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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战秦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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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这才回过了神,看着窗外天色果然渐暗,忙站起身来,恭敬拱手说道:“今日多谢秋前辈替我二人测算,秦桑就先告辞了。”
秋远尘点了点头,秦桑便转身迈步撩开了珠帘。
这时,秋远尘却又轻声喊了她一声:“秦将军。”
秦桑一手撩着帘子,回身看向秋远尘。
“待你到了华阴,一定要记得去武阴山看一看。”
秦桑看着秋远尘脸上那温和的神色,怔了怔,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秋远尘看着秦桑下了楼,独自静坐了片刻,将桌上那张写着秦桑生辰八字的纸轻轻展开,看着那纸出了神。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为他人算命,早已不太会为什么所谓的“命中注定”而有感触,此刻,他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四个字。
命中注定,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自己何曾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这个虽是陌生,却又如此熟悉的人。
秦桑,你可知你的生辰与秋戈无异?
你可知你当初用过的那个名字,还是我为你取的?
秦桑带着满腹心事下了楼,看见门外萧何正与秋戈背对着门,坐在台阶上说着什么。
她轻轻咳了一声,两人回过头来,萧何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好了?”
秦桑点了点头,转脸对一旁的秋戈微微笑了笑。
秋戈也站起身,那如弯月似的笑眼眯了眯,偏着头道:“那我就先上去找父亲了,两位将军,我就不送了?”
萧何与秦桑皆是点了点头,萧何笑道:“秋姑娘去吧,我们认得路的。”
秋戈也未再多言,提裙上了台阶,向小楼中走去。
两人按着原路返回,路过前楼乐坊时,耳边又是一阵丝竹管乐之声,伴着将尽的暮色,婉转动人。
出了寻音阁,秦桑左右看了看,街上往来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萧何却是拽了拽她的衣袖,向一旁努了努嘴:“逛逛?”秦桑狐疑的看着萧何:“这几日在城中帮忙,还未逛够么?”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祁水钟楼,民间传说
萧何“嘿嘿”一笑:“正是因为这几日在城中帮忙,发现了这祁水城中另一个绝佳的去处,所以打算带你去欣赏欣赏。”
“晚饭不吃了?”秦桑抬眉问道,而后又摇了摇头:“不行,师兄肯定会等我们吃饭的。”
萧何闻言倒是摇了摇头:“你师兄今日在城西的庙中与那住持谈话,说了晚上不回来吃饭的,你不用担心他在等你。”
秦桑想了想,若是这样,逛逛倒也无妨。这几日在祁水一直忙着,都没有功夫闲下来好好看看这座城。
想到这,秦桑便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何一路带着她往城东走去,暮色尽后,天色黑了下来。
在这城中待久了,秦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领兵作战的将领,只觉得与这城中百姓无异,都是芸芸众生中,一粒微小的尘埃。
多希望真是如此,多希望自己心中没有那些过往,也没有背负着太多不可言说的宿命。
秦桑想着心思,漫无目的的随着萧何的步伐在这城中走动,看着一排又一排的屋檐砖瓦,想着有朝一日,也许自己也能真正安定下来,寻一座城,守着一个屋子,看晨昏更迭,看夏云冬雪。
走了许久,萧何终于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高阁:“你看那里。”
秦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越过重重屋宇看过去,那里有一座耸立的木楼,地势极高,看上去倒是比这城中任何一幢建筑都要高出不少。
“那是什么地方?”秦桑问道。
萧何继续迈步向前走去,说道:“那是祁水的钟楼。”
秦桑点了点头,随意说道:“好高啊。”萧何并未接话,只继续说着那钟楼:“听说前朝时祁水城中闹鬼,有位云游术士到了此处,说城中阴气太重,要建一座钟楼。后来百姓筹钱给那术士筑了这钟楼,却发现那所谓的闹鬼之事便是这术士找人装
神弄鬼。而他原本只是个书生,因爱上一个女子,而那女子要他在城中建一座钟楼方可嫁给他,可他一个穷苦书生,无钱去造,便诓骗了百姓出了这钱。”
秦桑不禁苦笑皱眉:“这也太荒唐了吧?”
