跟着附和起来,最后就连傅锦仪自个儿都不得不感慨道“是托了圣上的福分呢!”这种场合不附和一两句,回头传进了宫里,命还想不想要了!
  大家笑谈半晌,宴席散去的时候,乔少奶奶特意拉着傅锦仪去了西侧间说话。
  “圣上对大司马的看重,太后娘娘对您的看重,外人只是瞧热闹的,我却要和少奶奶说一句交心的话。”乔氏轻笑着道。
  傅锦仪浑身一凛。
  这个乔少奶奶是真有话要说!
  傅锦仪笑着客套了两句。
  乔少奶奶神神秘秘道:“圣上是真心偏着大司马的。内务府已经在开始筹备晋国公府上册立世子的典仪了,圣上的意思是,大司马是嫡长子!”
  傅锦仪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起来了。
  “您是从哪里听说的?”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愕。
  “外头的臣子们的确不知道,我们是皇室的宗亲,我家公婆又和太后娘娘走得近,打听出来了一两句!”乔少奶奶笑嘻嘻道:“也就是我与您相熟,私底下和您透个底!”
  这是很直接的示好了。
  傅锦仪不得不做出感激的样子:“真是多谢您了!只是这各家府邸奏请立世子,都是由府里爷们做主的,圣上只是颁旨而已!”
  说白了,立谁为世子,都是臣子们的家务事!
  公侯伯爵,立世子虽然有典礼,但那只不过是皇室给你的体面。世子的人选,完全由家族决定,皇帝不应该、也不会插手你家的家务事!
  “说是这样说!但圣上的意思谁又敢违抗呢!圣上属意的自然是大司马!”乔氏说着面露鄙夷:“至于您家里那几个庶出的兄弟,说个不中听的,这些年在京城里耀武扬威,实在是逾越了本分!既不是嫡出也不是长子,立了他们,就是枉顾礼法!”
  这位乔少奶奶还是个直爽人!
  “这……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大将军也没提起这事来!”傅锦仪笑一笑道:“那就看圣上下旨吧!”
  乔氏微笑着客套两句,字里行间透着恭喜的意思。
  送走了乔氏后,傅锦仪心里七上八下地,等到傍晚徐策回来了,连忙将事情告诉了他。
  “……我看着,乔氏今日说话半点不遮掩,就是想要和我们示好!再想到醇亲王府的态度,不过是奉承你罢了。只是这事情本身不简单,新皇登基才几个月,怎么就专程管起我们家来了!”
  傅锦仪这几句话语重心长。
  新皇李治会主张立徐策为世子,这不奇怪。无论徐家怎样虐待他们母子,李治对待徐策那是真心的看重。但李治突然要插手徐家的家务事,这倒是……
  拨乱反正,清剿乱党,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吧!徐家作为太后的母族,这一滩乌烟瘴气的确该管管,但也不是现在吧。
  傅锦仪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徐策。
  徐策:“……你猜到了?”
  “您这也……太莽撞了!”傅锦仪皱起眉头道:“您怎么能直接向圣上求恩典!”
  此前发生的那么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此时也有了解释。
  徐玥一而再地要杀她,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回也太急躁了些。再则联想到新皇登基后,李氏和国公爷几次进宫拜见徐太后……
  李氏求徐太后的事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把晋国公的爵位传给二少爷!国公府后宅的战火已经由李氏亲自点燃了,徐玥急于谋杀傅锦仪也就合理了!
  那么徐策求新皇的事情,自然也是争夺晋国公的爵位!
