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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相亲选我我最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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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牧青斐?”西瓜头震惊地上下看了她好几眼,说不出话。
牧青斐越过他进了亭子,把伞交给李长空,不坐在中间石凳上,倚着栏杆坐下,双脚一叠,甚是潇洒。
西瓜头估计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坐下来,脚搁成了内八字,憨笑道:“我娘说牧将军异于常人,果然不同凡响,不同凡响。”
李长空:“。。。。。。”
牧青斐:“多谢夫人夸奖。”
西瓜头左右看了看牧青斐,虽说穿了身男人衣服,小脸确实俊俏,越看越俊那种。看得他又擦了一把汗道:“牧将军姗姗来迟,让我好等。不过我娘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早早来候着,嘿嘿!对了,红娘都跟将军说了吧?我们家在京城有五套宅子,南方还有十套,喜事要在哪套宅子办,全由将军拿主意。我娘说要多问问将军的意见。”
牧青斐转过头看他,缓缓道:“你我已经到谈喜事的地步了么?”
“我原来也觉得不妥!”西瓜头憨笑道,“我今年二十一,牧将军已经二十四了,足足大我三岁,我觉得不好。后来被我娘训了一顿,说女大三抱金砖,打理内务比小女孩强多了,我这才明白这个道理。”
牧青斐:“哦?你要我打理内务?”
两人每说一句,李长空眉毛就抖一下,这会儿往旁边两人那挪了几步,小声道:“哥们儿,打听个事。”
两个下人见他身材魁梧,又在牧青斐旁边候着,肯定不是普通下人,忙道:“大人请说!”
李长空:“附近可有什么药房?”
西瓜头这厢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牧青斐应了他每一句话,让他备受鼓舞,想着征战四方的将军对他低眉顺眼,雄风渐长,内八陆续变成了外八,声音也越来越大了。聊完婚事,又开始教导牧青斐来。
“你穿这身衣服不好看,我不喜欢。今年京城里时兴穿粉桃色,我给你买几套,反正我们家不缺钱。女孩子家少这么穿,你看看,刚才都让我误会了。。。。。。”
李长空深吸一口气,对那俩下人道:“药房不必了,寿衣烛纸店近么?”
俩下人吓了一跳:“寿,寿衣烛纸???”
“哦?”牧青斐面色仍旧平静,还应了一句,“听起来公子家底厚实,不知是做什么生意?”
西瓜头骄傲道:“我们家祖上是千户候,到我爹这代,做些瓷器生意,京城大半的瓷器生意可都是我们胡府的!”
牧青斐一笑:“我二十拜将,官居二品,又有圣上封赏无数,你小小商人,生意做再大,有我家底殷实?”
“将军是不是担心聘礼?”西瓜头急了,“瓷器生意比将军想得赚钱多了!我爹南下一趟,能赚得整个京城的瓷器商人都眼馋!”
牧青斐:“胡公子是欺我不懂商贸了。人人都把瓷器往北路销,南下深山老林,难不成卖给林间的猴子么?”
西瓜头嘿嘿一笑:“将军有所不知,这就是我爹的本事了。南下后找几个县衙借船,走水路再北上,你猜猜能多赚多少银子?四倍!”
说完他压低声音:“你可别往外说,我当你是我未来媳妇我才告诉你的,我娘都不让我提这个事。”
牧青斐往李长空看了一眼,他已将手按在了腰刀上。随即她站起身,施然落座于石桌旁,问:“都跟谁借的船?”
西瓜头只觉一股清香迎面袭来,激动得他语无伦次,早把他娘交代的话忘到耳后,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说完他道:“现在将军信我了吧?”
“信,当然信。”牧青斐站起来,转身往外走了两步。
西瓜头的视线黏在她身上,放肆地盯着她的腰:“那,那将军什么时候过门?”
牧青斐:“不如胡公子先跟我去个地方?”
