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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于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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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多久,耳边模糊地听到高洪书跟猫叫声差不多大小的叫起声,一声高过一声,然后便是快速推开房门的声音:
“瑾芳仪去哪儿了?”皇帝冷声问。也不等高洪书回答,急步就往外走。
谢玖听到声音便睁开了眼睛,施施然地起身,顾宜芳身着亵\衣,一脸焦急,显然是让高洪书叫醒了冷不防发现身边没了人,这才急忙找了出来。
见了谢玖,顾宜芳的眉毛反而拧的更紧,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叹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一晚上就坐在这儿没睡觉?”
他目光微沉,知道她是不想扰了他的睡眠,这才躲出来。可那硬梆梆的黄花梨木椅,别说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让他个大男人窝那一晚上他也受不了,心下冒出一股股的酸涩。
“在侧殿躺了会儿,才坐这儿没多久。”谢玖轻描淡写地笑道。皇帝若有心,从哪都能知道真相,没必要她得瑟地当面买好。“陛下要上朝了吧,阿玖服侍你?”
顾宜芳摸摸她的脸,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
“朕走了你再去睡会儿,等朕下了朝就过来,好吗?”
谢玖嗯了一声,“等陛下过来,阿玖也有话想说。”话音未落,便觉得抱着她的手臂一紧。
是误会了她要交待的是遗言吧,谢玖暗叹,如果不是这根破项链太折磨人,晚一天都有丧命的危险,她倒还想着善以利用这次的机会谋些福利,不能光遭这么久的罪。
不过,这次也算歪打正着,多少加深了些皇帝对她的感情,或者说是激发了这种感情。
宫里的女人向来任皇帝予取予求,毫无技术难度,皇帝甚至不用一个眼神,就有无数的美人前赴后继地爬上他的龙榻,初时或许还会珍惜,渐渐的就什么也都磨的不剩了。皇帝此时对她正着迷,这时候来个大棒一敲,让他知道她也是会突然离开的,一切不是什么都他说了算的,也是件好事。
至少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他对她的不同。
“你还记得昨天和朕的约定吗?”顾宜芳闻着她身体淡淡的药味,眉毛始终皱着。
“记得。”谢玖回抱他,在他耳朵印上一吻。“我不会有事的,下了朝我跟陛下详细说。”
顾宜芳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她,“朕今天不上朝了,你现在说吧。”
谢玖失笑,她能说她很开心听到皇帝为了她不上朝吗?前世她可从未听过景元帝有为了任何妃嫔不上朝,连皇后的死都没有,甚至大臣还赞他勤政。说穿了不过就是冷心冷肺,没人能进得了他的心罢了。
“阿玖可不想被人骂妖媚惑主呢。”
顾宜芳不过一时冲动说出口,他也知道这帮子大臣让他给惯的,但凡他有一日不上朝都议论纷纷,立马传出不下百种的谣言。更何况是因为妃嫔生病的缘故,不只他,连谢玖估计都会被言官狠狠记上一笔,奏折像雪片一样砸过来。
“你和朕,是两情相悦。”顾宜芳柔声道。
饶是谢玖两世为人,也不禁迷惑于皇帝波光潋艳的双眸,心神一荡。
高洪书反常地没有打断两人的腻歪。
瑾芳仪无恙自然是好,只不过……因她病着,皇帝无暇他顾,尽管私下谣言纷纷,到底没有闹到明面上。待形势明朗,这瑾芳仪宠妃地位稳固,多少人眼热,不定谁就捅到皇帝眼前。
皇帝对瑾芳仪如何,他都看在眼里,说没动真情,连傻子也不信。
只到了那时,却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119 绯闻
顾宜芳人虽坐在含章殿朝堂之上,心却早飞到宁安宫,大臣报上什么,都是一句:容后再议,心思早不在政务上面。
但凡脑袋灵活些的,也都看明白瑾芳仪病情加重,皇帝好不容易得个爱不释手的,没处几天就要死了,心里不定拧巴成什么样,也都不在此刻触皇帝的楣头。偏几个御史言官自认抛头颅洒热血,不畏强权,宁可一死也要劝谏皇帝做个有道的名君。