  从前外敌环伺,大家再不和睦也要统一战线;现在外头太平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徐家人就有闲心思内斗了。
  傅锦仪沉下心思,有些惴惴不安。徐策虽然处事急躁了些,但似乎,他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
  就在当日傍晚,宫里来了旨意——太后娘娘请徐家人进宫。
  傅锦仪早就等着了,迅速换了一件滚金边弹墨绣孔雀的藏青色朝服,发髻上扣了正一品夫人的紫金冠,和徐策一同坐马车进宫。太夫人李氏和二少爷、二小姐一众显然更急切,他们早就备好了马车,在徐策夫妇出行之前,高举了晋国公府的仪仗一路招摇过市。
  宫里,徐太后做主备下了晚宴,借口宫中红梅盛开,请娘家的亲眷们进宫赏玩。
  徐策夫妇二人进凤坤宫的时候,徐太后、陈皇后都在座,旁侧还有两位得宠的嫔妃作陪。先行一步的太夫人李氏正领着徐玥,和太后谈笑风生。
  徐策二人连忙上前行礼。徐太后笑着抬手平身,边上女官就搬了椅子在陈皇后的下首请两人就坐。徐太后忙于和李氏说话,竟懒得和傅锦仪招呼一声。
  傅锦仪瞧着太后对待李氏热络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刚被徐策带回京城的时候,徐太后因着她是在战乱中受伤的,一直心怀愧疚,对她十分体贴关怀;可如今她也病愈了,徐太后倒懒得再关注她。
  这不是因为她现在病愈、不需要人照顾的缘故……而是因为,李氏这些日子里数次进宫拜见徐太后。李氏虽然蛮不讲理、没脸没皮,但她城府颇深,手腕不俗,怕是说动了徐太后的心。
  李氏能说什么?傅锦仪甚至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从前夺嫡的时候,徐策鞍前马后,是太子党最大的一棵树,连太子都得罪不起;可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可不需要再依靠徐策了!皇室也完全没有必要再把徐策一家三口当神仙一样供着!
  徐太后一直很厌恶李氏不知轻重的性子,对徐策这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多有偏袒;可如今大业已成,徐太后对待他们夫妇的态度显然冷淡下来。
  飞鸟尽,良弓藏。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道理是没错的。
  傅锦仪不敢随意出声,面上微笑着做出和乐的模样,恭恭敬敬听徐太后说话。
  正坐得如老僧入定,自个儿的袖子突然被人扯了一下子。
  傅锦仪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年轻的陈皇后朝她含笑点头。
  傅锦仪有些无奈地回了一个恭敬的笑容。
  “荣安,瞧见你病愈了,我比谁都高兴。”陈皇后眉眼弯弯地道,满心满脸都是真心的欢喜。
  傅锦仪虽心思杂乱,皇后的热情却不敢拂逆,忙跟着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你身子弱,我正巧前儿刚得了吐蕃进贡的松露,最是补气养血,等你们回府时就带上。”陈皇后声音很轻,上首的徐太后也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傅锦仪勉强控制着自己想要抽眼角的冲动。
  陈皇后如此示好,不是没有目的!
  她一直明白,这个和她同龄的年幼少女,无论是身为太子妃、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都比任何女人做得更好。她城府深沉,杀伐果决,若是谁敢轻视了她,那才叫作死。
  在太后意欲偏袒太夫人李氏的时候,她肯向傅锦仪伸出手……她是念在往日的情分、尤其是傅锦仪曾救下她的亲子的恩情上,对傅锦仪投桃报李?呵,那怎么可能。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拉拢傅锦仪和徐策两人。
  徐策深陷党争,后宅李氏等人又巴不得逼死他,处境的确堪忧。但陈皇后的日子显然更不好过!
  新皇的正室、当朝的皇后,却不能堂堂正正入主凤坤宫,而是被徐太后赶到了景阳宫里。
  傅锦仪能够猜到,皇后和太后之间,绝不仅仅是争一座宫殿而已。她们争的是后宫的主位,是天下的权势,是皇帝的心思。一山不容二虎,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位帝王,也只能有一个女主人。


第二十七章 又遇上了和敬公主!
  徐太后本该清心守寡、吃斋念佛,但她并不喜欢这么做。她好不容易得到了天下,为何要拱手让给儿媳妇?
  陈皇后位正中宫,按着礼法的确应当掌后宫大权、和新皇并肩而立;但孝道当头,徐太后有心为难,她是不得不低头。
  再看看那两位坐在徐太后下首、殷勤侍奉徐太后的美貌嫔妃,傅锦仪就知道陈皇后如今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傅锦仪有些踟蹰,她这时候是不敢上皇后的贼船的!