萧何也是一笑,却又故作高深的说:“爱之极深,便易走火入魔,他也算是个执着之人,况且他虽是诓骗了百姓,却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他怎么了?”秦桑不禁好奇了起来。
萧何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惋惜的说:“城中百姓怒不可遏,要把他捆在柱子上烧死。”
秦桑皱起了眉头:“这么严重?所以他就这么死了?那那位女子呢?”
萧何继续迈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正在百姓准备点火之时,城西寺庙的住持赶到此处,说那女子是山中的狐妖,这书生也是受了魅惑才会如此,便恳求百姓将他放了。从此,他便皈依了佛门。”
秦桑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这些民间妖魔鬼怪的故事,自己听闻的并不多,而且这些传闻,几分真几分假都未可知,只当个故事听一听便也罢了。
但是听完,她却忽然想起方才萧何说,今日应清便是去了城西的庙中:“你说的城西寺庙的住持,可是今日师兄去的那一座庙中的?”
萧何点了点头,两人到了钟楼底下,那钟楼外盘绕着窄窄的木梯,像是年久失修,踩上去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萧何一边上着楼梯,一边又出声继续说道:“可是我却听说,那书生并未皈依佛门,而那女子,也并非什么狐妖。”
秦桑一听,这故事竟然还有反转,也是瞪大了眼睛:“什么?那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人不一会儿便已经走上了钟楼,楼中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上面吊着它的长链已是铜锈斑驳。
秦桑环视了一圈,看着这钟楼上的四方之处,除了中间的铜钟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四周栅栏下是一圈木制长椅。
虽说只是一个钟楼,却建得十分宽敞,倒像是一个集会的楼阁。
“这钟楼好气派啊。”秦桑感慨道,她实在不解,一个钟楼何必做得这么宽敞巨大。
萧何点了点头,走到边缘栏杆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示意秦桑也坐过来。
秦桑走过去坐下,便听见萧何又继续开口说道:“你可知前朝时,祁水曾发过一次大水?”
秦桑摇了摇头,“前朝”这两个字对她来说仿佛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那会自己还未出生,怎么可能知道?
萧何微微抬头,看着面前开阔的钟楼平台:“那年大水,城中大部分百姓,便是攀在这座高耸的钟楼上逃过了一劫。”
秦桑闻言震惊,她只觉得萧何话中有话,说起这场大水,仿佛与那书生和那姑娘还有关联。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会发大水?难道他们建这钟楼,是为了给城中百姓避难?
萧何借着月光,偏头看了看秦桑脸上诧异的神色,缓缓将这故事说了下去。
其实,那位姑娘的父亲才是一位神机妙算的术士。那年春日里,他偶然算出祁水城中即将有一场大水,便打算带着家人前往别处避难。可姑娘从小在祁水长大,她不忍看着满城熟悉的乡邻遭此劫难。
那时,姑娘刚刚与一位南方来的书生结识,两人感情很好。
她想将此事告诉书生,可父亲说此乃天机,万万不可泄露。如果对他人提起,必遭天谴。
姑娘想了又想,便想出在城中建一座高处避难的办法,可她没有理由说服百姓,又不能对百姓如实相告,便只好求助于书生。
书生虽不知姑娘为何非要筑一座高楼,但姑娘既然说是为了救人,他便信了,还费尽心思的想出了假借闹鬼之事来让百姓筹钱建钟楼的办法。
谁知道,他们在城中装神弄鬼的事情不慎败露,东窗事发时,书生一人扛下了所有罪责。他说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人所为,丝毫没有提及姑娘。
城中百姓怒不可遏,联名上书给祁水督邮,要将这书生处死。眼看着书生即将遭受火刑,姑娘焦急万分,她想起城西庙中的住持在祁水威望极高,或许他能有办法救得了书生,便连夜赶去了城西的庙中,冒着遭天谴的危险,将祁水城即将发大水的事和建楼的缘由告
诉了庙中住持,希望他可以出面,劝说百姓放过书生。
住持感念姑娘的慈悲之心,也不忍她因此丧失所爱,但城中百姓并不好说服,他须得想办法凑够那些银钱还给百姓,方可救下书生。
可是,一座庙,能有多少积蓄?庙里除了百姓供奉的香火,实在拿不出什么钱财。