近来皇帝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一批贪官权臣,做为马前卒的万钟自然冲锋在第一线,抓人、抄家、刑讯一肩担起,行事狠辣,半点情面也不讲。不只犯案的几家,但凡沾亲带故的也都被他得罪个干净。
几天来弹劾万钟的折子像雪花一样砸进宫来,都被皇帝压了下去,朝堂上话里话外透着要保万钟的意思。
万钟是皇帝亲自提上来的,深得皇帝重用,满朝皆知。不过皇帝的保驾护航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压力多大,反抗就有多大,如今不只奏折日日来个万言书,在朝会上公开提了出来。
顾宜芳认得下面慷慨激昂,口沫横飞的年轻御史,是前阵子补缺上来的寒门子弟申景。原本按他的资历是不够提上来的,但因刑部尚书贪墨案牵扯众多,吏部破格举荐,他也就顺势准了。再者皇帝派万钟调查过这申景的背景,确有真才实学,人又正直——现在看来,是过份正直了。
许是迫切想要做出成绩,但凡让他知道点儿黑历史,他都紧咬不放。做了御史不到一个月,就弹劾了六个官员,有三个官位都在他之上。
哪个官员成天交际,和他的禄银不符他也报;仪态不端,有辱大燕国风他也报;甚至人家一个月睡在小妾房里的时间超过了正妻的时间,他还报;如果不是顾宜芳觉得这两个月有些冒进。处理和待处理的官员人数众多,这小御史实在人微人言数不上数,早将他踢回老家教小孩子读书了,还容得他在面前张狂!
申景最近紧咬不放的正是风头正劲的万钟。
让皇帝双眼冒烟圈。晕晕乎乎的万言奏折便是他写的,字迹工整俊秀,就是太过罗嗦,没有半点真凭实据,全是他自己的主观臆测。
弹劾万钟的并不是申景一个,但在皇帝明显心不在焉,屁股长草的情况下还拖着皇帝不让走的,只有申景一个能干得出来。
申景说的喉咙冒烟,也不见皇帝搭一句下茬,脸上毫不掩饰不耐烦的神色。他索性由万钟飞扬跋扈,刑讯逼供硬生生转到了其风\流成性,品行不佳上。
如果说朝堂上方才是寂静阶段,申景这一句风\流成性一出口,便是一连串的倒抽冷气。紧接着一片死寂。
高洪书激灵打了个寒颤,万分敬佩地看了一眼作死却毫无自觉的申景。
有句话说:没告过万钟的黑状,就不算个好御史。最近万钟不仅是御史奏折上的红人,在整个京师也揭起了一股热潮,是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多少年前的一点儿风\流韵事也给翻了出来。
谢家大姑娘恋慕万钟的绯闻,不知是由谁口传出来。几乎立刻成了街知巷闻的事实。
梁国府的大姑娘是皇帝宠妃这事儿,京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万众仰慕那顶绿油油的大帽子的同时,没有一个人敢捅到皇帝面前,告诉皇帝:您那顶黄呈呈的金帽子变色儿了……
到底初生牛犊不畏虎,众臣在忐忑的同时。也明晃晃地递过去激励的眼神。
世家大族有几个没姑娘在宫里待着的?把瑾芳仪拉下来,她们才有机会上位不是?他们不敢捅皇帝的马蜂窝,却巴不得有个傻缺赶紧捅开。
瑾芳仪和万钟的绯闻传出没两天,瑾芳仪就病了。外面谣言纷纷,也不知是被病了。还是真病了,直到瑾芳仪大闹御花园,把个美人给打了不说,皇帝紧接着就贬了那美人的位份,众人这才确定瑾芳仪依然得着圣宠,不过……那也同时代表着是真病的要死了。
“申卿文采翩然,一心为朝廷,朕心甚慰。”
顾宜芳突地开口,打断了申景长篇大乱的打算,声音阴沉,怎么听也听不出来甚慰。
“吏部尚书举荐人才,功不可没。”他目光阴冷地扫过朱中维,起身掸了掸袖口。“朕身体不适,今日就到这里吧。”说完,不等大臣恭送便快步下了龙椅。在山呼万岁声中,顾宜芳走出了含章殿,吩咐高洪书:“去宁安宫。”
代国公张环落腮胡,一脸的落腮胡。他与朱中维一向不对付,见皇帝言语挤兑朱中维,笑不可遏地道:“朱首辅慧眼识珠,的确是个人才啊。”
朱中维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不明所以受到朝臣善意微笑鼓励的申景,冲着代国公拱手一礼,“国公谬赞。”施施然出了含章殿。
皇帝重用万钟,摆明是要扶植心腹势力。如今瑾芳仪这绯闻皇帝还不清楚,倒还罢了,一旦知晓,即便舍不得瑾芳仪,对万钟怕也会心里胳应。他们只待皇帝知晓的那一天,怎么也不会有万钟的好日子,做什么出头鸟紧咬万钟不放,这是摆明了打皇帝的脸面!