“去!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胡公子配合,我就省事了。”牧青斐一扬手,“长空。”
李长空的腰刀瞬间出鞘,刀尖顶着西瓜头的喉咙上,恶声道:“那就走吧,胡公子!”
午时,扬天府外鼓声阵阵。衙役见着来人,脚下一软,随即慌慌张张往内堂通报而去。
不多时,京兆府尹领扬天府上下官员一并到大堂之中,诚惶诚恐跪下:“将军来此,下官有失远迎!”
“场面话免了,我今日来要状告一人。”牧青斐背着手走入堂内。
“将军要告何人何事,下官立马去办!”
李长空闻言,抬脚将跪在一边痛哭流涕的西瓜头给踢了进去。
牧青斐:“我要告胡姓商人,罔顾我南易国商贸法,从南下水路走私瓷器销往北方。同时状告南下几县县令以权谋私,助纣为虐。”
她低下头,看着一脸震惊的京兆府尹,凤眼中渐渐爬上了凶光:“我要你查清此事,给予重判,绝不姑息!”
“下官领命!”
西瓜头失声痛哭。
牧青斐在扬天府逗留了一个时辰,旁听完京兆府尹升堂办案,待胡府涉事人等被押入监牢候审后,这才神清气爽地离开。
走了几步,觉得今天天气着实不错。
“我原先还想着找个法子收拾他,没想到他自己撞了上来。”牧青斐撑开纸伞,脚步轻快,“真是□□赛老鼠,不比不知道,跟这胡公子比起来,秦闲都成正常人了。”
李长空闻言撸了把袖子:“我险些就要上手揍他了!什么狗嘴!嘿,将军您看他那长相就不是好东西,肥头大耳,石凳都要给他坐塌了!”
“李长空。”牧青斐忽然斥他,“你要骂便骂,休要指责人胖瘦美丑,着实无礼!”
李长空噎了下,嘟囔道:“他但凡不好吃懒做,哪会肥成那样。。。。。。”
“那也是别人的事。”牧青斐皱眉,“有那功夫对别人指指点点,先把自己拾掇好了。”
“末将日日苦练,丝毫不曾懈怠!”
“是么?回去陪我过两招。”
“。。。。。。”李长空心里苦,却不敢再说。这会儿想到什么,轻声问,“将军,你觉得秦闲如何?”
牧青斐毫不犹豫道:“油头粉面,登徒浪子!”
李长空暗笑。刚才你不是说不能指责人胖瘦美丑么,这会儿又骂他油头粉面了。
牧青斐自然没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哪些,见着街上人来人往,心也跟着欢快起来:“带去你个地方。早上我买东西时发现的,可热闹,有好些新鲜玩意儿。。。。。。”
胡姓公子这事当天便传到了圣上耳中,龙颜大怒,当即便将那几个县令革职查办,责令京兆府尹查清此案。圣旨一下,胡家哪还有耍小聪明的机会,于监牢中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与此同时,推荐胡公子的红娘亦受牵连,牧青斐听到消息后忙去护了护,这才保住了她红娘头衔。
经此意外,京城无人不知圣上对牧青斐的厚爱,再不敢揶揄她相亲一事。
倒是把牧衍之给愁哭了。按他的话说,今后相亲的公子哪还敢大声跟牧青斐说话,估计恨不得把她当菩萨供起来,离她越远越好。
牧青斐巴不得这样。
她还高高兴兴打了半天木桩,等着明日要见的那位国师寄信来回绝见面一事,没想到等到月亮高照,对方也无动静。
怎么,国师府不闻世事么?