那时,前朝先皇鲁晟已经患病,朝中派人去各地访医求药,祁水城中就有一位被派遣出来求药的官员。
住持想了许久,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却依然编了一个谎言,说是僧人圆寂后火化出的舍利子能医治皇上的病症,但是舍利,要这位官员用钱财来换。
官员依照住持的要求,给了他要的钱财。住持便用这些钱财,去城中救下了书生。
回到庙中后,住持答应官员半月之内一定将舍利子给他。而后,几日都未露面。
官员觉得很奇怪,又听庙中小僧说住持用那些钱财在城中救下了一位诓钱的书生,便愈发疑惑,到禅房找到了住持。
他这一看才知道,住持这几日已是滴水未进,他是要用自己圆寂的身体,来化这颗舍利子。
官员万分不解,便问住持为何要为救一个诓钱的书生而牺牲自己。
住持回答说:“佛家本有云,身体形骸皆为梦幻泡影,愿以身死,普度众生。”
官员想了想这件事的始末,不禁觉得荒唐,便又问住持,这舍利子是否真的能够医治圣上的病症。
住持沉默了许久,只道:阿弥陀佛。
官员一听便知,住持那舍利子能够治病一说一定是子虚乌有的了,但他依然不解,住持这样做的缘由。
他派人给住持送了食物和水,告诉住持既然舍利子不能治病,即便他真的坐化了也没有用,便阻止了他的绝食。
辗转多日,官员终于找到了书生,问及建造钟楼的缘由,书生只道为了救人,再也问不出其他。
官员没能拿到药材,却又花光了朝廷给的钱财,只好回朝领罪。
后来,书生与姑娘一家一起离开了祁水,前往别处定居。
第二年,祁水果然遭逢百年一遇的大水,若不是这座钟楼,城中定无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故事听到这里,秦桑心中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姑娘是个慈悲为怀的姑娘,不为苟全一人性命而至百姓于不顾。那书生也是有担当的男儿,虽不知姑娘为何要这样做,却没有让她受到丝毫牵连。
庙中的住持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也要救下书生。而那官员,明知自己被诓骗,却只因书生的一句“救人”而甘愿回朝承担罪责。
说起来,他们都在为心中的某种信念而赴汤蹈火,却甘之如饴。
萧何见秦桑此时低着头沉默,也知道她定是生出了些感慨,他静静将她望着,许久才轻声问道:“你可知道,那姑娘从前在祁水,住在何处?”
“嗯?”秦桑一听,又是抬起了头:“哪里?”
萧何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寻音阁。”秦桑眼中的惊愕无以复加,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好不容易才将这来来去去的几件事串联到了一起,姑娘,书生,寻音阁,难道……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城西古寺,初见慧明
“秋前辈……”秦桑眨了眨眼睛嗫嚅着问道:“那书生……是秋前辈?”萧何点了点头,看着秦桑的双眼认真的说道:“当年姑娘的父亲便是寻音阁的阁主,他虽是懂得些玄妙之术,但却十分谨慎,从不敢泄露半分天机。后来出了这件事,他们举家离开了祁水,姑娘的父亲那玄
妙之术传给了书生。但是,姑娘却仿佛真的遭了天谴,生下孩子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秦桑的眉头又是蹙了起来,她的心中有些难过,这样的一个善良女子,为何天命却要如此苛责。
后面的事情,秦桑便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秋前辈带着女儿秋戈回到了祁水,买下了曾经的寻音阁,应该也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夫人吧。
想到这里,秦桑微微叹了口气。
萧何听见这一声叹息,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其实天谴什么的,我觉得并不存在,有些事情,觉得遗憾只是因为事与愿违罢了。”
秦桑站起身,撑在栏杆边看着城中的灯火,静静想了想,也许吧,也许自己只是为秋夫人惋惜。
她苦笑了一下,又敛了心神低头看向萧何问道:“那后来住持和官员呢?他们怎么样了?”
萧何也站起身来,随她一起撑着栏杆,缓缓道:“住持依旧是那位住持,他还在庙中。听说他为报答那位官员,在官员去世后,他曾设坛超度,还常为其斋戒诵经。”
“那位官员已经去世了?”秦桑偏了头,有些遗憾的问道。
萧何点了点头:“是啊。”
秦桑撇了撇嘴,垂下眼又是一番叹息:“他叫什么名字?”