申景是他举荐的,尽管不是他门下,出了差错皇帝自然就算在他的头上。
朱中维事三朝皇帝,举荐不下百人,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后悔……有才学顶屁用,拖人下水的本领太特么无敌了。早知今日,他还不如顶着举贤不避亲的名头推荐自己儿子呢,怎么也不会挖坑给自己老子跳!
“申兄,勇气可嘉呀。”背后不知哪个想找替死鬼的官员赞了申景一句。
申景朗声笑道:“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朱中维嘴角抽搐,恨不上就此上去抽他两嘴巴,让你特么的听不懂人话,真话假话听不出来是你阅历浅,好坏歹话听不出来就是缺心眼了!尽管不想承认,他酒后小酌,一时兴起大公无私地举荐的这个申景特么的就是个傻缺!
谁说他不是傻缺,他跟谁急!
皇帝的御辇直奔宁安宫,直到跨进大门的那一刻,顾宜芳的心才算落了地。快步走到暖华殿,还未推门就听里面谢玖嗷地一声尖叫。他一脚推开门,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一眼,直奔卧室而去。
谢玖这几天脑袋昏昏沉沉的,从没睡个囫囵觉,许是解决了淑妃和血婴的事,心情放松,尽管头痛欲裂,倒在榻上竟然恍惚地睡了个把时辰。
梦里,仿佛回到了前世,景元帝贬她入冷宫那一天。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信,最后淑妃不知从哪冒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下场。
她知道是在梦里,可是无论怎样都醒不过来。
“你不过是你姑姑的马前卒,有一天你挡住她的路,迟早她也会除了你。你自诩姑侄情份,到你死的那一天,如果我还活着,怎么也要去送你一程。”淑妃还是活着时候的打扮,笑不露齿,眼神充满恶意。
“怎么样我也有皇长子傍身,你呢,这辈子也别再想有孩子了。”
谢玖怔怔看着淑妃越飘越远,只觉下\体有某种液体流出,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她落胎的那个时候,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她尖叫着起身,映入眼帘的便是梦里一脸冰霜的皇帝,不同的是,他年轻了十几岁,眼神满是关切,抽出锦帕,轻轻地擦拭让汗浸湿的脸。不管是这一世,还是前世都从未有过的温柔。
“做噩梦了?”他轻声问,“睡了多久?”
“陛下……”谢玖声音微哑,轻咳再声才道:“现在什么时辰,早朝结束了?”
顾宜芳接过安春递过来的水杯,像喂养宠物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给谢玖喝水。
谢玖哪里受过皇帝这般服侍,神情恍惚地抬手掐住皇帝的脸颊,稍稍一拧,只见皇帝脸色一僵,问道:“你做什么?”
“疼吗?”
顾宜芳满头黑线,她眼神迷蒙,一看就知道没睡醒,以为是在做梦,伸手狠狠回掐了她的脸蛋一下。“你疼吗?”