对方不为所动,她也只好按约定行事,吃过午饭后,又领着李长空往湖边去。
到那儿一看,湖上泛有画舫,于杨柳下荡于清波之上,无比诗情画意。
见牧青斐前来,画舫便往岸上靠,几个白衣侍女莲步而出相迎。侍女个个绰约多姿,不同寻常,牧青斐顿时觉得自己踏上的不是画舫,而是仙宫。
画帘被玉手掀了起来,牧青斐正站在门口,除去这最后一层朦胧后,便见着画舫中置小桌,桌上香烟袅袅,茶器精致可爱。闻人煜穿一身白色深衣跪坐在茶案之后,正往对面的茶杯里斟上一杯清茶。
举手投足间,一股典雅气油然而生。
待搁下茶壶后,他抬头与牧青斐相视,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听闻,牧将军与秦公子一见,醉吟楼内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昨日与胡公子一见,胡府全家入狱。我甚是好奇,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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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一)
这般大胆直接,牧青斐微挑了眉:“我把你这画舫拆了烧柴如何?”
“拆了?”闻人煜作势认真打量了下这艘画舫,“这艘不大,兴许刚好够将军烤只鸡,倒也不错。”
牧青斐:“要能烤成,分你一只鸡腿以示感谢。”
“不必了,修道之人不食荤腥,将军开心便好。不过,最好等这趟湖游完将军再拆,否则我们只能游去对岸了。”闻人煜轻笑,以手示意,“茶凉了,将军不坐么?”
这个国师说话倒是挺有意思的。
“坐,良辰美景,茶话湖中,为何不坐?”牧青斐饶有兴致地走至案前,坐了下来。
她刚坐定,李长空便被那群白衣侍女拦在了船舱之外。
“嘿!你们拦我作甚!”李长空眉毛竖了起来,可他一大男人拿这些女人没办法,只好向牧青斐求救,“将军,你看她们!”
“他是我副将,国师这是何意?”牧青斐亦回过头看。
“我的名帖只应了牧将军一人,不曾应过李副将。”闻人煜一派自然,“难得我有闲暇,将军赏光,少些聒噪声,清净。还是说,将军不敢?”
“你!”李长空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只听明白他要赶自己下去,眼睛瞪得浑圆。
牧青斐也不明白。
赶人下船,怎么看都是失礼的事。闻人煜贵为国师,此次又是奉王命而来,刚见面就敢造次,实在大胆。末了还用激将法激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牧青斐左右一想,挥了手:“长空,在岸上等我。”
“将。。。。。。”李长空本想说些什么,可眼前两人官职皆压在他头上,只好吞进嗓子里,“末将听命!”
走之前他特意把腰刀丢给了牧青斐,警告似地剜了闻人煜一眼。
他刚下船,画舫便朝湖中央驶去。
牧青斐还未摸准闻人煜的心思,此时也不多话,只见对方替她又斟了回茶,道:“京城有两湖,一曰西湖,一曰蛟湖。之所以不是东西相应,只因此蛟湖实则是蛟湾,往东走一段水路,便是海。夏日的蛟湾,景色要美上几分,杨柳青翠,水波之上姹紫嫣红,交相辉映,着实动人心魄。”
他说话有些慢条斯理,斯文气中又裹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秘。牧青斐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喝了口茶接着他的话道:“秋景也不逊色。算起来我近八年不曾来这,倒是要谢谢国师。”
“是我要谢谢将军,”闻人煜道,“若不是今日将军应邀,我也有近十年不曾来了。”
他身后有道屏风,此时,屏风后传来拨弦声。清脆的琴音出来,与湖光山色相唤,别有翻滋味。
闻人煜喝着茶,道:“弦松了。”
“是。”屏风后传来两三声调弦的动静,随后又继续弹奏起来。
牧青斐以为闻人煜支走李长空,兴许要说些悄悄话。结果对方竟然真伴着这琴声,跟她讨论起南易国大好山河来。牧青斐又不是安静性子,头几句还能应付,时间长了,这国师说话又慢,落在她耳朵里就跟催眠曲一般,船到湖中时,她便忍不住趴桌上睡了过去。
一觉也不知睡了多长,等醒来时,发现画舫已靠岸,面前是火红一片枫叶林。
画舫上已空无一人。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只因这景实在美得不真实。她捡了李长空的腰刀下了画舫,见着落叶之上隐约有脚印,于是踏着火红朝枫叶林中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便听到了琴声,三两棵枫树后,闻人煜一衾白衣,在一片火红中支了琴座,双手抚琴。
牧青斐虽不会弹琴,但品曲功夫不差,这曲子听着陌生,多半是闻人煜自己谱的,倒是跟他的性子一般,文雅幽旷。
牧青斐瞧了几眼,不见那些侍女的踪迹,也不知是各自玩去了,还是留在了画舫,她也不曾注意。
闻人煜一曲完毕便停了手,朝她笑:“我原想等你醒来,与你一道来此。没想到这里景色太过诱人,等了一盏茶功夫,我就忍不住先下来了。”
牧青斐稍微有些脸红:“俗人一个,再好听的琴声,听久了我便要困。”
“无妨,将军也该歇息歇息了。”
这关心听着略微有些生硬。牧青斐笑了笑,稍稍走动看起风景来:“这里还是那么漂亮。”
“将军来过?”