萧何看着钟楼下祁水城中的万家灯火和天边的那一轮明月,许久才出声道:“秦路。”
秦桑脑中“嗡”的一声,猛地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寻音阁中,秋前辈说起的有关外祖父陈松故事。
他说先皇患病之后,父亲受朝廷之命外出行事,却因为一些差错,险些负罪。
若是按时间算来,那次“差错”,就是这祁水城中求药未果却费尽了朝廷拨款之事。
原来,这冥冥中的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若不是因为秋前辈和秋夫人在祁水的那段故事,父亲便不会因此获罪,外祖父也就不会出言相助,也就没有齐王为父亲求婚的事,父亲也不会因此誓死追随齐王,恒王不会参与夺嫡,没有西銮的分立,也
就没有十年前的那场噩梦。
秦桑心中乱成一团,她将这些往事细细的穿起,才发现原来秋前辈和秋夫人,便是这一切的起点。
她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滋味,难道,她是在埋怨些什么?
可她转念一想,若没有当年的事情,父亲不曾为了拜谢而去外祖父的府上,便不会与母亲相识,自己,也不会存在。
这是怎样的矛盾,又是怎样的纷乱。原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多,原来所有的果,都有其前因。
秦桑的双手深深的扣进了扶栏的木头里,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迟迟未吐出任何字眼。
最终,她只是闭上了双眼,将那呼之欲出的泪水憋回了心中。
萧何转过头看向秦桑,见她这般神色,双手在扶栏上几乎要抠出血来,忙将她的手从栏杆上扯下,扶着她的双臂慌张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赶忙扶她坐下,拽过她的双手,看着那十指都已经磕得乌紫,一边轻轻吹着,一边轻捏着她的指尖,将那淤血除去。
秦桑紧闭着双眼,微微摇了摇头,许久才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认真替她揉捏着指尖的萧何,轻轻把手抽了回来。
“我没事。”她看向萧何的双眼,却又匆忙低下头,一时间有些慌乱。
萧何顿在空中的手微微攥起收回了身侧,轻咳了一声别过头去。
两人就在这夜色中沉默了许久,周遭除了夜鸦偶尔的几声啼叫,没有半点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秦桑才平静好心绪,轻声开口问道:“这些故事,你都是在哪儿听到的?”
萧何转过头来,轻轻笑了一笑:“哦,今日与你师兄一起去庙中,听庙中小僧说的。”
秦桑轻轻点了点头。
萧何侧过身正对着秦桑,低身抬头看着她问:“方才,你为会有那般反应?”
秦桑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顿了顿说道:“我只是感慨,行善者不得善终,有些悲愤罢了。”
萧何闻言,静静的看着她,看了许久才又淡淡笑道:“好吧,你若是愿意,明日我带你去庙中看看。”
秦桑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她连忙点了点头:“好。”
那座庙还在,那是父亲曾经去过的地方。那位住持还活着,他曾见过年轻时的父亲。
秦桑从未想过要睹物思人,父亲也从未留下什么遗物供她缅怀。那么,就走一走父亲走过的路,见一见父亲见过的人,便也像是,离父亲更近了一些。
秦桑又站起回过身来,俯视着祁水城中这一城的灯火,心中渐渐暖了起来。
故事中的父亲,果然与记忆中一样,是一个义薄云天,心怀苍生的男人。当年的那场灾难,他也算是为了这城中百姓担过一份重责。
如今这万家灯火,不知父亲在天上可还能看到。
想着,她便抬起了头,看着天中的皓月繁星,轻轻弯起了嘴角。
而一旁的萧何坐在那里,也抬头静静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缓缓弯起的嘴角,也淡淡的笑了起来。
回到府中的时候,应清已是静候了许久,听见门外的声响,他起身出门,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萧何与秦桑。
“回来了?”应清浅笑着,淡淡道。
秦桑点了点头:“师兄你也回来了。”
萧何见两人似乎还有话要聊,便在秦桑身后不远处止步,向应清笑道:“你们聊,我先回房休息了。”
应清向他点点头致意,秦桑也回头看了看他,他却只是转身,径直向自己房中走去。
秦桑也未多说,便与应清进屋,在案几边坐下。
“师兄今日去城西庙中了?”秦桑刚坐下,便开口问道。
“是啊,”应清看向秦桑:“你们呢?去哪了?”