“哎呀。”谢玖摸脸,迷瞪瞪地点了点头。“疼。”
不是梦啊……
“水喝够了?”
“嗯。”
顾宜芳挥退了宫人,一把将谢玖揽在怀里,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摸摸脖子。“阿玖胆子大了,还敢掐朕的脸了。”
谢玖目光清明,早恢复了意识,主动亲了亲皇帝被掐的脸,揉了又揉,摸了又摸。“陛下别怪我,实在是梦里的陛下太可恶了,一会儿冷若冰霜,一会儿柔情似水,把我给气的神经都错乱了。”
顾宜芳享受她的抚\摸,笑道:“你梦里的朕是什么样?给朕说说,朕是怎么个可恶法。”
他凑到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耳朵上,一阵麻麻痒痒的。
“朕可是欺负你了?”他尾音上挑,听起来带着揶揄的恶意。
☆、120 **
谢玖被皇帝冷不防流露出来的流\氓气雷的外焦里嫩,心肝一阵狂颤。小皇帝终究还是被她玩坏了吗?调起情来自然流畅,且毫无障碍,不过短短一个月就是脱胎换骨的节奏,究竟是学习能力强,还是他本质就是个风\流胚?
敢问,昔日纯情的小皇帝你在何方啊?
她咳了咳,只觉两颊烫的厉害。
谢玖几天没有休息,形容憔悴,虽每天故作强颜欢笑,到底精神不济。现在这般过去,双颊绯红,一双美眸水汪汪的泛着盈盈的柔情,顾宜芳心头软的一榻糊涂,只恨不得就这么抱着她,所有的纷纷扰扰都滚的远远的。
“我梦见陛下变心了呗。”谢玖握上顾宜芳的手,轻轻掐了一下,没有半丝恼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见皇帝笑的得意,又掐了他一下,这次手上使了两分力。“我梦见自己好像是死了,舍不得陛下就回来看看,谁知你没过几天就又宠了别的女子,还说我的坏话……”
顾宜芳捏着谢玖手疼,她哎哟一声,想甩开他,却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手来。
“陛下,都说了是梦嘛。”谢玖小声嘟哝,“明明是陛下让人家说的,告诉你也生气。”
顾宜芳面色阴沉,星眸微闪。
谢玖忽地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柔声道:“陛下别这样盯着我看,阿玖胆小,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顾宜芳一把扯下她的手,声音冷冽地道:“你当那是好听的话吗?越不让你说什么,你越说什么,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别当我吓唬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我就把后\宫的妃嫔全宠一遍,挨着个儿的带到宁安宫让你见识见识?梁国公我看也不用做了,就让他彻底凉了,歇菜!”
皇帝眼神阴测测的。连朕也不说了,显是气的大发,胸膛上下起伏。
谢玖不过是逗逗他,顺带引出柳妃的话题。哪里料到他这么不禁激,跟踩了他尾巴似的当场就翻脸。梦想和现实差距太大,以致她一时没回过神,连假哭都忘了拿出来撑场面,愣眉愣眼巴巴地望向皇帝。
因是白日,宫人虽都退了出去,却没有走远。高洪书和安春就守在门外,皇帝一声高过一声的训斥引得二人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高洪书见安春面上难掩担忧,不禁摇头。
早上瑾芳仪就说了没事,肯定就是没事。不过是打情骂俏,皇帝就急赤白脸,半点儿不好听的都听不得,脑袋都不转个儿了。这瑾芳仪三言两语就挑拔的皇帝晕头转向,真真玩的一手好皇帝。既是她起的头儿。自然有下招,你不给台阶下架不住人家自带台阶。
果然,不到半刻就听皇帝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你哭什么?敢情还是朕给你委屈受了?”