  可又不能明着拒绝。
  她娴静地低下头,神色平淡,心里越发是一团乱麻了。
  好在这时候,前头内监来奏禀道圣上过来了。
  众人都起身恭迎,皇帝大步迈进,先给太后请了安,皇帝身后却有一位年纪不轻的夫人一同给太后行礼,声色清冷道:“母亲这里好热闹啊!”
  傅锦仪微微惊愕地抬头看去。
  这一回,傅锦仪和李氏、徐玥一众的面上都僵住了。
  能够令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害怕的,就只有和敬公主了。和宫里的贵主们不同,和敬公主脾气乖戾、性情喜怒无常,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傅锦仪自个儿就差点被她毁掉一张脸,而徐玥和李氏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一年和敬公主提出将徐玥送去蛮夷和亲,徐玥吓了个半死,从此以后见了和敬公主就绕道走。
  和敬公主毕竟已经出嫁,不常住宫中,平时碰面的机会并不多;可每一回碰上,徐家上下的人都要抖三抖。
  众人拜见了皇帝,又朝和敬公主行礼。
  和敬并未理睬众人,径自坐在徐皇后身侧——那地方正巧是方才李氏的位子。李氏起身行礼,再想落座时瞧和敬公主竟然占了自己的地儿,吓得浑身一悚,连忙瑟缩着让到一旁。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呢?”和敬一开始不愿理人,这会儿竟对站着的李氏横扫一眼,问出了一句话。李氏又吓得脸上一白,忙赔笑道:“回禀公主,老身方才在和太后娘娘说起今年的红梅呢。”
  和敬公主冷笑一声。
  “我听着可不是这么回事。我已经听说了,徐太夫人奏请太后,要册立你们家的二少爷为世子?”和敬声色冷冽,听不出喜怒。
  李氏讪讪道:“这……这……”
  “好了,不必遮掩,这事儿本就是真的。”和敬展颜一笑,看向皇帝道:“不知圣上有何决断呢?”
  册立世子这事儿是徐家后宅的腌臜,说出去不好听。李氏和傅锦仪一众争得头破血流那也是私底下的,和敬公主大喇喇地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众人面面相觑,半晌,和敬再次冷哼道:
  “都不说话是吧?你们徐家的麻烦事儿可真多,咱们大秦国的朝堂,难道是给你们家打官司的不成?!圣上忙于朝政,难道还要整日为你们家的破事儿操心?你们仗着自家是国丈,越发不把皇室放在眼中了啊!”
  和敬公主一句狠话撂出来,遑论李氏,连徐策都连忙跪在了地上。
  “公主饶命啊,臣妇不敢有这个心思!”李氏慌乱道:“都是臣妇该死,臣妇有罪,臣妇没有约束好徐家……”
  李氏就知道,和敬公主这个人是不会给她们好日子过的!
  和敬公主最厌烦徐家后宅那层出不穷的风波。她本就性情苛刻,和任何人都难以相处,没错还能被抓出三分不是,何况徐家的确不像话。
  和敬轻笑不语。徐太后不想让李氏一把年纪了还长跪不起,刚要说和两句,却听另一侧的徐策朝前叩了一个头,平静道:“和敬公主或许听错了。微臣等人不敢将后宅的丑事闹到朝堂上,也不敢奏请圣上、太后为后宅之事操心。微臣等人今日进宫,是受太后邀约赏花;至于方才我们都说了些什么,也不是公主猜测的那般。”
  和敬公主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微臣在数日之前,就准噶尔使臣前来朝拜一事,向圣上进了折子。如今朝堂未稳,匈奴蠢蠢欲动,准噶尔人意欲渔翁得利,如此境况下微臣的确没有心思去争什么晋国公世子的位子。”徐策淡淡道:“至于微臣的祖母和父亲……他们虽然治家不严,却也绝不敢以家事叨扰圣上。方才祖母陪太后娘娘说话,的确只是谈论红梅而已。”
  徐策这话令和敬公主不得不平复火气。
  她的眉头缓缓松开,一双眸子冷冷盯着徐策的面孔。而跪在徐策身后的李氏众人明显大松一口气。
  徐策和她不对付,但是遇上和敬公主这种找茬的人,先过了这一关对大家都好。
  “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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