“有些模糊印象,像是见过这样的仙境。有段时间了,大约九年前吧,可能还更早一些。”
“将军既然记得这枫叶林,为何记不起我?”
闻人煜突然抛出这样一句。
牧青斐惊讶地转头看他:“我认识你?”
一片枫叶掉在了琴上,弹出声安静的弦响。闻人煜将它拿开,随后缓缓走上前来,越过牧青斐到旁边一颗枫树下。
“这是你帮我刻的字,十年了,竟然还能看到影子。”他拿手指一处,轻叹了一句,“你我一面之缘,我记着你十年,你却转头就把我忘了,真教人心寒啊,青斐姐姐。”
青斐姐姐?!
牧青斐被他叫得有些发毛,走上前顺他所指看去。树干上果然刻着字,被时光挤了挤,居然隐约还能认出是个“煜”字。
牧青斐细看了几眼,恍然大悟:“你是那个瘦猴子!”
她还真认识这样一个小孩!
印象之所以深刻,只因那是她最后一次踏进这枫叶林,见着个小男孩正对着枫树又鞭又打在撒气,哭得小脸全是泪痕。制止后问了几次,小男孩才肯说是被师父责骂,说他悟性不够,无缘仙门,要逐他回家。
牧青斐那时也才十几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哄他的,大约也是连哄带骗。
这样一想,她便对闻人煜多了几分亲切感,说话也不似先前端着,笑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你跟我同岁,我当然长大了。”闻人煜说罢又叹了一声,“你当初居然还骗我喊了你一声姐姐。”
牧青斐又惊讶了一阵,随后想起来,那苏红娘似乎是说过,闻人煜跟她同岁。可印象中那小男孩确实瘦得跟猴子一般,哪能想到有朝一日会长成翩翩俊公子。
她笑个不停。
闻人煜刚装出点严肃,绷没多久,也跟着牧青斐笑了起来。
他边笑边道:“你是不是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装花木兰下凡,说要点化我升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这章字少,明天我多更点!明天六点见!
断更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是蹲在坑里在朝你们喊:不要放弃我,我还能抢救!!!
☆、重逢(二)
装谁?点化谁?
“这不算骗你吧?”牧青斐眼中笑出泪花,“我不像花木兰么?”
“你为我舞那套刀法时,像极了。接下去几年,我仰仗着自己有花木兰点化,在道观中横行霸道。直到你四年前上拜将台,我才知晓自己是上了当了。”对方道。
“四年前。。。。。。二十岁,你二十岁还信那些话啊?”牧青斐哭笑不得,不过联想到他现在的身份,恍然大悟,“你如今能官居国师,多半是我的功劳了?”