谢玖掉了两粒金豆,抬手将眼睛揉的通红,任皇帝怎么说也不搭话,就是一顿狂揉。
“朕对你不好吗?怎么总拿话戳朕心窝子。”半晌,顾宜芳低声道。
谢玖只觉得她那饱经风霜的小心脏酥地一颤。皇帝宠起一个人来,便是极宠,当下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现在皇帝恋着她,自然也是真心待她好,尤其不似前世千帆过世,如今的小皇帝到底还有些真性情。那低沉略带幽怨的声音说出来的话,直插\入她的心。
说景元帝冷心冷肺,其实她也不遑多让,不过做戏做的久了,又难免偶然入戏。
“我知道陛下对我好。”谢玖轻声道。因眼睛揉的久了,眼泪一多说话便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哪里是戳陛下的心窝子,明明是陛下气我,人家生病也不知道让着些,偏说些人家不爱听的。”
见顾宜芳阴着张俊脸,还是不理她,她狠狠上去掐了他*的腰一把。“梦里欺负我,梦外也欺负我,活该我一个小女子被你欺负。”
“陛下,你理理我嘛。”
“陛下?”
谢玖暗叹,好歹她也算是个病人,要个病人哄,皇帝果然是个没节操的。
“陛下?”
她叫一声亲下耳朵,再叫一声,亲下脸,再叫一声,就冲着皇帝的嘴亲了下去。
最后亲的顾宜芳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把就抱住了她,紧紧箍在怀里。
“胡闹。你倒说说究竟是朕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朕,嗯?”顾宜芳失笑,搂着她就不放手,难得她也乖乖的不再作怪,才要松手问问她身体的状况,她忽地身体一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不能和朕说说?”他隐忍道。
谢玖听了柳妃所言,一早就摘下了驱鬼符,只是大概还没完成最后一个步骤,烧了它,淑妃和血婴还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梦里她不知道淑妃是真的前世的淑妃,还是驱鬼符所幻化,完全没有恐吓她。
“我要和陛下说的,正是这件事。”谢玖仰头,轻轻推开皇帝的肩。望着皇帝的眼睛,瞎话张嘴就来,添油加醋地将柳妃的事说了一遍。
顾宜芳和柳妃在榻上关系不大和谐,只道她厌恶此事,却怎么也没料到柳妃对他的妃嫔起了觊觎之心,挖自家墙角挖的好生痛快,死了还念念不忘,替贾黛珍护航。
想起两人仅有的几次,顾宜芳心里这个胳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她这么跟你说的?”顾宜芳一副遭雷劈的表情,他倒不是因为不相信谢玖才问,而是强力打击之下的下意识反应。
“她是没明说。”谢玖咳了咳,自然不好意思将柳妃自\渎的时候叫的是贾黛珍名字的事从自己嘴里说出去。“宫里别的鬼也知道……”
顾宜芳双手抱头,如果不是刚才谢玖左一把右一把掐的他生疼,他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不是阿玖,连宫里的小鬼都知道皇帝头上顶着绿油油光灿灿的帽子,而亲自给他戴上这顶帽子的居然是他的两个妃子。这世界太特么玄幻了!
但凡有别的理由能完美地解释柳妃这么做的原因,谢玖也不致于抛出这么大一个丑闻。皇帝现在宠着她还好,万一以后欢情转淡,想起个宫廷秘闻全握在她手里,就是一把大刀横在脖子上。分分钟割喉毁尸灭迹的节奏啊!
为了自己这条小命,她也得固宠!
“我怀疑,那柳妃前世或许是个男人。”谢玖沉吟道。“他心心念念弑君,罔顾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只怕是因与皇家有刻骨的仇恨。”
前世柳妃横行后\宫,毒害皇嗣一案没有因为可秀的死暴出来,她安然无恙,身处富贵中,谋朝簒位也走的是稳妥路线,徐徐图之。偏这一世因谢玖见鬼,把可秀自杀的事抖了出来,柳妃为避免皇帝的追查才杀了可秀全家大小,引得可秀化为厉鬼报复,一环一环。全然与前世不同,结局凄惨竟落得尸骨无存。
顾宜芳默,他没兴趣知道柳妃前世是男是女,也没兴趣知道若真如谢玖所说,为什么柳妃会有前世记忆。
“他说只要烧了那东西。你就好了,是吗?”