秦桑将今日寻音阁中与秋前辈交谈的事还有晚上在那钟楼上听萧何说的故事悉数告诉给了应清,应清听完后,微微低头想了想,随后抬起头问道:“是萧何带你去的?”
秦桑点了点头:“我本不想去的,可秋前辈既然点名要我二人一同前去,我也断没有推脱的道理。”
应清未有什么评论,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按理说,萧何只是偶然与他们结识,可这一路上他的太多言谈举止,都仿佛对他们无比熟悉。
这次带着秦桑去寻音阁,又告诉他前朝的往事,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应清心中想了许多,却也没有将这些揣测告诉秦桑。
过了一会儿,他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秦桑道:“对了,城西寺庙那位住持似乎知道不少有关你父亲的事情,明日你不妨去一趟,或许能打探到一些。”
秦桑笑了笑:“晚上萧何也说明日要带我去寺中看看,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应清闻言一怔,随后点头浅浅笑道:“或许吧。”
说完了这些,秦桑也未再多停留,回了自己的房中,稍作洗漱,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在雨声中醒来。之前一连放晴了几天,不知怎么今日却又下起了小雨。
秦桑起身穿戴完毕,拉开门,仰头看了看屋檐下成串滴落的水珠,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那片竹林。
那竹林青翠的叶子被雨水冲刷得十分干净,在这深秋时节,这分绿意显得格外的不同。
正出神,眼前却忽然多了一抹枯黄。
秦桑一怔,转头看去,萧何笑意盈盈的靠在门边,手里攥着一柄枯黄的纸伞,递到了秦桑眼前。
萧何缓缓晃着头,一副等了许久的样子:“你可算是醒了,这都快午时了,真能睡。”
秦桑没理会他,接过伞疑惑道:“只有一把伞?”
萧何摊了摊手:“小九出门了,你师兄也出门了,剩下的就只有这一把了。”
秦桑撇了撇嘴,撑开伞道:“那走吧。”
萧何从她手中将伞接过,调侃道:“你太矮,还是我来吧。”秦桑白了他一眼,倒也乐得不用费力举伞,就任他将伞举着,随着他一起出了门。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长老坦言,树下会面
城中街道被雨水冲刷,偶尔路过泥泞处,两人便抬步绕过。
街上行人不多,两人走得也是缓慢,不像是赶着去什么地方,倒更像是在雨中漫步。
越往城西,建筑越是稀疏,出了西门之后,眼前便是漫长泥泞的黄土路,还有远处绵延的青山。
直到这时,秦桑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萧何道:“我们为何不骑马?”
萧何好笑的勾了勾嘴角,转了转手里的伞:“骑马如何撑伞?”
秦桑将头伸出伞外,又伸手探了探这雨势:“这雨也不算大,即便是淋到了些,也没什么吧?”
萧何站住了脚步,真就将那伞移开,把秦桑整个露在了雨中:“要不你现在回去骑马?我继续走?”
秦桑一愣,伸手便将伞柄又挪了回来,皱了皱眉道:“都到这了,你当我傻么。”
萧何无奈一笑,便又抬步继续向前走了起来:“那你嘀咕什么。”
秦桑不满的撇了撇嘴,看着最近的那座小山:“我这不是觉得太远了么。”
那座小山便是寺庙所在之处,两人在泥泞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许久,终于是到了山脚之下。
寺庙建在那半山腰上,山底杂草丛生,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慢慢接近了山腰,在那茂密林中隐约看见了寺庙的一处飞檐。
远远地,秦桑便听见了几下撞钟之声,再走近些,便连那庙中诵经也能隐约听见了。
这寺庙并不算大,从外面看去,朴实无华。但因其在密林当中,绿树环绕,再伴上钟声与诵经之声,倒也有几分佛门圣地的样子。
雨渐渐停了,萧何收起手中的伞。
踏进那寺庙门槛,正对着大殿,几位僧人低头捻着佛珠,缓步从那殿中走出。
萧何迎上前去,双手微微合并,向那走在最前头的僧人点头致意:“请问这位小师傅,慧明长老可在庙中?”