“虽然没能得到花木兰点化,但得到战神牧青斐的点化,也无甚区别。”
这番吹捧说得理直气壮,惹牧青斐直道他拍马屁,随即拎起手中的刀,张扬道:“你说的是不是这套刀法。”
腰刀出鞘,在火焰中翩翩起舞。
倩影如妖精一般,妖魅无骨,时而又有拔山之劲气,刀锋掠过地面,惊起成片的落叶,蝴蝶般绕着牧青斐身周的气息飘飘荡荡,碎作漫天红星,落了她一身。
她舞刀时从不轻易分心,一套刀法舞完,这才察觉到身旁有道目光炽热地追着她。她正高兴,未把那眼神放在心上,道:“你怎么不抚琴?方才那套霜女刀若是配上一曲《酒狂》,相得益彰。”
闻人煜不明显怔了下,收一手于身后:“看入迷,竟然忘了。”
“怎样,你青斐姐姐刀法不曾退步吧?”牧青斐至今还未把他跟当初那个瘦猴子联系在一处,一边打趣,收了刀往前走,“这里好美,一直没能好好逛逛。我能有幸雇我们国师大人当向导吗?”
这话已属亲切,惹得闻人煜嘴角有了笑意,与她并肩同行:“别人雇,万金也不应。青斐另当别论。。。。。。”
牧青斐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居然也拿钱做调侃,顺着他的话问:“算我便宜点么?”
笑意从他鼻音中出来:“倒贴你万金如何?”
“好啊。”
两人笑了一阵。
这一笑,两人初识的陌生感又淡去了大半。他道:“我许久没来,对这里一草一木也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远处有个小村落,供着个小道观,观中莲花池里龟满成患,成天打架,有些意思。”
牧青斐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你儿时待的道观?”
闻人煜:“正是。”
牧青斐笑:“就去那处吧,陪你怀念怀念青葱日子。”
她当真是随口说了这句,说完便伸手,一路走,一路接着偶尔飘落的枫叶,听着两人踏在树叶之上窸窣的脚步声。这般闲适的心情,还是在西廊一人牵马散步时才会有,着实难得。
旁边安静片刻,传来阵轻笑:“好。”
这片枫叶林大约是沿着蛟湾长的,腹里不深,走出一段距离便见着座小山包。深秋的山少了百花点缀,偶见些野果,各有颜色,又是另一种可爱了。
两人走走停停,一边闲聊。
“从乡间道观到国师,这经历也算令人称奇,我能不能好奇好奇国师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牧青斐探手去摘一枝野山楂,顺口问道。
青袖大半盖在了树上,她也不管会不会撕破或弄脏。
闻人煜不明显退开一步,道:“你唤我姓名,我就告诉你。”
牧青斐顾着摘野山楂,没听清:“什么?”
“国师是谁?”
“你啊。”
“我是谁?”
牧青斐回过神来,笑:“闻人煜。”
对方终于心满意足放过了她,道:“称不上奇,大约诵经虔诚,得了师父推荐,一路逢源,突然有天就成国师了。或许是你神力太旺。”
“我真有你说的那么神,此时就该化鹰而去。”
“听这话,长大后的牧青斐好像不如从前胆大妄为了。”
“谁说的!”两人跨过一道泥坎,牧青斐刚应出这句,稍作沉思,笑道,“好像你说的也没错。”
“这是示弱么?”
“西廊的牧青斐,自然自由自在,胆大妄为。至于京城的牧青斐,有多狼狈,你也都看到了。”
闻人煜见着只蝴蝶绕着她手上的野山楂飞过,道:“拽野山楂时,着实有些狼狈。”
牧青斐痛快地笑了。
笑罢拭去眼角的泪:“别见怪。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难得能自由自在说上几句话。有些高兴。”
“你现在有我了。”
牧青斐停了脚步。
闻人煜:“京城不是战场,偶尔歇息打个盹未尝不可。你若没找着舒适的地方,来找我便是。”
牧青斐刚要感动片刻,他又接了一句:“待我寄给你这月行程,你看着日子找我。”
牧青斐险些要笑累:“你到底有没有正经话了?”