谢玖点头,“他是这么说没错……我也只能相信他,不是吗?”
“如果他留了什么后手,你告诉他,我就让贾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做鬼陪着他做不到。”顾宜芳淡淡地道。
这就是景元帝。
前两个月还圣宠正盛的嘉芳仪。风头一时无两的嘉芳仪,皇帝明知道柳妃利用嘉芳仪来拖她下水,不管是因为起了给皇帝用药的心,还是被柳妃连累给皇帝戴了绿帽子,仅有的那点儿情也随风而逝,连渣也不剩。
只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玖知道景元帝就是这样,还是不免心寒。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一步行差踏错,嘉芳仪就是她的下场。后\宫争宠。历来是不进则退,走到唯今这步,她只能一路向前,扫清路上的一切障碍。
“所以,不是朕的龙气保护不了你,只是那符所幻化之象?”顾宜芳摸摸谢玖的脸,瘦的连肉都没了。“朕只当帝位不稳,以致护不了你,任那些鬼怪取你性命。”话音未落就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一会儿朕叫高洪书吩咐御膳房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这几天看把你瘦的,脸色也不好,可得好好补补。”
谢玖心里凉嗖嗖的直冒冷气,面上仍娇笑道:“陛下因阿玖之病也瘦了不少,可怎么看怎么还是那么俊,你是不是偷偷吃什么养颜的药丸子了?”
顾宜芳失笑,“你这是夸朕还是骂朕呢,朕有好东西哪样没往你宫里送?小没良心的。”
谢玖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摸着皇帝的脸就不撒开。“陛下的脸滑嫩嫩的,性好还留着条命,不然阿玖可就没福气摸得到喽。”
“你……”顾宜芳无语,究竟她是妃子,还是他是,怎么感觉自己被她给调\戏了呢?他心道,看在她安然无恙,只是让他虚惊一场的份上,且饶了她这一遭。再犯,必反戏之!
“陛下,长秋宫什么时候派人过去看看?如果是柳妃大惊小怪更好,若真是像她说的那样,早些发觉或许还能保住孩子。”谢玖的表情恰到好处,既不过份热心,又不显冷漠。
最真实的谎言不是七分真话三分假话,而是九分真话,只掺一分假话。
那九分都不重要,只要那一分的假话入了他的心,扎在心底,总有一天生根发芽,破心而出。
皇后打着保护嘉芳仪的名义,心里不过是冲着那胎去的,想是皇帝过于高调的宠\爱,连一向只图名声的皇后也坐不住了,暗中打起了算盘。与其等着皇后准备充分对她发难,还不如她事先做定小人。
毕竟,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121 埋刺
皇后对皇嗣一向是敬而远之,但凡有孕的妃嫔享有的都是高一级的待遇,吃食衣物这些容易做手脚的东西,她从来不往下赏,只隔三差五赏赐金银。这也是秦妃怀着身子便不给皇后请安,自己猫在宫里,皇后也不见怪的根本原因。
而贾黛珍这一胎,皇后一反常态主动担下维护长秋宫的责任,话里话外透着等孩子生下来想抱过来养。顾宜芳以为许是柳妃毒害皇嗣一事给了皇后触动,再加上太后也没因此敲打皇后不作为,只图自己名声却罔顾皇家血脉,不胜任皇后之位。
他与皇后虽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到底也是少年夫妻,他唯一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
如果是在以往听到太后这般不留情面的训斥,他定然会为皇后讨个说法。
他在宫里长大,没有比他更了解里面的弯弯绕绕,妃嫔争宠从来不择手段,花样层出不穷。以前皇后躲在后面,不掺和不出手,他多少能理解。一个无子的中宫,一个行差踏错就可能让人踩着身子上位,皇后位子都坐不稳。
但最近后\宫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忙的焦头烂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太后所言却并非完全迁怒。
皇后维护自己的名声没错,但太后也是这样过来的,出手狠辣,高压制裁这才保得他兄弟二人安全长到如今,不只他们,先皇的庶子女哪个不是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成人?