那僧人点了点头,回身看了看大殿:“师父正在殿中,不过两位还需稍候一会儿。”
他伸出手指向偏殿:“不妨我先带两位去偏殿稍歇,再去通报师父。”
秦桑点了点头,便与萧何一起跟着那位僧人入了偏殿,寻了两处软垫跪坐了下来。
那僧人也未问两人来意,甚至未问姓名,便转身出去,阖上了殿门。
不一会儿,秦桑便听见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缓缓接近,接着,殿门便轻轻被推了开来。
门外站着一位老僧,眉毛与胡须都已是全白,看上去少说也是古稀高龄。他穿着一身泥黄色的纳衣,颈上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面上平静如水。
秦桑和萧何赶忙站起身来,恭敬合十双手,低头道:“慧明长老。”
慧明长老笑了笑,伸手淡淡道:“二位施主不必拘谨,坐吧。”
他走到两人对面,在那软垫之上盘腿坐下,虽是年迈,却依旧坐如金钟,未着袈裟,周身却都像是笼着淡淡微光。
秦桑与萧何见他坐下,也都在原地坐了下来。
慧明看向萧何,平伸出手指向秦桑:“萧将军,这位可就是你说的,军中的那位秦将军?”
萧何点了点头:“没错,她便是秦桑,秦将军。”
慧明缓缓点头,又看向秦桑,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微微眯了眼睛缓缓开口道:“秦将军英姿焕发,倒是让老衲想起了一位故人。”
秦桑一愣,又是这句话。
当年在山上,师父便说自己像位故人,后来下了山,擂台上的卫岚初次见她时也是愣神了一瞬,还有那位秋前辈,看她的眼神也仿佛似曾相识。
难道这些,都是因为自己长得与父亲年轻时十分相似?
余光微微瞥了一眼萧何,见他未有什么反应,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
她稍稍定了定神,向着慧明淡淡笑道:“长老说笑了,大概我这长相太过平庸,所以总会被人误认作他人。”
慧明转了转手中佛珠,摇了摇头浅笑道:“说来也真是天缘巧合,那位故人,恰好也姓秦,又恰好,也是位将军。”
秦桑越听越是紧张,这位慧明长老仿佛心如明镜,自己这般插科打诨,不知能不能蒙混得过去。
刚欲出口解释,萧何却忽然捂着肚子直起身来:“慧明长老,可否……可否借寺中茅厕一用?”
慧明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指向门外:“出门右转,屋后不远处便是。”
“多谢。”萧何站起身,向慧明点了点头便出了门去,又转身将殿门关上,脚步渐渐远去。
秦桑松了口气,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才接着方才的话题出口道:“不知长老说的,是哪位秦将军?”
慧明眼中波澜不惊,淡淡将秦桑望着:“南渊开国将军,宁渊侯秦路。”
这早已料想到的回答还是让秦桑愣神了一瞬,她微微扯起嘴角挤出一抹浅笑:“哦,竟是那位秦将军。”
慧明的目光依旧没有挪开,似是要将秦桑看个通透,许久,才缓缓说道:“是啊,可惜他却英年早逝,未能看得今日祁水风光。”
秦桑闻言,心中有些酸涩,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他若是在天有灵,应当也会为这城中百姓而欢喜吧。”
慧明静静看着秦桑这细微的反应,心中已是笃定,眼前的这位秦将军,定不仅仅是样貌与秦路相仿,姓氏又恰好相同那么简单。
昨日萧辞与那应清来庙中时,萧辞便向他询问过二十几年前的那桩往事,自己也并未对其隐瞒。
谁知萧辞刚走,应清却也来询问当年祁水中有关秦路的事情。
那时自己便觉得,这两人仿佛都对那段往事十分在意。
今日看见了秦桑,他才隐隐发觉,似乎那两人所问的重点都不在那段往事,而在秦路。
但他也未挑破,只笑着点了点头,温言道:“是啊,想必你也听说了秦将军当年在祁水的往事。秦将军若是还在,定也会欣慰他当年所为。”
说完,他沉默了片刻,两人仿佛心照不宣,心中却都对此事十分清楚。
过了一会儿,慧明轻声问道:“今日将军前来,可是有什么未解疑惑,需要老衲解答?”
秦桑眨了眨眼睛,看着慧明长老这般慈祥和蔼的样子,不由觉得有几分亲近,坦然道:“晚辈确是有几个问题不解,还望长老坦言相告。”
慧明点了点头:“将军请问。”
秦桑也不再刻意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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