回答她的是一只引路的手:“走这边。”
牧青斐心中感慨。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可短短一段路,当真像十年老友般熟络起来。只不过说着说着,几乎都是闻人煜在问,聊得多是西廊与她这些年的生活。
走至一处,她忽然察觉到四周树木有异动,停了脚步。
“怎么?”闻人煜问。
有风吹过灌木丛,枝杈摇晃。牧青斐眼神过人,见着不远处若隐若现几个小辫子,心下了然,低声道:“小猴子要找你了。”
闻人煜没明白:“小猴子?”
话音刚落,灌木丛中突然站起了几个黑影,紧接着四五道破风声直冲两人而来。牧青斐看清是小石子,尚未来得及夸句“准头不错”,先抛了手中那枝野山楂,将傻站在原地的闻人煜拽开。
这一拽,闻人煜身形微晃,落脚处寒光一闪,牧青斐才觉不妙,可现下自己也没站稳,情非得已只好揽住闻人煜往旁边滚去。
闻人煜看着略微单薄,自己两手竟圈他不住,倒在地上那刻,牧青斐唯剩一个想法:手砸得生疼!
“嘶。。。。。。”
“发生什么事?”闻人煜爬起来便要去拽牧青斐,碰触到她那刻手又缩了回来,只能着急问,“你怎么样?”
牧青斐自己爬了起来,冲灌木丛怒瞪道:“臭小鬼们,出来!”
灌木丛中好一阵动静,随即推出来一个小孩,险些踉跄倒地。他手执弹弓,站稳后满脸慌张,扭头怒骂:“谁推我!”
回答他的是一堆逃跑声。
他背脊发凉,转头先大喊了一声“哥哥姐姐对不起”,也立马钻进灌木丛消失无影。
“这帮小鬼!”牧青斐气极。
闻人煜总算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衣服蹭破了几处,脸沉下来:“你有没有受伤?”
牧青斐不答,捡了颗石子,挥手朝方才两人站定的地方弹去。“啪”一声,一个兽夹猛地咬合。这劲足以把闻人煜腿给夹断。
闻人煜猛闭了下眼。
“居然在人迹多处摆放兽夹,这村子的人究竟安的什么心?”牧青斐心有不满,骂了这一句后才站起来。还未站稳,左脚便传来阵刺痛。
她小喘了一气,闻人煜这才反应过来:“脚怎么了?”
牧青斐皱起眉,待痛劲过去后道:“要么扭了,要么断了。”
受伤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着实不是大事。要命的是现在身处荒山,若不及时处理,恐有后患。
旁边的人一直未言语,她也不觉有何不妥,问:“村子远么?”
“不远,下山后绕过一块巨石就到了。”闻人煜的声音有些低,“我,我扶你过去。”
“麻烦了。”牧青斐抬起手靠了过去。
手揽住闻人煜时,也不知是否错觉,他好像微微有些抗拒,顿了有片刻才扣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虚搂着她的腰,低声问:“能走么?”
“能走一段,若是远的话得歇一歇。”
“。。。。。。好。”
牧青斐现在满脑子都在骂放兽夹的人与刚才那伙小孩,并未察觉闻人煜扶着她时的动作略微僵硬,而在她看不见的另一边,闻人煜的耳朵至脖颈羞得一片粉红,又是道风景。
那块巨石比牧青斐想象的还要近一些,果真拐了个弯便看见了人烟。
两人站在山头,她听见闻人煜叹了口气,问:“怎么了?”
“沧海桑田,这里大变样了。”
下山后,发现村子中小孩遍地跑,见着两人就鸟兽般散了开,胆大的孩子一边吐舌头一边笑:“男人抱女人,男人抱女人,羞羞羞!”