太后做得到的,为什么皇后做不到?
是不想做,还是能力不行?
自柳妃毒害皇嗣案暴出来,顾宜芳的心里就像埋了根刺。他不想以最阴暗的一面揣测皇后,但不得不说对皇后,他真的有些失望。
“你觉得如果是有人下药,会是谁呢?”顾宜芳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谢玖脑袋里的一根弦立马绷紧,敌人太阴险。
刚才以为她要死了,还柔情似水难分难舍的。一知道她没事,马上就变了一张脸,又恢复了疑神疑鬼的皇帝作派。特么的就是老娘——这话她会说吗?能说吗?
“陛下挖的一手好坑。”她冷哼。
她再傻也不致于这时候给皇后上眼药,别说这是她故布疑阵。引柳妃上当的附带攻击,就是完全冲着皇后设的套,她也不可能自己身先士卒,带头往皇后身上泼脏水。景元帝生性多疑,即便现在不疑有她,没准哪天哪个句闲话就胳应起来。引火烧身的事,她还没傻到自己去做。
她一向小心谨慎,前世若不是落了胎,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着拉淑妃下水。这才暴露。景元帝就是再疑心病,也从未怀疑过她心狠手辣,胆大包天到设计皇长子。
他恨她心机深沉,连他都瞒的毫无所觉。更恨的是他自己,他的信任那么廉价的给了她。
或许。那也是事发后景元帝之所以暴怒的根本原因。
顾宜芳失笑,“说什么呢?越发的没大没小。”
“本来就是嘛。”谢玖见他笑眯眯的,没有翻脸的迹象,脾气反倒上来了,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挖坑让我跳!我又没十二个时辰守着嘉芳仪,上哪儿知道是谁下的药?柳妃倒是跟在她身边,她不还是也不知道?我这红口白牙的。说是谁也是瞎猜,人家说我是诬告我不就真是诬告了?反正我知道不是我。”
“知道你清白,这不是和你聊闲天吗?”顾宜芳忍不住捏捏谢玖气呼呼的脸蛋,宫里敢和他动不动就撂脸子的也只有她。
“和你聊这种八卦,我还怕咸的齁死呢。”
“瑾芳仪脾气越来越大了,哈?”顾宜芳捏着她的脸就不撒手。往上提一下,往下提一下,大概觉得好玩,两手就一起上去好一番捏拉提拽。
这是景元帝?
手欠到一定境界了!
让她撕开他的假面具!
谢玖双手冲着顾宜芳的脸就抓了过去,无奈形势比人强。身娇体弱,完全被顾宜芳给压制住了,气喘吁吁地挣扎了许久,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抓住他的下面。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皇帝的脸腾地就红了,咬牙切齿地松开了手:
“你还是个大家闺秀?!”
“欺负一个小女子,你还是个大皇帝?!”谢玖见皇帝松了手,她轻轻捏了一把,也松开了手,双手揉了揉微微发红的脸蛋,美眸控诉地斜睨。
皇帝深沉的问话就这么让瑾芳仪伸手一抓,给抓乱了节奏,生生给岔了个十万八千里。
“……”
她记得刚才摸的是哪儿吗?怎么就转到她脸上了?
顾宜芳控制不住地东想西想,眼神跟盯着猎物的狼似的跟着她那双手移动。当初他怎么就会认为她是个一本正经,时时端着的大家闺秀?真是瞎了他这双狗眼。
如果不是看她身体虚弱,说什么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高洪书!”他扯着脖子喊道。
高洪书墙角听的正欢,皇帝出其不意地来了这么一嗓子,他激灵打了个寒颤,一头就撞到门上。
门就被撞开了,他也不敢揉撞的生疼的额头,颠颠地凑到皇帝眼前。
“午膳朕在暖华殿用,做些瑾芳仪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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