牧青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闻人煜为何失常了。
她面上一红,连瞪那些小孩的眼也少了将威,轻声对闻人煜道:“只是情急而已。。。。。。你不会要我负责吧?”
腰上被股力轻抓了一把,闻人煜回了她三个字:“想得美。”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可牧青斐仍旧被他逗笑了。
问了几次路后,两人总算打听到了村子里唯一的药铺。人还没到药铺门口,那群小孩跟了他们一路,先一步涌上前替他们敲起门来。
“洪大夫,有一对男女找您!”
“不是,先生说了,一对男女要叫夫妻!”
“夫妻找您!”
更有野兽派的捶门者,边捶边嚎:“开门开门开门,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牧青斐和闻人煜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小孩赶走,门咯吱一声开了。
熟悉的声音从里头涌了出来:“臭小鬼们叫什么叫,没见着门关着,洪大夫不。。。。。。”
门开了,露出了一张不耐烦的脸。
随后,“在”字便被他吞进了咽喉,他惊讶地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牧青斐,眼神转向搭在她腰间那只手。
他眯起了眼睛。
“真巧啊,将军。”
牧青斐如临大敌:“秦闲,怎么又是你!”
她咬唇,对秦闲的厌恶远超过了脚痛,轻扯了扯闻人煜道:“我们换另一个大夫看!”
“上哪儿去找?”秦闲先闻人煜一步回了话,抱着手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地靠在门上,眼神把牧青斐上下一扫就明白了个大概,“脚伤着了吧,放着不管,战神可要变瘸神了。”
牧青斐真想拎着腿砸过去,憋着气道:“我好像听到某人说,大夫不在。”
秦闲转身进了药铺,摆了摆手:“某人还说,断腿他未必能治,普通跌打损伤勉强能看。这里离城有几小时脚程,将军忍得了,大可以走回去。”
他边走边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果然,才数到十,外头的人便踏了进来。
“治不好我,我就让你的腿跟我陪葬!”
秦闲心底一笑,真凶啊。
他搬出个凳子:“将军请坐。”
闻人煜把牧青斐搀过去坐下,待她坐定后,俯下身来问:“要不要找辆马车回城?大夫不在,只怕耽搁了你的脚伤。”
轻柔的声音甭提多体贴。
牧青斐微弯下身子,一手握了握受伤的地方,把伤势估了个大概,摇摇头:“没事,没断,敷些药救个急就好。”
闻人煜没再劝她,站了起来。
两个男人隔着牧青斐,总算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正视了对方。
“久仰,国师大人。”
“久仰,秦公子。”
牧青斐并未注意头顶的风云暗涌,打量起这小小药铺来。着实太小了,三个药架便把这屋子塞满,头顶居然还悬着数把玉米棒子,怎么看也不是名医的门面。
还好自己不是什么大病,否则她宁愿遭点罪,回城再说。
她看得出神,眼前晃过个身影,秦闲搬出又一个凳子坐在她对面,朝她伸出了手。
牧青斐眉头一皱:“什么?”
秦闲:“脚。”
牧青斐当即闹了个大脸红,竟不自觉把腿往里头缩了一寸。
看得秦闲弯了嘴角:“你不让我看,我怎么治?”
她怎么没想到这点!牧青斐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光想着要跟秦闲较劲,居然忘了,治这腿伤免不了要被碰触。换哪个大夫她都会落落大方把腿伸过去,可对面是秦闲啊!
她坐不是,站起来逃又有不甘,着实进退两难。
秦闲也不急,伸着那只手不动,等她自己跟自己较完劲。
良久,她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将腿缓缓移了过去。
移至秦闲掌下,他没给她反悔的机会,大手轻轻托住她的脚肚子,避开受伤的脚腕,也不铺层布,直接搁在了自己膝上。
虽是隔着靴子,可秦闲这一连串动作仍旧闹得她心跳如雷,对方的体温甚至顺着膝盖爬到她腿上,一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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